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s】二川融融

二川融融
朦朧的拂曉,凜冽的寒潮肆掠著海岸,連綿的小雪隨著朝日,灑滿了整片港區(qū)。
重櫻的宿舍,以其園林般的設(shè)計聞名遐邇,向來以四季分明卻優(yōu)美的景色著稱,此刻也只余一片銀裝素裹。草木枯落,湖水冰封,小巧的石質(zhì)燈籠被白雪覆蓋而光線慘淡。蜿蜒曲折的石子路上積雪紛紛,只見一位少女漫步其上。
少女身裹的米黃和服已然被雪花染白,晶瑩反射著日光,腰間一抹淡紅和風(fēng)飄帶勒住了她的纖細。肩頭那把黑底金線洋傘是她遮雪的屏障,泛著淡淡雪痕,水跡沿著傘緣滴滴答答落在地面。烏黑秀發(fā)被一根流金的黑綢扎成典雅的發(fā)髻,北風(fēng)吹拂的發(fā)絲間也漂浮著如星般的雪花。
一步一邁,一舉一動,木屐踏在石子路上的每一聲,都牽動著米黃色的和服、輕盈的洋傘、如水的秀發(fā),少女那玲瓏的身段。重櫻巡洋的媚態(tài),這清冷的園林中無形的綻放。
傘下的少女,四萬十小姐,身穿著她的盛裝,踏過重櫻園林,去拜見另一位重櫻巡洋。
終于走到門前,四萬十小姐踏上石板臺階,小心收好手中的洋傘,掛在門外,再輕輕叩擊身前的木門。
“最上前輩......是我......”
木門應(yīng)聲而開,伴隨著屋內(nèi)涌出的暖氣,四萬十見到了她最上前輩的身影。
“啊,是四萬十吧?快進來,屋外涼......”
作為重櫻宿舍的功勛之一,最上獨自住在一間獨棟單人宿舍里。小屋不大,卻被最上收拾的清清爽爽,樸實無華。榻榻米一塵不染,床褥干干凈凈,擺放生活物品的小桌也收拾的錯落有致,一座改造出來的壁爐立在墻角,一根重櫻風(fēng)味的煙囪把廢氣引到屋外。最上的兩幅艦裝掛在玄關(guān)的墻上,155口徑的傳奇艦裝與203口徑的標準重櫻艦裝緊貼著一起,掛在其上按打計算的各類勛章,和那張“最爹”的橫幅,悄無聲息地炫耀著最上的赫赫戰(zhàn)功。
講究論資排輩的重櫻宿舍,每當(dāng)有新人加入,便會給她安排一位前輩,為她的艦?zāi)锷膫鞯朗跇I(yè)解惑。作為一代公海輕巡傳奇,手持著重櫻155的最上,自然是八級輕巡后輩的四萬十的導(dǎo)師了。
早就從重櫻巡洋隊長藏王那里得知四萬十的名姓,可最上還沒見過四萬十呢!今天,最上主動邀請四萬十小姐來自己的家中,跟四萬十見個面。
與低自己半個頭的最上前輩在榻榻米上相視而坐,共飲著清甜溫?zé)岬牟杷?,原本緊張兮兮的四萬十也漸漸地放松了下來。
“剛來港區(qū)沒幾天,還算適應(yīng)吧?”
“還好!”
“日輕后輩們都是優(yōu)秀的姑娘呢!不要學(xué)咱們沒出息的重巡,尤其是那個多大了還裝jk的屑藏王,好好訓(xùn)練,以后一定能成為咱們重櫻的主力巡洋,洗刷世人的目光!”
“前輩你過獎了!”聽著最上前輩的稱贊,四萬十的小臉一紅,“我們后輩,怎么敢輕易驕傲呢……”
兩人相視而笑,四萬十也順勢卸下自己的艦裝,向最上前輩提問了。
“我有很多事情不懂,還需要最上前輩多多指教一下?!?/span>
“嗯,所以,有什么不懂的呢?”
“嗯嘛,我還是不是很擅長這一套艦裝呢……之前拿老式的阿賀野型艦裝訓(xùn)練久了,新炮還不是很習(xí)慣......”
“啊,四萬十小姐用的是新炮,那肯定要多加訓(xùn)練了!”最上一邊笑著,一邊拿起四萬十的艦裝,“高平6寸可是好東西!最上姐也想換裝呢!”
