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作者：塞維爾 | EVA研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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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首先，我不保證自己會寫完哦，雖然很想這么說，但是，主人公實在是稍微那個痛苦了一點點，所以，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忍心寫下去……

以及，這一部分是根據(jù)真人真事改編，所以，請大家相信我，這回我是要寫個現(xiàn)實的故事……

? ? ? ?“加油！我們的包只有區(qū)區(qū)三十斤，想想一個軍人的背包會有多重，我們還在頻繁的休息！”塞鼓勵著氣喘吁吁的拓恩。

? ? ? ?“開玩笑，有什么軍隊能到這種鬼地方來行軍??？”

? ? ? ?“這你就錯了，拿破侖說過，凡是人能通過的地方，軍隊就能通過！哇啊啊啊，向?qū)煾担瑢嵲诓恍辛?，我們休息一下吧……?/p>

? ? ? ?野山不同于旅游景區(qū)，在半山腰前進時，路還沒有腳寬，而且根本找不到平的地方，他們背的包也確實不輕，導(dǎo)致重心很高，一個不小心就會發(fā)生滑墜，這個高度已經(jīng)看不見山腳，摔下去可就萬劫不復(fù)了……

? ? ? ?“媽的，讓我活著離開這山，干什么都成！”塞小心翼翼地喝下一口水，兩個偷懶的家伙沒有背足夠的水，之前已經(jīng)早早的沒水了，幸虧向?qū)煾凳煜み@里的地形，在一個背陰的樹坑里找到了地下水的露頭，他們用酒精棉簡單的過濾了一下，水仍然是綠的，但確實管不了這么多了。

? ? ? ?“當(dāng)初是誰說要來爬山的啊混蛋！”

? ? ? ?“果然，這個項目能夠讓人開始懷念喧囂的都市呀……回去了陪我去吃必勝客，我請！”塞說著咬牙站了起來，繼續(xù)上路。

? ? ? ?“這個項目教育我們?nèi)松鷮氋F，什么事都要趁早干啊別猶豫……”拓恩喃喃的說，他剛才休息時把背包卸下來了，這個沒經(jīng)驗的行為勢必讓他接下來走的更累。

? ? ? ?“有道理，要是還能活著回去，我就開始追她好了?！比皇情_個玩笑，畢竟，雖然很累，不過，他們的生命還是沒有受到威脅的。然而，塞居然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不得不承認征服大山的過程，是一個能夠激起人豪情的過程。

? ? ? ?“這是你說的！到時候要認帳！”

? ? ? ?“我什么都沒說，現(xiàn)在把嘴閉上專心尋找呼吸節(jié)奏吧?！比f的很客觀，眼前出現(xiàn)了一面斜坡，曲折的道路在雜草中隱約可見……

? ? ? ?第一天的征途結(jié)束，他們到達了地圖上所說的“營地”，塞一直假設(shè)所謂的營地是一片密林中的草地，有先于他們到達的同道的帳篷，甚至還有囤積的應(yīng)急物資什么的。然而現(xiàn)實是，所謂的營地，是三塊位于斜坡上比寫字臺大不了多少的平地——地表起伏程度小于等于二十厘米，勉強擠的下他們的帳篷。

? ? ? ?與各式各樣好客的昆蟲做了堅持不懈的斗爭后，塞終于安頓好了帳篷。晚飯是傳說中的能量棒，拓恩評價不錯，塞卻覺得味道像魚食，大概兩個人體力終歸有差異吧。之后，拋開一切看看郊外的星星或者升個火聊天唱歌之類浪漫的幻想，他們在入夜后凜冽山風(fēng)的催促下鉆進了帳篷。

? ? ? ?本來，體力消耗到這個境界，應(yīng)該很快就會睡死過去了。然而，塞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完全不是平面的地方，帳篷內(nèi)的溫度與外面區(qū)別似乎不大，強風(fēng)不斷的壓迫著帳篷發(fā)出不堪重負的聲音。這個環(huán)境，實在不適合安眠啊。然而，也確實是累了，塞逐漸的進入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也正因為這樣，才會經(jīng)歷了之后的事情。

? ? ? ?塞是先聽到有動物叫聲，然后自己問自己是不是聽到了動物叫聲，最后才猛然醒來的。他醒來后首先懷疑自己聽錯了，然而，過了一會，那個叫聲再一次出現(xiàn)，塞全身猛地一顫。

