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第二十五章：我愛我家

? ? ? ?小女孩家的廚房里幾乎什么吃的都沒有，冰箱里除了半罐子可可粉以外就只有幾瓶沒喝完的啤酒，不過好在那些可可粉還沒有過期。水槽里堆滿許久未洗的盤子，碩大的蟑螂肆無忌憚地在墻上，水槽邊爬來爬去。裝在燒水壺口上的小鳥形狀哨子發(fā)出了尖銳的聲音，奇科把水壺從煤氣灶上拿下來，幫小女孩沖了一杯香噴噴的熱可可。

? ? ? ?這個孩子瑟縮著端坐在蓋著油膩?zhàn)啦嫉牟妥肋?，局促不安地咬著指甲。一天之?nèi)失去了自己的父母，這個孩子內(nèi)心應(yīng)該是難以想象的悲傷吧。奇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和她解釋，因?yàn)樵趺纯磥矶枷袷撬麄儦⒘诉@孩子的父母，現(xiàn)在他們尸骨未寒的尸體還倒在臥室里。他坐在餐桌對面看著面前這個小女孩，而她也在看著奇科。餐桌上放著她的書包，里面滿是那些用保險套裝著的違禁品。她那雙又大又空洞的眼睛里流出的神色算什么，是恐懼，迷茫，悲哀，還是憤怒呢？

? ? ? ?“小妹妹，能告訴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嗎？”

? ? ? ?奇科發(fā)覺從遇到這個女孩開始她都還沒有說過一句話，從她所居住的環(huán)境誰都可以明眼看出這個孩子的童年是無比黑暗的，他嘗試和這個孩子進(jìn)行溝通：

? ? ? ?“不要怕，哥哥和這位叔叔都是警察，有我們在這里誰也別想傷害你?！?/p>

? ? ? ?可是這個小姑娘還是一言不發(fā)，直勾勾地看著奇科。她默默地捧著熱可可小口小口喝著，奇科開始懷疑這孩子可能是個啞巴。而海里則焦急地在房間里徘徊著，用對講機(jī)和總部溝通。之前那隊(duì)?wèi)?yīng)該早就上來的聯(lián)邦士兵遲遲沒有出現(xiàn)，海里用對講機(jī)詢問指揮部，得到的回答卻是那個小隊(duì)在離開電梯的時候突然失聯(lián)下落不明。

? ? ? ?“感染者已經(jīng)不用收容了，我們已經(jīng)擊斃了對方。不過這里還有一個孩子活著，我們拿她怎么辦？完畢！”

? ? ? ?“出去另找一支負(fù)責(zé)疏散的小隊(duì)，把孩子交給他們，你們倆繼續(xù)向上搜索，完畢?！?/p>

? ? ? ?“真是倒霉?！?/p>

? ? ? ?海里放下對講機(jī)發(fā)著牢騷：

? ? ? ?“難道我們拖著一個可憐的孩子也不讓撤退嗎？真是，他們覺得幾個搶劫犯難道比一場害死成千上萬人的瘟疫還重要？”

? ? ? ?這時門外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海里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他拔出手槍站到門邊，側(cè)耳傾聽外面的動靜。通過之前和喪尸的交手，海里已經(jīng)知道了它們會被聲音吸引。奇科也示意女孩要安靜，不過他馬上意識到這個孩子比他倆沉默多了。外面的腳步緩慢拖沓，在水泥地板上緩緩摩擦著，還伴隨著一些低沉的吼聲。

? ? ? ?這時，只聽房門被撞了一下。那個喝著熱可可的小女孩“嗖”地抱住腦袋躲在了墻角，而兩個警探都將槍口對準(zhǔn)了房門。這木頭的房門雖然有門鎖和防盜鏈，但外面的喪尸如果執(zhí)意要進(jìn)來，破門只是時間問題。不過好在外邊的喪尸沒有發(fā)現(xiàn)屋子里的人，而這時遠(yuǎn)處傳來了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可能是有房間被喪尸攻破了。外面的喪尸一窩蜂地涌了過去，很快外面就清凈了。

