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數(shù)據(jù)來說，你血液里的崩壞能含量遠遠高于他們，但藥劑濃度卻非常低，可能若再晚來幾個小時，我這個儀器都查不出來了，這也能理解，你也只是用過一次那種藥?！眾W托主教放下了數(shù)據(jù)單。

　　我開始思索，距離那次用藥，現(xiàn)在不過才五天左右，這個藥真的代謝消失這么快嗎？？

　　奧托接著說：“我知道你想問什么，我剛才也查了一下你的其他數(shù)據(jù)，發(fā)現(xiàn)你新陳代謝的速度超了正常人的三倍，體溫也高了2攝氏度左右，這讓我覺得很疑惑?！?/p>

　　同樣，這也令我疑惑，這樣的數(shù)據(jù)在我成為律者那時候都沒有，現(xiàn)在崩壞被消滅了，我卻成了這樣，怪不得前幾天總覺得比安卡的溫度微涼，我又覺得這個現(xiàn)象和我三個月前體內(nèi)崩壞能突然消失有關(guān)……

　　不過確定了我與那些罪犯血液的藥劑成分相同，就證明了灰蛇的手越來越長了，買賣做得不錯，但終究不是所有罪犯都如此，這個線索我還是不能推斷出犯罪率現(xiàn)象和其中的聯(lián)系。

　　深深的疑惑，又縈繞在我的心頭，此次來向主教匯報了最近和灰蛇的接觸以及部分情報，想來得以有所進展，但現(xiàn)在我還是得從慢慢調(diào)查開始，只是，還存著點顧慮，我是否真的可以信任主教呢？這個想法突兀地存在我的腦中。

　　…………

　　奧托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資料，起身說：“要不，今天先到這吧，我先回去了，太晚回去我可能就守不住這些事了，想必你也一樣吧……”

　　“嗯……那，我先告退了，主教大人。”我拱手告辭。

　　…………

　　在回去的路上，我又再一次嘗試把目前這幾個證據(jù)連起來，卻發(fā)現(xiàn)嚴謹來講，根本無法做到，我選擇暫時放棄了，等搜集更多線索再總結(jié)吧。

　　沒過多久，我走到了比安卡這里，站在房子門口，習慣性地敲門剛舉起手來，卻突然想到什么，接著放下，雖然這里離主教的私人實驗室那個房子不遠，但匯總線索卻花了不少時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23：45了，樓上的燈好像沒亮著，她們應該注意了吧，我這樣貿(mào)然打擾也不合適。

　　另一方面也怪我出門太匆忙，忘了借個鑰匙，不過這也沒什么，雖然答應她們了，只是今天回自己那里也沒什么，我這走回來也不是沒什么危險嗎？只是這樣不遵守自己的承諾也是種過錯，日后再向她道歉吧……

　　我緩緩轉(zhuǎn)身，向著院子外面街道走去，可這刻意放輕的步伐應該沒有什么聲音——怕吵到她們，只是一道聲音突兀響起，是開門的聲音，我也感知到了來自背后的光亮，這讓我的影子拉長，但至少呼喚我的方向都有了光……

　　我回頭，她開口：“艦長，歡迎回來?！?/p>

　　我詫異地說了一句：“比安卡？你這么晚了，怎么還在守著？”

　　也看清，她此時穿著一身睡裙，偶露鎖骨和大腿，秋涼之際這樣穿著觸碰這樣的冷空氣令我憐惜。

　　“我剛想把新配的鑰匙給你，你出去得太匆忙，我沒來得及給你，我怕回來進不來……就在客廳等著你……”比安卡解釋著。

　　或許在她眼里這是她的如常之舉，我卻在原地，深深感慨，此等感情，我該如何償還？

　　我恢復下眼神的明亮，拉著她的手進了房子，關(guān)上房門。如此開著門，受涼談話也不是長事，她只是被我握住手，跟在后面也沒說話，我領(lǐng)到客廳沙發(fā)旁。

