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我捉住的是一個與我差不多高的少年，衣服臟兮兮的，臉卻白凈。

? ? ? ? “你哪個眼睛看見我偷你東西？沒證據(jù)就別血口噴人?！?/p>

? ? ? ? “東西你又沒偷到，我哪有證據(jù)？”

? ? ? ? 他拍了一下腰上幫著的劍，“我是平州的捕快，你們看著奇奇怪怪的，我懷疑你們是逃到滄安的訛人騙子?！?/p>

? ? ? ? 爺爺幫我說話：“你說你是的捕快，拿出令牌證明自己?！?/p>

? ? ? ? “你沒看見我腰間的佩刀嗎？”

? ? ? ? 爺爺指著我說：“你看他腰上也有一把佩劍，他是捕快嗎？顯然不是。別廢話了，交出令牌讓眾人判別?！?/p>

? ? ? ? “令牌……在來的路上丟了?！?/p>

? ? ? ? “那我有理由懷疑，你才是騙子。大家說是不是啊。”

? ? ? ? “你們……”他啞口無言，“下次我一定能逮住你們?！闭f完，他便走了。我追上去，給他兩文錢，說：“荷包里就這么多，你要是餓的話，拿去買兩個包子，頂著一餐。”他拿了我的錢，“我會還你的?！薄澳俏以诰┏堑饶??！彼茏撸秤把蜎]在人海中。

? ? ? ? 師父回來了，問了我們剛才發(fā)生的事。

? ? ? ? “師父，剛才那個人有刀，該不會是貓苑派來的殺手?！?/p>

? ? ? ? “有可能。要真是如此……”

? ? ? ? “我覺得那個人不是。我聽說做殺手這行的不都是殺了人完事的嗎？剛才他要是想殺我，早就捅我一刀就跑了?！?/p>

? ? ? ? “無論如何，接下來的路都要提高警惕。”

? ? ? ? ?我們來到了太守府，也就是知府衙門。大門的兩位侍衛(wèi)將我們攔下?！澳銈兪裁慈?，不知這里是知府衙門？知趣就快點走?！北┰甑氖绦l(wèi)說。

? ? ? ? “你們是外地人吧。要報官的話到旁邊知縣衙門?！绷硪粋€侍衛(wèi)平和些。

? ? ? ? “小兄弟，貧道有要事求太守，能麻煩你幫我通告？你就說，六變觀杜道長?！?/p>

? ? ? ? “我可不知道太守認識什么道士，你們再不走就我請你們了。”

? ? ? ? “誒，慢。”另一位侍衛(wèi)說。

? ? ? ? “怎么！”

? ? ? ? “你不要命了。道觀道長在朝廷里官也不小。得罪了，太守怪罪下來我們就完了?！?/p>

? ? ? ? 侍衛(wèi)笑笑給我們賠罪說：“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您了。我這就去通告?！?/p>

? ? ? ? 侍衛(wèi)去通告了，我問祖父他和知府大人什么關系？知府名為黃植，他告訴我他跟知府是熟人，認識的時候他才是個知縣。他品行端正，爺爺在圣上面前美言幾句。他被調任好幾個縣后，都有不錯表現(xiàn)，就任職了滄安知府。祖父又湊在我耳邊是，關鍵的是，他借過我好幾十兩銀子，欠著人情。

? ? ? ?這時旁邊一位書生，抱著包袱走來。我被他的臉吸引到了，他長的好像我小時候的玩伴?！岸贍?？”我越看他就越覺得他像，但我不敢和他相認，萬一認錯了人不就尷尬了嗎？

? ? ? ?他注意到我在看他，我趕緊回頭。侍衛(wèi)出來了，說：“抱歉，道長，太守說現(xiàn)在公務纏身，不方便待客，他也不認識您，您請回吧?！?/p>

? ? ? ?“怎么可能？不是黃樹之，黃太守?！?/p>

? ? ? ?“您搞錯了，太守不姓黃，黃太守十年前就告老還鄉(xiāng)了。”

? ? ? ? “什么？那他人現(xiàn)在在哪？”

? ? ? ? “不知道啊，小人也是新來的，這些你要問別人。您請回吧。”

? ? ? ? 我們打算回了。

? ? ? ? “陳恭，還有多少錢？”

