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漂亮又可愛,積極又向上

(26)
沈馳言真的跑去給許汀買了奶茶,去冰少糖,雙倍珍珠。許汀咬著吸管指了指不遠處的單元門,說:“我到了,謝謝你送我回來。我住401,有時間的話,歡迎學(xué)長來玩!”
沈馳言看著那個格外眼熟的門牌,有點不知道該說什么好,甚至懷疑他和許汀之間是不是存在某種磁場,里面吸附著世界上所有的巧合。
不然,為什么會巧到這種程度?
住在同一個小區(qū)不算,還是同一棟樓,同一個單元和同一個樓層!
這么說,給他寫留言便箋,提醒他沒事多遛狗的人,是許?。粧炝藗€“魔仙堡”門牌的人,也是她。
是她是她就是她,我們的鄰居小魔仙!
沈馳言險些笑出聲來。許汀狐疑地看沈馳言一眼,沈馳言擺了擺手,示意她抓緊回家。
許汀走進單元門,沈馳言沒有立即跟上,他也怕這密集的巧合嚇著那只花式套路他的“小兔子”。
沈馳言在花園的小涼亭里坐了一會兒,順手點開微博看粉絲留言,結(jié)果一眼先看到“章魚小面包”的最新動態(tài)。
“小面包”發(fā)了張手拿奶茶的照片,鏡頭自上而下,虛化的背景里有一角裙擺和白色帆布鞋:
@章魚小面包:奶茶一杯,快樂起飛!【太開心】
出鏡的奶茶正是沈馳言買的那杯。沈馳言回復(fù)了一個“吃瓜”的表情。
發(fā)完那條奶茶動態(tài),許汀就換衣服洗澡去了。等她吹完頭發(fā),躺在床上再度打開微博,被糊了一屏幕的“吃瓜”表情。
粉絲a:天哪,我看見了誰?!境怨稀?/span>
粉絲b:哥,你長大了,學(xué)會撩妹子了?!境怨稀?/span>
粉絲c:之前誰說我家“面包”厚臉皮強拖飛神下場的?睜開眼睛看看,你家飛神還用拖?自己就來了!【吃瓜】
粉絲d:樓上別引戰(zhàn)哈,好朋友互動,不存在誰拖誰下場!【吃瓜】【吃瓜】
……
循著蛛絲馬跡,許汀點開自己最新發(fā)布的那條微博,看見finn和他的吃瓜表情位列熱評第一,點贊數(shù)是其他評論的好幾倍。
沈梨發(fā)來語音通話:“‘面包’同學(xué),今天你必須說清楚你和那個finn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許汀哭笑不得,只能反復(fù)強調(diào),沒關(guān)系,真的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沈梨腦洞大開,咋咋呼呼地說:“難道是finn撿肥皂的時候腳滑摔著腦袋了?他以前可沒這么隨和,逮誰懟誰,沖得不得了,可討厭了!”
聊八卦什么的,最好玩了!
許汀翻了個身,示意沈梨仔細(xì)說說,她又不缺這點流量。
沈梨打開一包薯片,邊嚼邊說:“你也看出來了吧,finn的粉絲基數(shù)雖然不是很大,但個個死忠,粘性極高。去年,有個挺漂亮的女coser想跟他組cp,炒炒熱度,互利互惠嘛。微博私信發(fā)照片,評論里比心裝可愛,一口一個飛神哥哥,叫得可甜了。粉絲起哄嚷著讓他們在一起。女方也不解釋,還發(fā)了幾條態(tài)度曖昧的微博,暗示自己有心上人,大家都以為好事將近,cp超話都開通了,結(jié)果呢?”
許汀聽得興起,追問:“結(jié)果呢?”
“finn這個奇葩直接把人拉黑了,”沈梨說,“不是一個,而是一堆。起哄的、嗑cp的、開玩笑沒底線的,都被送進了黑名單,finn還發(fā)了條微博?!?/span>
沈梨在微信上發(fā)來一張截圖,許汀點開:
@finn_n:一百多斤的人了,穩(wěn)重點,進黑名單冷靜一下吧。
許汀哭笑不得。
“小朋友,聽到這里,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沈梨笑嘻嘻地說,“之前我也不能理解,就算是為了蹭熱度,也不至于這樣吧,比finn有名氣的博主遍地都是。后來我才知道,那女孩之所以盯著finn不放,是因為在線下活動上見過他。據(jù)說,本人高高帥帥,特別好看,穿著也都是低調(diào)且貴的牌子,妥妥的偶像劇男主的配置,可遇不可求,當(dāng)然不能放過!”
提到“高高帥帥”,許汀眼前莫名晃過沈馳言的臉,她想,finn要是長成沈馳言那樣,還有大g當(dāng)坐騎,她倒是能理解小coser的腦回路了。
這種品質(zhì)的高富帥,確實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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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和沈梨聊天聊得太晚,許汀睡過了頭,第二天一睜眼已經(jīng)踩在遲到的邊沿。她拎著書包就往樓下跑,邊跑邊用皮筋卷了個丸子頭。
快跑到門衛(wèi)崗?fù)r,手機突然響了,許汀翻了半天才找到手機,也沒看是誰:“趕時間呢!有事兒等會再說!”
