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小說經(jīng)典導讀期末作業(yè)】三國演義改寫——吳押獄三夢救諸葛 漢丞相二破魏都督

吳普,廣陵郡人,誕于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幼時嗜學,四書五經(jīng),皆能熟誦。嘗講述所讀之書與鄰里交好之孩童,所述與書之所志并無二致。其父嘗問曰:“吾兒好讀書,不知最喜何書?”答曰:“最喜微言大義之《春秋》”,父甚喜之。
既加冠,身體益壯,雖善讀書,卻不慕功名利祿。舉孝廉,不就。鄉(xiāng)人問吳父曰:“令郎博學,為何舉孝廉而不就?”吳父答曰:“吾兒不慕名利,決于己,并非我之意也。”
普雖嗜學,體魄卻不若一般書生之孱弱。又逾二年,為許昌獄吏。后與同鄉(xiāng)女子黎氏訂親,數(shù)月后,于良辰吉日成婚,定居于許都。夫妻二人相敬如賓,琴瑟和鳴。黎氏尊長愛幼,灑掃庭內(nèi),鄉(xiāng)鄰贊之。吳普亦誓曰此生不納妾。又二年,黎氏誕下一子,名斌。
光陰似箭,彈指間一十二年過去。建安二十五年(公元220年),一日,獄中新至一老翁,面色憔悴,傷痕累累,須發(fā)皆散。吳普就而視之,此人面無兇相,不似行兇作惡之徒,普甚疑之。問之,老翁悵然似失神,未答。次日辰時,普照例攜早飯予諸囚人,見老翁夢囈道:“大王此病因患風而起,病根在腦袋中,要除病根則需先飲麻沸湯,后用利斧砍開頭顱,取出風涎,方可除根?!贝衔糖逍眩瑓瞧找娖涿嫔院?,問之:“吾近聞魏王頭風病復發(fā),華歆薦一神醫(yī),謂之華佗,汝可知此人乎?”老翁答曰:“我即為華佗,只因魏王心疑,被拷入獄?!逼赵唬骸跋壬墒侵沃芴t(yī)關(guān)公之華佗乎?”華佗曰:“正是,可惜如今落得如此田地?!逼丈蹙粗?,再拜,曰:“先生治病救人,妙手回春,只可惜魏王生性多疑,不識先生之才,反將先生囚于此?!碧闇I皆下。普與其妻黎氏遂每日以酒食供奉華佗。
華佗自入獄以來,雖每日受吳普之酒食,卻整日精神恍惚,日漸消瘦,須發(fā)皆散,衣著破敗。旬日之后,佗謂吳普曰:“我不幸被囚,今自覺將死,恨有《青囊書》未傳與世,感公厚義,今予公書信一封,公可前往金城送與我家,取《青囊書》贈公,以繼吾術(shù)?!眳瞧諏υ唬骸拔崛舻么藭?,當棄此役,行醫(yī)于天下,以傳先生之德也。”佗即修書與普。是日夜,華佗果真氣絕,吳普與妻厚葬之。又過數(shù)日,普辭黎氏,飛馬直至金城,以佗之書信示華佗之妻,其妻甚慟,普好言相慰,其妻取《青囊書》贈與吳普,遂返。
卻說吳普返回許都時,晝行而夜駐,每逢睡前都要翻閱《青囊書》。即至許昌,黎氏為其接風洗塵,吳普已能對妻說出十之六七。普得《青囊書》后,果真棄去獄卒差役,日夜習讀,黎氏侍奉左右,對書中所記也能說出一二。普嘗行醫(yī)于鄉(xiāng)里,學以致用,所醫(yī)者無病不治,人皆贊之。一日,吳普之子吳斌眉間生一瘤,癢不可當,普視之,曰:“內(nèi)有飛物”,鄰里皆笑之。普以刀割開,一黃雀飛去,斌即愈。
