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她的監(jiān)護人鍛煉，融合了暴力和優(yōu)雅的殺戮之舞。

不是單純的格斗術(shù)，是宛如死亡藝術(shù)的舞蹈，以最快的速度卸除對手的武裝，在最小的距離爆發(fā)最恰當(dāng)?shù)牧α?，用簡練有效的動作扭轉(zhuǎn)對手的關(guān)節(jié)，精妙的出手時機，一擊必殺的狠招……那些影子似的活動人偶全部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倒地。

他換上槍械，沉黑色的武器仿佛和他融為一體般噴吐著灼熱的脈動，扣擊、旋轉(zhuǎn)、換膛，無需視力，他就是槍的瞄準儀，火力是手臂的延伸，這種本能像鏤刻在血液里，隨時迅猛果斷地應(yīng)用。

最后一輪金屬靶冒著焦煙倒下，十夜收起槍，看向一旁的小女孩。

不知為何，紐特堅持要看他練習(xí)。為此十夜特地把模擬戰(zhàn)的對象換成了虛影，免得對小孩子的心理造成不良影響。

除了將地下室設(shè)想成通常的訓(xùn)練場地，還可以用點數(shù)向主神兌換兩種專門的訓(xùn)練系統(tǒng)：虛擬和實體。虛擬訓(xùn)練系統(tǒng)是提高意志力的幻術(shù)訓(xùn)練，如果熬過去就增加五點精神力、五點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每天限時訓(xùn)練一次，每十點一小時，一到時間，扣除點數(shù)繼續(xù)訓(xùn)練，直到堅持不住自動退出。

實體對練系統(tǒng)是增加神經(jīng)反應(yīng)速度和肌肉組織強度，有實際的人物對打，其他方面和虛擬訓(xùn)練系統(tǒng)相同。

此外，十夜還詢問出有淘寶游戲和整人室。淘寶游戲顧名思義可以設(shè)想出各種野外環(huán)境，隨機淘到飾品，這種是女孩子喜歡的玩意兒。整人室能夠在虛擬世界中，痛扁想要扁的人，大幅減輕負面壓力。聽到這么有趣的把戲，十夜邪惡地想到了楚軒。

不過他當(dāng)然是寵他家乖兒子的，想想而已啦。

十夜回過神，臉上泛起幾分無奈：“紐特，讓康諾帶你去玩好不好？”

智力的提高關(guān)系到記憶力和思維敏捷度，他已經(jīng)能背出數(shù)千個單詞，語法還搞不太清楚，但是基本的勾通沒問題。

紐特搖頭，期待地仰視他。

唉，十夜只好放棄，訓(xùn)練時間有限，他不能浪費。

槍聲又起，血族少年立刻沉浸在專注的情緒中，眼中戰(zhàn)意森然，交織著冷靜與亢奮，沒有發(fā)覺凝視他的那雙眼睛，也閃動著不屬于弱者的光輝。

凜冽的眼神，濃烈的硝煙味，流暢優(yōu)美的殺人技巧，這鐵與血的場景，深深烙印在女孩的腦海里。

?

一口氣練習(xí)了六個小時，十夜自愿退出，回過頭，隔著強化玻璃，看到紐特蜷縮在椅子上睡著了。

那張無憂無慮的睡顏真像是沒有沾染一絲污穢的天使，少年感到不知不覺被殺意浸染的心像清水洗滌過一樣舒暢。

“少爺，我?guī)嘏P室?！笨抵Z上前整理他的衣服。

“嗯?！笔剐α诵?，溫和地注視下仆抱起女孩。

抱著小天使的惡魔騎士卻沒有他這般溫情，心下雪亮：每天晚上十夜來看望他的被監(jiān)護人時，紐特都是在裝睡，那被血族少年珍藏在心底的純真睡靨是虛假。這孩子真正的睡眠驚夢連連，醒來時一聲不吭，表情扭曲中透著恨意。她只有在十夜身邊，才能得到真正的安睡。

所以康諾也確認，紐特對十夜沒有惡意，而且這女孩的未來，相當(dāng)可期……

鍛煉完，十夜還要抄錄卷軸。他已習(xí)慣將念力灌注在刻刀上，熟練地雕刻，但筆和刀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一連做壞十幾張卷軸后，才漸漸摸索出竅門。被報廢率嚇壞的鄭吒等人松了口氣。

用大量零級空白卷軸練熟手，十夜做了兩份和他自身能量最契合的三級魔法卷軸：閃電箭卷軸和火球術(shù)卷軸。

實驗結(jié)果讓大家欣喜，閃電箭卷軸發(fā)出的不是“箭”，而是不折不扣的“球形閃電”！威力足以氣化六米厚的裝甲鋼?；鹎蛐g(shù)更強大，一個鮮紅無比的火團炸下去，掃平方圓五十米內(nèi)的一切物體。

