【碧藍航線同人】【布呂歇爾】陽光初起之時
從各個角度來看,布呂歇爾無疑都是一位近乎完美的女友——她的性格、笑容,或是惹人注目的身材和她對指揮官忠誠而熱烈的愛。不論在哪個方面,她都毫不顧忌地展示著自己的魅力,熱烈地散發(fā)出清晨的花草香味。
布呂歇爾把指揮官吃得很準——指揮官也是人,一天的勞累過后,他也會眼皮打架、滿心疲倦,再大的耐性也近乎消磨殆盡。這時候,也就很難再打起精神應(yīng)付這應(yīng)付那了。布呂歇爾深知這一點,也就并不坐等著指揮官來跟她親近。既然指揮官有些內(nèi)斂和深沉,那自己就做主動又熱心的那一方好了。這很合她的脾氣和性子,像個小太陽。
窗子開著,于是晨曦和微風稍稍吹散了宿醉的酒氣。一股混雜著泥土和晶瑩露水氣味的清新味道鉆過窗簾,含混著兩人體溫的熱氣就在其中糾纏不休。窗簾忽被一陣風吹起,揚得高高的,床頭桌上捏扁了的空易拉罐本就沒放穩(wěn),此刻終于掉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當啷聲。
指揮官從睡夢中醒來。他伸手從地上拾起易拉罐,比劃了兩下,易拉罐出手,精準地飛進垃圾桶里。底下是一大堆粉碎了的公文紙,因此只傳出輕微的響動。但就這輕微的響動似乎也喚醒了敏感的她。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指揮官轉(zhuǎn)過頭去。一夜過后,布呂歇爾正迷茫地試圖爬回他的身上。
她未必清楚自己現(xiàn)在在哪,要干什么。在感情的極端瘋狂之際,她同樣會喪失自己的理智,想著就這樣死在一起也挺好;然而朦朧之中,她覺察到了旭日初升,就也要求著自己的幸福。她眼皮很沉,眼睛睜不開,于是伸手摸索著,摸到了指揮官在被子外被風吹得發(fā)涼的手。她趕緊貼過去,糊里糊涂地把那只手塞到自己的胸前。
人在初醒的時候,思維是很混亂的。她分不清究竟是自己喜歡讓指揮官的手肆意妄為,還是那只手的主人征服了她的想法??赡芏呓杂?,她的小腦袋早已銹住了。
布呂歇爾想手腳并用地再爬上指揮官的身體,可四肢沉重,渾身無力,讓她有些難過。指揮官看見她閉著眼,表情莫名地失落,小腦袋也漸漸沉下去。他立刻伸出手,讓自己的胳膊自枕邊穿過她的身下,環(huán)住她的身體,雙手一用力,就把她抱上來,讓她安心地趴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體滾燙,在陽光下簡直散發(fā)著熱氣。指揮官的手放在她的背上,從她的脖頸間向下輕撫——幾乎是沿著她的身體滑了下去。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手落下去,又升上來,溫暖而細膩,像在陽光下?lián)崦粚屿o止的海浪。布呂歇爾蓬亂的金色發(fā)絲在指揮官的手指間糾纏不休。他舍不得柔軟溫熱的觸感,而布呂歇爾蹭蹭他的胸口,似乎是很滿意,只是不想說話。與感情無關(guān),她的起床氣是很大的,自己還是溫柔點好。
于是指揮官沒有抽出手來。在矢車菊的香味與醉酒的氣息之間,逐漸浮現(xiàn)出另一種從滿足和溫馨中生發(fā)出來的倦意。大概在這倦意即將隨著窗外的陽光淹沒兩人之際,布呂歇爾睡得心滿意足,終于打算起床了。
在半睡半醒之際,指揮官驚奇于自己幾乎能感應(yīng)到布呂歇爾的狀態(tài),某種情感讓他幾乎能閉著眼看到那個過程——她如同閃充一般讓無比滿足的自己逐漸清醒,從指揮官身上瀟灑地翻下來的同時還卷走了他的被子。這多半是無心之舉,因為指揮官感覺到布呂歇爾又小心翼翼地把被子蓋回自己身上,還細心地替自己掖好。左肩兩下,右肩兩下,細小的手指認真而輕柔地將被角推進指揮官的胳膊底下。
指揮官本想伸手將她摟進懷里。可是,雖然這種關(guān)心跟包粽子烙煎餅有點像,但畢竟是滿溢著她的愛意的,指揮官不忍心破壞。這時候,他自己的意識也漸漸清醒,只好閉著眼,靜靜等待。
身邊的小太陽滿意地打量兩眼自己的杰作,就收起光芒,披上睡袍,悄悄溜出臥室。指揮官稍一睜眼,只看見她的背影和光著白皙腳丫的小碎步。也不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她的衣服外套和圍巾,都胡亂地扔在臥室的地上——這可是她昨晚自己扔的,畢竟布呂歇爾對指揮官的態(tài)度是來者不拒。因為她的性格和習慣愛好,她有著充足的精力和體力,即使趴在指揮官身上睡覺,也像是占領(lǐng)了一處高地般帶著驕傲。那種溫熱和汗水的混雜、蒸發(fā),讓指揮官難以忘懷。
