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我的全世界(貝法篇后日談)【碧藍(lán)航線/貝爾法斯特】

(你以為結(jié)束了嗎?那必然沒有.jpg)
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村子里,突然開起了一間神秘的咖啡廳。
咖啡館的掌門人——據(jù)村里的知情者講,是一位散發(fā)著與常人完全不同的氣場的東煌人。
好在這位老板倒還算隨和,而且手藝也還不錯——如果有重要的客人來訪,你便可以看到他在吧臺忙碌的樣子——即便戴著面具,也足以看出他的專注。
不過,最讓人驚訝的,莫過于他熟練的英倫口音——聽上去如同某位沒落的貴族一般。
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他的小妹——那位蹦蹦跳跳,總愿意黏在他身邊的少女。
聽她說,他的哥哥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親——而每當(dāng)他聽到這番話是,總會一邊輕搖著頭,一邊轉(zhuǎn)移話題。
村里人也在傳,那個老板其實(shí)在皇家海軍當(dāng)過軍官,因?yàn)槟承┎粸槿酥脑虿艁淼搅诉@里——大部分人都在為他唏噓,畢竟,舍棄了這樣的“美差”,相當(dāng)于舍棄了所有的名利。
不過他自己似乎對自己做出的決定很滿意——“至少,能夠做我自己想做的事,這就夠了?!彼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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醇香的咖啡香氣仍然在房間中游蕩著。
沒有了客人的午間,對我來說頗為愜意——因?yàn)?,除去每天必備的清點(diǎn),服務(wù)之類的雜活以外,這是為數(shù)不多能夠徹頭徹尾的放松下來的好機(jī)會。
……
“而我,我好像是兩手空空,一無所有,但我對自己很有把握,對我所有的一切都有把握,比他有把握得多,對我的生命,對我即將來到的死亡,都有把握……”
“……人們曾經(jīng)向我建議的所有一切彼此之間不再有高下優(yōu)劣的差別了,未來的生活也并不比我已往的生活更真切實(shí)在……”
“大家都是幸運(yùn)者,世界上只有幸運(yùn)者?!?/p>
“人類的審判微不足道,上帝的審判才是至高無上的。我卻指出將我判處死刑的是前者,而非后者。他的回答是那并不足以洗凈我的罪過。我告訴他我不知道所謂罪過為何,只是被告知自己犯了罪;因?yàn)橛凶铮缘脼榇烁冻龃鷥r(jià),沒人有權(quán)再對我做出更多要求?!?/p>
……
“哥哥……?真是的,又自己躲在這里看書了……”
猛的回過神來,我的臉上仍然帶著幾分無奈:
“我不是一直都在吧臺嗎……哪來的‘躲’一說……”
抬起頭,眼前仍然是空無一人的大廳——此刻,專屬于冬日的暖陽在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光痕,溫度也隨之舒適的讓人有些犯困。
——然后,就被自己的妹妹用帶著幾分不屑的眼光撇了一眼。
“……干什么這么看著我……”
“該說,不愧是不懂人心意的老哥嗎……啊不對,或者這樣才是你的風(fēng)格……”
“你又怎么了啊……我這不是什么也沒做嗎……”
“但……不就是因?yàn)槟闶裁匆矝]做,那時(shí)候才……”
“……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收拾今晚所有的餐具……”
“好、好啦……我錯了……”
或者是總算聽出了我話中的不耐煩,她終于錯開了眼神——雖說,仍然有幾分不甘心就是了……
(不過,或許也沒什么就是了……畢竟,以她的性格,這樣的情緒不會持續(xù)三分鐘……)
其他的時(shí)間,我倒是也有些無所事事——而且,看著在大廳擺放著餐具的妹妹,我也有些于心不忍……
“總之,也給她準(zhǔn)備杯喝的好了……”
?
泡紅茶的技術(shù)并不難,茶葉也是用的曾經(jīng)還在“那里”的存貨——畢竟,自從離開那里之后,我就再也沒打開過那個裝著茶葉的袋子。
“只不過,即便可以做到手法完全還原,也還是覺得差了些什么……”
她只是細(xì)細(xì)的品著手上的茶,臉上則仍然是一副“正在細(xì)心品鑒”的表情。
“要是說的話……是不是差了幾分‘感情’?”
“也沒辦法……畢竟,我也不是那種會用感性思考的人……”
“所以說你才沒有女朋友嘛……”
“閉嘴?!?/p>
絲毫沒有自覺的,我的語氣冷了下來——而她也只是輕輕聳了聳肩,繼續(xù)說了下去。
“真是的……明明原先那里的女孩子們都很喜歡你的……尤其是那位女仆長……”
心中的那道疤痕再次被撕開一道血痕。
“別讓我……再想起她了?!?/p>
我則又一次打斷了她的話——只是為了掩蓋心中傷痕的“創(chuàng)可貼”而已。
“哦哦,又來了……那死魚一樣的表情……”
“別描述的那么具體?!?/p>
光是聽她的描述,我那無神的表情就已經(jīng)快要在我眼前顯現(xiàn)。
“唉……到底什么時(shí)候,你才能正視當(dāng)初的事情呢……”
“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多提?!?/p>
“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呢……”
“我脾氣就沒變過?!?/p>
她輕輕聳了聳肩,走向了后門的方向,而我仍然忙著手里的活計(jì)——而這時(shí),門口的鈴鐺驟然響起。
“請問……這里還在營業(yè)嗎?”
聽見聲音的一瞬間,下意識的轉(zhuǎn)過了身——緊接著,手一如既往的劃過面頰,面具便出現(xiàn)在了臉上。
“那是自然——有什么想喝的東西嗎?”
