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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無欺 / 第四章:The End of "R"s(上)

2019-06-30 14:15 作者:依神紫苑Official  | 我要投稿

第四章:The End of "R"s(上)

特拉夫看到一個被吸血鬼襲擊的男人。

他不認識他,他想去幫他,可他無法動彈,對于吸血鬼的暴行,他被迫袖手旁觀。

血濺四壁,碎肉橫飛,慘叫不絕于耳。等到身體終于有了感覺,吸血鬼早已揚長而去。特拉夫飛奔到那個人身邊,但那殘缺的尸體已經(jīng)失去了人的模樣,他握緊了拳頭。

突然間,有人從身后拍了拍特拉夫,他回頭看見一個帶著口罩的人,看不出是誰,但他認識那身制服,于是給他讓了道,才發(fā)現(xiàn)自己也穿著同屬組織的制服。

那人穿著的是“獵人"情報部門的制服,可能是干和法醫(yī)類似的工作,特拉夫和那些人打過交道。他走到尸體邊蹲了下去,特拉夫在一旁,問:”你在做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問,仿佛嘴巴不是自己的。

“這個人死了?!?/p>

特拉夫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說:“我知道?!边@是他多年以來得出的經(jīng)驗,吸血鬼似乎沒有“適可而止”的概念,被它們襲擊的人類如果不能有效地反抗,必死無疑。所以這個人肯定是死了,連特拉夫這樣的外行都知道,那這個專業(yè)的家伙說的肯定是廢話。

特拉夫又說:“我知道,那又如何?”

“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嗎?”

“吸血鬼殺了他。”特拉夫假裝思考了一下。

那個疑似法醫(yī)的人輕笑一聲:“對于你們戰(zhàn)斗部門的人的確如此,但我們得搞清楚更直接的原因。”

特拉夫就這樣看著他,法醫(yī)仍舊注視著尸體,平時的工作中他們不是這樣的。怎么,難道這些人不用動手的嗎?

法醫(yī)頓了一下,說:“用你也能懂的話說,他死于嚴重的致命傷,失血過多之類的。胸部穿刺傷,腹部被扯開,當場死亡,我們管這叫絕對致命傷?!?/p>

“有什么不同?”

“他的血基本都在這里?!狈ㄡt(yī)指了指周圍的地面,那些流出來的血沒有凝固,保持鮮紅,比起剛開始蔓延到了更遠處,并且依舊在擴張著,如同要淹沒這房間。面對如此景象,兩人似乎都沒有太過驚訝。

“有夠滲人的?!碧乩蚝喍痰卦u價道。

“這也是最常見的例子。那些被吸血鬼襲擊而死去的人,至少在我負責的里面,幾乎沒有一個人的血是被吸干了的。吸血鬼根本沒有要多少血。它們把飯碗摔個稀巴爛,然后只拿了一粒米。

“后來我們做了不少研究,有些是前人也做過的,然后我們得出了一樣的結(jié)論:血液甚至不是它們生存所必需的,而僅僅是吸血沖動的緩沖劑和力量的來源、以及促使身體生長的加速手段。即使遠低于人類致死量的血,也足以緩解那種沖動。令人費解?!?/p>

特拉夫第一次知道這些,他驚訝于這種生物的特性。他所知道的吸血鬼,一旦見血,就會像溺水的人遇到空氣一樣,沒有辦法自制,現(xiàn)在卻告訴他這不是求生本能。但這驚訝表現(xiàn)在行動上,也不過是讓他拋出一個問題。

“既然不是為了求生,那為何會有這種吸血沖動?”

“也不能說和求生無關(guān),畢竟人類想要消滅它們。我說過了,吸血可以讓它們成長,促使它們變強,有種說法是,也許正是為了從與人類的戰(zhàn)爭中生存下來,它們不得不這樣……”

法醫(yī)發(fā)現(xiàn)特拉夫一直死盯著他后,突然閉上了嘴。

“喔喲,表情真嚇人,只是假設(shè)而已……好吧,我的錯,我怎么為它們說話呢,忘了我的胡說八道吧,今天我不該喝那么多的?!狈ㄡt(yī)笑了起來,那笑聲頗有些調(diào)侃的意味在里面,這些情報部門的人不會去與吸血鬼打個你死我活,但特拉夫卻笑不出來,這話在他聽起來有點不好受。

除了保護被襲擊的人,“獵人”偶爾也會主動出擊。發(fā)現(xiàn)吸血鬼、制定計劃、突襲、殲滅……每當這些任務(wù)完成后,總會有人因為短暫的安全感高興那么一會兒,然而這安全的水洼在下一次任務(wù)開始前就會完全干涸,于是人們又會膽戰(zhàn)心驚,沒完沒了。但不論如何,只要與吸血鬼扯上關(guān)系,他都只會拼了命地扣動扳機,畢竟這些武器就是為此而生。

