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新一的老攻自己撿
設(shè)定: 扮豬吃老虎黑幫老大快斗x人美心善貧窮偵探新一。 *因為寺井黃之助對黑羽盜一和黑羽快斗的稱謂一直是老爺少爺之類的,再加上黑羽夫婦確實很神秘,所以有了這個靈感。 巷子里黑燈瞎火的,工藤新一有點后悔為了抄近路走了這條巷子,雖然有服部跟著一塊兒走,仍不免感到有些恐怖。 他走到墻邊,打算拐彎的時候,忽然驚叫了一聲,“誰——”音調(diào)都變了。 工藤新一整個人閉著眼往服部平次懷里鉆,身子發(fā)抖,腳卻不敢動,像是被套牢了爪子的小動物,“有東西抓我腳!” “什么?” 工藤新一平常人五人六,就是有那么點怕黑的小毛病。 “腳、腳、快快、快幫我看看?。。 惫ぬ傩乱活澮裟特埶频膹暮韲道飭柩食鰜?。 服部平次還當(dāng)工藤新一是不過是被布條帶子之類的纏了下,他蹲下,打算幫工藤新一解圍的時候,倒吸了口冷氣,坐到了地上。 “人、……血?!” 工藤新一其實沒聽清,他嫌服部平次動作慢,忍不住從探頭,“還沒好嗎!” “工藤,是個人??!” “人?活的?”工藤新一一愣,忍不住感受了下腳腕的觸覺,倒確實像是被人手握住的樣子。 服部平次借著微弱的光,大著膽子仔細湊過去,“喘氣兒的,還喘氣!” 工藤新一得了準(zhǔn)信,一顆快跳出胸腔的心才歸位,他往地上看去——那里靠著墻角躺著一人,身影完美的藏進陰影里,風(fēng)吹過來,血腥味詭異十足。 腳腕上像是被一只鐵環(huán)牢牢箍住,工藤新一動了好幾下,都沒能掙脫,對方還越抓越緊,疼得工藤新一一哆嗦。 “大爺?shù)摹獢嗔?,松手!”工藤新一齜牙咧嘴,蹲下去,掰那只手。 誰知道,那人只剩躺著喘口氣的份了,居然死活掰不開。 疼死人了! “撒手、你給我撒開!”工藤新一體諒傷者,所以沒讓服部平次動手,可如今他兩只手的手勁居然比不過對方一只,這說出來就很沒面子了。 晶瑩的汗珠,從工藤新一額角滴落,啪得一聲,摔碎在淌滿鮮血的手臂上。 黑羽快斗愣了一下,他一只眼睛被血糊住了,勉強靠著另一只去看被他抓住的人。大約無心路過的,被他這么一嚇,臉都白了,抿著唇努力解救自己踩入陷阱的爪子。 黑羽快斗打好了腹稿,慢慢開口“……搶錢……我、我被搶劫了……”緊緊箍住的手指終于有了松動,垂死的人氣若游絲,終于揚起的臉上血色褪盡,如果不是手勁過大,還真就是一付交代遺言的模樣了。 “什么?”工藤新一還在和他手指頭較勁,“大點聲?!? “有人……搶我錢……”黑羽快斗在心中翻了白眼,他其實也沒使多大勁兒啊,這都半天了,細瘦伶仃的腳腕還在手心里撲騰。 “有人搶你錢?還打傷你了?” 黑羽快斗癱在地上,深吸一口氣,直愣愣瞧著工藤新一,微微點頭。 “那……誰傷的你、你去找誰,手指頭、給我松開!”工藤新一一看見他,就覺得是個大麻煩,他自顧不暇,每天勉強只能養(yǎng)活自己,完全沒實力、也不想日行一善。 黑羽快斗知道隱藏在普通人身邊是個絕佳的機會,內(nèi)鬼找不到他,早晚會暴露,他躲在暗處也好看看清楚幫里的形式。 如果他躲在這個窮小子身邊,那么誰都不會想得到,工藤新一就是他未來一段時間最好的掩護,不是嗎? “兄弟、大哥……幫幫我……”黑羽快斗雖然臉上開花,但長得俊俏,膚色也白,很能激起人同情心。 工藤新一咬著唇,他是有點猶豫,可他也是個泥菩薩呀,送人家去醫(yī)院又得花一大筆錢。 “不是,你賴我那是沒用的,你這傷、啊……還是刀傷,得花大價錢治,我?guī)筒涣耍荒愕认乱徊??!鄙裉孛聪乱徊ā? 黑羽快斗忍不住在心里再次翻了一個白眼,他黑羽少爺出門是不用自己的帶錢的……為了證明是搶劫,他也沒法把值錢的手表拿出來。 不是,這人好歹穿的不錯,西裝三件套整在身上,怎么連買點傷藥的錢都沒。 正好,他明面上也去不了正經(jīng)地方治療。 “……我現(xiàn)在無處可去,能收留我一段日子嗎……”黑羽快斗沒正經(jīng)求過人,他從來連膝蓋都不會彎,可他看著在手底下掙扎不休的人,忽然覺得也沒那么難以出口。 “你先松開我,我和服部送你回家,總行吧!”工藤新一實在沒力了,一下子放棄了坐地上。 還可以有送回家這選擇的嗎! 黑羽快斗單眼一閉,再睜開時臉上凄慘表情做不出來,好在血條糊了半臉,聲音聽著也可憐,“我無父無母出來投奔親戚,結(jié)果親戚已經(jīng)突發(fā)惡疾過世了?!? “全都不在了?”工藤新一不由瞪圓了眼睛,歪著腦袋,驚奇感嘆的樣子像只小鹿。 好好說話,裝什么可愛?黑羽快斗嗤之以鼻,在心里嫌棄。 工藤新一不知道這叫裝可愛,他純屬腹誹,這是天煞孤星嗎?要投奔的親戚全死了,自己還被搶劫,受了傷。 更不想管他了怎么辦…… 工藤新一想事兒的時候,雙唇抿來抿去,摩擦間顏色緋紅,豐潤著嘟出了點誘人親吻的模樣。 服部平次一直忍著沒動,但看工藤新一半天了,腳腕還在人手里,有點忍不住了,躍躍欲試。 黑羽快斗感受到服部平次躍躍欲試的目光,明白再不放手就要一打二了,倒不是打不過,就是老遇人不淑這點讓他很不舒服,他這么想著,手指一松,工藤新一腳腕順勢脫困而出。 自由了!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在漆黑的小巷子里,格外水潤的瞳孔,仿佛瞬間落滿了星河的倒映,臉上喜色一現(xiàn),人站起來就往后退,轉(zhuǎn)身就想跑。 “發(fā)什么愣,趕緊走?!彼煌Я税逊科酱?,“對不住,我看你還能挺好久,我會幫你報警的,但是我得先走一步,后會無期……” 失算了。 黑羽快斗悲憤欲絕,他握了握落空的手心,毫不猶豫在地上平移一米,出手如電揪住了工藤新一的……褲角。 他力氣太大,工藤新一又想著溜,方向相反,只聽……嘶拉一聲,布料不能承受生命之重,從側(cè)邊裂開了……并不密集的線頭如雨后春筍冒了出來。 工藤新一僵在原地,忍不住往上提住褲腰,“褲子要掉了?。 边@人吃熊掌長大的嗎! 黑羽快斗就沒穿過質(zhì)量這么蹩腳的衣服,他拽住了工藤新一的褲子,千言萬語,最后腦袋里循環(huán)一行字:沒想到,是我先撕了他的褲子…… “你……”工藤新一怒火沖天,眼角飛紅,生氣地瞪他,又驚又怒的小模樣傲嬌羞澀,沒辦法,褲子在別人手里,透過老大的縫隙,白皙細致的小腿都漏在黑羽快斗眼前,他又是個匍匐在地的姿勢,視角剛剛好…… “大哥,你要是救了我,我將來一定當(dāng)牛做馬回報你?!焙谟鹂於吩诘厣?,聽見不遠處紛踏的腳步聲,知道搜尋他的人來了。不管是哪方人馬,他都還不能露臉,要不今天這傷算是白挨了。 “我家里是有地要犁嗎?我缺頭牛就能插秧了是嗎?!” 黑羽快斗沒再接話,執(zhí)拗地抓著他的褲子,仰頭看他,血團團的臉上,像是打翻了紅色染料,失血讓他膚色由白轉(zhuǎn)青,一只眼框腫著睜不開來,剩下那只還留有一絲光,如果工藤新一就這么把他拋棄了,說不準(zhǔn)真是一條人命。 工藤新一耳朵很靈,他聽到隔壁巷子的聲音,是來者不善的意味。 要是就這么把人扔這這了,那些人一來,這人準(zhǔn)成了尸體。 工藤新一狠狠瞪著趴在皮鞋背上的黑羽快斗,“你這條命,是我工藤新一的,別光說的好聽,能動了就去搬磚掙錢,還我錢!” “哎?!爆F(xiàn)在他說什么黑羽快斗那都是要應(yīng)著的。 計劃有了著落,黑羽快斗終于放心陷入昏迷,嘶,渾身疼。 黑羽快斗迷迷瞪瞪,身上一會冷一會熱,傷口又辣又涼,處理的手法倒是不差,該包扎的地方都好好上藥包上了。 過了一會,他只覺得,穿上的衣服,又慢慢教人解開了,手指頭,在他身上劃來劃去。 竟然好這一口嗎! 算了,只要他不是太過分,我就忍了……黑羽快斗身體慢慢崩緊,臂上肌肉有了些微形狀,并不夸張,反而引得人上手捏了起來。 這么結(jié)實的肌肉?! 工藤新一手臂使勁攏了攏,然后捏了幾下……遂默默放棄了比較的念頭。 肌肉結(jié)實了不起嗎! 他憤憤不平,更加用力在黑羽快斗胸口肩膀各處磨蹭。 還沒完了!大不了我換個方法抓內(nèi)鬼也是一樣??! 黑羽快斗豁然睜眼,一把抓住揩油的手,還沒開口,他自己先愣住了。 好細,這手腕是男人的嗎,一把圈住了還有余…… 愣那么一會功夫,他開口語氣就自然緩了下來,“你做什么?” “疼疼疼,松手!”工藤新一甩開他的手,坐在床邊,赤腳踩上床單,撩起褲腿,“看你干的好事!” 燈下,白生生一節(jié)腳腕,上面整整齊齊五個手指印,一根不少,“都能拿去驗指紋了!”這會已經(jīng)由紅轉(zhuǎn)紫了,醒目的很,受了什么不可言說的酷刑的樣子,細膩的皮膚凄慘可憐。 黑羽快斗愣的不清,他目光在自己的手和工藤新一的腳腕之間來回游移,驚疑不定,我……坦白說,我這也沒使多大勁兒??! “金瘡藥那么貴,我蹭你點兒多余的藥酒怎么了!”