又一望日之夜,子時,云密而不見月,普挑燈夜讀,不覺睡意昏沉,手中《青囊書》落于地,伏案而眠。忽夢密云中一黃雀從天而降,似飛蛾般撲向燭臺,燭臺即倒,火勢蔓延,黃雀遂去。普驚醒,抬頭望窗外,云散月朗,再看地上,燭臺倒而醫(yī)書燒。普慌而滅之,全卷已被燒毀,只剩得一兩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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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輕聲喚醒黎氏,悵然謂妻子以此事,妻子慰之曰:“神醫(yī)華佗之作被燒毀著實可惜,但夫君博學強識,日夜習讀,想必也記得八九分,妾雖駑鈍,時常侍奉夫君左右,聽夫君誦讀,也尚且記得一二分。妾明日愿與君重寫此書,惟望夫君莫要悲慟,今夜早眠,明日你我再做商議?!逼崭卸鴾I下,曰:“吾得吾妻,又復何求?”遂與妻同席共枕,相擁而眠。
后半夜,普恍惚間又入夢,忽覺入一密林,環(huán)視四周皆樹木,枝繁葉茂,不見日曦,僅有一小道蜿蜒林中,不知通向何處。普沿路而望,見小道上有一人影,風姿綽約,躊躇不前。普沿小道而行,及近,視之,蓋普之妻黎氏也。普問曰:“你我二人居于許昌宅中,今何故至此?”妻曰:“奴家不知。今僅有此小道,愿與夫君同行尋人問路?!逼赵唬骸罢写艘?。”遂攜手而行。
普與妻行于此間,滿目蒼翠,百囀千聲,不覺心曠神怡,普亦行亦歌,妻輕聲而和。二人正行之間,見一牧童跨于牛背上,口吹短笛而來,笛聲悠揚婉轉(zhuǎn)。夫妻二人走近,普問之曰:“小童可知此乃何地?”答曰:“此乃南漳。”普心生疑惑,牧童曰:“汝是何人,何故至此?”對曰:“吾乃吳普,本居于許昌,此乃拙荊。今不知為何至此,觀天色將晚,不知何處有人家可借宿,待明日再尋歸路?!蹦镣唬骸鞍硯煾冈f今日有客將至,名吳普,乃一游醫(yī),卻觀汝衣著精致,不似游醫(yī)模樣?!眳瞧赵唬骸叭素M可貌相,此衣服乃吾妻所縫,吾甚愛之,故整日著之?!蹦镣唬骸凹热绱?,吾可引汝二人見我家?guī)煾浮!逼赵唬骸叭陰熀稳艘玻俊睂υ唬骸拔釒煆托账抉R,名徽,字德操,潁川人也,道號‘水鏡先生’。”又問:“現(xiàn)在何處?”牧童遙指曰:“前面林中,便是莊院。”
童子領(lǐng)二人,行二里余,便至莊前。遙聞琴聲陣陣,及入中門,更覺琴音優(yōu)美。琴聲忽住,一人笑而出曰:“琴韻悠悠,忽起高亢之調(diào),必有英雄至此?!蓖又钢^吳普曰:“此即吾師水鏡先生也?!眳瞧找曋巳怂尚晰Q骨,皓首童顏,氣宇不凡。施禮道:“吳普不過一介游醫(yī),今為尋宿至此,不敢稱為英雄?!彼R請二人入草堂,分主賓坐定。水鏡道:“當今天下三分,三足鼎立,而漢室之命在汝掌中矣!”普聞之大驚,曰:“先生何出此言,吾乃一介游醫(yī),安能掌漢室之命乎?”對曰:“我聞華佗著有一《青囊書》,后傳于汝,可有此事?”普曰:“確有此事,吾日夜習讀,書中所記熟記于心,故嘗行醫(yī)于鄉(xiāng)里。”