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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涅芙瑞塔】第四章:舊部今登君王座,殿前見血清君側(cè)

2020-12-05 00:48 作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 我要投稿

原文內(nèi)容及圖片版權(quán)全部歸Game Workshop所有

個人翻譯,僅供學習交流,未經(jīng)允許請勿用于商業(yè)用途

部分個人添加圖片來源于網(wǎng)絡(luò)

譯者:忠孝兩全曼光頭 校對:曼光頭的表弟


咳咳,小說之后會更的比較慢

因為之前都是早先翻好的直接搬上來

從這里之后都是新翻譯的

第四章

大沙漠——帝國歷公元前1154年


??????? 沙漠部落的人揮舞武器,對著夜空高聲呼號。這次勝利迅速而徹底,尼赫喀拉巡邏隊永遠不會知道是誰攻擊了他們。在大沙漠的邊緣,尼赫喀拉軍人往往變得松懈而軟弱,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為疏忽大意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相比之下,部落里這些野蠻人常年保持著清苦的生活習慣,這會使人變得殘酷而兇狠。

?????? 涅芙瑞塔靠在一堆墊子上,抿了一口血,面帶欣慰的微笑。她身上的鐵甲血跡斑斑。娜?,斦谂赃呡p聲和拉夏談話。涅芙瑞塔想了想要不要偷聽,覺得還是算了,她沒有懷疑娜埃瑪?shù)睦碛?,除了告訴新人生活上要注意什么以外她倆還能聊什么呢。涅芙瑞塔端詳著那位年輕女子,微微一笑。拉夏,一位酋長的女兒,很享受這份不朽。她為涅芙瑞塔扯開了自己父親的喉嚨,屠戮了自己的兄弟。女人在沙漠中沒有地位,就算酋長的女兒也一樣。至少曾經(jīng)如此。

??????? 控制拉夏的部落之后,涅芙瑞塔迅速用相同的方法迫使其他部落服從——酋長或軍閥的妻女們爆發(fā)出被壓抑了一生的怨恨,在暴力的狂歡中將男人們撕碎。她環(huán)視了一下自己的新侍女;她們共二十人,或躺著休息或正在吃飯。被俘的守軍士兵倒懸在帳篷內(nèi)的柱子上,鮮血滴落在泥盆里。一個女人正像貓一樣舔食盆中血,她的頭發(fā)落在碗里,在血中飄散。涅芙瑞塔從來不用擔心部落里的人對自己或女仆們的古怪行為會有什么看法。

??????? 現(xiàn)在已有數(shù)千名游牧民涌向她的黑色旗幟。一些人將她譽為沙漠之蛇的化身,另一些人則稱她為“夜之母”。對涅芙瑞塔來說叫什么其實都一樣,只要他們還聽話,想怎么稱呼就隨他們吧。

??????? 她看向身旁那具年輕人的尸體。她剛吃完,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涼了,目光呆滯。她咂了咂舌,她當初把阿卡迪扎教導(dǎo)的可比這要強多了。游牧部落在大漠中像潮水一樣往復(fù),他們的忠誠也隨之漲落。庇佑落難的阿斯崔王子對部落來說早已成了陳年往事,他在那之后強加給他們的命令——禁止劫掠,就算是傳統(tǒng)也不行——使部落中的許多人對喀穆里的新王產(chǎn)生了敵對情緒。

??????? 然而,阿卡迪扎并沒有增設(shè)崗哨,而是開始把軍隊調(diào)回尼赫喀拉。涅芙瑞塔抿了一口仍然溫熱的血??隙òl(fā)生了什么事,她能在風中聞到它的味道……一股腐肉的臭味,使她想起了幾位老朋友。營地里謠言四起,說有亡者復(fù)生,瘟疫、天花和各種怪病卷土重來,還有人看到酸海岸邊的山上冒出陣陣黑煙。

??????? 她閉上眼睛,思考著。無論是什么導(dǎo)致阿卡迪扎將目光轉(zhuǎn)向北方,都給了她發(fā)起進攻的大好時機。趁著——

??????? 一聲尖嘯地動山搖,動靜大得足以震塌帳篷??耧L驟起,將沙礫和火星一同卷向夜空。某種巨物掠過帳篷上方,碩大的雙翼振如雷鳴。

?????? 涅芙瑞塔立刻起身,把杯子和血渣扔到一旁,她抓過劍又順手抄起一件羊皮護套,直接沖出了帳篷。娜?,敗⒗暮推渌膛o隨其后。

?????? 那怪物已降落在營地中央。它看上去至少比戰(zhàn)馬要大三倍,眼睛正像陰燃的篝火般看向四周的部落居民,矛尖一樣的大鼻子微微顫動,布滿針尖利齒的血盆大口貪婪地開合。它敦實的腦袋上伸出一對尖耳朵,翅膀仿佛破爛的船帆。那東西突然又一聲尖嘯,涅芙瑞塔的侍女們紛紛捂住耳朵。

?????? 而在這只蝙蝠怪物的背上,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抖動韁繩,想控制自己骯臟的坐騎。襤褸的長袍掩不住騎手慘白的皮膚,而涅芙瑞塔一眼就認出了那張干癟凹陷的老臉。

?????? “沃索倫!”她咆哮著,大步走向曾經(jīng)的老祭司,目露兇光。巨獸揮動翅膀掃過地面,她順勢直接跳了上去,三兩下就攀上背部,利劍在手。

?????? “向您致意,偉大的女王,”沃索倫幸災(zāi)樂禍地笑著,“我?guī)砹四闹魅思嫱跎稀{迦什的問候!”

