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爸爸”在電話里說，明天下午三點，到醫(yī)院旁邊的那家咖啡廳見面。

翌日中午，李島宇去醫(yī)院送完飯，又在附近送完了兩單，接著飆車加闖紅燈趕到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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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大腿處始終不停地在震動，老狗的微信里無不是辱罵父母的信息。從那天打完架以后，宋老狗落下的那部手機他就一直放在兜里。

“光腳板不洗腳可以坐你的榮威嗎？”

“宋宋，你浮木再努力二十年就給你賺夠養(yǎng)老錢啦！”

“劉慫去你家的次數(shù)比你還多！宋老狗！真是不肖子！”

李島宇看著老狗的微信，走進咖啡廳里，因為是工作日的下午，店里幾乎沒人，服務(wù)生三三兩坐在角落扣手機。他隨便挑了一個靠窗的卡座，玻璃隔絕噪音，可以安靜地看外面的小路，陽光刺破夾道的綠蔭，光斑不停地劃過來往的人車，那么多背影，自己此生未見的“爸爸”，也許就是其中一個，他到底長什么樣子呢？

李島宇不安地思忖，頻繁地低頭看時間，距離約定好的三點已過了七分鐘。

一，二，三，四，五，六，七……

午后坐久了，困意上涌，李島宇靠著卡座的沙發(fā)，瞇上了眼。

難道被騙了？他真的會來嗎？

當李島宇再醒來時，一睜眼，看見一對男女坐在自己的面前。

14

一陣嘈雜，李島宇緩緩睜開眼。

他剛睡醒，視野還糊著，眼使勁眨了眨，勉強看清這對男女，是大叔配少女的組合，兩人并排坐著，一高一矮，都張揚舞爪的，看樣子在吵架，完全顧不上他。

有點奇怪。兩人吵架，怎么只有一個人的聲音。

再一眼，李島宇發(fā)現(xiàn)這女孩子不會說話，手在胸前不停比著手語。

這女的濃妝艷抹，居然還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李島宇愣了一下，仔細思索，也不對啊，自己從來不認識什么小龍女，而且，眼前的這位妝畫得太濃，一扣就一指甲的粉，真覺得在哪里見過也正常，這大概就是網(wǎng)絡(luò)上高度相似的網(wǎng)紅臉。

小龍女發(fā)現(xiàn)李島宇醒了，眼神示意，用指尖戳了戳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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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jīng)，李島宇無數(shù)次猜想“爸爸”會是怎樣一個不要臉的家伙，能做到出軌，出完軌就拋下妻兒，最后十幾年對家里不聞不問，可李島宇卻沒想到，世界上居然還有像他這樣不要臉的人！

李島宇才張嘴，就被對方熱情地打住。

“別，不要！別喊我爸，說得顯老，你的話叫我大蛇就行，這樣挺好，那我也就不喊你兒子了，叫你小蛇怎么樣，顯得年輕?！?/span>

李島宇滿臉黑線，其實，他剛剛就沒想喊他爸，只是嘴巴動了，但心里還在措辭，沒想到就給這段厚顏無恥的措辭一通狂轟濫炸。

徹底地，李島宇不想說話了。

大蛇這才撫平剛剛的嬉皮笑臉，小心翼翼地問上一句。

“你媽，現(xiàn)在還好嗎？”

李島宇冷笑，顫抖著站起來，一把揪起大蛇的襯衫領(lǐng)子：“好啊，有病拖了幾年，老喊腰疼，去年做檢查，醫(yī)生說是癌，要住院，住到現(xiàn)在說要化療，沒錢，只能等死，艸，你TM能不能告訴我，這么多年，你都在做什么。”

“能，能，我說，但有條件?！贝笊弑槐┢鸬睦顛u宇嚇到，定了定神。

“說?！崩顛u宇強壓著怒火。

大蛇扯了扯李島宇揪著的領(lǐng)子：“你不要告訴別人，也不要生氣，好不好?！?/span>

“先說，說完我就放開?！?/span>

“兒子啊，爸爸這幾年都在對抗外星人。”

這句話說完，整個咖啡廳回蕩起一聲凄烈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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