? ? ? ?奇科走向那個孩子，她正蹲在角落里用手抱著頭瑟縮著。奇科覺得她這個樣子可憐又有些可笑，難道她覺得這樣縮在角落里，就可以讓自己隱身嗎？但話說回來，這樣一個小女孩又有什么辦法保護(hù)自己呢？奇科俯下身去憐愛地?fù)崦湍仦鹾诘念^發(fā)，而女孩也抬頭用淚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突然，她開口說道：

? ? ? ?“大哥哥，你很喜歡養(yǎng)兔子嗎？”

? ? ? ?原來她不是啞巴，會說話。只是小女孩的嗓音不同于她這個年齡段稚嫩軟糯的童音，她的嗓音帶著一絲飽經(jīng)滄桑的粗啞。

? ? ? ?“啊，你為什么會這樣覺得呢？”

? ? ? ?奇科把小姑娘親昵地攬到懷里，輕拍著她的背問道。

? ? ? ?“心愛想要養(yǎng)小兔子，但媽媽說兔子養(yǎng)久了自己也會變成兔子的。大哥哥一定養(yǎng)了很久的兔子吧，你都長出兔子的耳朵來了呢?！?/p>

? ? ? ?“這個耳朵啊，哥哥是兔耳族的亞人，我的兔子耳朵是天生的，從媽媽肚子里生下來就有了?！?/p>

? ? ? ?奇科被這孩子天真的想法逗樂了，他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說道：

? ? ? ?“這種話騙騙幼兒園小朋友就可以了，你應(yīng)該是小學(xué)生了吧？”

? ? ? ?“心愛從來就沒有去過學(xué)校。”

? ? ? ?這孩子垂著腦袋閉上眼睛，她的睫毛長長的，遮著她水靈的眼睛。這一定是個清秀的孩子，如果可以讓她去洗個澡，換一身干凈漂亮的衣服。她低頭玩著自己坑坑洼洼的指甲說道：

? ? ? ?“媽媽說亞人們都是因?yàn)椴宦牳改傅脑挶粦土P了，長出了動物的尾巴和耳朵。不過爸爸說可以給心愛買一只小兔子，只要心愛乖乖聽話把那種大人才能吃的糖送去給樓里的叔叔們。昨天晚上爸爸吃了太多糖和啤酒就起不來了，早上他就發(fā)瘋了?！?/p>

? ? ? ?奇科一下子便猜到她說的糖是什么了，雖然合眾國本土50個州也有一些這種地獄般的家庭，但那些父母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會被剝奪撫養(yǎng)權(quán)并被判處監(jiān)禁。但是就他了解的案件中，在合眾國的4個新州里此類事件卻數(shù)倍高于合眾國本土，并且法律對此也沒有嚴(yán)苛的懲罰。如果說這孩子的父母被捕，大概率是出于販賣違禁品而不是因?yàn)榕按⒆印Ｗ蛲硭母赣H吸食違禁麻醉品過量而死，病毒又將他的尸體變成了喪尸。她在看到父母雙雙斃命后除了恐懼以外似乎沒有太多悲傷，或許她出生起就沒有感受到過家人的溫暖，對自己的家庭也沒有概念吧。

? ? ? ?“心愛，你叫心愛，很好聽的名字。你是扶桑州人，但你媽媽好像是外國人？”

? ? ? ?“心愛的全名，叫中島心愛，爸爸是這里的人，媽媽好像是從一個叫作高……明的地方來的?！?/p>

? ? ? ?“是高棉。”

? ? ? ?奇科寵溺地抱著女孩對她說道：“以后我也叫你心愛好了，我叫奇科·加西亞，我的搭檔叫子神海里。小心愛以后就把我當(dāng)成你的哥哥吧，是真正的哥哥。海里可以當(dāng)你的新爸爸?！?/p>

? ? ? ?“我已經(jīng)有個女兒了，我當(dāng)你叔叔就行了?！?/p>

? ? ? ?海里說這話時正忙著處理那些所謂大人的糖果。他把小心愛書包里那些用保險套裝著的二乙酰嗎啡一包包地用小折刀挑開，倒進(jìn)水槽沖進(jìn)下水道里。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奇科和心愛，這個小姑娘在他們這里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像只小樹懶那樣緊緊抱著奇科，臟兮兮的小臉蛋在奇科的臉上親昵地蹭著，小手還好奇地摸著奇科的兔耳朵。奇科一點(diǎn)也不嫌心愛身上很臟，雖然她身上油乎乎臭烘烘的，但奇科卻感覺胸腔里暖暖的癢癢的，好像心要融化掉了一般，想必心愛是真的把他當(dāng)作哥哥了吧。這時海里及時提醒這對新結(jié)交的兄妹道：

