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jié)的熱鬧、屈原的幽默與王國維的認真丨哲學歲時記
端午節(jié)?
五月初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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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節(jié)，吃粽子、賽龍舟、佩香囊、掛菖蒲…雖然聞一多在《端午考》中考證了這些習俗都與屈原無關(guān)，是屈原在五月五日（即重五）這一天自殺，后人就把本來流行在吳越地區(qū)的與龍相關(guān)的江邊習俗移植到了荊楚之地用以紀念屈原…那不還是為了紀念屈原嘛就是說，費這個勁考這個證…不過紀念屈原的悲劇，以一種如此夏日炎炎熱鬧非凡的方式，確實頗為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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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先生的名文《屈子文學之精神》給出了一種答案。屈原是一種“既入世又出世”、“ 既樂觀又悲觀”、“既冷靜又熱情”的人格，開創(chuàng)了“既賦予感情又充滿想象”、“既表達理想又看重辭彩”的問題——楚辭。那是八大山人的“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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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古代的思想和文學，可以分為南方派和北方派。南方派追求新社會，遁世冷靜，以老莊為代表；北方派維護舊社會，入世熱情，以孔子為代表。這兩派的思想常常相互對立，不能相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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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思想上的差異，也體現(xiàn)在文學上。南方人有豐富而活潑的想象力，善于比類和滑稽。他們創(chuàng)造了許多奇妙而幽默的神話和寓言。兒童和初期文化都有強烈的想象力，而南方文化比北方文化發(fā)達得晚，所以南方人更富于想象。其典型代表則是老、莊、列子等書中的“散文詩”。而北方派則有詩歌的文學。詩歌是描寫人生的文學，而人生是在家族、國家和社會中的生活。典型則是《詩經(jīng)》。概括言之，北方派的理想是改造舊社會，所以他們常常與現(xiàn)實社會發(fā)生沖突。南方的理想則是以想象力去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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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之特別，就在于他是“南方人而學北方之學者”。于是，他既有北方派的感情和理想，又有南方派的想象和形式。于是就產(chǎn)生了歐穆亞（Humour）——也就是說我們現(xiàn)在說的幽默的——的人生觀，即既悲觀又樂觀，既冷靜又熱情，既入世又遁世的復(fù)雜糾結(jié)。如王國維所論，屈原是“南方之想象與北方之感情合而為一”的大詩人。他說，詩歌是感情的產(chǎn)物，而感情必須有想象的助力，才能發(fā)揮出來。他說，屈原是中國古代第一位大詩人，他創(chuàng)立了楚辭這一新的文學體裁，也是后世詩人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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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之，詩歌者，感情的產(chǎn)物也。故詩歌者實北方文學之產(chǎn)物，而非儇薄冷淡之夫所能托也。觀后世之詩人，若淵明，若子美，無非受北方學派之影響者。豈獨一屈子然哉！豈獨一屈子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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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維也是如屈子一般，以身殉國。王國維引用尼采的話：“一切文學，最愛以血書者”。 豈獨一屈子然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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