到底是人類因為吸血鬼的威脅與之對抗,還是吸血鬼因為人類的威脅而吸血成長?這場矛盾的起源早已淹沒在時間的洪流中,比那場肅清還要早得多。

“好了,完事了。走吧。”法醫(yī)站了起來,向著特拉夫身后的門走去,當他和特拉夫擦肩而過時,他的腳步像是踏在水中,特拉夫低頭才發(fā)現(xiàn),整個房間的地面已被鮮紅的液體所淹,那具尸體已有一半沒入其中,波紋在房間中來來回回地傳遞。

特拉夫也轉(zhuǎn)過了身,法醫(yī)卻不見蹤跡,可他不知是沒注意到這點還是根本不在意,只是向著門走去,血水已沒過腳踝,滲進靴里,粘稠似膠,使他舉步維艱,但他最終還是碰到了門把手,扭動、推開,并且整個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前倒下。倒地的前一刻,特拉夫勉強用手撐住了地面,他重新站了起來,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來到門的另一側(cè),一段他再熟悉不過的走廊,兩邊都有著一排帶編號的門,是自己所住的員工宿舍。他轉(zhuǎn)過身看著剛才進來的地方,什么都沒有,除了一面光禿禿的墻,自己的制服也十分干凈整潔。

特拉夫走了一段路,找到了自己的房間,137號,用鑰匙卡開了門,里面開著燈,有兩張床,有個人坐在上面。特拉夫一眼認出了他是自己的室友。

“你怎么才回來?任務(wù)明天就要開始了?!?/p>

那人正在擦拭一把手槍,黑色的啞光材料一直覆蓋到槍膛內(nèi)部,是“獵人”的標配。

“什么任務(wù)?”

“什么什么任務(wù)?當然是吸血鬼了,找到了它們的新?lián)c?!彼f著,把槍拋了過來,特拉夫接住了,發(fā)現(xiàn)槍身上刻著自己的名字。接著那個室友開始擦拭另一把。

特拉夫問:“這種工作究竟要持續(xù)到何時?”他不止一次在心里這么問過,但從沒有說出口,今天他的嘴似乎不受自己控制了。

“當然是到把吸血鬼消滅干凈為止?!蹦侨瞬患偎妓鞯幕卮?,同時把裝滿子彈的彈匣推了進去,然后上膛。

“那場肅清都沒做到的事,靠現(xiàn)在這種蜻蜓點水就能做到?我們到底在干啥?”

“我們可是在保護人類,不是一句做不到就能了事的。”他把手槍舉起來,對準了特拉夫的頭,“怎么,你是不想干了?”

特拉夫看著那槍口,內(nèi)部的螺旋膛線如同第三只眼睛,又好似無底深淵,注視著自己。他不知道那把槍的保險狀態(tài),沒有躲開,但他自己也把槍上膛舉了起來。兩人就這么對峙了十幾秒。換做平時,接下來就是攤攤手,聳聳肩,調(diào)侃一句“瞧你嚇的個熊樣”。

然后不知是誰,扣動了扳機。

砰!

“!”

火光閃的特拉夫閉上了眼睛,很快又睜開了,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旅館的床上。

“該死。”

他擦了擦額上的汗。這種場景他似曾相識,卻沒什么具體印象,但有一點他記得很清楚。

“我哪來的室友?”

……

十二月末,這一年的寒冬早早地來臨了,空氣冰冷刺骨?,F(xiàn)在時間未過下午,漆黑濃厚的烏云已經(jīng)重重地壓下來,天空暗得好似夜幕降臨。

特拉夫吐出一口白色的霧,冰冷的空氣流動成風,在每一次呼吸時不停刺激著鼻腔,逆風而行,走路也變得十分困難,但他依然默默前進著。寒流席卷著這座城市,在樓宇間穿梭,降雪已經(jīng)于昨天夜里停止,路上的積雪也被掃到了一邊,但如今并沒有放晴的征兆,不知何時又會卷土重來,只是目前還在醞釀。周圍的人都沒有什么對話,只是急匆匆地朝著各自的方向趕路,想必是自己溫暖的房子里飄出的飯菜香氣引導著他們。特拉夫也一樣,雖然比起家稍遜一籌,但他也有落腳的旅館,只不過他此時的目的地并非那里。

這個時候,特拉夫身心都十分沉重,盡管他在上個時代沒有花費多少時間,但還是能感受出這里和C城的差距,大街上并沒有多少歡聲笑語。也許是由于寒冬,但特拉夫認為更重要的原因,是肅清計劃的徹底破產(chǎn),人們發(fā)覺它并沒有達到一勞永逸的效果,政府中專門對抗吸血鬼的部門仍舊沒能如愿解散,這要歸咎于艾莉絲維特為首的吸血鬼們的活躍。特拉夫難以想象,只有三十年的時間,她是如何從如此活躍轉(zhuǎn)為蟄伏的,他感覺最近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也有些不對勁,如果不是在執(zhí)行任務(wù),他也許該申請一次休假以免自己出現(xiàn)幻覺。

