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鄙人寫的偏文藝的東西，盡量讓語言通順、讓每段文字都有意義，有令人無語之處請輕噴

ooc、私設(shè)新人物警告

日常催開服

槍聲不斷回蕩。灰燼覷一眼，諾蘭的手將槍牢牢固定在空中。

又打完一個彈夾。諾蘭放下槍，確認(rèn)灰燼也放下了槍，按鈕拉近目標(biāo)?；覡a總用不好格洛克31這種新時代的產(chǎn)品，彈孔集中在7環(huán)以內(nèi)偏下的地方；諾蘭的靶紙干凈，大體上只在9環(huán)以內(nèi)有彈孔。

“彈道還是偏得厲害?！被覡a說，“你的手真穩(wěn)，明明看上去瘦?！?/p>

“還是有在鍛煉的，基本上每天進行?！敝Z蘭說，“因為閑，得以把全副精力放在打磨技藝和發(fā)展興趣上。說得不合適，但還是有點同情你的。”

灰燼笑了，發(fā)自內(nèi)心的?！拔移鋵嵧M意現(xiàn)在的生活?！?/p>

“想必沒有困擾的事?！?/p>

“有的。我的第一位人偶失蹤了。線索有不少，但就是找不到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她還活著?！被覡a換彈夾，咔地一聲復(fù)位，“我不會放棄的。特別是在這種處境下?！?/p>

“抱歉?！敝Z蘭移回靶子，抓起一把槍管足有150mm的手槍，在灰燼的目瞪口呆中清空了彈夾。不必拉近靶子。他的手抖都不抖，滑套的前后移動似乎僅是作為不造成任何結(jié)果的單純動作而存在的。而且他堅持不戴耳罩。

灰燼在接收狩夜作為臨時成員加入小隊后，隔天拜訪了諾蘭·安德森。他的公寓小的離譜，似乎只有不到二十平方米。據(jù)他說，方舟基地里最小的款式就是這樣（再小的就不是用來住人的了）。當(dāng)時是上午八點半，諾蘭剛鍛煉完，為了便于交流，他不介意再回到他的健身房，也就是三號靶場。

諾蘭看看身后，放下槍，給其他的方舟軍警讓位。他們離開位置，把槍放回武器架。槍械是公共訓(xùn)練物品，在安妮露娜的鐵腕管理下，方舟嚴(yán)禁私人持有槍械。

室內(nèi)靶場很大。他們走到遠(yuǎn)離射擊點的角落，有大量貌似有具體用處的雜物。諾蘭坐上一個沒人會想用做坐處的地方，佝僂起腰，老鷹一樣看著虛無?；覡a找不到落腳處，只好站著。

“滿腹疑惑又想不到提問借口的典型表情?！崩销椪f，“狩夜是不是說我高深莫測，要小心提防？我沒跟她交過底，這是沒辦法的事。我有不得不遵守的哲學(xué)。”

“是我個人對您產(chǎn)生了類似興趣的東西。因著這樣的目的想要結(jié)交您?！被覡a忍住了一個哈欠。

“突然用起敬語來?！彼χ鄙碜樱拔抑雷约簮酆觅u關(guān)子，這經(jīng)常會讓人反感我?！苯酉聛硎且欢伍L長的沉默，接著他又想起什么似的滔滔不絕起來。

“我是個沒法同調(diào)人偶的特尉，人到中年，不富有。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誰，出生地也沒法找。我結(jié)過婚，和妻子養(yǎng)過一個我和我朋友的女兒。我在方舟基地呆了十年，曾經(jīng)歸CIA管，而眼下隸屬于方舟軍警。我每周上七天班，工作是等電話。除了周日外每天鍛煉，訓(xùn)練量在旁人看來過大。時不時跑到醫(yī)院去救傷員。我每周抽兩支煙，周六晚上到固定的酒吧喝六輪螺絲起子或者紅牌，還沒找到除了酒保以外的酒友。有個人偶一直跟著我。我沒多少朋友，狩夜算一個。哪天我要是在陰暗的小巷里被做掉——在如今這世道下還是會發(fā)生政客們宣稱早已絕跡了的事——我還會爬起來繼續(xù)現(xiàn)在的生活。”

“你喜歡馬洛？”

