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圣母》并非UP原創(chuàng)，它是UP的同學煙茶的作品。由于煙茶同學沒有賬號但又希望自己的作品能被更多人看到，所以商量之后決定讓我替煙茶在我的賬號發(fā)表，類似轉(zhuǎn)載。發(fā)布時間、頻率均由煙茶決定 沒問題了，那就↓↓↓ 程羽在陽臺上練完竹笛和銀溪一起下樓，看見沙發(fā)上赫然坐著一個人，正用凌厲的目光盯著他。 這個約摸四十歲的人的神情叫人看了發(fā)怵。 “小伙子，何不坐下來談？” 程羽咽了口唾沫朝那人走去。他不會認錯的，處決劉浩東時的宣判者是他，打電話叫他去安全屋的人也是他：高云口中的分部管理員李安田，在此。程羽坐到了他對面，銀溪輕輕一躍跳到沙發(fā)上坐在程羽身邊。 “第一次出任務(wù)，感覺如何？”李安田嘴角掀起冰一樣的笑容，沒有絲毫溫度。此人盡管現(xiàn)在態(tài)度和藹，但不難看出他內(nèi)心的冷酷。 程羽避開了他的雙眼：“殺了人，還能感覺如何？”只回了這一句，他腋下就開始冒汗。 “這就不行了？你以為加入組織是好玩的，還沒轉(zhuǎn)正就嚇成這樣？”“嚇成哪樣……”程羽及時地掐住話頭，內(nèi)心忐忑不安，也不知剛才那句是否透露出了些許敵意：“保護生命的組織干著殺人的事，難道還要人——”“那人漠視生命不是一天兩天了，還試圖侵染別人的思想，留他有何用處？難不成你覺得他還有救？”李安田的聲音變得激憤，程羽不禁往銀溪那邊挪了挪。 “小伙子，我調(diào)查過你小時候的情況……你明明和我一樣都受人欺凌，被人看不起，但你選擇了墮落，把心理安慰寄托在一支毫無用處的竹笛上；高云讓你訓練銀溪，結(jié)果你卻把她當成了知心姐姐來倒苦水！”“見鬼！他怎么知道我和銀溪……”程羽暗自想著，不過李安田顯然沒打算給他深入思考的時間。 “你就看看我吧！學生生涯中沒少被人欺負。你能想象嗎：一個大高個子被一群小矮子推來搡去！而我手無縛雞之力，連還手都不會！從那時起我就下定決心，要做一個懲惡揚善的人。可是幫助同學的下場不過是跟他們一起被打被罵罷了，但這不重要！事后他們一句真誠的感謝就能支持我繼續(xù)干下去。后來我選擇了法律專業(yè)，一路坡爬滾打干到法官，終于可以為被壓迫的人出一口氣了?！闭f到這，他頓了一下，表情卻變得陰冷，“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連這項工作都感到厭倦了。人對別的生命犯下的罪行比我曾受理過的案件多了多少倍？人對自己的同類都尚且可以那么殘忍，更何況是其他生命？于是我果斷辭去工作，轉(zhuǎn)而加入瑪利亞組織。人類自居這個世界的頂端，揚揚自得，卻從不關(guān)心自己這個所謂的‘頂端’帶給其他生命多大的災(zāi)難！物種滅絕、生物多樣性失調(diào)，包括那些什么溫室效應(yīng)、厄爾尼諾、臭氧層空洞等等，難道不都是人類一手促成的嗎？人類爽了，過得舒服了，考慮過其他生命嗎？殺人？哼，殺人有什么可恥，有什么可怕的？那些在別的生命面前自封為王、視它們?nèi)缦N蟻、將它們踩在腳下隨意踐踏的人就是該殺。他們死有余辜，根本不值得為殺了他們而感到羞恥、而感到害怕！他們要贖罪！全人類都要贖罪??！” 李安田吼叫起來，程羽瞬間就喪失了回應(yīng)的勇氣，更別提反駁對方了。他內(nèi)心不安地同時也感覺到銀溪的身體因驚嚇而微微顫抖。李安田很久才平復了心情，但難掩眼中的殺意：“小伙子，既然有心保護生命，就不要把人類放在第一位！要學會深沉的愛與恨，那些對生命沒有敬意的人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頓了頓，又盯住程羽，像似要用目光把他燒穿似的，“說句老實話，身為瑪利亞組織的一員，你是不夠格的。看到你過去的資料時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但我已經(jīng)向罪惡宣戰(zhàn)，而你呢？把自己逼成了一個吹笛的苦行僧，對于懲治惡人都能嚇得手腳顫抖。你比我渺小千萬倍！” 