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版越獄:八路軍偵察員被俘,雷雨之夜掏墻逃離,坐糞車歸隊
1944年秋,八路軍濱海軍區(qū)一分區(qū),便衣偵察員高慶登奉命深入虎穴,到日照縣城偵察敵情的時候,突然病倒了。
他支撐著身子,剛走到羅山村一個老鄉(xiāng)家里,不料又遇到日照、諸城的鬼子和漢奸隊氣勢洶洶地拉網(wǎng)合圍“大掃蕩”,不幸被抓捕。
八路軍便衣偵察(資料照)
這天,外出“掃蕩”的敵人分外狂妄地回到了日照城,大肆宣揚他們的“勝利”?!盎钭桨寺防玻 薄盎钭桨寺防?!”這一消息,像一陣風似的刮遍了大街小巷。
老鄉(xiāng)們知道,無論誰進了日軍的魔爪,就是九死一生,不死也要脫幾層皮才能出來。許多抗日軍民在日軍指揮官龜田正一和偽大隊長臧家善的折磨下,往往被鐵棍打死,被狼狗活活咬死。
龜田正一是個三角臉,兩個門牙在下唇外面,更顯出鬼子兇神惡狼的一副怪像。他身后經(jīng)常跟著一條高大的狼狗。他對八路軍恨之入骨,只要他皮鞭一指,狼狗就在他的指使下,向著“犯人”的臉孔、鼻子、耳朵、心臟咬去。他叫咬臉就咬臉,咬心就咬心。
有人說,不僅龜田正一本人吃中國人的肉,喝中國人的血,他的狼狗也是吃中國人的血肉長大的,龜田正一是濱海區(qū)無人不知的頭號劊子手!
第二天,龜田正一在一個四個大柱的大庭里,鳴鑼當眾“開庭”,審訊活八路。大院的氣氛緊張嚴峻。被迫來“陪審”的張大爺和老鄉(xiāng)們敢怒不敢言。
忽然,門口傳來嘩啦的鐵器碰撞聲。張大爺轉過頭望去,只見4個鬼子兵,擁進來一個手銬腳鐐的大漢。他濃眉大眼,四方臉,微聳著肩膀,邁著沉重的步伐。
張大爺心想:“這人好像在哪見過?!崩^續(xù)望去時,他是那樣的威武豪邁,脖須處一塊紫色的傷疤閃過??吹竭@里,他猛地一怔,幾乎叫出了聲:“這不是偵察員老高同志嗎!”
接著,龜田正一板起鬼臉,氣勢洶洶地問:“你是哪個部隊的?”
沒有回聲。
八路怒目而視,龜田就打算讓他“嘗嘗皇軍先軟后硬的厲害”,他奸笑了一聲:“快說,說了,皇軍好處大大地?!?/span>
老高其實不老,他“呸”了一聲,立刻扭過頭去,對他業(yè)說,皇軍的“好處”早就領受過啦。
那是4年前,他才15歲,就被日軍抓去當勞工,因挑不動一百斤的擔子,飽受了一頓皮鞭,如今記憶猶新,脖后的傷疤還在,幸好那天乘夜逃跑,才沒把命送掉。后來當了八路軍。這次欺我病重,落到你們手里,還想從我老高嘴里問出情況,真是白日做夢!
他“哼”了一聲,氣沖沖地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們要殺就殺!”
日軍反復逼審,很想在大庭廣眾之下從八路口里得到情報,以顯一顯“皇軍的威風”,壓一壓老百姓的反抗情緒,但一小時、兩小時過去了,始終未問出半點情況。龜田正一的臉都氣紅了,用鐵棍條指著高慶登的鼻尖問:“你是哪個部隊的,說了大大的好,不說死了死了的有?!?/span>
“嘿!怕死不當八路軍,你們殺我一個,殺不了五萬萬個……”
龜田正一猛地把手一舉,鐵條向高慶登劈頭抽去,頭上、肩上、腰上、腿上打得皮開肉爛。老高眼前一陣漆黑,暈倒在地。
張大爺和老鄉(xiāng)們哇地驚叫一聲,幾乎想和鬼子拼了,但一看日軍荷槍實彈,早有防備,不得不壓住心頭的怒火,看著高慶登在敵人潑的冷水下慢慢蘇醒過來。
這時,偽縣大隊長臧家善裝出一幅偽善的樣子說:“年輕人,快說吧,何必受這罪。說了,保你榮華富貴……?!备邞c登忍住全身劇痛,氣憤地說:“好!我說?!?/span>
臧家善得意地向群眾環(huán)視一下,老鄉(xiāng)們一陣騷動,滿臉驚奇。臧家善為了進一步顯示他的高明手段,便把高慶登扶了起來,說:“我知道你是會說的,皇軍一定不虧待你。”
“呸!”高慶登胸前抽動了一下,一口血痰向臧家善臉上吐去:“無恥的賣國賊!”
