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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UmyX明日方舟】傭兵與術士 上

2022-05-12 21:11 作者:Scallops_2  | 我要投稿

一?相遇

萊塔尼亞,希瑟爾城。

高塔下的無數(shù)城市之一。

?

城外,密林。

即使被天災侵襲過,這片密林依舊挺立,是希瑟爾城航道上的重要地標。每當航至此處,也正是希瑟爾城的建城慶典日,在林外會舉行盛大的慶典,貴族們也會在周邊舉行宴會。

但林外的熱情并不能感染到林內(nèi),即使在在正午時分,陽光也會被層疊的枝葉遮掩,天災在林間造成的破壞與殘留源石更是讓人敬而遠之,林間陰冷而危險,正如此時此地發(fā)生的對話一般。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把那個小姑娘帶出來?”沉重的金屬敲擊地面,高大的薩卡茲盤算著價格,他覺得這比買賣有些蹊蹺。

這些詭異的卡普里尼,愿意出這么高的價錢,就為了綁一個住在不設防地塊的小姑娘?即使目標據(jù)稱是個強大的術士,但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料想不是什么棘手的硬茬。

“是的,我想你們不需要知道更多了吧?!惫诤谂劾锏娜苏Z氣透著不耐煩,和魔族佬的交流讓他渾身難受,就像和腥臭的鉗獸共處一室。

“那替我感謝你主人的慷慨。”薩卡茲毫不在意地單手把弄著匕首,刀尖上的錢,就是要冒著之后舔血的風險來賺。其余的,不在考慮的范圍內(nèi)。

“那期待我們合作愉快?!焙谂廴讼蚝笸巳?,消失在密林的陰影中。

“哼,故弄玄虛?!彼_卡茲身后的大樹上倒垂下一道身影,遮住面部的兜帽落下,露出一頭白發(fā),以及其中探出的雙耳,是一位女性魯珀。

她的雙眼閃著熒光,眸子中透著戲謔,仿佛要隔著黑暗嘲笑剛才的黑袍人。剛才,她就躲藏在繁茂的樹葉中,監(jiān)視著這片區(qū)域:“但是動作很快,我聽不見他的步伐了,這也能靠源石技藝做到么?”

“誰知道,我們可沒空關心?!彼_卡茲拍了拍寬厚的刀身,“嗚米,去吧兄弟們都叫起來,我們今晚有活干了?!?/p>

“好嘞,老大?!北环Q作嗚米的魯珀雙腿發(fā)力,挺身坐回樹干上,只留下雪白的狼尾在枝葉間搖擺。她從腰間掏出一支精巧的骨哨,放在嘴中吹響,哨聲如同羽鳴,富有信息,卻毫不突兀地在林間傳遞,不一會兒,在被密林遮擋的某處,傳來應和的哨聲,在更遠處,又似乎有哨聲傳來。不知是被驚醒的羽獸,還是分開隱藏在林中的同伴。

?

城市邊緣,私人附屬地塊。

入夜,星點燈火照亮了庭院中的小徑。沒有臨近城市地塊的霓虹燈光和閃爍招牌,只有靜謐的光灑落,地塊的主人喜歡安靜,這是需要尊重的需求。

因為此處,住著需要尊重的人。一位獨居的少女或許無甚存在感,但一位貴族的末裔呢,一位古老術士家族的繼承人呢。不居住在高塔中,并不代表她可以被忽視。

雖然是城市建設與地塊接駁處的選擇造成的效果,但城市的燈火與喧囂并不能打擾到居住于此少女,他們仿佛在地塊入口處家徽前止步,把安靜留下。

屋內(nèi),精煉源石燈光明亮,映出卡普里尼的圓角。睡裙的衣袖拂過桌面,少女的輕聲歌唱掠過房間,筆尖沙沙劃過紙張,筆身上用燙金的花體勾勒出主人的姓名。

咩栗。

她在寫日記,少女愿意記下每天值得笑,或是值得哭的事情,這是習慣,也是生活。

“3月27日 陰

……艾拉太太給的花種開花了,雖然還有些蔫,但只要好好照顧,一定能像去年一樣茂盛開放的……”

“呼……”咩栗合上日記本,仰倒在椅背上,舒展開睡裙下的身姿,“差不多,該睡覺了吧?!?/p>

她走到床邊,推開窗望去,能看到燈光掩映的花園?;▓@很大,她能在里面逛上一天,跟著光芒描繪出的輪廓,她的目光躍過她打理過的每一棵灌木,就像在白天撫過那一片片葉子,看出每一天的細小變化。

“今天,也很開心呢。”晚風吹起她的散發(fā),少女打了個哈欠,關上窗,去迎接今晚的夢鄉(xiāng)。

?

