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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武俠小說《天下之大》第一卷 滿庭霜05

2021-02-17 20:17 作者:楚荊風(fēng)  | 我要投稿

第五回 道前情朱邪談舊事 窺真相千鑄會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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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三味居,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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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王朱邪正在雅間里自斟自飲,忽然,門簾微動,隨即步入一名女子,正是之前替辛千鑄收拾屋子,又為他買了吃食的李蕓蕊,只不過,此時的她,卻穿著夜行衣,來的時候,也沒走正門,而是趁著夜色,攀爬而上,從頂上天窗中跳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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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是深夜,三味居雖是京中有名的酒樓,但到了這時候,樓內(nèi)已無其他客人,朱邪來時已和掌柜的交代清楚,說自己要在雅間里過夜,只需上齊酒菜即可,若要添菜篩酒,自會叫人,無需過來問訊,正因為如此,整個二樓才沒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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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當(dāng)真是料事如神,這家伙果然前往趙信忠的府邸查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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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進來后,也沒客氣,直接坐到朱邪對面,二話不說,先給自己倒了杯茶,三兩口喝完后一抹嘴,面露驚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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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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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淡淡道,對于李蕓蕊的態(tài)度,他絲毫不以為忤,隨即用右手食指點了點桌面:“畢竟人家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大賊,說起來,跟你還是本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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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家?他不是姓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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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莫名其妙道,隨即一拍腦袋:“嗨,是我犯蠢了,干這行的為了不殃及子孫,結(jié)婚生子后,大多都會讓子女隨母姓,就是不知道這位爺?shù)淖孀诰烤故悄奈淮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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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貓兒,不知你聽沒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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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倒也沒賣關(guān)子,直接了當(dāng)?shù)貟伋隽舜鸢?,李蕓蕊不聽則可,聽罷當(dāng)即便驚呼道:“盜帝貓仙爺,竟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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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盜賊雖屬于外八行,可也是能人輩出,就像朱邪的生母凌月那樣,若能做出名聲,除了自己本身的綽號外,道上也會根據(jù)他的行事特點,給此人冠以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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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盜圣”凌月,之所以得個“圣”字,是因為她劫富濟貧,縱然盜過無計其數(shù)的金銀財寶,卻只留下足夠度日的銀錢,剩下的都會用來接濟窮苦人,因為不曉得她是女子,故而被救濟過的百姓,將之奉為“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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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盜帝”,他的傳說就透著幾分玄幻,據(jù)說此人擁有馭貓方術(shù),自己從不出手,都是讓貓去偷,故而得了個“貓仙爺”的古怪綽號,依著此法,李貓兒一夜之間,從各處竊得財帛便不下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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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僅僅如此,也不能被同行們尊為“盜帝”,既然稱“帝”,就必須帝王的樣子,李貓兒便是這般,當(dāng)時正值明末亂世,他用盜竊所得金銀財寶招兵買馬,占山稱帝,據(jù)說在鼎盛時期,麾下有“十萬雄兵”,在當(dāng)時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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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賊就是賊,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雖然稱帝,龍椅還沒坐熱,癮頭就上來了,拋下山上的兵卒,只身前往附近城池盜竊,可他此時已是“盜帝”,因為名聲在外,城里早有防備,竟把城中野貓、家貓盡數(shù)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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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李貓兒“大駕光臨”時,連根貓毛都沒見到,失落之余,想要回去,卻聽到墻角傳來幾聲貓叫,李貓兒聽到后不禁大喜,正所謂:“賊不走空”,來都來了,怎么也得盜點金銀財寶回去,再不濟,偷只燒雞當(dāng)宵夜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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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李貓兒當(dāng)即循聲去找,不曾想,這是城里守軍設(shè)下的圈套,那貓叫,是軍中慣會口技之人模仿的,因為知道李貓兒在附近山頭上稱帝,又曉得他有非凡手段,再加上江湖傳言越來越邪乎,怕他到此偷城拔寨,這才設(shè)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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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貓兒偷竊心切,全然沒有覺察有詐,追著貓叫進了一處廢棄宅院,還沒站住腳,就被數(shù)張漁網(wǎng)兜頭蓋臉的包住,隨即就有數(shù)十名兵勇沖了進來,將李貓兒綁嚴實后投入大牢,城中守軍的幾個大官連夜商議,最后決定,用“貼加官”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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