另外十夜還做了十張一級魔法「燃燒之手」和「電爪」的卷軸，燃燒之手扇形的火焰沖擊波也相當(dāng)強悍，還有遇體爆炸的特性。電爪可以在敵人近身時反擊，麻痹對方。連同四張火球術(shù)卷軸，六張閃電箭卷軸一并交給蕭宏律，法師藏寶似的揣在懷里。

防御道具給了所有人更大的驚喜，一枚小小的玉葫蘆，竟能擋住零點的高斯狙擊彈數(shù)十秒，它的防護性不僅僅對科技武器，傳說魔法類武器也一樣有效，王俠經(jīng)過楚軒改造的重爆地雷，蕭宏律的魔法也不能破開它。雖然能量用完了，但是只要再充就行，鄭吒的內(nèi)力、詹嵐的靈力和銘煙薇的妖力都可以充入。

女孩們對小巧玲瓏的玉葫蘆愛不釋手，楚軒最終沒有使用魔法晶石熔煉，這些材料的熔點太高了。他命令十夜在樸玉內(nèi)部鏤刻回路并嵌絲，導(dǎo)引能量的金屬絲是高達Z合金，能夠自行修復(fù)，內(nèi)芯是對能量適性最好的秘銀。只見晶瑩玉潤的葫蘆內(nèi)，一條條細如毫發(fā)的銀光流淌，分外美麗。

十夜用被折磨到吐血的眼神看著，為了降低雕刻的難度，楚軒叫他把玉葫蘆一分為二，這樣刻起來是容易了些，但焊接同樣困難。用焰光石和赤銅的溶液澆鑄出嵌合的花紋，兩頭的金屬絲做成鉚釘形狀絞纏在一起。其中包含了三萬六千道工序，三萬六千道！如果不是用念力來完成，人工要做到幾時？

所以他現(xiàn)在趴在沙發(fā)上，半死不活。

這件事還帶給他一個嚴重的后遺癥：他的念控力精度達到可怕的高度。當(dāng)他練習(xí)時嘗試像張杰那樣構(gòu)筑出念壁阻擋康諾的子彈，大腦下意識分析壁面的厚薄、長度、構(gòu)造……細化到針尖大小，龐大的數(shù)據(jù)差點塞爆他，昏了兩個多小時。之后退而求次，塑造出一片小小的念力屏，在身體周圍游弋，用靈活取代穩(wěn)固。他對念力的操作已經(jīng)堪稱神乎其技，這枚不足指甲大的念屏超高速運轉(zhuǎn)，能夠擋下四面八方射來的子彈。

但這也是很耗心神的，疲倦造成的嗜睡下，十夜無法阻止腹黑的下仆給他套上水手裝。當(dāng)然，不是美少女戰(zhàn)士穿的水手服，是藍底白條的大衣，再配上嬰兒帽一般膨膨的藍色海軍帽，粉妝玉琢的小臉，女士們必須拼命忍住尖叫的沖動，連男士們瞟來的目光也有點心猿意馬，沒辦法，太可愛了。

楚軒無視丟臉的父親，一絲不茍地分析：“很好，功能很平均。主神兌換的防具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對科技武器的防護性強，能量和強力的肉體打擊就差得多。這玉葫蘆再改良一下，會成為我們今后的重點防御道具?！?/span>

“但它也有弱點，無法抵消動量。所謂的動量，就是撞擊時產(chǎn)生的力量。不過因為回路設(shè)計的時候運用了電磁振蕩，動量會均勻地傳遞到全身，只是……沖擊過大的話，像朱雯這樣的體質(zhì)絕對經(jīng)受不住。”

預(yù)言師臉色蒼白。軍師推了推眼鏡，一身執(zhí)政官法衣像鐵面無私的執(zhí)法者：“所以，你們要明白，這個道具是雙刃劍?？梢源蟠蠼档臀覀冊诳植榔械乃劳雎?，但也因此，對開啟基因鎖造成了妨礙。不過，艱巨的團戰(zhàn)馬上要來臨，我想盡量確保隊伍的人數(shù)?！?/span>

“那我和十夜不要佩了?！背聊?，鄭吒說，“天神隊還好，惡魔隊……有我們倆的復(fù)制體，我們兩個必須變強?！彼才滤溃侵兄揸牭年犻L，這么多人的生命壓在他肩頭，他不能退縮。

楚軒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說：“團戰(zhàn)時，你們還是要佩戴。強者對決，一分的優(yōu)勢也足以致勝。接下來我有兩個計劃，一是注射G病毒血清……”