地塊邊緣,平臺下沿。

“嗚米,看清了么?確認是她?”傭兵們躲藏在平臺下沿的維修通道里,等待著嗚米傳來消息。

“是她,是……叫咩栗來著?總之就是那個小姑娘啦?!眴杳讖钠脚_上蕩回維修通道,悄無聲息的落地,“那些人到了么?就那些……嗯……奴隸?!?/p>

“到了,真是讓人難受的家伙?!彼_卡茲揚了揚刀,在通道的另一頭,有幾個畏縮著的家伙,“像群被馴養(yǎng)的鉗獸樣的,呸?!?/p>

“遠遠的都能聞到血腥味,真是……很刺鼻啊?!眴杳走┝诉┍亲?,“這群人要擄走這個小姑娘干嘛?”

“走吧,這不歸我們管?!彼_卡茲起身,示意對面的奴隸們帶路。

傭兵和奴隸爬上平臺,快速地穿行在庭院里,他們毫不避諱警報器與監(jiān)視器,因為有人打點好了,今晚的城市,不會來打擾這座庭院。

委托很簡單,把目標完好的帶給雇主就好了。當?shù)侗饶莻€女孩的法術更快架上她的脖子時,這件事就結束了大半,單個術士對上傭兵小隊,大多是這樣的結果。

只是,這幾個奴隸,總是讓人難以心安……

好像,感覺到了什么……?

法術波動!

薩卡茲猛然拔刀,擲向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奴隸,后者當即被釘穿在地,薩卡茲還想喊些什么,卻只發(fā)出了非人般的吼叫。

“嗚啊———!”隊伍突然出現(xiàn)了混亂,傭兵們下意識的去壓制自己的慘叫,卻難以自持的痛嚎出聲。

他們是感染者,全部都是。就像有人在玩弄他們的傷口一般,比礦石病發(fā)作時的劇痛還要疼上百倍千倍,他們的患處像要把他們生生撕開,他們甚至在痛嚎之后再無力喊叫。

“……怎么……回事……”后腰的結晶像是在蠕動,在撕扯她的肌肉和神經(jīng),嗚米的身體繃緊又脫力松弛,進而蜷曲的更甚,“是……那群家伙……”

奴隸們雖然也面容扭曲,但還能行動,他們開始襲擊傭兵,而傭兵根本無力反抗。

奴隸的數(shù)量不止最開始的那幾個,他們躲在哪里?!

難道只是為了把他們整個雇傭兵隊伍全部釣出來嗎??。杳灼礈惓隽艘粋€答案。

那她要就逃,先把撲向自己的這個畜生殺掉!

她痙攣的身體不聽使喚,但沒關系,對面的匕首捅進了自己的肩膀,這也沒關系,因為她扼住了這個畜生的喉嚨,把他的頭往旁邊花壇上撞去,發(fā)出一聲悶響。

刀呢!

嗚米在內(nèi)心咆哮,她恨不能把自己后腰上的結晶盡數(shù)剜去,只要這能讓自己不疼。她的長刀在剛才脫手,腰間還掛著匕首,但她摸不到,也來不及去拔。

她向前爬去,指甲碎在路面上,還帶著剛才那個奴隸的血。

嗚米爬向地塊邊緣,她開始看不清方向,聽不清聲音,面前好像是個灌木叢,后面又有人撲過來。她翻過身,匕首刺進了攔在身前的胳膊,她推開那個奴隸,拔出匕首,插進對方的心臟。

如果再有人撲上來,我就用牙。

再有……就……

閃光———

嗚米下意識的遮住眼睛,但她意識到這不是閃電。

轟鳴———

因為閃電不會碰巧沒有殺死自己,她向前躲進花壇。

麻痹感流走全身,嗚米能聽到奴隸們在逃走,帶走了她的弟兄,還有被殺死的奴隸。但漏掉了幾個,包括她。

患處還在作痛,但麻木的身體似乎察覺不到更大的痛苦了,她覺得鼻腔里的泥土和血腥的味道在離自己遠去。

啊,要昏過去了。

她得把自己翻回來,不然可能會窒息的。

她能看到天上的雙月,以及……

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

她,也在害怕嗎?

