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傳統(tǒng)」
－Tricksters－

（詭計）

? ? ? ?奇諾她們這次造訪的是一個小國。

? ? ? ?它位于深邃的森林層層覆蓋的山腳下，市街以樸素的城堡為中心向外擴(kuò)展，爬滿藤蔓的城墻似乎只要在午后散步一圈就能走完。

? ? ? ?奇諾敲敲城門，向崗哨里的衛(wèi)兵申請入境。

? ? ? ?身穿傳統(tǒng)禮服、頭戴鋼盔的衛(wèi)兵，得知奇諾她們是第一次造訪這個國家，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 ? ? ?衛(wèi)兵一打電話向城內(nèi)通報。城墻內(nèi)隨即響起一陣鐘聲。

? ? ?「這鐘聲向全國上下告知難得有客人造訪，要大家準(zhǔn)備歡迎你。」

? ? ? ?衛(wèi)兵面帶笑容地說道。

? ? ? ?不久城門打開了，奇諾推著漢密斯走進(jìn)去。一走進(jìn)門內(nèi)，果真有一大群居民出來迎接。

? ? ?「……」「……」

? ? ? ?此時奇諾跟漢密斯都沉默不語。

? ? ? ?原來居民的頭上都戴著一對「假耳朵」，頭發(fā)上左右各一只。那美麗的三角形物體跟貓耳朵一模一樣。

? ? ?「歡迎你們，旅行者與摩托車！歡迎你們來到我國！」

? ? ? ?一名看似領(lǐng)導(dǎo)人的壯年男子如此說道，并代表大家向奇諾握手。笑容滿面的他，在梳理得硬邦邦的發(fā)型上也裝著一對焦茶色的「貓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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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做完自我介紹后，奇諾跟漢密斯在那名自稱是國家元首的焦茶色貓耳朵男帶領(lǐng)下，來到了以城堡充當(dāng)?shù)霓k公室。

? ? ? ?頭戴紫色貓耳朵的女秘書把茶端來后轉(zhuǎn)身離去，男人便開始簡單地敘述這個國家的故事。

? ? ? ?這里的城堡與街道是很久很久以前建造的，原本是某皇室的避暑地?？v使那皇室后來在某處滅絕了，居民則繼續(xù)維持這里的繁榮。

? ? ? ?這里人口雖然稀少，但生活卻很安定。而且——居民都格守自古流傳下來的傳統(tǒng)，也就是在頭上戴貓耳朵。

? ? ?「戴上它能讓人的可愛性格散發(fā)出來。無論一個人多么憤怒，只要搖搖它就會不可思議的轉(zhuǎn)怒為喜。這是以前的人為了圓融人際關(guān)系而想出來的手段，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傳統(tǒng)?！?/span>

? ? ? ?男人搖著耳朵激動地說道。除了要換發(fā)型、或配合年齡增長而更換等少數(shù)的例外情況外，居民隨時都會戴著貓耳朵。

? ? ? ?房間的墻上掛著一幅看似古老的油畫，畫中的裸女也戴著貓耳朵優(yōu)雅地微笑著。

? ? ? ?男人問：

? ? ?「奇諾小姐難得蒞臨我國，要不要入境隨俗地試試我國的傳統(tǒng)？」

? ? ?「請問要怎么試？」

? ? ? ?聽奇諾這么一問，男人隨即從桌下拿出一只約字典大小的箱子，并打開給奇諾看。里面放著一對絲質(zhì)的黑色貓耳朵。

? ? ?「這對貓耳朵就借給奇諾小姐吧。畢竟這里的人都有戴，只有你沒戴的話，想必會不太方便。你停留的這段時間就戴著吧！而且顏色又跟奇諾小姐的發(fā)色相同。戴起來一定會很好看喲！當(dāng)然啦，我是不會強(qiáng)迫你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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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算現(xiàn)在才戴也好，你真應(yīng)該要戴上那對貓耳朵的。我看昨天那個人很失望耶！」

? ? ? ?漢密斯說道。

? ? ? ?入境第二天的下午時分，奇諾推著漢密斯在狹窄的街道悠閑地參觀著。行李則留在免費分配到的房間里?；旧纤€是把那男人借她的貓耳朵帶在身上。

? ? ? ?路上的孩子們一看到奇諾就揮手打招呼。他們的頭上全都戴著各種顏色的貓耳朵，當(dāng)他們一搖頭就晃動得好可愛。

? ? ?「旅行者——你不戴上貓耳朵嗎——？」

? ? ? ?他們天真地向奇諾問道。

? ? ? ?在免費招待她用餐與喝茶的店家里，頭戴寬大貓耳朵且身材魁梧的老板娘則語帶遺憾地對她說：

? ? ?「哎呀——你長得好清秀耶，要是戴上貓耳朵，鐵定更漂亮的說……」

? ? ? ?她在參觀城堡的時候，則是被小孩子指指點點的。

? ? ?「媽媽，那個人沒有戴貓耳朵耶！好奇怪哦——」

? ? ? ?那孩子還問母親「那個人是旅行者嗎？」結(jié)果那孩子還被母親輕聲斥責(zé)道：「她出生的國家跟我們不同，所以跟我們有些不一樣。她不戴貓耳朵也沒關(guān)系啦！」。

