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本篇約兩萬字，有蠻多辜球情節(jié)。

【0】

我收下了止水開的支票。
沒有人會和錢過不去。
他本想當惡人，勒令我離開這座城市，殊不知對我而言，這是通往自由的金鑰匙。
還清所有欠債后，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17年來，我第一次，作為一名普通人活著。

家里的舊鐵門被紅色油漆潑得觸目驚心，不過沒關系，我馬上就要離開這里了。
當我不再為錢困擾，以前經(jīng)歷的一切苦難都變得輕飄飄的，不足道也。
僅有的部分快樂回憶卻越來越重，不停地下沉，堵塞住了我的思緒。

第二天清晨我起個大早，來到學校辦退學，沒想到冤家路窄，正遇上以前的仇人從網(wǎng)吧里出來。
那幾個混混把我的路攔住，聲音也趾高氣昂。
“吳羽，上次被你跑了，今天還敢回學校?。俊?/p>

他口中的[上一次]，正是我與止戈認識的時候。

那天的我十分狼狽，面對拳打腳踢，蹲在地上像一只刺猬。
無所謂了，我才發(fā)覺，自己的皮肉早已和精神同樣麻木。

“你們在做什么，住手！”

我循著聲音望去，就看見了止戈。
他穿著整潔的白襯衫，校服外套，雙肩背包，很尋常的學生模樣，唯有那雙眼睛，澄澈得令人印象深刻。

兩個混混不以為意，嗤笑著叫他別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揍。
他卻沒有膽怯，一板一眼地問：“你們怎么可以打女生？”

看著挺正常的，難道是個呆子嗎？
我心里這么想著，與此同時，他的四周環(huán)繞起綠色的微光，即使是麻瓜也能感受到，那種充滿力量的壓迫感。

混混有點慌了，小聲向旁邊的說：“異、異能行者……？”
另一個態(tài)度驟然緩和，堆著笑，指著我說：“這家伙是個騙子，專門騙錢的?！?br>
止戈猶豫了一下：“那請問，她欠你們多少錢？”
二人對視一眼：“五百！”
“這些應該夠了吧?！彼娴奶统隽隋X包，點出五百塊，遞了出去。
這倆人不好多糾纏，收下錢悻悻地走了。

止戈向我伸出手，把我拉起來，關心道：“同學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他的手掌很大，很暖和，放上去軟綿綿的。
“我沒事……”
“要不然，你還是去醫(yī)院看下？”

我瞥見他鼓鼓囊囊的錢包。
“你還有多少錢？”
“應該還有……”他認真點了起來。
“先借我吧，我要去醫(yī)院，下次還你?！?br>我裝作虛弱的樣子。

“哦，好，”他真的把那沓錢都拿了出來，遞給我。
我確定了，這個人確實是個無可救藥呆子。

“你叫……”
“我讀芭樂高中終極一班，我叫止戈?！?br>
“那我之后去找你，再見。”
終極一班……那么恐怖的地方，永遠別再見了。

我道別后就離開了，走了不遠，隱約聽到身后止戈再喊：“同學，你……”
他應該是想問我在讀哪個學校，叫什么吧？
也是，哪有人借錢不問姓名。
我沒有轉(zhuǎn)身，加快了腳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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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并不是天生擅長說謊的人。

清楚記得在很小的時候，父親因為偷拿了一個肉包子，被老板與伙計按在地上揍，他哀求著：“女兒要餓死了，發(fā)發(fā)善心吧！”

老板啐了他一口：“誰信你？”

我哭著走上去，喊著“爸爸”，撲到他懷里。

那老板也愣住了，轉(zhuǎn)身看了眼老板娘，又拿了兩個熱騰騰的包子塞到我手里，讓我們離開了。

從那時起，我好像明白了自己唯一的優(yōu)勢——弱者。

是弱者，就足夠博取別人的同情，十七年來一直都是這么活著的。

我打了很多份兼職，其中一份是在某間飯店當服務員，這家店生意不錯，薪水也非?？捎^。
負責在門口發(fā)傳單的女生很可愛，同為高中生，說話時喜歡加一句“喵～”。

雖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她的一個秘密——她是異能行者，而且還是K.O榜的第七名。
我曾親眼目睹她飚戰(zhàn)力打趴了一群收保護費的黑社會，留下一道道貓抓似的血痕。

不錯，這家店很安全。
我更喜歡這里了。

那天在前臺負責結(jié)賬，我意外撞見了止戈。
他看見我愣了一下，驚喜道：“是你?！?br>
我忙撇過臉，硬著頭皮說：“你認錯人了?！?br>
“我沒有認錯啦！你……”
應該要問還錢的事了吧，畢竟那天之后，我根本沒去找過他。

“你身體還好嗎？上次沒有受傷吧？”
“我沒事……”

“太好了，還好今天在這里遇到你?！?br>他匆忙翻起了自己的書包，掏出一張學生證，遞給我。

“這什么……”我有點疑惑。
“是你的學生證，上次你掉的。”

“哦，謝謝。”???

我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丟了東西，趕忙收了起來。
那他應該打開看過了吧……我的名字。
我有點尷尬，撇開話題說：“你來這邊吃飯嗎？”

“不是啦，我是來找裘球?！?br>裘球……他的目光看向門外，正在發(fā)傳單的可愛女生。我忽然想起他念終極一班，和那名K.O7是朋友，也不奇怪。

“是她嗎？她應該快下班了。”我說。

“嗯，那我先走咯?！?br>“再見?！?br>
他和裘球是什么關系？
……別想了，不關我事。


而此時的我根本不會料到，過不到兩天，我們還會更加尷尬的相遇。

那天傍晚我一下課，就匆匆趕往打工的地點，途經(jīng)芭樂高中，放學的人潮逐漸散開，我鬼使神差地停下看了一眼。
傳說中的終極一班，應該就在里面吧？
那里應該有很多高校屆的風云人物，竟然也有止戈那樣的傻子。

忽然間，我的腦子突然一片眩暈，雙腿發(fā)軟，栽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醒來的時候，雪白的天花板映入眼簾。
很困，我又閉上了眼睛。
隱約間，聽見有人說話。

“她沒事吧？”
聲音來自可愛的少女，是裘球。

“校醫(yī)說是營養(yǎng)不良，有些低血糖?！?br>似乎是止戈的聲音。

“你朋友哦？”
一個不認識的男聲，有點冷冰冰的。

“恩……戰(zhàn)、裘球，你們不是還要打工，快去吧，我在這里就好?！?br>“那我們先走咯?！?br>“我會幫她請假?！濒们蛘f。
“你們一家店打工？”陌生男問。
“對啊，雖然之前沒怎么講過話……”
裘球和陌生男聲的聲音逐漸遠了，應該是離開了。

又過了一會兒，我感覺恢復了些力氣，勉強睜開眼睛。
“吳羽同學，你醒啦?！?br>止戈喜上眉梢。

“……”
無語，他果然看了我學生證的名字。
“可以不用叫我大名。”
“對不起，那我該怎么叫你?。俊?br>“隨便……”我摸到身旁的書包，準備從床上起身。
“你要去哪里？”
“打工?！?br>“可是你最好先吃飯誒，校園說你營養(yǎng)不良，待會兒又會昏倒?！?br>
“我不餓?！?br>肚子忽然響亮地叫了起來。

“我請你吃飯好了。”
止戈說。


肉，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瑰寶。
止戈請我在商場里吃烤肉，在我狼吞虎咽一頓后，終于忍不住問道。
“你對所有的人都這樣嗎，為什么要請我吃飯？”