嗚米不知道,她昏了過去。

?

二?相識

雪白的毛發(fā),來自遙遠的雪原。

一場慘劇,她的家族離開了故土,隱沒在敘拉古的混亂之中。

腰背的結晶,來自混亂的爭斗。

一顆粗制源石炸藥,一次瀕死的急性感染,她被逐出幫派,顛沛流離。

無數(shù)的傷口,來自流浪的旅途。

她靠刀謀生,她走過大地,孤獨的狼只能自己舔舐傷口。

偶爾,她會想起自己的故鄉(xiāng),那些大雪中的描述,夢到那些看不清的面容。

……

她睜開眼睛,嗅到潮濕的氣息。

下雨了,雷聲的嗡鳴尚在耳邊,和夢中的那些嘈雜混為一體。

使不上力,疼痛和僵硬讓她動彈不得,她只能偏頭四下環(huán)顧,觀察自己所在的這間精致的房間。

窗戶的朝向,裝飾的形制,嗚米判斷自己在那個女孩的房間里。但是,為什么?

“嚶……”耳畔有少女的啜泣,隔著椅背嗚米看不見對方,但能判斷出女孩蜷縮在椅子上,應該是抱著膝蓋在哭。

嗚米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許這個女孩把她拖回房間,又或者還要故作鎮(zhèn)定的交涉處理剛才的事,之后就一直待在那里,在雷雨中啜泣。

她,好像是叫咩栗?

“呃……咳……”喉頭干澀,嗚米沒能出聲,咩栗卻止住了哭泣,房間里只剩密集的雨聲。

許久,咩栗才從椅背后探出頭來,也不說話,眼睛定定地盯著嗚米。

兩個女孩就這樣對視著———

直到下一聲雷鳴把咩栗嚇得縮了回去。

嗚米沒忍住笑了出來,但下一秒就因為渾身疼得厲害而開始喘息,連呼吸都變成牙縫間的嘶呼聲。

“你,你沒事吧!”咩栗終于有了動作,她從桌旁快步走到床邊,“我……我家里沒有感染抑制藥……需要的話……”

“……你知道……?”痛楚擠壓著嗚米的清醒,她沒把話問完,“你不……害怕?……”

“法術作用在你的結晶上……有殘留……應該不是急性擴散……”咩栗握住了嗚米青筋暴起的手臂,抵在自己的額頭上,語速快得嗚米不明白那些維多利亞的單詞,抓不住床單的手握成拳,骨節(jié)咔咔作響,“呼……那止痛藥就好了,幸好還有……請再忍一忍!”

咩栗小跑著離開了,嗚米聽著她的腳步聲遠離又接近,帶著先前說的止痛藥。

“那個……能坐起來嗎,注意不要嗆到了?!边憷醴銎痤澏吨膯杳?,嗚米因為身體動作而疼痛更甚,她的手一下子抓住咩栗的手腕,“請,請輕一點!不要攥得這么用力!杯子會打掉的!”

嗚米強迫著自己松勁,把止痛藥和水灌進喉嚨,倚靠在床頭上喘息。傷口似乎因為肌肉緊繃裂開了,熱流浸透了繃帶,稍后得再處理……嗯?