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貼加官”,就是用桑皮紙,噴上酒或水,蓋在犯人臉上,一層一層的貼,直到把對方給活活悶死,正常人貼個五六張就會死,李貓兒作為大賊,雖然通常都是馭貓行盜,但身上也有功夫,能閉得住氣,足足蓋了快二十張才把他給活活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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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貓兒死后,尸首被吊在城外桿子上,三天之后,山上這才知道這件事,這群人本就是些東拼西湊的烏合之眾,靠著“盜帝”的名頭嘯聚山林,這些個文武百官,也都是土匪、盜賊之流,前腳獲悉“盜帝”的死訊,后腳就瓜分“國庫”,作鳥獸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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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早就知道自己會有一天死于非命,李貓兒在“登基”之前,把自己的妻兒老小都送到了蘇州,不僅置辦了房產(chǎn)、田地,還留下“九牛二虎一只雞”作為傳家之寶,又把自己前半生用來偷盜的工具和“寶衣”藏到宅子的大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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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時逢兵荒馬亂,這些安排不僅沒讓李貓兒的后人得以富足,反而給他們?nèi)莵砹瞬簧俚湺?,到了辛千鑄曾祖這一輩,除了那件寶衣和盜竊工具,其余全都被沒了,至于李貓兒本人,也被后世子孫遺忘,從而導(dǎo)致辛千鑄雖穿著寶衣,卻不知自己有位“賊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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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shù)拢褖π弈敲锤吒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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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府之外,辛千鑄仰視墻頭,心中不禁罵道,之前白天從正門進出時并不覺得,此時站在墻根處,就發(fā)現(xiàn)這院墻被修得極高,他實力雖然不俗,走得卻是剛猛路子,若是一人多高的墻壁,倒也能夠翻越,可終歸不會輕功,再高就上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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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辛千鑄一籌莫展之際,忽聽得不遠處有木門開啟聲音,循聲望去,卻見彼處是府邸后門,借著月光,瞧見一道窈窕身影從后院步出,向著數(shù)丈外的林子打了個呼哨,緊接著就有一道黑影從林子里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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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時,天空之上云開霧散,露出一輪弦月,月色照耀之下,恰好能看得出來,從后院出來的是個女子,看衣著,應(yīng)是府中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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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中閃出的那個人,卻是書生打扮,那女子雖然喚了他,可此人還是顯得很謹慎,向四周望了望,由于辛千鑄穿著墨棉寶衣,雖在月光下,可他立在墻根陰影處,并未被那人給看到,正因為如此,他才放心大膽地走了過去,與那女子相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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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見此情形,冷笑一聲,隨即計上心頭,腳下一蹬,緊著走了十幾步,沖到那兩個人的身前,沒等他倆反應(yīng),左右開弓,同時砍出兩記手刀,向其脖頸處猛地砸了下去,這對男女連哼都沒哼,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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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里面辦點事,就委屈你倆在這里親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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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撇了撇嘴,將這對男女拖進林子里,又尋了些枯枝敗葉蓋在身上,以免被路過的更夫看到,忙完后向四周看了看,見周圍并無旁人,便從后門走了進去,反手將門關(guān)上,進門之后,當(dāng)即俯下身子,以免被巡夜家丁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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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了片刻,見四下寂靜無聲,便起身繼續(xù)向里面走,穿過花園、游廊,一眼就看到有間房屋亮著燈,心中一動,當(dāng)即壓低了身形,緩緩向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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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覺,憋什么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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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舔了舔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捅破窗戶紙,而后向里觀瞧,卻見房間內(nèi),趙信忠坐在床上,手里捧著賬簿似的一本書,仔仔細細地看著,身邊立著個十幾歲的貌美少女,手里捧著朱漆木盤,上面擺著茶壺和茶碗,好似木雕泥塑般紋絲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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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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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片刻,眼見時候不早,趙信忠將那本書塞進枕頭下面,伸了個懶腰道,他雖然被封為寧國公,可他每天都要進宮服侍皇帝,不能隨意熬夜,以免因為困乏而出了紕漏,那少女服侍脫衣洗漱,待其躺下后,吹滅了桌上的燭火,隨即退出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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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見那侍女出門,急忙貼著墻壁蹲下,將身子隱在暗處,直到看到對方走進隔壁隔壁房間后,方才站起身,來到趙信忠的寢室外面,抬手推了推房門,發(fā)現(xiàn)可以打開,便向四周張望了片刻,確認附近沒有人后,方才壯著膽子推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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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聽到想要的話,可辛千鑄卻也發(fā)現(xiàn),趙信忠似乎非常在意那本賬簿似的書,仿佛生怕被人偷了去,竟塞到了枕頭下面,想來非同小可,當(dāng)即欺近床前,伺機,想要將那本書給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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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趙信忠剛剛?cè)胨?,若是直接去拿,肯定要被發(