“我覺得……你應該是有些困難，需要幫助吧……”
止戈的表情有些小心，又像在思考，“而且，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我順著他身后的玻璃向外望去，這座商場正在舉辦快閃活動，叫什么情侶大挑戰(zhàn)，獎品池里好像還有現(xiàn)金。
“喂，我想我們的關系可以快進一步?！?br>
“哈？”他愣了一下。
“我們先當下情侶?！?br>
止戈就這樣被我拉著強行參賽，舉辦的游戲很簡單，就是兩個人吃長條餅干。
隨著一聲哨響，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口口咬斷餅干，止戈甚至沒來得及反應，我的嘴唇已經(jīng)和他貼在了一起。
沒有一絲猶豫，我轉(zhuǎn)身按響了完成鈴，成功獲得第一名，嘴里的餅干甚至還沒咽干凈。

再看止戈時，他像被石化了似的還僵著，臉紅得像小龍蝦。

到了喜聞樂見的頒獎環(huán)節(jié)，主持人宣布：“祝賀第二名的這對情侶，獲得我們500元的現(xiàn)金獎勵！”
我內(nèi)心一陣激動，那第一名，怎么也該有1000塊了吧。

“最后恭喜我們第一名的情侶，獲得了大獎……瑞典極光之旅五日游！”

我心里一涼。

主持人還在輸出：“順帶一提，以二位剛才報名的姓名為準，不可轉(zhuǎn)讓哦～感謝我們的獎品提供商旅行社……讓我們來采訪一下獲獎者現(xiàn)在的心情吧?！?br>
麥克風遞到了我的嘴邊，主持人問：“小姐，請問你叫？”
“吳羽?！蔽矣悬c生氣。
“蛤？”主持人明顯愣了一下。

止戈雖然還滿臉通紅，但也回過了神，替我解釋說：“她姓吳，叫吳羽?！?br>主持人尬笑道：“哈哈哈，你女朋友的名字還真特別！”

“不是，我確實無語，”我忍不住開麥，“為什么第一名的獎品是這個，誰那么有空去旅游啊，給我誤工費嗎？”
止戈有些尷尬地向主持人笑笑，點了點頭，拉著我下臺了。

夜晚的教堂門口，擺著幾列整齊的座椅，在晚風的吹拂與昏暗的路燈下，只有一群鴿子在來回踱步。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來這邊坐坐，感覺應該會比較放松。”

我往后一仰，靠在座椅靠背上，“我也沒心情不好，我早習慣了?！?br>
“習慣什么？”止戈問。

“我的倒霉，放大一些講就是不幸?！?/p>

話剛講完，忽然感覺頭頂有冰冷的雨水落下……

“下雨了嗎？”止戈有些疑惑地抬起頭。

周圍環(huán)境毫無變化，仍舊美麗靜好，只有我頭頂?shù)囊恍∑谙掠辍?

從小就是這樣，總有雨追著淋我……就算跑，烏云也會追著跑。

止戈開始急匆匆地在書包里翻找著什么，也許在找雨傘。

我掀起劉海，給止戈看我額頭一個烏云似的深灰色胎記。

“這是什么？”止戈有些疑惑。

“霉神標記，就是會被雨追著淋，習慣了就好?！?/p>

我無所謂道，已經(jīng)被淋得有點麻木了。

“你不該這么想的，圣經(jīng)里說，苦難是一場人生的考驗……”
看他一板一眼的樣子，我沒忍住打斷了他的話。
“你該不會真的相信，有什么耶穌基督存在吧?！?br>
他鄭重點點頭，在幽暗的燈光下，烏黑的眼睛仍舊閃爍著堅定。
“嗯，我相信?！?br>他掏出了包里的雨傘，撐開擋在我的頭頂。

這時，一只飛翔的白鴿忽然降落在了我的肩上。
我小心翼翼地側(cè)過頭看它，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如果說生命中有哪個瞬間，最像神明對我的回應，那么一定是此時此刻。

“止戈?！?br>“什么？”
“謝謝你?！?br>

【2】

這天我如常在餐廳打工，餐廳開在一家小巷里，過了飯點，客人并不多。
我望向門外發(fā)傳單的裘球，莫名有些思緒不寧。
不知何時，裘球已經(jīng)摸到了我眼前，突然出聲：“阿羽同學。”
我被嚇了一跳。

“我可以這么叫你吧？”她問。
我點點頭：“謝謝你上次幫我請假?！?br>
“小事啦，你突然暈倒，確實蠻嚇人的。”

她歪過腦袋看著我，“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在等誰？”

“沒有啊?！蔽颐Ψ裾J。

她瞇起眼睛，似笑非笑：“騙不了我的~難道是小戈嗎？”

“不是……”

“他等等應該會過來。”

“……”

半小時后，隨著風鈴的響動，止戈真的進了店里。
“嗨，阿羽?！?br>
我才發(fā)覺，自己是這么不擅長打招呼。
“恩。”
我沒什么表情，但手僵硬地抬起來，又放下來。
“你來找裘球嗎？”

“肚子有點餓了，”他又擺出那樣無害的笑，“能不能幫我點幾個菜？”

明明還沒到飯點……雖然奇怪，我還是幫他點了菜。

十幾分鐘后，飯菜就擺上了桌。
止戈卻只喝著免費的檸檬水，沒有動筷子。

我忍不住問道：“你不吃嗎？”

止戈靦腆道：“你可以幫我把這些打包嗎？”

這時一個穿著芭樂校服，個頭高得乍眼的男生忽然出現(xiàn)在他旁邊，抱怨道：“你這家伙，在這邊吃獨食哦！”

我認得他的聲音，冷冰冰的，是那天保健室里的人。

“戰(zhàn)！不是啦……”
不知是不是錯覺，止戈好像快速地瞄了我一眼，轉(zhuǎn)頭問：“裘球下班了嗎？”

“對啊，”叫戰(zhàn)的男生點了點頭。

他馬上對我說：“我要走了，這些給你當宵夜吧?！?br>
“喂……”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背起包，和戰(zhàn)與裘球走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已經(jīng)是十點多了，我的肚子餓得嗷嗷叫，洗過熱水澡，把飯熱了下，止戈點的肉都很多，甚合我意。
吃著飯，玩著手機，我鬼使神差地打開了高校論壇。
終極一班的版面異?；馃?，我一眼看到了那個今天出現(xiàn)的，叫戰(zhàn)的男生的貼。
介紹說，他和終極一班的老大雷婷并列K.O3，戰(zhàn)力指數(shù)9000點……評論區(qū)也有一大票粉絲的樣子。

『辜戰(zhàn)實在是太帥了！』
『可惜有女友了?！?br>『Σ(°Д°;什么？』
『不會有人不知道他和K.O7是情侶吧？』
『哪個K.O7？』
『還能有哪個，芭樂的學生會長啦?！?br>『?(ˊωˋ*)??裘球！』
『我見過她，她超可愛的！』
『′_>`我還以為以戰(zhàn)止戈……』
『威！！』

我看著一些有的沒的八卦睡著了。

往后，止戈來店里的頻率越來越高了，托他的福，我?guī)缀趺刻於加腥獬裕粋€月下來，感覺自己胖了不少。
這天打烊后，我鎖了店門準備回家，看見刀疤杰森帶著兩個小弟在門口。

這人是這片有名的混混，之前因為收保護費，被裘球揍過一頓。

他們鬼鬼祟祟地聚在門口，一臉邪笑，一看就沒干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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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關我事，我正準備趕緊離開，聽見刀疤杰森笑著說：“真有人出門帶這么多錢?！?/p>

“老大，咱們今天發(fā)財啦，哈哈哈哈哈哈?！?/p>

我回頭掃了眼，發(fā)現(xiàn)他們拿著一個熟悉的錢包——是止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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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家伙有錢，不管也沒事吧。

更何況，我又打不過他們?nèi)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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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把錢包還我?！?/p>

不是說不管嗎？我都沒料到，自己竟然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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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杰森瞟了我一眼：“你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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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的，”我把心一橫，掏出手機威脅道，“趕快還我，不然我報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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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杰森蠻橫道：“你說這是你的，有什么證據(jù)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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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應該有……什么證之類的。”我支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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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翻找出一張卡，好像沒照片，我松了口氣。