目前為止,盡管有不少變數(shù),特拉夫大體上還是按照文件的指示在行動,通過迄今為止的經(jīng)歷,他在心中形成了一套自己對于艾莉絲維特的認知——一個對人類懷有敵意,同時又持有另一種不同見解的矛盾個體。經(jīng)歷了“肅清”的艾莉絲維特是如何產(chǎn)生那種見解的,這對特拉夫來說又是一個需要完成的課題。說實話,經(jīng)過了上個時代和那些孩子們的交談,對于殺死艾莉絲維特這一任務(wù)目的,他確實有所顧慮,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

這條直行道還有二百米左右就到頭了,道路比起特拉夫所在的時代窄了不少,那是一個T型路口,不過特拉夫用不著面臨岔路抉擇,目的地就在盡頭,街道的對面。就快到了。

遠處行人的動作突然有些不對勁,這映在了特拉夫的眼中,他的有些工作確實需要觀察。那些人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在他們頭頂?shù)慕ㄖ飽|西,特拉夫聽不清那么遠的聲音,但不安的感覺慢慢爬上了他的背脊,他的步幅漸漸大了起來。而當那建筑中有個黑影從上層窗戶里飛出來的時候,特拉夫立刻拔腿沖了出去。此時他無比感謝掃雪工。

街道盡頭的行人開始從那建筑下四散拉開距離,那個黑影卻一動不動,那不是個好的信號??傊乩蛳蛑莻€物體不斷地奔跑著,隨著視野的晃動,他意識到了那是個人躺在地上,各種聲音也逐漸清晰起來。

特拉夫還在飛奔著,不久前反復確認過的任務(wù)文件中,那些話再次在腦海里印出來。

“R商會是以B城為中心活躍的老牌商會,在B城有數(shù)個據(jù)點?!?/p>

二百米的距離,以特拉夫目前攜帶的裝備重量而言,要跑過去只需不到2分鐘,然而這段時間卻異常漫長,他只是不斷地邁動他的腿。

“艾莉絲維特在數(shù)天內(nèi),對其中2個據(jù)點依次發(fā)動了襲擊,傷亡慘重。盡管R商會據(jù)信擁有一支用途不明的秘密武裝,但無濟于事,多名成員,包括兩位核心成員皆遭殺害,這使得群龍無首的R商會徹底瓦解。盡管之后經(jīng)歷了重組,但影響力已大不如前,可謂名存實亡。”

盡頭的建筑里傳來一陣空前的轟鳴,沿著三個方向震顫著整個街區(qū),就好像有人敲打著特拉夫的背脊,一股并非來自周遭環(huán)境的寒意涌上心頭。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為R商會曾向‘肅清’提供秘密資助,并且它是當時唯一還健在的、和’肅清‘有關(guān)的組織,而其他均已解散或被消滅。"

文件上毫無感情的陳述,如今正以事實的形式呈現(xiàn)在眼前。劇烈運動讓特拉夫的身體熱了起來,這使他的動作更加連貫,但寒意卻不減反增。

“艾莉絲維特是通過調(diào)查確認了‘資助’這一事實,還是僅憑模糊的線索而行動,目前尚不可知,也無從考證。但從其行為的有序性和精確性來看,盡管并沒有刻意掩飾,這一系列襲擊顯然是早有預謀的?!?/p>

還有大約五十米的距離,建筑里的槍聲和轟隆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這進一步加劇了他內(nèi)心的不安?,F(xiàn)在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原以為吸血鬼都在夜晚行動,但沒想到艾莉絲維特白天便發(fā)起了攻擊。也許是烏云堆積,光線變暗所致,但特拉夫不愿為自己找借口,由于之前遇到的事,他可能低估了艾莉絲維特抱有的恨意。

“通過分析可以確信,R商會和‘獵人’沒有任何直接聯(lián)系,也并非對抗吸血鬼的中堅力量,但確有幫助。其存在和延續(xù)與否會對‘獵人’造成決定性影響的概率微乎其微。故,在不影響主要目的的情況下,如有可能,建議盡可能減少其傷亡,保證核心成員安全。但再次提醒,這只是次要目標,如果影響主要目標,可放棄。”