? ? ? ? “可以租一輛馬車。剩余的錢，吃住勉強可以到后天。師父，我們不如還是去道觀借住幾日，等我寫信叫洪林師弟寄些錢來。”

? ? ? ?“不行，我和那個人不熟?！?/p>

? ? ? ? “杜清茗。”那個書生叫了一聲。

? ? ? ? “誒？”我看向他。

? ? ? ? “真是你?！?/p>

? ? ? ? “真巧啊?！?/p>

? ? ? ? 爺爺問我們是什么關系？我說同鄉(xiāng)。

? ? ? ? 他的名字是楊中棣，還算不錯的朋友。兩年就聽說考上了秀才。他聊得很開，夸耀地將自己是地主少爺?shù)纳矸萘亮顺鰜怼敔斦f既然今日有緣遇見，擇日不如撞日，請他吃飯。

? ? ? ? “不了，謝謝你們好意，道長，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 ? ? ? 他去太守府，兩個門衛(wèi)同樣將他攔下，他掏出東西給侍衛(wèi)人手一個。東西大概是銀兩吧。但他好像還是不能進，大概是以同樣的理由請回了。

? ? ? ? “你們還沒走？”

? ? ? ? “我覺得再見機會難得，一定要吃?！?/p>

? ? ? ? 飯館里，我們交談。

? ? ? ? “你去衙門做什么？”

? ? ? ? “家中私事，不便說?！彼πφf。

　　 聽到咳嗽兩聲，我收到指示，吞吞吐吐地對楊中棣說：“我……我有件事求你?！?/p>

? ? ? ? 他頓了一下，說：“說吧！只要我能做到就盡力而為?！?/p>

? ? ? ? “我們要去京城，但現(xiàn)在沒錢住店吃飯了。這里的菜是用我們最后的錢了?！?/p>

? ? ? ? “我還以為什么？小事一樁?！闭f完，他準備掏出錢來。

? ? ? ? “那多謝楊少爺慷慨解囊了！幾日后貧僧定當如數(shù)歸還。”

? ? ? ? “你們還沒找到旅店吧。同樣包我身上?！?/p>

? ? ? ? “那麻煩楊少爺了?！?/p>

? ? ? ?晚上，客棧里，楊少爺找到我，他提著一壺酒，想和我聊天?！昂纫槐瓎幔俊彼丫频乖诒?，遞給我。

? ? ? ?我謝絕道：“我還沒喝過酒，不會喝?！?/p>

? ? ? ?“對啊，忘記你還沒成年?！彼约阂伙嫸M，“幾年沒看見你，現(xiàn)在的你和之前大不相同。這么厲害，當上了六變觀的道士。不過，你為什么不直接和州當?shù)朗俊！?/p>

? ? ? ?“很難解釋，機緣巧合吧。在方安游學，碰巧被看上了。也你很厲害嘛。你不是考上了秀才嗎？我可是連童子生都勉勉強強考過。”

? ? ? ?“秀才也不見得很好。還是要考上進士才行?！彼趾纫槐?。

? ? ? ?“別給自己那么大壓力，自己量力而行就好。我一個朋友也是這樣對我說的。”我看出他的緊張，猜想是科舉方面的焦慮，安慰他說，“祝你八月能如愿?！?/p>

? ? ? ? “謝謝你了?！?/p>

? ? ? ? “我也要謝謝你借錢給我們。不過，你在我印象里可是一個吝嗇鬼。拍著胸口答應我們的請求，蠻反常的，可不是你的作風。”

? ? ? ? “人總是會改變的?！?/p>

? ? ? ? 他又連喝幾杯，葫蘆見底了，倒不出酒來。他臉色紅暈，托著臉迷糊地和我說話，“我想到那時候后還沒這些煩惱。我和你跟阿牛他們一起玩，無憂無慮的?！?/p>

? ? ? ?“你一個二少爺，家大業(yè)大，吃好的喝好的，想玩什么玩什么。你現(xiàn)在過的不也很好?！?/p>

? ? ? ?“你不懂。我……”沒說完，他就醉倒了沒有了意識。我叫了他幾聲，他半醒起來。他勾肩搭背讓我扶到他房間里。他枕頭上有個沉甸甸的包袱，厚實得被包了幾層，摸起來硬硬的像是金屬，免得他磕到頭，我拿到桌子上放好。把他放在床上躺著，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