?????? 至尊死靈法師之名刺痛了她的心弦。涅芙瑞塔一躍而起撲向沃索倫,劍鋒直逼那老東西瘦骨嶙峋的脖子。沃索倫利爪般的手中迸發(fā)出一道黑色閃電,凌空擊中涅芙瑞塔,將她直接轟回了帳篷。她掙扎著從坍塌的帳篷里掙脫,看到侍女們正和那個大笑的瘋子及其寵物怪物纏斗。其中一名女仆被巨獸的利爪從空中拍落在地,大理石般潔白的身軀瞬間粉碎。涅芙瑞塔一聲怒喝再次出擊。

??????? 但她剛跑出兩步就又一次遭到重擊,被什么東西從背后撞飛了出去。她落地翻滾起身回砍,卻什么也沒打中?!八杏X到你了,涅芙瑞塔?!睘跛魅痪投自陔x她幾米遠的地方,魁梧的身軀蜷縮在一件厚袍子下面,但她還是認出了自己曾經(jīng)的顧問?!凹{迦什希望你加入他。”

??????? “加入?還是臣服?”

??????? “沒什么區(qū)別?!?/p>

??????? “你叛變的挺快嘛,假面之王?!?/p>

???????烏索然咆哮起來:“萊彌亞死了!涅芙瑞塔。它被毀了,燒了,消失了。等到納迦什成功以后,全尼赫喀拉也都將如此!”

??????? 涅芙瑞塔突然出擊,烏索然向后一躍勉強避開?!澳岷湛腿R彌亞都是我的!納迦什、阿卡迪扎都不能奪走它!“

??????? “你無法違抗他的意志,涅芙瑞塔?!睘跛魅恢υ谒目咨喜脸龌鸹?,“無論如何,他都將得到你!”

??????? “那就讓他自己來找我吧!”涅芙瑞塔大喝一聲反手一拳,烏索然在震驚中飛了出去。她轉(zhuǎn)過身,看見沃索倫正向侍女們傾瀉魔法,不過就算隔著這么遠她也能聞到他散發(fā)出的絕望。她的侍女既迅猛又強健,而那個老不死的跟兩個詞一點也沾不上邊。他倆想用納迦什之名威逼她就范,但她才不會——

??????? 你會的。

? ? ? ? 涅芙瑞塔尖叫起來,墳?zāi)拱愕暮馇秩肓怂男撵`。他的話一次次回響,粉碎了她的思想。她抱住自己的頭在原地搖晃,夜色突然令人頭暈?zāi)垦!?/p>

????? 你會侍奉于我。

??????? “不!”涅芙瑞塔高喊著抓撓自己的頭。隨著一聲絕望的尖叫,她突然扭過身子開始狂奔,在納迦什意志的鞭笞下逃離營地、逃離尼赫喀拉,逃離她的一切計劃、希望和欲望。


?世界邊緣山脈——帝國公元前800年


?????? 越過湍急、轟鳴著的河流,摩茹堪聳立于山巔。這座城市被一環(huán)環(huán)構(gòu)筑在巖石斜坡上的厚重木質(zhì)柵欄所包圍,它們呈同心圓排列,由外而內(nèi)不斷縮緊。青煙自柵欄后升起,空氣中飄來隱隱的焦油味。柵欄外一排排巨大的木樁上釘滿了野獸人和綠皮腐爛的尸體,這些笨重的、綠色的、畸形的、多毛的尸體狀況不佳,看上去已經(jīng)被一群烏鴉認領(lǐng)了。

? ? ?? “它們每隔幾個月就會進攻一次,”沃拉格一邊說一邊揮劍猛砍一條晃來晃去的綠腿?!盀鯛柨ǎ╱rka)不太懂吸取教訓(xùn)。”

? ? ?? 涅芙瑞塔問:“那野獸人呢?”

? ? ?? 沃拉格咧嘴一笑,露出了他的尖牙。“烏爾卡被打跑以后野獸人就來了?!彼掌鹆藙?。

? ? ?? “那我猜反之亦然?”

? ? ?? “哈!沒錯,”沃拉格笑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按颢C的話野獸人比較有意思,但烏爾卡要更好吃一點?!彼⑽櫭?,涅芙瑞塔會意地笑了。沃拉格瞥了她一眼,眉頭皺的更緊了?!澳愫軓?。紅龍他怕你?!?/p>

? ? ?? 涅芙瑞塔猶豫了一下。“你是說艾博拉什?”

? ? ? ?沃拉格啐了一口血痰?!笆?。大家都叫他紅龍,因為他那身破鐵皮就跟那些畜牲的鱗片一樣?!彼麚u了搖頭,“一個真正的勇士才不會穿成那樣?!?/p>

? ? ??? “你不大喜歡他,是不是??”

? ? ?? 沃拉格又啐了一口作為答復(fù),涅芙瑞塔咯咯地笑了。她還沒來得及回話,只聽見柵欄頂上傳來刺耳的喇叭聲。涅芙瑞塔看了看大門,一群穿著黑色夾襖、頭戴兜帽的人正在把門推開。人、牲畜以及兩者排泄物的氣味撲鼻而來。

? ? ? “這糞堆味兒還挺沖?!笨ɡ锣洁熘掷駩汉莺莸氐闪怂谎?。

? ? ? “想必你還沒忘記軍營里的氣味,蒙塔西爾之子?!卑├惨贿呎f一邊催馬向前??ɡ潞臀掷裢瑫r皺起眉頭。

? ? ? “我什么都沒忘?!笨ɡ聟柭暬卮?。涅芙瑞塔過來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 ? ? “一般情況下,我的追隨者不會出現(xiàn)在這類地方。”她平靜地說,“相比在戰(zhàn)斗中送死,我對他們有更好的安排。”

? ? ?? 艾博拉什哼了一聲。沃拉格哈哈大笑,過來拍了拍卡利德的肩膀,“您們在這里必不會受到無禮的待遇,尊敬的夫人!”當一行人騎馬穿過大門時,涅芙瑞塔聞到開門者身上散發(fā)出一股奇怪而甜美的氣味。他們就像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就算有馬匹突然靠近也一樣。

