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死了一個？”一個身穿黑色夾克衫滿臉橫肉的男人對著電話吼道。“行了，知道了，保護好現(xiàn)場。我隨后就到?！蹦腥藪斓綦娫挘闷鹱雷由系南銦熮D(zhuǎn)身出了門。 “果然沒出我所料啊，還真是一模一樣！又是自殺。嗨，有點意思?！边@是男人來到現(xiàn)場說的第一句話。“徐頭，你就別打趣了，這跟前五起案件一樣，死者都是自殺。但手法上看不出來是同一人所為?！蹦贻p人明顯沒有男人老練?！皬U話這用你說，人都擺再這了，用你告訴老子？”男人對年輕人笑罵道。年輕人并沒有說什么，轉(zhuǎn)身出門便要離開。男人把他叫住，“對了，我讓你查的你查了嗎？”“正在查，放心！”年輕人已經(jīng)下樓了，聲音越來越遠(yuǎn)。男人叫徐天，是一名警局的小探長，這已經(jīng)是這個月發(fā)生的第六起自殺事件了。徐天拿出了一根煙，剛要點上，想起這是案發(fā)現(xiàn)場，拿起的打火機還是放了下來。 夜晚，徐天獨自一個在小館吃著晚飯，他很郁悶，但他也不知道應(yīng)該跟誰訴說。那種感受就行別人偷走了自己的東西，自己卻是一直找不到的感覺。這時電話響了，是年輕人打來的。“頭，這六個人都社會關(guān)系我都調(diào)查了個底朝天，一點發(fā)現(xiàn)都沒有。怎么辦啊，頭?！毙焯炻牭贸瞿贻p人的聲音變得低落。至于結(jié)果他早已想到會是這樣，所以沒有失落，甚至是任何情緒波動?！皼]事的，小張你辛苦了，早點休息，案子的事，明天再說。”徐天安慰道。年輕人回應(yīng)之后便掛掉了電話。對話結(jié)束后，徐天怔住了許久，他總感覺這六起案件背后絕不是自殺那么簡單。但他也暫時找不到任何頭緒，不知道嫌疑人，不知道作案動機，但他知道，他肯定會追查到底的，無論這個殺人犯是誰，無論他在何處，都一定會找到他！看著手中的手機，徐天仿佛觸電一般，猛得起身，付完飯錢就跑著離開了?！皩?，我就覺得哪里不對，網(wǎng)絡(luò)空間也是一個小社會！”徐天邊走邊喃喃道。他趕緊給小張打了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小張，你沒休息吧，那太好了，你趕緊查一下那六個人最近網(wǎng)絡(luò)記錄，看一看有沒有什么線索！”交代完后，徐天在車?yán)稂c上了一顆煙，默默的抽了起來。 一陣電話鈴聲叫醒了夢中的徐天，他迷迷糊糊的聽到了那一頭說道?！邦^，有發(fā)現(xiàn)了，三個月前他們都干了一件相同的事?！薄笆裁词?？”徐天立刻清醒了過來，斬釘截鐵的問道?！八麄兌紖⑴c了網(wǎng)暴王雪?！毙焯斓哪X子涌過無數(shù)畫面，他對那件事情太有印象了，王雪是一位售樓經(jīng)理，但是她的兒子在三個月前不幸在學(xué)校發(fā)生意外，王雪急忙趕往學(xué)校，她身著的正裝成為了網(wǎng)絡(luò)上的那些“圣人”攻擊她的點，在兒子離世的三天后，王雪也因為種種原因，走上了不歸路。“頭？”小張的一聲呼喚，打斷了徐天的回憶?！拔以冢憷^續(xù)說。”“沒有了，就這一個線索?！毙堄悬c失落?！班拧瓕α耍跹┑睦瞎?？”徐天敏銳的問道?！耙菜懒?，就在上個月?！薄吧蟼€月？”徐天的帶有疑問的這句話，兩個人都明白，因為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第一起自殺就是上個月開始的…“他老公也是自殺嗎？”“不是的，王雪老公，郭磊是在工作中不幸離世的?！薄肮ぷ髦?？”“是的，我想兇手另有其人?！毙埖囊馑荚倜靼撞贿^了，死人怎么可能殺人?！靶辛耍量嗄懔?，把郭磊工作的地址給我。”徐天知道背后的隱情肯定不會這么簡單。 當(dāng)看到了地址后，徐天有一點震驚，他沒想到郭磊居然跟他的好兄弟曹陽在一塊工作。晚上，徐天把好兄弟約在了經(jīng)常吃的那個小館。曹陽帶著一副眼鏡，文質(zhì)彬彬，給人一種學(xué)者形象，跟大大咧咧，一臉橫肉的徐天形成了鮮明對比?！昂俸伲眯值馨?，可想死你了！咱倆可正經(jīng)好久沒見了吧！”徐天邊說邊把曹陽的酒杯倒?jié)M了酒?！暗昧耍f吧！你我還不知道嗎？肯定是又有什么事需要我?guī)兔Π?！”曹陽抿了一口酒。“嗨，我就說吧，知我者，陽兄也。我也就不拐彎抹角的了”徐天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照片，推給了曹陽?！斑@個人你認(rèn)識吧?！薄罢J(rèn)識，我們所的郭工。