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鶴唳華亭——“我們在哪里見過?你的聲音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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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替太子鳴不平,沖撞了廷試
李夫人:陛下不是最倚重你嗎?你為什么不肯替子華說句話。子華以前是怎么待我們的,現(xiàn)在他出了事,我們卻袖手旁觀。這讓我,怎么有臉再去見這孩子。(子華就是陸英)?
李明安:就是因?yàn)楸菹伦钜兄匚遥也鸥舆B個陸字都不敢說。??
皇?帝:朕現(xiàn)在能夠相信的人,只有你跟重夔了。?李明安:臣不會辜負(fù)陛下。??
李明安:移軍之前,也許我還能說上幾句話?,F(xiàn)在兵柄在手,我再向陛下提要求,左右脫不開一個擁兵要君的嫌疑。陛下不答應(yīng),我心里有梗;陛下答應(yīng)了,陛下心里有梗。我不想做第二個顧思林。?(陛下總是懷疑這個懷疑那個)
李夫人:那就不和陛下說,先查出事情,其實(shí)不是陸御史之過,不行嗎??
李明安:朝廷之事,婦人你不懂。這不是尋常的刑獄,這是捅破天的事。陛下若不殺雞儆猴,怎么整頓君綱臣憲。子華是御史臺的首領(lǐng),不是他的罪是誰的罪?除了文普,進(jìn)士那邊肯定還有人受牽連,你就等著看吧。
2.旨意是斬立決,你有什么辦法?
顧逢恩:旨意是斬立決,或者是后天或者是明天,一點(diǎn)回圜的余地都沒有,你有什么辦法?
蕭定權(quán):婚姻。逢恩,我要取太子妃。
顧逢恩:殿下,您還不死心哪,事到如今,陛下怎么還會同意!?
蕭定權(quán):我會讓陛下同意的。??????
皇?帝:你是來請罪的?朕說過,你也答應(yīng)過朕,不會插手這次的事情。?
蕭定權(quán):臣是來求賜婚的。?皇?帝:賜婚?你想選太子妃。
蕭定權(quán):是,登華宮貴妃跟臣說過,刑部尚書長女公子,年已標(biāo)梅,淑德賢良。臣心甚向往。??
皇?帝:你想娶張陸正的女兒。這就是你的辦法,不能違背朕的要求,又可免陸英一死,只有國家大赦。你娶了張陸正之女,可以暫救陸英一命,又可避免刑部和中書省聯(lián)合。你好大的膽子,朕該說你愚蠢還是天真哪。??????
皇?帝:給朕足夠的理由。?蕭定權(quán):因?yàn)槌迹瑦勰剿?
皇?帝: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你會??蕭定權(quán):對,我沒有見過她,但我,愛慕她。
皇?帝:朕不知道你哪來的膽量和信心,跟朕提這樣的要求。要是朕不答應(yīng),你還有別的辦法嗎??蕭定權(quán):臣沒有,因?yàn)槌枷嘈疟菹聲鳒?zhǔn)。?
3.從此蕭郎,是路人。
皇?帝:既然你這么自信,朕也大可不必現(xiàn)在就駁回你的要求,結(jié)論等明天早朝再公示。?
蕭定權(quán):臣如有榮幸再參乘,臣一定會恪盡職守守護(hù)陛下,絕不會再度失儀。?
皇?帝:你是朕的兒子,就算你又睡著了,朕還會真的怪你嗎。???
皇?帝:明天散朝之前,你大可懷抱一線妄想。不過朕有些奇怪,這一次你為何如此自信。
蕭定權(quán):因?yàn)檫@一次,臣不會白要恩典,臣一定會下場回報給陛下和家國。
顧逢恩:已經(jīng)散朝了。什么都沒有公示,敕使還在等著回宮復(fù)旨。?
蕭定權(quán):逢恩,你下去,如果她來了,攔住她,別讓她看到。
李重夔:朝鐘響過,斧鉞都舉起來了,殿下還是臨時改命,又多等了半個時辰。?
皇?帝:你說他是孤勇還是愚蠢,是精明還是天真呢。?
李重夔:臣愚鈍,不能揣摩殿下深意。臣只知道拋開陛下說的任一樣,陸中丞早已不在了吧。?
皇?帝:果真這樣,那只能說,他不值得太子這么做;太子,也不值得朕這么做。也派人前往長州,把婚事報知顧思林吧。
李明安:國家大赦,你姐弟二人已獲赦免,令尊和令兄的斬立決已改為斬監(jiān)候,留待秋后再執(zhí)刑。?陸文昔:世伯,為什么會突然大赦? 李夫人:張尚書的長女公子????
李明安:讓她知道也無妨,她也該清醒了。?陸文昔:小女早就明白了。從此蕭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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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折柳送別,這是離別的意思。
陸文昔: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柳條折盡花飛盡,借問行人歸不歸?
陸文晉: 姐姐,這說的是什么意思啊??陸文昔:是離別的意思。?陸文晉:離別是什么??
陸文昔:爹爹說過,相濡以沫,是在一起。相忘于江湖,就是離別。?
