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系少女與喵王子【第13章】異變 原創(chuàng)長篇小說連載
“獒,你怎么了?”
? ? 餐廳里,云茸低聲問沉默的陸獒。
? ? 他對演出和比賽的態(tài)度令云茸不安,她向他說過跨年那天晚上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如果他不喜歡云茸繼續(xù)參加排練她也可以退出。但是每次欲提起這件事,他總是冰冷專硬地打斷,彷佛一賭高墻將她生生推開。
? ? 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惹怒陸獒。
? ? 他是危險的。
? ? 即使是金毛布丁在她懷里親昵,也會引起他的不悅。曾經(jīng)有跟她關(guān)系不錯的女傭被留下過夜,第二天就被陸獒解雇了,所以陸家現(xiàn)在基本沒有留得很久的女傭,互相都不收悉,基本也不會跟云茸說話,甚至為了不影響她學(xué)業(yè)而安排來幫忙遛狗的女傭都絕對會在她起床前離開。
? ? 因為他強烈的獨占欲,她試圖跟他談,但是陸獒似乎是無法改變的。
? ?“沒有?!?/p>
? ? 陸獒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 ? “如果不開心,請告訴我原因,我……”
? ? “沒?!蓖巴鈦韥硗膶W(xué)生,他漠然打斷她的話:“我過幾天回日本?!?/p>
? ? “我答應(yīng)過高中畢業(yè)前不會談戀愛說到做到,我跟凜只是……”她內(nèi)心的不安更強烈了幾分,每當(dāng)陸獒變得沉默和冰冷,似乎就會做出可怕的事情。
? ? “不要再讓我聽見那個名字?!彼俅未驍嗨?,慢慢凝視她,眼里有幽按的黑色:“事情我會妥善解決?!?/p>
? ? “解決……解決什么?”她皺眉。
? ? “我會帶禮物回來的?!标戦峋`開一個有些生硬的笑容,對她的寵愛依舊,卻似是堅定不談這件事情。
? ? 汪云茸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 ? 比賽結(jié)束后,汪云茸和初冬凜開始約出來一起到長期開放的圖書館自習(xí)室做各自的功課,或者有時候還帶布丁去外面玩。它快樂地跑在前面,云茸和冬凜并肩走在街道上,她輕松挎著牽引繩,他將雙手背在腦后悠閑地走,天氣轉(zhuǎn)暖,水杉樹高聳入云,蔚藍天空,有小孩子的笑聲從遠處傳來。
? ? 冬凜有時候會接過她手里的水壺蹲下 給布丁喂水。
? ? 她詫異看他。
? ? 他懶洋洋地接著走,望著藍天白云,唇上的笑容有種漫不經(jīng)心的漂亮。
? ? 遇到?jīng)]有答案又姐不出的問題,冬凜就像本標(biāo)準(zhǔn)萬能教科書。在嘲笑和不服氣中,兩人不小心聊起些有的沒的,笑聲撒滿庭院。
? ? 日子一天一天這樣過去。
? ? 宛如吹醒冬天的春風(fēng)般。
? ? 輕輕地,日子就這樣過去。
? ? 下半學(xué)期很快就要開始了,離開學(xué)只剩下最后幾天,冬凜突然提出想再看看牛奶和布丁,云茸欣然接受。兩個人就那樣又一次并肩坐在庭院里的樹下,分享著現(xiàn)磨豆子沖出來的熱咖啡。
? ? “凜,其實你知道這是什么樹嗎?”云茸笑得眼睛亮亮的。
? ? “嗯?”