最上高興的把玩起四萬十的艦裝,若有其事的試用著新式主炮。
“可......這桿主炮,手感還不如最上姐的老155呢......”
“誒?”
“為了對空,裝填時間就只有重巡水平了,炮彈傷害也不如最上前輩的老155,也沒辦法穿38了……”
“誒,沒事呀!藏王告訴我,四萬十的魚雷可是相當(dāng)強力!”
“唔,我只有三聯(lián)裝的魚雷管,裝填時間卻比最上姐長,是個熒光棒,也就傷害強一點而已......”
“但四萬十的射角好??!無論主炮還是魚雷......”
“可我的機動根本比不上最上前輩嘛!”
“啊,這樣啊......那四萬十小姐,要更加努力訓(xùn)練啊......”最上不禁為四萬十的性能汗顏:大家總說什么一代更比一代強、什么后浪卷前浪、什么新船總比老船強,人家隔壁皇家海軍的霍克都要追著君主亂殺了,最上卻依然牢牢坐在世一日輕巡的寶座之上。
關(guān)鍵的是,最上也只是個兼職輕巡的重櫻標準重巡。
前兩天從伊吹和妙高那聽說了高梁和雄物那令人汗顏的數(shù)據(jù),最上不由得想,屑皂是不是在下水道里呆久了,她招募的新人怎么也都是下水道啊......
還重鑄日巡榮光,吾輩義不容辭呢?以后怕不是還要日重們幫日輕擦屁股......
“怎么了,最上前輩?”看著面前的最上前輩忽然默不作聲若有所思,四萬十小心翼翼的詢問。
“唔,沒事......”
“四萬十還不夠優(yōu)秀,我會在最上前輩手下好好修行的!”
盡管最上確實有點看不上面前的少女,她也愿意,把四萬十指導(dǎo)成優(yōu)秀的重櫻巡洋。
在榻榻米上共飲數(shù)杯香茗,最上也逐漸了解了面前的少女。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別看四萬十才高最上半個頭,她的血量可以跟藏王比比了,胸脯可比最上大了不少。
“誒,大概是她們營養(yǎng)好一點了呢,畢竟不像我們那時候那么艱辛......”對自己身材不太滿意的最上,在內(nèi)心深處默念道。
看著四萬十身上的一組組新式防空炮,最上的口水都快要流下來了:屑藏王把所有配備給重巡們的新式防空炮都裝在身上,什么日制博福斯什么長100,最上見都沒見過,輕巡們竟然人人配備。
一邊把玩著四萬十的長100,最上一邊默默咒罵著屑皂,為啥偷走了重巡們的新型防空炮......
盡管四萬十的性能不夠優(yōu)異,可她確實是惹人喜歡的少女。傳統(tǒng)與先進并存,激進卻又保守,犧牲了日巡火炮輸出的傳統(tǒng),卻獲得了日巡從未擁有的靈活雷擊和防空能力,四萬十與日輕巡們是日巡的開拓者。
再飲兩杯茶水,桌上的茶葉已經(jīng)飲盡,向四萬十一聲抱歉,最上便匆忙的去后屋拿茶葉去了。
等到推門而出,最上便看見四萬十站在自己的兩副艦裝面前,饒有興趣的欣賞著其上的勛章,時不時還摘下一枚欣賞一番。
“四萬十很喜歡我的勛章嗎?”
“最上前輩有這么多傳奇的勛章......”
“四萬十喜歡的話,可以挑一個留作紀念嘛......”
“不行!最上前輩的傳奇經(jīng)歷,我不能拿!”
“反正我相信四萬十以后都能獲得這些勛章的,到時候四萬十再還給最上就好了......”
“相比勛章,四萬十更想知道最上前輩的傳奇經(jīng)歷!”四萬十可愛的小臉鼓個通圓,有板有眼的跟最上說,“四萬十只是從大家那里略微得知最上前輩的功勛,卻還只是一知半解而已......”
“哦,這樣啊......”
進階射擊訓(xùn)練,一個早已被人們遺忘的老版技能,卻是無數(shù)傳奇的誕生之地。
圣路易斯,克利夫蘭,米哈伊爾·庫圖佐芙娃,還有我們的最上,都是書寫這篇傳說的人物。
“對于我們巡洋,表面上看,這只是個防空的技能。可只要仔細品讀,就會發(fā)現(xiàn),它可以增加小于155毫米火炮的射程?!泵鎸λ娜f十正襟危坐,最上悠悠地說起自己的往事。
“唔,最上前輩的那套輕巡艦裝,用的就是155嘛……”四萬十若有所思的回答,“不過是射程而已啊......”