“借用一下。我要說我很意外你只問這樣一個問題?！?/p>

“信息明白無誤，我不想問您過激的問題。還有，您是想說我膚淺嗎？”灰燼決定挽回些優(yōu)勢，“您已經(jīng)擺出‘s’的嘴型了?！?/p>

“那是我想給你留些面子?！敝Z蘭壓根沒正眼看他，“對政客而言最大的挑戰(zhàn)就是言行一致。至于你，灰燼特尉，你是不是按照你所宣揚的原則生活呢？幾乎所有人都把你當(dāng)成救世主，那么你是否的確想幫助什么人？重要的是，‘我們該怎么做’（ Так что же нам делать）？”

灰燼語塞。對方的視線掃過來，帶著一股他看不透其目的的老辣。

“我沒辦法把這印象說給別人聽?！边€是俄語。諾蘭自言自語地轉(zhuǎn)回去，繼續(xù)模仿老鷹。

灰燼對俄語一知半解，勉強能聽懂最后一句話?！氨?，安德森先生。我想我不清楚的表述讓您誤解了我的意圖。我沒有接受官方的任務(wù)，這次也僅是作為一個普通人而來的?！?/p>

“作為狩夜的指揮官？”

“臨時指揮官。作為朋友，狩夜用深沉形容您?！?/p>

“如果我告訴你，狩夜只是我的朋友而非我的人偶，你會怎樣？”

“我持保留意見。不過既然您自稱無法同調(diào)人偶，那我?guī)缀跻_定或是一小時前，或是剛剛，您在撒謊?！?/p>

“她叫艾希，跟著我十一年了。我輕易不去煩她?！彼麤]有絲毫停頓。

灰燼深呼吸，感受額角上的血管搏動。這讓他的注意力重新集中?！拔蚁胛覀冎g存在誤會，”說到一半，他意識到了，接著便脫口而出，“您把我當(dāng)成什么秘密探員或者黑綢黨了嗎？”

諾蘭沒說話。這種發(fā)言沒用，在他的立場上當(dāng)然如此。

“您想讓我做些有價值的提問，好，我得告訴您，您的話里根本沒什么值得追問的，剩下的無非是您想讓我亂掉陣腳的語焉不詳。您說您套了馬洛的話，無非是想證明您有所堅持，但別忘了，即使是他，也有幾個合得來的警察?！?/p>

“你很確定是馬洛啊?！?/p>

“一個薄情寡欲的中年男人在一個自己熟悉的酒吧里喝螺絲起子，沒多少別的可能?！?/p>

諾蘭從架子上跳下?！拔椰F(xiàn)在可以確定你不是安妮露娜派來試探我的。她不會派這么一個人。我們已經(jīng)浪費了太多時間，現(xiàn)在可以切入正題?！?/p>

灰燼瞪著他?！八囂竭^我好幾回了，誰知道她會不會在十周年前后再來一次。抱歉對你進行了試探。聊聊你人偶的事？”

灰燼感到迷惑。這個老鷹一樣的男人突然收斂了翅膀，隱藏了爪子，好像從金字塔上走下來，開始和他進行平等對話。此人如他所料，是個特殊的人物，與司令有密切聯(lián)系，只不過不是好聯(lián)系。按照目前的形勢，他最好順著對方的話說，況且他也很想知道這個重要人物對艾妮莎的事有何高見。

“你的態(tài)度并不很積極?！?/p>

“是不好奇。對事情表現(xiàn)出濃厚興趣本就不是我擅長的事。你是個聰明人，先生。我尊重你，所以才選擇跟你聊。我對你的事有所了解，而且剛剛才確定那不是放出的煙霧彈?！?/p>

“你的人偶，真的叫艾希？”

“是。而且她不是‘羔羊’ 中的任何一位。你沒聽說過不代表不存在?！?/p>

“說回來，你能給我什么樣的建議？”

這下他倒沉默起來，盯著一個地方出神，咬下牙，轉(zhuǎn)回目光。

“我設(shè)個比喻?！彼f，“你的人偶大約是在裂谷的另一頭沖你招手，而你卻沒法過去，手頭也沒有像樣的工具。依我看是無計可施的結(jié)局。游戲結(jié)束，就這么簡單。何以落得此種境地，或者有沒有借助外力飛躍裂谷的可能，完完全全未知?！?/p>