? ? ?? 柵欄后面聳立著大量石塊,可能是很久以前被摧毀的城墻殘跡,更多的木質(zhì)柵欄將它們重新連接了起來。在那些石頭后面……涅芙瑞塔抖動韁繩,她的馬停了下來。摩茹堪搖搖欲墜的石墻殘段以幾乎不可能的角度矗立著,傾斜著指向天空。

? ? ?? 她的第一印象是古老。不管它以前是不是叫摩茹堪,這個地方已經(jīng)存在很久了。這座城市和萊彌亞一樣歷經(jīng)了數(shù)個世紀、數(shù)代人的建設(shè),先是在河岸,然后向內(nèi)陸蔓延。一道巨大的石門擋住了一條寬橋的入口,橋的另一邊是一扇較小的石門。在橋下,深谷中的河水奔騰咆哮,即使在這么遠的地方她也能感覺到那浪花。她抬頭看了看第一道大門,其主體被幾百處填滿頭骨的凹室所分割。一些頭骨時間太久已呈棕色,而另一些則依舊光潔白凈。每一個頭骨似乎都在望著她,她回想起在黑太陽的蠱惑下第一次見到這個地方時的情形,感到一陣寒意撫過脊背。

?????? 涅芙瑞塔知道,盡管摩茹堪看起來是個新生城市,但它其實是一座死亡之城。

?????? 纖維在石頭上哀嚎,石門向外打開,涅芙瑞塔看到一套由粗繩構(gòu)成的傳動系統(tǒng)將橋梁兩側(cè)大門的鉸鏈連接在一起,不由暗中贊嘆。守軍正從河對岸操控這扇大門,如果他們切斷繩索,外部大門和橋梁也將被封閉。

?????? 她駐馬于橋上,讓其他人先走,直到護送拉扎克的隊伍來到身邊。事實證明,矮人的自愈能力遠遠超出了她的預(yù)期。傷口在幾天前就已經(jīng)自行止血,開始結(jié)痂,聞起來也沒有感染的跡象。這讓她對矮人的體質(zhì)留下了深刻印象,同樣的傷勢若是換做人類只怕早就沒命了,但拉扎克在受傷幾天后就能下床走動,并在那之后堅持自己步行。她低頭看著矮人:“我想我們已經(jīng)到了。“

?????? “是啊。挺壯觀的對吧?”但拉扎克的語氣表明,他內(nèi)心真正想說的是:”就這?“。

?????? “對,”涅芙瑞塔讓自己的馬碎步前進,以便和矮人的保持速度一致。她覺得這是一種禮貌,但矮人沒有任何表示。又或者他覺得這是一種羞辱。過橋時她低頭看了一眼。下面那條河可不是什么舒緩溫柔之輩,而且看上去比她原以為的要深的多。

?????? “它就像群山之根一樣深?!崩苏f,“里面躺著一些黑暗的東西?!?/p>

?????? 他們走進內(nèi)門,涅芙瑞塔下意識地使勁聞了聞。在荒野中待了那么久,城市的氣味令人陶醉。成千上萬顆溫暖的、跳動著的心臟向她致意,源源不斷地輸送著熾熱而豐蘊的人類血液,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斑@兒住著多少人?”她看到沿內(nèi)墻支起的商人攤位,還有破敗的單間屋——城市中貧民窟。擁擠的人群裹挾著陣陣喧嚷似乎要將她卷走,涅芙瑞塔想起了自己的青春歲月,那時的她會偷偷跑出父親的宮殿,混在平民之間跑去碼頭,看那些巨大的船只航向遠方。

?????? “誰知道呢。你們?nèi)祟惥拖袷右粯幽苌??!崩斯緡佒南驴戳丝?,“我和我的族人上次來這里——以你們?nèi)祟惖臉藴蕘碚f——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了?!?/p>

?????? “我相信您們一定有充分的理由,拉扎克·銀腳大人?!币粋€刺耳的聲音說道,"但我們誠心誠意向您保證,現(xiàn)在情況不同了?!?/p>

?????? 涅芙瑞塔轉(zhuǎn)過身。一個寬肩膀、歪鼻子的男人正向著他們一路小跑,大拇指插在一條寬大的皮帶上。他身邊有一群守衛(wèi),裝扮很像艾博拉什的手下,身穿重型盔甲,戴著華麗的頭盔。他們擠過人群就像鯊魚擠過魚群一樣。涅芙瑞塔聞了聞他的氣味,本能地想要撇嘴。和沃拉格一樣,這個新人也帶著一股墳?zāi)估锏哪嗤廖丁_@股味道臭的深沉,拉扎克要么是沒注意到,要么是把它歸結(jié)成了人類的體臭。

?????? “摩茹堪向您致以真切問候,并對您的遭遇深表同情,偉大的閣下,”那人攤開手掌,低下頭,“我們將在山上搜尋那些畜生,它們——”

?????? “已經(jīng)死了,史崔茲克(Strezyk)?!崩舜直┑卮驍嗔怂缓笾噶酥改饺鹚?。

?????? “哦?”史崔茲克瞥了眼涅芙瑞塔,向后退了半步,雙眼微微瞪大。“沃拉格提到了新來的人,但是——”

?????? “我對這場意外并不懷恨,”拉扎克接著說,語氣更正式了?!罢勁袑从媱澙^續(xù)進行?!?/p>

?????? 史崔茲克張開嘴,似乎是要告誡矮人在涅芙瑞塔面前不要說太多,但隨后啪的一聲閉上了。他靜下心來,再次看向她:“您是哪位?”

?????? “萊彌亞的涅芙瑞塔?!笔反奁澘算读艘幌拢缓蠡瘟讼履X袋。

?????? “大酋長烏索然一直在等您?!彼拇竽樉`放出一副無比明顯的假笑。

?????? “他在等我?”涅芙瑞塔有點驚訝。

?????? “哦是的,他幾星期前就知道您要來了?!笔反奁澘似届o地說,“我將陪您前往酋長廳。”?