陸文晉:那姐姐,為什么要折柳枝呢??陸文昔:因?yàn)榭傆腥讼氩幻靼祝恍枰裁葱沂?。只是不想跟自己的親人分開,就會用柳枝勸他們留下來,就算是離開,也不要太久。
2.子華的吉兇,只有留待天命了。
李夫人:東宮?大人是擔(dān)心文昔對他……?
李明安:不,我擔(dān)心的是天命。齊王出京,東宮與刑部聯(lián)姻,這是陛下要對中書令動手了。冠禮、會試、移軍、邸報、廷試,陛下的忍耐已經(jīng)到了極限?,F(xiàn)在子華兄的性命就是籌碼,全要看未來半年,東宮能不能扳倒宰相了?;蛟S這也正是陛下對太子殿下的砥礪。
李夫人:可惜我們不能跟東宮沾一點(diǎn)干系,不然,倒是可以幫子華一把。?
李明安:天心固然難測,可這次,更難猜的是東宮的心思。?
李夫人:要是那邊,能有個透露點(diǎn)實(shí)情的人就好了。?李明安:東宮自幼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親近者無非盧尚書、嘉義伯二人,子華的吉兇,只有留待天命了。
3.去時終須去,再三留不住。
顧逢恩:是,臣都看到了。她和小陸公子已經(jīng)隨長州刺史赴任去了。?蕭定權(quán):你確信嗎??
顧逢恩:臣親眼看著他們出城門的。?蕭定權(quán):她,真的出城了嗎??
顧逢恩:殿下,您既然這么擔(dān)心,親自走一趟不就行了,畢竟今天起這么早。?
蕭定權(quán):去時終須去,再三留不住。我答應(yīng)過陛下,此生不會再和她有半分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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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非但會旁觀,還將親歷。
蜀中山河,自由遼闊,此去經(jīng)年,不可復(fù)得。那時怎么會想到,能夠搏膺的他,卻囿于金匱玉堂,眼望山河。那些他愛過、恨過,擁有、失去,苦苦追求不得、奮力掙脫不得的,所有他生而為人的一切,我非但會旁觀,還將親歷。
4.五大王,小女想入宮。
趙?王:姐姐?!姐姐不是跟著李刺史離京了嗎?姐姐怎么這身打扮?姐姐是背著李刺史偷跑回來了嗎?姐姐是有什么話要……?陸文昔:五大王,小女想入宮。
趙?王:不管你說什么,我絕不答應(yīng)。因?yàn)槲蚁虢械氖墙憬?,不是嫂……不是嫂嫂。姐姐這么聰明的人,今晚來找我,難道不也是因?yàn)?,明白這個原因嗎?
長?和:五大王,小人倒是覺得叫她去可以。五大王先別瞪眼睛,小人都不敢說了。?
趙?王:你不說最好!我說過,他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想摻和,何況往東府送進(jìn)一個大活人,你以為那么容易的事情。?姜尚宮:東宮婚禮,服侍太子妃的女官,皆要從大內(nèi)抽調(diào),此事是小人負(fù)責(zé),難事倒算不得什么難事。
長?和:她身份也合適,知道茶馬御史任上的事,還與長州刺史世交,與刑部尚書為敵。如果陸英獲救,長州刺史會記五大王一世恩情的。
5.你覺得,這次婚禮,太子殿下會還宮嗎?
姜尚宮:延祚宮,取續(xù)延國祚之意,在大內(nèi)東華門內(nèi)東側(cè)。報本宮,在大內(nèi)東華門外不遠(yuǎn),本來是離宮。延祚宮是東宮,但是七年前因陳朽大修,陛下便特賜殿下離宮別居。宮中為示與東宮的區(qū)別,稱報本宮為東府。
姜尚宮:你覺得,這次婚禮,太子殿下會還宮嗎??陸文昔:不會。?姜尚宮:你篤定??
陸文昔:是,不會。東府是離宮,延祚在大內(nèi)。論行事機(jī)動和會晤大臣的便宜,毫無可比之處。果如李刺史所言,如果陛下真的想用東宮來抗衡中書省的話,就必須要對殿下網(wǎng)開三面,給他這個自由。這是小人的愚見,尚宮以為……
6.此次入侍東府,掌太子妃殿下文書事。
姜尚宮: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六局一司所司職事??
顧瑟瑟:尚儀司禮儀,尚服司采章,尚食司膳饈,尚寢司燕寢,尚工司女紅,宮正司刑法,尚宮司六司。?姜尚宮:你隸屬何部??
顧瑟瑟:小人為尚宮局掌闈司女史,無品級。此次入侍東府,掌太子妃殿下文書事。?
姜尚宮:天子為天下一人,獨(dú)稱陛下??梢苑Q殿下者有幾人??
顧瑟瑟:有三人?;屎蟮钕?、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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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宮是什么樣的人,你怎么知道??
太子妃:顧內(nèi)人不要笑話我,顧內(nèi)人知道,太子殿下是個什么樣的人嗎?