fā)現(xiàn),雖然是太監(jiān),可他終歸是皇帝跟前的紅人,府上少不了要豢養(yǎng)幾個武林高手作為護院,要是因為輕舉妄動驚擾了他們,自己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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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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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處,辛千鑄當(dāng)即從百寶囊中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銅仙鶴,此物是李貓兒剛?cè)氡I門時所得的機栝,肚子里放著迷香,但見他左手握住鶴腿,右手扯動鶴尾,一股白煙當(dāng)即從鶴嘴里噴出,半點沒有糟踐,全都落到了趙信忠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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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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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入迷香后,趙信忠立馬咳嗽了好幾聲,卻始終沒醒,辛千鑄耐著性子等候片刻,只聽得耳邊響起輕輕的鼾聲,方才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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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邊向?qū)嬍彝庥^瞧,邊將手探進枕頭下面,仗著藥效強勁,在摸到書時,壯起膽子直接將其抽了出來,卷了幾卷后掖進百寶囊內(nèi),收好東西后,整個人如壁虎般伏在地上,慢慢挪到寢室門口,正要起身推門,忽然瞥見門外映出一道削瘦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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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這時候哪兒來的人,總不能是賊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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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眼見如此,登時一驚,心跳也跟著加速了幾分,但見那身影在門外立了半晌,忽然輕咳了兩聲,隨即壓低聲音笑道:“想不到能在這里碰到同行,還真是有緣,閣下若是已經(jīng)得手,還望早些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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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真是賊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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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聽罷,稍稍松了口氣,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時也害怕對方是府中護院,所言都是在詐他,便沒有回應(yīng),而是繼續(xù)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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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捷足先登,縱然滿載而出,按道上規(guī)矩,我也不能索取分毫,可你就這么在寢室內(nèi)趴著,恐怕不大合適,都是出來混的,你吃肉我喝湯,這不過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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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見辛千鑄沒有反應(yīng),語氣中頓時顯出幾分不悅的情緒,“再者說來,你在里面,我在外面,逼急了,喊一聲‘有賊’,我能跑得掉,你就未必了,這里是寧國公府,深夜闖入寧國公的寢室,被逮住可落不到好處,還望閣下三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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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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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嘆了口氣,他今晚到此探查,身上并未攜帶兵刃,若是被護院們發(fā)現(xiàn),確實難以抵擋,屆時必是百口莫辯,念及此處,他只得站起身來,拉開了房門,外面果然站著一個瘦條條的人,也是穿著夜行衣,青紗遮面,看不清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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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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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見面的瞬間,辛千鑄突然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對方也是沒想到,胸口處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掌,但掌上的觸感卻并非人體,而是木頭,中招后所發(fā)出的悶響似乎也是驗證了這一點,這下輪到辛千鑄傻眼了,他怎么也沒想到,門外竟是尊一人高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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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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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木偶被打飛到數(shù)丈之外,落地后,發(fā)出“噼里啪啦”的聲音,其中似乎還裹挾著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與此同時,辛千鑄的頭頂上忽然傳出人聲,他抬頭望去,但見房檐下竟然掛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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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上身穿紅,下身穿綠,又矮又胖,好似燈籠那般掛在房檐下面,雙手各拿著一把“十”字木架,從上面垂下數(shù)條被人用墨汁染黑的細線,方才那一掌,直接將連接那件木偶的傀儡線盡數(shù)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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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賊,你是府上的護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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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如此,辛千鑄心中已然明白過來,他終歸不是李貓兒,也沒得過這方面的傳承,雖然討巧溜了進來,卻還是被府中護院給看到,還被對方給擺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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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桀,說得不錯,遇到我,算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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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