“趕什么時間!”沈馳言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來,“穿著拖鞋,跑得動嗎你!”
許汀低頭一看,穿拖鞋也就罷了,還不是一個顏色,一腳藍,一腳綠!
她回過頭就看見大g尾巴似的墜在她身后,車窗緩慢降下,沈馳言戴著墨鏡的臉露了出來。
許汀萬分尷尬,扯著嘴角打了聲招呼。
沈馳言鉤了鉤鼻梁上的墨鏡,說:“上來,捎你一程!”
車廂里飄著極淡的香水味,還有音樂,sia的那首birdsetfree。
“要遲到了嗎?”沈馳言扭頭瞅了許汀一眼,笑著說,“連鞋都顧不上換。”
“這是意外,”許汀尷尬地捂臉,“純屬意外。”
沈馳言還是想笑,邊笑邊向后指了指:“底下有雙鞋,新的,你試試看能不能穿。”
鞋盒擱在后座的地毯上,許汀解開安全帶,自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的空隙探身向后。綠燈亮了,隔壁的小寶來突然擠到大g前面,沈馳言已經(jīng)起步,不得不踩下剎車。這一下慣性不小,許汀沒防備,“哎喲”一聲,腦袋對著駕駛座的椅背撞了過去。
撞得挺結(jié)實,卻不疼,因為沈馳言伸手撈了她一下。
沈馳言穿襯衫喜歡把袖子折上去,露出流暢的小臂線條。許汀幾乎是撲進沈馳言懷里,鼻尖撞上對方的肩膀,撲面一股淡香味,也不知是哪個品牌的香水,非常好聞。
許汀已經(jīng)尷尬得不知道什么是尷尬了,艱難地解釋:“學(xué)長,我真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span>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沈馳言揉了揉臉,“但是,你腦袋上那個小丸子砸我下巴了,還挺疼!”
這……
許汀一臉真誠地看著他:“小丸子也不是故意的,我們倆都不是故意的!”
沈馳言沒繃住,被逗笑了。
沈馳言長得好看,這一笑,更是沖擊力十足。許汀連忙移開視線,低頭拆鞋盒。盒子裝著雙運動鞋,款式簡單,尺碼也合適,再看一眼商標(biāo),嗯,死貴的牌子。
俗話說,無功不受祿。她跟沈馳言也算不上多熟,哪好意思穿人家這么貴的鞋,萬一是人家女朋友的……
車子拐進校門時,許汀已經(jīng)快腦補完一集電視劇了。沈馳言看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著說:“別亂給我加戲啊,鞋是我小侄女的,你們倆身形和年紀(jì)都差不多,我估摸著你能穿,才拿給你的?!?/span>
“那就謝謝叔叔了?!奔热桓杜畈欢啻?,許汀索性給沈馳言升了個輩分,“回頭我買雙新的還給你?!?/span>
這一聲“叔叔”,直接讓兩人差了輩兒,沈馳言單手扶著額角,笑著想,這小丫頭真是越看越好玩。
(28)
沈馳言直接將車開到了教學(xué)樓外,拉下手剎就聽見預(yù)備鈴響了。下車的時候許汀實在著急,右腳都邁出去了,左腳還鉤在車內(nèi)的地毯上,一個踉蹌,直接跪了下去,正跪在趕來上課的任課老師面前。
老師嚇了一跳,遲疑著說:“這也太客氣了,就算遲到,也不用行這么大的禮??!”
丟人丟多了,也就淡定了,許汀拍著褲子站起來,說:“沒事,就當(dāng)是給您拜早年了?!?/span>
沈馳言趴在方向盤上笑得不行。
許汀這一跪,給任課老師留下了深刻印象,成了“西方哲學(xué)史”的課代表,課前負(fù)責(zé)點名考勤,課后負(fù)責(zé)收作業(yè)。
許汀偷偷拿出手機,躲在桌子底下發(fā)了條朋友圈:跪出來的課代表。
沈馳言來點了個贊。
許汀看見“沈馳言”三個字就覺得腦袋疼。自從遇見他,她幾乎天天倒霉,于是退出去給沈馳言改了個備注——“學(xué)物理的掃把小星星”。
這個備注改得還挺萌,許汀格外滿意。她正要收起手機,司瑤發(fā)了條消息過來。
一只瑤瑤:老師沒點名吧?
小面包:瑤瑤同學(xué),已經(jīng)曠了兩節(jié)課了,請端正你的學(xué)習(xí)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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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瑤瑤:都怪裴景瀾!他說他最近天天值班沒時間收拾屋子,只要我?guī)兔Υ驋?,他就給我買新的bjd娃娃,帶妝面和衣服的那種,款式隨我挑!