“真的要注射?。?？”眾人哀號。楚軒不理他們，自顧自說下去：“二是……復(fù)活齊騰一?！?/span>

“齊騰一？”出人意料的，反應(yīng)最大的是十夜，他坐起來，撥了撥蓬亂的發(fā)，帽子掉了下去，他卻渾然不覺，暗黑的眸子深處，除了精神力消耗過度引起的混濁，還有旁人看不懂的憂慮，“所以你才要我趕緊做玉葫蘆？可是齊騰一只強化了一個防御罩，經(jīng)歷團戰(zhàn)太勉強了，不如等團戰(zhàn)后……”

團滅啊，原著那場戰(zhàn)斗是團滅。他也沒有自信面對另一個自己，一個覺醒者的鄭吒還能全身而退。何況實力差到極點，不，是根本沒有實力的齊騰一。

復(fù)活真經(jīng)，只有一次機會。

“不能等?！背幹苯亓水?dāng)?shù)卣f，“我之所以需要他，是因為我要去那個發(fā)現(xiàn)異形的瑪雅遺跡，里面可能有外星文明的殘余，至少，也有異形的相關(guān)線索。以神鬼傳奇的兩本古書為例，那種地方也很可能是主神放置特殊物品的地點。而在下部恐怖片《異形四》，地球就全部化為廢墟了。”

“……”黑發(fā)少年默默凝視虛空的焦點，眼里仿佛藏著一個誰也無法觸及的世界。

?

最后十夜還是同意了，他沒有合適的理由阻止。

鄭吒對復(fù)活團隊成員完全沒意見，對注射G病毒就有點……“楚軒，真的沒問題嗎？失敗的話——”楚軒冷淡地說：“不必擔(dān)心，我是先用自己做實驗?！?/span>

“用自己做實驗??？”十夜勃然大怒，“你瘋了嗎？為什么做這么危險的事！那條狗的樣子你忘記了？要是你變成怪物出來，我就把你丟到主神里頭去！”

眾人被他爆發(fā)出來的氣勢震住了。唯獨楚軒鎮(zhèn)定地迎視他怒火熊熊的凌厲目光，若有所思：“你對主神的怨恨相當(dāng)深，是不是一直想挑戰(zhàn)它？”

十夜被他不著邊際的思路氣得渾身無力：“他媽的……我如果快瘋了或死了，自然會給它一槍，在此之前，我對烤雞蛋沒興趣。楚軒，你是我的人，你給我記住這一點！”

我的人我的人我的人……鄭吒等人無限回音中。

“嗯，我記得?！背幷J真地保證。眾人再次陷入大腦當(dāng)機的呆滯狀態(tài)。

“以后別拿自己做這種實驗?！笔共挪幌嘈胚@小子真的反省，再次強調(diào)，“制造肉傀儡，或者沒有意識的人造人，500點，比得上你的性命嗎？”楚軒略帶詫異地注視他，十夜比他們初見時冷酷許多。

不過在輪回世界待久了，多數(shù)人都有這個傾向。他很快打消了疑慮。

血族少年打了個哈欠，深沉的倦意涌上，勉力振作精神：“現(xiàn)在注射嗎？G病毒可以讓各項素質(zhì)提高80%，為什么不等我們實力更高的時候？”眾人茅塞頓開，蕭宏律說：“對啊，這樣高的提升比率，越到后面越劃算?！?/span>

楚軒搖頭：“調(diào)整值有限制，我這次注射，就只提升了75%，這還是因為我的基因和十夜的血凝素基因最吻合。你們估計只有45%~50%?！?/span>

近一半的倍率也很好了，大家立刻選擇注射。

復(fù)活了齊騰一，又去了一趟異形三的世界，楚軒滿眼狂熱地回去他的工作室，顯然淘到好東西，眼里心里只有這些寶貝了。十夜也不在意，背著空空的彈藥匣走向自己的房間。

路過廣場小客廳時，他被一幫女人叫?。骸笆梗?，來?！?/span>

“……”對這幫姑奶奶，血族少年是深深畏懼，于是打商量，“我可不可以不來??？”

詹嵐和銘煙薇圣母笑，其中的猙獰，令十夜乖乖拖著腳過去。

歡呼聲響成一片，籮麗、蕭宏律的同居人蘭蕊，甚至零點的弟弟都爭相抱住他，更別說捏來捏去的女隊員了。那白嫩嫩的藕臂，讓遠處和齊騰一說著話的鄭吒暗暗吞口水。

身處旁人眼中的銷魂窩，十夜卻是有苦自知。他知覺極其靈敏，長期高強度的訓(xùn)練更是把他的反射神經(jīng)鍛煉得快速無比，必須竭盡全力控制才能不捏斷這個人的脖子，打爆那個人的胸膛。