只聽他念道：“芭樂高中借書證，你芭樂高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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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不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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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念班級：“你讀終極一班？”

我硬著頭皮：“沒錯。”

“姓名……”

我搶著說：“止戈！是我的啦?！?/p>

他打量起我來：“你？你叫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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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是爸媽起的！我也沒辦法?！?/p>

他又接著往下看：“性別——男?。俊?/p>

為什么借書證上還有性別??！

我尷尬地咳了一下，小聲說：“其實我喜歡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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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刀疤杰森經(jīng)歷了短暫的震驚后，明顯不買賬，“就算是你的，到了我刀疤杰森手上的東西，就是我的了~傻子才會還你！”

他得意地轉(zhuǎn)過身去，和身后的小弟笑道：“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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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趁其不備，一把將他手里的錢包搶了過來，然后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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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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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別的不行，逃跑非常有經(jīng)驗，一連穿過了三條街，終于把他們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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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喘噓噓地看了一眼手上的錢包，感覺自己真的瘋了。

只想盡快把它還給止戈，撥通了他的電話。

“喂，止戈？”

“阿羽！”他聽出我的聲音，有點驚訝，“你怎么有我電話？”
“會員簿。”
止戈最近來店里太頻繁，已經(jīng)登記成會員了，我就存了號碼。

“是哦！這么晚了，你遇到什么事了嗎？”
“我沒事，是你，你錢包掉了。”

“你在哪里？我馬上過來?！?br>
想到刀疤杰森可能還在附近，在這里等他也不安全。
“你家離得近嗎？我去找你吧。”
“那我發(fā)個地址給你?！?br>“嗯。”
“你打車來好了！用我錢包里的錢?！?br>

我打車到了目的地，止戈已等候在大門口。
一個氣派的歐式鐵門映入眼簾，隱約望見里面是一片私人花園，和亮著燈的獨棟別墅。
早知道他是有錢人，但這種程度還是有些驚訝。

我把錢包遞給他，天知道我因為這東西，今晚過得多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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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阿羽?！?/p>

止戈對我笑道。

“沒事，我走了?！?/p>

我實在不想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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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p>

“可是現(xiàn)在很晚了！”

他有點著急，怎么形容這個眼神？令人不忍，像只焦急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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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我認得路?！?/p>

我轉(zhuǎn)過身，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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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路程不遠，但徒步起來還真有些累。

心里涌上一股難受的感覺，我這是怎么了，難道看到止戈家的別墅，受刺激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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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了抄近路，穿過了一片街心花園。

本以為夜晚會很靜謐，但是意外的，這里竟然有人在放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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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響起嗖嗖嗖的煙花聲和人們的笑聲，我卻對這大眾喜愛的項目沒有一點好感，更想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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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耳邊傳來一簇火苗的噴射聲，我轉(zhuǎn)過頭，便看見一條扭動的金蛇向我襲來。

那是手持煙花，可以朝天放出十幾響的款式。

我來不及反應，迅速閉上了眼。

靜靜等了兩秒鐘，沒有任何東西打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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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時，就看到止戈的挺直的后背，他身上溢滿綠色的異能，像一塊可靠的盾牌。

放煙花的小情侶很快跑來道歉，我迅速盤算怎么能要點醫(yī)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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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啦，她沒有受傷?！?/p>

止戈先我一步，安撫了有點驚慌的情侶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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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我沒受傷的？”

我氣得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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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哪里受傷了！”他認真擔心起來，“用不用去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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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

我真的服了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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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放炮的情侶也走了，我轉(zhuǎn)過身問他：“你怎么一直跟著我，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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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其實……”止戈馬上磕巴了，“我擔心你一個人會不安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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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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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p>

他站直了迅速回應我，顯得慌亂又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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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件事，提前告訴你比較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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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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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喜歡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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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表情僵了一瞬，流露出受傷的神情，眼底的光芒也暗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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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做過很多壞事，但是這一刻，簡直像我人生中最可惡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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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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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在一間大商場里打零工，今天的節(jié)日氣氛格外熱烈，到處都布置著粉色的氣球，和七夕活動的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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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今天是七夕，怪不得昨晚有人放煙花。

商場一樓在舉辦掃碼就送一枝玫瑰花的活動，說起來，上次和止戈玩吃餅干，也是在這里……
我控制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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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天已黑了，我在商場里來回打轉(zhuǎn)，運氣還算不錯，撿了數(shù)十枝包裝完整的紅玫瑰與粉玫瑰，全是被人丟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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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玻璃反光中自己的樣子，烏黑卻毫無神采的雙瞳，干枯的頭發(fā)，有些消瘦的臉，永遠穿著黑色舊衣，因為比較經(jīng)臟，球鞋也早已破舊了，全身只有手中抱著的玫瑰是鮮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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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間，我覺得自己變成了玫瑰富翁。

那種收到了很多花的人，很受歡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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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xiàn)實南轅北轍，我將它們搬到街邊，在過往的人群中賣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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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的帷幕令愛意更加沖動，我逐漸提高著價格，銷售得竟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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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對熟悉的情侶停在我的身前，他們也很快認出了我。

“阿羽~好巧哦。”

打招呼的是裘球，她身旁個子超級高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辜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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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七夕快樂。”我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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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花怎么賣？”?

辜戰(zhàn)主動問，聲音不像平日冷冰冰的，明顯柔情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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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既然是止戈最好的朋友，止戈那么有錢，他應該也不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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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元?！?/p>

他完全傻眼了，表情有些不可置信：“一枝？”

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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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友情價嗎？”

“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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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秒后，我只能看見兩個人走遠的背影。

看來他們還沒有完全被愛情沖昏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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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漸濃的夜色，手中的玫瑰也逐漸賣光了，最后留在手里的，是一枝有些瑕疵的粉玫瑰。

它的花瓣邊緣有些枯黃和褶皺，也掉了幾片花瓣，顯得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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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價處理掉？還是收工，把它帶回家？

在我猶豫的時候，又一個人站在了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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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給我吧。”

是止戈，看慣了他平常打領結(jié)穿校服的正經(jīng)樣子，眼前的他穿著常服：灰色的連帽運動衛(wèi)衣與牛仔褲，意外充滿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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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巧？不對，想也知道是那對KO榜情侶告訴他的。

我調(diào)整情緒，就當面對陌生人，開口道：“一百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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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掏出一百塊遞給我，我把玫瑰塞到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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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他出聲叫住我，又把花遞過來，鼓起勇氣說：“這是送給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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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接下，而是嚴肅道：“到我手里，我會再拿去賣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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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止戈笑著說，“那樣的話我就可以再買下來，再送給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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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忽然顫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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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你還記得嗎，我昨天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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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去，我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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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阿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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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開口，抬起頭，用明亮的眼睛看著我，聲音也越來越大。

“就算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停止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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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的臉紅得像熱浪，快要把我吞沒、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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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瘋狂的念頭躥上了我的腦海，隨后，我的身體不再受控制。

我抬起手，輕輕蒙上那雙明亮的眼睛。

隨后踮起腳尖，輕輕吻上了他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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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非常快樂的體驗，就像生出一對羽翼，漂浮在空中。

我感受到幸福終于戰(zhàn)勝痛苦，那寶貴又永恒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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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禮拜一，我拖著困倦的身體來學校上課，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班長是我的同桌，正和大家收著班費。

他到了我跟前，躊躇著怎么開口，我先搪塞道：“……忘帶了?！?/p>

后排的女生嗤笑一生，譏諷道：“我說班長啊，從開學到現(xiàn)在，你看她什么時候帶過班費？”