特拉夫已經(jīng)近乎要到達,突然之間,槍聲和轟鳴聲、叫喊聲一并停止了,重歸寂靜,這卻讓他的心猛地震動了一下。

最終,特拉夫到了路的盡頭,街道對面的三層建筑就是R商會的一處據(jù)點。已經(jīng)漸漸有人圍了上去,議論紛紛。他努力不讓人看出來,一面用鼻子喘息著,游走在圍觀人群的前排,一面觀察著那個從上面掉下來的人。可憐的家伙,玻璃渣和碎木屑散布在他的周圍,特拉夫一瞬間回憶起了無數(shù)次任務(wù)中所看到的血腥場面,在L城見到的索斯身上的那些傷,和這比起來簡直如同撓癢癢。人們自覺地與摔落者形成的血跡拉開距離,圍成了一個半圓,議論紛紛,但由于那場景過于滲人,沒人敢上前。特拉夫一邊妄求他還活著,一邊貼著人群的前排穿梭,就這樣穿過了街道,閃身進了隔壁的建筑中。

商會隔壁是間商店,這似乎十分自然,不過包括大部分店員在內(nèi),人們都加入了外面的喧鬧中,特拉夫也沒必要做過多偽裝。他此前就已經(jīng)對周邊進行了踩點,這是R商會旗下的商店。在里面的房間一側(cè)有扇紅棕色的門,可以直接由此進入隔壁建筑,門沒有上鎖,特拉夫轉(zhuǎn)動把手,便聽到了一連串老舊松動的哀鳴。

門后需要穿過一段沒有窗戶的走廊,白色的漆墻上掛著些陌生的肖像畫,昏暗的壁燈是唯一的光源,被墻壁反射到每一個角落。這里看不出什么,空氣靜悄悄的,帶著些陳腐的味道,仿佛建筑里一個人也不在。特拉夫無視了除了自己進來的那扇之外唯一的門,那應該是通往一樓前部的門,他沒必要去那兒。他徑直來到走廊盡頭左轉(zhuǎn),踏上了通往二樓的樓梯。二樓的走廊結(jié)構(gòu)和一樓大同小異,地面也很干凈,壁燈稍微亮了一些,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接著是被襲擊的三樓。通往三樓的樓梯就沒那么整潔了,甚至積了許多灰,還有些小石子,堪比施工現(xiàn)場。特拉夫在這期間沒碰到一個人,當然,即使碰到,他也不準備停下來,這種情況下相信沒人會有余力阻止他。

特拉夫踏上了三樓的地面,一陣風從他的左邊吹了過來,空氣十分清爽,他下意識地轉(zhuǎn)頭看了過去,那是走廊的盡頭。而那里什么也沒有。

就連整面墻都不翼而飛。

特拉夫想走動,但地毯上大小不一的殘骸阻礙了步伐,他打量四周,發(fā)現(xiàn)走廊的另一頭也有拳頭大的碎磚,還有一塊推測是用來破墻的格格不入的巨石。壁燈已經(jīng)碎掉了,外面的天空也無比昏暗,天光沒有充裕到能分享給室內(nèi),走廊里的照明似乎來自于建筑的前部,有燈光從那扇敞開的門漏了進來,通過雪白的墻壁反射到了每個角落,特拉夫朝著那扇門移動。

門后是一間會議室,一張木制的大方桌擺在房間中間,桌子中部狠狠地開裂并凹了進去,椅子則是全部擠在房間一角,橫七豎八地堆成了一堆,面向街道的三扇窗戶,中間的一扇只剩殘破且鋒利的的邊緣碎片,上面掛著一些染上深色的衣服碎片。稍有些發(fā)黑的血跡遍布整個房間:桌子上、墻壁上、乃至天花板上。特拉夫繞了桌子一圈,有五個人倒在不同的方向,其中只有一個人的意識尚且清醒,但他同樣也身負重傷,無法動彈,從長相來看是這幾個里最年輕的。

“你還好么?能說話么?”特拉夫問。他看過這個時代對吸血鬼部門的制服,從普通的服裝店弄了一套差不多的,這對正常人沒什么用,但在這種危急關(guān)頭卻能以假亂真。

“……”

“我聽不清?!?/p>

“……吸血鬼……”特拉夫極力湊近耳朵,才終于模糊地辨認出這個詞。

“吸血鬼襲擊了你們?長什么樣的?”

年輕人微弱地點了點頭:“女的……白色短發(fā)……紅眼……等下,幫他……赫爾先生……他……”

已經(jīng)夠了,特拉夫順著他的視線方向看去,是那扇破碎的窗戶,他站起來,走了到窗戶跟前。掃了一眼外邊,那是之前他來的方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個掉下去的人。

艾莉絲維特行動得太早了……應該說是特拉夫來晚了,他在聲音停止時就已經(jīng)知曉結(jié)果——他應該知道。所以他才沒有像飛奔而來時那樣沖上樓,沒必要那樣做,艾莉絲維特的目標不在這,此時,那個目標正躺在樓下冰冷的地上,應該很快就會有人認出他。亨利·赫爾,這個名字特拉夫在文件里見過,年過花甲的老人,照片中的他有著銳利的眼神,如今卻已不在此世。

