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錦官城,一零五,李緒癡心妄想
第一百零五章 密謀 李緒瞇著眼睛笑,又給三個人的酒杯都滿上了才說話:“諸位老哥,如果你們信我李緒,聽我一句話,你們現(xiàn)在是受制于人,小命兒被人攥住手里,不如就賭一把?!庇诤A植煌猓骸安伲阏f的到輕巧,我們這可是拿命在賭,輸不起啊?!薄罢O誒,老于大哥,你先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嘛?!崩罹w拍著于海林的肩安撫他,陳大鹿在旁邊也等不及了:“別他媽墨跡了,你快說”,李緒還是不急,喝了一口酒,慢悠悠的說道:“那個徐三娘不是說她已經(jīng)重傷了林壇非,一旦情緒激動林壇非就會吐血嘛,咱們先確定這件事是真的,再說解蠱的事?!蓖糁x接著問道:“可是我們今天沒試出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jī)會再試一次?!崩罹w笑著答道:“自然是有的,今天不過是你們幾個人,林壇非就算丟了些面子,也不是不能忍,但是七殺集會的時候就不一樣了,那個時候所有的塘主,包括我們這些外四路的都在場,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了?!薄澳阍僬f的具體點(diǎn)”,汪謝接著追問,“哈哈,不急,夜還長著,我們一邊喝一邊說”,李緒熱情的張羅著,兩只眼睛里泛著興奮的光,好像暗夜中潛伏在草叢里的狼。 蘇帛玄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又翻了一個身,腰間搭上來一只大手:“怎么了,睡不著?”蘇帛玄又翻過來,面對著林壇非,身子往前靠,縮在林壇非的懷里:“嗯,可能是晚上吃多了”。林壇非拍著蘇帛玄的背:“別擔(dān)心,他們幾個都被我下過忠魂蠱,不敢輕舉妄動的?!碧K帛玄見被戳破了心事,也不再藏著掖著的了:“你畢竟只有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我怕他們聯(lián)合其他的塘主,到時候就不好辦了,你總不能把所有的人都?xì)⒘税??!薄盀楹尾荒??”林壇非在黑暗中說道:“兼觀塘中哪個塘主的手上沒幾條人命,都是些十惡不赦的亡命之徒,就算都?xì)⒘耍膊辉??!薄翱墒牵@些亡命徒也是你安身立命的資本,有他們在,無論是東廠還是錦衣衛(wèi)總要忌憚三分,不敢真的把你怎么樣?!绷謮菗ё√K帛玄,好像在對他說又好像在對自己說:“等我把我娘的身份查清楚了,我就解散兼觀塘,到時候我們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起來,什么東廠,什么錦衣衛(wèi),讓他自己玩去吧?!薄班牛挥形覀儍蓚€,安安靜靜的生活?!绷謮窃诤诎抵袝诚胫?,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山上的那個小木屋,和蘇明錦并排躺在床上,計劃著未來的生活。 蘇帛玄一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踏實(shí),直到天快亮了才安靜下來,林壇非練完功回來見他還在睡著,也沒吵醒他,輕輕的把門掩了,到前廳去處理塘中的事物。昨夜派出去的十人分成了幾個小組,各自都派人回來匯報夜里的情況:“稟少主于海林、汪謝和陳大鹿三個人,昨夜睡在了李緒處,直到今天早上才各自帶著人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崩罹w,林壇非用手揉了揉眉心,怎么處處都有他的事,當(dāng)初李緒蠢蠢欲動的想要單干,妄圖吞了兼觀塘在西北的生意,自己及時把李緒的擴(kuò)張扼殺在萌芽之中,把牙帖的租金漲了一成,算是小懲大誡。這個李緒竟然變本加厲的挑釁,難道是想聯(lián)合那幾個大的塘主一起來分家么,那他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只要他林壇非還活著,牙帖就不可能落到別人的手里,有牙帖在手,任何人都別想分走兼觀塘的生意。 “繼續(xù)盯著,有什么新的動向,馬上回來匯報”,林壇非又吩咐下去,眾人領(lǐng)命散開。林壇非坐在桌前,手指有節(jié)奏地敲著桌子,眼睛盯著前方,好像什么都沒看,腦子里卻一刻不停地盤算著,手指一停,朝門外喊道:“寧叔。”寧叔一直在外間候著,聽到林壇非的聲音,趕緊進(jìn)屋:“少主?!薄敖衲曛星锏亩Y單,都準(zhǔn)備好了么,拿來給我看看?!睂幨鍙膽牙锾统鲆粡堥L長的紙,雙手遞給林壇非:“早就備下了,單等您過目了之后,就準(zhǔn)備去各家走動了。”林壇非從頭開始看,與往年沒有什么大的區(qū)別,銀兩最多的自然還是劉瑾,林壇非雖然囂張跋扈,也厭惡官場的虛與委蛇和相互傾軋,但在兼觀塘耳濡目染這么多年,深諳人性的弱點(diǎn),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雖然心狠手辣與其父親林云如出一轍,但在收買人心的慷慨程度上卻要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的多。林壇非每逢各大節(jié)慶,都要給劉瑾送上一份厚禮,加起來差不多是兼觀塘收入的一半,所以劉瑾對林壇非的容忍度也頗高,畢竟一條能殺人又會賺錢的狗不好找,總要允許他偷吃幾塊肉,出去撒撒野,林壇非也準(zhǔn)確地把握住劉瑾的心思,如何搞小動作,還是在劉瑾的底線之上。 之前林云每年也是要給劉瑾上供的,但自從林壇非執(zhí)掌了兼觀塘,不但給劉瑾的那份極盡豐厚之能事,更是陸陸續(xù)續(xù)的拉攏了不少官員。林壇非又接著往下看,朝中各大官員,地方三品以上的官員,各省主管水利航運(yùn)的官員,名字通通在列,后面所寫的銀兩也與往年沒有什么差別。林壇非找到兩浙巡鹽御史盧正新的名字,后面寫的三千,林壇非提起筆,把三千改成了一萬,想了一會,又在名單的最后面寫上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馮珂,又加上了幾個重要的鎮(zhèn)撫使的名字。林壇非把名單改完遞給寧叔:“去辦吧?!睂幨褰舆^來一看,有些猶豫:“少主,無論是名字還是銀兩,加上去容易,再想減下來,可就難了?!绷謮遣蝗葜靡傻幕氐溃骸盁o妨,照我寫的去送吧。” “等一下”,林壇非又叫住了寧叔,“你叫張息來見我?!薄笆?,少主?!睂幨咫x開沒多久,張息就來了,手里還拿著一本厚厚的賬冊,“少主,您找我?!薄笆牵⑹?,我們賬上還有多少錢?”張息稱職,所有的賬目都在心中一清二楚:“回少主,現(xiàn)在賬上的錢都是上半年各個塘主陸續(xù)交回來的份子錢,刨出去中秋的開支,還有十萬輛左右,今年年景不好,收入不比往年,另外,還有幾位塘主只交回來一半?!薄班?,我知道了,留下一萬兩應(yīng)急,其余全部兌換成現(xiàn)銀,我中秋要用。”“是,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