擦上去半天都不吸收,那就別浪費了,還不都是我花的錢!工藤新一氣鼓鼓的,臉頰像含了兩顆松果,格外可愛,頭毛跟著他的動作亂舞。 別……別勾引我?。? 黑羽快斗沒什底氣,確實是他抓傷了人,“那,要不……再來點?” “哼,這用你說!”工藤新一惡狠狠從他肩上蹭下多余的藥,往自己腳腕上抹,一邊抹一邊吸氣,好像很疼的樣子。 確實,看著挺嚇人。 “光抹藥不行,得揉,淤血才能化開?!焙谟鹂於房此欀銡獾拿?,忍不住提醒。 工藤新一當(dāng)然知道,但是揉淤血那個過程太疼,就算了,忍忍睡一覺就行。 他掀開被子,往床上爬,黑羽快斗一驚,拉住被角,“你又干嘛?”他衣服還沒穿整齊呢,袒胸露腹的不合適吧。 “睡覺啊,”工藤新一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轉(zhuǎn)眼不知道想了什么,“你不會想我睡地上吧?美得你呢,沒讓你打地鋪就不錯了,往里面去,貼墻!” 貼墻那就有點受罪了,黑羽快斗原本就是白白凈凈的學(xué)生模樣,他雖然不擅長求饒,普通的示弱在他這張臉上還是挺有效的。他也沒說話,極力挪動著滿身是傷的身體,去靠墻,瞇著眼看了看兩人的距離,確認(rèn)是條鴻溝,還真想往墻上貼。 工藤新一完全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口是心非的很,他掀開眼皮瞅了一眼,嘟囔,“算了,看你小樣傷得不清,今天就允許你多睡點我的床,過幾天你打地鋪?!? “我可以睡沙發(fā)?!焙谟鹂於凡幌胨厣稀嗬涠嘤舶?,怎么還淪落到地上了。 工藤新一拿被子把自己圍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剩一顆腦袋,白菜心似的露在外邊,頭發(fā)清爽,還帶著濕意。倒是挺愛干凈。 面對大半被子都在工藤新一身上,黑羽快斗不好意思問你家?guī)讞l被子這個問題,他就搭了個被角在肚子上,打算睡了。 “呵,你以為你在住酒店嗎,還沙發(fā),看那邊,那兩張椅子你要是能拼一塊將就,也能叫睡沙發(fā)?!? ……失策了,窮光蛋家徒四壁,沙發(fā)這種奢侈的東西就不要指望了。 工藤新一笑話完他,就把小半張臉埋進被子里,他看黑羽快斗一個勁往里貼,倒又于心不忍了,于是一把抓住人的胳膊往身邊帶,“行了,傷著呢,就這么睡吧?!边€貼心的多分了點被角給他。 工藤新一一碰他,黑羽快斗就下意識想打開他的手,可……天氣也不是很冷啊,工藤新一手心發(fā)涼,手指根根冷玉似的攀上來,像是什么小妖精勾人前的必備動作,摸完了手臂就該往身上招呼了。
但是他多慮了,工藤新一似乎累著了,拉了他一把就闔眼睡了,沒幾分鐘就打起了小呼嚕。
燈還沒滅呢?
黑羽快斗自己不想動,又怕驚醒了工藤新一,于是隨手從床邊撿了顆散落的紐扣,兩指一彈,輕微的啪聲響過,燈就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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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快斗皮實,這點傷對他來講真是馬馬虎虎,不算什么,看著嚇人,要害完全避開。
他盤算了幫里大小事務(wù),把人從腦子里又過了一遍,挑出許多明暗線來,打算挨個處理了。
就是……他思路被貼上來的人打斷了。
工藤新一裹著被子,還是冷,老往他身上蹭過來。
連睡覺都不忘勾引人嗎??!
黑羽快斗都快氣笑了,他把工藤新一往外推了推,脖子上被子沒捂嚴(yán)實,鉆進一股冷風(fēng),工藤新一迷迷糊糊,躲被子里說冷。
只是他聲音太小,聽起來像疼。
這被子棉花芯不好,所以睡著不暖和,工藤新一畏寒,黑羽快斗雖然清楚,卻總覺得工藤新一那小嗓子纏纏綿綿,一個疼字說的欲語還休。
停,到底也算是明面的救命恩人,今天把人腳腕給傷成那樣,也算是有愧疚,可能他還真的挺疼。
黑羽快斗反正也睡不著,他挪動著起來,小心的爬到床腳,借著頂上破瓦片漏下來的余光,掀開被子,反復(fù)做了思想工作,才把工藤新一的腳拽了出來,擱手心里慢慢替他揉劃淤血。
月光森冷,越發(fā)襯的那節(jié)小腿細膩如玉,皮膚倒是真的不錯,就是忒容易留痕跡。今兒才使了幾分力,怎么就這么受不住。
涂了藥酒,顏色紛呈,總之更惹眼了。
黑羽快斗手上觸感、眼前視覺都受到了一定沖擊,細心地按揉起來。
左三圈,右三圈,兩重一輕,三急一緩,哎對了,就是這么個手法,治療跌打損傷有奇效,保證明天起來這傷啊就好了七七八八。
當(dāng)然了,第二天起來面對工藤新一又增加了十幾道深淺不一的紫紅印子的腳腕,黑羽快斗覺得過去的歷練還不夠,可能是他手上薄繭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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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只覺得,腳腕像纏了條火龍,慢慢灼燒起來,又疼又熱,他忍不住踹過去,可一動,就被纏的更緊,燒的更厲害。
“疼……疼死我了……誰??!”工藤新一終于被疼醒了,他一睜眼,滿屋子漆黑一片,頭上那點月光越發(fā)陰森起來,不知是誰扣著他的腳腕,他不甚清醒,動也不敢動,顫聲問,“誰……”
“我啊,給你揉揉淤血?!焙谟鹂於凡幻魉?,甚至有點想邀功。
怎么嚇成這樣?
工藤新一慢慢清醒過來,才想起來半道撿回來一個“天煞孤星”,他憋了半天,問“燈呢,怎么滅了?”
黑羽快斗看他這反應(yīng),回顧了下相遇過程,感情工藤新一怕黑?!
“可能……風(fēng)吹的?” 又不是油燈,電燈還能讓風(fēng)吹滅了?
黑漆漆的屋子里,仿佛蟄伏了許多奇形怪狀的影子,像是恐怖片里的牛鬼蛇神,在工藤新一的腦子里,圍在床沿四周,一點點往上爬,要把他圍起來。
“開燈……快把燈打開……”工藤新一不但聲音發(fā)顫,到最后都帶了點哭聲,是真嚇著了。
黑羽快斗不怕黑,也不是很能理解,“這有什么好怕的,我給你把腿上淤血揉開,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你就不疼了?!?/p>
“疼……先開燈,你去開燈!”工藤新一畏畏縮縮,包著被子,睡意全無,又疼又怕。
黑羽快斗陡然間小男生那點作弄人的心思都浮了上來,他就不想下去開燈。
“不用燈,半夜點什么燈啊。”
“疼,別揉了,我要開燈……”
“咱就別浪費那電費了。”
“我讓你干嘛,你就干嘛,我現(xiàn)在讓你去把燈打開。”工藤新一精神緊繃,哭音難掩,顯然已經(jīng)極限了。
“可是我下床去,這床上可就你一人了?!焙谟鹂於钒阉耐人砷_,塞進被子里,作勢下地。
一旦兩人沒了接觸,工藤新一就更怕了,“別動!”他一腳踩上黑羽快斗的大腿,自以為很有氣勢的使喚他,“你過來,躺下。”
“哎?!焙谟鹂於冯y得的順了工藤新一的話,到被子里,剛一躺下,就被工藤新一緊緊貼住,黑羽快斗沒第一時間擺脫,因為他身子不住顫抖,聲音又細又軟,命令的口吻說出來倒有幾分哀求,“睡覺。”
“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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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別墅里燈火通明,黑羽千影啜飲小酒,身段曼妙,拿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
“什么,進了屋?”
寺井黃之助手里一疊資料擺著卻沒看,對答如流,顯然內(nèi)容已爛熟于胸。
“沒錯,您的人不敢靠近,怕讓少爺發(fā)覺,只是隱約聽見,少爺關(guān)了燈,沒一會屋里另一個喊疼,好像還哭了?!?/p>
這么帶勁。
“工藤新一父親是個小說家,母親曾經(jīng)是當(dāng)紅明星,但如今俱不知所蹤,工藤新一靠著自己的推理能力勉強度日?!倍阍谄胀ㄈ思?,倒確實是個絕妙的注意。
黑羽千影聽罷,重又?jǐn)[了動作,學(xué)著戲曲里的樣子,百轉(zhuǎn)千回唱了一句,“不曾想,倒是一段錦繡良緣?!?/p>
寺井管家可想不明白,“少爺與不相熟的人都碰不得一下,這會怎么就一張床上去了。”
“犟的人,推著不走,打著倒退,你說,該怎么辦?”