只有趙櫻空看出他的辛苦：“放開他，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span>

氣溫驟降。十夜苦笑著理了理皺亂的領(lǐng)口，抱起紐特親了一下，無形中緩和了氣氛：“櫻空，我真愛你。”

“小夜子，男人可不許對女孩子隨意說這種話?！便憻熮必Q起食指，問出長久以來的疑問，“你和楚軒是什么關(guān)系？”

“嗯？”十夜一怔，“我不是告訴過你們嗎，我和他締結(jié)了血縛，他是我的初擁對象。”眾女齊齊愣住，身為作家博覽群書的詹嵐第一個恍悟：“難道說……他是你的后裔？”

“所以你才叫他兒子！”黃麗林沖口道。十夜翹起唇角：“對～”

眾人只覺怪異極了，眼前的人那張清瑩秀徹的臉蛋，看起來十六歲都沒滿，自己才需要保姆吧。

“那你又為什么叫他你的人？”銘煙薇不相信，她直覺敏銳，觀察力又強，一直覺得兩人之間包含了不一般的感情。

“他是我的人啊?！笔挂荒樌硭?dāng)然，稚氣的五官卻透出成年男子才有的豪氣，堅定平實，“他是我的兒子，我的朋友，我的同伴，我會罩他?！?/span>

你是道上混的啊……眾女無語。朱雯忍俊不禁：“楚軒先生給人的感覺比較冷漠孤僻，十夜你能和他這么好，真不容易。”

“是啊，他真麻煩?！笔谷滩蛔⊥驴嗨?。詹嵐仿佛在思考什么，臉色陰晴不定，小心翼翼地說：“十夜，初擁的全名是‘初次擁抱’，據(jù)說感覺非常強烈，永生難忘，和性快感相似，那楚軒對你……”

十夜?jié)q紅臉，心臟漏跳一拍，楚軒也說過類似的話，他一直不曾深想。

“那又怎樣，我們都是男人?！?/span>

男人就不會有問題嗎？詹嵐等人的眼神都傳遞出相同的含義。老實說，她們覺得很驚悚，也不太能接受同性戀，但這兩人在一起，好像特別刺激好玩。

“總之，他是我的兄弟，我們之間沒有這種亂七八糟的感情。”血族少年下意識想打住這個話題，心底浮起對友人的信賴，“楚軒很好，他是可以交一輩子的朋友，你們會慢慢了解。”

“那你會對楚軒說愛嗎？”銘煙薇一針見血。

“什、什么?。　笔鼓樇t得快滴出血來，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詹嵐會意，笑得別有深意：“你對櫻空就可以說愛?！?/span>

“我們是男人……”男人怎么會說這種話！

切，男人。詹嵐和銘煙薇在心里唾棄，正要攻破他最后的堡壘。朱雯綻開溫柔的笑靨：“十夜，你認為‘愛’是什么？”

“愛？”黑發(fā)少年一愣，不假思索地說，“珍惜吧，還有關(guān)懷，信任，包容，理解……”

在場的人都沉默下來，的確，如果楚軒對十夜只有欲望，那根本不能稱其為「愛」，而他們之間絕對不是這樣。

她們都不想問了，這個莊重崇高的詞，不能用輕言調(diào)笑玷污。

“嗯，你去吧?！便憻熮备∑鹨唤z惆悵而柔和的淺笑，揮揮手，“抱歉?！?/span>

“？”雖然不明白她道歉的用意，十夜還是很高興她們放過自己，抱著紐特離去。

走出幾步，他忽然想到：如果他和楚軒的情誼歸納起來，是可以用「愛」囊括。

只不過，他不會說出口就是了。

?

最后一天，楚軒終于帶著濃濃的黑眼圈出現(xiàn)。

十夜左看右看片刻，評價：“你這個樣子，就真的是國寶——熊貓了?！?/span>

楚軒置若罔聞，知道他親愛的父親會用自己的能量幫他消除疲勞，果然十夜一邊狠狠掐他的臉頰，一邊給他充能。

“你到底在忙什么？”鄭吒忍不住抱怨，“這些天你不在，我們只好讓蕭宏律分析?！?/span>

“他分析就可以了，異形四的主要地點在兩艘宇宙船，環(huán)境單純，能借到的‘勢’接近無，主神應(yīng)該會極力提高各種因素逼我們硬碰硬，‘智’能起到的作用有限?！?/span>

“那你有制造出什么槍械嗎？”蕭宏律問，“我讓鄭吒查詢了高科技武器，比較適合的有強融槍，能夠發(fā)射高熱能量球，在接觸物體之后產(chǎn)生數(shù)千度乃至更高的高溫，一千獎勵點數(shù)，可是異形的速度——”他見識過異形的沖刺和跳躍多么驚人，強融槍的射程只有五十米，一槍都不夠發(fā)的，而且主神可能會變態(tài)地提高異形的防御力。