“沒事，”班長打圓場說，“我?guī)湍憬话?。?/p>

后排的另一個女生也陰陽怪氣：“好羨慕啊，我也想和你同桌?！?/p>

她們嘰嘰喳喳笑起來，我裝沒聽到，繼續(xù)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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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界上總有少數(shù)的老好人，班長就是其中之一，可幾個學期下來，我卻連他的大名都沒記住。

但止戈卻不同，這種吸引力毫無道理可言，每分每刻，我無法不想著他。

這種思念令我在痛苦中得到靜謐，甚至對兼職時間都充斥起快樂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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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想著止戈今天應該會來，裘球的下班時間到了，辜戰(zhàn)和止戈果然準時出現(xiàn)在了店門口。

我隔著玻璃望向止戈，他也出神地望向我，連身旁的辜戰(zhàn)叫他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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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戰(zhàn)調(diào)侃道：“在發(fā)什么呆??？”

止戈忙說：“你們先走好了，我還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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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戰(zhàn)嗅到了八卦的味道，眉毛一擰，嘴角卻在上揚：“你，最近很不對勁?！?/p>

裘球湊到辜戰(zhàn)耳朵邊，說了兩句悄悄話，又拉著他說：“好啦，我們先走?！?/p>

二人走前不忘往我這里看一眼，我連忙轉(zhuǎn)身回避，摸著頭頂?shù)墓褡友b作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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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里是一些食材的紙箱，被我動了動后竟然搖搖欲墜，向我倒下來。

糟糕！

眼看要掉下來，我連忙用手護住頭。剎那間，一道綠色的身影瞬移到我身后，穩(wěn)穩(wěn)將箱子用雙手托住。

“你沒事吧？”

我在止戈的雙臂間，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起伏，突然挨得的那么近，令我心跳加速起來。

我強裝淡定，搖頭道：“沒事，幫我放回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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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乎毫不費力地就把紙箱托了回去，烏黑的眼睛帶著笑意，像等待表揚。

我下意識伸出手，想摸一摸他的頭，卻發(fā)現(xiàn)原來我們之間還是有殘酷的身高差。

止戈發(fā)現(xiàn)了我的用意，自己輕輕彎腰，讓我揉了揉他的頭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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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吃過飯了嗎？”我問。

“恩，”他點點頭，“你幾點下班？”

“我今天要上夜班，很晚，不用等我了。”

“沒關系，”他忙說，“讓我待在這里就好。”

“那你找個地方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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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餐廳沒什么人，止戈坐在離我很近的靠窗處做著作業(yè)，直到時針緩緩走向了十一點。

眼看快要打烊了，店里只剩他一個，我去后廚拿了兩塊今天剩下的蛋糕，端到他面前。

“請你吃。”

他有點驚訝：“不用付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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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系，反正也是要今天丟掉的?！?/p>

我說著，自己已經(jīng)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止戈給我倒了一杯桌上的檸檬水，“小心噎到?！?/p>

我抬起頭問他：“你這么晚還不回家，沒問題嗎？”

“沒關系，”他說?！拔液臀野终f今晚和戰(zhàn)一起，我等等去戰(zhàn)家里?！?/p>

?

想到那個冷冰冰的辜戰(zhàn)，會不會罵他大晚上來敲門，我情不自禁又笑了出來。

“你在笑什么？”

“沒什么，打烊了，我們走吧。”

“那我先送你回家。”

?

夜晚的路燈下，我們并排走著，他看上去很緊張，認真的問我：“阿羽？”

“嗯？”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我主動伸出手，自然地握住他的手，才發(fā)覺他的掌心汗津津的，我的心也跳得飛快。

?

我們牽著手，一路無言，享受著當下的沉默。

?

很快到了我家樓下：破舊的筒子樓，位置還有些偏僻。

我想著告別的句子應該說些什么，卻突然發(fā)現(xiàn)，我家里亮著燈！

這怎么可能……難道是我爸？

?

止戈察覺了我的驚訝，他問：“怎么了？”
“你先等下我?！蔽覍λf完，急匆匆上了樓。

?

等待著我的卻是走廊里刺鼻的油漆味、被潑上紅漆的大門，和幾個兇神惡煞的討債人。

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家里破舊的門鎖已經(jīng)被踢開，幾個人沖上來拽著我說道：“小姑娘，自己一個人偷偷搬家??？”

另一個問：“你爸在哪兒？”

“我不知道！”我使勁掙扎，卻掙脫不開他的手。

討債人掏出一張繳費單，是從我家里翻出來的，上面列著我每個月給精神病院的匯款。

“怎么，你爸沒地方跑，躲到精神病院去了？”

趁他們哄堂大笑，我卯足了力氣向樓下大聲求救道：“止戈！”

希望他能聽到，我閉上眼睛默數(shù)，3,2,1——

我感受到了，空氣中涌動起一股強勁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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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雙眼時，映入眼簾的是止戈堅如磐石的后背……和倒了一地哀嚎的人。

他的身前閃耀著數(shù)字，在10000上下浮動，這是我第一次親眼看見異能行者飚戰(zhàn)力指數(shù)的樣子。

?

我回想起那天翻論壇里的帖子。

『聽說K.O2的戰(zhàn)力有一萬點！』
『Σ(°Д°;真的嗎，K.O2在哪兒？』
『終極一班啦，還能有哪里！』

原來止戈就是K.O2……

那些人被揍得七葷八素，落荒而逃，只留下滿地狼藉，和一個壞掉的門。

我的恐懼還沒完全消退，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

止戈小心翼翼地抱住我，拍了拍我的后背，輕輕地說：“沒事了?！?/p>

?

當晚止戈沒有離開，而是在我的床旁打了地鋪，陪我捱過這忐忑的一夜。
月色從窗中傾瀉進來，我蹭到床邊，將手臂垂向床下，止戈緩緩握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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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被靜謐的夜色襯得更加溫柔：“小時候我生病喝藥，媽媽告訴我說，覺得很苦的時候，就默念自己最喜歡的東西，這樣會好受很多。”

?

“止戈……”

我握著他的手，在心里默念了幾次這個名字，就像溺水的人握著一根救命稻草。
似乎真的有用。

因為止戈，我覺得自己能夠做到。
重新開始一切，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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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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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打工的飯店格外熱鬧，進來了一批穿得五顏六色的學生，七嘴八舌地吵鬧起來。

“這里就是裘球平常打工的店？”

問話的是一個紅色短發(fā)，英姿颯爽的女生，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

“這間餐廳環(huán)境也算不錯，挺親民的?！?/p>

說這話的是另一個穿著紅色呢子外套的高瘦帥哥。

?

他們是終極一班的人？

果然，就在下一秒，辜戰(zhàn)止戈和裘球三個人就從門口進來了。

?

裘球笑著打招呼道：“嗨，你們來的好早。”

?

“我就說辜單戈為什么要在這里聚餐，原來是因為裘球！”

說話的是一個胖乎乎的油膩大叔，他也是學生？不想再看第二眼。

?

“這就是有女朋友的感覺嗎，如果嫣嫣還在……”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矮個子男生，渾身穿著黑色，語氣很喪，我甚至懷疑自己看見了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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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戰(zhàn)還是那個拽拽的表情，抱著臂，把頭往止戈的方向一歪：“怎樣，這家伙的女朋友不也在?！?/p>

?

眾人震驚道：“什么？！”

止戈有點羞澀地撓了撓頭，跟我打招呼道：“阿羽?！?/p>

?

這下大家嘩然，紛紛看向了我。

不要叫我啦！害得我社交尷尬癥直線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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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想到，止戈這種乖乖仔，竟然也偷偷脫單了！”

?

裘球忙說：“金寶三，你小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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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是你……”

紅頭發(fā)的女生看著我，像是回憶起了什么。

?