? ? ? ?因為那個叫聲，距離他的帳篷似乎只有不到五米。

? ? ? ?叫聲自喉嚨深處發(fā)出，非常怪異，是某種他不認識的動物。至今想來，那一串短促的叫聲仍然是十分恐怖，塞相信，如果哪一天在他十六層的房間的窗外聽到這個聲音，他也不會意外的。那么，可能是什么呢？這山上有狼，也有豹子，但是它們的聲音塞認識，塞心頭一寒，不會是野豬吧。

? ? ? ?有野豬在他帳篷外面五米，而且，似乎還很好奇的不愿意走。

? ? ? ?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他死定了。

? ? ? ?塞身邊就是貼身包，包里有錢夾，錢夾里有綾波的卡片，他平時怕丟，是從來不帶在身上的。這回走之前，他把那個作為護身符帶在身上，因為是爬山，所以請求她加護不算是不合理。然而，塞的第一反應(yīng)，是拽過包，翻出了他隨身帶的三寸長的瑞士軍刀。

? ? ? ?塞的腦子當(dāng)時一片混亂，一方面已經(jīng)在幻想著自己死后的樣子，一方面又在考慮逃跑的路徑，總之同時閃過了很多混雜的思路。然而，他的腦子里所組織出來的第一句話，是“如果能活著回去，我要開始追她”。那個人的名字在他腦子里幻化成黑體的大字壓迫著他的中樞神經(jīng)，塞知道，那是自己的腎上腺素在作怪，他半跪在狹窄的帳篷里，反手握刀，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 ? ? ?原來是這樣嗎？原來到了關(guān)鍵的時候，塞不會向任何人祈禱，而只會靠自己嗎？

? ? ? ? 他無暇想這些，外面的叫聲又響了，所幸并沒有接近，塞不敢做任何動作驚動對方，只是在帳篷里半跪著。哺乳動物都喜歡用鼻子探索新事物，所以，他還有機會，對方把鼻子伸過來的時候，突然一刀把它嚇跑。

? ? ? ? 我要活著，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塞告訴自己，他竟逐漸開始對死亡有了虛幻感，他不會死，他會活下去的。叫聲又響，而帳篷里面的人，此時已經(jīng)用一種興奮的心態(tài)與它對峙。

? ? ? ? 來吧，我會干掉你，然后我會活下去。

? ? ? ? 深夜中的荒山，一人一獸隔著薄薄的一層帳篷布對峙著。叫聲還在之前的位置，每再響一次，塞手中的刀就握緊一點，他左前臂托住右手腕，抑制手臂的顫抖，咬緊了牙，等待著對方的反應(yīng)。那動物卻始終沒有接近的樣子，讓塞有越來越多的時間思考，他開始認真的考慮，自己要怎么樣活下去，沒有一絲的閑暇考慮活下去以后干什么，他只是在問自己，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 ? ? ? 然而，這事情，就到此結(jié)束了。那聲音再響起的時候，竟是已經(jīng)在很遠的地方了。失去興趣了嗎？塞此時身上已經(jīng)被汗?jié)裢福踔翢o暇再回顧剛才的想法，就軟軟的倒下睡著了。

? ? ? ?第二天早晨，塞從導(dǎo)游那里得知了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那只擁有神秘的恐怖聲音的夜襲野生動物……是一只鹿……

? ? ? ?不過……當(dāng)時的想法卻是真的吧……而那句玩笑，現(xiàn)在，也不得不正視了吧？

? ? ? ?后面兩天的跋涉里，塞一直在回憶那天晚上的事情，他試圖向自己證明，那天晚上腦子里有這個想法不過是神志不清情況下的思維慣性。然而，有個事實他無法回避，在知道自己命不久長的時候，他腦子里浮現(xiàn)出的第一個概念，是雪芫。他還清晰的記得，自己一直在考慮怎么活下去，然而，他只為此列出了一個理由……

? ? ? ?現(xiàn)在，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現(xiàn)在重視兩個人，為了綾波，他可以去死，然而，因為有雪芫的存在，讓他想要活下來。

? ? ? ?他很難找到一個更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克服自己的恐懼心理了。

? ? ? ?如果，仍然不有所行動的話，下一次臨死之前，還是會非常后悔吧？并不是每一次碰到這種情況，都能夠全身而退呢……

? ? ? ?“所以，還是開始追吧……”在回家的長途車上，塞長嘆一聲，下了決心。

? ? ? ?“根據(jù)你的描述，這實在是一件很三流小說的事情。”