? ? ?? 涅費拉塔的思緒迅速而敏銳地交織在一起。那么烏索然是她所見異象的起因嗎?是不是他強迫她來到這里?她雙手緊握,指甲扣進皮膚里。疼痛使她片刻之后恢復(fù)了冷靜。之前是烏索然的聲音在她腦海里低吟?

?????? “這家伙是個老油條。”拉扎克聲音壓得很低,確保史崔茲克聽不見。那些重甲士兵——沃拉格管他們叫沃伊努克(vojnuk)——圍繞在他們四周,距離既沒有近到顯得無禮,也不至于遠到被人忽視。

?????? “他是誰?”涅芙瑞塔問。

?????? “新國王的情報大臣?!崩艘荒槄拹?。

?????? 涅芙瑞塔嘟囔一聲,明白了他的意思,盡管她以前從未聽過這個職位。所以烏索然現(xiàn)在有了自己的假面之王,是嗎?也許史崔茲克比他的主人更狡猾,但涅芙瑞塔對此表示懷疑?!案抑v講這位新國王吧?!?/p>

?????? “為什么不是你給我講?”拉扎克打量著她,“你倆好像是朋友,嗯?”

?????? 涅芙瑞塔看著矮人,但什么也沒說。烏索然國王,這個想法既不有趣也不令人愉快。當初在萊彌亞,烏索然是她的左手,而艾博拉什是她的右手。烏索然負責挑選要為萊彌亞王朝犧牲生命和鮮血的人,這樣太陽就會照常升起,世界還會照常運轉(zhuǎn),城市就會繼續(xù)繁榮。阿卡迪扎叛逃之后烏索然沒能把他抓回來,他還引來了納迦什的注意,毀掉了一切

?????? 是烏索然毀了萊彌亞。他毀了她的王國,還建了個新的歡迎她來參觀?涅芙瑞塔決心要讓他后悔。摩茹堪的街道就像羊皮紙上的線條,一遍又一遍地交叉。這座城市好似一座石頭筑成的漩渦,粗糙的茅草屋和斜屋逐漸讓位于更堅固的石屋,最后是城市中心一棟棟的宏偉建筑。街道上充斥著各種氣味、景象和聲音,全部屬于一座繁榮、蓬勃的新城市。

?????? 史崔格人膚色蒼白、頭發(fā)烏黑,外表粗野但身體健壯。涅芙瑞塔觀察著他們,看著血液在血管里賣力地搏動。市民個個攜帶武器,即使最低賤的人也不例外。這是一個年輕的民族,在她眼中頂多算是剛從洞穴里爬出來,但他們在短時間內(nèi)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 而且,他們顯然無需眾神相助;她沒有看到任何神廟或祭司存在的跡象。涅芙瑞塔內(nèi)心女祭司的部分一想到這里就有些不爽……雖然她早已背離了自己的神,但沒有宗教信仰對她來說依舊很難理解。這是一個弱點。一個沒有信仰的民族很容易受到剝削。她輕笑了一聲,這對她未來的計劃很有幫助。

?????? 穿越城區(qū)時,涅芙瑞塔的追隨者又回到了她身邊,他們在史崔茲克的手下身旁穿梭,在女主人和重甲戰(zhàn)士之間形成了一道屏障。接近市中心時,沃拉格表示要先走一步,魁梧的吸血鬼朝她咧嘴一笑,揮手離開,由史崔茲克帶領(lǐng)涅芙瑞塔一行繼續(xù)前進。然而,艾博拉什和他的兩個人依然遠遠地跟在后面,恭敬地與史崔茲克那群人保持一定距離。涅芙瑞塔懷疑自己的前任冠軍勇士是在提防她逃跑。

?????? 當她看到那座金字塔時,立刻意識到自己猜對了。

?????? 涅芙瑞塔抬頭看著那塊巨石,小心翼翼地不讓感情流露在臉上。它就那么突然躥了出來,仿佛一只趴在樹上的花豹。這座巨型建筑到處都是突出的木梁和粗糙的結(jié)構(gòu)附加物,除了裝飾以外它們似乎沒有任何作用。

?????? 這只是一座名義上的金字塔;僅僅在表面上有些許雷同。它是對尼赫喀拉大金字塔的拙劣嘲諷,由野蠻的頭腦設(shè)計,由愚鈍的工匠建造。黑黝黝的巨型石塊蠻橫地積累,很像點綴在北方土地上的那些陰森墳堆。它的斜面高出城市的天際線,諸多外延結(jié)構(gòu)沿著它的表面生長繁茂,似乎是各種狹窄的窗戶和陽臺,還有一些可能是塔樓的東西。

?????? 它就像一頭野獸蹲在環(huán)繞并穿越摩茹堪的河流上,城里的其他建筑仿佛被它嚇退一樣與之保持距離。憑著多年與黑魔法和惡兆打交道磨礪出來的本能,涅芙瑞塔立刻確定那個折磨她的黑太陽就來自于這里。

? ? ?? “比我記憶中的還大,”拉扎克抬頭看著金字塔?!斑@是卡堂(Kadon)建的,那個老瘋子。當年我們還沒跟這里斷交……”他聲音沉了下去,手里的斧子攥得更緊了。

? ? ?? “這邊請?!笔反奁澘祟I(lǐng)著他們走向金字塔裝飾華麗的大門。當他們靠近時,涅芙瑞塔感到某種黑暗而美麗的東西圍繞著她,就像一圈有毒的鮮花。先前的苦澀被一陣莫名的欣喜沖淡了。她伸手去摸金字塔的石頭,結(jié)果感到一陣愉快的刺痛。

? ? ?? 這就是她來這里的原因。這個地方,里面的一切都在召喚她。

? ? ?? 長矛相撞的聲音使她清醒過來。身披華麗青銅甲的衛(wèi)兵堵住了門道,他們手中的長矛交叉攔住了入口。“我記得你剛才說烏索然正等著見我們。”涅芙瑞塔對史崔茲克說。