司瑤喜歡收藏balljointdoll,十分燒錢的一個愛好。裴景瀾就是只穿披著白大褂的男狐貍,抓住這一點,不曉得讓司瑤幫他洗過多少次衣服。
許汀嘆氣,司瑤那點道行,擱在裴景瀾面前,都不夠一口吞的。
上午連著四節(jié)專業(yè)課,熬到下課,人都餓扁了,鄭李李拽著許汀往食堂沖,立誓要成為第一個吃到紅燒雞腿的歷史系學(xué)生。
路上,許汀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聽筒里傳出一個清清淡淡的男聲:“是許汀嗎?”
許汀以為是推銷電話,直接說:“不買保險不辦卡,買不起樓盤也不健身?!?/span>
然后就把電話掛了。
不到半分鐘,那個電話號碼又打了過來。
不等許汀開口,對方直接說:“許汀,性別女,民族漢,出生日期×年×月,身份證號碼是……”
許汀聽得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對方話音一頓,依舊是清清淡淡的語氣,說:“我撿到了你的身份證?!?/span>
許?。????
許汀拽過書包找出錢夾,銀行卡、校園卡、各種卡統(tǒng)統(tǒng)都在,唯獨沒了身份證。
“對不起,剛剛我態(tài)度不好,”許汀將手機夾在耳朵和肩膀之間,“能告訴我你在哪兒嗎?我馬上去拿?!?/span>
“4區(qū)的男生宿舍,”對面的人說,“我在樓下等你?!?/span>
“謝謝,非常感謝!”許汀說,“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那邊的人報出一個名字,仿佛有風(fēng)滑過耳際,裹著極淡的草木清香。
許汀眨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叫什么?”
“阮清峋?!睂γ娴娜四托牟诲e,重復(fù)了一遍,“我叫阮清峋。”
(29)
午休時間,陽光微微晃眼,空氣里有綠植的味道。
許汀一路小跑,穿過教學(xué)區(qū)和花園,繞過小池塘,她跑得太急,額頭上冒出汗來。
男生宿舍樓是老建筑,墻面上覆蓋著一層爬山虎。許汀站在樹后,正要撥阮清峋的號碼,突然聽見一個有些尖厲的聲音:“我不管,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路人紛紛注目,許汀也跟著多看了幾眼。
說話的是個女孩,穿著灰色連衣裙,細(xì)腰長腿,顏值很高。許汀仔細(xì)看了看,不由得“啊”了一聲。這女生她認(rèn)識,叫余煥然,和沈梨一樣,是個挺有名氣的美妝博主。
許汀正琢磨余煥然用什么牌子的洗發(fā)水,發(fā)質(zhì)能保養(yǎng)得這么好,一道清瘦的身影自大門里走出來。
白t恤、襯衫外套、休閑褲和運動鞋,清冷大過干凈,像封在冰層下的古法琉璃。
許汀站在樹后,一臉愕然地看著阮清峋走到余煥然面前,站定,與她四目相對。
路邊樹影繁茂,細(xì)碎的陽光落在阮清峋臉上,逆光看過去,五官深邃。
“憑什么拉黑我???”余煥然更咽著,“長這么大就沒人敢這么對我!”
余煥然聲音不低,許汀聽得清清楚楚,一顆心跟著涼下去。
不用問了,這語氣,這臺詞,情侶吵架無疑了。
許汀失魂落魄,邁步要走,有人扯住她拴在背包拉鏈上的小熊,將她拽了回來。
“跑什么?”阮清峋皺眉,“身份證不要了?”
許汀一怔,不等她說話,余煥然橫插到阮清峋面前,一雙眼睛火氣騰騰,咬牙道:“我話還沒說完呢,誰都不許走!我告訴你,今天我什么道理都不講,他不見我,我就纏著你,反正他是你小叔叔,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躲著!”
許汀驚訝地抬頭,眼底的失落瞬間煙消云散。
這劇情反轉(zhuǎn)也太快了吧,怎么還扯出一個小叔叔!
什么牌子的小叔叔啊,這么囂張,小美女上趕著倒追都不要!
等等,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你不是阮清峋的女朋友啊,早點說嘛,差點兒鬧出誤會!
阮清峋性子冷,不會吵架,面對這種胡攪蠻纏型的,根本招架不住。余煥然也顧不得什么形象,鬧著要阮清峋把“小叔叔”叫出來,說我余煥然長這么大,就沒有追不到的人!
許汀好不容易有一個跟阮清峋近距離接觸的機會,結(jié)果余煥然杵在中間一擋,她又成了看熱鬧的路人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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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汀抽了下鼻子,不太開心地嘀咕著:“那個什么小叔叔又不是唐僧,吃他一塊肉能長生不老,為什么一定要追到手呢?”
余煥然哭聲一頓。
“要不,你考慮一下,別追他了,來追我吧?!痹S汀笑瞇瞇地說,“我特別好追,從不拉黑微信好友,還會烤小熊餅干,宜室又宜家,多才又多藝!”
阮清峋:“……”
余煥然:“……”
你倆好像不是誰追誰的問題,而是性別不合的問題吧……
許汀一打岔,直接讓余煥然忘了詞兒。停頓半晌,余煥然賭氣似的一跺腳,轉(zhuǎn)身走了,邊走邊放狠話——讓那個誰給我等著,姐跟他沒完!