“我沒法認(rèn)同你的話，現(xiàn)在還不到結(jié)局，一切未成定數(shù)?！?/p>

“我的意思是，不必把所有時間都花在思考出路上，當(dāng)機會出現(xiàn)時抓住就好。你的生活還得繼續(xù)。你現(xiàn)在都快被自己的那點堅持毀了。做好準(zhǔn)備，不好奇結(jié)局，也不好奇它會怎樣到來。這乃是我能想到的辦法?！敝Z蘭的手似乎沒處放，在兜里來回動，“我沒說你的人偶完了。不過你多少得精神點?！?/p>

灰燼用力眨眼，擠出點水分。他感到眼球干澀粗糙，像上個世紀(jì)的月球表面。他已經(jīng)消去了情緒波動，現(xiàn)在只有疲憊?！澳愕霓k法屬實不適合我，我不能停下來。消極的東西在我的備選項之外?！?/p>

“如你所言。我的方法消極，作為備選項也勉強。它只針對于被確定是結(jié)局的處境的。有哪怕其他任何一條路都不應(yīng)選它?！?/p>

“我應(yīng)該重視你的話嗎？”

“你說呢？你一開始是不是瞄準(zhǔn)我話多，想多套些什物？”諾蘭走向那堆雜物，“方法你自己選。放下結(jié)局什么的，試試我的器械？”

灰燼不清楚諾蘭在其他場合是否也會如此。從公寓到這里，思維跳脫（或說思維發(fā)散）已經(jīng)與諾蘭畫上了等號。

仔細(xì)想想，思維跳脫固然為談話造成不便，且如其所言地讓人對他產(chǎn)生反感，諾蘭對他的情況之了解，以及所給予的相對應(yīng)的意見，的確不是可以隨隨便便忽視的信息?；覡a自知狀態(tài)不佳。他忙于搜索黑劍士的信息，連續(xù)幾天待到半夜。他剛吃了一小粒夜鶯，規(guī)格為一克，不然他都走不到這里。而讓人沮喪的是，諾蘭不僅僅在這一點上是對的。

順著他走，簡單地接他的話就行。

“這是器械？別告訴我你平常用這么夸張的東西。”

“大家都這么說?！敝Z蘭抓住一個比人頭大兩倍的鐵塊，一下子提起來。他左手握住另一個固定在地上的鐵架，使身體保持平衡。重到這種程度。灰燼下意識咽口水。

“它約莫有一百千克?！彼呎f邊一下下彎曲手臂。示意之后，他點了點頭，把它放在地上。駕輕就熟?！八?，人類歷史上第一位同調(diào)失誤率在尼莫點附近的特尉，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真正的含有你思考結(jié)晶的意見。想必你有很多，給點不介意的？”

“這如何……能給什么意見？”灰燼突然覺得沒處落腳，似乎諾蘭連同他周圍的空間變得灼熱且不宜居起來。“你像臺起重機，把比自己還重的東西當(dāng)啞鈴?！?/p>

“人偶也做得到？”

“不行！”灰燼搶白般說。他想穩(wěn)定情緒，但一開口，聲音還是抖個不停：“大部分人偶是能舉起相應(yīng)的重量，但你明顯駕輕就熟。即使接受元機械改造或人偶改造，人類也不可能負(fù)擔(dān)十倍以上的重量。你單以肱二頭肌就能拉起約等于兩倍于身體重量的重物，如果考慮到其他的條件，十倍恐怕易如反掌?！?/p>

“但這不可能。除非，”灰燼轉(zhuǎn)頭，“你是古典改造人?！?/p>

長于思考并時常進行這項工作的人知道，一旦得出某樣論題的結(jié)論，原本嘈雜的思維會瞬間安靜下來，而周圍的聲音會一股腦涌進來。這最終會歸向一種異樣的結(jié)果，不是滿足，也不是疲勞。顯而易見的那種。好像一發(fā)炮彈飛過街道，而等到爆炸結(jié)束、瓦礫灰塵落定以及耳鳴消散后，留下的靜靜流淌的鮮血和重歸死寂的環(huán)境。這是種極度客觀的感覺?；覡a感到自己在用除了這幅身體上的兩個眼眶觀察外，還在以一個更加客觀的角度審視存在于此處的物品。客觀，冷靜，模糊。如攝像頭。

是對方的目光讓他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的。但灰燼莫名認(rèn)定對方的視角與自己的有所不同。