? ? ? ?“別忘了我們還在那些活死人的包圍下，在這里越久咱們越危險。心愛，你還有什么東西要帶的嗎？去拿上吧，我們以后應(yīng)該不會回來了。”

? ? ? ?“去收拾一下吧心愛，我們帶你去更好的地方?！?/p>

? ? ? ?“好的哥哥！”

? ? ? ?心愛有點(diǎn)不情愿地離開奇科的懷抱，她拿起小書包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不過她找來找去都沒找到太多像樣的東西，她的父母幾乎沒有給她買過什么玩具。她父母的尸體被并排放在房間里，用破舊的床單蓋住了。心愛繞過他們的尸體，去席夢思旁拿起了一只鐵皮盒子，打開盒子只見里面放著一只銀色的口琴，還有一些貼紙，硬幣和漂亮的紐扣，這些都是她的寶物。心愛把鐵盒放進(jìn)書包里，又從席夢思下拿出幾本破舊脫頁的合眾國英雄漫畫書，幾盤封面已經(jīng)掉色的磁帶，這些東西是她從樓里別的住戶那兒得到的。她去給這些嬉皮士“送貨”的時候，有時會得到他們給的獎勵，小費(fèi)一般都被父母沒收了，但這些書本之類的就會留下。心愛從來沒有聽過磁帶里的音樂，她家連播放器都沒有。所有的錢都被父親拿去買酒和麻醉品，要么就是賭博。每當(dāng)她的父親被酒精和違禁品搞得神志不清時，他就會抓住心愛用皮帶抽打她取樂。心愛把這些東西放進(jìn)小書包后，她將書包背在背上。她只是回頭看了地上她父母的尸體一眼，便低著頭走出房間對奇科說道：

? ? ? ?“哥哥，那個柜子里有一些爸爸的東西。爸爸說那些是他的寶藏，從不讓心愛去碰?，F(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在了，幫我打開它好嗎？”

? ? ? ?心愛指著客廳里一個上鎖的柜子，奇科舉起T形警棍砸向柜門上的鎖。只是幾下，鎖就松脫了。奇科用力拉開柜門，只見里面放的都是一堆堆的水電費(fèi)賬單，銀行欠款提醒，還有幾張高利貸放貸人的恐嚇信，信上寫著如果中島先生如果還不清2000美元的欠款和利息，那他們夫婦會被抓走送去寮國做苦力，而他們的女兒會被賣去合眾國本土，給一個叫約瑟夫的聯(lián)邦參議員當(dāng)寵物。

? ? ? ?只是些賬單應(yīng)該沒必要這樣保管吧，奇科繼續(xù)找了找，發(fā)現(xiàn)柜子其中一個格子里放著一些東西。他伸手從那里拿出了一把保養(yǎng)十分完好的南部14式手槍，還找到了幾個裝滿子彈的彈匣。從槍機(jī)的樣式來看應(yīng)該是世界大戰(zhàn)時期的產(chǎn)物而非戰(zhàn)后的版本。緊接著奇科又在這個格子里拿出了幾塊黑日帝國的勛章，和一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那名帝國士兵拿著一把98式軍刀，一臉驕傲地向攝影師展示地上那些被他虐殺的合眾國戰(zhàn)俘。而照片背面則用鋼筆寫著：坂田步兵聯(lián)隊(duì)二等軍曹中島芳仁，南國火炬島戰(zhàn)役紀(jì)念，咲川19年5月24日。

? ? ? ?“哥哥，那些東西是什么，能給心愛看看那張照片嗎？”

? ? ? ?心愛探頭探腦地踮起腳尖想看看照片上的內(nèi)容，但奇科一把將照片和勛章一起丟回了柜子里說道：

? ? ? ?“別看那張照片！”然后奇科又自言自語地說道：

? ? ? ?“都是你那個爸爸以前做的壞事，早在心愛誕生在這個世界上之前，它們留下的損傷就像籬笆上的釘子，就算拔掉了仍然會留下孔洞。那些勛章和照片不是好東西，但這把手槍倒是會派上用場，我先帶上。”