“似乎,四萬十小姐根本不懂那時候射程對于重櫻巡洋的意義了~”
“嗯哼?四萬十不懂,還請最上賜教!”
“隱身炮,不知道四萬十小姐得知一二沒有?”
“隱身炮?”
“這是我們重櫻失傳的絕學(xué),是當(dāng)年我和你藏王姐獨步大洋的底氣......”最上輕嘆一口氣,“當(dāng)年的巡洋艦們,可以在遠距離隱身向敵人射擊,而不被人發(fā)現(xiàn)......這就是重櫻巡洋的傳奇......”
“那......為什么失傳了呢?”
“只是一夜之間,我和你的重櫻前輩們都失去隱身炮的能力......直到今天,無論我們?nèi)绾紊舷虑笏鳎矝]有一位艦?zāi)飶?fù)刻這樣的絕藝......”
“那,17km處的最上前輩,155炮還是很厲害的吧?”
“哪里!進階射擊訓(xùn)練比隱身炮還早就失傳了,就像隱身炮一樣,我突然就忘記了......這之后,我的手臂受了一次傷,突然就根本轉(zhuǎn)不動那笨重的155炮塔......在這之后,我拿起了203艦裝跟你藏王前輩苦苦支撐,卻還是迎來隱身炮失傳的那天......”
“唔......”
聽著最上的講解,四萬十也被前輩們的傳奇經(jīng)歷所打動,眼角也不覺間滴下幾滴眼淚。當(dāng)四萬十擦眼淚的同時,最上前輩從床底的箱子里,翻出了一大沓文件。
“這些都是當(dāng)年我跟你重櫻前輩們作戰(zhàn)的數(shù)據(jù),希望四萬十小姐好好研究,復(fù)刻出我們的奇跡......哦不,是超越!”
四萬十鄭重的接過了最上前輩遞來的文件,簡單的歸了類:戰(zhàn)報,照片,還有數(shù)據(jù)統(tǒng)計。之后就正襟危坐地翻閱起來。
坐在四萬十對面的最上,露著淺淺的微笑,觀看著后輩學(xué)習(xí)著的可愛神情。
簡單打扮的四萬十之后的,算得上一位美人。修長蛾眉下的一對大眼睛觀看著文件,顯得倒是炯炯有神,淺褐色的虹眸反射著遠處火爐里的火光。一張小嘴宛如櫻桃,其上涂抹著櫻花色的口紅。雙頰圓鼓鼓的,甚是可愛,潔白的肌膚還泛著通紅的色澤。
嘶,怎么四萬十的臉慢慢脹成通紅了?
“四萬十,你的臉怎么這么紅啊?是不是不太舒服?”
“唔,最上前輩,這是什么啊......”只見四萬十膽怯的拎起一張照片,舉到視線的高度給最上看,同時卻害羞的扭過頭去。
“這是......誒?。?!”最上定睛一看,只見照片里的自己和愛宕同裹著半塊浴巾,上身赤裸,泡在溫泉里與對方親嘴。透過薄薄的浴巾,自己那貧瘠的身材與身旁愛宕的豐滿相比顯得不自量力......
壞了!當(dāng)年跟姐妹們在一起“快樂生活”的照片,怎么被放到這里來了!怪不得緊找慢找那么久,都找不到呢......
誒,不對!先把照片拿回來?。〔蝗磺拜叺耐鸵肆T!
最上慌張的從榻榻米上一躍而起,撲向四萬十手中的照片,想要奪回自己的手中。哪里會想到四萬十見狀連忙松手放下照片,向后一靠,讓最上頓時失去了重心,直接撲倒了四萬十。
“啊啊啊啊啊啊?。。?!”最上和四萬十的喊聲立刻此起彼伏。
......
等到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最上盡力睜開眼,卻只見面前一片淡淡的米色。她頓時就知道,自己正趴在四萬十軟塌塌的胸口上。嚇得最上又閉上眼睛,挪一挪頭,卻忽然撞到了什么東西......
這東西軟綿綿的,熱呼呼的,還散發(fā)著迷人的氣息......
“唔?。。?!四萬十......四萬十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強吻你的?。?!”
“唔,最上前輩如果要親自指導(dǎo)我的話......也不要那么心急啊......能不能松開您的雙手呢?我的腰帶都要被您扯掉了......”