? ? “據(jù)說是我爸種的,是櫻花樹,過陣子你來的話會看見很漂亮的櫻花。”
? ? “我……”冬凜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開口。
? ? 聲音太低了,云茸沒有聽清,扭頭看向他。只見他低頭用手指梳理著牛奶的絨毛,咖啡放在一旁沒有喝過,今天的他格外沉默她剛才竟然一直沒有察覺。
? ? “我有事情要跟你說?!?/p>
? ? 冬凜的聲音里帶著異樣。
? ?庭院里的七分變得古怪起來,云茸認真地看著他,布丁也被他的神態(tài)嚇地抬起頭,牛奶不舒服地蹬開他的手。
? ? “你知道為什么我之前戴了那條舊圍巾三年嗎?”
? ? “為什么?”
? ? “……”
“沒關(guān)系,你說吧。”云茸臉上保持著微笑,一直看著他的眼睛,他卻沒有看她。
? ? “因為我一直以為是雨沫送的?!?/p>
? ? 這一句話。
? ? 夜風(fēng)突然猛地灌入小小的庭院。
? ? 空氣被鎖住般的窒息。
? ? “所以,三年間,我從來沒有回應(yīng)過什么,我不值得你喜歡。”
? ? 冬凜的眼神很淡。
? ? “突然這是怎么了?”
? ? 云茸突然覺得心臟抽緊般的刺痛,恍如瞬間回到最深的寒冬,冰冷的霜氣從她的頭頂沉到腳底。
? ? “新學(xué)期,我就去日本了?!?/p>
? ? 云茸眼中這個美麗的少年,肌膚如白雪,嘴唇如花瓣,他無聲地坐著,就像是在另一個世界里。
? ? 他漠然地,麻木地,抬眼對上她的視線。
? ? “向家決定把我送出國,我不一定會回來?!?/p>
? ? 那種麻木,就如同這樣荒唐的事情已經(jīng)在他的生命中上演過無數(shù)次。
? ? 是……陸獒嗎……
? ? 她無法原諒自己。
? ? 竟然會犯下這種錯誤。
? ? 當(dāng)云茸直接連線向夫人詢問具體原因的時候,向夫人不住地道歉,聲音愧疚而疲憊:“我對不起那孩子,陸家的贊助和投資對我們來說很重要,我的女兒……芝姍也不能失去全國最好學(xué)校的學(xué)籍……”
? ? “不把冬凜送走,就會……”
? ? 她復(fù)敘著,感覺全身寒冷。
? ? 這段時間陸獒跟她連線和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
? ? 是她的錯,她應(yīng)該在一切發(fā)生前就察覺到,想出挽救的方法。但是太久處在安逸中,竟然對陸獒表現(xiàn)過的種種跡象渾渾噩噩置之不理。
? ? 第二天清晨,云茸出現(xiàn)在陸宅的大門口,所有女傭都對她恭敬行禮,卻告訴她少爺昨晚已經(jīng)飛日本了。不管她幾十遍地撥打陸獒的電話,聽見的永遠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 ? 下午。
? ? 她再次來到陸宅。
? ? “請你轉(zhuǎn)告少爺,今晚之前不聯(lián)系我,就再不要找我?!痹迫讓σ粋€女傭說。
? ? “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聯(lián)系到少爺啊……”女傭驚慌失措。
? ? “相信你會有辦法?!彼α诵?。
? ? 接著。
? ? 她來到了向家。
? ? 向家夫婦已經(jīng)重新出國了,也并不是在日本。冬凜的行李都已經(jīng)收拾好,隨時可以離開,沒想到卻是向芝姍哭得眼睛都浮腫,一邊跟云茸說話一邊掉眼淚。
? ? “好……好不容易才……好像親兄妹一樣……”
? ? 冬凜漠然地說明天可以自己去機場,平靜得好像毫不在意。
? ? “我會照顧好牛奶。”云茸的手指僵硬收緊。
? ? “謝謝?!?/p>
? ? 他沒有收拾更多的行李,圍巾都沒有戴。他的聲音禮貌而疏遠,就像從來不認識面前的人。
? ? 沒有月光的黑夜。
? ? 她咬得自己的嘴唇都痛起來。
? ? 喉嚨也火辣辣地痛。
? ? 隱約記得,認識凜的第一個圣誕節(jié),自己給他織了條圍巾,當(dāng)時雨沫也給陸獒準(zhǔn)備了禮物。兩個人用的是一樣的賀卡,還在陸宅里不小心撞了個正著,把禮物都撞出來了,說不定就是那個時候撿錯了賀卡放到了各自的禮物盒里,才會出現(xiàn)冬凜以為圍巾是雨沫送的這樣的誤會,自己居然粗心到?jīng)]有檢查。
? ? 但是這些,現(xiàn)在都不重要了啊。
? ? 一個人的影子拉得好長好長,云茸只身走在回家的路上。聽不見聲音,看不清東西,拖著步伐,邁進安靜到可怕的家。
? ? 疲憊地上樓,無力地倒在床上。
? ? 然后,她猛地睜大眼睛,從床上坐起——布丁,不見了。
? ? “布丁——!布丁——!”