“太陽同學，你們認識嗎？”止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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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同學？我看著她的臉，突然喚起了幾個月前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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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日的打工之路途徑芭樂高中，那天看見校門口有一輛加長林肯，一看就是有錢人的手筆。

這么想著，人已經(jīng)不知不覺湊了上去，那名女生正巧推開車門，把我撞翻在地。

這下好了，都不用碰瓷，我真的被撞到，膝蓋和掌心都摔破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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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你沒事吧。”下來的人正是太陽。

雖然款式不同，但我們都穿著校服，叫一聲同學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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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對不起……我的錢包掉在附近，剛在專心找，沒注意看周圍?！?/p>

我的瞎話張口就來。

?

“不要緊嗎？還是看下醫(yī)生吧。”

“真的不要緊！”我嘆了口氣，裝作失落道，“我還要找錢包，今天是媽媽的生日，想給她買一束花，怎么就把錢包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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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二話不說拿出自己的錢包，點出三百塊遞給我：“你別找了，這些夠不夠？”

“同學，謝謝你。”

我感動得熱淚盈眶，接著說：“我這就打車，馬上回去?！?/p>

?

她馬上又拿了一張一百塊給我：“這錢給你打車。”

我遲疑道：“我家蠻遠的……”

她又給我塞了一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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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戛然而止，我回到了眼下，在終極一班團建的快樂氛圍下，太陽看著我驚訝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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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穿著紅色呢子外套的白凈男生問：“你們認識？”

太陽：“我上次在路邊遇到一個丟了錢包的同學，想要給她媽媽買花?！?/p>

男生：“你給她錢了？給了多少?！?/p>

太陽：“五百塊?！?/p>

“五百！”金寶三突然大叫起來，“太陽美眉，我看你多半是遇到騙子了！”

?

止戈忙攔住說：“你們在說什么啊，是不是有什么誤會?！?/p>

?

糟了，絕對不能承認上次她遇到的人是我！

“你認錯人了?！蔽亿s緊說。

?

“怎么可能，分明是你……”

我迅速背過身去，從兜里掏出一個框架眼鏡戴上，再回身。

“同學，你真的記錯了，我沒有見過你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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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神情疑惑地撓了撓頭發(fā)，很好，她開始自我懷疑了，堅持下去就是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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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上了一桌的菜，止戈招呼我和裘球也過來吃。

落座后，止戈很自然地把自己的那份牛排都切好了，夾到我盤子里，金寶三立馬起哄起來：“孤單哥，你看人家止戈，多疼女朋友?！?/p>

“我不用啦！”裘球把自己盤里的肉夾給辜戰(zhàn)：“你吃，我要減肥?！?/p>

止戈解釋道：“阿羽要打很多份工，很累的啦，當然要多吃肉?！?/p>

“喂，”辜戰(zhàn)打趣道：“是怎樣，我和裘球就不打工了嗎？”

止戈忙說：“不是啦！”

裘球笑著說：“好啦好啦，你不要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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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一直在忙著躲避太陽同學射來的目光。

是的，因為曾經(jīng)做過欺騙別人的事，那些回憶將永遠伴隨我，讓我感到如芒在背。

聚會結(jié)束后，止戈送我回家，快到家樓下時，我突然抱住了他。

我很害怕，即便是現(xiàn)在牽著他的手，或是靠在他的胸前，仍然每一秒都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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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羽，你怎么了嗎？”止戈小心翼翼問道，“一個人在家住害怕嗎？”

?

“活了17年，好像現(xiàn)在最快樂?！蔽姨ь^望向他，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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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已經(jīng)想到了。

那幾個月的幸福都來得不真實，像是隨時會醒來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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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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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想，這些錢應該夠你把債還清，再換個城市生活了。”

止水將支票遞給我后，我第一時間在心里默數(shù)，數(shù)字末尾到底有幾個零。

收下后，甚至沒有敢撥止戈的電話，只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

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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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一直在下雨，我沒有去上學，而是去探望了在精神病院的爸爸。

“不用再躲在這里了，錢我已經(jīng)還清了?！?/p>

他震驚地看向我，“你從哪兒搞來那么多錢？”

是啊，我從哪里搞來的，我的淚水突然不受控制，一股撕裂的感覺涌上心頭。

都是因為你，還不是因為你！我握緊拳頭，責怪地捶向我爸，發(fā)出無聲的嗚咽。

如果我只有自己一個人的話，怎么樣都好。

如果我的回憶里不再有童年時，他掰開偷來的包子，喂給我時還熱乎的香氣。

如果他此刻沒有流著淚懺悔：“小羽，是我對不起你……”

如果他不是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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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一直在打我的電話，我心煩意亂，直接關掉了手機。

傍晚，他來到我家樓下，淋著雨大聲喊道：“阿羽，阿羽你在家嗎！”

過路人看他像看神經(jīng)病似的，可他全然不在意，失魂落魄站在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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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

我掐著自己的手臂，將手臂掐出一片青紫。

當對生活的麻木從身上剝離，我逐漸變回一個能感應痛苦的普通人類。

但這陣痛苦也太強烈了，像是做手術時麻藥突然失效。

?

我必須要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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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來到學校辦理休學，卻意外遇到了曾經(jīng)的小混混。

因為上次止戈的事，他們對我的恨意似乎更加高漲了。

“吳羽，上次被你跑了，今天還敢回學校啊？”

我從錢包里掏出一沓現(xiàn)金，拍在那人胸口，無奈道：“別來煩我?！?/p>

“你tm！”那人似乎更生氣了，拎起我的領子就要動手。

“住手！”一個甜蜜的女聲傳來，只見一名身材嬌小的可愛女孩，手中揮舞著一條鐵鏈似的武器。鐵鏈飛來，將那混混的手死死纏住，她略一用力，混混便重重被拽到地上。

“是異能行者！”其他幾個人準備腳底抹油，卻被那女生再次揮舞武器擊中，都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竟然欺負女生，太不像話了，”她向我走來，“你還好吧？”

“謝謝你，我沒事?！蔽液鋈幌肫鹕洗伪恢垢晁鹊膱鼍?，感動道，“你叫什么？”

“我叫羅小麗?！彼蛭疑斐鍪?。

“我叫吳羽?！蔽液退樟宋帐?。

她嗤笑一聲：“你的名字真好笑?！?/p>

我也自嘲地笑了笑，揮手和她告別。

?

分別后，我去了那些每天都會經(jīng)過的櫥窗前，試穿了所有曾經(jīng)想要的衣服，點了所有曾經(jīng)渴望卻吃不起的食物。

老板震驚于我怎么點這么多，我卻每碗只吃一口，就再也吃不下了。

自由的快樂短暫充斥過我的神經(jīng)，很快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留下那些綿密、漫長的余味，竟然都是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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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路散步走過大橋上，身邊車水馬龍，看著橋下江水澎湃，一個不可抑制的念頭突然涌上腦海。

結(jié)束這無趣的一生吧。

我爬到欄桿上，閉上雙眼，一時間想不起什么令人留戀的事物，除了止戈……

如果我的死訊傳到他耳中的話，一定會給他帶來不小的打擊。

不能在這里，我要死得遠一些才行。

我的腦海中涌現(xiàn)出一抹奇異的綠色，閃耀而浪漫的極光，宛如止戈的色彩。

瑞士，極光之旅。

那個被我唾棄的獎勵，現(xiàn)在擁有足夠漫長的時間去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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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頂又下起了雨，途徑的路人們總要多看我一眼，心想怎么會有這么倒霉的人。

雨水突然停住了，一柄黑傘被撐在了頭頂，我心里一驚，還以為是止戈找到了我。

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一名不認識的年輕男人，微笑著把傘遞給我，氣質(zhì)格外親切，仿佛多年不見的故友。

那人看了看我，也有點疑惑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額……”

我還不知道怎么答話，他已經(jīng)搖搖頭說道：“是我想多了，別在意?！?/p>

他把傘塞給我后就匆匆離開了，看來又是個愛做好事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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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回家，害怕看到止戈等在樓下的樣子，也害怕見到我爸。

