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羨忘/HE/兩機(jī)一羨/雙潔】回川 05【鮫人羨&兄弟嘰】【專欄文與視頻同步】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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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來人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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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站在套娃攤子邊,手里轉(zhuǎn)著一朵小小黃花,毫無氣度的向剛剛嘲笑他套不中的小孩發(fā)難:
‘ 還笑我,你也沒見多神,一個不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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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臉皮薄氣性大,給他笑的紅了眼珠,幾乎要掉淚時,負(fù)氣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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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有本事別走,繼續(xù)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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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說我的話我都沒掉淚,切,我才說你幾句,還跑了,沒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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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吵了,去吃東西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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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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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和自己并肩走路,彼此摩擦在一處的衣袖,藍(lán)忘機(jī)笑的比天上太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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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夢,可實(shí)在美好,如果能不醒,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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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覺得我脾氣不好,以前在東海玩,雖同節(jié)帥做朋友,可他家老爹就不是很喜歡我,老龍王說我,目無尊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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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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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什么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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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王,為什么說你目無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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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就是覺的我目無尊長,所以才說我目無尊長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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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要批你,總也要有個緣由不是。為何出口那句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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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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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看的出,他一只眼輕瞇,顯然是有內(nèi)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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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龍王胡須飛起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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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你要娶誰都成,單只百川家老二,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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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阿羨不行,我們整日一起玩,父親都不說什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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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鮫族婚嫁規(guī)矩,再加那小子的心性,將來,綠你沒商量。兒啊,你是父親膝下最愛的兒子,你是我親生的,為父不會害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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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模樣,來日招惹的桃花可少不了。你同他交友不差,可談婚論嫁不合適。你看他什么樣,他看你什么樣,為父瞧的比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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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歡阿羨,我就想娶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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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也不成,還是別想,他個目無尊長的性子,不適合做我東海水晶宮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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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想著那一幕,并不覺生氣,反而呵呵自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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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jié)帥后來跟他說起,他也是這樣咯咯笑了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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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爹不愿意就拉倒唄,抱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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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我們…要不給他來個先斬后奏,你我若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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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滾,腦子里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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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你不愿意…可你說過,你喜歡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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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是喜歡你,可…我喜歡的是你,不是和你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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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我難道不就應(yīng)該愿意和我那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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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嘞,誰說喜歡就要那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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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娘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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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娘,只有哥哥,我哥說了,我的便宜金貴,不能隨便給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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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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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小黃花倏地被魏嬰塞進(jìn)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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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往鎮(zhèn)上水路行船時,藍(lán)湛為他摘的眼子草上開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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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水草多生水湖,是魚兒喜歡的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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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黃花嚼在嘴里,魏嬰吃的倍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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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羨,餓了是么,咱們走快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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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快些快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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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快陪你走完,吃個飯,逛個街,時間也差不多該夢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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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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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蟹肉包子,你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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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公子,您要的這餡兒太金貴。蟹肉,那得多少只…咱們店沒有。我們有豬肉,牛肉,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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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嗯’魏嬰腦瓜搖成撥浪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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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魚肉餡兒餃子,都是什么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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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只有鯪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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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鯪魚牙磣,沒有黃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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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餃子沒有,咱們有清煎小黃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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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啦,用蝦仁給我包兩籠包子,再來幾條你說的清煎黃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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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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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diǎn)好菜,魏嬰對上藍(lán)忘機(jī)略微不解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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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你也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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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歪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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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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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點(diǎn)點(diǎn)頭。
‘ 我還以為,你不吃同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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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給自己倒上酒。
‘ 我是鮫,和魚不是同類。尾巴長得像就是同類嗎,猴子還有腿呢,你也不說跟他同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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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嗯,你說的對,有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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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將酒杯跟他磕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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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是個順毛的,被夸了就容易順桿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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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得意的抖抖,酒盅下喉極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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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一家子木頭,就你一個花名遠(yuǎn)播,把你戰(zhàn)績給我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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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什么戰(zhàn)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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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沒有,牡丹閣醉酒金氏子為你開打,花燈會幾族拼煙花博君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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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都非我本意,我對他們無心…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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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人,究竟什么是你本心,勾搭了人心,卻說你本無心。此話給人聽到,可又要傷了多少人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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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荒唐,皆是因我不知你。我只想著推拒鮫族婚約,刻意為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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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羨,若我早早知你,斷不會…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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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xù)三盅酒下肚,藍(lán)湛臉上不見絲毫醉意,反而更加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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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瞧他,不知為何,心里別扭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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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洞中,竟然是藍(lán)忘機(jī),而不是藍(lán)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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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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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啊,初初只聞花俏名聲,見了也只知他和藍(lán)湛臉面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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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老以前教他讀書,曾說過:
‘ 人心海海,平面下藏著暗礁,風(fēng)浪后所見不僅晴空,還有可能是酷日烈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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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看人也復(fù)雜,有的人要近看,遠(yuǎn)了瞧不真切,近了才知真容。有人卻不能靠近,因?yàn)槟阋膊恢?,那層層剖開的真心里,是不是還臥著條毒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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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瞧著藍(lán)忘機(jī),魏嬰莫名生出些想要近看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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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我如何,不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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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花名也是海海,可自己卻還真沒瞧見他如何花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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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不是名不副實(sh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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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夢里將當(dāng)嫂子的拉扯進(jìn)來,要知道,云深中,可不只他一個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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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藍(lán)忘機(jī),我問你,藍(lán)大哥媳婦,江南美人,你看著,美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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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皺緊,藍(lán)忘機(jī)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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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我何人,大嫂如何,自有大兄賞析,我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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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聊天嘛,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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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都是嫂子,憑什么欺負(fù)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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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也皺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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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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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的憂患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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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兄弟,難免彼此攀比。他莫不是嫉妒藍(lán)湛,所以才會…麻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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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腦子里各種奇思怪想,反正,他就是不肯引著自己去想,藍(lán)忘機(jī)是否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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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大天去,這也是小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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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道理,叔嫂…那是要狗血兜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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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心真情,魏嬰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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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讓自己記著,他是個花花太歲,春夢終究了無痕,一時興起,興頭過了,各人各過自己日子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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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夢,不用,也不必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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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餃子和煎魚上桌后,魏嬰還是做真的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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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事與現(xiàn)實(shí)相通,那個事是通的,這吃么,可也是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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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那個啥就已經(jīng)虧了,若吃的再耽擱,不就更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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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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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街,吃了飯,天就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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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回到那間紅盈盈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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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瞧著給自己舀水洗手的藍(lán)忘機(jī),心里有些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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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要把一個整日都在夢里過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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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燭臺罩上籠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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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看著藍(lán)忘機(jī)將些什么東西埋入花架的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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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嘛呢,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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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好奇的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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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有稀罕就要探一探的主兒,熱鬧甭管大小,在身邊的就得看,不看…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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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正將最后一粒青色小果沒上泥土。
‘ 回來時,順手摘的眼子草的果種。先在土里養(yǎng),然后再移植水缸,或者給你往院里挖個塘養(yǎng)著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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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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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羨喜歡吃他的黃花,種的近些,想吃了,方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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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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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覺的,這人有點(diǎn)癡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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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野水草,山下水塘一抓一把,想吃了了下山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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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又覺的吧…想要為他種水草的藍(lán)忘機(jī),傻的,還真不讓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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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發(fā)出噼啪聲,是芯子長了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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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過去剪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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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看了那背影,想起,藍(lán)湛走前那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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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燭臺挪到桌邊,藍(lán)湛把魏嬰腳抱在懷里,給他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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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完了,還要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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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好了,再涂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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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很輕,可還是偶爾惹得魏嬰癢的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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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桌上,撥拉自己從袖里翻倒出來的幾顆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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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上,映出藍(lán)湛謹(jǐn)慎小心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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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好啊,不就是腳么。你自己不也有,你哥有,你弟有,你叔父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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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的好,最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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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嘁,真那么好,那你以后親他,別親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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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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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的影子里,藍(lán)湛真的貼上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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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用力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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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把腳奪回來,可奈何力氣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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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不只貼了腳,還順著腳,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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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球滾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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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花沒人修剪,噼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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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幔里,被子一角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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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羨,我運(yùn)氣真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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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好,你撿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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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錢,是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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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撿到寶,什么寶,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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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里,這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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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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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有些癢,魏嬰忍不住不去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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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藍(lán)忘機(jī)和藍(lán)湛一模樣,自己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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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這是他的春夢,魏嬰道:
‘ 人言說,貓有貓道,狗有狗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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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族大長老家的小阿姐,就是和天上飛的一對姊妹看對眼。不顧家里反對,跟人跑了。可后來啊,因?yàn)槎抢飸训耐尥薹植磺迨悄膫€種,那兩邊爭執(zhí),卻害的勸架的小阿姐死在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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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幼時,小阿姐給我編的貝殼手環(huán)最好看…她人也極溫柔,一輩子沒有頂撞過大長老,唯此一回,倒賠了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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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大長老流淚說,天上飛的,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各有各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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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里羨慕天上自在,地上貪戀水里新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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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途哪有同歸,不是同道,何必隔山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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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紗籠罩好燭火,藍(lán)忘機(jī)望著魏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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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羨,我沒有望海,只是念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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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支水樣曲子,彈給你聽,緩一緩,我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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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在感嘆,給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搞的魏嬰連連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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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什么,什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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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機(jī)琴曲在房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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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的心也跟著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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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旁的,正是他的冥心曲中一闕回川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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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恒水澹,時日向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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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像輪沉了一半在水面的太陽,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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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常常在夕陽中,爬上崖口,吹這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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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隨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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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到藍(lán)忘機(jī)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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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目光時而在琴弦,時而彼此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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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條寄喬木,出霧掛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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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腦子朦朦的,想不起音樂何時停止,自己又是如何給人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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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意識歸來一瞬,他已經(jīng)如霧后菟絲,懸在藍(lán)忘機(jī)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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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羨羨,我原想,只這一次…可,不夠,我不覺夠…羨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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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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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在清晨鳥叫聲中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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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干干凈凈,沒了那些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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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從夢里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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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照鏡子,脖子,肩膀,印子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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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自己知道,大腿那里…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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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出門除祟,不定什么時候就要回來,這事,不是辦法,得速戰(zhàn)速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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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早起,呼吸外頭新鮮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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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持續(xù)做夢,黑蛟也會因吸食他的靈力而越發(fā)強(qiáng)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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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自己小孩時,半腔血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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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好歹是個大人,殺他,就不能給他養(yǎng)肥自己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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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要用自己鮮血激發(fā)血咒殺黑蛟,沒動手魏嬰就已經(jīng)感到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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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有報(bào)仇,有為民除害,更有拯救藍(lán)忘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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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bào)仇,為自己,好壞都是自己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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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民除害,可民在哪里,一時不好找具體對象要報(bào)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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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卻是實(shí)打?qū)嵉幕钊耍繕?biāo)明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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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次靈力就能種下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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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可是牢牢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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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嬰決定,動手前,先找趟藍(lán)忘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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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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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是在竹林縫隙里落下七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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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的臉就在那光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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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克制住心底潮汐般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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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纏綿幻真,他更想不到魏嬰會一早主動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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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的太快,耳力隨之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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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并沒能及時收錄魏嬰所有言語,但他是來同他要靈力。這個他聽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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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究緣由,他要,他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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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給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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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臂,魏嬰更加確定,藍(lán)忘機(jī)沒有騙人,玄武洞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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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夜,藍(lán)湛聽后,并沒多言,只是他是用嘴渡,而不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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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測出,第一次給魏嬰過渡靈力的是誰,可他沒有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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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要去殺黑蛟,要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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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這些,他也沒了功夫去翻究,藍(lán)湛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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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著靈力光芒閃耀在藍(lán)忘機(jī)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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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暗暗道:
我殺黑蛟即費(fèi)氣力,又費(fèi)血,你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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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的天本是晴好,驀然烏云風(fēng)起,驚的所有人都禁不住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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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聽著外頭風(fēng)聲猛烈,心也跟著莫名發(fā)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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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寫字的筆,他腳還沒踏出藏書閣門檻,就給子弟攔了。
‘ 三公子,不好了,二夫人封閉冥室大門,說要獨(dú)自除那劍上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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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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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見藍(lán)忘機(jī)一副天塌的神色趕來,給堵在冥室外的弟子更覺事態(tài)嚴(yán)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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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現(xiàn)大門無法開啟,再以靈力感探,藍(lán)忘機(jī)腦子里炸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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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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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自損八千的咒術(shù),用之如同破釜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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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是鐵了心要?dú)ι闲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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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是什么,促使他下此狠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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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時間想,藍(lán)忘機(jī)現(xiàn)在急需看到他人,迫切的要知道,他…還有多少生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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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靈力破開大門,眼前所見,身后弟子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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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和長劍,躺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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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殺了他,黑蛟,我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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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的白衣浸在血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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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的衣裳裂開許多裂口,藍(lán)忘機(jī)用自己染血的白袍,盡力將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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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條傷口上,血液還在不斷外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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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袖口滴出一條血紅長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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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們從兩邊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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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抱了人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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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他聽見魏嬰,氣若游絲的聲音:
‘ 我殺了黑蛟,藍(lán)忘機(jī),別再…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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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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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這個事事計(jì)較,從不吃虧的孩子,拼命般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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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自己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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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是為他,為了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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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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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在傍晚時抵達(dá)云深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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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行的還有大梵溫氏女家主,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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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大梵山中探查藍(lán)氏弟子受傷一事,發(fā)覺此地靈力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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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趨尋多日,既不見兇獸,也沒有大妖。頂多就是那尊天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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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山中百姓,攝魂者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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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像當(dāng)初給他和魏嬰鎮(zhèn)住,并非是她作祟。于是,這無由之果,不尋常的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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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駐守大梵山的溫氏家主,溫情非但對族人受害,無力可為,甚至還一問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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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滿心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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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救助了溫氏族人后,他將溫情請回藍(lán)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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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聽是問詢,實(shí)際就是要帶人回自己地盤,盤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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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梵溫氏乃岐山溫氏旁支,庶族人少,勢力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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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女家主有一手醫(yī)仙本領(lǐng),早就為人吞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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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年來,大梵有難,尋找?guī)椭嗍峭{(lán)氏,而非本族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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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藍(lán)氏逢亂必出,名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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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族都是自掃門前雪,也只有他家稱得上道義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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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一脈早從祖輩就沒少受藍(lán)氏恩惠,所以,藍(lán)湛問她問題,可以不答。但要她隨往云深,她卻不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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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云深山門外,連溫情這個外人,也瞧出子弟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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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藍(lán)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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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深中可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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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二公子,三公子帶回的劍靈邪門,前幾日藍(lán)先生重傷,今日,二夫人也…為滅他…至今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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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眼瞧著藍(lán)湛推開子弟,奔上階梯時,腳下竟然有些踉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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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明珠的藍(lán)氏公子,何曾這般失過儀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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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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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帶回溫情真沒浪費(f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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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就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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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以針術(shù),又開了些回血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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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將方子攤給藍(lán)湛,道:
‘ 上面其他藥都還好,唯獨(dú)一味鴿血草難些。西面九華山不遠(yuǎn),山中萬林潭的山崖上才有。九頭蛇棲居,若要采草,就得殺蛇。那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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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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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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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聲音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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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不思議看著藍(lán)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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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對兄弟,也彼此對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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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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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藥等了不過一夜,隔日,那對兄弟就殺神似的,披著血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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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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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頭蛇膽入藥,魏嬰臉上血?dú)饷黠@補(b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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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三日,溫情默默看診,行針,開方,熬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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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眼睛也不是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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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家兄弟不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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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在屋里,事事親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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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喝不進(jìn)去,他用嘴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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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早晚不斷用自己靈力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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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衣,翻身,蓋被,藍(lán)湛這丈夫做到這份兒上,也是沒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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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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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進(jìn)屋,可他也沒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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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藥,試藥,整理藥爐,屋里人日日吃了什么進(jìn)去,拿了什么出來,需要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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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小叔子當(dāng)?shù)剿@份兒上的仔細(xì),也夠令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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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每兩兄弟在門廊見面,臉色看著尋常,溫情作為女子,卻能隱隱察覺其中火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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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日上,屋里終于有了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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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睜眼時,周遭還是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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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覺的,自己無非就是睡了一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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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枕上轉(zhuǎn)頭,就瞧見藍(lán)家子的臉蛋在那兒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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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就認(rèn)為那是藍(lán)忘機(j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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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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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時,身上傷口牽扯的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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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忙趕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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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天謝地,你可醒了,知道我多擔(dān)心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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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后可不許你再這般不管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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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這些傷,要好全,還不要得多久…疼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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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這里心疼的撩袖子,掀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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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yún)s打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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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擼袖子就拉倒,還沒完了,得寸進(jìn)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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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看看,這是哪兒,我是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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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事,頂算你中了黑蛟幻夢,我跟你…還有你說那些話,都…都不作數(sh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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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停下動作,也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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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照顧魏嬰,他身上的痕跡,藍(lán)湛不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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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日,弟弟與自己同去殺九頭蛇,以及連日來,他不正常的關(guān)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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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忘機(jī)心里有了譜,卻又不敢想做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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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他知道,那些不愿面對的事實(shí),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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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兄弟模樣相同,氣味無辯,魏嬰嫁入云深不過一月,分不清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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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孩子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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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給藍(lán)湛添堵,你以后…還是離我遠(yuǎn)點(diǎ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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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第一次靈力是你給的我,可…我也給你…那個了,還幫你殺了黑蛟。這筆賬若真算,可是我這兒富余。你都不只一次那樣,再加上黑蛟,哎呀,算啦,我也不跟你計(jì)較你欠我的,反正我不欠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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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嫁多個,或娶多個,在我們鮫族同族不算事??赡銈兏鐐z是人不是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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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答應(yīng)藍(lán)湛不背叛,嫁他一日就會遵循你們?nèi)说牡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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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今后,你別找我…那個,千萬離我遠(yuǎn)點(diǎ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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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聽的沒了言語,只是手里拽著衣裳亂做一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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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藍(lán)忘機(jī),別裝啞巴,你倒是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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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長,我來看看…人,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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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lán)湛緩緩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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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看著兩個藍(lán)湛,只覺得,不如來個天雷劈了自己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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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怎么就忘了問問,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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