黑羽千影笑了笑,拿過工藤新一的資料,翻到第一張,瞧見照片,“倒生了張惹人疼的模樣?!?/p>
她放下酒杯,笑意盈盈:“自是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
天氣轉(zhuǎn)涼后,工藤新一今天這一覺才睡得格外香甜。渾身暖融融的,被窩里像是放了個大湯婆子,他將醒未醒間,覺得腳心發(fā)涼,下意識往身旁散發(fā)熱量的物體貼過去。 黑羽快斗睡得很警醒,工藤新一一動他就睜眼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讓他很不自在,正打算把工藤新一從手臂上剝離的時候,對方得寸進尺還想把腿也靠過來,黑羽快斗當(dāng)即就反踢了回去。 “啊……”工藤新一驚呼一聲,身子縮成球,睜開茫然的眼睛,淚花泛出眼角。 為什么一晚上過去更痛了。 黑羽快斗聽到動靜,暗道糟糕……難道說踢了他正好受傷的那只腳? 不是,這未免也太嬌氣了點吧,輕輕抓兩把一晚過去還沒好?是不是想故意裝可憐來訛我? 黑羽快斗心思猶如鍋里燒開的水,噗嚕噗嚕翻騰,但面上眼皮未動,假裝不是他干的。 工藤新一憋氣等最初那股子疼勁緩了,才慢慢坐起來,翻出褲腳一看,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他坐床上,拿出枕頭猛錘黑羽快斗乖巧恬靜的睡顏。 這么俊的臉蛋也舍得下重手…… “咳咳咳……怎么了”黑羽快斗自然裝不下去了,假裝被工藤新一打醒,隨手摁住枕頭。 我捂死你算了! 工藤新一頂著一頭炸毛,武器枕頭被黑羽快斗死死摁住,他單手去拎對方的衣領(lǐng),氣勢洶洶的把人提遛出來。 講道理,力氣這么一點點,沒有黑羽快斗自己的配合,他是絕對做不到單手把人從被子里拎起來這個高難度動作的。 為了內(nèi)鬼,為了青幫,我忍。 黑羽快斗初入東京,臉生的嫩根基又不穩(wěn),即便黑羽盜一有意培養(yǎng),底下人也不會服氣,立不立的穩(wěn),要看他自己的本事,能從內(nèi)里的腐肉開始剔除最好不過。 “怎么了?” “來你自己看看,昨兒晚上,你怎么給我保證的???”工藤新一白皙的指尖因為用力一按,染了層粉紅,沾了胭脂的水蔥似的。 昨晚說…… “明天起來你就不疼了……”黑羽快斗眼神在工藤新一手指上轉(zhuǎn)了一圈,才挪開目光到他腳腕上。 嚯……厲害了,這是繞了數(shù)十圈指頭粗的紅線吶。 腫了…… 這不對啊…… 實際倒也不全是他的鍋,也怪工藤新一自己,他昨晚背著黑羽快斗急著跑路,轉(zhuǎn)身動作不穩(wěn),自己把腳給扭傷了,光想著蹭點藥酒了事,也沒冷敷消腫,加上他皮膚特殊,自然好的沒那么快。 “真這么疼啊,走的了路么!” “走不了,疼的要命?!? “怪我,昨天該輕點?!? “要斷了!” “那估計要養(yǎng)個好幾天了?!? “少爺,你覺得我有躺著吃喝的命嗎?” 叫什么少爺,我可沒你這么兇的貼身丫頭。 等下,黑羽快斗沒有丫鬟,只有小弟。 “新一,你醒了吧?” 工藤新一聽見這聲音,一瞬間那是冰雪消融,巖漿退去,炸開的頭毛一下子順滑服帖,怒目轉(zhuǎn)笑顏。 工藤新一忽然笑起來,格外可愛,笑顏如春花般次第綻放。黑羽快斗心里像是揣了只小松鼠,蓬松的尾巴撩著心尖上的軟肉,一點點刺,一點點癢。 “起來了?!? “那我進來了啊?!毙√m看到黑羽快斗愣了一下,問,“新一,你房里怎么有個陌生男人?” 總覺得這話哪里怪怪的。 “我……”黑羽快斗清了清嗓子,打算把編好的背景再說一遍。 誰知他一發(fā)出聲音,小蘭緊跟著追問,“男人怎么在你床上?” 工藤新一又是一通解釋。 “行了,新一,我去買點早飯一塊兒吃吧?!? “哎不用,今天有個免費勞工呢。” 老公? 他在說誰??? 知道什么叫矜持嗎?! 我是不是聽錯了! ? 工藤新一從衣服內(nèi)袋翻出一只小錢包,他小心翼翼打開,仔細查看里面的數(shù)目。黑羽快斗心里的小松鼠又開始撩動尾巴,工藤新一那樣子,特別像一只屯糧的松鼠,他以為他屯了一座松果山,其實打開錢包才發(fā)現(xiàn)里面窮的叮當(dāng)響,三兩顆松果一眼就看清楚……工藤新一捏著錢包,蓬松的尾巴耷拉下來拖在地上。 “一二三、四——”工藤新一來回數(shù)了兩遍錢包里的錢,把個“四”字的音拖的老長,很不情愿遞給黑羽快斗,“行了,你去買點早飯回來?!?? 哦,原來是勞工啊,果然聽錯了。 黑羽快斗心情四季轉(zhuǎn)換,風(fēng)雪太陽輪流過。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回味工藤新一數(shù)錢包的樣子,精打細算,挺有妻子的模樣。 等會,黑羽快斗腳步一頓,不合時宜的滿腦子風(fēng)花雪月,他好像一個被小妻子使喚的丈夫,并且有那么點懼內(nèi)的感覺。 ? ? ?“今晨新的消息傳來了?!绷璩恳稽c,寺井管家準(zhǔn)時播報。 黑羽盜一坐在紅木桌前,拿起當(dāng)天的報紙,展開一振,盯著蠅頭小字,仿佛并不關(guān)心。 黑羽千影看都沒看他一眼,端起白茶飲了一口,“說說看呢。” 寺井管家兩手交握在小腹前,擺了端正的姿勢。 “離得遠,撿要緊的記錄了。早上一起來,工藤新一就責(zé)問少爺,昨晚怎么跟他保證的?少爺回答,早上起來就不疼了;工藤新一又說,現(xiàn)在疼的走不了路,少爺說,怪他,昨晚該輕點;工藤新一說,腰斷了……后來,工藤新一那個發(fā)小毛利蘭進門,問,為什么有個男人在工藤新一的床上……” 寺井管家話盡音未平,他久經(jīng)沙場,面不改色念了段一般小冊子上才有的對話,留下了連篇的浮想。 黑羽千影嗯了一聲,神色平靜,又喝了口茶,涂了丹蔻的指甲輕扣桌面。 這么……快的嗎?黑羽盜一聽完,握報紙的手微微顫抖。 黑羽千影依然只當(dāng)沒看見。 “夫人,您都不擔(dān)心嗎?什么人能在少爺面前橫這么久,還沒事的?” “還有么?” “還有嗎?” 坐不住的黑羽盜一終于放下報紙,詢問的聲音和黑羽千影疊在一處。 “后來,工藤新一還讓少爺去買早飯。” “夫人,少爺不但沒整治他,還讓他使喚上了?!彼戮芗覒崙嵅黄?,他家的少爺,怎么能讓一個窮小子使喚。 黑羽千影笑了,蓋上杯蓋,“能使喚我兒子的自然不是個普通人。” {黑羽快斗買早飯路上} “可以啊黑羽,這年頭還有人肯把你撿回去供吃供喝,你怎么做到的?”黑羽快斗的跟班小白真心實意想不通。
“我跟你說,他一看見我趴地上,就著急忙慌就找人把我背了回去,里里外外又是上藥又是包扎的,伺候了一晚上。”黑羽快斗劃出重點,一邊說,一邊撫著胸口的襯衫,像是要熨平褶子。 旁邊小黑添油加醋:“你也不看看咱大哥長那么俊,這人指定看上了!”
“這人眼光不錯啊,品行怎么樣,動手動腳了么?”
“指定沒有啊,老大這身手,上一個敢動他的都橫著出去了。”
“不是老大,至于么,為了青幫幾個臭魚爛蝦咱不用犧牲色相,兄弟幾個這點事兒還辦不妥嗎?”
“那……動手動腳的……倒也沒有,放心。”黑羽快斗此時此刻,只想給工藤新一在幾個兄弟兼同學(xué)面前樹立好形象,“人挺熱心的,就是有些粘人,”他一邊說,一邊摸了摸肩膀,“親自給我上藥,怕藥物不吸收,還專門給我按摩呢。”他說話間,不由的帶出些吹噓之色,怎么瞧著還挺享受。
小白腦子直,轉(zhuǎn)不過彎,他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吹的。
“咳……行了,說正事兒,動靜大么?”
小黑鄙視的嘖了一聲,“不敢明目張膽,派人搜的時候連名字都沒敢提,你剛來這里,還沒正經(jīng)露過臉,下邊演了一出大海撈針,也是不容易啊?!?/p>
殊不知,黑羽快斗是顆炸彈,誰撈誰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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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才一天,還不到時候,會有更多的魚自投羅網(wǎng)?!焙谟鹂於繁П劾湫σ宦?,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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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羽!!”工藤新一在街口不耐煩的叫了一聲“干嘛呢,回去了。”
“哎,在這呢?!焙谟鹂於仿犚娝曇簦⒖毯氐皖^作老實狀答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無奈的小聲對兄弟講,“你看看,粘人的很,一不在跟前就要到處找我?!?/p>
不是,兄弟幾個不是很明白你這意思,為什么要語帶嫌棄卻面露顯擺呢??你擱我們面前顯擺的是個啥啊?讓人給粘上了?