水鏡曰:“此書之法,雖可醫(yī)大小雜病,卻仍有缺漏之處。”普曰:“愿請先生賜教?!彼R曰:“足下可知蜀漢丞相諸葛孔明?”普曰:“久聞諸葛亮之大名,此人神機妙算,用兵如神,鞠躬盡瘁,事必躬親?!彼R曰:“孔明雖才高,今卻有性命之危矣?!逼赵唬骸昂纬龃搜??”對曰:“魏都督司馬懿亦為當世之英豪,今諸葛亮與司馬懿兩軍相爭,在上方谷大戰(zhàn),然孔明最喜火攻,欲燒死司馬懿,司馬懿卻為天降之驟雨所救??酌骶瞎M瘁,積勞成疾,此番又淋大雨,恐命不久矣。”普曰:“曹魏之輩,行篡漢之事,卻為蒼天所救;諸葛孔明,秉興漢之道,卻為青天所棄。大丈夫當事蜀漢,討逆賊!只可惜漢丞相病體欠安?!毖援呬粶I下。水鏡曰:“諸葛亮近駐于五丈原,行祈禳之術(shù),以求續(xù)陽壽。但天意若何,尚且不知。若此術(shù)不成,則孔明之性命若累卵矣!”普曰:“吾恨不能救之!”水鏡又曰:“《青囊書》之缺漏正在此處,吾有一方,可醫(yī)將死之人?!逼赵侔荩唬骸霸刚埾壬n教!”水鏡曰:“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夫妻二人許之。及普再問之時,水鏡曰:“天色已晚,汝等可于此暫宿一宵,明日當言之?!?即命小童具飲饌相待,夫妻二人食畢,小童引二人至偏房,普與黎氏寬衣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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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辰相交之時,普醒,方覺昨夜遇水鏡之事乃一夢。妻坐于床邊,普謂妻夢中之事,妻大驚曰:“妾亦做此夢?!庇衷唬骸版阎畷r,于枕邊見此帛書,不知何人所作?!逼臻喼唬骸按松纤鶎懡运幉闹?,莫非此即水鏡先生所言之藥方?”妻亦以為然。普曰:“此若真乃救命藥方,吾當集諸藥材而制靈丹,贈與漢丞相。”妻是之,又曰:“重修《青囊書》一事,夫君意欲何如?”普對曰:“事有輕重緩急,今諸葛丞相生死難卜,吾當先制藥而后修書。”妻曰:“此方所記藥材雖量少但種甚雜,妾愿與君一同收集。”普謝之,遂將藥方又抄錄一份,給予黎氏。二人相約飯后即動身收集藥材。
吳斌時年二十有八,尚未婚配。與父母二人同食早飯,席間觀父母面色皆匆忙,遂問何故,普具謂之,斌曰:“孩兒愿隨父母前往尋藥?!逼赵唬骸叭炅粽锌醇??!北笏煳措S父母同去。
吳普與黎氏即分頭前去許昌各藥市尋藥,吳普東去而妻西去,辰時去而酉時歸,一日之內(nèi)二人尋遍許昌藥市,所得之藥材不過藥方所記之一半。普謂其妻曰:“所未購得之藥材,皆為藥市未售之物,只能你我親去尋而采之?!逼拊唬骸敖袢辗蚓c妾早些安歇,明日再去尋藥?!彼炫c普同食晚飯,戌時則同床共枕而眠。
次日,二人同去東山尋藥,日出而去,日落則歸。妻曰:“藥尚且還差幾味,只得明日再去西山尋覓?!逼赵唬骸案衅揠S我整日忙碌,不知何以為報?!逼拊唬骸版c夫君結(jié)發(fā)多年,恩愛未改,只愿能與君長相守,別無它求?!逼招υ唬骸叭暝敢酁槲嵩浮!倍擞谛鐣r則眠。
