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醫(yī)學(xué)院的地府交換生(第90記)
隨著愈發(fā)難忍的刺痛,金環(huán)開始在我的右手腕上愈加緊箍。
“思月。”
“寒星,我的手……疼得厲害!”
“思月,思月!”(眼前,寒星的樣子越發(fā)模糊,說話的聲音也變了)
“寒星,我不想再戴這金環(huán),你快把它打開。”
“思月,你……”
“寒星,你別走,你幫我把它解開,我不要這金環(huán)了,我再也不為地府做事了!”

靠在床頭,我抹去額頭的冷汗,慢慢穩(wěn)住心神。
“思月,你可醒過來了,剛剛急死我了?!保ňS尼給我端來一杯溫水)
“你怎么來了?”
“多虧我來了,要不然,你自己在宿舍里,都沒人叫醒你?!?/p>
“我……我剛才……”
“我知道,你肯定是做夢了,而且是不太好的夢。我一個勁兒地叫你,可你就是閉著眼,嘴里還念念有詞。”
“我的確做了一個不好的夢?!?/p>
“你用左手死死抓著自己的右手腕,說什么很疼,非要把手環(huán)摘下去。”
“我……我還說什么了?”(我看向維尼)
“你還口口聲聲喊著一個名字——寒星?!?/p>
維尼此言一出,我的心暗暗一沉。
“寒星是誰啊,男的女的?”(維尼問到)
“我……真的喊出了這個名字?”
“那還有假,我可是聽得真真兒的?!?/p>
“寒星……他是我一個朋友,在醫(yī)院里認識的?!?/p>
“是帥哥嗎?”(維尼跟著一問)
“算是吧,人挺好的?!?/p>
“說說,怎么個好法兒,他能和齊醫(yī)生相比嗎?”
“你別亂講,他不是學(xué)醫(yī)的,跟齊醫(yī)生也沒有可比性?!?/p>
“對了,你說,你再也不為誰做事了?”
“什么做事???”(我一愣)
“唯獨那一句,我聽得不太真切,好像是……地什么。”
“我那是夢話,迷迷糊糊的,你還當(dāng)真了?!保ㄎ亿s忙應(yīng)付了一句)
“別管真假,你好好兒緩一緩,再有一會兒,該去值夜班了?!?/p>
“我請了假,今晚不去醫(yī)院。”
“喲,自從你進了急診科、跟了齊醫(yī)生,我好像還是頭回聽你說請假。”(維尼笑了笑)
“我要去見一個人,他快走了,我得送送?!?/p>
一場夢,我預(yù)演了與寒星的告別。
離別前的離別,這樣的感覺太不好了。
可即便再不好,那終究是虛夢,夢醒了,寒星還在。
奈何,寒星停留的時間已然不多,正如烏旗所言,相識一場是緣分,好好兒道個別,此后再無相見。
為了這次告別,我換上一件新的白色連衣裙,這是我攢錢買的,一直仔仔細細地掛在衣柜里,舍不得穿。

暗夜沉沉,再熟悉不過的那條小道,我緩著腳下,一步步走進去。
和夢中一樣,沒有一絲風(fēng),聽不到一絲響動,道兩旁的燈格外清明,投下溫和的光亮。
夢里,那盞老式路燈下,筆挺的黑風(fēng)衣,酷酷的發(fā)型,我剛要開口,寒星忽然擺出一個“悶騷”的造型,對我說:晚上好,白小姐。
現(xiàn)實中,燈光的映照下,寒星背著身,穩(wěn)穩(wěn)的,一動不動。
我走到近前,沉了沉,他轉(zhuǎn)過身。
“晚上好,白小姐?!?/p>
“高老板?”(我一驚)
“不好意思,我穿了寒星的黑風(fēng)衣,背影和他很像吧?!?/p>
“寒星呢,他怎么沒來?”
我話音剛落,突然,兩排路燈齊刷刷地一閃。
“點定的轉(zhuǎn)生時辰,一分耽擱不得,為寒星的安排提前了,他已出不得地府,不能來見你最后一面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