槍聲打破岑寂。此處距射擊點較遠(yuǎn)，其他士兵射擊的聲音有清晰的回聲?；覡a從那種狀態(tài)中鉆出來，身體的疲勞立刻擭住他。諾蘭仍在看著他。他和自己差不多高，絡(luò)腮胡蓄了三個月以上。從外表判斷，他在七十千克上下。一個瘦削、不修邊幅的中年男人。

“我四十一歲了。”諾蘭開口，“我十一年前接受了人體改造。是異于元機械改造、純粹為增強自身生存能力的古典改造。改造程度，骨骼百分之九十八，臟器百分之六十七，肌肉百分之九十三。”

“百分之八十六的綜合改造？”灰燼在驚訝的同時也感到心安，“恕我直言，根據(jù)那三個數(shù)據(jù)，你皮膚下包裹的……”

“生物質(zhì)還是有的。骨頭全成了金屬，基本不會斷，也無痛覺。肌肉里摻了高性能纖維。臟器中插進支架等物，使其在重?fù)糁虏恢烈莆怀鲅?。剩下的組織里最重要的是腦子。我自認(rèn)為思想比普通人別致，損失了供思考的器官絕對是滅頂之災(zāi)?！?/p>

他曲起指節(jié)敲敲頭?；覡a聽到了金屬撞擊的悶響。

“很少有人接受古典改造了，更何況目的是增強自身力量?！被覡a自知不能問他的目的，“所以呢，這樣一來拓瓦就拿你沒辦法？”

“不僅是拓瓦，人類——包括你也奈何不了我?，F(xiàn)在就可以。你帶了防身的東西吧，用那個試試。隨便你怎么來?！敝Z蘭摘下掛在架子上的衣服搭在手上，“我比我妻子差太遠(yuǎn)了。她是個偉大的人，胸懷寬廣，我倒常常把不喜歡的人惹惱。至于我的動機，那個只怕你也聽得興味索然的?；仡^見，灰燼特尉?！闭f完，他便往外走。

灰燼摸向腰間，摸到了一個把手。那是白川遙給他的匕首?；覡a自忖在月面學(xué)院習(xí)得的格斗技還熟練，應(yīng)對一般軍人不在話下。然而他面對的是個怪物。即使遙自己來，赤手空拳也難取勝。他拔出刀，對準(zhǔn)諾蘭的背影，輕輕踏出一步，用力甩出。

他差點叫出聲。改造人的反射神經(jīng)是普通人的數(shù)倍以上。他以為諾蘭會聽到刀劃破空氣的聲音，然后以完美的姿勢躲開。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但諾蘭沒躲。刀毫無懸念地插入他的左背，刀身沒入一半。他歪了歪身子，轉(zhuǎn)身透過僅存在于他眼中的薄暮看著灰燼。他摸索著，握住刀柄拔下，那動作像是巧手的工匠小心地使 瓷器脫膜。沒有血滴落，刀光亮潔凈?；覡a沒看清傷口，或許是他根本沒受傷。諾蘭把刀丟向他，刀劃個弧線，狼狽地跌在地上。

“狩夜好嗎？”諾蘭忽然想起似的，問道，“她恢復(fù)得如何？”

“她很好，狀態(tài)好到可以再干三個通宵?！?/p>

“是她應(yīng)該說的話?！敝Z蘭點頭，再次轉(zhuǎn)身，向場外走。

“你怎么知道我在留意羔羊？”灰燼沖他的背影，幾乎吼出來。

“尼德霍格昨天剛從阿斯加德來方舟，整個指揮中心都在談這件事。別把艾希和尼德霍格混為一談，她們不是一個人?！敝Z蘭頭也不回。

灰燼走近，刀躺在地板上，反射著燈光。

這家伙的本事遠(yuǎn)不止于力量和頭腦，他的本事幫狩夜從重傷中恢復(fù)，還能作用于自身。無怪乎安妮露娜如此重視他。從對方?jīng)]問自己發(fā)起攻擊的理由這點上看，諾蘭大概率不在乎。他不在乎任何事。在諾蘭·安德森眼中，世界充滿了單調(diào)乏味的東西，能讓他打起精神來的存在屈指可數(shù)。他把自己的好奇心壓縮在方寸之間，如同一層硬殼。

“特尉特尉！”一個大嗓門喊著，是凜月，“特尉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冷靜，凜月，我沒事?！被覡a撿起刀。遠(yuǎn)處的士兵專注于射擊，沒注意這邊。