? ? ?? 他點了點頭?!八胍娔?,尊貴的夫人,當然也想見銀腳大人。但不包括您的——啊——隨行人員?!彼f著做了個手勢,衛(wèi)兵開始包圍并隔開娜埃瑪以及其他人。卡利德把手放在劍柄上,大家看著涅芙瑞塔。這些衛(wèi)兵不是吸血鬼,如果真的動手,戰(zhàn)斗很快就會結(jié)束。涅芙瑞塔看向艾博拉什。

?????? “我可以擔保你不需要護衛(wèi),真的。“他邊說邊擦了擦自己頸甲上的凹痕,剎那間,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曾經(jīng)的幽默感,“這是傳統(tǒng)?!?/p>

?????? 涅芙瑞塔做了個鬼臉,看著娜?,??!拔視]事的?!彼龂烂C地點了點頭。

?????? “您當然不會有事?!笔反奁澘藫]了揮手,攔路長矛收了回去?!澳谶@里比在其它任何地方都安全,尊貴的夫人。大酋長烏索然反復(fù)叮囑過?!斑@種油腔滑調(diào)使她很不舒服,但她什么也沒說。涅芙瑞塔悶悶不樂地跟史崔茲克走了進去。娜埃瑪和其他人留在后面,由史崔茲克的部下看守。

?????? 金字塔周圍的一切似乎立刻壓了過來,仿佛要強迫她像蛇一樣貼地爬行。她腦子里的聲音現(xiàn)在更大了,在思維細碎的角落不斷嘀咕。這建筑內(nèi)部的力量比外部更強大,一股黑暗的氣息籠罩著石壁。朝任何一個方向看得太久似乎都會灼傷她的眼睛,她的骨頭在虛弱的皮囊里感到又脆又冷。

?????? 死亡盤踞于此。死亡和其他東西;淡淡的煙味,她把手指從墻壁上縮回來,試圖驅(qū)散突然涌上心頭的恐懼。她聽到尖叫聲,不知是來自自己的內(nèi)心,還是來自金字塔里的某個地方。

?????? “您還好嗎,尊貴的夫人?”史崔茲克故作關(guān)切地盯著她,她努力克制住想一巴掌扇死他的沖動。

?????? “我很好,帶路?!?/p>

?????? 走廊兩側(cè)豎立著巨型雕像,讓她想起了故鄉(xiāng)那些烏沙比特,雕像間穿插著許多古老的壁畫和彩繪。涅芙瑞塔立刻認出這些畫的風格近似努瑪斯、夸塔,甚至萊彌亞。她走走停停,盯著它們,渴望觸摸它們。她從沒想過還能再見到這些......讓她想家的東西。就連地板上的瓷磚也和當年女宮外的鋪路磚一模一樣。

?????? 烏索然想重建萊彌亞。這個想法像鐵錘一樣敲醒了她。片刻之后,憤怒隨之而來。他好大的膽子?是他導(dǎo)致她的城市被毀滅,現(xiàn)在竟然還敢鼓勵這些野蠻人用模仿尼赫喀拉的方式羞辱她所失去的天堂?

?????? 走廊本身由石板建造,就像故鄉(xiāng)的金字塔一樣,它先是從東到西,然后從南到北呈之字形上升。就像重走家里的老路。她回憶起家鄉(xiāng)廟宇神圣的祭祀路線,發(fā)現(xiàn)自己能猜到這條路會通向哪里。她每走一步,腦袋里的低語就越來越清晰,她只能竭力不去理睬它。

?????? 王座大廳就蜷縮在環(huán)繞它的走廊網(wǎng)絡(luò)中,像一個腫瘤一樣蜷伏在金字塔的心臟上。房間里到處都是冒煙的火盆,火光照亮了高挑的陽臺和寬闊的地面。在房間另一頭的王座臺上立著摩茹堪的王座,它似乎某由種巨獸的肋骨制成,王座的椅背沿著后方墻面擴散。烏索然就坐在上面。

?????? 她所認識的烏索然有許多副面孔。粗野、英俊、平凡,年輕或年老;他被封為假面之王是有原因的。面對烏索然時你很難判斷眼前這張臉和耳朵里的聲音究竟是他自己的,還是他出于某種目的偽裝的。

?????? “他坐在你的王座上。”那聲音嘶嘶地說。她忽略了它,試著把注意力集中在她面前那個陌生人身上。王座上的那個人和她記憶中的烏索然天差地別,但是肢體語言和表情還是那么熟悉;它們出賣了他。他現(xiàn)在看上去年輕帥氣,但眉宇間依舊難掩歲月留下的丑態(tài)。他像個震旦貴族一樣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穿著跟旁邊貴族差不多的衣服——馬褲、短上衣、腰間系著一根金帶,肌肉發(fā)達的四肢上箍著金色的臂章和護腕,王座旁靠著一把劍。他從來不喜歡用武器,那玩意兒八成就是個擺設(shè)。

?????? 王座大廳里擠滿了朝臣——男男女女,他們的衣著雖然與任何文明國家相比都很粗陋,但卻足以說明他們在烏索然新等級制度中的相對地位。在溫暖血管和跳動脈搏的海洋中,有一兩個丑陋的冰點。沃拉格沒有夸大事實,這些人都是些趾高氣揚的惡霸,跟剛下馬不久的武士貴族沃拉格沒什么兩樣。女人們更讓她感興趣,她們看上去就像撒歡的母狼,對自己丈夫的新地位感到很滿意,但在笑聲之下,隱藏著更多的渴望和欲望。更有趣的是,這里沒有女吸血鬼。