? ? ? ?奇科把那把南部14式手槍插在腰帶上，然后帶著心愛來到了房門邊上。海里聽著外面的動靜，覺得過道里應(yīng)該沒有喪尸了，便把防盜鏈從門上的插槽里取下來，說道：

? ? ? ?“奇科，一會你抱著這個孩子，她那么瘦小，肯定跑得也不快。一會遇到危險，讓我打頭陣?！?/p>

? ? ? ?于是奇科彎腰讓心愛撲進(jìn)他的懷里，心愛雙手挽著奇科的脖子，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奇科一手托著心愛濕乎乎的瘦小臀部，一手握著MAC10沖鋒槍。雖然心愛的身體很輕，抱著也不會覺得太重，但是奇科只用一只手會很難換彈匣。海里則掏出他的史密斯維森手槍，用拇指撥開擊錘。

? ? ? ?“小心愛，你會怕槍聲嗎？”

? ? ? ?“不會的哥哥，心愛不怕，這幢樓里經(jīng)常有人開槍。”

? ? ? ?心愛依偎在奇科懷里，搖晃著小腦袋。海里已經(jīng)打開房門率先走了出去，奇科用自己的鼻尖在心愛額頭上碰了一下，便抱著她緊跟在海里身后離開房間。

? ? ? ?外面的過道墻壁上濺滿了未干涸的血跡，像是發(fā)生過一場屠殺。血腥的氣息讓心愛感到十分惡心，她閉著眼睛緊緊摟住奇科。他們計劃直接帶著心愛離開這幢滿是殺戮和罪惡的大樓，但在尋找出路時他們卻迷了路。這座建筑里的道路像蜘蛛網(wǎng)一樣錯綜復(fù)雜，海里拿出大樓示意圖看了半天，放下圖紙后卻發(fā)現(xiàn)原本的出路居然被一堵水泥墻封住了。

? ? ? ?“住這破地方的嬉皮是想把自己困死在家里嗎？”

? ? ? ?海里把示意圖塞回褲兜里，不滿地嘟噥著，但又不敢抱怨地太大聲，否則會吸引來喪尸。

? ? ? ?“哥哥，心愛很熟悉這里的路，往左邊過去，下一個岔路右轉(zhuǎn)走一百多米就可以看到電梯了。”

? ? ? ?心愛輕聲對奇科說道，海里也欣喜地揉了揉心愛的頭發(fā)：“不錯嘛，你這小家伙真是我們的幸運(yùn)星！”

? ? ? ?隨后他們按照心愛指明的道路前進(jìn)。果然在轉(zhuǎn)過狹長陰暗的走廊后，通過堆滿雜物的過道，可以看到遠(yuǎn)處走廊的鏡頭有一個綠色門的貨運(yùn)電梯。海里剛想吐槽一下這個鬼地方的消防措施，他想要是這邊著起火來，整幢樓的人一個都逃不掉吧。這時他們背后突然傳來了喊話聲：

? ? ? ?“前面的是正常人還是感染者，快回話！”

? ? ? ?只見三個手持M14步槍的國民警衛(wèi)隊(duì)員從后面的走廊追了上來，他們顯然是經(jīng)歷過了可怕的戰(zhàn)斗，見到海里一行人便精神緊張地舉起了槍。

? ? ? ?“喂喂，我們是人類。你們叫那么大聲，會把感染者引來的?！?/p>

? ? ? ?海里感到情況不妙，便提醒這幾個士兵趕緊閉嘴。而心愛這時湊到奇科耳邊說著悄悄話：

? ? ? ?“爸爸昨天吃了新到的大人糖就倒下了，昨天下午的時候爸爸讓心愛把糖帶給這個區(qū)域的住戶，今天早上這里的人好像都沒出門。”

? ? ? ?奇科想到昨天她父親吸食的麻醉品里可能含有致命性更高的毒劑，而吸食了同一批違禁品的癮君子們恐怕也遭遇了不測。想到這里，奇科立即對海里和那三人說道：

? ? ? ?“快去電梯那里！”

? ? ? ?他說完便抱著心愛以最快的速度沖向了電梯，海里雖然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但也跟著奇科跑去。而那三個士兵還不明所以地大喊著：

? ? ? ?“喂，到底怎么了，你們跑什么……”