? ? 她跑到走廊,跑到無人的房間,跑到庭院,跑到客廳,瘋了般一遍遍喊布丁的名字。
? ? 發(fā)現(xiàn)牛奶躲在角落,她威威松了口氣。
? ? 布丁很聰明,而且從小經(jīng)過服役訓(xùn)練,完全不存在自己跑出去的可能性。就算真的有一次偶然,也應(yīng)該會自己回家才是。
? ? 然后。
? ? 手機響了。
? ? 卻不是期望中的名字。
? ? 不是陸獒,這個念頭閃過。隨之,她木訥地接起陌生電話,只聽那邊焦急大喊:
? ? “大小姐!不好了,布丁受了很重的傷,你快來后街這邊……”
? ? 來不及細想是怎么回事,一股恐懼徹底掘緊她的心臟,寒意使得她頭皮都發(fā)麻起來。只有權(quán)力奔跑,似乎才能驅(qū)散一點點這樣的恐懼和寒冷。
? ? 這個程式的第一場春雨來勢洶洶。
? ? 豆大的雨點連成線。
? ? 最后如絲般的陽光,從舊倉庫的裂縫中撒照進來,鍍在那柔軟而蓬松卻漸漸失去光澤的金色毛發(fā)上。紅色的血霧,漫天無聲,看不到盡頭的血泊中,一只大金毛犬倒在倉庫中央痛苦地喘息。
? ? “布丁……”
? ? 云茸呆滯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不敢用力抱它,不敢太大聲吵到它。深吸一口氣跪到它面前,權(quán)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理了理思緒想著要按什么順序聯(lián)系誰而拿出手機。
? ? 一只粗大的手用力從身后奪過她的手機。
? ? “真是傻,居然真的敢一個人過來?!?/p>
? ? 她慢慢轉(zhuǎn)過頭去。
? ? “你家和陸家都戒備森嚴,偷這條狗出來兩次真的煞費苦心?!?/p>
? ? “兩次……”
? ? 幾個壯漢發(fā)出刺耳又濃稠的笑聲,其中還有一個穿了陸家工作服的陌生女傭。云茸這時才隱約明白過來,這幫人從一開始就不是想偷布丁,而是要釣她這條大魚。
? ? 云茸的手機恰好又一次響了起來。
? ? 高大的男人看了眼手機上的名字,尖銳地笑了起來:
? ? “喲,正好啊,喂?”他接起電話對那頭說道:“陸獒少爺,你打來得正好啊,大少爺有話轉(zhuǎn)告你……”
? ? 就是現(xiàn)在——!
? ? 在高大男人側(cè)頭分心準(zhǔn)備轉(zhuǎn)過身的瞬間,汪云茸抄起看好的地上帶鋒利尖角的半塊磚跳起來朝男人的后腦用力砸去,然后看也不看地往外面以最快的速度跑。她必須離開這里,否則,沒有辦法爭取時間叫人來救布丁。
? ? 驅(qū)動著雙腿以能發(fā)揮的最快速度朝注意倒什么的幾個人那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