慢無目的一直走到了傍晚，放學的中學生們從身邊熙熙攘攘結(jié)伴走過，我不禁羨慕起來，如果我也有普通的朋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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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了起來，原以為是止戈打來的，看了一眼竟是不認識的號碼，接起后聽到熟悉的聲音，是屬于同桌班長的：“吳羽，你有空出來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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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餐店里，同桌班長坐在我對面，記憶里的他一直是成績優(yōu)秀，待人有禮，備受歡迎的，與我截然兩個世界的人。

“聽說你退學了，是真的嗎？”

我以為他只是例行熱心腸的關心，可能把我當成了朋友，于是答道：“恩。”

“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嗎？”

“沒有?！?/p>

“那是因為什么呢？”

我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干嘛問這個……”

他楞了一下，鼓起勇氣似的開口道：“其實，我一直很喜歡你?！?/p>

?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我頓時不知所措起來，不好意思說其實我都沒記住你叫什么，只能僵硬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從懷里掏出幾張錢，塞給他：“這是我欠你的班費，謝謝你，對不起……”

我站了起來，想馬上離開這個現(xiàn)場，他也愣住了，下意識拉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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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下個瞬間，戲劇性的一幕發(fā)生了，止戈不知是從那里出現(xiàn)，拽住了班長的手臂，冷冷威脅道：“松手?！?/p>

“止戈？”我愣住了。

“你是誰啊？”班長顯然也愣住了。

“我是阿羽男朋友，別抓著她了好嗎？”止戈挑眉笑道：“如果你還想要這只手的話。”

他突然用力，班長吃痛不得不松開了手，我卻覺得此刻的止戈十分陌生。

“對不起班長，你先走吧?！蔽颐Π寻嚅L打發(fā)走。

班長悻悻離去后，止戈突然湊近我的臉龐，伸手輕撫著我的頭發(fā)，用一種凌厲的目光看著我，盯得我有點喘不過氣：“為什么不接電話？我找了你一整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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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詭異的感覺……我甚至懷疑眼前的是不是他本人。

手機鈴聲及時響起救了我，我忙接起電話，只聽是裘球打來的，聲音很著急：“阿羽，你有沒有見到止戈！”

我忙說：“恩，怎么了？”

“你趕緊把他帶來，他中了變……”不等裘球說完，止戈已經(jīng)一把搶走了我的手機，掛斷了裘球的電話。

“你……”不等我開口，他已經(jīng)摟住了我的肩膀，將我拎出了快餐店。

我被他攬著，嘗試著掙脫卻無果，只能喊道：“松開我！”

止戈認真道：“我的小烏鴉，松開你的話，你等會兒再飛了可怎么辦？”

……

我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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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所有戲劇性的情節(jié)都趕在今天發(fā)生似的，在我沉默的這幾秒，看到了幾個老熟人：刀疤杰森和他的小弟們。

我下意識想要跑路，卻還被止戈鉗在懷里，無奈碰了個照面。

他們顯然沒把止戈放在眼里，圍上來惡狠狠道：“上次就是這家伙，搶走了錢包！”

“對，就那什么叫止戈的！”

止戈聽聞漫不經(jīng)心，掏出錢包道：“什么錢包，該不會是這個吧？”

幾個混混對視了一眼，立刻沖上來想要將錢包搶走，止戈冷笑著飚起戰(zhàn)力指數(shù)，一拳將沖來的幾個人全數(shù)撂倒了。

刀疤杰森看見這破萬點的戰(zhàn)力，嚇得屁滾尿流，轉(zhuǎn)身就想逃走，止戈已瞬移到他面前，給了他重重一擊。

刀疤杰森吐了口血，馬上哀求道：“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就當放個屁放過我吧?！?/p>

止戈冷哼一聲：“你要道歉的人，應該不是我吧？”

刀疤杰森馬上滾到我的面前：“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再也不敢了原諒我吧……”

止戈又過來摟住了我：“沒想到我的錢包，是你這樣搶回來的，我好感動?！?/p>

……

“止戈，”雖然不知道他究竟吃錯了什么藥，我還是轉(zhuǎn)過頭認真道：“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p>

“告訴我原因，”止戈盯著我說，“否則我不可能接受的?！?/p>

“我是騙子，”我脫口而出，“我騙了你、太陽同學、還有很多……”

“我不在乎，”止戈打斷道，“你是什么樣的人我自己會判斷?！?/p>

“我沒有喜歡過你！”我下狠心道，用力掙脫了他的手臂：“你根本不了解我，我在乎的只有錢?！?/p>

“那更好啊，”止戈也像瘋了似的，又拽住了我的手臂：“和我在一起，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

“是嗎，那你給我五百萬！”我氣道。

“我知道了，”止戈恍然大悟似的：“是我爸拿錢逼你的。”

“你……”我還沒來得及開口，止戈已經(jīng)拿出手機，撥給了止水。

電話被秒接起，那頭的止水聲音很著急：“兒子，你在哪？”

止戈打斷道：“死老頭子，不管你跟阿羽說了什么——你聽好，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永遠不會再回家了?！?/p>

止水忙說道：“好好好，爸爸什么都答應你，你先回……”

“嘟——”

止戈掛掉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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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要這樣嗎，何必呢！”我真的有點瀕臨崩潰了，他還死死拽著我的手，“放開我啦！很痛！”

就在我們拉扯的時候，一個人瞬移到了止戈背后，向著他后頸一劈，將止戈打暈了過去。

我定睛一看，正是白天給我遞傘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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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丁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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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雨從來沒有這么無語過。

白天他走在路上，看見個穿著一身黑的女孩，眼里死氣沉沉的，像個阿飄。

她頭頂有一塊烏云，一路追著淋她，就差把倒霉兩個字寫在腦門了。

他想起十歲那年，妹妹出生的時候，一塊烏云也一直停留在媽媽的產(chǎn)房窗外下著雨，可外面分明是大晴天。

襁褓中的妹妹額頭也有一塊烏云胎記，父母愣住了，決定給妹妹起名叫丁小晴，驅(qū)散她生命的陰霾。

好景不長，在妹妹出生后不到半年，便被父親雨龍的仇敵趁機拐走了。在父母追擊了數(shù)天后，終于抓到了那仇敵，對方卻表示，那小孩早被我扔在河里了。

母親終日以淚洗面，父親也渾渾噩噩，整天醉酒。
最終在一個雨夜，父親被黑龍率領武士圍殺，母親也在幾年后思郁成疾，重病去世了。

……

他從悲傷的思緒里抽離，上前將自己的黑傘遞給那個女孩。

看到她的時候，竟然覺得有種莫名的熟悉感，有點疑惑地問道：“我們，是不是見過？”

“額……”那女孩有點猶豫。

見對方為難，丁小雨忙說：“是我想多了，別在意?！?/p>

他從未告訴過別人自己還有個妹妹?；蛟S在心底的深處，他早已默默把妹妹和不幸掛鉤，甚至連提起都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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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他又在一家快餐店的門口見到了那個女孩。

她正在和一個高大的男生用力爭吵著，她被死死拽著，想離開卻無法掙脫。

丁小雨幾乎沒怎么考慮，瞬移上去打暈了那個男生。

沒想到她喊著“止戈，”忙用身體用力扶起地板上昏迷的男生，抬頭兇道：“你干嘛打他??！”

“我最討厭暴力，尤其是對女人?！倍⌒∮昀潇o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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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羽才平復了一下心情，問道：“你是誰?。俊?/p>

“我叫丁小雨?！?/p>

“謝謝你了?！?/p>

吳羽撥通了裘球的電話，報了自己的位置，很快辜戰(zhàn)、裘球、止水就趕到了現(xiàn)場。

止水看止戈昏迷，驚道：“小戈，發(fā)生什么事了！”

