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商不奸,無奸不商(七)

無商不奸,無奸不商(七)
依然是窮通樓。
看著一幫腦滿腸肥的家伙在自己面前“搔首弄姿”的樣子,張云雷心中甚覺無聊——自己果然像是籠中之猴,人家出了錢,就可以上前觀摩一番!
張云雷百無聊賴地看了看四周的陳設(shè)——印象最深刻的還要屬墻上的一幅淋淋灑灑的字:“浩歌一曲酒千鐘,男兒行是處,莫要論窮通!”俊秀飄逸之間不失大氣——字如其人,應(yīng)該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
突然,店門口出現(xiàn)幾頂蠟黃的油紙傘,一個素凈的身影率先躍入眼簾——色并不十分,只是干凈而已,但舉手投足之間的雍容大氣,卻是無人能及!
掌柜匆匆上前作揖,卻被他扶了起來。
劉知府笑容可掬,扯起嗓子道:“楊老板!本府還怕你貴人事忙,抽不出空來赴宴呢!”
楊九郎也堆起笑:“大人說笑了!王爺在此,草民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要來問個安不是!只是這幾日天氣陰晴不定,草民偶感風(fēng)寒,只好在家中吃了帖藥才來,希望王爺不要怪罪才是!”
劉知府伸手作了個“請”式:“那你還是親自跟王爺說吧!”
楊九郎瀟瀟灑灑脫了身上的薄氅,快步上樓,見到張云雷,泛起笑容——暖洋洋如沐春風(fēng):“草民參見王爺!”他穿的竟還是那一襲半舊青衫,但看得出料子是極上乘的!
歧王爺單手虛抬:“楊老板多禮了,請這邊入座!”
楊九郎微微一怔:在王爺?shù)纳磉?!這個位子怕是如坐針氈吧!
“這……”
“怎么,楊老板是怕本王吃了你!”張云雷戲謔著,媚然如絲的鳳眼始終盯著他。
這么曖昧的話讓楊九郎面頰微燙,言語上卻極為自然:“王爺,這窮通樓是華亭縣的轄區(qū),知縣沈大人正在途中,這位子還是讓沈大人坐吧!草民不敢暨越!”
張云雷笑道:“沈如海告病,所以這位子還是楊老板坐得的!”
楊九郎見不可回轉(zhuǎn),微一欠身,大大方方入座,只是目光并不敢向右轉(zhuǎn)——右邊射來的目光灼灼逼人,一種壓迫感如影隨形——許久沒有這樣的對手了,腦門上都沁出了一層薄汗!
早知如此,直接在家“養(yǎng)病”好了!
眾人都直直盯著這個商界傳說已久的奇葩——竟然是這樣一個“看似平平”的人!至此,有人羨慕,有人欣賞,更有人憤怒——終于認(rèn)出了當(dāng)日在沈如海的縣衙給人難堪的小廝——竟然就是楊九郎的人!可是認(rèn)出來又怎樣,自己必須要仰人鼻息,敢怒不敢言呀!
張云雷笑著端起一杯酒,向楊九郎道:“來,本王先替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敬敬楊老板!要不是楊老板慷慨解囊,那些百姓還食不果腹!當(dāng)然,也要代表官府謝謝楊老板,是楊老板帶動各位解了江南的燃眉之急!”
楊九郎忙端起酒杯,微微欠身:“不敢當(dāng)!草民只是略盡綿??!”說著一飲而盡,又道:“王爺,草民不勝酒力,還望王爺體恤!”
楊九郎淡淡一笑:“那是!楊老板是爽快人,本王極為欣賞。接下來楊老板以水代酒就可,別生生折了藥性!”
“謝王爺體恤!”楊九郎一躬身謝過。
劉知府湊上來笑道:“王爺,您也知道楊老板是江南的大戶,若是您覺得驛館招待不周,盡可以移駕楊府!相信楊老板應(yīng)該不會怠慢才是!”
楊九郎滿臉堆笑:“劉知府說的是!草民求之不得!”眼波流轉(zhuǎn)中泄出一絲厭惡。
張云雷看了楊九郎一眼,也是滿臉笑意:“既然楊老板這么說,那本王就不客氣了!一會兒就過去,不知楊老板可否歡迎?!”目光爍爍,盯著楊九郎。
楊九郎笑靨如花,心下卻疑惑: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么?!“既是如此,那王爺,請容草民回府布置一下,免得污了王爺?shù)难郏 ?/p>
張云雷擺擺手:“去吧!”
楊九郎起身一躬,帶著家丁消失在夜色中。
張云雷目光從楊九郎身上拉回來,向劉知府道:“看來劉大人是深懂本王之心呀!”
“哪里哪里!”劉知府得意洋洋——楊九郎幫他解決了銀庫的問題,這點好處自然是要給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