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文登區(qū)
?錢塘蘇杭和齊魯是鄰省,但青州登州府是在里邊靠海,路程稍遠需要一兩個時辰。
??張升璽看著手機思索一夜,等天剛亮的時候,他才找干爹定了晚上的動車票。
??“匕首給裴元,你回去之后收拾收拾來北平上私立高中,好好學習讓你奶奶能看得起你?!?/p>
??干爹雖然是這么說的,但他心里明鏡的很,知道干爹是想讓自己見一下奶奶。
??他跟奶奶不算太熟,爸爸失蹤前把自己扔給姑姑后,特意囑咐說少去奶奶家。姑姑偶爾會去奶奶公司,但基本自己都在上學。
??他有一年過年是去了奶奶家過年,除了爺爺奶奶還有小姨爺小姨奶,但他們都有事情做。最后只有自己一個人,吃完飯在院子里握著沒趣的呲花棒溜達。
??奶奶似乎不喜歡自己,但是出于血緣關(guān)系她有足夠的禮貌。
??火車穿過黑漆漆的隧道,高架橋下城市的霓虹燈陸續(xù)打開了,天剛開始黑了起來。
??他想了想這幾天的生活,這種迷茫感是比學校還要扭曲的,這就是社會嗎?無法推測的黑暗中鉆出各色的東西,鉤織出眼前這樣彩色的餅。
??車是凌晨兩點到的站,文登區(qū)站一直都是冷清的很。外面一片漆黑他知道沒有人接他,一個人只能孤獨的站在自動門旁看著手機。他看了看十幾個陸陸續(xù)續(xù)出站的人,找了一個不錯的連坐座椅躺了下去。這個點沒有出租車共享汽車也關(guān)上了,文登區(qū)站是在郊區(qū)他只能睡在這。
??清晨叫醒他的不是來往人群而是掃地機,他打開手機沒有人發(fā)來消息,但沒過一會干爹發(fā)了一個地址。
“你太爺爺?shù)睦戏孔?,你太爺爺現(xiàn)在應該還活著但不在這住了,你爹把這改成了一個堂口。你姑姑這幾日不在登州,你先到這住著?!?/p>
他坐了快一個小時的車才到了這,穿過高大的樓房是一排排二層平房。推開不銹鋼大門院子里空蕩蕩的,灰塵撲面而來一種歷史的厚重感在這生發(fā)了。
院子不大不小順著臺階能上平方,外茅房旁邊有間小屋子堆滿了柴火和廢鐵,角落里有一個老式燒煤烤架。他打開屋子門正對臉是一座祭臺擺著牌位,祭臺右上方掛著一幅奇怪的畫。他看完房躺在床上發(fā)現(xiàn)床似乎是有人經(jīng)常來收拾的,上面沒有灰塵被子干干凈凈的沒有味道,里屋廁所還有一套新的洗漱用品。
打開手機是干爹發(fā)來的兩個文件,一個是房間的布局圖,一個是一篇地質(zhì)勘探研究的文章。
“百越九萬大山地質(zhì)勘測...華順淼張龍予?”他一字一字的讀著。
這上面提到了一種特殊的石頭可以改變周遭磁場,甚至可以傳遞一種特殊能量,這種石頭先后被移交國科院、燕國大學科研部、國醫(yī)館。
“國醫(yī)館?劉爺爺!”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劉爺爺了,他是燕國大學國醫(yī)藥博士還是國醫(yī)館的醫(yī)師之一,他還有個預備役尉官......但不管怎么樣,自己親爹那時候的水平?jīng)]有靠山,百分百參與不了這種事。
他仔細想想覺得問問干爹,哪怕對方不說也總比不問好。
他發(fā)出一條消息:“這事和劉爺爺有沒有關(guān)系?”
炎順淼回:“他已是年近九十沒多久了,別去打擾了?!?/p>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就往郊區(qū)走,他記得奶奶是在那邊有一套中式合院養(yǎng)老。車停在會館門口他有些忘了怎么走,一個穿著有些怪異的人從他面前走過。他剛想著這些有錢人是不是都這么有個性,結(jié)果對方提溜著他往側(cè)門走入。
那人松手把他放下說“王老師讓我?guī)氵M去,她需要伺候老太太沒能出來。往里邊走第六條街二號就是了?!?/p>
他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他罵了幾句心說這幫人也就會提溜衣服拖著走,連個請都沒有不識禮數(shù)。但仔細想想自己吊兒郎當連個禮品都沒有就這樣來了,確實和他們旗鼓相當。
院子比那個老宅子大一點多了個連廊,一進門旁邊就是假山軒榭小橋流水頗有幾分雅致,但里屋有些雜亂不堪千奇百怪。幾個人架著畫板對著院子寫生,沙發(fā)上坐著幾個人拿著筆記本電腦碼字,各種廢紙水桶滿地都是打印機就放在地上角落里。
張升璽拍了拍一個看著歲數(shù)稍大的人說?“請問一下額......慧婷老師是在這嗎?”
