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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對了，優(yōu)香。你期望著的那個未來，是什么樣子呢？”

? ? 分別前，那個男人對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話。

? ? 這不是某種訣別，不是什么鄭重的誓言。只是某一日的下午，尋常的日落之前，伴著一杯仍冒著熱氣的咖啡，似茶余飯后的閑聊一般的疑問。

? ? 我沒能給出回答，他也只是擺了擺手說“沒什么”就照常告別了。

? ? 未來，我成為“大人”之后的未來嗎？

? ? 腦海中明明有著那樣的景色，卻沒有勇氣翻看。

? ? 回家的路很長。

? ? 我將手按在了左胸，撫平著痛苦的心跳。

? ? “優(yōu)香？你怎么在這里……你沒有回家嗎？”

? ? “……抱歉呢，老師。我家稍微受了點破壞?！?/p>

? ? 讓我在意的是，優(yōu)香她低迷的神色。在我印象里，優(yōu)香好像很少有過這樣的茫然。

? ? 我想她大概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 ? 夜晚的街道，車燈描繪著基沃托斯的交通網(wǎng)，路燈冷白，卻顯而易見地溫暖了優(yōu)香的足跡。

? ? “優(yōu)香，你有找到新的住處嗎？”

? ? “暫時還沒有?！?/p>

? ? “那么，要不要我?guī)湍阌唫€賓館呢？應(yīng)該可以選擇長住?！?/p>

? ? “算了吧，老師。那樣……太費錢了?！?/p>

? ? 我走上前去，撫了撫優(yōu)香的頭，看到她的臉依舊會泛紅，稍稍放下了心。

? ? “那優(yōu)香打算怎么辦呢？我是不會放任學(xué)生露宿街頭不管的哦?！?/p>

? ? “這……這個……”

? ? “優(yōu)香，你信任老師嗎？”

? ? “當(dāng)然，為什么這么問？”

? ? “那要不要住在老師那里呢？剛好有空余的房間。”

? ??

? ? “抱歉啊，家里沒有太多能吃的東西。”

? ? 晚餐是煎蛋三明治，與其說是晚飯，不如說是簡單充饑的零食。

? ? “老師，最近有好好在吃飯嗎？”

? ? “當(dāng)然了，早飯和午飯都是很正常的?！?/p>

? ? “誒——”

? ? 為什么呢。

? ? 我看不清優(yōu)香的笑。

? ? “這里就是，老師的家呢。”

? ? 本以為她會責(zé)備我，說我的房間太亂，模型落灰等等，可是她沒有。她一直都只是淺淺地笑著，像是遠觀著不得了的寶物。

? ? “對了，優(yōu)香，最近有什么心事嗎？”

? ? “沒，沒有！”

? ? “可是啊，明明白天還充滿著活力呢，從剛剛開始看起來就很不自然。是遇到了什么……老師不能解決的麻煩嗎？”

? ? 優(yōu)香將一縷發(fā)絲卷曲在食指，又任其散開，苦澀的嘴角微微揚起又放下，瞳孔不遺余力地躲避著我的目光。

? ? “不是啦…相反，可能很需要老師也說不定…吧？”

? ? “誒？意外的很坦率呢?！?/p>

? ? 優(yōu)香抿了抿嘴邊的面包屑，雙手局促地按在夾緊的腿間。

? ? “畢竟……這里不會有別人，對吧？”

? ? 果然，是有什么在困擾著她吧。

? ? 我又摸了摸她的頭，希望這樣能讓她放松一些。

? ? “老師…？”

? ? 她用略帶責(zé)怪的眼神看著我。

? ? “老師對這樣的事，很熟練嗎？”

? ? “也，也沒有太熟練?！?/p>

? ? “哦……？呵呵，算了，還是不要繼續(xù)說了。”

? ? 優(yōu)香的笑，布滿了傷痕。我暫時不知道那是為什么，只是直覺地看到，那里滿是脆弱的破綻。

? ??