“唔?。?!”最上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小心做錯了太多,連忙松開手,卻忘記了自己正以面朝下的姿勢趴在四萬十身上,也忘記了她剛才一個俯沖沖到了地上,把她的手臂都摔疼得沒有力氣了。
兩手一軟,最上啪嘰一下又摔進了四萬十的胸口。從未在彈雨中失誤的最上,此刻,大腦里也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用著最后的理智試圖掙脫四萬十,剛支起身子,最上就突然被四萬十的雙臂抱回了懷里......
“最上前輩,請不要亂動了......”四萬十僭越般撫摸著最上的脊背,“四萬十的和服都快被最上前輩扯掉了......真的很害羞!”
從未有過在這樣狹小環(huán)境內(nèi)機動的最上,聽了這樣的話,更加忙亂起來。四萬十不顧懷里最上的掙扎,支起身子,輕輕地在最上的額頭一吻。
“唔,最上前輩,讓我們保持這樣的狀態(tài),先緩一下吧......”最上聽見了四萬十如耳語般的聲音,又想爬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腳經(jīng)過了摔跤和反復(fù)掙扎之后,已經(jīng)疼的沒有知覺了。
“對不起!對不起四萬十小姐了!我就趴一下就好......”
“唔,沒事,最上前輩剛才肯定摔壞了……”
聽到了四萬十的話,最上眼睛一閉,就悶頭睡在四萬十身上。
四萬十的胸脯柔軟而細膩,枕在上面,很舒服。最上還記得上次睡在女生的胸脯上......還是皂姐的,唔,硌得腦袋真疼,皂還在底下支吾亂叫......
聞著四萬十身上淡淡的櫻花香,最上悠悠的瞇上了眼睛。
唔,真的好舒服......頭墊在又軟又暖的......
最上好久沒有跟女生同床共枕了呀......
不對!睡在后輩的身上,不太合禮法!
臉已然羞得通紅,最上小心翼翼爬起來,趕緊整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制服,連忙伸手拉起四萬十。
兩人默不作聲的整理著各自的衣裝,面對面坐在榻榻米上,兩臉尷尬。
四萬十抿住她的小嘴,低著頭,仿佛她才是做錯事的人。
“對不起,四萬十小姐......”
“前輩,是四萬十對不起你......我不該亂看前輩的東西的!”
“唔,看了就看了吧......最上也不是什么大美人嘛......至少我們以后可以坦誠相待了嘛~”
“好!不過似乎最上前輩也想好好看明白四萬十嘛~”四萬十假裝扯了扯自己的衣領(lǐng)和腰帶,兩人會心而笑。
“討厭!”看著后輩開起了自己的玩笑,最上突然伸出雙手捧住四萬十的小臉,輕輕貼近了那張櫻桃般的嘴唇。
盡管四萬十還是個啥都不懂的小姑娘,可她卻很有天賦的樣子......不僅舌尖完美跟隨著最上舌尖的一舉一動,白皙的玉臂也主動撫摸著前輩的身軀。
等到最上移開自己的嘴唇,她突然發(fā)現(xiàn),四萬十的臉蛋已經(jīng)泛著溫存般的怨恨與滿足。
“這是給四萬十的獎勵哦~”
“唔......”
隨著太陽逐漸升上淡藍色的天空,呼呼吹過的冬風(fēng)也慢慢平息了下來。
昨夜的雪兒被溫暖的陽光包裹,化成了活潑的雪水,在蕭索的園林里上都刻下了微不足道的水痕。
最上站在家門口佇立遠眺,卻絲毫不在意這難以忽略的初春之景:她的眼里只余下一位米黃色和服的少女。
那少女已經(jīng)放下了洋傘,還是以她那嫵媚典雅的步伐,一步一步走離了最上的目光。
“無論現(xiàn)在性能如何,她們總是重櫻巡洋的黎明......”
最上心里忽然一酸,無數(shù)往事涌進心頭,卻說不出所以然來。當(dāng)她和朋友們創(chuàng)立出絕無僅有的傳說時,可沒有想到盛極必衰、物極必反的道理。
她忽然想起了在劇情里給她拉煙的咸陽妹妹,曾經(jīng)教給她一篇古文,講的似乎就是這個道理。此刻正要回憶,卻忘記了大概。
最上只記得其中的一句話了。
“二川融融,流入宮墻”
最上也不太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自己和四萬十的名字,都是川;她也很喜歡四萬十,這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