凜月照例粗枝大葉地把灰燼從頭到腳掃一遍，這才長出一口氣。“看來特尉沒少什么零件嘛。”“我說凜月……”“遙真是的，說什么‘特尉要接觸的目標(biāo)危險程度高’。你不知道，剛剛那個大叔出來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就是個普通人而已，看上去還沒特尉壯呢?！?/p>

不好意思，凜月，他雖然看上去沒我壯，但徒手把我撕成兩半是綽綽有余了。“只有你一個人來？”“瑤姬也在。遙去找狩夜小姐了，好像是要‘穩(wěn)住她’？”

“瑤姬在外面？”

“是啊，特尉你反應(yīng)怎么這么大？”

灰燼的慌亂完全是出于本能。他強裝鎮(zhèn)定，祈禱這個男人別犯失心瘋。雖然這擔(dān)心毫無道理?！皼]什么，我們走吧?！彼麕缀跏怯门艿?。

兩人出了門，瑤姬正望著街對面?！鞍?，特尉大人?！彼D(zhuǎn)過身，還保持著一貫的姿態(tài)。

“你見到那個人了？他沒干什么吧？”

瑤姬有片刻疑惑的神情，但很快便消散了，轉(zhuǎn)而說起剛才的事。善解人意乃是她的習(xí)慣。“是這樣，那位先生剛出來，凜月就著急地跑進去了。他沒有太驚訝，或者說他其實沒有表情。他瞥了我一眼，把手伸進右邊的衣袋，但沒拿出什么來。頓了幾秒，他看向我。”

“‘恕我冒昧，您是人偶嗎？’他這樣問?！?/p>

“我向他伸手?！堑?，我叫瑤姬?！?/p>

“他只握住了我的手指部分，力度很小?！Z蘭·安德森，一個特尉?！?/p>

“我們沒再說話。他稍后沖我點點頭，微笑了一下，就走下臺階，到對面去了。就是這樣?！?/p>

灰燼讓空氣充滿肺葉。他需要思考。諾蘭的行為與其說是不正?！鋵嵵鴮崨]有不正常的，反而是十分紳士——倒不如說是在他角度上的反常?；覡a努力排除對諾蘭的偏見，試圖理解他行為的動機與目的。從手頭信息出發(fā)，諾蘭的行為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的行為服務(wù)于他自己。從人的本能上說，人要達(dá)成某個目的，就會做能造成此目的的事。在灰燼看來，諾蘭的目的是：活成自己心中理想的樣子。得出結(jié)論的同時，灰燼也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怎么了，特尉大人？安德森先生是有什么問題嗎？”瑤姬有點緊張?；覡a忙控制表情，自己的臉應(yīng)該是扭成了一團。

他爽快地告訴了我他的所有信息，卻對狩夜守口如瓶?；覡a的思路又是一轉(zhuǎn)。不如順著他的意圖來。

“沒有，他是想和你交個朋友，瑤姬。雖然他有點古怪，但沒必要刻意提防?！?/p>

“我能體會到，安德森先生身上有生人勿近的氣息。”說著，瑤姬抬眼看向他，露出安心地笑，“還是特尉比較好，讓人有安全感。”“對！對！就是說嘛！”凜月用力點頭。

灰燼想起，在整個談話過程中，諾蘭雖然措辭強硬，但神情上始終沒有不耐煩。

他的視角下沒有模糊。諾蘭能看清這些，至少是他眼前的事。

他用了“應(yīng)該”。那是狩夜應(yīng)該說的話。而不是其他的表述。

我和他之中，的確是我顧慮更多；正因為此，諾蘭·安德森才得以不計后果地行事。好在他至少還是個正常人，不會隨便殺人，既然他喜歡聰明人、想讓我用頭腦和他交手，那不妨斗一斗。灰燼看著全心信任著他的兩個人偶，更加堅定了信念。最好不要強硬地與他作對，因為不能確定他還有幾分人性。如果這樣下去，說不定還能獲得他的幫助。安妮露娜司令，您最好把眼光投向了正確的人。即使諾蘭是個戰(zhàn)略人物，即使我們身處方舟基地，也不得不提防的。

希望這個故事能給你思考，這樣再好不過

封面是艾妮莎和特尉（這時候特尉還沒帶上那個監(jiān)測器似的東西）

圖片均轉(zhuǎn)自人形官方微博及游戲內(nèi)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