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萬圣節(jié)”的空間內(nèi)

混沌下意識想躲，但他越掙扎，鎖鏈就捆得越死。

“你現(xiàn)在沒有混沌空間，實力大打折扣，不過，就算你全盛時期也打不過我…哦呵呵呵…”

“萬圣節(jié)”一敲響指，鎖鏈上的刺開始伸長，變尖銳，一寸一寸地刺進(jìn)混沌的皮膚，隨后，鮮血涔涔流下。

“哎呀呀？好像并沒有如我想象，刺到虛無呢…”

“…”

混沌陰著臉，低著頭沒有吭聲。

“萬圣節(jié)”覺得還不夠，尖刺繼續(xù)延長，甚至有幾根已經(jīng)深深地刺入血肉，血液流向那無止境的虛空之處。

混沌依然沒有理他。

“哈哈…真是有骨氣，傷成這樣了還沒有反應(yīng)…誰知道那老家伙是怎么做的，能讓沒有凝實之體的你能有了血肉之軀。他可真是害了你啊…本來如果你沒有實體的話，逃離我這空間并非難事…”

隨后又是一陣安靜。

“萬圣節(jié)”似乎忍無可忍，她的斗篷飛舞，整個空間都在不停的改變，混沌的背后又伸出幾條巨鎖，荊棘布滿，直接欄腰將他纏住。

“萬圣節(jié)”揪住混沌的頭發(fā)，扯著他的衣服：

“你說話??！你倒是說話?。偛挪皇呛苡矚獾倪€讓我下來嗎，現(xiàn)在怎么不吭聲了？”

“對你，我無話可說?！?/p>

“萬圣節(jié)”愣了一下，反而笑道：

“還是擺著一副那么高貴的樣子，別忘了，這可不是你的空間，就算你是一切的起源又怎么樣？反正和我沒有關(guān)系?！?/p>

“…”

“你壓根不配有這么重要的身份，虧了那老家伙對你幾年的培育，最終還為你而喪失了性命…到頭來，你還是這么弱，也僅不過是個隨地讓人擺弄的玩具?！?/p>

“別忘了，那老家伙可是…”

“你壓根不配提他！”

混沌語氣中終于帶了些怒氣，他握緊了拳頭，身體在微微地顫抖。

這么多年了，他一直珍藏著師傅留給自己的面具，發(fā)誓要將他的意志傳承下去。不過在隱約之中也承認(rèn)了自己的無能，連重要之人都保護(hù)不好，自己當(dāng)年是如何創(chuàng)造了這個世界？

以前與師傅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都重新涌上了他的腦海。

那應(yīng)該是他孤獨多少年來第一次感受到如親人般的滋味。

但在那一晚，他已經(jīng)下定決心守護(hù)的一切，如一面脆弱的鏡子一般，被人用外力一錘打，便轟然落地，支離破碎。

更如混沌的心。

那一晚的黑暗與絕望，應(yīng)該是他這輩子來最不堪的時刻。自以為能力還可以的他，看著那么多人的生命在眼前消逝，無力挽回，也力不從心。

那天他從尸堆中醒來，身下的都是一些無辜的人們。他望著像被血色染盡的天空，想起那場血戰(zhàn)，師傅的身影從光茫中泯滅，混沌雙眼無神，雙手伸向天空，似乎還想抓住些什么。

但已經(jīng)…再也回不來了…

當(dāng)時他渾身沾滿了血，卻沒有多少是自己的。如同行尸走肉般。

明明靠自己的能力，可以挽回更多生命，但為什么…自己卻又這么無能…

他回到了一片廢墟中，在戰(zhàn)前，這里曾是自己日夜生活的地方。

他奮力翻找，卻只找到了一本古籍和師傅生前最珍惜的面具。

他聽師傅說過，這個面具，只有他們一門才會傳承，這是專門傳承給大弟子的，在戰(zhàn)前那一天早上，師傅還說過：

“混沌，你已經(jīng)入我門下好多年了，這么些年來，你進(jìn)步很大，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p>

“師傅你…”

“哈哈…師傅老了，終究會有起不來的一天…明天我就將這個面具授給你，你以后就是我們一門的繼承人了?！?/p>

可誰也沒想到，這一天，師傅終究還是沒能熬過去。

此時的混沌捧著這個面具，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浸濕了腳下的廢墟，流淌之處，一片蔥蘢。

師傅不介意自己的來歷不明，愿意讓自己成為繼承人，本來多么美好的一切，卻又被這個該死的家伙打破。

后來，他將師傅一直珍惜的古籍埋在土下，立了個非常簡陋的墓碑。

而面具，只是被他一直帶在身上。

此后直到如今，混沌再無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