明日,夫妻二人又同去西山尋藥,及日中之時,只剩一味白花蛇牙尚未尋得。行至一山蔭處蜿蜒窄道,才通人。普手持一棒在先而妻臂懸一筐在后,剛過一彎,普聞草中異響,顧而視之,一蛇自草叢鉆出,約莫有三尺長,皂白相間。須臾間已至黎氏身后,蛇口大張欲咬其脛。普慌而掄棒,重劈下去,正中蛇頭,只聽一聲悶響,蛇即倒地而死,棒亦應聲而斷。黎氏嚇得魂飛魄散,躲于吳普懷中良久,吳普好言相慰,待妻子神歸,蹲而視之,才察此蛇正乃白花蛇,又曰五步蛇。妻曰:“幸得夫君所救,否則妾身命喪于今日矣!”普遂取蛇,二人攜手下山歸去。
未時即歸,普與妻即依《青囊書》所志,欲將諸多藥材制成藥丹。至子時方成,僅得一粒,藥丹幽香,所碰之物皆留余香,二人之雙手亦清香陣陣。遂尋一方盒,長三寸,寬三寸,高亦三寸,將兩張藥方疊放其中,藥丹置于藥方之上。妻曰:“今夜已深,方盒放于枕邊,你我今夜安歇,待明日夫君再送往五丈原不遲。”普曰:“不可,人命關(guān)天,吾當星夜飛馬前往。”妻留普不住,只好出房門,為其備馬。普則在房內(nèi)更衣,不覺恍惚間,倒于床上,昏昏睡去。待馬備好,妻回房喚普,察普正鼾,遂將馬牽回,后為普寬衣,將藥盒放于枕邊,與普共眠。
次日晨,吳普攜藥盒,別妻子,出許昌,飛馬西去,直奔五丈原。西出十里,普顧而視許昌,東天之上泛魚肚白。再轉(zhuǎn)頭西望,遠看到一處軍營,普喃喃道:“此必乃魏軍大寨。”及近,觀素白軍旗上書“克復中原”,普疑之,又觀一杏黃旗上書“漢”,普更疑。即軍營,見問眾兵士曰:“汝等可是蜀漢之軍乎?”一人對曰:“正是?!逼丈跻?,念自己怎能頃刻間至五丈原。兵問曰:“汝來此地何事?”普對曰:“吾乃一游醫(yī),師從華佗,有一靈丹,聞諸葛丞相病重,特來獻上。”兵曰:“汝可稍待,待吾報知姜將軍?!?/p>
待此兵報與姜維,姜維請普入帳,此時,夏侯霸已被魏延退走。姜維至孔明榻前問安,將普引薦于孔明,普遂將藥盒獻與孔明,孔明心中甚喜,曰:“感汝千里從許昌至此救吾性命,吾定當重謝。”取藥服之,口鼻生香,面色轉(zhuǎn)紅,頓覺病體好轉(zhuǎn)。少頃,端坐于榻上,竟于常人無異??酌鞯溃骸笆篱g竟有如此妙藥,汝從何處得此藥?”普曰:“恕我無禮,此事不可道與外人?!笨酌魉觳辉傧鄦?,曰:“汝救吾性命,吾當重謝,切莫推辭。”即大宴吳普,贈以千兩金,普曰:“丞相安漢興劉,功德無量,普不過一介游醫(yī),不敢受此大禮”。遂僅收十兩金??酌髟唬骸澳肯抡祦y世,感汝千里贈藥之恩,請留吾軍中暫住,吾當款待?!逼帐苤?。
孔明得生后,念夏侯霸必將禳星一事報與司馬懿,遂施六丁六甲之法,并佯裝退兵,設(shè)伏兵于道旁。司馬懿夜觀天文,見赤色大星,光芒有角,自東北方流于西南方,墜于蜀軍營內(nèi),三投再起,隱隱有聲。仲達驚喜曰:“孔明將死矣!”即傳令起大兵追之。方出寨門,司馬昭謂其父曰:“父親,我觀空中將星較前日更明,此為何意?”仲達曰:“此必是諸葛亮回光返照,其死期至矣!今日若能大破蜀軍,則邊疆可固而蜀川可收矣!”