余煥然喊了個名字,隔得遠,許汀隱約聽到一個“yan”字。
許汀暗自腹誹,“yan”這個讀音的風(fēng)水可能不太好,凈出奇葩,比如沈馳言那個家伙!
(30)
余煥然走后,許汀和阮清峋大眼對小眼地對視片刻,忽然想起什么,低聲說:“你放心,我嘴巴很嚴(yán)的,一定不說出去!”
家丑不可外揚,有個這么不省心的小叔叔,你也不容易。
阮清峋一點兒不領(lǐng)情,瞥她一眼:“說什么?說‘你撞到我身上,還咬了我一口’的事嗎?”
許汀噎了一下,心想,咱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行不行?
阮清峋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卡片,遞到許汀面前,說:“身份證是你咬我那天撿到的,隔壁宿舍有個學(xué)弟也在歷史系,他認(rèn)識你,你的聯(lián)系方式也是他給我的,舉手之勞,不必謝。”
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阮清峋轉(zhuǎn)身就走,“冰山來客”的人設(shè)真是穩(wěn)立不倒。
許汀連忙追上去:“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義’字,知恩不報,傳出去是會被嘲笑的!大俠,給個機會,讓我請你喝杯奶茶吧!”
“不用了?!比钋遽静⒉豢此?,“我不愛喝奶茶。”
許汀不死心:“吃飯呢?我請你吃飯吧?”
阮清峋神色不變:“我也不愛吃飯?!?/span>
許?。骸啊?/span>
大俠,你真是一點兒后路都不給人留?。?/span>
許汀回到宿舍時,司瑤也回來了,拎著一大堆甜品和奶茶,招呼大家來加餐。許汀拿過包裝袋看了一眼,上面的店名和logo她都認(rèn)識,店址在市中心區(qū),貴到?jīng)]朋友的一家。
許汀戳戳司瑤的臉頰,問她:“發(fā)財了,還是撿錢了?”
“裴景瀾買的?!彼粳幾炖锝乐恍K半熟芝士,“讓我?guī)Щ貋矸纸o舍友,說是可以促進感情,維系和諧友善的人際關(guān)系?!?/span>
許汀“哦”了一聲,司瑤繼續(xù)說:“他怕我使小脾氣,跟舍友處不好。我覺得他就是門診坐多了,看誰都像有病。我這么有趣可愛,誰會不想跟我做朋友呢?”
司瑤雙手托在下頜擺了個太陽花的造型,許汀眨眨眼睛,忽然說:“你的鞋帶也是裴醫(yī)生給系的吧?”
司瑤正想問你怎么知道,低頭一看,一陣無語。
帆布鞋上赫然立著兩個外科結(jié),俗稱,死結(jié)。
許汀試探著問:“瑤瑤,你有沒有想過談場戀愛,或者交個男朋友???”
“才不要呢!”吃點心吃噎了,司瑤轉(zhuǎn)頭拿了杯奶茶,咬著吸管說,“心動好麻煩的,就說你和阮清峋……”
許汀立即拿起一塊半熟芝士塞過去,堵住了司瑤的大嘴巴。
您還是吃甜品吧,別說話了。
下午沒課,南佳出門做兼職,鄭李李去泡圖書館。許汀和司瑤蹲在宿舍的小陽臺上,邊曬太陽邊聊天。許汀給司瑤講了個和身份證有關(guān)的故事,以及阮清峋那句人神共憤的“我也不愛吃飯”。
“折騰大半天,”許汀用吸管戳了戳杯底的珍珠,有些泄氣,“進度條還在原地?!?/span>
司瑤嘴里含著顆巧克力球,一側(cè)的臉頰鼓起來,小金魚似的。她想了想,問許?。骸叭钋遽窘o你打過電話對不對?用的手機嗎?”
許汀無奈:“難不成用ic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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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地,許汀意識到什么,戳吸管的動作一頓。
是啊,阮清峋給她打過電話,她有阮清峋的手機號碼呀!
這哪是毫無進展!這怎么能叫毫無進展!
許汀原地復(fù)活,吧唧一口親在司瑤臉上。
司瑤有些好笑地想,月老就算在你和阮清峋之間扯根鋼筋,也能被你掰折了。
(31)
許汀一想到阮清峋的手機號碼正躺在自己的通訊錄里,就覺得人生美好,精神頭也回來了,拽著司瑤去逛商場。
她之前從沈馳言那里穿走了一雙運動鞋,要買雙新的還回去。
買了鞋子,兩個人又逛了幾家美妝店。路過香水專柜時,許汀想起沈馳言身上的味道,她向?qū)9竦陠T形容了一下。店員推薦了幾款香水,前調(diào)是葡萄柚,后調(diào)是雪松和香根草。許汀挨個試了試,都不如沈馳言身上的味道好聞。
那家伙是藏了什么秘密武器嗎……
許汀腹誹著,目光一轉(zhuǎn),被玩具店玻璃柜臺里的小東西吸引了注意。
一個八音盒,發(fā)條款,楓木質(zhì)地,圓形底座上站著兩個牽手跳舞的小兔子。
做工細(xì)致,上色也簡單,干凈又可愛。
許汀想起她給沈馳言講的那個故事——從前,有只小白兔,在森林里迷路了……
許汀隔著玻璃點了點音樂盒上的木頭兔子,對店員說:“包起來吧,我要了?!?/span>
店員將音樂盒取出來,選包裝時問了許汀一句:“是要送人嗎?送閨蜜還是男朋友?”