? ? ? ?“誰知道，大概是我三流小說看太多了吧……”塞聳聳肩，繼續(xù)想辦法把已經(jīng)嚴重曬傷的肢體遮蓋起來，而又不會把自己弄得太熱。

? ? ? ?這次耗掉半條命的爬山，成了一個分水嶺。在這之前塞絞盡腦汁的玩，享受高三前的最后瘋狂，然而這之后，他竟然沉下心來開始學(xué)習(xí)了。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下一步要追求她這件事，讓塞的心里涌起一種正向的感情，讓他覺得，自己該干點正事了，該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了。他以前從來沒有有意識的與同年級的男生比較過，然而現(xiàn)在他知道，他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塞對追女孩子完全沒有經(jīng)驗，無從設(shè)計具體的行動，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他并不清楚自己有多少競爭對手。然而，當(dāng)塞處于亢奮狀態(tài)的時候，他的一貫風(fēng)格就是：把擋在自己前面的障礙全破壞。為了做到這一步，他首先要有足夠的能力才行。

? ? ? ?“什么？下學(xué)期開始要追人了？誰？”跟兄弟發(fā)短信討教一下經(jīng)驗，結(jié)果，那家伙果然不是問什么答什么的主。

? ? ? ?“六班的，別的我保持沉默?！?/p>

? ? ? ?“那我來猜，雪芫是吧？”

? ? ? ?“………………好驚?。?！”

? ? ? ?“切~我有眼線回報我你那天在食堂傻盯著人家看了半個小時，你以為爺們我是什么人，哇哈哈哈！”

? ? ? ?“兄弟果然了不起，在下五體投地……那么……給點建議吧，我對這個完全沒經(jīng)驗呀……”

? ? ? ?“靠！十八歲了還沒追過人，你丫是不是男人呀！”

? ? ? ?“……這不是性格內(nèi)向嗎……”

? ? ? ?“我呸！”塞知道，自己平時的行為模式，是無論如何與內(nèi)向無關(guān)的，兄弟大概把這句話當(dāng)成開玩笑了吧，那邊還在繼續(xù)說?！耙f到追，你了解人家嗎？你知道人家現(xiàn)在有沒有男朋友嗎？”

? ? ? ?“了解憑感覺，有沒有男朋友沒關(guān)系，搶來就是！”塞只是……隨口說說嗎？好像又不盡然，當(dāng)他處于興奮狀態(tài)的時候，一向是口沒遮攔的。

? ? ? ?“靠，這句夠男人，我喜歡，那行，我告訴你，你丫運氣不錯，她之前剛跟人分了，你現(xiàn)在有機會?！?/p>

? ? ? ?“誰？”

? ? ? ?“你不認識?！?/p>

? ? ? ?“哦?！比蝗焕潇o下來，雪芫是個正常人，而且，當(dāng)然是屬于惹人喜愛的那一類，所以，有男朋友也是正常的吧？然而，為什么呢？為什么他之前情緒的火焰就好像突然熄滅了一樣呢？

? ? ? ?大概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也是普通人吧，所以，現(xiàn)在開始追，也總有一天會失去的。

? ? ? ?當(dāng)他處于亢奮狀態(tài)，他可以不考慮將來，只是埋頭把眼前的問題處理好，但是，當(dāng)他看到這個必然的結(jié)局的時候，還是會，懷疑自己能不能承受它吧。

? ? ? ?然而，這個時候，再萌生退意已經(jīng)太晚了呢，他腦子里有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不試一下，你死的時候，會后悔的哦！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把自己逼到絕路上了，只有……向前一條路而已……

? ? ? ?“經(jīng)驗嗎……兄弟我也沒什么可教你的，都是別人追我，什么時候輪到我追人了?！比麚u頭嘆氣，他一直想不通為什么有那么多男生想不開，被兄弟嬌小的外表騙了吧，然而，兄弟實在是……對這個太不認真的了吧……所以，他們其實是前赴后繼的等著被她甩啊……

? ? ? ?“那么，至少說點好聽的來呀！”

? ? ? ?“那好，失戀了兄弟我陪你喝酒！”

? ? ? ?“OK，OK，我到時候一定要喝垮你！”

? ? ? ?……

? ? ? ?高三，恐怖的一年，對于塞來說，尤其是這樣。因為，他面前可能比別人還要多出一座山……然而，就像他之前告訴自己的，他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可走了。

? ? ? ?所以，即使是傷痛也好，哪怕會悲哀也好，他必須得向前走，他必須得……讓那個人成為他的一部分……

? ? ? ?所以，塞非常希望，他最終能夠把她視為自己的手，而不是心臟……

? ? ? ?因為，既然終歸會失去……至少……至少……

? ? ? ?在自己重新歸于孤獨的時候，他只是在傷痛中翻滾，而不是……在瀕死中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