丁小雨解釋道：“他是我打暈的?！?/p>

“小雨？”

止水這才看見丁小雨，正是自己昔日友人雨龍的兒子，二人之前曾見過面，丁小雨也打招呼道：“登龍叔?！?/p>

辜戰(zhàn)和裘球已經(jīng)費力把止戈抬上了車后座，止水焦心兒子的狀況：“我們先回去再說?！?/p>

眾人上了車，只有吳羽在車門前躊躇，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道：“我確認他沒事了就會走，求您了?！?/p>

止水把頭別過去，沒有正眼看她：“上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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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車上，吳羽忙問裘球：“止戈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他剛剛完全……不正常?！?/p>

裘球氣喘吁吁解釋道：“小戈中了一種叫很大變的毒，之后就自己跑出來了，我們滿世界都找不到，還好他有來找你……”

丁小雨問道：“很大變？”

裘球點頭道：“中了這個毒就是會讓人性情大變，所以才叫這個名字?！?/p>

吳羽皺眉道：“那他會不會有事？”

辜戰(zhàn)開口道：“我們已經(jīng)研制出解藥，回去給他喂了就好?！?/p>

吳羽白天被雨淋，又吹了晚風，不自覺打了個噴嚏。

“我看你才像有事，你是不是感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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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球關心地掀起了吳羽的劉海，將手放上去試試溫度，驚詫道：“很燙誒！”

吳羽忙說：“我沒事。”

丁小雨卻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靂，因為他看到吳羽的額頭，有那片熟悉的烏云胎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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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妹妹被拐十七年來，他想都不敢想，小晴竟然還活著……

可看她的樣子，消瘦的臉龐，破舊的衣服，了無生氣的眼神，她顯然過的并不好……

與此同時，吳羽也感覺到了丁小雨一直盯著自己，有點不舒服地別過了頭。

察覺到氣氛有點奇怪的辜戰(zhàn)問：“你們剛剛發(fā)生什么事？”

吳羽和丁小雨二人都沒有開口，這下尷尬被轉(zhuǎn)移給了辜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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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止家，止戈被眾人喂了解藥趟去休息了，丁小雨和止水借一步說話。

“那個叫吳羽的女孩，是我妹妹小晴?！?/p>

“你說什么，她是丁小晴？”

止水大為震撼，他早知道雨龍生前因為女兒一蹶不振的事，當年也曾幫他尋找過女兒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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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聽到止戈有女朋友這個消息后，第一時間就去調(diào)查了吳羽的家世。

她是被一個賭徒撿來拉扯大的孤兒，家里欠著高利貸，從小擅長坑蒙拐騙，儼然半個混混，甚至連同學的錢都騙過，怎么可能真心和自己那單純的兒子交往？

于是給了她一張巨額支票，讓她還清債務，好離開止戈的身邊。

可他萬萬想不到，吳羽竟然是雨龍被拐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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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你告訴她了嗎？”止水問。

“還沒有……”丁小雨猶豫道，“現(xiàn)在不是好時機，我也需要時間緩一緩?！?/p>

止水重重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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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止戈的房間里，辜戰(zhàn)和裘球確認他無事后，都已回家去了，只有吳羽還守在床邊。

止戈迷糊著睜開眼時，白天中了變很大時做過的糗事一下全涌入腦海，他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恨不得挖個坑跳了。

阿羽呢？他轉(zhuǎn)過身，看見阿羽就在身邊，趴在自己的被子上睡著了。

他有些欣慰，摸了摸吳羽的頭發(fā)，卻很快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吳羽的額頭留著汗，臉頰滾燙，有些痛苦地顫抖著。

“阿羽？”止戈覺得她像是發(fā)燒了，連忙推了推她，卻叫不醒，只能先把她搬到自己的床上蓋好被子，又去找了藥和熱水回來。

昏迷中的吳羽眉頭緊鎖，眼角不知是汗還是淚。止戈用熱毛巾為她擦拭干凈臉龐，發(fā)現(xiàn)她的唇角微動，似乎在低語著什么。

他附耳上去仔細聽，聽到她斷斷續(xù)續(xù)念著：“紫…閣……梓…格……”

“阿羽，你說什么？”

他想起了自己曾說過：小時候我生病喝藥，媽媽告訴我說，覺得很苦的時候，就默念自己最喜歡的東西……

“止……戈……”昏迷的人還在一聲聲念著。

“我在這里?！?/p>

他握住吳羽的手，通紅著眼睛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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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

起因是記憶里，我從沒有見過媽媽，爸爸又不肯告訴我，于是我便去問了家樓下住了十幾年的老奶奶。

老奶奶有些老眼昏花，認不出我：“老吳啊，他哪兒有什么媳婦啊，他閨女都是河邊撿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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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丁小雨坐在我面前，告訴我，我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丁小晴，父親曾是異能界出名的人物，我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才好。

我該想到的，自從見到丁小雨的第一面，我就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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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一直有雨在追著你淋……這是你隱性的雨屬性異能基因在起作用。”丁小雨說。

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本該成為異能行者的，可是太倒霉了，連異能基因都隱性了？

隨便吧，怎樣都好。

我不想讓丁小雨對我付諸過多期待，免得當我死后，世界上又會多一個傷心的人。

“我不在乎我的身世?！蔽依淅涞?，“也沒興趣認什么新父母?！?/p>

“小晴！”丁小雨聲音突然變得大了一些，“爸媽……都已經(jīng)去世了?！?/p>

我心里一驚，既然如此，更不能讓他再傷心。

“不要再來找我了?！蔽覐娙讨屪约旱穆曇舨辉兕澏?，起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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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天辦好了護照和其他簽證手續(xù)，并向上次中獎的旅行社確認過時間，準備兌換上次商場中獎的瑞典極光之旅。

死在那么遠的地方的話，應該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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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這大概率是我最后一次回家。

在家樓下，我看見我爸正在撿垃圾，頓感氣憤不已，沖上去道：“我不是留給你錢了嗎？”
他從破舊的衣兜里，顫顫巍巍掏出一個新存折：“我都給你存起來了，以后留給你用。”

“你不要再管我了！”我有些歇斯底里，“管好你自己吧！”

他紅了著眼眶，逐漸哭道：“你辛苦了……阿羽……都怪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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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了，別來找我?！?/p>

我沉默了半晌，只擠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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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機場過了安檢，我的行李少得可憐，這還是我第一次坐飛機。

在漫天云海上，我情不自禁地想象，假如現(xiàn)在止戈在我身邊，他應該會指著窗外的云說：“阿羽你看，這朵云好像小狗哦?！????????????????????????????