小白表情崩盤,無法理解。 黑羽快斗保持著跟班的笑容撕掉冰淇淋包裝,露出里邊的香甜,“嘗一個嗎?” “別動別動,我自個來?!惫ぬ傩乱恍⌒牡匾Я艘豢诒苛?,粉色的柔軟在霍震霄指尖一掃而過,留下一點濕意,燙的他人都麻了,腦袋里邊五顏六色的煙花震天響。 被、被親了嗎? 我剛剛是被親過了吧?! 光天化日的,他怎么就敢這么明目張膽的引誘我?? 震驚,現(xiàn)在就是非常震驚。 晌午我還送他個冰淇淋呢,這才半天功夫,吃完就不認(rèn)賬,把我扔出來了?? 以后這家里還有我的地位嗎? 我說話還管用嗎? 黑羽快斗震怒不已。 被趕出來的時候,黑羽快斗還在做美夢呢。 早晨,他的小妻子先起床,要為他準(zhǔn)備漱口洗臉的水,圍裙還系在纖瘦的腰上,用嬌羞的嗓音叫醒他。 也是,該起來養(yǎng)家糊口了。 他睜眼就是小妻子溫柔的笑容,一手給他遞毛巾,一邊用紅潤的唇問他,早飯想吃茶葉蛋還是油條? 黑羽快斗想,我得努力掙錢,要起的比雄雞早,睡的比狗還晚。 這一天天的,不能老是油條豆?jié){,得給老婆孩子營養(yǎng),牛奶是必須的。這不,肚子里的娃才三個月,還沒顯懷,不知道是閨女還是小子。 出門的時候,新一喊住了他,幫他整理領(lǐng)帶,柔軟的頭發(fā)掃過他的下巴,一直癢人到心里。 最后,依依不舍的把他送到了門口,交代下班早點回來后才把公文包遞到他手里,問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 嘭……還沒說呢,就被一枕頭糊醒了,黑羽快斗人還懵著,看見工藤新一的臉,目光自然移到他小腹上,看見那里平平的,心想難道已經(jīng)生了?下意識問,“男孩女孩?” ……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歪著腦袋抿唇扯出一個笑,反問,“男孩女孩你不知道?。俊? ……? 然后被子一股腦都堆他身上,工藤新一用力把他從床上拖下地,直往門外推,黑羽快斗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他看了眼漆黑的天,“天還沒亮,沒到上班的點啊?!? 工藤新一把他和被子一起扔到門外邊,吼了一句,“天都黑了你還做什么白日夢!你個吃軟飯的哪來的班上?”然后就把門甩在了他的鼻子前,揚起的灰塵鉆入了鼻腔里,他打了個大噴嚏。 這么一下子,總算是把他的三魂七魄給震了回來。 我剛剛做夢了? 等會…… 確定這是我自己做的夢?? 這不應(yīng)該是工藤新一的美夢嗎! 為什么我會做這種夢? 肯定都是因為工藤新一白天引誘他?。?! 四舍五入都算親過了,怎么著,這是看他不為所動所以惱羞成怒了??? 再等會,他剛剛說我什么來著?吃軟飯?? 我黑羽快斗怎么可能是吃軟飯的料?! 黑羽快斗就算是醒了,也不是很明白自己為什么被丟出來。 “工藤新一,你這怎么了?讓我進去!” “哼,白天吃我的喝我的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還怎么了,睡大街吧你!”工藤新一開了燈,自己上床,裹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樣子活像是一只松鼠抱著比自己小身體還大的毛絨絨的尾巴在窩里打滾。 還是一個人霸占一張床來的舒服。 然后,工藤新一停止了在小破床上打滾的行為,他抱著尾巴……不是,抱著被子開始反思,我平常有這么小氣,這么計較嗎?也不是,我……我工藤新一最講義氣了,一點飯錢我還不至于耿耿于懷吧。 我這怎么了,平常對服部小蘭他們也不這樣,可面對黑羽快斗總是很容易耍性子,雖然知道這不好,卻控制不住。 到底為什么??? 到底是什么情緒讓我把人半夜踹下床? ……可能是黑羽快斗他長得就欠削? …… 嗯,對,一定是這樣。 好了,我解氣了,睡覺。 很好,非常好,自己抱著被子在外邊瑟瑟發(fā)抖的時候,他居然一個人安穩(wěn)的睡覺了,一點飯錢這么斤斤計較,果然不能找個太精打細算的老婆……還不是老婆,黑羽快斗甩甩腦袋,想岔了,就不能是老婆。 ……對啊,你又不是我老婆,憑什么把我踹下床???? 不開門是吧,我真是對你太和顏悅色了,你都不知道我黑羽快斗是何等人物,也不去道上打聽打聽,我黑羽快斗向來是智勇雙全、心狠手辣,如此的令人聞風(fēng)喪膽! 工藤新一你等著啊,千萬別睡著,我讓你哭著求著喊我上床……咳,喊我留下。 讓你求我一百一千遍!?。? 工藤新一迷迷糊糊,腦子里始終牽著一根線沒法陷入深眠,他探出頭去看看窗外天色,還是很黑,破瓦片下一束幽冷的光就打在床前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他眼前,一燈如豆,毫無預(yù)兆的,燈滅了。 滅了……燈滅了…… 工藤新一眼睜睜看著那生命之光就這么滅了,心驚肉跳,太糟了,怎么這個時候停電了??? 他很怕黑,沒有光,幾乎沒法思考,燈帶走了他的聰明理智,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越來越大,他想叫自己冷靜,可是做不到。 幽暗的月光,像是什么恐怖前奏,他總覺得,房間里有看不見的東西在接近他。 工藤新一發(fā)著抖,僵直了身子,一動都不敢動,聲音都堵在嗓子眼里。 枯瘦的手臂從后面伸過來,沒有眼珠的眼眶凝視著他,長長的頭發(fā)從房梁上一直掉落到他后頸,水滴聲一滴兩滴,落在他赤著的腳邊,是紅色的血…… 別過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過來…… 工藤新一也不知道他錯在哪里,極端的恐懼讓他完全喪失了行為能力。 噩夢中的場景仿佛正化為現(xiàn)實,如果他回頭,就會開啟一場恐怖的追逃之路,不,也可能他直接就被嚇到心臟停跳了。 聽說,被嚇?biāo)赖娜耸呛茈y看的,眼睛突出來,嘴張老大,還會流口水,我不想死的這么丑…… 工藤新一不敢回頭,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眼神失去焦距,無神雙眸里,淚水慢慢匯聚。 “黑羽……”他仿佛被扼住的喉嚨里,很小聲的辛苦的擠壓出一個名字,“黑羽……快斗?!甭曇羝D澀暗啞。 說完,眼淚就順著臉頰落了下來。 仿佛是解開了定身咒,耳朵里聽到輕巧的“咔嗒”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他知道得救了。 黑羽快斗單手抱著被子從容的走過來,“我就進來拿個枕頭?!? “別走……”工藤新一四肢僵硬,眼看黑羽快斗拎起枕頭又要往外面走,也顧不得什么丟臉了,他沒辦法在黑暗中獨自待著,他試過了,真的克服不了。 工藤新一從后面一把抱住黑羽快斗的腰,緊緊的貼上他的背,“別走,不要走……” “這……不太好吧……”黑羽快斗心里得意洋洋,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沒笑出來。 “別走,我求你了?!惫ぬ傩乱粵]法掩飾他哭了的事實,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濕了黑羽快斗的衣服。 哭了? ——誰叫我就是這么的令人聞風(fēng)喪膽啊。 細小的抽噎聲持續(xù)傳來。 哭的這么厲害? 就……有點心疼,一點點,就一點點。 可是,工藤新一用又柔又弱的嗓音,求他留下,這種感覺沒法形容,這讓黑羽快斗覺得通體舒暢,連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爽。 他站在漆黑而破舊的小屋子里,被工藤新一從后面緊緊抱住,背上溫?zé)岬乃橐活w顆暈濕了布料,有那么一刻,他好像就是工藤新一的全部。 只能依靠我,他只有我了。 好吧,我心軟了,我立刻的心軟了。 他這么柔弱,沒有我可怎么辦? 不用他求我一百一千遍了,一遍夠夠的了。 黑羽快斗握住工藤新一的手,細膩而冰冷,“手怎么這么涼!” “別走。”工藤新一喃喃著,更緊的貼住他,沒有安全感。 黑羽快斗好不容易轉(zhuǎn)過身,發(fā)現(xiàn)工藤新一連鞋子都沒穿,就光腳站在那里,想都沒想彎腰就將人打橫抱起,幾步跨到床邊,輕手放下,起身的時候,被工藤新一拉住手,你別走。 “我不走,我躺下,就躺你身邊。”黑羽快斗給他蓋好被子,就躺了下來,工藤新一在黑暗中靠近他身邊,黑羽快斗自然而然的摟住了人,還拿手臂給他當(dāng)枕頭,一下下輕輕拍著,工藤新一緊繃的身子終于在他的安慰下放松下來,慢慢睡了過去。 黑羽快斗聽見耳畔綿長的呼吸聲,知道工藤新一睡著了,他低頭看著,回想方才,他把人抱起來的瞬間,嘖,果然是喜歡我的,一抱就主動摟著我的脖子,嘴唇都貼到我皮膚上了,是不是覺得從桌子到床邊距離太短,沒抱夠啊。 黑羽快斗不由自主的,輕輕撫了下工藤新一的淚痕,小脾氣勁勁兒的,不就是吃了你一點飯嗎。 雖然可能和我同齡,但你看你這樣子,哪里就看得出比我大呢? 膽子和松鼠一樣小,這么容易受驚嚇。 喊聲哥哥你也不吃虧吧。 想到這,黑羽快斗心思活絡(luò)起來,他也說不上為什么,就老想捉弄工藤新一。 他把被子撩起一條縫,工藤新一覺得冷,不自覺往黑羽快斗身邊靠,不夠……黑羽快斗又把被子縫隙拉開些,工藤新一恨不得整個人都攀到黑羽快斗身上。 黑羽快斗帶著笑,湊到他耳邊,低聲引導(dǎo)“喊我聲哥哥?!? “……哥哥?!? “喊快斗哥哥。” “……快斗哥哥?!惫ぬ傩乱凰妹悦院?,精神正是最松懈的時候,人完全就被他帶著走了。 好甜……糯米團子似的。 黑羽快斗簡直興奮的不行,回味無窮,一直到三更都過了才睡著。 震驚,現(xiàn)在就是又非常震驚。 白天的工藤新一果然和晚上不一樣。 黑羽快斗以為經(jīng)過昨晚,他的地位會有明顯提升,甚至是質(zhì)的飛躍,完全沒料到會是這種情況。 小黑蹲在墻角,和他大眼瞪小眼,非常想笑,但又不敢,畢竟,黑羽快斗好像氣的不輕,我得憋著,憋好了。 小白去打探了半天,終于回來,抹了把汗和他們蹲一起躲著,“黑羽,怎么回事,小嫂子大早上的和你玩捉迷藏?看你能不能自己找回去?” 他腦子和腸子都直,還不是很清楚這狀況。 小黑腦子里已經(jīng)笑翻過去了,什么就粘人的很,什么離不開?怕不是黑羽快斗自己編的? “小嫂子頭也不回,直接回家了,沒回來找你啊?!