　　我便回頭，放開了手，她方才一直垂下的眼神突然看向我，我牽起她的手都沒有如此反應，反而放開時“驚擾”了她。

　　我問道：“我又沒有敲門和發(fā)出聲音，你如何知道我在外面的？”

　　她指了指沙發(fā)上的投影平板，“這個能看到這個房子布置的監(jiān)控，有一個就在門外?！?/p>

　　她這么說，我是明白了理由，可我更明白了她從九點左右守到二十三點左右，之前也有過幾次，在指揮室等過我的回來，現(xiàn)在好像都未曾變過，或許只是中間一段時間變了而已……

　　回到現(xiàn)實，比安卡拿出了幾個鑰匙，單鑰匙環(huán)在一個環(huán)上，放在了我的手心，她說：“這是這個房子備用鑰匙，那些鎖也可以指紋解鎖和信息識別，等你有空可以錄一下信息，也可以不用鑰匙了?！?/p>

　　幾個鑰匙的重量，第一次這么沉重，這是對我的心意的體現(xiàn)，我仍不知如何回應她的心意，手心緊握這略有溫暖的金屬，是她手心一直為我準備著的溫度。

　　“我……”我不知道說什么，是想拒絕，認為自己不會在此打擾太久，可當下這樣說又不合時宜，只留下，“受之有愧……”

　　比安卡搖了搖頭，像是又知我的顧慮，“這個房子本來就有你的地方，不止這幾天，以后若想來，就可以來，當然，你愿意的話……”

　　自從這次回來遇見她，這段時間我總是處在一個無數(shù)被治愈和沉醉的夢中，而這一切帶給我的，就是她。

　　不言此時的心情，表露了太多的形容詞，都不如我此時將她擁入懷中，輕輕撫摸她的秀發(fā)，她一言不發(fā)，之前也是這樣，一害羞就不會說話了。

　　我從注視著她到看向了窗外的夜空，甜蜜之余我也不會忘記這個世界，最近的天氣應還算正常，只是晝夜溫差略有增長，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任務沒有完成卻顧及自己的兒女情長，若是過去的我，必然會以我不恥吧，可我反思有何用呢？我不想再一次放開她的手了。

　　良久，我知將時間因我耗費太多而不合理，我放開擁抱的手，對比安卡說：“唉，怪我，這么晚了，讓你等待費心了，現(xiàn)在還浪費你的休息時間，抱歉。去休息吧，好不好？”

　　我剛才陷入沉思，她好似也是如此，具體想著什么我不知，只是我先呼喚，讓她回過神來，她乖巧點了點頭：“沒事，好吧……晚安?！?/p>

　　比安卡不舍揮了揮手，轉(zhuǎn)身上了樓梯，昨日也是如此，我傻站著看她上去，就是望著她，我可以什么都不干。

　　…………

　　洗漱一番，我回到那個房間，開門時發(fā)現(xiàn)那只貓已經(jīng)熟睡，我更是再次放輕腳步，回到了休息的床。

　　躺下后，我習慣性望著外面的天空，今日的天氣還算不錯，能看清遠方，但我的處境卻看不清，這座城市太過繁華，太過復雜，我不知道怎么去解開災難這個謎題。

　　另外，隨著我當時的預感越來越靈驗，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會越來越多，風險也會隨之增加，但我本孑然一身，毫無顧慮，直到最近我走進了某個女孩的世界，讓我有了弱點，也讓我第一次有了些逃避的念想……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開始不那么懼怕疼痛，不那么懼怕死亡，因為有不得不去完成的目標。卻知從她出現(xiàn)我的世界里，我就慢慢有了恐懼，也并非是恐懼死亡，而是恐懼死亡之后，再也無法守候她……

　　…………

　　明日一早，還是我早起的日常，洗漱之余去準備今日的早餐，今日我特地又為史丹做了份換了口味的醬肉。

　　只是，在進行下一步的擺盤時，麗塔出現(xiàn)在我身旁，她對我說：“艦長你可以多休息一會的，這些交給麗塔來做也可以……”