繃帶?是她給自己包扎的嗎?等等,我的衣服呢?這衣服是她的?也是,我的衣服上應該全是血了。

嗚米理了理思緒,看向邊上揉著手腕的咩栗:“你……為什么要救我?你知道我是來干什么的對吧?!?/p>

“你是來抓我走的,我知道。但如果我不救你,你會被那些人帶走的,那些人……很可怕,你不像他們。而且,你很痛苦。”咩栗從床下拿出醫(yī)藥箱,卻突然別過臉去,把醫(yī)藥箱放在床沿上,“你好點了的話,自己處理一下傷口吧,又流血了?!?/p>

“謝謝。那些人帶走了我的同伴,我會去找他們的麻煩的?!敝雇此幷谏В瑔杳拙忂^勁來,她看了看被染紅的肩膀和袖子,“這是你的衣服?弄臟了,抱歉?!?/p>

“是我的,請不要介意。你原來的衣服,不是很適合現(xiàn)在穿?!边憷鯖]敢回頭看,只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音和嗚米處理傷口時忍著痛的呼吸聲,“那個,我是咩栗。方便問一下,你的名字嗎?!?/p>

“我叫嗚米。”嗚米的聲音恢復了點元氣,“你的包扎手藝很好,另外,你不害怕感染者么?”

“啊,我學過醫(yī)療和源石相關的課程,請不用擔心,我知道常規(guī)接觸不會造成感染傳染的?!边憷跤糜喙忸┲鴨杳滋幚韨?,傭兵的動作很快,比她熟練得多。她對源石無比熟悉,出身術士家族的她了解源石與源石技藝勝過了解自己,但在醫(yī)療這方面,咩栗并不擅長。

她有一位老師供職在名叫羅德島的醫(yī)療企業(yè),咩栗也因此在辦事處工作,得以系統(tǒng)學習過緊急處理等等醫(yī)療知識,但這也是她第一次實踐。并非感染者的她家里也只留了一些止痛藥,對礦石病毫無實際幫助。要是嗚米的狀況再危急一點,或是急性感染擴散,她也不得不求助于專業(yè)人員。

“要是人人都知道,唔……”緊繃的神經(jīng)暫時放下,嗚米開始犯迷糊,她想起之前哪個傭兵隊的隊長說她太容易放松,太容易相信,不適合做這一行。當時她說:不干就不干吧,只要我能找到更好的活法。

“你先休息一下吧,還有幾個小時才早上。我就在這里,要是不舒服,一定告訴我?!边憷跞嗔巳嘌劬Γ税岩巫舆^來坐著。

“這止疼藥比哥倫比亞的那什么的假藥要有效……”嗚米打起哈欠來,她習慣性的把尾巴卷到身前抱著,這樣暖和,“小姐,你不如……誒,已經(jīng)睡著了啊?!?/p>

咩栗倚著墻睡著了,雖然皺著眉頭,但呼吸還算均勻。嗚米四下看了看,除了自己身上的被子,沒什么好蓋的東西。

“那就算便宜你了,我把尾巴借你抱一抱?!彼⑽冗^身,不讓源石結晶硌著自己,把尾巴從被子里伸出去,蓋到咩栗身上,“晚安,小羊,祝你今晚無夢?!?/p>

咩栗沒回應,但用手環(huán)住了嗚米的尾巴。

?

三?相伴

“3月28日 大雨轉晴

下了一夜的雨,但天亮就放晴了……我們約好了,就在本周末。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但我不那么害怕了。”

?

早晨,安靜,但突然。

仿佛一聲鳥鳴,就喚起清晨的太陽。

漏進窗簾的陽光點醒了咩栗。睡在椅子上總是不舒服的,蜷身倚在墻上讓被壓著的肩膀和腿酸麻,上次在椅子上睡著還是前幾個禮拜通宵研究藏書的時候,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腿麻得站都站不穩(wěn)。

但幸好,睡的不錯。不冷,也沒做噩夢。

太陽灑在臉上,咩栗還不想睜開眼睛,她伸了個懶腰,手似乎被什么壓住了。毛絨絨的,蓋在自己身上,任由自己的手放在里面。

“什么?”咩栗眨了眨眼,連忙把手抽出來。雖然還看不大清,但她猜到了是嗚米的大尾巴。她給嗚米處理傷口時,在斗篷下看到這條尾巴時也一時間很想摸來著。

“對不起對不起……”咩栗小聲抱歉,把嗚米的尾巴放回床上,悄悄把椅子挪開,去打理打理自己。昨天晚上出了那樣的事,雖然有交涉過,但還沒有處理完,今天衛(wèi)隊的人還會來調查,來問候的貴族肯定也會很多,這都需要她好好應付。