“就強融槍吧，幾個人齊射的威力足夠了。太密集的彈幕，對主戰(zhàn)人員的行動會造成妨礙?！背幍卣f，示意身后的主教亮出兩把槍，“地球政府軍方秘密武器，電粒子湮滅激光炮，集光束武器，遇到目標就會發(fā)生密集的電子湮滅反應(yīng)，要注意別打到船體內(nèi)的承力墻，這把武器能貫穿船壁的可能性很小。朱雯，齊騰一，你們各拿一把。”

雖然名稱是炮，但是激光炮的外形卻不威武，流線型的槍身只有一米多長，微微透藍的銀灰色金屬表面非常漂亮，兩人欣喜地接過。

中州小叮當(dāng)又叫他的助手大雄拿出了一些東西，給王俠的定時電漿雷和追蹤炸彈，還有十個背箱。

“單兵火箭背包，可以提供機動性不高的飛行能力，使用時間10分鐘，續(xù)航需要補充燃料。飛船地形復(fù)雜，我們也很可能面對時間困境，速度不快的都拿一個?！?/span>

蕭宏律不得不佩服這個男人思慮的強大，但也有點不服氣，楚軒閉門造車，不跟他知會一聲，否則他也可以幫忙制作這些東西。

十夜就說了：“你當(dāng)我們都死人，不能自己做？這可不是傳說魔法類道具，我們可以看圖紙摸索?！背帓吡怂谎郏骸斑@是我給大雄布置的任務(wù)，他一直在做，之前沒有用才沒拿出來。”

如今中洲隊只有兩塊綠魔滑板，還有一塊上次在LV-426星球遺失了。

“算了，乖兒子，我也有禮物送你。”

鄭吒等人齊齊打冷戰(zhàn)，每次聽到這兩人之間的親昵稱呼，他們就渾身發(fā)寒，十夜也越來越不害臊了，都不為他們的小心肝考慮。

血族少年把一件透明頭盔套在大校頭上，奇怪的是，這頭盔一套上就不見了。

“液體金屬頭盔，用液體金屬機器人技術(shù)制造的頭盔，能對頭部起保護作用，還能隨你的心意，變成任何人的外貌，包括發(fā)型、膚色、首飾，頭盔里的耳機能同步轉(zhuǎn)化你的聲音。當(dāng)然，如果不穿配套的液體金屬裝甲改變服飾，還是會被認出來。不過液體金屬頭盔有個好處，你有眼鏡的話，可以直接在鏡片上投射出掃描數(shù)據(jù)，頭盔里有紅外線和微波雷達?！笔剐χ呐乃?，“我們的大腦啊，可要好好保護?！?/span>

楚軒對頭盔的易容功能很感興趣，聽到還有一套液體金屬裝甲，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這件液體金屬頭盔要一個D級支線劇情，一千五百點。十夜殺皇后得到一個D，逃出大氣處理站又得到一個，楚軒把他的帳算得清清楚楚，注視他：“再幫我兌換一臺人工智能，可以幫助使用者快速掃描地形、信息截獲和輔助戰(zhàn)斗指揮。獎勵點數(shù)五百點，D級支線一次。下場恐怖片難度更高，詹嵐和你的精神力掃描未必都有用?！?/span>

“你這個吸血鬼……”十夜咕噥著換給他。

黑色小巧的筆記本電腦一到手，楚軒就打開，只用了一會兒就基本掌握，坐到他的專屬席位上。大家明白正題開始了，趕緊坐好。

“簡略說一下，我在南極洲的地下遺跡得到了外星文明的片斷信息。”

第一句話就令人驚訝，鄭吒奇道：“南極？不是說去瑪雅遺跡嗎？”

“兩邊都去了?！背帍目臻g袋取出一枚造型奇異的飾物和一塊金屬質(zhì)感的漆黑石頭，那飾物有著曲折而鋒利的棱角，靠左的位置，一個凹槽內(nèi)，懸浮著一顆像是核心的圓形晶石，沒錯，是懸浮，一縷縷幽微的藍色光絲纏繞在上面，延伸到暗金的飾物，看起來神秘又瑰麗。

“我長話短說，我們的時間不多。異形和驅(qū)逐它們的外星生命，都是一個叫做「薩爾那加」的種族制造。薩爾那加按照他們的語言翻譯過來應(yīng)該是「來自遠方的漂泊客」，這個古代種族的歷史已經(jīng)不可考了，據(jù)說他們曾在數(shù)千星球播下生命的種子，進行基因?qū)嶒灒苿釉忌锓毖苓M步，執(zhí)著于創(chuàng)造出最完美的生命，原因不明?！?/span>