怪笑數(shù)聲,隨即將手腳縮起,從房檐處徑直落下,奔著辛千鑄直接給她來了個泰山壓頂,辛千鑄見勢不妙,當(dāng)即向后連著翻了好幾個跟頭,躲過了這次攻擊,而那看似肥碩的身體在落地后卻并未制造出什么響動,反倒好似鴻毛那般悄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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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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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辛千鑄已經(jīng)站定腳步,見對方落地?zé)o聲,心中不禁贊道,別看那家伙又矮又胖,猶如肉球,卻能做到這個地步,遠比那些瘦猴似的飛賊要來得高明許多,但贊嘆歸贊嘆,他可不打算與之交手,趙信忠財力雄厚,天知道府上還有什么高手看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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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辛千鑄沒有多想,直接撒腿就跑,卻聽到身后風(fēng)聲不善,微微側(cè)頭去看,卻見那人已將手腳伸出,正在緊緊追趕,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兩把彎刀,二人相距不過數(shù)尺,幾步就能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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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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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被追得狠了,只得從百寶囊里胡亂掏了一把,將那些零碎向身后拋去,只求能讓對方的追逐停止,哪怕就那么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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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失心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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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眼見一把東西拋向自己,卻并不在意,他自持以童子之身修煉了二十多年,通體早已是刀槍不入,再加上那些零碎物件都是偷盜時所用工具,并無實質(zhì)性的攻擊性,所以沒有躲閃,只是抬手擋在眼睛前面,免得被誤打誤撞砸到,畢竟,那里是他的命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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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讓這人始料未及的是,隨著那些零碎工具被扔干凈,辛千鑄又摸出油紙包,將里面裹著的江米團子盡數(shù)拋向那個怪人,這些江米團子里都裹著女人頭發(fā),本是被用來對付看門狗的“神兵利器”,此時用在那名護院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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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江米團外面炸得酥脆,里面軟糯粘牙,本身并沒什么殺傷力,若是在白天,那護院自然看得清楚,可眼下卻是深夜,眼見有幾個雞蛋大小的圓球打著旋飛向自己,他以為是雷火彈之類的火藥暗器,當(dāng)即嚇得縮起腦袋,向旁邊滾出丈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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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雖已修煉至刀槍不入的境界,可終歸是血肉之軀,尋常兵刃確實能夠抵擋,可要是遇上神兵利器,那也只能是個“死”,更何況那些用火藥驅(qū)動的暗器,其威力遠超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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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見對方忽然向旁邊滾去,心下甚是疑惑,卻不敢有片刻耽擱,繼續(xù)向后門所在發(fā)足狂奔,那護院見江米團子落地后沒有動靜,暗道不好,他自修成出世以來,一向謹慎,沒想到今天因為小心,竟把這“煮熟的鴨子”給放跑了。

那護院被招攬時沒少自吹自擂,眼下只覺得臉上無光,也不好意思叫人,兀自在那里捶胸頓足了片刻,方才回頭收拾那具被打壞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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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被人反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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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辛千鑄來到后門,卻發(fā)現(xiàn)這門不知何時已被人從外面鎖上,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么許多,傾盡全力去撞,好在他走得是剛猛路子,身強體壯,也就三五下,后門就被他給撞開,當(dāng)真應(yīng)了“惶惶如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wǎng)之魚”,發(fā)瘋似的逃離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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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地上有殘雪,為了避免被人尋著足跡追到家,他故意在許多店鋪、房舍門口踩積雪留足印,一連“逛”了好幾條街,眼看天邊顯出了魚肚白,才回到家中,然而剛進門,就看到李蕓蕊坐在被褥凌亂的床鋪邊上,笑吟吟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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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夠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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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略顯尷尬道,他扯掉遮面的青紗,將百寶囊“隨手”扔到桌上,站在那里,故作鎮(zhèn)定地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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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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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淡然一笑,隨即如同變戲法似的從身后拿出一只食盒,起身將之提到桌子上,揭開蓋子,里面擺著胡辣湯和大盤的鍋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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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是想扳倒趙信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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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都是現(xiàn)做了送過來,正是最香的時候,辛千鑄嗅著味道,不禁食指大動,之前忙活了半宿,腹中早已是饞蟲鼓噪,當(dāng)即打開那只早已空了大半的百寶囊,將那卷書本丟到李蕓蕊的面前:“瞅瞅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