?????? 烏索然對女人的興趣從來止步于生理特征,簡直和她前夫萊瑪什扎如出一轍。但這卻是作為國王不該有的盲點,更不用說作為間諜頭子了。

?????? 她強忍笑意。簡單的把戲。眼前這種情況多半是故意安排的。烏索然最值得稱贊的能力之一是能找到心靈或肉體最脆弱的弱點,然后插一根鉤子進去使勁擰。

?????? 他希望讓她看到這一切;看著他被莊嚴地供奉在榮耀里,想讓她做些傻事。這才像他。如果說涅芙瑞塔是只豹子,那么烏索然就是蜘蛛。他想讓她撲進他的網(wǎng)里。

?????? 行吧,老娘陪你玩玩。

?????? 在史崔茲克的示意下,拉扎克用他強壯的臂彎夾起斧頭,蹣跚地向前走去。她知道這是故意侮辱,盡管她說不上這是史崔茲克還是他主人的主意?!叭f歲,烏索然,史崔格之王,”拉扎克高聲說道,同時舉起自己那只空著的手表示友好,“我,拉扎克·銀腳,卡拉茲·布林(Karaz Bryn)的領(lǐng)主,向您轉(zhuǎn)達我父親博里·銀腳——卡拉茲·布林之王的問候。人類或許更習慣稱卡拉茲·布林為白銀峰?!?/p>

??????? 涅芙瑞塔眨了眨眼睛。這倒是解釋了一些事情。雖然她對矮人了解有限,但也知道他們不會隨便派個什么士兵出來談判,可派一位王子過來?這意味著他們要談的事情肯定非常重要,要么就是矮人對常規(guī)政治接觸也極為嚴肅。這也解釋了他為什么如此保密行程。她的思想轉(zhuǎn)向新的方向。野獸人的攻擊真的像它看上去那樣偶然嗎?還是有別的原因在背后?

??????? “我相信您帶來的不僅僅是問候,尤其是考慮到您旅途中所經(jīng)歷的一切?!睘跛魅恍χf道。聚集在一起的朝臣也一起陪笑。拉扎克的表情像石頭一樣,涅芙瑞塔忍住不讓自己扶額。烏索然就是個傻子。在萊彌亞大家可以這么打趣,用調(diào)侃和陰陽怪氣為談判探路。但拉扎克不是人類。光是從他打招呼的方式來看就應(yīng)該明白這個種族非常講究禮儀,且非常嚴肅,烏索然剛剛無意中羞辱了對方的官方代表。白癡。

? ? ? ? “是啊?!崩嘶卮穑β暆u漸消失了。他清了清嗓子?!拔覀冊敢庀蚰斐鲇颜x之手,立下貿(mào)易與聯(lián)盟的誓言?!彼砸环N很儀式化的方式伸出手。

? ? ? ? “我敢打賭他那只手正等著抓上一大把摩茹堪金幣?!笔反奁澘藢跛魅恍÷曕止?。但他嘀咕的聲音有點太大了。拉扎克立刻拉下臉,涅芙瑞塔在震驚中搖了搖頭。身邊都是史崔茲克這樣的傻子,烏索然還想成事?這太令人失望了。不管有什么缺點,至少這位假面之王在為她服務(wù)時還是很狡猾的。也許這未開化的群山消磨了他的銳氣,以及智力。

? ? ? ?專心點,她對自己說,把注意力集中回高臺上。矮人剛剛是想休戰(zhàn),可烏索然還是沒完沒了,他這么做很難說會得到什么好處。一般觀點認為,在談判中總是弱者首先開出條件;但其實不然,先張嘴要東西的一般都是受益最多的一方。拉扎克又說話了。矮人沒發(fā)火,這讓涅芙瑞塔挺意外。娜?,斣f他們是個火藥桶一樣的民族,一點就著。“是啊,”拉扎克干脆直說,“我們想要你們的黃金,就像你們想要我們的技術(shù)一樣?!蹦饺鹚芨械剿F(xiàn)在這么平靜是出于禮節(jié)需要,不然早就炸鍋了?!皩ξ覀儊碚f這是一筆很公平的交易?!崩寺柫寺柤?,抬頭盯著烏索然,"您覺得呢,史崔格的國王? "

?????? 烏索然眉頭緊鎖。涅芙瑞塔開心地回想起他向來不喜歡出人頭地?!翱峙略蹅兊蒙院笤儆懻撨@筆交易的公平性了,銀腳大人,今天我還有別的事情要辦?!八麚]了揮手,史崔茲克拍手招呼侍衛(wèi)們走上前圍住了矮人。一時間,拉扎克似乎不打算離開。然后他哼了一聲,聳了聳肩,轉(zhuǎn)身跟著護衛(wèi)走向出口。他跺著腳走過時瞥了涅芙瑞塔一眼,神情耐人尋味。但那無疑是種警告。

?????? 史崔茲克又拍了拍手,她向前走了幾步,護衛(wèi)們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試圖追上她。一群貴族低聲抱怨,但她沒有理會。

?????? “我等歡迎您的到來,涅芙瑞塔女士?!睘跛魅徽f著張開雙臂,起身朝她走去。她記憶中那個看上去人畜無害、常年一副大眾臉的假面之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仿佛從英雄神話中徑直走出來的英武帥哥。盡管如此,她還是瞥見了些別的東西。一個怪異而巨大的黑影籠罩著烏索然。到底哪個才是他的真身呢?

?????? “女士?”她重復(fù)道,向前走了幾步,把身上的毛皮向后甩了甩。“你忘乎所以了,假面之王。”她能感覺到他的網(wǎng)在輕輕顫動。他會采取什么策略?這寒暄是圈套的一部分嗎?