“文明最鼎盛，最接近他們的實驗體被命名為「神民」，和薩爾那加人有過接觸。可是這接觸似乎導(dǎo)致了神民的文明純粹性遭到破壞，于是薩爾那加人失望地離開，吸取教訓(xùn)創(chuàng)造了一種能夠自行修正基因的生物，由它們自己的「主宰」統(tǒng)治，薩爾那加人不干涉，這種生物就是「異形」?！?/span>

眾人屏息凝神，聆聽軍師講述這不可思議的故事：“神民的進化方式和異形不同，他們發(fā)展出高端的科技和心靈學(xué)。薩爾那加人離開后，他們經(jīng)歷了一段戰(zhàn)亂的歲月，最后還是重新統(tǒng)一，收集回少部分文明。其中最古老的強大物品，就是這個——凱達林水晶?！?/span>

楚軒舉起那個飾物，大家好奇地盯著。

“值得一提的，神民內(nèi)部也有分裂，他們的社會結(jié)構(gòu)分為樞機議會，僧侶和圣堂武士。叛逃的那一批人被稱作暗影圣堂武士，這倒是有點像絕地武士里光明和黑暗的分類……但他們不是信仰分歧，而是理念還有使用心靈之光方式的不同。異形是自主侵略人類的領(lǐng)地，但是神民的兩個陣營也借由它們彼此爭斗，最后樞機議會取得了勝利，這顆水晶，就是作為警告放在那里，所以這是暗影圣堂武士的東西?！?/span>

“我不知道這些種族是不是主神為了完善異形世界的背景制造，它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如果恐怖片世界是獨立空間的推測成立，這個情報就值得進一步探究……言歸正題，傳達信息的載體是心靈通訊，所以雖然是陌生的語言，我還是能夠大致理解。但是技術(shù)部分，我現(xiàn)有的知識無法解析，只能強記。這種可能是精神振幅的訊息，也不能通過文字具象化。幸好當(dāng)時齊騰一和我一起接受了信息，他的語感天賦，加上一些散落的手稿，總算有了初步的破譯成果。”楚軒放下那塊黑石傳感器，用一根銀鏈將水晶串起來，說，“最初的神民就能進行心靈溝通，幫助他們狩獵。經(jīng)過一代代的完善，最終形成了全社會的心靈鎖鏈。后來因戰(zhàn)爭中斷，這種水晶就是為了還原始源文明而制造，不僅能分享彼此的意識和生命，還能從太空吸取心靈能源，達到它的創(chuàng)造者所冀望的「升華」?！?/span>

“什么意思??？”鄭吒不解。他的疑問也是多數(shù)人心中的疑問。十夜已感到不妙，上身后仰：“你不會想拿我當(dāng)實驗品吧？”楚軒目光灼灼地刺向他，手里捏著那根要命的鏈子：“它的原理和蟲之歌類似，在有關(guān)神民歷史的篇章中，也提到了「巫」、「大能者」這樣的概念。佩帶凱達林水晶的都是僧侶，負責(zé)與那位大能者溝通。如果我所料沒錯，和「蟲」所在的光之河是不同的宇宙體系。你戴上，再換詹嵐戴，如果只有你出現(xiàn)排斥反應(yīng)，就能證實你和次元外的未知生物有精神聯(lián)系?！?/span>

這么大的帽子扣下來，十夜哪能拒絕，無奈地接過。包括楚軒在內(nèi)，人人緊張地關(guān)注。

血族少年刻意把呼吸調(diào)到和蟲之歌一致，才緩緩戴起那條頭鏈。

冰涼的水晶碰觸到額頭的一剎那，他臉色劇變，一股凄厲至極的慘痛從他的胸口爆開，往常深沉寧靜的蟲之歌瘋了似的跳動，這塊黑色晶石發(fā)出肉眼可見的強烈震波，仿佛被激怒的尖叫，化作一波波震碎心神的駭浪，十夜的神智在這樣壓倒性的沖擊下只撐了半秒就潰散，整個人蜷成一團，像暴雨中的葉子發(fā)著抖，他此刻唯一的奢望就是昏過去，可是就連這個愿望，也是不被允許的恩賜。

眾人大驚失色。楚軒果斷地扯下頭鏈，然而他動作雖快，十夜還是虛脫了，徹底昏死過去。

“這是怎么回事！”銘煙薇怒聲質(zhì)問。康諾抿了抿唇，叫主神修復(fù)，他也憤怒，但十夜是自己相信楚軒，接受實驗，他無權(quán)為這小笨蛋聲討。

被紫光照射過的十夜仍然昏迷不醒，全身濕得像從水里撈出來。在康諾為他擦身期間，楚軒把鏈子遞給另一個人：“詹嵐?！?/span>

“楚軒！”這回鄭吒也忍無可忍。楚軒不為所動：“只有確定是不是蟲之歌的次元特性引起的排斥反應(yīng)，我才能針對這種情況制訂計劃，不然讓十夜一直戴著這東西，我不放心?！?/span>