以及,能施展昨晚那種殘酷術式的,能豢養(yǎng)那些近乎“非人”的奴隸的人,咩栗有猜測過他們的身份。最最壞的情況下,他們也會是貴族的一員。所以,她不能暴露嗚米的情況。

“寫個字條給她吧。先要去一趟辦事處,買一些抑制藥和止痛藥回來。”咩栗撕了張便簽紙,咬著梳子拿筆寫了字條,“和老師說我要買藥的話,應該不會很麻煩?!?/p>

作為術士,因為經(jīng)常接觸源石產(chǎn)品,她購買一些相關藥物也正常。

匆匆忙忙地,咩栗盡量讓自己不顯異常,她出門直奔羅德島辦事處。只是要去請個假,拿些東西回家,咩栗在心里告訴自己。也許會有人跟著自己,不能讓他們看出異常。

?

“她出門了?”

“是的,去了羅德島辦事處?!?/p>

“繼續(xù)盯著,我們好不容易湊齊了祭品,不能跑掉了關鍵?!?/p>

“是,主人?!?/p>

“昨天漏掉的幾個人有找到嗎?”

“衛(wèi)隊那邊的已經(jīng)處理好了,會繼續(xù)在周邊追查那只魯珀,但估計她會離開?!?/p>

“哼,那就不要浪費人手了。讓弗雷德去探一探口風,不能讓她察覺到?!?/p>

“是,我會通知他?!?/p>

?

“呼,一切順利?!边憷醣е幌渥訓|西回家,裝著抑制劑和止痛藥的冷藏箱壓在最底下,“快些回去吧,還不知道嗚米醒了沒有呢?!?/p>

該怎么說呢,總之等她回到家的時候,她就發(fā)覺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了。

嗚米很成功地適應了咩栗的大床,雖然她一個翻身就把被子踢到了地上,但這不影響她抱著尾巴繼續(xù)橫睡在床中間,順便把床單也拽偏了一半。咩栗忽然間有一個想法,昨天晚上嗚米沒有在床上亂竄,是因為自己扯住了她的尾巴。

“嗚米?嗚米?”咩栗把被子抱起來扔回床上,把嗚米叫起來洗漱吃藥,嗚米還需要修養(yǎng)治療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健康。

“嗯……哈欠……咩栗?”嗚米晃晃悠悠地坐起來,頭發(fā)亂亂的,被汗黏在額頭和臉頰上,嘴巴里不知道是頭發(fā)還是尾巴上的毛,“唔……天亮了?”說著,嗚米又把頭埋進尾巴里,耳朵蔫蔫的耷拉下來。

“起來啦!我有事和你商量!”咩栗沒敢去揪她的耳朵,只是把毛巾揉成團扔到嗚米的頭上,“你要擦身子嗎?昨晚你出了不少汗,至少要換換衣服?!?/p>

“好啊……哈欠……”嗚米放下尾巴,就開始解扣子脫衣服,另一只手在床上摸索著剛才扔過來的毛巾。

“你,你不要直接脫衣服??!”咩栗放好冷藏箱,剛回頭就被嚇的又轉過身去,“會著涼的!那個,那個我?guī)闳ピ∈遥 ?/p>

?

“誒!那里癢!輕點———咦———!”嗚米坐在浴缸里,身體抖得厲害,她在壓著笑聲。要不是咩栗確定自己沒用力也沒用開水,都要覺得嗚米在忍著疼痛。

一兩道縱橫的疤痕,生出黑色的結晶,像是干涸河床里的頑石。咩栗小心的避開那些暫時沉寂的石頭,擦拭被細小傷痕充滿的雪白肌膚。舊的傷痕痊愈了,留下略有不同的新生皮膚,新的傷痕還在結痂,凝血融化在溫水里。

“正面你自己擦擦吧,別弄濕了傷口,擦完了叫我給你上藥?!边憷鯎Q了干凈毛巾遞給嗚米,擱在一旁的終端響了兩聲,是有人來拜訪了。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边憷跄眠^終端看了一眼,是憲兵隊長官弗雷德里克,“有人來拜訪,你注意不要出聲?!?/p>

“好。”嗚米搖了搖搭在浴缸邊上的尾巴,看得出來,她現(xiàn)在很舒服。

“你要梳梳尾巴嗎?我給你拿把新毛梳?!边憷醭鲩T前順手丟了一把梳子給嗚米,保養(yǎng)大尾巴估計也是耗時耗力的一件事,絕對不比自己梳頭發(fā)簡單。

“謝謝啦!”嗚米反手穩(wěn)穩(wěn)接住,這下連耳朵也支棱起來了。

?