“男朋友”三個字讓許汀有點臉紅,她擺了擺手,說:“不是,我買給自己的?!?/span>
店員拿出一張禮品卡,遞到許汀面前,問她要不要給自己寫一句祝福語。
許汀想了想,在卡片上寫:漂亮又可愛,積極又向上!
末尾,畫了個比著剪刀手的火柴人。
買了東西,司瑤嚷著肚子餓,江邊有家私房菜館,西湖醋魚做得很地道。許汀抬手一揮,豪情萬丈——跟姐走,有魚吃!
裴景瀾也愛吃魚,司瑤跟著他去過幾次那家館子,好吃是好吃,就是貴,特別貴。
許汀笑瞇瞇地說:“我爸能簽單。”
司瑤立即跳起來:“那還猶豫什么!抓緊走,打車走!”
許汀和司瑤挑了個能看見江景的小包廂,快吃完時,許汀起身去衛(wèi)生間。途經(jīng)走廊,對面包廂的門剛好被傳菜的服務(wù)生推開,許汀無意識地掃了一眼,這一眼直接看愣了。
阮清峋坐在對著包廂門的地方,拎起小茶壺給旁邊的長發(fā)女孩倒了杯熱茶,女孩湊到阮清峋耳邊說了句什么,阮清峋點點頭,神色溫和。
門板開合的間隙,有零星的說話聲飄出來,許汀躲在旁邊聽了一耳朵,越聽越覺得心口發(fā)涼:
“棠棠越來越漂亮了,看著就討人喜歡?!?/span>
……
“是啊,這種事還是知根知底比較好,家長也放心?!?/span>
……
“年輕人的事,講究個緣分,做長輩的不好太過干涉。”
……
門板徹底閉合,談話聲也隨之中斷。
許汀拖著腳步回到自己的小包廂,指了指對門,說:“阮清峋好像在相親,就在對面,我看見了?!?/span>
許汀知道阮清峋始終單身,一個單身男青年被家里人安排相親,再正常不過。
司瑤張大嘴巴:“這都能碰上?”
許汀想哭:“要不,我沖進去把桌子掀了吧,讓他相親失?。 ?/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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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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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瑤幽幽地提醒:“你會被警察叔叔帶走的。”
許汀更想哭了。
司瑤跟裴景瀾斗智斗勇許多年,肚子里一堆鬼點子,她湊到許汀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許汀認(rèn)真聽完,愕然:“這也行?”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彼粳幮χf,“具體問題,具體對待?!?/span>
“你不追我不追,”許汀握著拳頭給自己鼓勁兒,“男神何時帶你飛!”
司瑤贊許地拍了拍許汀的肩膀,按鈴招來服務(wù)生:“給我一瓶二鍋頭,一杯就倒的那種?!?/span>
(32)
二鍋頭,傳統(tǒng)白酒,清香型,五十度。
許汀往杯里倒了一點,抿一口,辣得吐舌頭。
司瑤也沒閑著,用紙巾蘸了酒水,擦在許汀的衣服上,營造出一種渾身酒氣的效果。
司氏兵法云:醉酒,是最絕妙的偽裝。
有些話,清醒的時候說,會讓人覺得唐突,喝多了再說,就可以歸咎為胡言亂語。
司氏兵法還云:想搞清楚暗戀對象是不是在相親?那就去問吧!
一手消息,面對面?zhèn)鞑ィ瑳]有中間商賺差價。
許汀憂心忡忡:“我跟阮清峋也不算太熟,開口打聽人家的私事,是不是不太好?”
司瑤語重心長:“所以才讓你裝醉嘛,誰會跟一個醉鬼計較呢?”
許?。骸啊?/span>
邏輯嚴(yán)密,無懈可擊!瑤瑤同學(xué),你就是個天才!
撥通阮清峋的電話前,許汀特意去補了個妝,腮紅著色略重些,營造出微醺的效果。
天黑了,江邊有風(fēng),許汀坐在私房菜館外的長椅上,裙擺在風(fēng)里溫柔晃動。
電話很快接通,阮清峋的嗓音里帶著慣有的清冷味道,許汀回憶了一下她老爹喝醉的時候是個什么模樣,先打了個酒嗝,笑呵呵地說:“學(xué)長,還記得我嗎?我是‘身份證’啊,被你撿到的那張!我在……我在江源小館看見你了!你在相親,還幫女方倒水,特別體貼!快給我封口費,不然,我全說出去!”
聽筒里靜默了一瞬,許汀聽到開關(guān)門的聲音,阮清峋應(yīng)該離開包廂去了走廊。
心跳有點快,許汀雙手合十,對天祈禱——失敗失敗,相親一定要失敗!
那個叫糖糖還是果果的姑娘啊,你不要看上他好不好?我介紹一個更帥的給你!
