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 重生文】燕巢堤52【前世太子妃/重生做母妃】
52
?
缸中的浮光銀鱗錦游的緩慢,偶爾幾個(gè)水泡打出來發(fā)著低微聲響。
?
洛棠歪在床幔后,白玉手腕探出來搭在脈枕上。
?
隔著朦朧綢料也瞧不清夏太醫(yī)模樣,只覺輪廓看來體格子著實(shí)不可小覷。
?
‘ 太醫(yī),您都診半天了,我們主子沒事吧?’
阿招擔(dān)憂的問。
?
略略沉吟后,探脈的肉指頭終于收走。
?
‘ 恭喜洛主,您坐胎一月有余了!’
?
‘ 什么!’
?
‘ 主子,您大喜了!’
?
雨后晴空中的虹光遲遲而來,廊道上走過的宮人們紛紛駐足,目光都被長定殿頂上的七彩拱橋吸引。
?
與此同時(shí),太子卻是滿臉黑氣垂著頭從養(yǎng)心殿退出來。
?
他舉薦的官員折子被良帝一一指摘駁斥不算,還順帶又挑了兩地水患事說戶部調(diào)劑不利,數(shù)落太子主掌戶部失責(zé)。
?
但難聽話末了再又拐帶回來,贊了錦鞍的案子上倒也算雷厲風(fēng)行,審的快結(jié)的快,周到縝密,大快人心。
?
然后便吩咐太子辦事應(yīng)都仿效于此,督促速速處理水患,早些拿出有效條陳安排。
?
天光明亮,尹澈來到等在廊上自己轎子旁,眉心一路就沒放開過。
?
明褒實(shí)貶,父皇今日所言除了直面叱責(zé)便是暗語譏諷,顯然與貴妃說的心境正好截然相反。
?
但觀那女人走時(shí)意氣風(fēng)發(fā),喜不自勝模樣,卻也并不作假。
?
所以,要么是她錯(cuò)估了天子,要么就是這位貴妃有意誤導(dǎo)。
?
雖想到此矛盾兩點(diǎn),可尹澈也顧不上深思多少,自己眼前可是擺著良帝丟來的水患爛攤子。
?
總之,他那皇帝老子的心境與對自己態(tài)度,必然是同錦侍君干連著。
?
想到此,太子爺心里也是憤憤郁滿,明明什么都沒做,卻給天將好大一口鍋砸的失了圣心,叫人如何不惱恨。
?
起轎后直奔戶部,千頭萬緒唯有這根線頭是眼前當(dāng)務(wù)之急。
?
太子走后,白大伴接了柏姑姑奉的玉露茶入內(nèi)。
?
‘ 太子走時(shí)什么樣子?’
良帝看了眼手里拿著的杯蓋,狀若尋常的問。
?
白大伴躬身垂首,一團(tuán)和氣模樣答話:
‘ 陛下訓(xùn)的厲害,太子自己掛不上笑的。老奴瞧著轎子是直奔戶部方向,看來太子對陛下的話都是記在心中了?!?/p>
?
桌上香氣杳杳的茶盞終于被托起,良帝輕啜了口才緩緩道:
‘ 但愿他真記在心,知道該辦的是差事不是人事?!?/p>
?
白大伴笑著欠身,余光瞟見陶貴妃送禮的錦盒后,道:
‘ 這盒中麒麟如何收,還請陛下旨意?!?/p>
?
良帝斜眼,盒子被他輕易打開。
?
離開桌案在屋中踱步,手里金燦燦的寶貝仿佛在被他掂量斤兩。
?
‘ 就這兒吧!’
?
順著良帝手指方向,白大伴看到寶閣架上一處空里的琺瑯葫蘆,立時(shí)會意的接了麒麟前去替換。
?
‘ 陛下,這換下來的......’
?
‘ 送去長定殿。’
?
白大伴笑呵呵說著遵旨,手里抱著葫蘆卻沒動腳步,而是繼續(xù)看著放置了麒麟的寶閣贊嘆:
‘ 晚些陶大將軍要遵旨來答對調(diào)防事,見了這麒麟啊定能說多好話?!?/p>
?
良帝也露出笑意,只是彎下去的眼睛總讓人覺得有些冷。
?
