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十四）

架空

勿上升，神經(jīng)腦洞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

趙三東揮了揮手，從人群中押上三個人：“這幾人是花榮的手下，但和藍(lán)雨的肖鑫走得近……”

張?jiān)评滓琅f靜靜安坐在角落，眼皮都沒抬一下。

“說！這幾天你們做了什么？”趙三東厲聲喝問。

三人一哆嗦，顫抖著相互看了兩眼，中間一個瘦高個兒結(jié)結(jié)巴巴道：“老、老、老、老板……肖、肖、肖三金給了我們一些貨……”拋出話頭，欲言又止，氛圍感瞬時拉滿！

“藍(lán)雨他們不是不賣這些，為什么肖三金會有貨？”

“他們……他們……私底下會賣……”聲音逐漸變?nèi)?，同時戰(zhàn)戰(zhàn)兢兢抬眼望一下角落中的張?jiān)评?，有一種忐忑、害怕，卻又不得不說的情勢。

這幾個人可惜了，可惜他們?nèi)脲e行，應(yīng)該去做演員才是，現(xiàn)在圈子的這條路不好走！

“花哥最近興致很高，開了好幾次泳池PARTY……”

“是……是……還給那些女人、小男孩……試貨……”

“有時候，花哥自己也……但前幾次都沒有問題，花哥他們也玩得很盡興……”

趙三東陰著臉打斷他們：“你們說張?jiān)评椎膱鲎铀较聲u貨？”

賣貨本來就是他們的一大經(jīng)濟(jì)來源，賣出多少貨一般各個團(tuán)體都會六四分，四是公中、是集團(tuán)的，六中底下小老板分掉一點(diǎn)、每個干活的兄弟再分剩下的一些，如果不經(jīng)過集團(tuán)……

按照趙三東的計(jì)劃，三個小嘍啰在敘述事情經(jīng)過時他不便出聲，一切事由都靠大家自行腦補(bǔ)，這樣減少他自己的參與性，也減少他嫁禍的嫌疑，可是眼前這幾個老家伙大約真是年紀(jì)大到腦子也轉(zhuǎn)不動了，在嘍啰說到藍(lán)雨肖鑫給貨的時候竟沒有一點(diǎn)反應(yīng)！那幾個小子也是，只會背書一樣將他們計(jì)劃的文案“咕嚕咕?！蓖卤?，沒有一點(diǎn)眼色等待眾人的反應(yīng)！

不得已，他只能頂著風(fēng)險(xiǎn)跳出來提醒大家！

“張?jiān)评住墒浅隽嗣牟粶?zhǔn)自己場子賣貨的人……”他的目光掃過三個正襟危坐的老頭子——老頭子的臉色可真精彩??！

他們總是不敢多動劉允欽的人，特別是張?jiān)评住麄兯腥硕贾绖⒃蕷J對張?jiān)评椎男乃?，所以只要動不了劉，就絕對不動張！

但趙三東忍不了了！

一個小孩子劉允欽也寵了這么多年，也該換換口味了！

若論白嫩，他手下場子里多得是，更精致的也有；若論劉允欽自身，他逢場作戲玩得也很開，不像是什么專情之人——大約他們墨守成規(guī)的人太多，總捧著以前的條條框框，以為動張?jiān)评拙褪莿觿⒃蕷J本身，所以一直也沒敢動，說不定在劉允欽心里早沒有張?jiān)评资裁次恢?，不過是一個稍稍得力的屬下而已！

二叔公的臉上有些紅白，他緊了緊菊花似的老臉轉(zhuǎn)向劉允欽：“這是你的人，你為他分辯分辯……”話說得客氣，可當(dāng)初不滿張?jiān)评滋岢鲞@一條件的人也有他一個，且當(dāng)年還不似今天這么老，還做過不少動作，要不是劉允欽心狠手辣他絕不會安分到今天！

劉允欽冷冷一笑：“有什么好分辯的，三哥有什么證據(jù)就拿出來，不必藏著掖著，如果能夠證實(shí)云雷私心賣貨，我自然也不能偏袒他！”

“你偏袒得還少？”趙三東翻了個白眼。

劉允欽在外人面前還是很有派頭的，聽了趙三東的吐槽他不緊不慢押了口茶，又頗有深意地往眾人面上掃過，拿足了腔調(diào)才悠悠道：“三哥所謂的‘偏袒’，不過就是我同意讓云雷的場子維持干干凈凈的生意而已，一切事端不就是因?yàn)檫@個？三哥難不成還能舉出什么別的例子說我偏袒他？還是那句老話，社會在進(jìn)步，我們的觀念也要及時更新……”

“再說了……”他愜意地靠向椅背，勾著嘴角：“叔公，你們周旋在各位‘大人’面前時為什么那么小心翼翼，不就是因?yàn)闈M頭的小辮子么？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擰成一股，減少數(shù)量，才能多挺直些腰背……”

怎么說呢，劉允欽的三寸不爛之舌也是很厲害的！

趙三東被劉允欽這樣搶白，面子上有些過不去，但他心里還不至于太過擔(dān)心，因?yàn)樗业亩?、五、六叔公是集團(tuán)里比較想著他的，即便今天不能扳倒張?jiān)评祝渤圆涣颂潯?/p>

“說得輕巧！”他不屑，“如果不靠這些，我倒要問問劉爺，您靠什么生活？靠什么養(yǎng)活你手底下那些兄弟？一個張?jiān)评啄軒湍憬鉀Q所有這些錢的事么？”

張?jiān)评椎膱鲎樱揪S持他手底下那些兄弟就不錯了，這些年若不是劉允欽手頭松，并不上綱上線要他繳納集團(tuán)那些“苛捐雜稅”，他確實(shí)不能維持！