大概一刻鐘后,反正嗚米梳尾巴挺開心的,沒注意時間。咩栗送走了客人,回來了。

“你動作小點啊,別崩了傷口。小心弄濕了繃帶,傷口會感染的……怎么了?”咩栗絮絮叨叨的打開醫(yī)藥箱,一抬頭就看到嗚米停下了動作,握著毛梳的手微微顫抖,連呼吸都變了,“嗚米?你怎么了?”

“味道……”嗚米把尾巴放下,“你剛才見的是誰?”

“是希瑟爾城的憲兵隊長,你見過他嗎?什么味道?”咩栗想不明白。

“既然味道不是你的,那就是他的。這個什么隊長,和昨晚那些人是一伙的?!眴杳谆仡^看向咩栗,“他是來探你口風的,你被這群家伙包圍了?!?/p>

一股血腥味,微弱,但在浴室的香氣中,很刺鼻,徑直刺進心里,疼的人發(fā)慌。

“果然……”咩栗喃喃自語,“他們想要干什么?需要我,又需要嗚米的同伴……”

“我可能等不到完全康復的那一天了?!眴杳装言〗砼?,跨出浴缸。

“等等。”咩栗站起來,“你能在憲兵隊和術士團面前殺掉他嗎?”

“這和我要去沒關系?!眴杳椎氖治兆×碎T把手。

“我只是想讓你聽完我的話?!边憷鯖]攔她,“他不可能施展出那種法術的。他們的目標是我,而我還在這里,他們不會讓我好好離開這里的。”

“所以?”鳴米回頭瞥著咩栗。

“剛才來的不止是他,還有高塔貴族的使者,帶來了請束?!边憷醢雅艢馍却蜷_,抽走室內(nèi)的蒸汽,和令人緊張的氣味,“所以本周末,就在萊恩森林外,他們邀請我參加宴會?!?/p>

“小羊,這樣你....…”嗚米還不想牽扯到別人,“那我不如現(xiàn)在宰了他,你趁機離開?!?/p>

“殺掉一個小卒,不會讓他們慌亂,只會讓他們瘋狂?!边憷跽f,“你也說他們盯著我,那我怎么離開。他們說不定等不到周末,就會來取我的性命?!?/p>

“那你打算怎么辦?”

“我準備好外出游學的計劃了,哪怕是從此扔下這里遠走高飛我也做了準備。但這一關過不去,什么都是空談?!边憷醯念~頭沁汗,她不可能不害怕,她沒有底氣走過去,“你呢?你想走過去嗎?”

走過去?準備?未來?

嗚米原來沒怎么想過,但是……

她這次認真的想了想。

這次想到的不只有她。

“切。你連打雷都怕,怎么這下能震住我了?!眴杳追畔率?,“小羊,你應該有好好收著我的東西吧?!?/p>

“當然。到時候,麻煩你來救我?!边憷醢厌t(yī)藥箱拿起來,“現(xiàn)在好好來上藥。”

“也不是第一次被人使喚了,但不付錢的還是第一次。 ”鳴米回身坐回浴缸邊上,“要是能處理完這件事,不如跟你去走走。但事先聲明,護衛(wèi)要付錢的哦?!?/p>

“也好?!边憷醮丝跉?,“那周末,我們一起。

“不付錢就拉個勾吧,算定金。”嗚米伸出小指,笑起來,露出尖牙,“小羊,一起。 ”

“我們兩個,一天不到。 真是奇妙。”咩栗拉住嗚米的手指,用力拉了一下。

的確,是難以想象的組合。

但是是兩個人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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