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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總旗大人還有這種癖好,當(dāng)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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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訕笑道,話雖如此,她還是迫不及待地將那本書給翻開,粗略看了幾頁,卻是越看越皺眉,最終將書扔還給辛千鑄:“這是什么破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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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據(j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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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此時已將胡辣湯喝了個底朝天,嘴里正嚼著鍋貼,聽到李蕓蕊的話后,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連忙將鍋貼吐到盤子里,略微“心虛”地應(yīng)道,說話間,已將那本書拿到面前,將之翻開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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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東西在弄什么玄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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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翻了翻頭幾頁,發(fā)現(xiàn)這本書上的每個字他都認識,湊可在一起,卻連句人話也拼不出來,又連著向后翻了十幾頁,每一頁都是如此,根本看不明白,而他昨晚看得清楚,趙信忠分明如讀書般閱讀了許久,不禁心生疑惑:“難道我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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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忙了半夜,卻是徒勞無功,辛千鑄不禁有些惱,當(dāng)即就要把書撕掉,可他扯了兩下卻沒有扯動,這才發(fā)現(xiàn)書頁并非紙張,而是類似綢子的材料,卻沒有綢子那么光滑,觸感和外觀也與普通紙張無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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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書頁的字里行間有許多線條,看來是另有玄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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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見狀連忙阻止,奪過書后,她又仔細看了看那些書頁,發(fā)現(xiàn)有的字詞下面被畫了線條,這些線條顏色極淺,若不仔細去看,根本不會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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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將首頁所有下面畫了線條的字給連在一起后,便組成“首尾相接”和“陰陽相濟”這兩個詞,盡管讓人摸不著頭腦,卻是能夠讓人看懂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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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老東西究竟在打什么啞迷?”辛千鑄一臉茫然道,他雖讀過書,能識文斷字,可終歸是個習(xí)武之人,沒那么多花花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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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哥,這本書上的內(nèi)容被加了密,而且第一頁已經(jīng)說得清楚,首尾相接,就是把每頁第一個字和最后一個字相連,單數(shù)為陰而雙數(shù)為陽,只要把單數(shù)行列和雙數(shù)行列中畫有橫線的字拼在一起,就是答案,”李蕓蕊稍作思索后,撫掌而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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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不對,既然叫陰陽相濟,并且單數(shù)為陰,雙數(shù)為陽,應(yīng)該是把同一行里,單數(shù)與雙數(shù)的字相互拼湊在一起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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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卻有不同的看法,話到此處,他一拍自己的大腿,憨笑道:“家里有現(xiàn)成的筆墨紙硯,都試試不就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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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此處,他連忙去找紙筆,不多時,便將文房四寶擺到桌上,磨墨舔筆后,按照心中所想,在紙上刷刷點點,李蕓蕊也上前相助,按照自己的看法,將對應(yīng)的字寫到紙上,兩人沒過多久便將第二頁至第五頁的內(nèi)容給解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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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人的姓名和生平事跡,辛千鑄仔仔細細的看了三遍,閉著眼睛思索了片刻,突然睜開眼,脫口而出:“竟然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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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三味居,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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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已按照朱邪的吩咐,前往辛千鑄家等候他回來,而他自己,則將椅子拼成床,躺在上面休息,直到天亮,伙計上來收拾殘席時,才被對方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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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這桌上的東西全都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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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掃了眼滿桌的菜肴,伸了個懶腰道,這些菜肴自從端上桌后就算沒動過,伙計看了都覺得心疼,可錢是人家花的,既然對方無所謂,他區(qū)區(qū)一個伙計,又有什么好在意,便叫人將這些菜肴盡數(shù)收走,擦干凈桌子后,給朱邪上了壺?zé)岵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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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中午,仍是我昨晚待著的地方,上等酒席一桌,這是定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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