“你是不是喝醉了?”阮清峋換個相對安靜的地方,問許汀,“現(xiàn)在在哪兒?身邊有沒有信得過的朋友?”
“我在哪兒?”許汀仰頭看著天空,裝傻道,“我在一朵顏色特別深的云彩下面!”
聽筒里再度安靜,許汀生怕阮清峋把電話掛掉,索性直接問:“我押了兩根棒棒糖,賭你不是在相親。學(xué)長,你就告訴我,我是輸還是……”
話沒說完,有人拍了拍許汀的肩膀,許汀以為是司瑤,不耐煩地一揮手,嘀咕:“我就不信我撬不開這悶葫蘆的嘴!”
“我沒有相親,只是親友小聚?!币粋€帶著清冷味道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坐在我旁邊的女孩是我妹,叫阮棠,你可以叫她棠棠,還有什么要問的嗎?”
許汀身形一僵,她幾乎沒有勇氣回頭,轉(zhuǎn)念想到自己現(xiàn)在的人設(shè)是醉鬼,無論說了什么干了什么都可以推給酒精,頓時又生出幾分勇氣。
不怕、不怕,司瑤說了,沒人會跟一個醉鬼計較,要勇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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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汀做足了心理建設(shè)才轉(zhuǎn)過身,長凳沒有扶手,她坐不穩(wěn)似的晃了晃,仰頭對著阮清峋傻笑,眼睛彎彎,嘴角也彎彎,看上去又甜又乖,帶著點稚氣。
還記得那句歌詞嗎——
只要心里有鬼,她就一直甜美。
許汀心想,我何止有鬼啊,簡直揣了一整本《聊齋》在懷里。
阮清峋單手插在口袋里,語氣和表情都是一貫的清清淡淡。他說:“需要我?guī)湍愦螂娫捊o家人嗎?”
許汀用力搖頭,一不小心栽過去。阮清峋連忙伸手托住她,她腦袋一偏,枕在阮清峋手心里。
月光涼白,淺淺地落下來,星星在極高的地方。
許汀喝了一點兒高度白酒,嘴唇和臉都浮著鮮潤的血色,她定定地看著阮清峋:“今天不是在相親,那學(xué)長以后會考慮去相親嗎?或者說,學(xué)長打算找個什么樣的女朋友啊?”
我這樣的呢?宜室宜家,又乖又甜,不甜不要錢!考慮一下吧!
許汀打好腹稿,一個“我”字剛出口,身旁再度響起一道爽朗的男聲:“飯還沒吃完,你怎么跑出來了?”
話音被截斷,許汀怒氣沖沖地扭過頭,看清來人面目的一瞬,她只覺有一盆狗血兜頭淋下,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33)
沈馳言穿了件純白的半袖t恤,棒球帽帽檐壓低,擋住了額頭和眉毛,顯得瞳仁黝黑,野性與倨傲并存。
他的話是對阮清峋說的,目光自然也擱在阮清峋身上,直到覺察到許汀的視線,才將目光移過去,他明顯一愣,接著便笑了。
許汀抬起爪子捂住臉——老天爺啊,你隨便派個神仙下來,收了我吧!
要不,降道天雷下來,劈死我也行!
沈馳言極自然地從阮清峋手底下把許汀拉過來,放到自己身邊,問她:“喝酒了?找不到家了?”
關(guān)鍵時刻被這位仁兄橫插一腳,許汀不想跟他說話,垂下腦袋假裝酒勁兒上頭。
阮清峋也是一愣:“你們認(rèn)識?”
沈馳言“嗯”了一聲,說:“我鄰居,住一個小區(qū)。還是咱們校友,歷史系的?!?/span>
說話時沈馳言毫不在意許汀一身酒氣,半攬半抱地將她圈在懷里,抽出張紙巾按了按她汗?jié)竦念~角。
阮清峋冷眼看著,莫名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于是說:“我先進去了?!?/span>
沈馳言點點頭,說:“我送她回去?!?/span>
去往停車場的路上,許汀悔得腸子都青了。
早知道會發(fā)展成這樣,就不讓司瑤先回去了,留下來幫她打個圓場也好哇!
現(xiàn)在怎么辦?裝醉鬼裝到底嗎?
可是,她為什么要在沈馳言面前裝醉啊?她打的又不是沈馳言的主意!
??!瘋了!
許汀不知道該怎么面對沈馳言,只能借著酒氣裝作意識不清。沈馳言也沒懷疑,扶她上車時動作很輕,也很禮貌,一點兒不占便宜。
許汀坐在副駕駛座,閉著眼睛,先是聽到開關(guān)車門的聲音,應(yīng)該是沈馳言上車了。接著,她聞到熟悉的木質(zhì)香調(diào),帶著年輕男人的熾熱體溫,涌入鼻腔。
那味道漸漸濃烈,越靠越近。
許汀全身緊繃,腦袋里閃過一堆從法治頻道里看來的馬賽克畫面。
他要干什么?乘人之危?吃豆腐?