太子妃:剛才,出去的那個宮人告訴妾。殿下,是個很溫柔的人。?
顧瑟瑟:他人,生得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太子妃:她告訴妾,殿下是妾的丈夫,也是妾的君王,殿下一定會保護(hù)好妾的。妾不怕,有殿下在,妾什么都不怕。蕭定權(quán):你別害怕,我會對你好的。你是我的結(jié)發(fā)妻子,和你父親是誰、你兄弟是誰都沒有關(guān)系。
蕭定權(quán):那些話,是你告訴太子妃的嗎??顧瑟瑟:是小人。?
蕭定權(quán):本宮是什么樣的人,你怎么知道??顧瑟瑟:小人,不知道。 蕭定權(quán):那你就敢??
顧瑟瑟:但小人也一樣是女子,一個女子,想要的丈夫是什么樣子,小人只是這樣回答了太子妃殿下。(殿下,是個很溫柔的人。他人,生得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好聽。)
蕭定權(quán):我們在哪里見過?你的聲音還有……?顧瑟瑟:在行宮,小人曾經(jīng)沖撞過殿下。
蕭定權(quán):有這么回事? 顧瑟瑟:是。小人深感殿下恩典?
蕭定權(quán):你是太子妃的女史,叫什么??顧瑟瑟:小人,宮人顧氏。
2.滿堂兮,美人,忽獨(dú)與余兮,目成。
蕭定權(quán):滿堂兮,美人,忽獨(dú)與余兮,目成。???
太子妃:顧內(nèi)人,剛才殿下說的話,你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對吧??
顧瑟瑟:小人也不是很清楚。也許是少司命里的句子,意思是說,屋子里有這么多好看的人,可我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你。
顧瑟瑟:夫,人有兮,美子。蓀,何以兮,愁苦。太子妃:你說慢一點(diǎn)。夫人有什么??
顧瑟瑟:美子。這句話的意思是說,人們自有嘉兒嘉女延續(xù)血脈。蓀何以兮,愁苦。?
太子妃:蓀是個什么東西??顧瑟瑟:蓀,是君王的意思,就算是殿下吧。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君王,你又為何要憂心忡忡呢。
太子妃:陛下傳殿下去,怎么這么晚才回來。蕭定權(quán):外頭的事,你不要問。?
太子妃:是。蓀何以兮……顧瑟瑟:愁苦。 蕭定權(quán):我不愁苦。
3.來,不要說話。我們先回家。?
趙貴妃:約束好自己的家人,不要恃寵而驕,不要給主君添麻煩,也是我們的責(zé)任。?
太子妃:娘娘,至少讓妾去東宮陪著他吧。?
趙貴妃:這是宮里,太子妃請稍顧廉恥,他不止是你的丈夫。?
趙貴妃:太子妃與其說無益的話,為什么不先好好自省?讓我先看看你的誠意,再說其它。
顧瑟瑟:殿下,別跪著了,回去吧。她是不出來的,殿下又是何苦呢??
太子妃:顧內(nèi)人,我不是聰明之人,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眾內(nèi)人:殿下,太子殿下,這是內(nèi)宮。蕭定權(quán):讓開。???
太子妃:妾無知,給殿下闖了大禍。?蕭定權(quán):哪兒學(xué)來的這套東西呀?好的不學(xué)。?
太子妃:臣妾不配在這個位置上,請殿下廢棄妾。蕭定權(quán):來,不要說話。我們先回家。???
4.深宮外有歸雁來鴻,深宮內(nèi)有暮鼓晨鐘。
太子妃:妾的弟弟,對殿下犯了大罪。?蕭定權(quán):你既然嫁給我,就是我蕭家婦,是我的人。你父兄的權(quán)勢也好,罪行也好,都跟你沒有關(guān)系。?
太子妃:可是妾一點(diǎn)忙都幫不上殿下。蕭定權(quán):不,你能幫我。一直這么陪著我就可以了。蕭定權(quán):婚禮的時候,陛下不讓我?guī)闳ボ驳聦m,可是我很想讓你去看一看我母親梳妝的地方。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母親是這個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她母儀天下的風(fēng)度,根本就不需要皇后的身份來支撐。?
蕭定權(quán):深宮外有歸雁來鴻,深宮內(nèi)有暮鼓晨鐘。數(shù)不清有多少個清晨和黃昏,我站在她的身后,看她像天鵝一樣繯手,貼上和取下眉間那無人欣賞的花鈿。她那么美麗,可是她等的人,卻一直沒來。?
蕭定權(quán):歲月,因?yàn)闊o望而變得無比堅硬;人,因?yàn)闊o望而變得漸漸虛弱。君如玉、玉似君,需要愛護(hù)、摩挲,如果一直放置,結(jié)果就只有失色。?
蕭定權(quán):從那個時候,不,從很久以前,我就已經(jīng)想好了,我未來的夫人,她梳妝時,我會注目。她痛苦時、不愿意等待時,我一定會回到她的身邊。?
太子妃:妾真是,天下最幸運(yùn)的女人。殿下放心,妾會一直陪在殿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