這并非誰一人的過錯。如無必要,吸血鬼只會在夜間行動,即使沒有太陽就不會受到傷害,白晝外出也會造成嚴重的心理負擔,它們就是這么地厭惡,如同本能。這是一直以來的認識,放在艾莉絲維特以外的任何吸血鬼身上都不會出差錯。問題就出在那家伙是艾莉絲維特,特拉夫雖然見過她在白天的姿態(tài),但那時距現(xiàn)在至少是數(shù)十年后了。這似乎表明艾莉絲維特早在這個時代,就已經(jīng)克服了對于白晝的恐懼和厭惡,按照吸血鬼的進化速度,這應該是不可能的。它們不可能頂著對白晝的不安而行動。

除非有某種情緒凌駕于這之上。

這理論缺乏足夠的事實支撐,但如果這樣,它們或許會暫時接受……不,無視恐懼,就像人類分泌腎上腺素那樣——只不過這很少發(fā)生,比人類的情況少得多,至少在特拉夫的工作經(jīng)歷中,從未出現(xiàn)過。想到這里,他不再考慮問責的事了。

于是特拉夫又回憶了一下文件的內(nèi)容,想看看能做些什么亡羊補牢的事。諷刺的是,文件上對于兩次襲擊的位置和日期都有記錄,只是唯獨沒有具體到時刻。這是她的首次襲擊,也是今天最后一次,特拉夫能做的,也就只有為下一場做準備了,即使是“手表”,也只能按照預設(shè)來進行躍遷,他剩下的機會并不多。

特拉夫看見遠處的街道上有一群身穿制服的人正在趕來,作為政府機關(guān),他們的行動比想象中快了太多,甚至有些不自然。但這里就交給他們吧,特拉夫想著,走向那個年輕人,問道:“你有30歲了么?”

年輕人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他一定不會知道遭此厄運的原因吧。

“休息吧,我們會處理的?!庇谑撬樟宋漳贻p人的手,讓他平靜下來,這會那人閉上了眼睛。之后,特拉夫從來時的門出去,來到走廊上,看到了盡頭的那個洞,一切都接上了。

他狠狠地把拳頭砸到墻壁上,如果這樣能砸碎自己的天真就好了,要是見到艾莉絲維特,他一定得好好問問她。

接下來的兩天,如文件上顯示的那樣,艾莉絲維特沒有任何行動,手表也沒有偵測到任何信號,但她肯定還在這座城市內(nèi)。她的下一個目標是佛斯·默克,R商會的領(lǐng)軍人物,照片上的他面容比較和藹,沒有亨利·赫爾那樣的魄力,但他從“肅清”以來便對R商會的事務(wù)有著很高的話語權(quán),是個不容小覷的人物。

特拉夫在這兩天內(nèi)沒有閑著,盡管他很想直接和默克面對面警告他,但一個大組織的頭頭也不是那么好見到的。大樓周邊的街道上,一些身著黑色政府制服的人在巡邏著,R商會并不是政府部門,也許是默克申請了援助,這樣一來,特拉夫更要小心翼翼地行動,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警覺。

這次他用上了“獵人”給他配備的多功能無人機“蜂鳥”。這東西平時基本是給情報部門用的,即使是和他們交流合作最多的戰(zhàn)斗部門,充其量也不過是從屏幕上接受信號的程度。盡管為了這次任務(wù)特拉夫接受了短期訓練,但他還是不太能靈活善用這種機器。倒也不是對遙控設(shè)備持有偏見,雖然“蜂鳥”也可以搭載各種小型武器,隱蔽性也很不錯,但畢竟不是主要功能,由于尺寸限制,對強韌的吸血鬼來說殺傷力還是有限,成本也很高,況且很多時候都有替代方案,狙擊就是其一,這也是為什么戰(zhàn)斗部門很少用上。只不過這回沒有情報部門能支援他了——盡管他們提供的任務(wù)文件已經(jīng)起了莫大的幫助。但“蜂鳥”是微型化技術(shù)的集大成者,作為情報工具倒是非常實用,特拉夫用它摸清了路線,以確保隨時能靈活行動。

就在明天,他一遍遍想著。

……

薩里爾穿著政府對吸血鬼武裝部的制服,懶散地漫步在商會大樓內(nèi)的走廊內(nèi),他已經(jīng)在這塊地方站崗巡邏了四個小時。四下無人,他細細地數(shù)著自己的腳步聲以打發(fā)時間。非常時期,樓里的燈都開著,但人們很少來這里,這條走廊并非什么咽喉要道,如果要從這里進入其他樓層,需要繞一大圈才能到樓梯,房間也少,主要用于放置清潔設(shè)備,這也是只派他一個人巡邏的原因。

