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開動之后,候車室里的玻璃窗豁然明亮起來,駒子的臉在亮光中閃閃浮現(xiàn),眼看著又消
火車開動之后,候車室里的玻璃窗豁然明亮起來,駒子的臉在亮光中閃閃浮現(xiàn),眼看著又消失了。這張臉同早晨雪天映在鏡中的那張臉一樣,紅撲撲的。在島村看來,這又是介于夢幻與現(xiàn)實之間的另種顏色。 火車從北面爬上具界的山,穿過長長的隧道,只見冬日下午淡殼脫落在隧道里,在重重疊疊的山巒之間,向暮色蒼茫的峽谷駛?cè)?。山的這一側(cè)還沒有下雪。 沿著河流行駛不多久,來到了遼闊的原野,山巔好像精工的雕刻,從那里浮現(xiàn)出一道柔和的斜線,一直延伸到山腳下。山頭上罩滿了月色。這是原野盡頭唯一的景色。淡淡的晚霞把整座山映成深寶藍(lán)色,輪廓分明地浮現(xiàn)出來。月色還很淡,并不使人產(chǎn)生冬夜寒峭的感覺。天空沒有一只飛鳥。山麓的原野,一望無垠,遠(yuǎn)遠(yuǎn)地向左右伸展,快到河邊的地方,聳立著一座好像是水電站的白色建筑物。那是透過車窗望見的、在一片冬日蕭瑟的暮色中僅留下來的景物。 由于開了暖氣,車窗開始蒙上一層水蒸氣,窗外流動的原野漸漸暗淡下來,在窗玻璃上又半透明地映現(xiàn)出乘客的影像。這就是在夕陽映照的鏡面上變幻無窮的景色。舊得褪了色的老式客車,只掛著三四節(jié)車廂,好像不是東海道線火車,而是別的地方的火車。燈光也很暗淡。 島村仿佛坐上了某種非現(xiàn)實的東西,失去了時間和距離的概念,陷入了迷離恍惚之中,徒然地讓它載著自己的身軀奔馳。單調(diào)的車輪聲,開始聽的時候像是女子的絮絮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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