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佳星，見字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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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既是寫在開頭的前言，大概……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我的遺言。

嗯……說是遺言，似乎有些不妥當(dāng)，因?yàn)槲抑?，我一定會活下去，無論多么痛苦，無論流多少眼淚，我一定會活下去。

因?yàn)?，我就是這樣一個(gè)懦弱的人，無論什么時(shí)候，我似乎都會懦弱的選擇活著，永遠(yuǎn)沒有勇氣向前跨出那一步。

大概……也正因?yàn)槲疫@么懦弱，所以我們才會分手吧。

但我知道，其實(shí)并不是，我只是明白……我是一個(gè)性格有缺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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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姑且，按照我的幻想，當(dāng)你看到這段文字的時(shí)候，應(yīng)該是你的21歲生日吧。還記得，就在幾個(gè)月前，我還在思考著究竟該送你什么樣的生日禮物。而那個(gè)時(shí)候，你的室友偶然間曾說，如果將小說打印出來作為生日禮物的話應(yīng)該很不錯(cuò)。

這句話應(yīng)該是你告訴我的，其實(shí)，當(dāng)時(shí)的我并不怎么在意……卻不曾想，幾個(gè)月以后的今天，我卻只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為你送禮物了。大概……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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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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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現(xiàn)在，我也覺得自己真的很心痛……寫這段文字的時(shí)候感覺就像是被抽走靈魂那樣。但，這些話我應(yīng)該對你說過，我想，你也應(yīng)該還記得……我是怎樣挽留你的。

不，這些都不是我想說的話，似乎……我對你說的話可以寫好幾萬字都不為過，因?yàn)椤覉?jiān)定地認(rèn)為，你是我的救贖，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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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許并不會這樣認(rèn)為，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我的這種心情，所以，我只能通過小說的形式告訴你……對于我來說，你對我來說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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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當(dāng)你看到這本小說的時(shí)候，你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男朋友，是不是還記得我……是不是還喜歡我，惦記著我。

我想……不，我想不出來。我只能想著，希望這本小說可以讓你永遠(yuǎn)記住我，因?yàn)槲以趯戇@段文字的時(shí)候真的在流淚。大概，之所以會這樣前言不搭后語，也是因?yàn)槲以缇蜎]有了所謂的寫作靈魂吧，只能想起什么就寫什么。

也不知道這本小說能寫多少字，我希望盡可能多寫一點(diǎn)，可以多占用你一點(diǎn)時(shí)間，可以讓你多想一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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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你所討厭的那樣，也或許我真的是一個(gè)永遠(yuǎn)都無法成事的人，永遠(yuǎn)都無法完成一本合格的小說，因?yàn)橄胍獙懲暌粋€(gè)故事需要的往往不只是決心。

所以……

姑且就這樣，我希望……你能喜歡這個(gè)故事。

也希望你還喜歡我……我一直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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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11月2日，其實(shí)，對于我來說，還是11月1日，因?yàn)楝F(xiàn)在是凌晨時(shí)間2點(diǎn)……就像你所了解的那樣，我就是一個(gè)夜貓子，是一個(gè)晚上不睡覺的人。只要我沒有睡過去，時(shí)間就似乎永遠(yuǎn)會定格在前一天，我這樣認(rèn)為著。

所以，分手的那一天，我執(zhí)著的，固執(zhí)的不肯睡覺……完全是因?yàn)槲液ε滤^去，就真的徹底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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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jié)果，到頭來……我還是沒能留住你……真的……真的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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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剩下的話，留到小說里說吧，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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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有時(shí)候在我看來，只是一種隨時(shí)都存在的選項(xià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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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現(xiàn)在這樣，我站在屋檐上，任由冷風(fēng)吹打著我的身體，零下的溫度以及單薄的衣服足以摧垮我的意志?？筛矍暗摹吧顪Y”相比，寒冷所帶來的痛苦似乎都顯得有些微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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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終究會有完結(jié)的時(shí)候……美好的記憶終究會化為痛苦的回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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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人這樣如是說道，“她”似乎并不在意我此時(shí)的危險(xiǎn)行為，仿佛是用一種嘲諷般的語氣對我說著：“你看，我早就跟你說過，她不可能喜歡你。你當(dāng)初既然聽信了我的話，為什么還要選擇去見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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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她”，其實(shí)是鼠媽……但又不是。因?yàn)椤八敝徊贿^是我為了緩解自己的痛苦，也或者是寄托著某種思念所幻想出來的內(nèi)心投影。但……不知從何時(shí)開始，我發(fā)現(xiàn)她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gè)人，她還是她……可，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更接近鼠媽的陰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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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應(yīng)該說，不知從何時(shí)起，她存在的意義就是用言語不斷地刺激我，傷害我。因?yàn)?，這似乎是我現(xiàn)在讓她站在這里的目的……就像你們所熟知的那樣，我是一個(gè)喜歡自我傷害的人，而她，就是那個(gè)我用于自我傷害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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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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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嘲諷，一如既往的挖苦……即使我早已聽?wèi)T了“她”說的這些話，可……無論什么時(shí)候，這些話都會猶如針尖般刺進(jìn)我的靈魂，迫使著我微微扭動僵硬的脖子，我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她，用無神的目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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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憐，你這樣的眼神就像是一個(gè)無魂之人。怎么，對你來說，她就這么重要么？真的值得你這樣要死要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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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女孩一邊說著，一邊朝我走來，盡管她的容貌在我看來熟悉無比，可隨著她離我越來越近，我發(fā)現(xiàn)她的身影似乎正在變成一頭扭曲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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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并不是野獸，我明白，那也并不是我記憶中的她……那是我內(nèi)心的陰影……不，大概，我明白，她只不過是我幻想出來用作自我傷害的產(chǎn)物。