每走一步,靴子在地板上發(fā)出的響聲都會傳到走廊的盡頭,隨后被反射回來,讓他的計數(shù)時不時出現(xiàn)偏差,但薩里爾沒在意,他只是回憶著數(shù)小時前那個男人的相貌。雖然差了些回憶的細節(jié),但比起此前遇害的亨利·赫爾,這個叫佛斯·默克的家伙實在是很難讓人提起興趣,年過花甲的他身材矮小,早已銳氣盡失,看不出是個大人物。當然,這只是外表所呈現(xiàn)的,薩里爾的編號是7012-03-06D,剛加入不到一個月,隊伍成員也經(jīng)常更換,但他還沒有膚淺到以貌取人。

薩里爾第二十次經(jīng)過那扇窗戶,那是走廊里唯一不為附近的建筑所遮擋的窗口,正對東面街道,筆直延伸到地平線,如同切開整座城。每一次他都會駐足觀察窗外的變化,現(xiàn)在,東方的天空中有許多厚重的云,僅有地平線附近露出了一層細小的縫隙,未出現(xiàn)的太陽將那條縫隙烤得發(fā)白,其他地方則是黯淡的灰藍色,遠近樓房內(nèi)的燈火仍然十分顯眼,高對比度的景物下,即使看漏了什么東西也不奇怪。

他知道還得再經(jīng)過這扇窗相同的次數(shù),才會到換班時間。雖然薩里爾不是獨自站了兩個小時崗,但同伴一小時前就走了。夜間的要求比較嚴格,現(xiàn)在白晝即將來臨,留下一個人就足夠,只不過這個倒霉蛋恰好是他而已,埋怨無用,不論如何,薩里爾只是希望接班者能夠準時,否則自己也走不了。他繼續(xù)向前巡邏著。

可惜他沒能多走幾步,就被身后傳來的聲音奪去了注意力。聲音來自剛才經(jīng)過的窗外,有什么東西咣當咣當?shù)厍弥A?,一開始他以為只是錯覺,但接二連三的輕聲敲擊否定了他,于是他轉(zhuǎn)身又走了回去。薩里爾靠近玻璃向外望去,什么也沒有,聲音停了下來。他把臉貼得更近以追求更大的視野,但呼出來的氣息模糊了景物,于是他決定打開窗戶的鎖,這鎖只能從內(nèi)開。

隨著一聲清脆的鐵響,薩里爾推開了窗戶,他將頭伸了出去。左右望去是一條南北向的街道,地面上只有橘黃的路燈形成的光斑,遠方屋頂上還有些尚未融化的積雪,反射著暗藍色的天光。向下俯視,二樓不算高,但掉下去肯定不會好受。這就是全部了,四周安安靜靜的,街上空無一人,無事發(fā)生。然而想到這兒,薩里爾突然感到被上滲出冷汗,他趕忙重新確認了一遍樓下的街道情況,誰也不在,依照巡邏的班次,那里至少應該有兩個人——

然后,一股此前從未注意到的力量不期而至,將薩里爾扯了出去,這股力量來自上方,作用于他的后領(lǐng),使他感到一陣窒息。“什么,操——”他的話還沒說完,整個身體已經(jīng)被扔出窗口一米多遠,速度之快完全來不及反應,堅硬的石頭地迎面襲來,但薩里爾好像毫不在意似的,他在空中沒法轉(zhuǎn)身,只能拼命地扭過頭去,看向剛才被自己忽略的方向,那是什么鬼東西——

最后映入他眼角的是一抹藍色,直覺告訴他那只是反光,如同屋頂上的雪一般,但他已無力管這些了,當他回頭,一堵無限的墻已逼到眼前。

……

R商會的3號樓是佛斯·默克的主要活動地,在其二樓東側(cè)有一段偏僻的走廊,這里的除了清潔工少有人愿意過來,畢竟這里遠離樓梯,去哪兒都不方便,讓人懷疑是室內(nèi)規(guī)劃的敗筆,而且窗戶還面朝日出的方向,但就是這條似乎最無需設(shè)防的走廊,成為了她入侵的不二之選。

艾莉絲維特將掉下去的巡邏員也拖到了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幾分鐘后又回到窗子下,輕快地攀上二樓的窗戶溜了進去,鎖上窗后,躲進了走廊上的一間雜物室中。

佛斯·默克是個神出鬼沒的家伙,他在B城有不止一處居所,并且在赫爾遇害之后,就再也沒見他出入于商會樓的正門。由于戒備森嚴,她很難去調(diào)查可能存在的地下通道,但商會的運作是不能中斷的,默克必定會出現(xiàn)在這里處理事務(wù),這是為數(shù)不多的機會。在那之前,都要耐心等待。

只不過這次等待的過程不會那么無聊……

僅僅十幾分鐘后,當?shù)谝还蔁熿F從門縫滲入時,艾莉絲維特銳利的感官便已察覺到異樣,但這仍然是始料未及的。煙霧不斷如沙塵暴般擴散,她明白過來自己中了圈套,但不敢貿(mào)然出去,于是她將耳朵貼到門上,仔細傾聽外面的情況,只不過外面靜悄悄的。煙霧仍在從門縫灌進來,僅用了不到三分鐘便淹沒了整個房間。