? ? ? ?話音未落，樓道里的房門被一扇扇撞開。那些七竅流著黑血的喪尸紛紛從門后涌出，從樓道沖出，甚至從排氣管里爬出摔落在地。這些喪尸里不少臉上沾還著白粉，胳膊上扎著注射器。其中一個士兵被倒下的門壓在了地上，還沒有反抗就被喪尸咬斷了脖子。其他倆人完全慌了神，盡管海里大喊著讓他們一口氣沖過來，但他們卻選擇原地舉槍胡亂射擊。他們手中的M14步槍面對近在咫尺的尸群根本沒能開幾槍，便在頃刻間被喪尸包圍，他們痛苦的悲鳴也被嘶吼聲吞沒。幾個喪尸注意到了跑向電梯的目標(biāo)，起身奮起直追。海里一邊跑著，一邊拔出手槍回頭還擊，但在不加瞄準(zhǔn)的情況下打光了子彈才消滅了一個喪尸，其余子彈都打在墻上和喪尸身上。

? ? ? ?奇科沖到電梯前按下按鈕，但電梯需要經(jīng)過7個樓層才會抵達(dá)他們這兒，而且這還是臺運(yùn)行緩慢的貨運(yùn)電梯。這波尸群擠滿了走廊，估摸著有不下百八十個之多，雖然它們不是高速感染者，但沖到海里他們面前也不要半分鐘。海里從背上取下M16步槍將榴彈塞入發(fā)射器，對著尸群就來了一炮。沖在前面的喪尸已經(jīng)快到榴彈最低射程了，所以海里對著尸群的中心發(fā)射榴彈。

? ? ? ?“轟隆！”尸群中爆開一團(tuán)火焰和血花，殘肢碎塊隨著喪尸的碎骨漫天飛濺，狹小的樓道增強(qiáng)了榴彈的殺傷力，數(shù)十頭喪尸頓時化作血霧灰飛煙滅。榴彈爆炸的沖擊波讓沖在前面的喪尸也失去了平衡。海里舉起M16對準(zhǔn)近在咫尺的喪尸一股腦地掃射，呼嘯的子彈隨著槍口的火舌飛向這些不懼死亡的喪尸，子彈落處血肉橫飛，腦髓和血污的混合物噴在本就骯臟的墻壁，地板和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泡上。很快海里清空了彈匣，他干掉了前面那波喪尸。他給M16裝上新的彈匣繼續(xù)射擊，但才打出一發(fā)子彈后，這把步槍卻卡殼了。

? ? ? ?海里沒時間排除故障，他騰出右手拔出史密斯維森轉(zhuǎn)輪槍熟練地擺開彈巢退掉彈殼，用裝彈器單手完成填裝。隨后他把M16背回背上，拇指撥開手槍的擊錘。后面的尸群已經(jīng)頂了上來，而電梯才下降了三層樓不到。海里從腰帶上拔出一把小胳膊長的匕首，一手持槍一手持刀擋在尸群面前，在腎上腺素作用下他無所畏懼地朝這些喪尸大吼道：

? ? ? ?“快來吧，你們這幫智商低下的蠢貨，不殺光你們我怎么拯救奇科和心愛！怎么拯救琥珀?。∥业呐畠海。。　?/p>

? ? ? ?奇科把心愛放下，撫摸著她的臉蛋說道：

? ? ? ?“躲在我們身后，我們會盡力替你擋住那些怪物的！”

? ? ? ?奇科說完便拔出他的M1911手槍，左手握著MAC10沖鋒槍上前和海里站在了一起：

? ? ? ?“好搭檔，這種有趣的事要捎上我?！?/p>

? ? ? ?他們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zhǔn)尸群，死死扣下扳機(jī)。封閉的走廊放大了槍聲，槍口噴出的火舌耀眼地閃爍。心愛捂住耳朵望著倆人的背影，今天這兩個以前還是不曾見面的陌生人，為了守護(hù)她而拼上了一切，這是心愛降生在這個世界上以來不曾有過的待遇。以前每當(dāng)她挨了父親的毒打和母親的責(zé)罵，她總會翻著那些嬉皮送她的漫畫，幻想里面虛構(gòu)的英雄帶她離開這個苦難的地獄。今天，中島心愛終于看到了真正的漫畫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