?????? “涅芙瑞塔——”艾博拉什低吼一聲想要上前。烏索然示意他留在原地。他對著自己曾經(jīng)的女王露出微笑,顯得云淡風輕。

?????? “不,尊貴的夫人,我不這樣認為。自你我上次會晤以來,發(fā)生了很多事?!?/p>

?????? 涅芙瑞塔環(huán)視四周,看了看聚在一起的眾多面孔。雖然她不認識他們,但她能認出他們——都是些像寄生蟲一樣依附于王位的家伙,無論它上面坐的是誰?!翱吹贸鰜?。”

?????? “我現(xiàn)在是大酋長了,涅芙瑞塔?!睘跛魅淮蟛阶呦蛩?,莊重地說道,”我從這里統(tǒng)治著史崔格的群山。這里便是帝國之基……”周圍突然響起一陣掌聲,他舉手示意大家安靜。

??????? 不,這不是寒暄。他想讓她生氣。那是她的弱點。

??????? “哦,干得好,”涅芙瑞塔說,“你這小劇場演的不錯,我的假面之王?!?/p>

??????? “我不再是假面之王了,”他盯著她的眼睛,“摩茹堪不需要面具。我是王。你應(yīng)該向我躬身行禮?!?/p>

??????? 涅芙瑞塔大笑起來。如此直白的表達訴求,他確實變?nèi)趿恕?/p>

??????? “無禮的丫頭!”史崔茲克大吼著走了過來,從腰帶上拽下一根石制釘頭短杖。涅芙瑞塔扯下自己的毛皮斗篷,轉(zhuǎn)身甩到史崔茲克頭上。趁他叫嚷蹣跚的時候她繞到身后,彎腰對著大腿就是一爪,連衣帶肉撕的稀碎。史崔茲克摔倒在地,慘叫著抱住自己的瘸腿。烏索然向后退了幾步。

??????? 涅芙瑞塔跨過史崔茲克走回原位。吸血鬼已經(jīng)在愈合了,但這至少能讓他安靜一會兒。她看著烏索然。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算是收網(wǎng)嗎?烏索然慢慢退到臺階上,艱難地保持著微笑?!澳淖鍪嘛L格還是和以前一樣令人難忘,尊貴的夫人,”他說道,“真不愧是我們當中的第一人。強而有力高高在上,只是地位大不如前?!?/p>

?????? “后一點很容易糾正,烏索然?!蹦饺鹚f著將手指上的血甩到地板上。

?????? “這話什么意思?你要殺了我?”他笑著一屁股坐回王座。艾博拉什的手下開始慢慢靠近,涅芙瑞塔忽略了他們。

?????? “殺了你?不,你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很有用,烏索然。也許你可以再次有用起來。我是女王,我不向人行禮?!鞍魏与p方共同用力才能維持平衡,烏索然。

?????? “而我是國王!”烏索然厲聲回答。啊,原來是這樣。看來他已經(jīng)丟掉了自己那副奴性的嘴臉,開始習慣做主人了。

?????? “不,你是個傻瓜,是個騙子,緊抓著用背叛和欺詐贏來的王位不放?!彼房s了,這代表她得了一分。涅芙瑞塔咧嘴一笑:“你毀了我的王國,所以我覺得你應(yīng)該把你的王國賠給我,這挺公平的?!蓖鯇m里傳來一陣緊張的竊笑聲。

?????? 烏索然噓聲讓大家安靜。“萊彌亞的毀滅不是我的錯,女人?!八歉北虮蛴卸Y的面孔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帶有幾分瘋狂的憤怒。王座扶手在他手中開裂?!八粴缡且驗槟惘偭?!你對阿卡迪扎的迷戀坑害了我們所有人!”

?????? 這回輪到涅芙瑞塔退縮了,真相畢竟傷人。她呲牙伸爪沖上臺階。他想讓她中計?那就將計就計。不出所料,艾博拉什瞬間擋在了她和她的獵物之間。老實人艾博拉什、老好人艾博拉什,他仍在保護著她,即使他自己沒有意識到。她的爪子在他的盔甲上迅速刻下深溝,艾博拉什驚訝之余努力穩(wěn)住自己,終于決定拔劍。涅芙瑞塔被迫跳回高臺下面,在她起身站直的同時,艾博拉什的劍尖已經(jīng)抵住了她的下巴。她慢慢后退,攤開雙臂。如果她想的話完全可以把事情繼續(xù)鬧大,而他也清楚這一點。

?????? “滾開,艾博拉什,我既不想殺他,也不想殺你?!?/p>

?????? “你瘋了嗎?你真以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他看著她,眼中滿是責備,“你以為可以就這樣贏得一個王國?”

??????? 涅芙瑞塔環(huán)顧四周。人類和吸血鬼都驚恐地看著她,就像一群鳥看著一條蛇在草叢中爬行。冷冰的平靜取代了片刻之前她心中真假參半的憤怒。先前對娜埃瑪說的話在她腦海中回響——尋找機會。“治理國家我可能是不太行,但是奪一個王位?這我可熟練的很。”她平靜地回答。

??????? “我看你這些年在荒野里什么也沒學到?!睘跛魅辉诤竺娲舐暼氯?。

??????? “哦,我學到了很多,”涅芙瑞塔說道,“我學到權(quán)力就像野馬,騎手一有虛弱的跡象它就會把人摔下去。”她伸出兩根手指按住艾博拉什的劍,把它推到一邊?!拔覍W到當牽馬人比當騎手要安全得多?!?/p>

??????? “好像剛才還有人說自己是女王呢。”烏索然開始陰陽怪氣。

??????? “我是,但并非所有女王都得坐在王位上,”她向艾博拉什點了點頭,后者退了回去,“烏索然,你在你的新萊彌亞給艾博拉什安排了一個位置。為什么不給我也安排一個呢?”