毙“兹鐚崊R報,從小黑碗里順了個荷包蛋,“餓死了,小黑來支援我一口糧?!? 吃吧,快堵上你的嘴。 “誰是你小嫂子,我承認(rèn)了嗎!”黑羽快斗氣的肝顫。 “啥,不是你老婆,那他是誰的?”小白荷包蛋黃噎喉嚨口,用生命提出質(zhì)疑。 “當(dāng)然是我……”黑羽快斗拳頭癢癢,只想錘死小白。 “是不是,小嫂子察覺到了異樣,才把你……”扔了……小黑最后兩字不敢說,擠眉弄眼盡量表達清楚。 想哭,但我要忍住。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黑羽快斗有點理解這句話了。 工藤新一今天早上對他可好了,帶他走了老遠的路找到一家餛飩攤,給他買了碗小餛飩,真有肉末的那種,并三根油條,三根呢! 一直盯著他的臉,讓他多吃點,還把自己的半碗也給了他,情深義重。 看他吃完了,說“你在這里等著,我去去就來?!迸R走,還握了下黑羽快斗的手,萬般不舍。 他是萬萬沒想到,工藤新一七拐八拐把他帶這么遠,竟然是想扔了老公?。?! 合著,這是結(jié)婚證沒領(lǐng)上,離婚證倒拿手里了?! 可,工藤新一只是起疑嗎? 是突然停電的燈,還是被鐵絲撬開的門鎖? 工藤新一一回來,就把自己關(guān)房間里,也不說話,也不干活,就一個人悶著。 目光所及處,他微微笑了,黑羽快斗來后,燈一共有兩次突然泯滅,第二次怎么打都不開,這手段可以啊,在他眼前翻花樣,他至今都沒想明白。 從外面,沒有鑰匙,就開了他的門鎖,機括彈開的聲音很輕巧,說明撬鎖的人手藝不比任何人差。 從受傷開始,他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渾身大小的傷,每一處都避開了要害,就像是對手的每一下都在他的控制之中,所以第二天,他才又能生龍活虎。 這黑羽快斗,還真有兩下子。工藤新一心里,除了難受,還有那么點小驕傲。 黑羽快斗帶著人,穿過巷子,并沒有著急回去找工藤新一,他走了幾步,忽然發(fā)現(xiàn)口袋重量不對,他手到內(nèi)里一翻,須臾,臉色一愣,然后微末的笑染上眼角。 一個已經(jīng)用舊了的小錢包。 小錢包的主人一定貼身帶著它,雖然舊了,卻保養(yǎng)的很好,錢包里有許多零碎的鈔票,是工藤新一自己辛辛苦苦攢的。 黑羽快斗想到,工藤新一只要出了門,從來不會連名帶姓喊他,一次都沒有,就算黑羽快斗這個名字可能是假的,他也沒有冒險。 工藤新一意識到他的身份或許不簡單,甚至可能有危險,有麻煩。 但他沒有立刻攆自己走,他在猶豫,他心軟了,他一定想了很久??伤虏黄穑约幢闶且拥糇约?,也盡最大的努力彌補。 可工藤新一,你本來就不該管我的,撿了我給治了傷,已經(jīng)是天大的好心了。 他又聰明,又容易心軟,叫黑羽快斗怎么能不動心? 眼淚,自從遇到黑羽快斗后,就總是這么不聽話。 工藤新一一邊哭,一邊狠狠抹掉。 他居然因為一個相處沒多久的人而變軟弱了,這樣不行。 黑羽快斗這家伙,壞的很。 不僅欺騙我隱瞞我,還總讓我難受。 工藤新一一晚上沒睡好,迷蒙間老以為黑羽快斗還在身邊,可被窩里的涼氣不斷提醒他,現(xiàn)在又是一個人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門邊傳來一點動靜,他以為是黑羽快斗找回來了,趕忙就沖了出去,可長長的昏暗的巷子里,并沒有人影。
工藤新一呆呆看著,半晌才無精打采轉(zhuǎn)身進去,進門的時候,腳邊踢到一個沉甸甸的袋子,他低頭一看,竟然是一袋大米。
誰送來的?
還是誰丟的?
那不對,誰會丟一整袋大米啊,還專門往他家門口丟?
“怎么樣,送去了嗎?”
小白點頭,“小嫂子耳朵忒好使,我要不快溜,差點讓他瞧見了?!?/p>
“老大,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三顧茅廬?!焙谟鹂於窞榱俗防掀?,那是把生平所學(xué)都用上了。
?小白忍不住小聲和小黑嘰嘰咕咕,“在那邊,那瞧上老大的都可以繞城三周,什么手段都有,不但一個沒成,大半老大都嫌的很,嫂子到底是何方神仙,照面就把老大給迷住了?!?/p>
小黑憋老久了,“我跟你說,小嫂子真不是一般人,你就等著瞧吧?!?/p>
于是,第二天,同一個時間,工藤新一撿到了一袋食物,可沉了。 他今天已經(jīng)很快了,比昨天還快,可依然沒發(fā)現(xiàn)人影,失望地拎著東西回來。 會是黑羽快斗嗎?可我給的錢,也不夠買這么多???他自己沒留點嗎? ? 工藤新一決定,今晚不回屋里睡,就靠著門框守著,他要確認(rèn)是不是黑羽快斗,小蘭拗不過他,就只好拿被子過來圍在他身上。 小白來報告的時候,黑羽快斗心疼的不行,不停在屋里轉(zhuǎn)圈圈,不斷的問時間到了沒。 小黑眼睛都快成蚊香了,“黑羽,別轉(zhuǎn)了,東西都備好了?!? 黑羽快斗最后實在堅持不住了,比預(yù)期的更早就出門了,拎著東西火急火燎就走了。 ? 他站在巷子口,遠遠看見裹著被子蜷縮在門邊的工藤新一的,小小一團,心里軟的一塌糊涂,什么計謀都沒了,他放輕了腳步,捻手捻腳走過去,把東西放在工藤新一身邊,猶豫著是抱他進去,還是和預(yù)期一樣溜走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茶杯。 工藤新一應(yīng)聲而醒,睜開眼就看見黑羽快斗狼狽的身影,想也沒想一把拽住他的手不肯松開,“你還跑!” 黑羽快斗頭發(fā)凌亂,衣領(lǐng)泛黃,眼睛通紅,白凈的臉上還有灰,看起來凄慘的不得了,像無家可歸的流浪漢,被工藤新一發(fā)現(xiàn)后局促地往后退。 “站著別動?!痹趺锤愠蛇@樣,難道說,他身處險境,真的無處可躲了嗎? 工藤新一看了眼腳邊的東西,有肉有米,還有各種各樣的零食物件,“這么多你哪來的錢買的?”他錢包里留下的錢,絕對不夠買這么多東西。 “是偷了還是搶了?不行,我陪你還回去?!? “我把東西放下就走,不會有危險,我會躲好的?!焙谟鹂於房蓱z巴巴往后面退去,還想把手從工藤新一手里抽出來。 “不行,跟我說實話,我來想辦法!” 工藤新一與他小別重逢,驚喜之心被危險給壓了下去,想象里的溫存和挽留都還沒實現(xiàn),就先要找莫須有的人還錢,這怎么行。 黑羽快斗急中生智,脫口而出“這是我去典當(dāng)行,把我母親留下的遺物當(dāng)了,換來的。” 工藤新一一愣,繼而滿心酸楚和愧疚,“你……” “我就想,走之前,讓你吃點好的,我也安心。” 妥了,瞧小媳婦的表情,還舍得讓我走嗎?肯定哭著喊著讓我留下! 寺井管家今天兩腿打顫,都不敢繪聲繪色的描述下去了。 黑羽千影靠在沙發(fā)扶手上,托著下巴,“才幾天功夫,兒子就有了母親的遺物——就為了讓小媳婦吃上好飯?!? 黑羽盜一一口茶噴出去三丈遠,目瞪口呆。 “古往今來,新媳婦都不喜歡上頭壓著公婆,這都還沒過門呢?!? 黑羽盜一狠狠拍了下紅木的桌面,“混賬!逆子!不像話!” “你知道這說明什么嗎?”黑羽千影穿著精致的絲綢睡衣,身形婀娜,走到黑羽盜一身后,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矮下身湊到他耳朵邊,吹了一口氣。 黑羽盜一一激靈,“……說明什么?” “你也快了?!? 黑羽盜一后脖子一涼。 家里又多出一個人要養(yǎng)活,雖然目前不愁吃喝,但是想到黑羽快斗拿去當(dāng)了的東西,心里還是不得勁。 得想個辦法替他贖回來,可什么來錢多呢? “小兄弟!” 工藤新一想著事兒,走了五六條街,在一個小巷子口被喊住了。他循聲望去,巷子里站著兩人,像是有錢人家的太太,撐著一把油紙傘,帶著墨鏡,一身墨綠色的連衣裙,手上帶著昂貴的寶石戒指,一聲不吭,像是沒注意到他似的。 是這太太身邊的管家叫住了他,“小兄弟,喊你呢,對。” “爺爺,您喊我?” 管家把他往巷子里拉,“來來來,先過來點?!? 就,很詭異啊。怎么瞧著那太太一副爾等皆凡人的模樣,很少女性身上會有這份凌人的氣魄。工藤新一一個晃神,心想待會她要是問我,你掉的是這個小金錢,還是小銀錢,還是小銅錢,我就說都是我的! 嘿。 工藤新一把自己逗樂了。 他一笑,那太太出神的眼神居然定定落在了他身上,頓時讓他覺得有股不小的壓力。 工藤新一被拽了過去,心想這爺爺年紀(jì)大手勁卻不小,“別別,您有什么事先告訴我。”不是,他最近是疏于鍛煉嗎,怎么誰拽他都跑不掉! “我們夫人啊,掉了一枚戒指,這么大的翡翠戒面,價值連城啊?!? “哦……” “小兄弟你瞧見了沒?” “沒有。” 太干脆了,寺井管家接不下去了。 “要不,你幫著我們找找,找到了我們太太必有重謝?!? “哦,我去外邊找找。” “你回來!”寺井爺爺一把揪住他的衣袖,怎么一副要溜的樣子,還好他寶刀未老,“年輕人,幫老人家個忙吧?!? 工藤新一看了看她倆,又左右看了看這條巷子,笑道“不瞞您說,我這邊不熟,也沒看見值錢的東西,不好意思啊?!? “寺井爺爺,別為難他了?!? “太太?!? 那太太收了油紙傘,走到工藤新一面前,仔細看了看他的臉,“雖然戒指不在我手上,我心里也高興?!? 工藤新一一愣,不由自主追她“……為什么?”那么寶貴的東西,說丟就丟,不心疼也就罷了,怎么還高興啊。 “那玉,水澤溫潤,內(nèi)蘊清透,撿到的人,應(yīng)該也會喜愛,好好佩戴,和帶在我身上是一樣的,世上又多了一人喜愛他,難道我不該高興嗎?”她牽起工藤新一的手,拿出鋼筆,話說到完,剛好在他無名指上畫了一個圈, 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雖然總覺得哪里不對。 “寺井爺爺,看出來了嗎?”黑羽千影看著工藤新一走遠,才收了鋼筆。 “機靈,心里透亮,不是個容易迷了心竅的人?!彼戮疇敔斠娏怂嫒耸譂M意,“長得比照片上水靈?!? “可是,”寺井爺爺見過人,又有點猶豫了,“夫人,我瞧著少奶奶著實單薄了些,我怕他第一天都扛不下來?!?/p>
“哪用一天啊,”黑羽千影撐開傘轉(zhuǎn)身往外走去,“太陽一落,就能塵埃落定,啊……還方便我兒子英雄救美?!?/p>
寺井爺爺不敢說,其實夫人你就是假公濟私,報遺物之仇……
工藤新一從昏迷中醒來,后腦勺還有點痛,視線由暗到清晰,他迷迷糊糊看著周圍四方的天地,愣了好一會,才覺得可怕。
“這里……這里是?”工藤新一一個翻身起來后,頭又暈的不行,靠著坐倒。
“醒了?”旁邊蹲著一人,胡子拉碴,手里遞過來一只碗,“渴么?”