小人!卑鄙!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股腦地冒上來,許汀隱隱感覺到沈馳言的手指已經(jīng)碰到自己的發(fā)梢,終于忍不住,揮起巴掌抽過去:“你要干嗎?”
好巧不巧,這一巴掌正抽在沈馳言臉上,“啪”的一聲,清脆響亮,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同時,許汀看見沈馳言手上拽著安全帶的搭扣。
他不是要占便宜,只是來幫她系安全帶。
許?。骸啊?/span>
沈馳言:“……”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我們只是彼此看著,不說話,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34)
許汀在“馬上道歉”和“閉眼裝死”之間猶豫了兩秒,只是兩秒,沈馳言的臉已經(jīng)掛上了印子,一道紅彤彤的指痕。
許汀僵著脖子移開視線,抽了張濕巾蓋在臉上,氣息微弱地說:“我喝醉了,我是醉鬼,你們?nèi)祟愂遣荒芨砉碛嬢^的。”
沈馳言伸手拿掉許汀臉上的濕巾,指了指自己:“我好心送你回家,”手指轉(zhuǎn)了個方向,指向許汀,“你竟然打我?”
許汀都快哭了,怯怯地說對不起,我誤會了。
沈馳言下車?yán)@到副駕駛座那側(cè),伸手拉開了車門。
他一手撐著車頂,俯身看著許汀,面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下車?!?/span>
許汀連挨打的準(zhǔn)備都做好了,苦著一張臉,結(jié)果一眼看過去,險些移不開視線。
沈馳言摘了棒球帽,眉眼全部露出來,有種深且銳利的感覺。他穿著半袖t恤,衣袖推到肩膀以上,露出勁瘦的肌肉線條,搭著那雙黑色的眼睛,簡直英俊到了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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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汀腦袋一抽,伸手墊在沈馳言下頜,勾了勾:“你是誰家的美人,長得真好看!”
沈馳言冷笑一聲,伸手把許汀拎出來,讓她面對著街邊的廣告牌立正站好。
這是條小路,人很少,沈馳言從車后備廂里拿了瓶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許汀也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行為有多丟人,額頭抵著廣告牌,垂死掙扎:“我喝醉了,腦袋不清醒……”
“第一,女孩子喝醉了,還隨意坐在路邊,是非常危險的。”沈馳言背倚著車門,立起一根手指,“今天你運氣好,碰見的是我和阮清峋,要是碰見別人呢?你哭都來不及!”
不等許汀說話,沈馳言立起第二根手指:“第二,男女有別,我也就算了,和其他男人說話時,不許動手動腳的,連自我保護意識都沒有嗎?”
許汀小聲分辯:“我怎么了啊,哪能算動手動腳呢!”
“第三,”沈馳言繼續(xù)立手指,“大人說的話小孩要認(rèn)真聽,不許頂嘴!”
“知道了!”許汀賭氣似的嚷著,“多謝叔叔指點教誨!”
沈馳言嘴角繃得筆直,說:“你要是我家小侄女,我早把你吊起來打了!”
“吊起來之前能不能先讓小侄女喝口水,”許汀哀號,“我真的好渴啊!”
聽見這話,沈馳言頭一仰,將水喝光,把空瓶子遞到許汀面前,晃了晃:“這是車上的最后一瓶水,下次趕早?!?/span>
許汀盯著他看了半晌,沒說話,低頭點開微信。
手機響了一聲,沈馳言低頭去看。
是一張熊貓人的表情包,底下飄著一行字:你遲早被人打死!
沈馳言有點想笑,生生忍住,轉(zhuǎn)身拉開了車門。
許汀也要往車上爬,沈馳言按了下喇叭,鳴笛聲把許汀嚇了一跳,一臉惶然地瞅著他。
沈馳言指了指路邊的廣告牌:“誰讓你上來的?打我的事兒就這么算了?面壁,罰站五分鐘?!?/span>
許汀鼓起臉頰:“暴政!酷吏!”
沈馳言伸出手比了個數(shù)字:“六分鐘?!?/span>
許汀聲音低下去:“小心眼……”
沈馳言手指撐著額角:“七分鐘?!?/span>
許?。骸啊?/span>
算你狠。
(35)
秋老虎來勢洶洶,晚風(fēng)里都帶著熱浪,許汀揪了根樹枝,撕一片葉子嘀咕一句“沈馳言小心眼”,撕一片,罵一句。
沈馳言真的讓她在外面站足了七分鐘,一分不差。當(dāng)許汀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用手機秒表計時的時候,險些氣死,指著沈馳言的鼻子斥他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沈馳言笑了笑,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來一瓶酸奶,遞過去,說:“喝點吧,醒酒養(yǎng)胃。”
在外面吹了半天風(fēng),又挨了頓訓(xùn),就算是真醉鬼也該清醒了,更何況是一個裝醉的。許汀摸著鼻子說:“我就是喝急了,有點暈,問題不大?!?/span>
沈馳言伸手搭在她額頭上,揉了揉:“頭疼嗎?”
許汀謹(jǐn)慎地回答:“有……有點?!?/span>
“活該!”沈馳言敲她,“疼傻你!”