我明白……我隨時(shí)可以讓這種幻想停下來，可我還是面對著她，等她接著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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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跳么？”她走到我身邊，看著腳下的都市，幽幽說道：“對你來說，再向前走一步，就是所謂的天堂。你不是很喜歡莉塔么？不是很喜歡那個(gè)關(guān)于天堂鳥的故事么？現(xiàn)在，機(jī)會擺在你面前，只要跳下去，你就可以重新開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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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說著，可她的聲音并沒有什么誘惑力，我還是一臉呆滯地看著她，等她接著說下去。

“活著有什么意義呢？很累吧，不是么？活著確實(shí)能夠得到很多的美好，但也需要付出相應(yīng)的代價(jià)，如果就連所謂的戀愛都足以讓你失魂落魄……那，現(xiàn)在結(jié)束生命。將你生命中所有美好的一切定格在這一刻也許是一個(gè)不錯(cuò)的選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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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因?yàn)槟愕乃蓝纯蘖魈?，會悔恨，會記你一輩子。而如果運(yùn)氣好一點(diǎn)，你寫的那些爛尾小說也許會成為所謂的出版者或者媒體炒作的焦點(diǎn)，讓你在死后得到你生前從未想過的榮譽(yù)甚至是名利。當(dāng)然……前提是那些家伙真的可以為了所謂的熱度而毫無底線。畢竟，你寫的東西真的很爛，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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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樣說著，直視著我那雙毫無光彩的眼睛，說道：“放棄吧，好么？真的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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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跳……”我用一副懦弱的語氣回答著她，卻明白……我不敢跳的原因并不是因?yàn)槲艺娴臎]有勇氣面對死亡。然而，她既然是我，自然也能看透我內(nèi)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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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嘆著氣，說道：“還在心存僥幸么？那，你要不要試著給她打電話，跟她說，你準(zhǔn)備跳樓，問她愿不愿意來參加你的葬禮。你猜猜看，她會怎么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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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我的右手居然真的不聽使喚，緩緩從衣兜里拿出了手機(jī)，然后將頁面停留在她的手機(jī)號前。

但“我”并沒有點(diǎn)下去。我看著眼前有些刺眼的屏幕，感覺眼淚正在從眼角滑落……感覺自己的內(nèi)心真的就像是被銳物貫穿般刺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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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因?yàn)槔滹L(fēng)凍結(jié)在了臉上，手指也在僵硬著……可這些痛苦似乎對我來說并沒有什么用。我微微張嘴，干癟的嘴唇仿佛要發(fā)出什么聲音?？?，所有的舉動全都變成了眼淚。

我不想打這個(gè)電話，可我控制不住她，我就像是木偶般被她操控著，看著她讓我撥出這個(gè)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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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她即將撥號的時(shí)候，她突然停下了動作，然后再次站在我面前，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們都知道她會怎么回答，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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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死只會讓她象征性的掉幾滴眼淚。你的存在對她來說只是讓她有一個(gè)甜蜜的理由來欺騙自己，她既不會把你真的當(dāng)做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不會在分手以后對你留有任何舊情，她甚至不會出席你的葬禮。因?yàn)檫@樣做會讓她的學(xué)業(yè)缺勤，你還不明白么？你做的任何事都沒有意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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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我應(yīng)該放下對她的任何想念，因?yàn)椤龖?yīng)該已經(jīng)不愛我了。所以，如果再說什么活著的理由是為了挽回她，是為了她而活，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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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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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跳下去吧，既是為了你自己解脫，也為了讓我有個(gè)好的歸宿。知道么，一直看著你很累，我討厭你。”她對我這樣說著，手放在了我的后腰上，似乎只要輕輕一用力，就會將我完全推下去，將我的人生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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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那一瞬間，在我的身后突然傳來了另一個(gè)女孩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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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活下去可以么？”

那個(gè)聲音這樣懇求著我，即使不用轉(zhuǎn)身，我也知道這個(gè)聲音的主人是誰。即使不用轉(zhuǎn)身，我也知道……沒有發(fā)生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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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為什么會在這種時(shí)候出現(xiàn)？為什么偏偏在我即將下定決心，真的打算面對死亡的時(shí)候突然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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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難道折磨我折磨的還不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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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不敢轉(zhuǎn)身，不敢回頭……身體就那樣地僵硬著，似乎，我很想不顧身后的那個(gè)身影，直接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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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還想多聽聽她的聲音……我還想再見她一次，哪怕只有一次……哪怕身后的她也是我幻想出來的心靈投影……這都不重要……我真的好想再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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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想著，突然腳下一軟……似乎，即使我現(xiàn)在想后悔，也已經(jīng)沒有了后悔的余地。

然而，那一刻，眼前的深淵變成了美麗的星海，遠(yuǎn)方的城市變成了我所幻想的世界盡頭。痛苦的終點(diǎn)仿佛變成了美麗的溫柔鄉(xiā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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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是魔法么？還是說？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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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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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打著身體的冷風(fēng)變成了陣陣暖風(fēng)……疲憊地身體徹底放松下來，我真的需要好好休息，即使是我再怎么不情愿，我的眼皮也在逐漸閉合著。

大概……就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