??????? “你想在我這兒謀職?”烏索然明顯在懷疑。艾博拉什也大吃一驚。

??????? “你需要我,烏索然,你對治理王國一無所知,對權(quán)術(shù)和外交一竅不通。你需要一個有手腕的顧問,除非你只想當個一直蹲在山溝里的小軍閥?!?/p>

??????? “我有不少顧問?!睘跛魅蝗栽趹岩?,但她可以看出他動搖了。

??????? “是的,但你缺少一位情報大臣,”涅芙瑞塔往高臺上走了一步,“情報會影響你的政策,我將成為你重建天堂時潛藏在黑暗中的左手。

??????? “史崔茲克在這方面取得的成績令人欽佩?!睘跛魅宦f著看向史崔茲克。那吸血鬼已經(jīng)站起來了,還撿回了自己小棍子。他臉漲得通紅,尖牙像野豬的獠牙一樣從嘴里突出,怒發(fā)沖冠。涅芙瑞塔輕蔑地瞥了他一眼。

??????? “史崔茲克是個白癡。他侮辱了矮人,差點讓你失去一名潛在盟友。他還放任我離你只有一步之遙。他愚蠢、虛榮、天真,不過這些就是你選他的原因吧?烏索然。你永遠無法容忍比自己聰明的下屬?!?/p>

??????? “你可以?”烏索然怒視著她。

??????? “我選了你,不是嗎?”這句平靜的奉承正中靶心。烏索然沉默了,眼神若有所思。她幾乎能聽到他腦袋里的想法:我能信任她嗎?這是什么圈套嗎?為什么?為什么?

??????? “我厭倦了荒野,烏索然。我想再次統(tǒng)治一方,就算是在你身旁也沒關(guān)系?!八拖骂^,“要是你已不再習慣戴面具的日子,那就讓我成為你的探秘夫人吧?!?/p>

??????? 烏索然笑了。一開始是低沉的咕嚕聲,后來變成了隆隆的咆哮?!笆反奁澘丝赡苡性捯f,對吧史崔茲克?”

??????? 釘頭短棍突然砸中她的臀部。骨頭嘎吱作響,她差點撲到在地。艾博拉什大喝一聲,但烏索然立刻沖過去拉住了他。涅芙瑞塔猛地站直,反手一巴掌將史崔茲克扇飛出去。史崔格吸血鬼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老遠,貴族們紛紛笨拙地跳到一旁讓路,直到他撞在一根柱子上。他躺了一會兒,氣喘吁吁。涅芙瑞塔揉了揉屁股,然后面對著他,一臉屬于掠食者的憤怒。

??????? 史崔茲克拿著武器站了起來,面部扭曲。他吼了一聲,腦袋后仰向前沖去。涅芙瑞塔迎面一個滑鏟躲過攻擊,順便給他開了膛。一股黑血噴涌而出,史崔茲克咆哮著回頭橫掃一棍。她愣了一下,勉強閃開。

??????? 釘棍砰地一聲砸在地上,敲碎了地板。史崔茲克就像任何吸血鬼一樣強壯敏捷。但正如她對沃拉格的判斷,他并不了解自己真正的潛力。他只知道自己身強力壯。而涅芙瑞塔已經(jīng)超越了這種先入之見。

??????? 她是第一個。她比隨后出現(xiàn)的一切仿品都要強大。釘棍又照頭打來,這次她直接伸手接住,手指用力捏碎了頑石。

??????? 史崔茲克在狂怒中抬腿踢向她的肚子,涅芙瑞塔順勢抓住他的腿用力一甩,飛出去的吸血鬼撞碎了高臺臺階。史崔茲克咆哮著站了起來,他頭發(fā)從毛孔里瘋長,殘損的衣物被撐開扯碎,他的頭變得扁平膨脹。當他嚎叫著再次向她撲來時,那根釘棍在他鼓掌的爪子里看著就跟玩具一樣。

??????? 她側(cè)身閃過,爪子在他皮上留下紅色血痕。他立刻轉(zhuǎn)身,但她比他更快。涅芙瑞塔就像一陣爪牙旋風圍著史崔格吸血鬼旋轉(zhuǎn),將其一點一點撕碎。很快史崔茲克就氣喘吁吁,艱難地站立在自己的血泊中。他咬牙切齒,又搖搖欲墜。相比之下涅芙瑞塔什么感覺也沒有——既沒覺得疲勞也不覺得激動。她像草原上的一只大貓一樣圍著獵物打轉(zhuǎn),等著它倒下接受死亡。

??????? 然而,沒有吸血鬼——即使是像史崔茲克這樣可悲的吸血鬼——會接受死亡。毅力是這個種族的內(nèi)在共性。隨著最后一絲生命氣息的消逝,一種遠超凡人的頑強意志便會填補其空缺。吸血鬼絕不會向死亡屈服,亦絕不會安于死亡。

??????? 涅芙瑞塔停了下來。史崔茲克的眼神已經(jīng)變得瘋癲而狂野,墳?zāi)沟某粑稄乃砩详囮囉楷F(xiàn)。烏索然的血里有某種污濁的東西,一種獸性的傾向,一個影響理智的弱點。

??????? “來吧,”她小聲說著,伸出手指勾了勾他,“最后一次,史崔茲克。”

??????? 史崔格吸血鬼大力揮擊,他打空了。涅芙瑞塔變成了一團霧,在他手臂上打轉(zhuǎn)、盤繞,嚇得他張大了嘴。霧氣逐漸滲入他的七竅與毛孔,史崔茲克丟下武器,踉蹌后退,用爪子抓撓自己。他在自己身上挖開一道道深溝,想把她挖出來,但這無濟于事。他身上開始冒出許多奇怪的突起,就像花朵在尋求太陽。他開始哀嚎,舌頭和眼睛怪異地突出,身體開始顫抖。然后是窒息般的聲音,再然后是痛苦地慘叫,最后是一陣血雨。當史崔茲克的殘骸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倒在高臺腳下時,男男女女尖叫著蜂擁逃向門口。

??????? 涅芙瑞塔從殘骸里走了出來,大廳內(nèi)再次一片寂靜。她小心翼翼地走過散落在臺階上的一塊塊碎肉和骨頭,鮮血浸透了她,蒼白的皮膚變成了鐵銹般的顏色。她抬頭凝視著烏索然,舔著嘴唇。她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后單膝跪下,張開雙臂,低下頭。

????????“吾王,有何吩咐?”


【第一卷:涅芙瑞塔】第四章:舊部今登君王座,殿前見血清君側(cè)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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