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島(忘羨)(四)
魏嬰與江澄已相處了有段日子,兩人定親的日子定了下來?!拔盒」?,定親前我想回蓮花塢一趟,”江澄握住了魏嬰的手,“江府雖沒有像魏府這般大的產(chǎn)業(yè),但也有些小生意需要我這個江家少爺回去處理一下?!苯斡行┥岵坏梦簨?,“我很快就回來,回來我們就定親?!?/p>
“嗯,好。”魏嬰輕輕地點點頭,雖是招婿,但他也不想限制江澄的自由。
江澄走后,魏嬰在花園里一個人蕩著秋千。馬上就要定親了,一切都很妥當,但魏嬰心里隱隱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
“小少爺,是喜歡江公子么?”魏嬰沒來由地想起了藍恒的話,心緒有些亂。這時,背后出現(xiàn)了一股力,秋千繩子晃動慢慢地凝滯了下來。
“藍叔叔?”魏嬰回頭看到是藍恒。
“小少爺,您在花園里待了好久了,該回去了?!彼{恒手里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夕陽的余暉此時撒在藍恒的身上,藍恒細長的睫毛在陽光下透明澄亮。
“藍叔叔,你…好像都不會老。”魏嬰望著藍恒在陽光下晶晶亮的睫毛,他記得自己小時候藍恒仿佛就是這個模樣,現(xiàn)在他長大了,藍恒好像一點兒也沒變。
“小少爺說笑了,”藍恒將披風給魏嬰系上,“人哪有不老的,只是這暮色暗沉,小少爺看不真切罷了?!?/p>
“藍叔叔,江澄想在定親前回趟蓮花塢,”魏嬰雖然答應了江澄,但他還沒問過藍恒,心里總有些沒底,“可以嗎?”
“當然可以?!彼{恒笑了笑,“我們魏府又不是不講理的地方。”
魏嬰這幾天都很晚睡,他在給江澄縫制一個平安袋香囊,既是要定親了,他也想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
窗外,藍恒看著不熟手工的魏嬰一點一點地對照著圖紙在縫制,他輕輕地走了進去。
“小少爺是在給江公子做香囊么?”藍恒在一邊看著,并不打斷魏嬰。魏嬰縫了一會兒,有些犯困。
“小少爺,這些活不需要您動手,快去睡吧?!彼{恒見魏嬰困乏,收起了一旁的針線。
“藍叔叔,我再做一會兒。”魏嬰還想再堅持一下。“小少爺,我知道你對江公子的心意,”藍恒拿過魏嬰手中縫了一半的香囊,“不過要是累壞了身子,不值當。我讓府里的嬤嬤幫你做完,好不好?”
“藍叔叔,我還可以…”魏嬰說著眼睛迷糊地睜不開,趴著桌邊就睡著了。藍恒將毛毯輕輕地蓋在魏嬰身上,拿過那只縫了一半的香囊離開了房間。
第二天,魏嬰從床上醒來的時候,一只縫好的香囊放在了床頭。
江澄就要啟程了,魏嬰將香囊送給了江澄。“魏小公子,多謝你,”江澄收到香囊很開心,“你放心,我一定隨身帶著?!薄霸琰c回來。”魏嬰笑著點點頭。
一個突如其來的擁抱擁向魏嬰,江澄第一次抱住了魏嬰。“江澄,”魏嬰有些手足無措,但又被江澄的溫暖所感染,“我們…以后有的是機會,”魏嬰的臉有些紅,“我等你回來?!?/p>
“我一定盡早回來?!苯温胤砰_了魏嬰,依依不舍地離開了碼頭。
江澄離開有段日子了,這日,清水鎮(zhèn)突然炸開了鍋?!澳銈兌悸犝f了么?白蒼山出事了!”說話的人一臉嚴肅?!霸趺戳??”“白蒼山不是傳說有猛虎出沒么?”那人壓了壓嗓子,“那吊睛白虎多少年沒出現(xiàn)了,大家都忘了這事了,可今早,有人在山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少年的尸體,那被撕咬的,真是慘不忍睹?!?/p>
“真的?真是那吊睛白虎出現(xiàn)了?”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瑟瑟發(fā)抖,“那老虎,還…還咬死了人?”
“千真萬確,”那人點點頭,“縣衙的捕快已經(jīng)趕過去了。你們知道被咬死的是誰?這要是說出來,可就更玄乎了。”
“是誰?”眾人又心驚又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窺探欲。
“是那江府公子,”那人壓低了嗓音,“就是與魏府小公子即將結(jié)親的那位。”“什么!”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莫非魏府的詛咒是真的?”
魏府,藍恒急匆匆地要出門去,臨走前囑咐福伯道:“福伯,江公子的事,千萬不能讓小少爺知道。”“是,”福伯凝重地點了點頭,“老奴明白?!?/p>
藍恒來到了白蒼山,見到了那血肉模糊的尸體,要不是憑著那塊腰間的江府令牌,他也無法確認那就是江澄。
江澄死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藍恒看著縣衙的人給那具血肉模糊的尸體蓋上了白布?!敖?!”這時身后傳來了藍恒無比熟悉的聲音,魏嬰不知什么時候也來到了白蒼山。
“江澄…這不是真的…”魏嬰看著充滿血腥的現(xiàn)場,江澄的手和腳都被扯開了,地上是一大灘的血漬。魏嬰渾身都在顫栗,一下子呼吸困難,暈了過去。
“誰讓你們告訴小少爺?shù)?!”藍恒將虛弱的魏嬰攬在懷里,“你們是怎么做事的!”
“是…是小少爺他發(fā)現(xiàn)了,”福伯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少爺說若是不帶他來,他即刻停了所有的藥。那藥斷不得,老奴,老奴…只能…”
“好了,不要再說了,”藍恒把了把魏嬰的脈,一把抱起魏嬰,“先回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