現(xiàn)在她出去了,臥室里沒了她平穩(wěn)細微的呼吸聲。她的呼吸常常就在指揮官的耳邊,讓他即使在睡夢中也能清楚,自己的愛人正在懷中,夜還很漫長。然而清晨來臨,淡紗睡袍的下擺像蜻蜓的翅膀,伴著她輕快的小步子翩翩起舞,飛出了他的手心。自然,指揮官不對布呂歇爾抱有什么過分的控制欲。他的理性告訴自己,愛情就是應(yīng)該像現(xiàn)在這樣從容而自然。只是斯人一去,可怕的沉寂就又讓敏感的指揮官有些心不在焉,召之即來,揮之不去。
寬松的睡衣穿起來是很舒服的。但每個工作日的早晨,當他醒來,靜靜躺在床上時——每多躺一分鐘,這身睡衣就讓他多出一點不適。這代表著他仍然原地不動,處于將起而未起的狀態(tài),明明已經(jīng)完全清醒,但惰性讓他不愿面對現(xiàn)實。多拖一分鐘是一分鐘,反正早晚要去上班。討人厭的不是做什么事,而是看著這件事,懷著“我還沒著手開始做……”的想法。換句話講,指揮官倒不是討厭什么別的,只是討厭自己罷了。
甚至重度拖延癥的自己也有布呂歇爾喜歡。想到這里,指揮官不禁露出一抹微笑。她給了他太多的陪伴,弄得自己幾乎忘了沒有她的日子是怎么過來的了,甚至有些過分地把她的愛當做了理所當然。由奢入儉難,他決不允許自己松開摟在布呂歇爾腰間的手。指揮官很吃這一套。雖然現(xiàn)實有時摧殘著他,但有了布呂歇爾,他好歹隨時隨地能給自己充個電。想了這么多,無非一句話。
他是離不開她了。
腦子里過了一遍今天的任務(wù),指揮官躺不住了,從床上坐起來,靠著床頭,看著陽光灑在她曾經(jīng)躺過的地方。床單被弄得褶皺不堪,她斜放著的枕頭邊還被指甲勾出了一根線頭。這根線頭在金色的陽光中輕輕搖曳。這時候,剛才腦海里的那些事情,聯(lián)合海軍部的聰明人和蠢貨、風暴和朝陽、破冰船和維修艦,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在他眼里,那些頭腦簡單的、短視的、恨不得命令他把所有部隊投入進去馬上開展決戰(zhàn)的人,甚至還比不上這根線頭,就更不可能跟布呂歇爾相提并論了。他伸手想扯斷線頭,但是線頭太短,他的指甲又剪得太干凈,弄不斷;一用力,又怕把床單抽壞,只好讓它就在那里莫名其妙地搖曳。指揮官望著它,用手指跟著它在窗外吹進的微風中搖擺的節(jié)奏輕輕地打著節(jié)拍,似乎心情不錯。
指揮官有種打了勝仗的得意,盡管哪次作戰(zhàn)勝利之后也不見他跟著歡呼或是鼓掌。對身邊的參謀和士官而言,這是個潛規(guī)則:指揮官點了頭,他們才能把懸著的心徹底放下來,怎么慶祝都無所謂。不過,隨著勝利在他的指揮下逐漸變?yōu)槔硭斎唬麄€指揮部也都逐漸濡染了他的氣質(zhì)——冷靜、沉穩(wěn)、暗流涌動。
布呂歇爾悄悄打開門,聲音之輕,甚至沒有驚動坐在床上望向窗外的指揮官。他剛看見一群黑點從天空中向下俯沖——眉頭一皺,他才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群海燕,于是那根緊繃的弦又放松下來。他在港區(qū)大堤上也不止一次見過這些家伙在水面上張著翅膀跳來跳去。毛絨絨的倒是挺好看。
手里忽然傳來某種觸感。指揮官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做夢,是海燕飛到了自己手里。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是布呂歇爾很討喜地重新趴到自己懷中,還頗為乖巧地把下巴放在自己攤開的手心里,而自己甚至都沒有意識到她的到來。
“指揮官已經(jīng)睡夠了嗎?”
“當然啊,”指揮官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愛意,輕輕撫著她精致柔潤的下巴,“你在我身邊,我就睡得好。”
“抱著睡到最后老是莫名其妙地分開……”布呂歇爾撓撓頭,“不過沒關(guān)系,指揮官喜歡的話就一直這樣好了?!?/p>
她換掉了睡袍,不知從哪翻出一條T恤和熱褲換上了,早晨特殊地干凈光滑的皮膚蹭著他的手指,燦爛而真誠的笑容令他的心幾乎融化。
“指揮官,頭還疼嗎……”
“我還好,”指揮官忽然一愣,揉揉她的腦袋,“你呢?你昨天可也沒少喝?!?/p>
“哪有——”她吐吐舌頭,不好意思了,馬上起身摟住他的脖子,不讓指揮官看自己臉上的一點紅暈,“除了胃有點難受之外……”
她降低了音量,有些撒嬌的意味。指揮官趕緊給懷里的小貓揉揉肚子,“揉揉吧……這樣好點嗎?”