　　我昨日也聽過類似的話，或許也因為我作夜晚歸的原因，特知我休息的時間短，如此提議，也并非普通關(guān)心。

　　回答如昨日對比安卡所說，這樣也不算敷衍，畢竟我總要做些什么，只是希望她們不嫌棄就好。

　　接下來，比安卡也下來了，我們一起用餐。比安卡這次也是不忘不吝嗇她的稱贊，

我自知水平尚淺，愧疚的微笑。

　　比安卡又突然提起：“對了，艦長，今天好像也是我要去學院的日子了，待會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嗎？”

　　“當然，可以。”我回道。

　　…………

　　早晨八點左右，我和比安卡又再一次走在去往學院的路上，之前這幾天都是我一人，回想起上一次，還是我第一次受傷之前，那時候的我們還不是這樣的關(guān)系，如何體現(xiàn)呢？無意碰撞的手背會躲開，是那樣的青澀。

　　現(xiàn)在也是青澀，不過是青澀的感情中親近，緊握的手掌炙熱，偶爾相視的眼神也不再閃躲。

　　“艦長，我可以問一下，你昨晚去做了什么嗎？”

　　我聽到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我是知道一定會被這樣問道，但對于她我實在不想撒謊，可現(xiàn)在結(jié)論未知，把一切告訴她又會引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不愿再次看見她身處險境。

　　比安卡接著說：“如果沒法說的話，其實……可以不回答的?！?/p>

　　我說：“沒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要和主教商議一下你帶來的資料?！?/p>

　　“可是……需要那么急切嗎？而且以主教的情報來源路徑，需要我?guī)淼那閳髥?？?/p>

　　她說到這，我就有些心里驚慌，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說的話破綻有多明顯，我找主教的主要目的是調(diào)查部分罪犯體內(nèi)的藥成分，但倘若將此說出來，又如何解釋我急切去提出的動機？若讓她知道我和那個組織還存在著聯(lián)系，她是否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原諒我……

　　而且，重要的是，她若知曉了那樣的組織又會做出怎么樣的選擇呢？她應該希望自己有自己的人生，有些事，我代她去完成就好了。

　　或許也是因為我在和她在一起之后，放下了太多偽裝吧，現(xiàn)在又要這樣有所隱瞞，讓我適應不來，可我現(xiàn)在需要解釋，也沒辦法了，既然說道這個份上，我再編造什么理由也只是欲蓋彌彰罷了。

　　我緩慢了腳步，比安卡順勢也慢了下來，我嘆了口氣沉重的說著，“比安卡，我曾經(jīng)用過一種藥，成分和那些部分罪犯體內(nèi)檢測出來的，一致。”

　　她停下了腳步，眼神有些震驚地望著我，我沒辦法那么激烈回應，只好裝作平淡，只有這樣我自己才不會膽怯。

　　“所以，我想通過這種藥的來源，抓住什么線索，可惜也不具備什么普遍性和必然性，具體我曾經(jīng)用藥的理由，我找個機會告訴你吧，不過你放心，我現(xiàn)在沒事了……”

　　見她還是遲疑，我就再次牽著她前行，直到快到某個熟悉的接口，前面轉(zhuǎn)彎就是學院門口了，我側(cè)身貼耳告訴比安卡。

　　“前面快到學院了，你我就此先分開吧，錯開時間進去。”

　　“嗯……”她這才回應我，先走一步走去，就是背影比之剛才，冷淡了點，難怪，關(guān)于藥的那些話，當然會引起她的疑心和擔心。

　　抱歉，比安卡，我們之間隱瞞他人還不夠，我還隱瞞著你，請給我一點點時間，我會把一切都坦白的…………

　　

作者留言：對于未來的潛藏的危機，艦長現(xiàn)在也僅僅察覺了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