氣惱的人們無言以對。詹嵐看看他又瞧瞧十夜，毅然戴上水晶。

……什么也沒發(fā)生。那枚神秘的飾物安安靜靜地垂蕩在詹嵐額前，貼著她的肌膚。她閉著眼，臉上呈現(xiàn)出奇異的，像是恍惚又像是驚嘆的神情：“好奇怪……像泡在溫水里，有很多水珠，還是能量？很舒服……”

“感覺得到我們嗎？”楚軒連忙問。過了半晌，詹嵐才肯定地點點頭：“嗯，可是我看不見，精神力掃描不能用……呃，我的意識好像變大了，好怪的感覺?！?/span>

“試試用你的心靈鎖鏈技能?！?/span>

“可以用！”詹嵐驚喜地睜開眼，她額頭的首飾和她的雙眼同時散發(fā)出光輝，“好棒啊，我明白了，這種技能，很像是暗牧分享生命力的心靈之鎖和精神技能連用，我的精神消耗比以前小，精神力掃描也能用了?！?/span>

“怎么會這樣？”鄭吒大惑不解，“十夜和詹嵐差那么多?！笔捄曷砂蜗乱淮仡^發(fā)：“楚軒不是說了嗎，因為蟲之歌連接的是蟲生存的光之河，凱達林水晶的溝通方向還不知道，但一定分屬兩個宇宙，于是沖突了。身為蟲界與這個世界融合面的十夜，打擊肯定難以想像的大。楚軒，我認為你不必擔(dān)心，這種技能就像是游戲和奇幻小說里面的祭祀一樣。十夜和詹嵐都是，向不同的「神」借力，精神溝通。而這類信仰物是不能借戴的，等于背叛他們的神哪。哈哈，當(dāng)然我們都知道不存在神，只是兩種規(guī)則而已，所以順其自然，也讓詹嵐戴著那個水晶吧，好東西啊?！?/span>

楚軒沒有說話，他本來也這么想，可是在死神來了，他隱隱覺得蟲之歌的另一端有個恐怖強大的生命，而不是無自我意識的規(guī)則。

這感覺毫無理論依據(jù)，他自己也斥為無稽，可還是促使他做出這個決定。

他看向十夜，黑發(fā)少年雙目緊閉，身子微微抽搐。以他的醫(yī)學(xué)知識，知道這是痛到極點的反應(yīng)，再回憶十夜戴上凱達林水晶以后的痛苦，心底更添陰霾。

十夜對疼痛的忍耐力，意志的堅韌，是他生平僅見。這樣一個人，在所謂的次元沖突中全無抵抗力，不堪一擊，可想而知那種精神層面的影響何等巨大。假以時日，他和蟲之歌的融合程度加深，再出了什么變故，任楚軒智慧通天，也救不了。

他深深看著，像要把這張臉鐫刻在心板上，想開動腦筋，卻發(fā)覺思維一片空白。

?

“你跟我有仇？”

“沒有。”

楚軒冷冷否定十夜的指控。醒來的血族少年努力朝病床下爬，堅持不躺在那上頭。

“行動能力也失去了？”正好做完檢查，楚軒抱起他輕輕放下。十夜晃了晃，試著站穩(wěn)：“呃……沒有?！?/span>

“能想起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十夜打了個寒噤，這反應(yīng)同樣罕見。楚軒定定注視他，等待他自己做出決定。

他們靠得極近，近到能感到彼此的呼吸，那雙白皙優(yōu)雅的手，就交疊在另一雙沉靜有力的大手上。

“楚軒，我知道蟲之歌有危險?！绷季茫蛊届o地說，“可是在這里，我們只能這樣活下去。事實上，我已經(jīng)不是人類了，那些蟲寄居到我的身體里。但是到了基因鎖四階，優(yōu)化改造自己的基因，適應(yīng)強化得來的力量，還不是要變成另一種生物？沒關(guān)系的，我有心理準備。”

“危險不是這個。”楚軒說出自己的猜測。十夜睜大眼，神色沒有不信，更多的是迷惘和回想。楚軒犀利的眼看透他：“你能夠感應(yīng)到？”

“呃……好像有點印象?！笔挂皇址鲎☆^，冥思苦想了好一會兒，沒有結(jié)果，于是決定把疑問拋一邊，“安啦，就算真的有神，他覬覦我這種小人物做什么呢？難道他還會眼紅我這樣一具身體？你被那些人類至上的故事情節(jié)騙了。”