一如既往刻意壓低了聲線——緊接著,一個身影便出現(xiàn)在了面前的吧臺邊。
那是一個身著冬裝的曼妙身影——風(fēng)塵仆仆,卻遮掩不去那衣裝之下的憔悴而又美麗的容顏。
那般溫柔,卻帶著一絲憂郁。
“一杯Earl Gray就好……”
手上的動作猛然一?!贿^,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
“紅茶的話……剛剛是最后一份了?!?/p>
“這樣嗎……那,一杯拿鐵就好?!?/p>
聲音帶著幾分耳熟,和記憶中的她有幾分相似——不過,我只將它當(dāng)作我的幻覺。
手上的動作仍然一如既往的嫻熟,轉(zhuǎn)眼之間,帶著熱氣的咖啡杯便端到了她的面前。
她摘下了衣帽,露出了在其之下顯眼的銀白色長發(fā)——而這時(shí),我才認(rèn)出了她。
她——沒錯,貝爾法斯特,我曾經(jīng)的愛人——此刻,正坐在我的面前。
但,我無法與她相認(rèn)——只因?yàn)椋沂且粋€背負(fù)了罪名的異鄉(xiāng)人。
這樣的我,早已無權(quán)與她重圓曾經(jīng)的夢——自然,也更不能再次走進(jìn)她如今的生活。
她輕輕的抿了一口手上的咖啡——而只是轉(zhuǎn)瞬之間,她的眼角便閃起了些許淚花。
不知何時(shí),我早已停下了手里的活計(jì)——只因心中,那份沒來頭的疼痛。
所愛之人就在面前,卻無法相認(rèn)——理性控制著自己即將噴薄而出的感情,心臟卻疼痛的要命。
而當(dāng)我準(zhǔn)備回頭的時(shí)候,她卻突然叫住了我:
“請問……這家店的老板,在哪里?”
下意識的猛然一怔——
“……抱歉,無可奉告?!?/p>
——而就是這小小的反應(yīng),便早已讓她看穿了一切。
她沒有說話,只是繞過了柜臺,然后伸出了手,在面具的右下角輕輕按了一下。
緊接著,面具隨之收起——而也就在這一瞬,她猛地吻了上來。
所有的情緒——埋怨,擔(dān)心,抑或是埋藏在心中的愛意——仿佛都要在這一吻中迸發(fā)開來一般。
久頃,她才緩緩的松開了我。
“對不起……但,我是個罪人……”
我的身體,早已無力的倒在了躺椅上——而伏在我身上的她,眼中也透著同樣的心疼。
“主人……請?jiān)徫业淖运健?/p>
輕輕搖了搖頭,我反而自暴自棄的笑了——但,笑得竟出奇的自然。
“沒有什么原諒不原諒的……該要求你原諒的,是我才對……”
輕輕牽住了她的手,望著她的雙眼。
“現(xiàn)在……愿意聽我說兩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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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揮官……請您先行撤退吧……”
“不行……我放心不下……”
那時(shí)的我,不愿就這樣放棄——即便接到了撤退的指令,我仍然決定——最后一個離開。
而那時(shí),由于指揮系統(tǒng)混亂,我沒法將任何信息傳遞出去——這也就導(dǎo)致,本應(yīng)掩護(hù)撤退的部分女仆隊(duì)被徹底包圍在了一線。
“貝法和其他女孩……都還在那里……”
即便如此,在一次次的反復(fù)嘗試后,看著面前的No signal標(biāo)志,我還是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告訴過我,絕不會放棄一切……”
可,面前的信號控制器,早已經(jīng)將結(jié)果展現(xiàn)的一覽無遺。
這場戰(zhàn)斗,輸?shù)暮軓氐住?,也理所?yīng)當(dāng)?shù)囊剔o職。
而我,早已回不去我的故鄉(xiāng)——那里,也徹底的拒絕了我。
正因如此,我成了流亡異鄉(xiāng)的異鄉(xiāng)人——
我只將這,當(dāng)作是對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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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切,都是我的疏忽……是我,害了你們所有人……”
說著,像是自暴自棄一般,我張開了雙臂——
“所以,如今的我,隨你處置……”
像是等待著最終審判降臨一般,我閉上了雙眼——而等來的,卻只有溫柔的懷抱——
“……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呢,我的主人……”
——還有一如既往溫柔的話語。
“不論那時(shí)發(fā)生了什么,如今的貝爾法斯特,還能站在主人面前,不是嗎?”
身體驟然間緊繃——但,理性告訴自己,早已經(jīng)回不去曾經(jīng)那個時(shí)候了。
不過——
“我愛你,貝法……不過,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了……”
心中猛然一緊——這與心中的話完全相反。
“我沒辦法……因?yàn)?,我早已?jīng)沒有身份了……”
即便這樣,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但我深知,這樣的話語已然不再現(xiàn)實(shí)。
她緩緩的松開了我——不過,距離足以讓我看到她眼角的淚。
“真是的……主人逞強(qiáng)的壞毛病,還是沒有改變……”
她牽起了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前——
“無論生死,貝爾法斯特都將永遠(yuǎn)追隨主人——這是我曾經(jīng)的誓言,如今也從未變過……”
說著,她那沾滿淚水的眼角,也彎出了一絲笑意——
“所以,請您睜開雙眼吧——無論何時(shí),貝爾法斯特都會陪在您身邊的……”
在那仍然溫柔,卻又帶著幾分哽咽的話語中,我緩緩的睜開了雙眼——
面前,便是她溫柔的臉頰,身前,便是專屬于她的溫?zé)帷?/p>
此刻,她便是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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