? ? 未來的模樣此刻就在我的眼前，是啊，原來這就是我自私的夢。

? ? 只是，想要和老師一起生活。想要去染指，想要擁有，想要獨占，然后畏懼著自己的想法，為現(xiàn)實的距離感到惋惜，為算式無法探清的未來感到無力。

? ? “老師你，真的很受歡迎呢?！?/p>

? ? “嗯，學(xué)生們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很喜歡我?！?/p>

? ? “老師！我…”

? ? “嗯？怎么了？”

? ? 沒能說出來呢。

? ? 甚至連試探性的告白的勇氣都沒有。

? ? 因為只要有概率，就會有發(fā)生的可能。告白的意圖被看穿的概率，被拒絕的概率，我都沒有勇氣去試探。

? ? 攥緊了拳頭，指甲在掌根留下了深深的刻印，就連疼痛也被麻痹。明明只是向前一步的距離，卻顯得比什么都沉重。

? ??

? ? “果然，還是發(fā)生了什么吧?！?/p>

? ? “老師？”

? ? 被看見了。

? ? 在鏡子前抹著淚珠的樣子，被看見了。

? ? “優(yōu)香希望我介入嗎？”

? ? 如果在這里拒絕的話，迎來的就一定是后悔。

? ? 我，喜歡著老師。

? ? 沒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情節(jié)，沒有什么浪漫的契機，只是突然在某一天的早晨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而已。

? ? 我，無可救藥地愛上了老師。

? ? 憋在心里的時間越是久，這份感情就越是強烈。

? ? 只是，意識到自己不能接受失去老師這件事實而已。

? ? 只是，希望未來在老師身邊站著的，是我的身影。

? ? 只是，寄希望于自己小小自私的愛而已。

? ? 試圖用深呼吸鎮(zhèn)壓愈發(fā)強烈的哽咽，換來的卻是一陣干咳。

? ? 不要啊，絕不能因為這種事掉鏈子才行。

? ? “嗯……不想說出來嗎？那樣的話…”

? ? “老師！”

? ? 尚且沙啞的嗓子稍微破了音，孤注一擲般地叫住了他。

? ? 我，說出來了。

? ? 很好，但這只是第一步。

? ? “如果我接下來的問題會讓你困擾的話，還是請你忘記今天的事吧。”

? ? 聲音在顫抖著，千萬不要因此取笑我啊……當(dāng)然，老師他是不會這樣做的。

? ? “是怎樣的問題呢？”

? ? “我如果說……”

? ? 還差一點。

? ? “——我對——”

? ? 干嘔般的直覺傳來，一點一點地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

? ? “——我對老師有戀愛的感情，老師會怎樣呢？”

? ? 說出來了。

? ? 說出來了！

? ? 原來，這是這樣簡單的事。

? ? 原來，我一直都只是缺少這樣的機會而已。

? ??

? ? “真的嗎？”

? ? “嗯，千真萬確，老師……”

? ? 那像是下了決心的宣言。

? ? “優(yōu)香愿意與像我這樣的大人在一起嗎？”

? ? “那…那是當(dāng)然！”

? ? 優(yōu)香的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 ? 那樣子實在是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多捉弄一下。

? ? 但是，果然認(rèn)真的心意就要認(rèn)真的回答啊。

? ? “嗯，嗯……”

? ? “果然還是不可以嗎？”

? ? 然而我只是在思索著，要怎樣接受才會更好一些。

? ? “不是哦，優(yōu)香。”

? ? “那到底…！”

? ? 察覺到自己有所失態(tài)的優(yōu)香，用力咬著自己的手指，以試圖冷靜。

? ? “我接受你的告白，優(yōu)香。”

? ? “誒……？”

? ?優(yōu)香不斷躍動著的目光十分可愛，好像還在處理著突如其來的變局。

? ? “現(xiàn)在我們不是師生，而是戀人哦？”

? ? “誒誒——？！”

? ? 就連我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浮動著的溫度了。

? ? “還有，以后不許傷害自己?！?/p>

? ? 因為我一直都喜歡著優(yōu)香啊。

? ? “知，知道了…老師。”

? ? “好啦，那今晚老婆要睡空房間還是……？”

? ? 在確保讓她安全后，就要開始捉弄了。

? ? “等等，老婆？！”

? ? “老師我，戀愛一定是為了結(jié)婚而做的哦?！?/p>

? ? “那也請不要這樣突然…！”

? ? “那，今天開始要睡在一起嗎？”

? ? “那種事，那種事……”

? ? 優(yōu)香試探著前傾了身子，我順勢接住了她。

? ? “……嗯，可以喲?！?/p>

? ? “優(yōu)香的耳朵燙得很夸張呢?！?/p>

? ? “不，不要再捉弄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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