雖然這煙霧對自己似乎沒什么影響,但卻阻礙了視野,這樣下去十分不利,她最后還是不得已推開了房門,接著煙霧跟隨她涌到了走廊上。剛一出來,一股危險的直覺就貫穿了她的神經(jīng),只聽一聲輕微的響動,艾莉絲維特反射性地往前跳了一步,接著立刻揮舞衣服,驅(qū)散了身旁的煙霧,看清了落在地面上的那個彈孔,開火的聲音極小,但她已經(jīng)掌握了方向。

說時遲那時快,聲音再次響起,而這次她已經(jīng)奪回了主導,在煙霧中向著火光和聲源的方向跳躍前進。多數(shù)子彈都只是從艾莉絲維特身邊呼嘯而過,不過仍有兩顆穿過了她的左腿,這武器的裝彈量和開火間隔都超出了預期,但這還不足以阻斷她的步伐。隨著距離縮短,聲源的正體逐漸顯現(xiàn)了出來,一個人形的輪廓剛一出現(xiàn),艾莉絲維特沒有給對方任何反應時間,便向前跨步一躍,左手撥開了對方的槍口,同時將利爪向那人頭部揮去,對方舉起左手防御,但艾莉絲維特的手反而更加快了速度。

這一擊被結(jié)實地抗了下來,巨大的沖擊力使對方后退到了墻邊,艾莉絲維特順勢用手繼續(xù)壓下去,意圖壓制對方的行動,然而右手傳來的劇痛使她立刻停止了施力。她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用來防御的左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刺穿了自己的手心。艾莉絲維特的左手將對方握槍的右手牢牢按在墻上,同時嘗試將右手抽出來,匕首上的鋸齒再次深深地扎進了手背,但她咬緊牙關(guān)一鼓作氣,終究還是抽了出來,巨大的力量也使對方脫手,匕首便旋轉(zhuǎn)著飛向不知何處了。下一刻艾莉絲維特再次用染血的右手阻擋了對方的臨門一腳,隨后迅速拉開了距離。幾乎是立刻,煙霧重新聚攏,她也由此失去了對方的方位,而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沒有再開槍暴露自己。

動作一時停下,疼痛使得艾莉絲維特右手抽搐著縮成爪狀,力氣之大幾乎要使骨頭咯嘣作響。她撕下衣服的一角,做了簡單的包扎,若是人類這樣的處理必定是杯水車薪,但對于作為血族的艾莉絲維特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十幾秒后,從煙霧的一角傳來了聲音。

“停下——”話音未落,艾莉絲維特直接猛撲過去,然而撲了個空。

“我說了停下,艾莉絲維特?!甭曇羧源嬖?,這回來自腳下,她低頭才發(fā)現(xiàn)一個不超過手掌大小的裝置,上面的指示燈亮著微光,說話聲正是它發(fā)出來的,于是艾莉絲維特撿起了那個裝置。

“你什么意思?你是誰?”艾莉絲維特一邊警戒著周圍,一邊對著裝置講話,習慣使她和人類交流時都小心翼翼的,或者說,幾乎沒有過交流。

“我只是要和你談?wù)??!蹦莻€聲音聽起來不緊不慢。

“先攻過來的可是你,憑什么我要跟你談?”

“畢竟我得先證明自己有點底子,否則你根本不會聽我說?!?/p>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p>

“……恰恰相反,我對現(xiàn)在的你可以說是一無所知?!?/p>

“……”艾莉絲維特四周看了看,都是煙,比起剛才沒有任何消散的跡象。對方似乎在等待著答復。

“我有個條件?!?/p>

“……說。”

“把這煙霧撤了?!?/p>

對方似乎有所猶豫,艾莉絲維特更進一步,接著說:“否則想都別想,你現(xiàn)在傷不了我,待煙霧散去又能如何?”

“……”

過了幾秒,周圍的煙霧開始漸漸變薄,不到兩分鐘便消散一空,只在地面和墻壁上留下一層水珠,傳達著對方的妥協(xié)之意。

“這是怎么做到的?”

“煙霧發(fā)生器,一種化學反應?!?/p>

艾莉絲維特再次掃視四周,走廊上沒有人影,而在之前待過的房間門外發(fā)現(xiàn)了兩個帶有罐子的裝置,那把匕首就掉落在旁邊,她走過去便一腳踩爛了裝置,然后將殘骸和匕首一齊踢進了房間深處。

“現(xiàn)在可以談了?”

“……”艾莉絲維特沒有回答,而是向前走去,她的腳步聲回響在安靜的走廊里。

“……艾莉絲維特?”