“嗯,舒服……”
布呂歇爾的小腹柔軟而溫暖,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指揮官這溫和的愛里有著多少情趣。那只手不老實地伸到了T恤底下,但她也并不躲避,反而抱得更緊了點,似乎這一舉一動多少契合著她的想法。她安心地趴在指揮官肩上,感受著小腹隱隱的溫熱。那股熱氣似乎流遍了全身,讓她渾身也有些麻酥酥的了。
“小布好漂亮,”指揮官忽然在她的秀發(fā)間私語,“很可愛?!?/p>
“嗯?”被心愛的人夸,似乎讓她十分興奮,好不容易從略無防備的驚訝中反應(yīng)過來,笑得就更開心了,“指揮官喜歡布呂歇爾嗎?”
言語并不因為形式或內(nèi)容老舊就能失去魅力——事實上,正是因為豐富的魅力和旺盛的生命力,某些言語才能流傳至今。指揮官一句“喜歡”,對布呂歇爾來說,就比什么都強。比昨晚的宿醉強,比自己的努力強,比餐桌上那兩杯鮮榨的橙汁更要強。感受到指揮官輕輕按摩的手,她就想到,即使自己有兔耳朵,此刻也要放平緊貼身體了??伤皇切⊥米樱笓]官很難簡簡單單就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于是她主動將臉蛋貼在指揮官的臉頰上,頗為自得地享受著愛情的甜蜜。
“說起來啊,”布呂歇爾終于想起了自己的計劃,“今天下班之后,指揮官有空陪我去打羽毛球嗎?”
指揮官考慮了一下。他在意的事情是,自己不能總是在布呂歇爾面前擺出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讓她安撫自己,陪自己休息。在許多的性質(zhì)中,有一個就是愛情應(yīng)當是讓兩人生活得更幸福甜蜜的同時卻也更平等獨立的東西,而這種建立在并且最好只是建立在感情基礎(chǔ)上的平等和獨立,正是幸福和甜蜜的必要前提。
“只要我有空,就一定陪你去?!?/p>
可布呂歇爾似乎并不滿足于這個答案。她感覺到,以指揮官的才華,他能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也就是說,他是能感受到自己想在多大程度上也得到指揮官的愛的,何況這要求并不過分。
她輕輕一歪頭,擺出一副嬌弱不堪的樣子,“只要有空……”
指揮官馬上改了口,“我一下班就回家找你?!?/p>
“不如我去找指揮官好了,反正今天也沒有事情做,啊哈——不是說很閑,其實布呂歇爾有很多事情想跟指揮官一起做的……”
“知道知道,”指揮官想起昨晚布呂歇爾撒嬌的醉酒模樣,“看星星、滑雪、爬山,還有海釣……”
布呂歇爾似乎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尷尬樣子,雙手扶著指揮官的肩膀,踏實地坐下去,“沒有啦,很多事情只是一個人做太無聊了,但是如果跟指揮官一起的話就會很有意思的樣子……”
“有的是時間呢。好啦,肚子還疼嗎?”
布呂歇爾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搖出一陣帶著溫度的洗發(fā)水香味。
指揮官也只好不舍地松開本放在布呂歇爾腰間的手,任那嬌小而豐潤的身體離開自己。布呂歇爾仿佛不甘心就這樣去跟指揮官一起準備早飯,還是伺機偷吻了他一下,“愛你哦,指揮官——”
伴著銀鈴一般的笑聲,指揮官看見寬松T恤的下擺幾乎遮住了她的大腿根。她內(nèi)心滿足而怡悅,極具動感地翻下床去,富有魄力地光著腳,便將地上自己的衣服踢到法蘭絨地毯的角落里。這魄力同指揮官的堅毅莫名相似,外人簡直看一眼就能斷定這是一對。
“指揮官記得來吃——唉唉——”
只是外套不小心掛住了腳趾,一腳落下去正踩在紐扣上,布呂歇爾忍住沒慘叫出來,只是踢開外套,補了一腳,忘了自己沒說完話,趕緊溜出指揮官的視野。那輕快的步伐和輕盈的身體,像麻雀在樹枝間靈活飛舞。
從客廳傳來她輕哼出的旋律,音符活潑地跳動飛躍。指揮官起身下床,一把拉開窗簾,陽光終于徹底地照亮整個房間,從窗外吹來一陣和緩、輕柔的風。

感謝閱讀
封面P站ID:100776189? ? 畫師:輕舞wu? ? 侵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