日軍資料圖
這時,龜田正一感到有失體面,暴怒了,哇啦了一句什么,一條又高又大的狼狗,齜牙咧嘴地撲到老高的面前,龜田正一瞪著眼說:“快,快,說……”
“我早說過了,我是抗日的八路軍!”
“你說哪個師、哪個團的?”鬼子怒吼。
高慶登想:你要我出賣同志,那是認錯了我老高,我可是當偵察員的!
隨著腳鐐的嘩啦聲,他拼力向前移了一步,接著又是“呸”的一聲,一口血痰向著龜田正一的臉上吐去,人群中一陣哄笑。龜田正一本想顯示一下威風,卻陷入難堪的境地。他更加惱怒了,把手一揮,狼狗嘶吼著,向高慶登撲去,
兩腳搭到他的肩上,一下撕去高慶登胸前的衣服,布片掛在牙齒上……
老鄉(xiāng)們看到這一情景,頓時亂了起來,眼睛里迸射出憤怒的烈火,這位八路軍戰(zhàn)士卻閉上了眼睛,咬緊了牙根,屹立不動,始終沒有叫一聲。
日軍豢養(yǎng)狼狗為非作歹
鬼子轉念一想,覺得不能這么便宜了八路軍,還得留一個活口,于是揮手把狼狗叫住,而這時高慶登因流血過多,又暈倒了。
老高就這樣被審訊了一天又一天,有公開的,也有秘密的。他不知挨了多少鐵棍,多少次狼狗咬……敵人始終沒有從這位八路軍戰(zhàn)士嘴里探到半點情況,連他是那個部隊的、叫什么名字,也沒有弄清楚。
公審的情況,傳遍了日照城,鄉(xiāng)親們都說:“一個寧死不屈的八路軍,痛罵了皇軍司令?!?/span>
日軍據(jù)點戒備森嚴(資料照)
十天后,高慶登和幾個被捕入獄的同志,一起躺在監(jiān)牢里,遍體鱗傷。
張大爺一心要把老高救出去,但這些天,都沒能跟八路軍的便衣聯(lián)系上,偏巧又聽說馬上要把八路軍拉去槍斃了,張大爺急得摸黑冒雨,到處為搶救老高想辦法。
高慶登昏迷不醒,躺在監(jiān)牢里,突然一聲雷鳴,他在傷痛中驚醒,他翻了一下身,全身的傷加上笨重的腳鐐,更讓感到身子不靈。
他記起白天放風時,揀回了半截驢蹄鐵,想著不能光等別人來救,自己即使是死,也要斗爭下去?!?/span>
他低聲對牢里的幾個人說:“同志們,敵人能鎖住我們的手腳,但鎖不住我們的決心,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可以把墻掏開,跑出去。聽,今晚下大雨呢。”
說完,幾個人就用半節(jié)驢蹄鐵,在堅硬的墻上輪流地挖著,挖了半夜,手銬磨傷了皮肉,挖下的泥土不斷往下掉,他們咬緊牙,不停地挖,往墻上一摸,血和汗已經(jīng)染濕了墻土。
眼看天快要亮了,墻還沒有掏開,怎么辦呢?天亮之后,墻上挖出的痕跡如果暴露,那就前功盡棄,再也無法逃走了。
高慶登伸手摸著一塊挖脫的墻腳石,決心敵人萬一發(fā)現(xiàn)了,就用石頭拼命。
他對旁邊的同志說:“得趁天上打雷的時候,把手銬砸斷?!?/span>
就這樣,他們在雷聲中一次、二次,猛勁地砸,互相把鐵鐐砸斷了。兩手自由了,掏墻也就快了。天麻麻亮的時候,高慶登等5人攀著大樹,爬過了圍墻,鉆出鐵絲網(wǎng),逃出了人間地獄。
這時,監(jiān)獄里發(fā)出了刺耳的警報聲。日照城里的日偽軍全部出動,一片人喊狗叫,到處在追捕搜查。
當天下午,張大爺和另一個賣菜的老鄉(xiāng),用糞車推著五個跳墻摔傷的抗日戰(zhàn)士,直奔根據(jù)地的山區(qū)。
偵察員高慶登抬頭望天上,一群秋雁正在又藍又高的空中飛翔:這回自己又自由了,又回到抗日的行列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