? ? ? ?路上跑來跟她聊天的五十多歲的婦人則說：

? ? ?「旅行者要是戴上貓耳朵的話，異性緣一定馬上變得更好?！?/span>

? ? ?「不管貓耳朵戴起來好不好看，都會改變一個人的魅力喲！像我年輕的時候，為了讓自己戴起來更好看，就每天照鏡子研究該怎么戴它呢！」

? ? ? ?然后還問奇諾需不需要偷偷告訴她這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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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當(dāng)天晚上。

? ? ? ?城內(nèi)舉行了一場歡迎旅行者的慶典。當(dāng)?shù)鼐用癖硌萘藗鹘y(tǒng)的貓耳舞。人們圍成一個圈圈，手彎得像貓一樣，隨著輕快的音樂起舞。

? ? ? ?他們見奇諾看得很開心，便邀請她戴上貓耳朵加入舞蹈行列。

? ? ?「大家都說我沒有舞蹈細(xì)胞，很怕會踩到各位的腳呢?！?/span>

? ? ? ?奇諾彬彬有禮地婉拒了他們的邀請，接著又說：

? ? ?「不過這舞蹈真的很精彩，謝謝各位這么賣力演出，我很慶幸能來到這里?！?/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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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隔天早上。

? ? ? ?奇諾在眾多戴著貓耳朵的居民目送下踏上旅程。

? ? ? ?在旅行者的身影遠(yuǎn)去后，身為元首的男人略帶遺憾地脫下了頭上的焦黃色貓耳朵。開始解散的居民們也紛紛拿下各自的貓耳朵。

? ? ? ?隨侍在男人身邊的女秘書上前來接下貓耳朵，接著也拿下了自己頭上的貓耳朵，一起扔進(jìn)一只寫有「回收箱」的網(wǎng)籃里。

? ? ? ?女秘書對一臉遺憾的男人說道：

? ? ?「沒辦法，她終究沒有上當(dāng)?！?/span>

? ? ?「想不到會失敗……快點敲響解除警戒的鐘吧！」

? ? ?「我已經(jīng)吩咐下去了?！?/span>

? ? ?「如此一來是五百四十九勝二百三十三敗呢。在我的任期內(nèi)是三勝八敗啊……看來這幾年來旅行者們大都不愿入境隨俗了。」

? ? ?「一點也沒錯?！?/span>

? ? ?「算了，那么接下來要想什么點子呢？要快點決定，并做好準(zhǔn)備跟練習(xí)才行。況且連畫都得重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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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摩托車在森林的道路奔馳。

? ? ?「竟然要我們戴貓耳朵……不過他們倒是挺可愛的。我可是好幾次都強(qiáng)忍住才沒笑出來呢，而且那場舞蹈也很精彩?！?/span>

? ? ? ?奇諾開心地笑著說。

? ? ?「其實你也可以戴戴貓耳朵試試的呀，一定很好看喲。」

? ? ?「不必了，配合對方的謊言完全不符合我的作風(fēng)?！?/span>

? ? ? ?漢密斯聽了，用正經(jīng)八百的口吻說道：

? ? ?「奇諾，你就不能做些違背自己個性的行為來取悅別人嗎？」

? ? ?「你講這話是什么意思……？不過他們的點子還真是豐富呢。光是我聽說到的就有……背龜殼、在屁股裝獅尾、學(xué)鳥兒走路、用激烈舞蹈打招呼、用猛然大哭打招呼、邊唱歌邊用餐……還有什么來著？」

? ? ?「在頭上插鳥羽毛、總是以單腳跳躍并右腳先踏進(jìn)屋內(nèi)、用餐時只用左手并用右手指著天空、化白眼圈妝、打招呼都要舉起大拇指說『Yeah』！」

? ? ?「沒錯，幸好我在路上有先從其他旅行者的口中得知這些事。說那個國家會設(shè)計人，讓人受騙上當(dāng)，借此取樂呢?！?/span>

? ? ? ?此時漢密斯驚訝地對開心的奇諾說：

? ? ?「真是的……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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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話說回來，半年前來訪的那個旅行者還真不錯呢。」

? ? ? ?元首在辦公室里突然念念有詞地說道。

? ? ?「噢？對呀，記得當(dāng)時的花招是『頭頂蘋果過生活』吧。記得他很快就入境隨俗，甚至還陪我們跳了蘋果舞呢?！?/span>

? ? ? ?秘書回答道，男人望著天花板感慨萬千地說道：

? ? ?「還沒遇過像他那么熱心有誠懇的人呢！還聽他直說『有傳統(tǒng)真好』，想必是個家教良好的人吧……真希望能多些像他那樣的人來造訪我們國家?！?/span>

? ? ? ?秘書回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臉上露出了微笑。

? ? ? ?接著她說：

? ? ?「我記得那個人身穿綠色毛衣，駕著一臺越野車，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