程羽現(xiàn)在就在手腳顫抖。李安田的話刺痛他，也強迫他去思考對方每一句話的份量。 “行了。開學以后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去找你們學校的吳錦玉老師，她是聯(lián)絡(luò)人?！崩畎蔡锪滔逻@句話后起身離開，臨走前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以后還一直是這個狀態(tài)，我可就得嚴肅考慮你的轉(zhuǎn)正問題了?！? 李安田的腳步聲在通道里回響。程羽在這聲音中好容易放松下來，才發(fā)現(xiàn)額角已是冷汗泠泠。李安田的處事原則與他完全不同，剛才的呵斥和指責也使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與疑惑。種種思緒最后都匯聚成這個問題： “別無他法了嗎？” 保護生命則不該讓人類享有特權(quán)。如果這只是為了人類的利益服務(wù)，那也不過是另一種牟利的方式；但對自己的同類大開殺戒，放在哪個物種中都不是應(yīng)該被認可的行為。 “你比我渺小千萬倍！” 渺小？李安田早就燃起了復仇的火焰，也早就不是為了自身。他在為所有被壓迫的生命而戰(zhàn)，他視其為使命！那我呢？銀溪到來之前和竹笛為伴，銀溪來時候除了照料她、和她傾訴心事之外也沒有為別的物種做過什么事，甚至沒有為銀溪做過什么其他的事……呵，果然渺小……程羽把頭埋進臂彎，碰到了銀溪。 “要學會深沉的愛與恨！” 真的要這么絕情嗎？愛什么？愛別的生命？恨什么？恨人類？怎么可能。生而為人，無論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應(yīng)該仇恨自己的種族，這可是比叛國還大的罪行！但仔細一想，處于當下這種情況，如果要把保護別的物種視作使命，又怎能不做到憎惡人類？人類是地球上名副其實的罪惡最深的種族，人對其他物種所犯下的滔天罪行罄竹難書。是他們造就了這一切，難道不該被恨嗎？種種報復不過是人類自食其果罷了，這是他們活該！但難道所有人都該被恨嗎？像我們這樣心懷眾生的人還有多少？難道都要被一棒子打死…… 程羽盡力從一堆雜亂的思緒中掙脫，揮手將竹笛丟到桌子上。 “銀溪，你之前見過他嗎？這個李安田……” 銀溪抬頭望著程羽，似乎在思索，旋即起身往樓上跑去。程羽有些出乎意料地跟上。 “你干嘛……”一路跟進通訊室，銀溪示意程羽幫她打開電腦。程羽恍然大悟，隨即調(diào)了一個打字界面出來。銀溪雖然不能說人話，但可以識字??！ 程羽看著銀溪跳到電腦前，用一對爪子在鍵盤上噼噼啪啪地敲打著。 “他一直是管理員?！? 一直？就這句話程羽就察覺出一些端倪。據(jù)他所知，新成員在加入組織的時候光是轉(zhuǎn)正就已經(jīng)十分繁瑣，李安田如果一直是分部管理員，除非他是創(chuàng)始人之一。 “我見過他私自組織成員偷實驗個體做實驗?！? 這句話徹底激起了程羽的興趣。呵，斥責我沒勇氣，自己又在干些什么事這么見不得人？ 程羽問道：“你沒有向上舉報過嗎？” 銀溪的眼神似是黯淡了一瞬，又敲打起來：“我只告訴過高云，但他不讓我去?！? 程羽：“那……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嗎？” 銀溪又賣力地敲打起來，結(jié)果一個趔趄險些摔下去。程羽趕忙一把抱住了她，再看向電腦。 “沒有個體出來過?！? 看了這話，程羽感覺心頭像是壓了一個什么很重的東西。 沒有個體出來？傷害型實驗嗎？根據(jù)銀溪所述，高云也是知情者，為什么不向上級報告他的這些行為？難不成……是同伙？ 銀溪突然從程羽懷中掙脫出來，又回到電腦前敲打著： “高云不讓我和別人透露此事，你不要告訴別人。”然后便是一臉殷切和懇求地望著他。程羽點點頭，撫了撫銀溪的背，卻無心享受狐毛那順滑的質(zhì)感，內(nèi)心百味雜陳。 他發(fā)現(xiàn)事情變得復雜了，周圍所有人仿佛都戴著面具一般。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