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熱茶漱了漱口后,朱邪起身離開了雅間,走到樓下柜臺前,掏出十兩銀子,擺在三味居的掌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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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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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驚異于對方的鋪張浪費,可三味居終歸是開門做生意,只要把錢夠,別說一桌,二三十桌也隨他,念及此處,掌柜收起銀子,隨即攤開賬本奮筆疾書,寫完之后,又忙不迭地叫伙計去安排酒席,再三囑咐,魚肉菜蔬之類一定要新鮮,千萬別讓人挑出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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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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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剛跨出三味居的大門,就見李蕓蕊站在門口,他方才在店內(nèi)聲音雖然不大,但眼下正是早上,三味居不賣早點,里面并無他人,所以能聽到那番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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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人家忙活了大半宿,我總得表示出一點誠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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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點點頭,他雖未說謊,卻也沒有說全,除了辛千鑄,中午這頓飯,他還得宴請幾個重要人物,說罷伸了個懶腰,也不再搭理李蕓蕊,徑直向著自己的府邸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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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昨夜從寧國公府上盜得一本書,書里內(nèi)容都做了加密,這張紙上便是其中被解析出來的內(nèi)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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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卻也沒有在意,向左右看了看,見四周沒有閑人,便從袖中掏出折好的紙張,將其遞給朱邪,后者將其接過,看也沒看,直接掖進懷里,隨即淡然一笑:“倒也沒有辱沒祖宗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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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招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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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聽罷微微一怔,她跟著朱邪的時間雖然并不長,卻也發(fā)現(xiàn)了一些“規(guī)律”,只要他夸贊某個人,多半就是要將對方收入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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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是頭孤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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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聽到后,訕笑道,“強大而孤獨,有著扭曲的自尊心,這種人如何能被招攬,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屈居于他人手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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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說得也太玄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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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朱邪言之鑿鑿,可李蕓蕊卻是半點不信,她在與辛千鑄接觸前,就已奉命監(jiān)視,再加上這兩三日的相處,雖然感受到了對方的剛正不阿,卻也不是油鹽不進,“他要是真這么有自尊心,又怎會被林建興那個老賊給坑了好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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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沒有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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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他也沒指望這個近侍能理解自己的想法,雖然辛千鑄為了子承父業(yè),成為他爹那樣的千戶而加入風(fēng)影衛(wèi),可他的脾氣秉性,卻根本無法支撐他走到那個位置,林建新那個老狐貍顯然也是意識到了這點,才會不遺余力地壓榨他的剩余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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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都,東城外,等候進京的商隊早已排成了長龍,路邊支著幾個草棚,都是售賣早點的攤位,緊外面那個草棚里是個燒得正旺的爐子,上面坐著口大鍋,鍋里是牛乳般的豆?jié){,此時已經(jīng)沸騰,爐子旁邊擺著張四方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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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正是冬季,前兩日又下了雪,天氣冷得邪乎,那些商販為了能夠早些進京,全都是連夜趕路,這一宿好懸沒把三魂七魄給凍沒了,雖然京城內(nèi)也有早點鋪子,可這遠水解不了近渴,縱然要貴上幾文錢,也愿意喝一碗熱豆?jié){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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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害怕耽擱進京,這些商販全都站著喝,邊喝邊用眼睛瞄著東門,生怕遲了半步,被人插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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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素日被當(dāng)作擺設(shè)的木桌,此時跟前卻坐著四個人,這四人與那些急著進京售賣的商販截然不同,不光坐著喝,還從隔壁幾個草棚里買了包子、油條、胡辣湯之類的吃食,看他們的模樣,倒是高矮胖瘦都有,雖然坐在一起,卻都撇過臉去,誰也不看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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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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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得前頭有人喊了一嗓子,緊接著,整個隊伍全都沸