“你誰?。俊惫ぬ傩乱幻X袋,往后挪了挪,這床又硬又小,他努力辨認(rèn)著四周的情況,心里越來越害怕。
“我怎么……這里監(jiān)獄?”他不敢置信,明明前一秒還在街上找活干呢,怎么就進來了?
“這里是監(jiān)獄?你說話!”他抓住身旁那人,用力搖晃幾下。
“是啊?!蹦侨艘贿叡凰沃贿呥€要保持著水不從碗里灑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是不是弄錯了,不可能……”這一刻,工藤新一心里極度害怕,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在這里,也就預(yù)示著沒人能想辦法救他。
他猛然推開那人,沖到鐵欄桿前,“有沒有人,我冤枉的,有沒有人啊……”工藤新一不管不顧的大喊著,他不要坐牢,他不要待在這里。
“噓……別叫,你個新來的冷靜一點,”那最初給他端水的人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急忙拉住他,“別叫喚了,引來了獄警對你沒好處!”
工藤新一的動作一頓,十指收緊,手心里冰冷堅硬的鐵器。
冷靜,工藤新一,冷靜……鬧起來肯定會有苦頭吃,工藤新一握住冰冷了欄桿,強迫自己鎮(zhèn)定,想想辦法,仔細想一下為什么會到監(jiān)獄的。
想不起來,他只記得他在找活干,他接不到活,想著走遠些四處碰碰運氣,然后……對,有個有錢的太太和他說話,雖然對話內(nèi)容有點捉摸不透,可是,那不該觸發(fā)這種危險才對,他沒有做多余的事,為什么!
頭還在隱隱作痛,他知道是有人從后面打暈了他,把他關(guān)進了這里。
慢慢的,工藤新一的目光,移到無名指上,那個鋼筆畫下的圓圈還在,可這代表了什么?替死鬼嗎?沒必要啊,如果是這樣,至少得先有個過程,不會就丟進來不聞不問。
到底是什么事情?有關(guān)于黑羽快斗嗎?
工藤新一沒有得罪什么人,最近反常的事情,只有撿回了黑羽快斗。
“喂,你還好嗎?”
工藤新一轉(zhuǎn)過頭,眼神盯在那個人臉上,這個人應(yīng)該在這待了很久,磋磨了一身銳氣,他見工藤新一沒有再試圖驚動獄警,靠在床邊。
“你認(rèn)識我?!辈皇且蓡柧?,工藤新一很肯定,“也許不知道名字,但你知道要照看我,對嗎?”
那人放松的表情一窒,然后無所謂的笑笑,“我只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而已?!?/p>
“那你一開始就不會管我,我一醒來,你就在查看我的情況,確定沒事以后,才問我要不要喝水?!边@個碗很干凈,很新,一個打碎了有可能變成武器的碗本來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囚犯的手里。工藤新一回憶著見到這個人的表情,他開始略有些緊張,不是因為擔(dān)心自己,看樣子像要完成一個任務(wù)。
好聰明啊,他低估了工藤新一的反應(yīng)能力。
“我叫土屋榮,有人向我承諾,如果可以保護你8小時,我就能從這里出去?!蓖廖輼s站起來,“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彼埠芎闷姘?。
有時限,工藤新一終于沒有那么害怕了,只要有時限,就代表事情還有轉(zhuǎn)機,他眼前還是發(fā)暈,又慢慢回到床邊,靠坐在那里。
“休息一下吧,只要我們老實一點,8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我就能出去呼吸外面的空氣,喝點酒,抽個煙?!蓖廖輼s描述的時候,眼神里的向往太明顯了,他真的被關(guān)了很久,自己是他出去的契機。
工藤新一不會以為黑羽快斗只是一個被誣陷然后被追殺的學(xué)生了,他一定有著更重要的身份,才會引發(fā)這樣一個局。
我會作為棋子來牽制他嗎?
工藤新一不敢想,他不想黑羽快斗有危險,所以需要更多的信息。
“你在這多久了?是誰和你提出這個交易的?”
“數(shù)不清了,出不去的日子誰記得?”土屋榮在想第二個問題的時候,眼珠下意識向上看,這代表他也在疑惑。
“你也不清楚到底是誰嗎?”
“對,我不知道,也只是試一下,當(dāng)我拿到這個碗的時候,我才清楚也許交易是真的?!蓖廖輼s說到這里,有點興奮,“他們怕你吃苦頭,所以才會找上我。”
“你有什么特別的嗎?除了是個老犯人?!惫ぬ傩乱恢饾u恢復(fù)以往的觀察力,他小小的調(diào)侃了一下對方,“說說看,反正打發(fā)下時間嘛?!?/p>
“有,唯一一個特點,我在這里是獨立的,不屬于任何勢力?!蓖廖輼s的背上,還有著一個更大的秘密,顯然找他的人是了解的,但雙方都好像在回避這個問題。
“這里有很多勢力嗎?”工藤新一微微睜大的雙眼,顯得有些天真,不自覺的會讓人為他解惑。
“很多,三人都可以成幫,靠拳頭說話,然后層層向上尋求依托?!?/p>
“那你挺抗揍啊?!?/p>
土屋榮笑了,一邊捂著嘴一邊指著工藤新一,“那么說我的第二個好處被你發(fā)現(xiàn)了?!?/p>
“最上面,是誰?”
“白石展,不過我從來不試圖去和任何一群螞蚱捆在一起?!?/p>
“口氣不小,你肯定被揍的不輕?!?/p>
“你真有意思,我有點喜歡你了?!蓖廖輼s下了床,走到工藤新一面前蹲下來仔細看著他的臉,漸漸的就沒那么高興了。
“有什么問題嗎?”
“8個小時,現(xiàn)在是傍晚,很快天就完全黑了,你會有大麻煩?!蓖廖輼s不是在恐嚇工藤新一,他開始拼命抓撓自己的頭發(fā),似乎想不出解決辦法。
“什么麻煩?”
“你是新來的人員,被帶進來的時候這層的囚犯都看見了,很快,他們就會挑選新的祭品送給白石展享用?!?/p>
祭品,以及土屋榮的眼神讓工藤新一很不舒服,他意識到這種眼神代表了什么。
天就要黑了,他一直都在努力擺脫的惡心糾纏在這里會難以逃脫。
“已經(jīng)過了晚飯的時間了嗎?”
“對?!?/p>
“如果我在臉上抹灰,有用嗎?”
“沒有用,故意弄臟臉蛋的人相反會受到注意?!?/p>
工藤新一的眼睛落在那只碗上,土屋榮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搖了搖頭,“容我提醒一句,你身段也不錯,如果只是弄花了臉,那晚上有可能不止一個人,這是什么地方關(guān)著怎樣一群人,你該了解的?!?/p>
工藤新一安靜下來,抱著雙臂,縮在床腳,寒意將他包圍,他精神緊繃著,努力不露出怯意。
還是要打碎碗,留一片在身上,能割一個是一個。
過了中午,黑羽快斗沒有等到工藤新一回來,他有了不好的預(yù)感。
小黑一臉完了的表情沖進來,黑羽快斗知道預(yù)感成真了。
“在哪里?”