吃人嘴軟,許汀嘴咬著酸奶的吸管默默挨了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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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許汀窩在副駕駛座聽著音樂吹著空調(diào),舒服得幾乎要睡過去。迷迷糊糊間,她身上一重,掀開眼皮瞥一眼,是沈馳言蓋了件外套在她身上,大概怕她著涼。
沈馳言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條手臂在車窗邊上。許汀打了個呵欠,歪著腦袋看過去,先看到沈馳言的手,手指根根修長,骨節(jié)凸顯,腕上一塊機械手表。
許汀想起之前在微博上看到的話題——單手開車的男生可以有多撩。
大概,沒有比沈馳言更符合這個話題的人了。
許汀拿出手機發(fā)了條微博:
@章魚小面包:認(rèn)真開車的男生好好看!
沒一會兒,底下的評論就炸了鍋,粉絲都跑來問她是不是戀愛了。
許汀隨手點開一個回復(fù):沒有沒有。【大笑】
接著,又有人問“小面包”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許汀想了想,回復(fù):是?。?/span>
有是有,只不過追求男神的路漫漫無期,還全是坑!
她一步一個坎!
沈馳言將車開到樓下,許汀大概睡迷糊了,下車時險些摔跟頭,沈馳言及時扶了她一把。許汀在沈馳言面前丟臉都丟麻木了,揮手跟沈馳言告別。
沈馳言鎖上車門,說:“一塊兒上去吧,我也住這兒。”
許汀下意識地想點頭,腦袋晃到一半驀地愣住,扭頭瞅著他:“你住幾樓?”
沈馳言忍著笑,說:“四樓?!?/span>
許汀慢吞吞地思考,他住四樓?我住幾樓來著?
好像也是四樓……
所以……
許汀頭發(fā)上粘了片碎葉子,沈馳言伸手幫她摘下來。
許汀一聲暴喝:“你住我隔壁!”
這一嗓子調(diào)門不低,震得沈馳言耳根生疼,無奈道:“你喊什么!再把保安招來,以為我欺負(fù)你了!”
“你你你……”許汀都結(jié)巴了,半天憋出來一句,“你怎么不早說!”
“我也是上次送你回來才知道的,”沈馳言笑著說,“我怕嚇著你,就沒說?!?/span>
“現(xiàn)在說就不會嚇著我了?”許汀瞪他,“什么邏輯?。俊?/span>
“要不,我也去面壁七分鐘,”沈馳言好脾氣地笑,“當(dāng)作是給你道歉?”
許汀沒說話,轉(zhuǎn)身進了電梯。沈馳言正要跟上去,許汀迅速按下關(guān)門,生生把沈馳言截在了門外,門板險些夾到他的鼻子。
沈馳言:“……”
真記仇??!
手機一振,跳出來一條微信消息。
許?。很嚿系拇永镉须p鞋,給你的。以后,再見到我記得繞著走!
底下是個“我超兇”的熊貓人表情包。
袋子里除了鞋盒好像還裝著別的東西,沈馳言沒細(xì)看。摸出鑰匙打開家門,胖花一個猛虎撲食,險些把沈馳言從玄關(guān)推出去,沈馳言單腿蹦了兩下,袋子脫手掉在地上,摔出一大一小兩個紙盒。
大的是鞋盒,上次他借給許汀的那一款,小的好像是……
許汀剛邁進家門,司瑤的語音通話就撥了過來,問她進展如何。
許汀長嘆一聲,說別提了,全讓沈馳言那家伙給攪和了。
許汀戴著耳機和司瑤聊天,順手點開朋友圈,看見沈馳言三分鐘前發(fā)的動態(tài)。
學(xué)物理的掃把小星星:我爭取一周三次美容院,做到“漂亮”又“可愛”。
配圖赫然是她買的兔子八音盒,還有寫給自己的那張祝??ā?/span>
漂亮又可愛,積極又向上。
許汀這才想起來,她把音樂盒和鞋盒放在同一個袋子里,忘記拿出來了。
這下可好,一并打包全送給沈馳言了。
共同好友紛紛出現(xiàn)在評論區(qū),有人哈哈笑著說學(xué)長加油,還有人酸不溜丟地說,字寫得這么可愛,難道是女朋友?
沈馳言回復(fù)說:不是。
許汀哀嘆一聲,仰面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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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馳言習(xí)慣在睡覺前喝杯熱牛奶,他剛洗過澡,頭發(fā)還沒干透,一手端著馬克杯,一手點看微博刷好友圈?!靶∶姘钡奈淖謩討B(tài)夾在一片精修的自拍里,并不惹眼,沈馳言正要刷過這一條,忽然瞄到下面的評論:
@超超超超級大反派:“面包”,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章魚小面包回復(fù)@超超超超級大反派:是啊。
沈馳言動作一頓,頁面長久地停在那條文字動態(tài)上。
認(rèn)真開車的男生好好看!
“面包”,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是啊。
兔子音樂盒擺在一旁的柜子上,叮叮咚咚地唱著《天空之城》,那聲音仿佛敲在沈馳言心上,敲得他腦袋有點亂。
這丫頭該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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