騰起來,那些喝豆?jié){的人,眼見如此,顧不上碗里還剩多少,要是不燙,便三口兩口灌下去,趕著牲口往前走,要是剛買了豆?jié){端在手里,也只能自認倒霉,將豆?jié){潑在地上,還了碗后,驅(qū)車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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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熙熙皆為利往,天下攘攘皆為利去……可嘆,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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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身邊那些商販盡數(shù)離開,原本互相不看著那四個人,此時也都扭過臉,其中有個瘦條條的男子,看著像念書人,頭戴包巾,身穿大氅,雖然寒風(fēng)瑟瑟,仍是拿著折扇往自己臉上扇,望著遠去的商隊,不禁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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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別給我拽文,之前在濟南府夜盜銀庫時,可沒見你少往兜里劃拉,合著別人都是為利,就你高尚,有本事下次別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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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就見那男子對面坐著的矮胖漢子用右手食指點著桌子,看歲數(shù),也就四十上下的樣子,長著一張圓臉,面若重棗,不見半根胡須,腦袋也是光禿禿的,上面扣著頂海龍帽子,倒也價值不菲,可他身上卻穿著滿是補丁的舊棉襖,顯得很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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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二哥,您還不知道我,也就圖個嘴上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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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削瘦男子訕笑道,他雖然穿著狐皮大氅,外衣雖然厚實,可前襟卻都敞開著,里面竟然只有件薄衫,這可是數(shù)九隆冬,一般人這么穿早凍死了,可他卻滿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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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人多眼雜,還是少說幾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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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之后,二人又互相調(diào)侃了幾句,正說到熱鬧處,坐在最里面的那人忽然開口道,此人中等身材,生得豹頭環(huán)眼,燕頷虎須,雖然身穿一襲布衣,卻有些大將風(fēng)范,同時也是他們之間年齡最大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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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此處,那人向周圍看了看,眼見附近沒有旁人,賣豆?jié){的小販也在忙著收拾碗,便壓低聲音,對著另外三人說道:“咱們此次來到圣都,一為赴宴,二為盜寶,京中四處都有鷹爪孫,那些人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可比地方上的捕快要強許多,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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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說的是,咱們此行都聽您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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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那人對面的,是個身若黑塔的彪形大漢,說話甕聲甕氣,可他看上去雖然壯實,里外里都被裹得嚴嚴實實,卻仍是不住地打顫,自入座開始,就沒少喝熱豆?jié){,可還是像得了瘧疾那般顫抖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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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來這套,咱們兄弟四個,就屬你老三最踏麻不是東西,咱們是賊,可每次只要是有你在場,十之八九都會變成明火執(zhí)仗的搶劫,別怪我沒提醒,這可是在圣都里面,皇城之中更是高手如云,你丫給老子收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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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彪形大漢說得誠懇,那人卻不拾茬,抬手指著他的鼻子尖罵道,話音剛落,其余人全都放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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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辛千鑄從床上爬起身來,因為有破案的任務(wù)在身,所以無需趕赴鎮(zhèn)撫司衙門點卯,這也使得他有機會在吃完早點后上床睡個回籠覺,一解夜探寧國公府的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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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哥……您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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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當(dāng)辛千鑄洗漱完畢,換上干凈衣服,打算出門吃飯時,卻聽見李蕓蕊敲門喚道,他料想對方來送午飯的,便沒有猶豫,三五步走到房門處,抬手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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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大哥,我家公子有請,這是請?zh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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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李蕓蕊已經(jīng)換了身衣裳,描眉打鬢,穿金戴銀,看著就不是一般人家,看到辛千鑄開了門,便恭恭敬敬的雙手遞上一道帖子,字都是燙金的,還透著股淡淡的蘭花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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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家請客還真特么講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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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接過請?zhí)蜷_以后掃了幾眼內(nèi)容,無非是請他前往三味居赴宴的言辭,寫得也很誠懇,什么“仰慕尊名”,什么“一見如故”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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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