“黃板坡監(jiān)獄?!?/p>
真是太糟了,這個地方,也是黑羽快斗最不愿意踏入的地方,可是更糟的是工藤新一已經(jīng)在里面了。
“真小氣。”不就是個遺物嗎,黑羽快斗已經(jīng)想好回去挨的罰了,沒有想到這么快母親就把新一給送了進去,他沒有余地了,黃板坡監(jiān)獄里有最后幾個老家伙,他本來想就讓小白進去處理掉,那種骯臟的地方他不愿意踏入第二次,他不想回憶那些令人嘔吐的場景,一點也不想。
可他最重要的人在里面,就算要回憶無數(shù)次,他都必須再進去一次。
工藤新一聽到越來越多的腳步聲,“來了?!? 土屋榮立刻擋在他身前,活動了下手腕腳腕,“老子外練一身筋骨皮,你說能不能撐一晚?” “很多人喜歡我這樣的嗎?包括白石展?” 土屋榮岔開雙腳,兩手交互在胸前,顯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硬抗了,頭也不回的說,“應(yīng)該這么說,因為他喜歡,下面的也開始效仿。” “好。”工藤新一握住土屋榮的手壓了下來,“8小時是嗎?” 土屋榮沒有立刻回答,因為工藤新一的手實在太涼了,他在強迫自己迅速適應(yīng)并找到拖延的方法。 “沒關(guān)系,老子皮厚,能撐好一會?!? “你配合我,我先會會上頭那位?!? 土屋榮以為自己聽錯了,在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里面愣住了。 “這個也是新來的?”獄警帶著幾人過來他們牢房,像在自己屋里似的,他身后跟著好幾個面貌清秀的人,有人滿臉屈辱,咬著牙根,也有的滿眼是淚,畏畏縮縮跟著,還有的面色平靜,看不出心里想法。但他們身上都帶了不同程度的傷勢,衣服也有被撕過的痕跡,很明顯,都知道今晚被挑選出來是去做什么的。 “小的工藤新一,見過幾位大哥?!惫ぬ傩乱话研θ輸[出來,微微低頭,率先打了招呼:“不知道怎么稱呼您?!? “叫封哥,”獄警倒是很吃驚,看了他一會才有反應(yīng),“倒是挺上道啊,知道今晚要干什么去嗎?” “初來乍到,您說了算!”工藤新一甚至還拱了拱拳。 土屋榮已經(jīng)嚇傻了,工藤新一居然主動湊上去了,那他怎么辦,他得貼身保護工藤新一啊,否則怎么脫困? “封哥,要不,我今天也去吧!” 今天這個牢房是被傳染了什么奇怪的病嗎,一個新人自告奮勇,一個沙包異想天開。 “土屋榮,往常不是皮都很結(jié)實嗎,今天不想挨打了?” “疼,疼呀?!蓖廖輼s心里罵人,嘴上還得應(yīng),“我在這日子還長著呢,想通了,不想挨揍了,求您老發(fā)發(fā)善心,給我和展哥服個軟,往后我土屋榮就是展哥的狗,讓我往東絕不往西!” “展老大可瞧不上你這糙貨啊,邊兒去?!? “工藤新一,是吧,長得不錯,”他圍著工藤新一轉(zhuǎn)了兩圈嗎,手是真癢癢,雖然工藤新一看著少了些傲氣,玩起來不帶勁,但勝在漂亮,這樣的臉,這樣的身段,沒有脾氣也是夠味的。希望今晚白石展沒有看上工藤新一,那么就可以便宜他們了。 “這么自覺,跟著走吧?!? “哎。”工藤新一仿佛很高興,立刻過去站隊,誰知那幾個掙扎過卻還是屈服的人還瞧不起他,往邊上站了站。 工藤新一不以為意,還揚了揚手,示意他們先走。 土屋榮摸摸鼻尖,含胸駝背跟了上去,那獄警并沒有管他。 怕嗎?當(dāng)然害怕,工藤新一只在袖子里藏了一片碎瓷,邊緣不夠鋒利,如果出手不夠狠,那下場可想而知。 工藤新一想,我真的這么好看嗎?好看到這個監(jiān)獄暗地里的掌權(quán)人會喜歡? 獄警看起來很了解這個展老大的口味,挑選的人眉眼漂亮卻又都不過分陰柔。 他們走過一間間牢房,兩旁都在吹口哨,各種下流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身上,只有工藤新一的臉上沒有一點傷,所以在昏暗的獄中分外搶眼,不斷有人為了看清楚他的臉而趴在鐵欄上,甚至想把臉從當(dāng)中擠出來,變形的面孔像是一張張鬼臉,工藤新一額上的冷汗順著鬢發(fā)滴落,他保持著謙卑的樣子一路跟上前面的人。 白石展的住處在監(jiān)獄最深處,牢門大開著,鋪著地毯,床鋪桌椅板凳樣樣俱全,要不是這里潮濕陰暗的味道,目之所及皆是鐵欄,都和外邊一樣了,甚至于比工藤新一自己家里要豪華許多。他的走狗大搖大擺,走起來簡直比總統(tǒng)還威風(fēng),可見這個白石展擁有怎樣的背景和實力。 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嗎?8小時太勉強了,工藤新一想,最好的結(jié)果就是魚死網(wǎng)破。 拖上個墊背的,也值了。 獄警帶他們走到白石展的屋子,工藤新一發(fā)現(xiàn)這里面守著的人很少,看來這個白石展對自己的地位很有信心,已經(jīng)到了可以松懈的地步。這說明,很久沒有人試圖挑戰(zhàn)和反抗他,這是一個好的信息,時刻警惕的人防備心太重,即便一時間反應(yīng)不過來身體也會有自動的應(yīng)激能力。 工藤新一握了握拳,他不確定這點對他來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都站好了”。 “展哥,今天新進來的幾個貨,您肯定會喜歡?!豹z警只是覺得今晚運氣好,但土屋榮并不這么想,和工藤新一并排站在一起的那幾個,都長得非常出挑,這不是巧合。這就越發(fā)堅定了他保護工藤新一的心,一個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勢力,對方絕對能把他弄出去。 床上,掛著一圈紗幔,擋住了里面的情形,照出兩個交疊在一處的人影。 男人和男人的聲音從后面?zhèn)鞒鰜?,工藤新一非常細小的打了個冷顫。 過了一會,有人站起來,赤著上身撩開幔帳走了出來。 這個男人,身材高大,肌肉結(jié)實,有許多陳舊的傷疤,他穿著囚褲,漫不經(jīng)心走到當(dāng)中的椅子上坐下,立刻有人給他遞上水杯。 里邊的男人似乎在穿衣服,跟著走出來,冷淡而又高傲,甚至能坐在白石展身邊的位置上。 工藤新一沒有去看白石展,他低著頭,偷偷瞄了眼白石展的情人,原來他喜歡這個風(fēng)格,自己只要繼續(xù)裝成油滑墻頭草的模樣,那么隨行的另外三個人里,有比他更合適的,他手臂貼緊身側(cè),感受了下袖子里的瓷片,才稍稍冷靜。 “老大,您瞧!”獄警挨個把人帶前幾步,強行托起下巴給白石展展示容貌,當(dāng)中不免又受到些抗拒。 輪到工藤新一,他自己很乖覺的跟著往前一步,獄警都一愣,沒有特意去托他的臉,只夸了一句懂事。 他那點小心思,白石展哪里不懂,他不對胃口的也不介意讓手下人嘗嘗。 白石展一直沒有說話,他不開口,剩下的人都不敢出聲,半晌,男人換了個坐姿,“土屋榮,今天怎么過來了?” “大哥,我是來投誠的,今后這里邊日子太長,我這實在是被揍怕了,哎呦我這骨頭啊,都沒長好。” 白石展輕笑了一下,沒有回應(yīng),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哪怕土屋榮是假投誠,他也有把握摁死對方。 他的目光,在四個新人的身上來回游移,按理,他最喜歡第一個,他被教訓(xùn)的最嚴(yán)重,臉頰都腫了一塊,卻還是昂著頭不懼和白石展對視。有脾氣,有傲骨,過程才不會沒味道。 然而,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在最后一個人身上停留。 工藤新一的樣子,看著有點小聰明,又低著頭,用假模假樣的謙卑掩蓋著,一副墻頭草的模樣,他最不吃這套,可是……白石展透過頂上的吊燈,好像能看見工藤新一垂下來的細密的睫毛,好長啊,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睛里的光,他很聽話,所以絲毫沒吃苦頭就站到了他面前。 明明是最不喜歡的那種,可他站在那里就總是吸引自己的注意。 白石展走過去,他比工藤新一高出大半個頭,身材壯實,立刻遮住了工藤新一的身形。 工藤新一心里壓力不小,他把頭更深的低下去,聽見頭上的男人說,“抬頭。” “展、展大哥?!惫ぬ傩乱豢酥谱】只排c惡心,抬頭討好地笑著,眼睛里有過一絲驚訝,因為白石展長得實在出人意料,那面孔陰柔艷麗,一道狹長的疤貫穿了半張臉。 “沒規(guī)矩,誰讓你盯著展哥的臉看了!”獄警暗道不好,居然提示了工藤新一白石展的忌諱。 工藤新一立刻低頭,半道有一只手阻止了他的動作,白石展看了一眼獄警,掐著工藤新一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臉。 好像小動物一樣,瑟瑟發(fā)抖卻拼命忍著,睫毛都在輕顫,是最不討自己喜歡的那款,難道他清冷型的吃膩味了,想換口味? 白石展低下頭湊到工藤新一頸間,嗅了一下,味道很干凈,他迷戀地深深吸了一口,把工藤新一弄得毛骨悚然。 “他還沒有洗干凈?!碑?dāng)中唯一敢坐在白石展身邊的人終于掛不住了,白石展的反常讓他意識到也許地位不保。 “出去。” 那人臉色立刻變了,但他顯然不敢考驗白石展的耐心,狠狠瞪了工藤新一一眼,含恨走出了這間牢房。 “過來?!卑资箍拷徊剑ぬ傩乱痪涂刂撇蛔⊥笸耍恢钡綁?,他無路可去。 “你剛才叫我什么,再喊一遍?!? “……展大哥。”工藤新一躲閃著他的目光,握緊了手里的瓷片,非常害怕男人的樣子。 工藤新一的聲音清冽干凈,給了白石展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也是個普通人。 “好聽,知道怎么伺候人嗎?”白石展身體貼了上去,把工藤新一困在墻壁和他懷中,手指摸到了他的扣子。 