我有些煩悶與苦澀，拉上了遮光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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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兩覺過后，終于降落到了瑞典的斯德哥爾摩，又搭了一班列車，到達了阿比斯庫國家公園，聽說現(xiàn)在運氣好的話，有機會看到極光。

一望無際的荒野中白雪冰封，我慢無目的前行著，一直走到暮色昏沉，黑夜籠罩，遠處能聽到此起彼伏的狼鳴聲。

這里相隔不遠就有休息取暖的驛站，我卻一頭躺進了雪里，被厚實細密的白雪吞沒。

一望無際的夜空并沒看見什么極光，只有大片昏黑發(fā)紫的烏云。

我一直都不是運氣好的人。

好冷，我逐漸失去了意識。

這就是我一生的結(jié)局了，雖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因為止戈的出現(xiàn)，也沒那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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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我被臉上一股溫熱潮濕的感覺弄醒了，是兩只哈士奇……在使勁嚎叫著，舔我的臉。

我的四肢都已經(jīng)麻木，硬得像鐵塊，只有眼睛能勉強睜開。

哈士奇的主人從遠處趕來，我聽到了他們在雪地奔跑的聲音。

當我抬頭瞥過天空時，不可思議的一幕展現(xiàn)在我的眼前。

一道炫目的綠色螢光從天幕劃出一道巨大的弧形，群星在它的映襯下更加璀璨，我被這場面驚呆了，甚至懷疑這是死前閃爍的幻象。

我不僅想起了止戈的盾牌，這純粹而攝人心魄的綠色，好似神明對人類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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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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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自己昏睡了多久，再次睜開眼時，一個無比熟悉的人激動地抱住了我。

“阿羽！”

止戈熟悉又激動的聲音傳進耳朵，讓我懷疑難道去瑞典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我好像在病床上，止戈穿得很厚，呼吸間隱約能感受到充盈著冷氣，讓我確信自己還在瑞典。

“止戈……”

他像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拿出一袋熱騰騰的吃的，問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看著他，鼻尖和臉頰都有些通紅，不知是哭的還是被凍的。

他抬起雙眸，抓住我的手，看著我緩緩說：“我總覺得，如果我不來找你的話，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p>

“所以你就一個人跑來了？”

“恩……”止戈點點頭，“我和我爸吵了很久，他才肯把護照給我……還好我有趕到，我真的被嚇死了，要不是有人…應該說是有狗及時發(fā)現(xiàn)你，再凍一陣子就真的很危險……”

病房里很暖和，活著的實感從止戈溫熱的掌心傳遞到我的心里。

被凍得僵硬的心，好像也從此刻開始復蘇，重新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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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他同意我們在一起了?！?/p>

“……？”

“我和他說，不同意的話，我就再去喝變很大……”

我覺得有點好笑，扯出了一個笑容。

止戈卻定在那里，像是走了神。

“你剛剛出去干什么？”看他半天沒反應，我問道。

他這才從想起什么似的，拿出一張像鑒定證書一樣，淺綠色寫滿外文的紙。

“這是什么……”

“昨晚是觀測站的人救了你，他們愿意用你的名字，來命名昨晚的極光?！?/p>

只見那紙的末尾，有止戈寫下的：Crow，是我的網(wǎng)絡昵稱。

突然想到了止戈中毒時說的那句“我的小烏鴉”，我不禁又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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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傳說，極光是神明引導死者靈魂上天堂的火炬。

那么……就當已經(jīng)死過一次，靈魂重返世界了吧。?

現(xiàn)在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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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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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休息了兩個月后，我轉(zhuǎn)學到了香蕉高中。

由于第一學年的課程幾乎都用來睡覺了，現(xiàn)在開始學習，總要比別人更費力點。

在轉(zhuǎn)過去的第一天，就發(fā)現(xiàn)了我的前桌，正是那天救我的羅小麗，她興奮道：“吳羽，是你！”

很慶幸我和羅小麗就見過一面，沒有留下任何尷尬或不好的回憶。

更慶幸自己擁有了新學校的第一個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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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社團?！?/p>

“對不起，我不太……”

“了解一下嘛，現(xiàn)在入團還有精美小禮品哦！”

在我猶豫如何拒絕時，羅小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她都說不感興趣了，走開啦！”

雖然她有時實在吵了點，卻可以充當我的嘴，這真是再好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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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她大方地將自己買來的面包和零食扔在我桌上，可能是看我長了一副吃不起飯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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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她坐了下來，開始刷手機論壇，我看到她手機上有辜球的圖片，下意識道：“裘球？”

羅小麗馬上抬起目光看我，問道：“你認識她？”

“額……我之前打工店里的同事?！?/p>

“那你有沒有見過辜戰(zhàn)？”

我覺得背后涼嗖嗖的，意識到大事不妙，憑本能說道：“……誰是辜戰(zhàn)？”

還好她沒有再說什么，自顧自吐槽起來：“這裘球當初跟我說什么，和戰(zhàn)不是我想的那種關系……現(xiàn)在整個高校屆都知道他們是情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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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知道止戈和辜戰(zhàn)原本是香蕉的，但沒想到還有這么精彩的往事。

“……”

見我沒反應，她又補了句：“這兩個人是不是很可惡？”

“好像是……”

羅小麗：“那你覺得他們什么時候會分手？”

我覺得不會分手……

“我要去上廁所。”

我咽下了口中的零食，起身尿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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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后。

下午第二堂課結(jié)束后，我接到止戈的Line。

止戈：我們今天提前放學，去找你一起吃飯吧

我回：好啊

我：等一下

我：你們是指？

止戈：我，還有辜戰(zhàn)和裘球

我：去后門等我吧知道后門吧?

止戈：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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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羅小麗放學是走前門的，只要別和她撞上就好。

一放學，我火速收拾好東西背起包。

“你去哪？”

“男朋友找我，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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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跑到后門看到了三人，我才松了口氣，說趕緊走。

怎會如此，都換了學校還要東躲西藏的。

辜戰(zhàn)懷念道：“好久沒回北區(qū)了，這里好吃的還蠻多的?！?/p>

我很想說要不然還是去南區(qū)吧，又想到南區(qū)也有我的債主，橫豎都是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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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我說我不餓，我先走了？

可他們是特地跑來找我的，會被辜戰(zhàn)用眼刀殺死吧。

我戴上了口罩，避免被好事的同學拍辜球時不小心把我也拍進去，傳到網(wǎng)上。

“阿羽你怎么了，感冒了嗎？”

“不是……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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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真的躲不掉，我今天深刻認識到了這句話。

當羅小麗發(fā)現(xiàn)了坐在路邊攤的我們四人，有些疑惑地用手指了指我們，用眼神問這是什么情況時。

我打算裝作不認識這三個人，只是湊巧拼桌好了。

然后止戈就夾了一塊自己碗里的肉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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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抱著赴刑場的心態(tài)來到了學校，果然收到了她猛烈的怒火。

“耍我很好玩嗎，你怎么不早說，你男朋友是止戈！”

我被震得耳膜有點痛，干脆說我男朋友是辜戰(zhàn)，死個痛快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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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生氣了……”

我想著怎么給她找補，“要不然，我把我哥……介紹給你？”

“你哥誰啊，有名嗎？”她有點懷疑地看向我。

“我哥是……丁小雨?！?/p>

“你說什么？”她的聲音一下高到引來圍觀，我趕緊把她的嘴捂上。

“那是雨龍的兒子誒，你連異能行者都不是！”她質(zhì)疑道。

“誰說我不是，看好?！蔽蚁蛑巴馍斐隽耸郑詈粑?。

她也緊張了起來，剎那間感受到了窗外風起云涌，雷聲大作，暴雨侵盆……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發(fā)生。

事實是，一小片烏云出現(xiàn)在了我的跟前，下起了可憐的雨。

“就這樣？”羅小麗大失所望，看我的眼神都有點憐憫了。

“……好了，我讓他放學來接我，到時候給你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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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后，我哥果然出現(xiàn)在了校門口，那朵烏云今天被我叫出來之后就一直沒散去，又開始淋了起來。

他撐起一把雨傘，架在了我的頭頂。

“怎么又忘了帶傘?！彼麥厝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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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小麗捂住了嘴：“丁小雨！”

我好奇道：“網(wǎng)上也有他照片？”

羅小麗：“沒有……但這么帥應該是了吧。”

我哥聽聞，頓時也笑了笑，招呼道：“你好，我是阿羽的哥哥，丁小雨?！?/p>

羅小麗馬上湊了上去：“可以加個Line嗎，我們一起吃個飯吧？”

“好啊?！彼c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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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給他的SOS信息沒白發(fā)，危機暫時解除了。

我撐傘走著，聽著旁邊二人聊天的聲音。

雨滴冰冷涼爽的觸感傳來，細密的雨聲落在傘上，我第一次察覺到，雨聲竟然也能令人感到愉悅和舒適。

這一刻的幸福感就算淋了雨，也是值得的。

生命和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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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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