家公子莫非不知,咱們風(fēng)影衛(wèi)直接隸屬于當(dāng)今皇帝,上至指揮使,下至校尉和力士,皆不得與朝中王侯將相有任何聯(lián)系,請恕在下不能前往赴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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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辛千鑄早已猜出朱邪的身份,此時便直言拒絕,李蕓蕊倒也沒有感到意外,反倒淡然一笑道:“我家公子雖然富貴,卻并非王侯將相,這樣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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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王侯將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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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聽罷不禁微微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朱邪也好,信王也罷,到底是自己猜測,對方可從沒承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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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說來可笑,我家公子雖自幼攻讀詩書,卻始終不愿考取功名,唯獨鐘情于江湖中的奇聞異事,老爺前些年亡故后,他更是變本加厲,斥巨資招攬那些所謂的‘俠士’,打算替天行道,而首要目標(biāo),就是趙信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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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到此處,李蕓蕊不禁低下頭,似乎有些難堪,片刻后抬起頭來,卻是眼圈微紅:“辛大哥,我作為近侍,本不該多嘴,可公子這樣做,只能是坑家敗產(chǎn),甚至惹來殺身之禍,他現(xiàn)在是崇拜您的,所以,我希望您能赴宴,然后勸他回頭……算我求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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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忽然雙膝跪地,已然是淚如雨下,辛千鑄見狀不禁僵在那里,雖然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事已至此,也容不得他多想,眼見李蕓蕊哭得梨花帶雨,當(dāng)即伸手將她扶起來:“我知道了,到時候會好好勸他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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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多謝辛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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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蕓蕊轉(zhuǎn)悲為喜,臉上雖然掛著淚痕,卻掩不住笑意,連聲致謝,說罷便告辭離開,辛千鑄拿著請?zhí)偃尖?,最終還是決定前往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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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李蕓蕊所言,辛千鑄也只是半信半疑,夜探寧國公府雖有所獲,卻遠遠沒到能夠破案的程度,甚至還險些給他惹來麻煩,那本偷來的書,也在李蕓蕊之前離開后被焚毀,以免落下什么把柄,故而,此行雖有些許所獲,卻沒什么太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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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我的爺,您可算來了,里面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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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三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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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朱邪早有吩咐,所以三味居專門派伙計在門口侯著,見辛千鑄手里捏著請?zhí)?,?dāng)即滿面堆笑地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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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還約了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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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千鑄跟著那名伙計來到二樓雅間,朱邪早已在里面恭候多時,然而,掃視一眼后,他便發(fā)現(xiàn)了端倪,桌上竟擺著七副碗筷,不禁疑惑道,與此同時,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在他心中陡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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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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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邪淡然道,說話間,陸續(xù)有五個人從雅間外步入,各自落了座,其中,除了領(lǐng)路的李蕓蕊外,其余四人都不認識,縱然如此,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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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侄,這便是你的不對了,既是家宴,還有外人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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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dāng)辛千鑄暗自思忖時,忽聽四人中,有個面如重棗的矮胖漢子怒聲質(zhì)問道,卻見朱邪滿不在乎道:“來者是客,又何必計較,為各位叔叔介紹一下,這位好漢便是風(fēng)影衛(wèi)總旗辛千鑄,前段時間,他以一人之力,將九名被通緝的江洋大盜送入昭獄,甚是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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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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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矮胖漢子不聽則可,聽完當(dāng)即暴起,大喝一聲,將身前那張木桌掀翻在地,抬手點指辛千鑄道:“有你在,今天這家宴,不吃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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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chuàng)武俠小說《天下之大》第一卷 滿庭霜05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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