“的確?！背幷J真地回應(yīng)，“神明降臨、附體之類的假說全是凡人的臆想，你的情況可能比較接近高層位面生物的一個觀察實驗對象，如薩爾那加人對神民。由于跨宇宙溝通本身的不可知性，我才認為極其危險。蟲之歌帶給你的助益也不值得冒這樣的險?！?/span>

“可是沒有蟲之歌，我早就死了啊。”十夜不同意，“楚軒，我們還能選擇付出和得到的比例嗎？不可能的，我從不去想，不然……我算不清我失去的和我擁有的哪個輕哪個重?！?/span>

“為什么算不清？”一向能精確算出幾率的大校不懂，質(zhì)疑他的算術(shù)能力。

十夜不爽地捏他的臉：“比如——你多重??？”

“70kg。”

“……”無言了一陣，十夜低吼，“不是體重！你這個白癡！是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楚軒很感興趣，推了推眼鏡：“哦，那么多重？”

“這個嘛，我連我的心臟多重也不知道。”十夜輕飄飄地揮手，回避這個話題。

“一般在300克左右?！?/span>

十夜拿這家伙沒辦法，沖口道：“你最重！你最重！行了吧！”楚軒滿意地點頭。

“哎，開個玩笑?！笔共缓靡馑嫉靥拥?，沒察覺身后投來的陰沉視線，楚軒可不喜歡被人糊弄。

“我答應(yīng)你，不和蟲之歌融合到頂點。我總有種感覺，完全變成蟲那樣的生命，我就會離開這個世界了?！?/span>

楚軒神色一緊，若有所悟。

十夜轉(zhuǎn)過頭，浮起由心而發(fā)的笑意：“你愿意收下我的命嗎？”

“我收下。”楚軒沒有一絲談笑的意思，堅定而毫無轉(zhuǎn)圜地說。十夜凝視他，笑容有些動搖：“其實我不想拜托你，你一個人擔(dān)負大家的性命就很辛苦了?！?/span>

“你也是中洲隊的一員?！背幒敛华q豫地說，“我是你們的軍師……這還是你封的?！?/span>

“啊。”十夜重展笑靨，雙眸宛如歷經(jīng)烈火洗蛻的黑鉆般閃閃發(fā)光，“我相信你?！?/span>

?

兩人回到廣場時，大家正在做最后的準備。

“你們快來，看看還缺什么！”鄭吒大喊。女孩們圍著十夜關(guān)懷地詢問。楚軒掃了一圈，指示：“十夜，你兌換一把肩扛式小型連射炮，射程一萬四千米，一分鐘十五發(fā)，威力和反坦克導(dǎo)彈差不多，還可以發(fā)射特殊炮彈，我有魔法彈讓你實驗?！?/span>

重達八十多斤的重型武器和少年纖細的雙肩太不般配，他卻能輕松地拎著走。

楚軒還有多余的支線劇情，他在《異形三》里，找出飛船上的政府間諜，交給他AVP公司秘密研究異形的證據(jù)，完成一個C級隱藏任務(wù)。他用兩個D和三千點兌換了兩把無限彈藥的高斯手槍，收在袖管里。十夜愕然：“你不是有空氣炮和對魔特種手槍嗎？”

“空氣炮射速太慢，手槍要換膛，我練習(xí)的槍斗術(shù)適合連發(fā)。”

“哦?！笔巩?dāng)然樂見他給自己買武器，但還是情不自禁地吐槽，“你是怎么在繁忙的工作之余，還能練習(xí)啊？”楚軒說：“沒練習(xí)，去恐怖片練習(xí)?！?/span>

“不帶這樣混的！叮當(dāng)，你也得自己用點功！”

“少爺，請別忘了和紐特告別?！笨抵Z提醒。

十夜彎下腰才想起一件事，急忙說：“紐特，你住到籮麗家去?！?/span>

他不能保證自己不會死在恐怖片，而從原著看，一個人死了，他房間里的東西會跟著消失。紐特如今既不算劇情人物也不是人造人，也許會被一并抹殺。

金發(fā)女孩用力搖頭，兩手下意識地捏緊懷里的玩具熊。黑發(fā)少年不得不和她細說明白，勸道：“乖，紐特，我不想你出事?！?/span>

那雙蔚藍的明眸浮現(xiàn)出激烈的情緒，紐特緊緊抿唇。十夜意外發(fā)現(xiàn)，這個女孩看似柔嫩的唇有著刀削似的弧度。

“你會回來。”倔強地，她一字一字說。

“唉?！笔箍嘈?，不容反駁地說，“好吧，紐特，你在家門口等我?！?/span>

明白自己的監(jiān)護人不可能做出更多妥協(xié)，女孩點點頭。

她目送那個黑發(fā)少年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進光柱，留給她一個揮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