那人搖了搖頭上下打量著他說:“她不收徒弟了,你是來問學校的事還是活動的事?”
張升璽有點尷尬,他對奶奶的工作和情況有些不了解,他看那人拿出一打宣傳冊說:“我是她孫子,我來看看她老人家?!?/p>
那人摘下眼鏡突然開始鼓掌,那幾個人轉(zhuǎn)身盯著張升璽個個打量了起來,他們走了過來把他按在了沙發(fā)上。
“你就是,張靈玉兒子?。俊?/p>
“都畫完了?”
王慧婷推著輪椅從后院走了過來,輪椅上的老太太摘下眼鏡看著那幾個人,幾個人搖了搖頭回到原位繼續(xù)該干嘛干嘛。王慧婷招了招手示意張升璽過來,三個人坐在后院喝起了茶。老太太看了看張升璽點了點頭又低頭玩起了手機,她推了推一旁的王慧婷示意倆人說說話。
王慧婷說:“上高中打算去北京上,還是在說打算在文登這邊上師范?”
張升璽說:“干爹是打算讓我去那邊的,但是麻煩人家就有點不好了,文師那邊確實很好姑姑也有認識的人?!?/p>
王慧婷笑了起來說:“你想守著家沒問題,但是你爸爸給你留的很多東西都在北京?!?/p>
“這本來是能追溯到你祖太爺那輩的,但是這些氣韻積攢到你爺爺這是廢了。但他娶了我還有你太奶太爺在背后撐著,所以有了些小本錢?!?/p>
她遞給張升璽一塊糕點,張升璽接過后咬了一口覺得有些干,喝了好幾杯水才中和了嘴里的白糕。
王慧婷見他一口吃了大半笑出了聲,看他緩和好了便繼續(xù)說:“你爸爸那一輩他是張家的獨苗,積累如此多的財權(quán)人脈他一輩子不用愁了,可惜偏不愛世俗紅塵,尋仙訪道。他的意思是想把這些都給到你,然后了無牽掛脫離苦海?!?/p>
張升璽喝了一口清茶說:“那奶奶不認為我也是這樣想的?脫離世俗紅塵擺渡出人間?!?/p>
王慧婷說:“那就是你的事情和想法了,但是我們家是不會出兩個僧道的?!?/p>
張升璽看她言語輕浮不在乎覺得有些怪異,而且談?wù)撟约菏й櫠嗄甑膬鹤舆@般云淡風輕,不是狠人就是知道點什么。
張升璽說:“那奶奶怎么就如此確定了?奶奶還會算家族興衰?”
王慧婷雙手合十看了看這高大的院墻說:“一心向西便是佛陀,一心向東便是神仙,你無有這顆心也沒有你爹的悟性,哪怕沒有高人說也是一樣的結(jié)果?!?/p>
張升璽感覺自己似乎被說是個傻子,但細細品味可能說的是那些玄之又玄,哪方面的書自己確實是看不懂。
王慧婷說:“等會你打算去哪吃?我懶得做飯。”
晚上倆人出去吃了一碗麻辣燙,凱帝拉科停在鬧市區(qū)路邊停車位引得周圍的人上前觀望,這車算不上貴但價位也算是小資家庭了。
張升璽吃著說:“那您知道我爸身在何處嗎?”
王慧婷知道他會問這事,但自己靜默不理他也不敢繼續(xù)追問,這事本身她也不知道如何問都不如置之不理好。倆人再沒過多交談,張升璽沒讓她送自己走回了老宅子。
北平城從入夜開始下了快一個小時的雨,炎順淼看著林百川遞來的狀子扔給了李白,李怡炎煥吳坐在旁邊整理著一疊疊文件袋。
李白拿著狀子看了半天說:“時空管理局這種小地方,也就是個堂口嘛。這事情你交給總務(wù)院去,咱小公司不好從中做事緩和兩方關(guān)系?!?/p>
炎順淼說:“檔案庫那邊有相關(guān)的東西,是甲丑級的?!?/p>
李白搖了搖頭喝了一口水,他看水杯沒水了遞給了李怡。
他把煙灰缸拿起后摔在了地上吼著:“這事張靈玉惹得張靈玉干,我干了半天不討好莫要怪罪到我身上!”
李怡回來時正好撞上親爹怒氣沖天的走了過來,她跟上一起進了電梯。
李怡說:“這么演事情一樣是要推到爹爹這的,還不如想辦法讓林姑姑自己去找上升璽哥哥?!?/p>
李白慢慢把這口氣吐了出來說:“那你的意思,這事情怎樣轉(zhuǎn)移出去?”
電梯門打開大廳清冷的沒有一個人,他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攝像頭豎起中指走了出去。
他看四下無人說:“你繼續(xù)細說?!?/p>
李怡說:“這事情我和炎煥吳那邊細說你的不足,你再去林姑姑那送點東西說說好話。最后林姑姑如果不愿意,你還有分部的事情要去辦一樣抽身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