但是，不能維持的原因不能只看這么表面！

若果沒有人在背后搗鬼，相信這些場子能更上一層樓！

張?jiān)评纵p輕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依舊站定在不太顯眼的陰影中：“不知道叔公能不能讓我替我們劉爺說兩句……”堅(jiān)定的目光一寸一寸掃過會議桌前幾位“實(shí)權(quán)”人士，“終歸趙三哥是在討論我的事情，我想只有我這個當(dāng)事人最清楚其中的轉(zhuǎn)彎抹角……”

見眾人并未出聲，張?jiān)评拙彤?dāng)他們同意讓他說下去：“我們生意人確實(shí)需要看中利益，從歷年的報(bào)表看我的場子也確實(shí)不是名列前茅，甚至在中下游，但，一個正當(dāng)?shù)钠髽I(yè)最看中什么，諸位可清楚？”

“可、持、續(xù)！”

“我們總是全心全意為上頭做著事，但諸位有沒有想過這樣孤注一擲的后果？當(dāng)然，我在這里不是危言聳聽，也不怕這些話傳到上頭去……”

“如果一旦靠山倒，我們將面臨什么樣的后果？一個詞，樹倒猢猻散……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另一個詞——東山再起！”

“相信在座的各位都希望我們依靠的大樹屹立不倒，我也希望，但誰能保證永遠(yuǎn)屹立不倒？不能吧？那我們難道不該留些后路、余地，以防果真走到那一步后，再有機(jī)會觸底反彈的機(jī)會？”有點(diǎn)傳銷的意味，說的在場之人血管內(nèi)的血液奔騰、沸騰、蒸騰……

張?jiān)评鬃旖菑澇鲆粋€漂亮精致的弧度，眼眸微微下垂，濃密的睫毛遮住漆黑的瞳仁，讓人猜不透密密匝匝的睫毛后到底是怎樣一副深不見底。

天花板的射燈從上往下泄出金色的電光，落在他微卷的黑發(fā)中、金屬的鏡框上，一點(diǎn)一點(diǎn)細(xì)微的反射，不十分強(qiáng)烈，卻讓人不得不注目——就像張?jiān)评走@個人！

“不過，既然三哥有我私下賣貨的證據(jù)，倒是不妨拿出來給我看看，我也想知道我是指使了那些人私下賣貨……”順手捉幾只老鼠，也算是不白費(fèi)機(jī)會！

“剛才提到的肖鑫是一個……”也沒等趙三東說什么，張?jiān)评鬃灶欁浴吧源舐暋编止尽芜@人張?jiān)评滓娺^幾面，是從盧欣的酒吧轉(zhuǎn)進(jìn)來的。

盧欣與他自然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一般不會存著心坑他，如果這個肖鑫真有問題，那一定是有人蓄謀已久……

不外乎就是眼前這些人中的某個！

趙三東突然意識到今天這會的目的已經(jīng)走上了歧路！

他本來的打算，想犧牲幾個安插在張?jiān)评讏鲎永锏淖约喝?，一起攀咬張?jiān)评姿阶越灰住⒅酗査侥?，最理想化的效果自然是幾位叔公再層層上遞，讓上頭出面直接解決了張?jiān)评?，這樣劉允欽也失掉一個臂膀，可以減輕自己面對姓劉的的壓力，當(dāng)然，若是驚動不了上頭，他們下面自然也會按照江湖規(guī)矩……別說三刀六洞，就只劃拉些場子，他也算是賺了！

只是如今這個結(jié)局走向……他倒暫時有些不舍得把自己的暗樁就這樣暴露出來，要知道劉允欽和張?jiān)评锥紝儆诜纻湫臉O重的人，輕易不能相信任何人，所以他這些樁子插得不容易！

還沒等趙三東想出下茬，張?jiān)评卓诖锏氖謾C(jī)便“嗡嗡嗡”震動起來，眾人的視線“唰”都聚焦過來。

張?jiān)评撞痪o不慢掏出來看了看——盧欣？

他也倒也沒想到盧欣這時候找他有什么事，正準(zhǔn)備摁掉，一旁劉允欽突然開口道：“接吧，說不定她們母女找你有急事！”

劉允欽的盤算打得“噼啪”直響——他剛剛已經(jīng)夸過張?jiān)评字厍橹亓x，這會兒盧欣正好打電話來，正可以十分有力地證明他剛剛說的都是實(shí)話，也讓人相信張?jiān)评拙褪莻€重情重義的人，值得信賴！

張?jiān)评孜⑽㈩h首表示歉意，然后退到角落接電話。

許是盧欣那邊的環(huán)境比較吵，電話里頭的聲音非常響亮：“二爺，我女兒中考成績過普高分?jǐn)?shù)線了，太好了，她有機(jī)會上高中了……”

張?jiān)评纂m然沒有開揚(yáng)聲器，但這個靜謐會議廳里的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然后神色各異，五花八門！

“我準(zhǔn)備后天請他們?nèi)握n老師吃頓飯，不知道二爺有沒有空？您知道我是個粗人，初中都沒畢業(yè)，見了老師一準(zhǔn)發(fā)憷，想讓二爺幫忙坐鎮(zhèn)一下……”

請任課老師吃飯……

這樣的環(huán)境下聽到這樣的消息，張?jiān)评锥溉挥行┿?，但他唯一一點(diǎn)清晰的是：楊九郎也是任課老師之一，去，就能見到他！

“好……有空的……”回答地很機(jī)械，可聽在眾人眼里，卻是推脫不了，勉強(qiáng)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