卻說司馬懿引兵至五丈原看時,不見一人,懿曰:“孔明真死矣!吾當速追之!”夏侯霸曰:“都督不可輕追,當令偏將先往。”懿曰:“此番須吾自行!”遂引兵同二子一齊殺奔五丈原來;吶喊搖旗,殺入蜀寨中,果無一人。懿顧二子曰:“汝急催兵趕來,吾先引軍前進?!庇谑撬抉R師、司馬昭在后催軍;懿自引軍當先,追到山腳下,望見蜀兵不遠,乃奮力追趕。忽然山后一聲炮響,喊聲大震,只見蜀兵回旗返鼓,樹影中飄出中軍大旗,上書一行大字曰:“漢丞相武鄉(xiāng)侯諸葛亮”。司馬懿大驚失色。定睛看時,只見中軍數(shù)十員上將,擁一輛四輪車來,車上端坐孔明:綸巾羽扇,鶴氅皂絳。道旁伏兵皆出。仲達大驚曰:“孔明尚在,吾輕入重地,墮其計矣!”急勒馬回走,背后半里處,姜維大叫:“賊將休走!你中我丞相之計也!” 司馬懿尋二子不見,自往回奔走,姜維緊追,搭弓起箭,一箭射中司馬懿右肋,懿強忍痛苦,方駕穩(wěn)馬,數(shù)名魏兵護懿突圍而出,其余魏兵魂飛魄散,丟盔棄甲,拋戈撇戟,各逃性命,自相踐踏,死者無數(shù)。
仲達先至魏營,后二子亦回,觀其父之傷,掩面而泣。懿忍痛曰:“男兒有淚不輕彈,汝二人當堅守營寨,以防蜀軍乘勝而擊?!避沧杂X呼吸不暢,想是箭頭刺到肺,求醫(yī)亦未果,懿之病日重,魏軍氣日喪。又三日,孔明夜觀星象,對姜維曰:“此乃吉像,明日當發(fā)兵直取魏兵大營?!?/p>
次日,蜀軍至,魏軍大驚,司馬昭、司馬師慌忙迎敵,司馬懿于病榻上,忽聞帳外喊殺,側(cè)耳傾聽,少頃,又聞魏延喊道:“司馬昭,納命來!”,司馬昭一聲慘叫,懿大驚,跌于榻下。又聞姜維喊聲與司馬師慘叫聲,懿心如死灰,取劍自刎而死。魏軍群龍無首,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
蜀軍大勝,諸葛亮尋得司馬懿尸首,厚葬之。
后數(shù)月,蜀軍勢如破竹,連取長安,太原。
魏主曹睿不敵蜀軍,北面而降。未幾日,吳主孫權(quán)見蜀漢之勢日強,亦舉國而降。
諸葛亮輔劉禪歸于許昌,一統(tǒng)天下,姜維任驃騎大將軍,孔明辭去官職,往昭烈祠拜昭烈帝,后歸隱于南陽臥龍崗,躬耕山林,自得其樂。
吳普歸于許昌,歸家路遇一鄉(xiāng)鄰,詢問家中情況,鄉(xiāng)鄰不言。普心慌,策馬疾馳歸家。宅門緊閉,普費力啟門而入,院中雜草及腰,行至中途,才察草叢中有兩座冢,各立一碑,左碑上書:“吳普之妻黎氏之墓”,右碑上書“吳斌之墓”。普失神而跌于地,呆坐良久,聞人喊聲,方才環(huán)顧,蓋鄰居觀吳普宅門開,遂入察之,告普曰:“汝走未幾日,一王姓人染瘋病,尋汝未果,遂反。當晚病發(fā),以為汝嫌其而故意不見,潛汝宅中尋汝,先至吳斌房中,斌驚醒,與其纏斗,被王氏用利刃刺死。后又入汝妻房,未尋得汝,將黎氏于夢中刺死。吾與眾鄉(xiāng)鄰聞吳斌慘叫,遂至汝宅,但見二人俱已死,念汝行醫(yī)鄉(xiāng)里之德,合資葬之。殺人者后死于獄中?!逼章勚闇I皆下,悲聲震天,鄰人好言相慰,遂去。
吳普喃喃道:“吾與汝舊日曾許長相守之愿,未曾想今日卻陰陽兩隔?!彼鞛槠迌褐古嗤?。后在院中,尋得舊日與妻子所挖之井,井已干涸,遂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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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普只覺雙眼一黑,卻又未覺疼痛,睜眼看時,妻子熟睡于身旁,方覺大夢一場,普遂抱其妻而痛哭,妻醒,將夢中所歷皆謂其妻,妻慰之,又曰:“枕邊藥盒尚在,何不取而視之?”啟而觀之,藥丹與藥方具已消失不見,唯留陣陣幽香。妻曰:“此乃為何?”答曰:“水鏡曾言,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莫非因你我將此事告于吳斌乎?”
藥方與藥丸均不見,二人遂依舊約,計修《青囊書》,但吳普與妻均憶不得半分,遂廢行醫(yī)之事,與斌耕作于壟畝之間。
一家三人,日出而作,落霞而息,躬耕于秋水之上,長天之下,其樂融融。
未幾日,戰(zhàn)報傳來,諸葛亮歸天。
又五年,曹芳即位。
又九年,司馬懿封為丞相。
又十五年,蜀亡。
又十七年,孫皓投降,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