‘ 那是,他兄妹素來會做順?biāo)饲?,總有好話送人?!?/p>
?
聽了意味不明的附和贊語,白大伴笑容始終不變的點(diǎn)頭接口:
‘ 沒錯(cuò),就像剛才出去見了太子,貴妃也是好心囑咐過的,說...圣心正悅......’
?
終于,良帝在這句入耳后,面色漸漸冷的明顯。
?
?
待白大伴親手將琺瑯葫蘆送來長定殿時(shí),正瞧見醫(yī)正夏英在院中亭子里垂著涼快的風(fēng)寫字。
?
‘ 呦,夏太醫(yī)這是平安脈問完了!’
?
‘ 完了完了,不,沒完沒完?!?/p>
?
白大伴眼瞧著快三百斤的肉坨從袖中順溜掏出個(gè)巴掌大蒲扇,在人造的狂風(fēng)中說著顛倒話。
?
‘ 這是何意?’
?
左右瞧瞧,夏英做賊似的湊過去與人附耳狀,可惜他人未到肚子先當(dāng)了路。白大伴給這身肉墩墩斤兩定的不由退步。
?
‘ 我說夏胖子,你有話就說,老動肚子算干嘛地!’
?
略顯尷尬地吸氣,夏醫(yī)正自覺收腹無礙,可在白大伴看來那團(tuán)肉根本不見小。
?
‘ 脈是診完了,可事玩不了嘍?!?/p>
?
‘ 何事?’
?
瞧著夏英又開始臊眉耷眼的費(fèi)耗子亂瞎摸,白大伴忙道:
‘ 好好說話,別擠了!’
?
亭子里,一胖一瘦在肉團(tuán)肚皮阻隔下,上半身都盡力貼著把個(gè)悄悄話說的明目張膽。
?
不多時(shí),洛棠就在殿中見到抱著葫蘆來賀喜的白大伴。
?
‘ 瞧洛主竟是不太開心,您不舒服還是......’
?
‘ 大伴久居宮中,我沒人可問就跟你打聽下吧?’
?
‘ 洛主請講。’
?
阿招過去接了白大伴手里葫蘆,洛棠一副央央模樣指揮她往殿中寶閣最顯眼一處空里安置。
?
‘ 我依稀似有耳聞,這孕事未足三月不可張揚(yáng),不知宮里可也如此規(guī)矩?!?/p>
?
白大伴迎上洛棠蹙的好看的眉眼,稍稍思索下,笑道:
‘ 洛主兒貴體頭胎,多些思慮無錯(cuò)。這事嗎一來聽陛下的,二來也得看您所想。至于宮里么......’
?
‘ 先皇后當(dāng)初懷太子也是一月多就告知宮里,合宮大慶太子最終平安降生。另外楚王與襄王皆出自皇后宮中舍人,榮伴君與李美人也是在孕后得的封誥,那回子到都是三月多才查出來,雖然他二人產(chǎn)褥熱癥隕了,可兩位皇子還是平安的?!?/p>
?
洛棠側(cè)身坐在牙床上,身后的鵲羽屏風(fēng)將他的人映襯的面如寶珠。
?
白大伴的話就是個(gè)車轱轆打滑,似乎說了又似乎沒說。
?
?
但洛棠卻聽的明白,雖然老內(nèi)官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可卻從嘮嘮叨叨里將良帝三個(gè)兒子出生說了個(gè)明白。
?
先皇后那時(shí)還是太子妃,一月就往宮中報(bào)胎事,毫無避忌之舉實(shí)則是當(dāng)時(shí)身為太子的良帝奠定自己地位的舉措。
?
而楚王尹舟與襄王尹華的母親出身就可看出,這實(shí)則不過是先皇后爭寵的手段。但他們兩個(gè)都是三月才診出胎像,以及母憑子貴得以封誥,便是那二位為自己謀的出路。
?
也正是因這份謀路的異心,只怕所謂產(chǎn)褥熱癥也都未必尋常,多半是遭人算計(jì),去母留子。
?
將這些往日例證暗暗舉出,白大伴的意思其實(shí)就是繞回他先開頭的話,讓洛棠與良帝商議。
?
還是那句,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更何況小小禁宮。
?
真正決定一切,能說了算的,只有九五之尊。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