工藤新一一激靈,等不下去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白石展突然改了口味,但他忍不了了,匆忙地作了決定,白瓷片從袖子里滑落,他猛然間抬手朝白石展的脖子狠狠劃了過去,想以此拉開兩人的距離,但他失算了,白石展仿佛早有預(yù)料,他只是歪了一下頭,瓷片在他脖子上割出一道并不深的傷口,血色一線間,他并沒有后退,單手掐住了工藤新一的脖頸,一點一點的把人抬了起來。 工藤新一沒料到,他的突襲沒有給對方造成影響,他不能呼吸了,兩腳離地,在對方手里拼命掙扎著,瓷片胡亂沖白石展臉上揮過去,手腕被一把抓住,死死貼墻摁住,力道之大讓他不得不松開手指,唯一的武器應(yīng)聲而落。工藤新一只有一只手還自由著,可起不了什么作用,他努力想掰開白石展掐住脖子的手,可沒有用,越來越少的空氣讓他眼前開始發(fā)發(fā)黑,耳朵里都是各種轟鳴。 土屋榮眼看工藤新一刺殺失敗,只好挺身而出試圖轉(zhuǎn)移白石展的注意力,可被獄警等人攔住了腳步,工藤新一聽到的是他被拳腳相加的聲音。 “原來不是真老實,在這等著呢?!卑资孤冻隽藵M意的模樣。 “嗬……”工藤新一張開唇,可是依然呼吸不到空氣,窒息令他開始意識模糊,他被摁住的手腕在白石展鐵一樣的手指下掙動。 “你的脖子好細啊。”白石展沒有發(fā)怒,他在欣賞工藤新一瀕死的樣子,很美,接近死亡的模樣讓工藤新一變的更加符合他的胃口,“真的很美啊?!彼袊@著,看見工藤新一越來越弱的掙扎,只能遺憾地松了手。 工藤新一摔落到地上,渾身無力,兩手被白石展的人控制住壓著跪在了他面前。 土屋榮口鼻里都是鮮血,臉貼在地面,他看到工藤新一還活著,才終于放心翻白眼。 這小子,打的是這個主意啊,可有什么用,他沒受過訓(xùn)練,那幾招在白石展眼里,簡直是花拳繡腿。 工藤新一過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可以呼吸,他眼前發(fā)暈,視線里一切都在旋轉(zhuǎn),他極力調(diào)整呼吸,在最短的時間里恢復(fù)。 “我很久沒有受傷了,”白石展摸到了脖子上的血,食指沾了下放到嘴里嘗了兩口,“你真漂亮,”他圍著工藤新一轉(zhuǎn)了一圈,駐足在他背后,忽然伸手將他后背的衣服撕開一道口子,光潔細膩的脊背落入他眼中,工藤新一聽到衣服被撕裂的聲音忽然大力掙扎,可他兩手都被人拉開禁錮著,只能任由被撕開的口子越來越大,更多的肌膚裸露出來,工藤新一無處可躲,掙扎不休。 白石展五指插入他發(fā)間收緊,把工藤新一提起來,迫使他后仰著露出纖細脆弱的脖子,小巧的喉結(jié)不斷滾動。 “怕了?” 他神經(jīng)質(zhì)的笑起來,抓緊了工藤新一的頭發(fā),手指順著后背露出來的地方一點點描繪肌理,“好香?!彼瞄_搭在工藤新一肩膀上的衣服,露出半個肩頭,忽然說,“衣服應(yīng)該從前面解開,對嗎?”工藤新一隨著他的動作顫栗著。 “放開他?!泵鎸σ呀?jīng)沒有自保之力的工藤新一,白石展讓人放開他,自己上前,腳步聲從后面?zhèn)鱽?,工藤新一慌不擇路,往前爬起來想躲開,可他沒看清,居然自己摔倒在白石展的床邊,他一轉(zhuǎn)身,就是白石展在眼前放大的臉。 “滾開……你滾……”工藤新一驚呼著,胡亂抓扯著眼前看到的一切,遮擋床鋪的紗幔被他撕開,落在兩人身上,白石展更加覺得有趣,他握住工藤新一的腰,一把將人箍住抱到床上,工藤新一沒有章法又踢又踹,大叫著讓他滾,層層紗幔落在兩人身上,這讓白石展興奮到極點,渾身暴虐的因子都在叫囂著,占有他,毀了他。 他裂開嘴,像是野獸露出尖牙,抬手戲耍著掌心里的動物,布料持續(xù)撕裂的響聲讓工藤新一更加驚慌失措,他失聲叫喊,紗幔纏在他們身上,讓兩人距離更近,工藤新一全身都在發(fā)抖,眼淚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沒入發(fā)間。白石展用力撕扯著擋在工藤新一和他之間的紗幔,每一聲都讓工藤新一更加恐懼,白石展想,原來不管這個人是高傲還是卑微,他都很興奮,每一聲哭叫都讓他更加喜歡。工藤新一太能引起他的摧毀欲了,白石展在暗無天日的地方,每個人都俯首稱臣,所有的祭品仿佛都褪色成一個模樣,只有工藤新一是鮮活的。 血液沸騰起來的瞬間,他小腿一陣劇痛,白石展低頭一看,土屋榮還在垂死掙扎,爬過來咬住他的肉不放,嘖,所以螻蟻還有什么活著的必要?白石展正想開口下令的時候,耳旁風(fēng)聲驟起,他意識到不對,但因為是工藤新一,所以沒有迅速的給出反應(yīng),同時手被紗幔纏住慢了半拍沒有能擋住工藤新一的偷襲,劇痛從右眼傳來,工藤新一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孤注一擲用力把針刺入了他的右眼,他從床上一躍而起,狠狠推倒了白石展,手中的針借力死死扎入他的眼球里…… 在白石展的哀嚎聲里,鐵門驟然被大力甩開,鐵器相撞的聲音驚動了里面所有人,他們轉(zhuǎn)頭間,看見一人拿著槍沖了進來,他目光飛快的從眾人臉上掃過,然后停在了工藤新一身上。 黑羽快斗握著撲克槍,一直高高揪緊的心終于有了片刻安定。 那哀嚎聲來自這個監(jiān)獄里,慘烈而憤怒。 小白目瞪口呆,嘴里能塞三個雞蛋,英雄救美,美人把野獸叉死在地上了??? 工藤新一騎在白石展身上,單手握拳覆蓋住他右眼,血從那里流出來,他們身上披著零碎的紗幔,工藤新一的衣服從背后被撕開了極大的口子,落到肩膀下面,身上不知是誰的血,脖子和手腕上都是紫紅色的手印。 巨大的響聲里,他回眸看來,眼神凌厲,眼角緋紅,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不、不愧是我老婆! 小黑呆呆看了半天,“……嫂、嫂子擒賊先擒王了?” 黑羽快斗愣了一瞬,當(dāng)即把披風(fēng)脫下來,過去罩在工藤新一身上,他一接觸才知道工藤新一渾身冰涼,手還在抖,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在此一搏。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黑羽快斗慢慢接過工藤新一手里的針,在白石展嚎叫聲中狠狠一扎到底,然后半抱著人把他帶了起來坐到椅子上。工藤新一精神終于一松,才感覺到渾身力竭,沒有黑羽快斗抱著,他連站起來都做不到了。 白石展的智商比工藤新一預(yù)估的還要差點,硬碰硬是肯定討不了好的。 所以真正的殺招一直就是這根藏在鞋子里的針,瓷片只是虛晃一招,當(dāng)工藤新一第一次反抗失敗后,白石展就放松了警惕,他以為工藤新一沒有后路了,后來工藤新一崩潰的表現(xiàn)也印證了他的想法。 那些扯落的紗幔白石展以為只是增加了情趣,卻是工藤新一用來纏住他用以限制動作的東西,最關(guān)鍵的就是被圍毆土屋榮,自負讓白石展以為他沒有了威脅,土屋榮必須要精準(zhǔn)的咬住了不放,那么回頭的瞬間就是工藤新一唯一反擊的最佳時機,不得不說他們配合的很好。 黑羽快斗比預(yù)期更快的時間控制了黃板坡監(jiān)獄,一秒鐘也沒有耽擱,可還是讓工藤新一受到了驚嚇。 那滿身的痕跡很明顯,白石展想要做什么。 黑羽快斗抬起槍,一手遮住了工藤新一的眼睛,一手拿著槍,一下,兩下,三下,撲克牌飛出,腿骨斷裂出數(shù)節(jié),那每一聲都仿佛射在眾人心頭。 牢房里所有人都被黑羽快斗的人控制住了,他放下槍,輕輕地遮擋著工藤新一的眼睛,不斷安慰他,揉著他的手替他放松。 那溫柔的笑意,帶著暖陽,給了人一種可以求饒的錯覺。 可當(dāng)他用槍打斷白石展腿骨的時候,他們才發(fā)覺,他比白石展更可怕。 沒有開口的機會,不給喘息的時間,他露出溫暖的笑意只是為了安慰他心愛的人,那雙眼睛里其實沒有半點溫度,令人如墜冰窟。 “你、你憑什么,你不過是個……”白石展痛到極致,臨死充滿惡意的用剩下那只眼睛盯著黑羽快斗。他明明控制了這里,他是這里的王,為什么黑羽快斗卻輕而易舉擊破了一切? “你以為,你為什么能在這里坐穩(wěn)?因為我需要練手的靶子啊。”黑羽快斗輕飄飄一句話否認(rèn)了白石展的一切,“做作?!? 你以為的殘忍邪惡,在黑羽快斗眼中不過是裝模作樣,你以為的戰(zhàn)無不勝,在黑羽快斗看來不堪一擊。如果不是白石展表現(xiàn)的太囂張,仿佛自己真的掌控了一切,也許到死黑羽快斗都不會為他解惑,因為實在沒什么必要。 如果不是工藤新一在這里,那也許白石展連黑羽快斗的面都見不到,就會成為他的墊腳石。 “幾個喪家之犬你都要,正好,一起解決了?!? 敢庇護青幫的叛徒,這就是下場。 “拖出去,繞一圈?!焙谟鹂於酚醚凵袷疽馑麄兪瘴病? 好的,沒有老婆的都是勞碌命。 小黑拖著白石展斷成數(shù)節(jié)的腿骨識相的替他們關(guān)了鐵門。 黑羽快斗矮身抱著工藤新一,搓著他冰涼的手,拿自己的衣服去擦他身上的血跡,“新一,怎么樣了?還冷嗎?” “你到底是誰?”工藤新一的目光終于慢慢凝聚,他看清了對方的臉,又像是沒看清。 黑羽快斗不敢再騙他,老實地交代了一切,隨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接了一句,“我才是這里的老大。”有祭品也該是我享用。 “你個騙子?!惫ぬ傩乱皇帜_無力,掙脫不了黑羽快斗,他別過臉不去看他,眼淚偷偷順著眼角落下來,“你從開始就在騙我?!蔽覅s還擔(dān)心自己會不會連累騙子。 “對,都是我不好?!焙谟鹂於钒压ぬ傩乱槐У酱采先ィ笆俏业腻e。我當(dāng)初,也沒想到咱倆有緣分,后來就不敢開口了,怕你趕我走?!? “等出了這里,你就給我收拾包袱唔……” 黑羽快斗牽著工藤新一的手,看到了他無名指上的圓圈,忍不住探身吻住了工藤新一的唇。 “唔……你……”工藤新一被吻的一瞬間忍不住推他,奈何他實在沒有力氣了,對方在他口腔里橫沖直撞,熱烈又沒什么章法,吮吸著津液掠奪他的呼吸,想要占有他的一切。 一吻解千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