她仍然沒有回答,而是停在了走廊上的一扇門前,接著,她輕輕地敲響了這扇門,對著裝置以輕蔑的口吻說:“你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裝置中頓時沒了聲音,對方似乎已經(jīng)理解了自己根被沒有要談的想法。艾莉絲維特回頭看了看自己走來的那條路:地面上的一個個血印清晰可見,那正是來自自己的右手的血,在那一瞬間的阻擋中,被涂在了對方鞋底。在被刀刺穿手心的那一刻,她的勝利就已經(jīng)注定。作為血族,她對于自己的血倒是毫無想法。這些血跡被這扇門所截斷了,但艾莉絲維特不會貿(mào)然進入房間,她不清楚對方還有什么樣的機關(guān),所以她只能堵住出口。但此時距離自己進入建筑,已經(jīng)過了近半小時,窗外的天光比起之前又亮了一些,雖說此時尚未到換班的時刻,但時間也沒有充裕到可以一直這么耗下去。

短暫沉默之后,裝置中傳來了這么一句話:“……你為何要殺死亨利·赫爾和佛斯·默克?肅清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十年,他們有重要到你非殺不可?”話語里聽不出什么感情,沒有義憤填膺,沒有急切,只是簡單的質(zhì)問。走投無路的人還能這么不慌不忙的發(fā)問,讓艾莉絲維特有些驚訝,但也沒有多想,因為這句話,她反問道:“你是誰?”

問完的瞬間她就覺得這個問題是多余的,因為顯然沒人會回答這種問題。然而她錯了。

“特拉夫——這個名字你認識嗎?”

“我從沒聽過這…………”艾莉絲維特立刻開口,但卻越說越慢。

“不……”她對這名字有印象,她不應該不記得,“特拉夫……特拉……夫……”艾莉絲維特一遍遍咀嚼這這個名字,試圖從記憶的汪洋中搜尋出相關(guān)的部分,但那實在是過于久遠了,實在找不出什么能留存到現(xiàn)在的線索。

“我有印象,但……”嘗試無果后,她無奈地說。

“這就已經(jīng)夠了,那么這東西你一定也還沒忘記吧?!?/p>

隨著對方話音落下,從門縫里滑出了什么東西。艾莉絲維特看過去,頓時睜大了雙眼,全身肌肉猛地跳動了一下。地面上是兩個黑色的,外表略有不同的十字架墜飾。

“這……這是……”艾莉絲維特不禁忘了掩飾驚訝。

她記起來了,自己的確仍有線索,從久遠的記憶中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那條紐帶,她立刻翻開衣領(lǐng),取出了那個東西,也是一個十字架飾品。她曾經(jīng)從某人那里得到了它,自那以后,盡管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把十字架帶在身邊,但關(guān)于這個十字架是在什么情況下得到的,她一次也沒有回想過,而是扔在了記憶的最底層。她知道,自己是故意不去想的,有某種理由讓她這么做,但現(xiàn)在……她再次看向了地上的兩個十字架,走過去撿了起來,并和自己的比較。

兩個十字架里,其中一個和自己的幾乎完全相同,另一個則在刻紋上有細微的差別,但當艾莉絲維特把有差別的十字架與自己的拼接起來時,二者分毫不差地貼合在了一起,她又反復拆合了幾次,次次成功。

一陣沉默。

“特拉夫?!卑蚪z維特說,“你……你還活著,你沒死?!?/p>

“……在你的記憶里我是死了么?”男人問道,他的聲音仿佛也突然變得熟悉起來。

“我不知道……我……以為你死了,而且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你應該已經(jīng)年近花甲了……”艾莉絲維特靠著墻,把十字架舉過頭頂,通過交叉處注視著走廊頂燈,感到有些脫力。裝置里傳來的嗓音十分沉穩(wěn),剛才那人的動作也不像是一個老人能做到的,于是她又說:“但從你的動作里,我甚至感覺不到你有變老?!?/p>

“我有自己的養(yǎng)生之道。”

“鬼扯。”她斷言。

“隨便吧,我再問一遍,你為什么要殺佛斯·默克和亨利·赫爾?”

艾莉絲維特見對方無意回答,嘆了口氣,重整心態(tài)后再次開口。

“我一個血族,干掉人類有什么奇怪的?”

“但為什么是他們?”

“難道不能是他們?你覺得他們是無辜的?聽著,雖然你是特拉夫,但我也沒時間跟你耗下去,你到底來這兒干什么?”

“為了得到答案?!?/p>

“你連臉都不露一個,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

“……”男人猶豫了一會,裝置中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嘆息。

不出幾秒,一旁的門把手被扭動了,這吸引了艾莉絲維特的注意,她看著那個從門里走出來的男人的臉,與其對視。男人的眼中映出了她驚訝的神色,而她眼中映出的,是男人那與記憶中別無二致的臉龐。

她下意識地問:“……你真的是人類?”

他仿佛早已料到,只是簡單地說了句:“如你所見,還能是什么?”

第四章未完

過往無欺 / 第四章:The End of "R"s(上)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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