可惜…唉，”曹陽放下酒杯，輕輕的搖了搖頭。“說來也是，他三年前死了老婆孩子，好不容易剛走出來。在一個月前的實驗中，缺失去了生命。唉…”曹陽又拿起酒杯猛灌了一口?！霸谑裁磳嶒炇サ纳?？”不知怎么，徐天覺得直覺告訴他離真相很近了?！澳阒赖模覀兯茄芯咳四X意識傳輸?shù)?，就是你可以理解為將人的大腦像存儲器一樣，把數(shù)據(jù)傳輸?shù)骄W(wǎng)絡(luò)中，但是，在我們活體實驗之后，進(jìn)行到人體實驗，我們犯了難，誰能當(dāng)這第一個吃螃蟹的人？誰也沒有這個勇氣。但是郭工為了不拖慢進(jìn)度，選擇成為第一個進(jìn)行實驗的人。但沒想到，實驗失敗了。他的意識在也沒能回來…”“哈哈哈哈，那他就是魂穿到電腦里面了唄！”徐天毫無顧忌的戲謔道?！敖?jīng)過了正常的火葬程序，骨灰埋在了一塊城市墓地中。”曹陽嘆了聲氣?！皩α耍銌栁疫@些干什么？”曹陽這才想起來問詢原因?！皼]什么，就是懷疑他殺人了?！薄盀槭裁匆@么說？”曹陽詢問道。“因為死者都不約而同的網(wǎng)暴過他的老婆，王雪?！薄肮粋€死人殺人。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了吧。”曹陽悲傷的臉上出現(xiàn)了弧度，一開始只是笑，后來演變成了趴在桌子上狂笑，絲毫沒有在意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徐天全程冷靜的坐著，不知道是他也覺得自己的話過于離譜，還是因為好友的笑感染了他，他竟也跟著笑了起來。過了一會，兩個人恢復(fù)了正常，又聊了許多，吃完飯后，二人分道揚鑣?？尚焯鞗]有回家，他還是在車?yán)锍橹鵁?，思考著案件的?xì)節(jié)，他一開始就覺得，這事有蹊蹺，現(xiàn)在他更堅定了自己的直覺。 當(dāng)徐天聽到曹陽的第一句話時，他如石化了一般不知所措。直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音再次響起，“你還在聽嗎？”曹陽詢問道?！澳惆褎偛诺脑捲僬f一遍?！毙焯爝€是處在震驚之中?！拔艺f你說得對，殺人兇手，是郭磊！”曹陽一字一頓的說道?！澳阍谀模课胰フ夷?！” 徐天急匆匆的趕到了曹陽在的研究所，距離并不遠(yuǎn)，坐落于首都的近郊。車剛到門口，徐天就一眼看見了在等待他的曹陽。在曹陽帶領(lǐng)下，二人上了二樓，進(jìn)入了曹陽的辦公室。室內(nèi)不大，很樸素，沒有過多的裝修，只有正中間的文竹吸引了徐天的注意?！皼]想到你還有這愛好?！毙焯熘噶酥钢虚g的文竹?！艾F(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看?！辈荜栆恢皇謱⒆雷由系碾娔X推給了徐天，另一只手抹了一把汗，可能是緊張，有可能是剛才上下樓累的。徐天的注意力從文竹轉(zhuǎn)到了電腦屏幕上，但是并沒有看到什么，只有一堆混亂的數(shù)字和字母。“嗯…我沒明白?！毙焯斓难凵裰谐錆M疑惑?！鞍Α氵€記得我跟你說過郭磊是怎么死的嗎？”“記得啊，魂穿電腦里面了嘛！”徐天的變得輕松了許多?！皩Α氵@么理解也沒有錯，當(dāng)他的魂穿到電腦里面時，意識在網(wǎng)絡(luò)中游走，就會必然留下蹤跡，就像在剛下完雪的地上的腳印。這些亂碼就是腳??！其次，你看這。”順著曹陽指的方向，徐天看見了一串“G4510”的編碼?！斑@是郭磊進(jìn)行實驗時的編號，你可以理解為名字，他的意識在哪出現(xiàn)了，都會留下痕跡的?！睕]等徐天提問，曹陽就順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翱墒悄氵@么確定他殺了人？你昨天還笑我，說他是死人嗎？”“是的，一開始我也是這么覺得的。可是昨天聽了你的想法，我在回到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查詢到了郭磊意識傳輸后的運動軌跡。我才發(fā)現(xiàn)，也許意識在網(wǎng)絡(luò)空間中的運動是我們生活在正常世界中人們不能想象的。郭磊在這一個月之內(nèi)通過網(wǎng)絡(luò)去了那六個人家里…”“家里？”徐天打斷道?！笆堑?，家里！可能我們都忽略了一個事實，在現(xiàn)在這個高度信息化的社會，一切外在事物，幾乎都與網(wǎng)絡(luò)相連，而這樣就可以讓郭磊的意識進(jìn)入，從而…”徐天再次打斷曹陽的話，還沿著他的思路說了下去，“所以他可以操縱智能廚房，讓煤氣泄露，緊閉門窗，殺死第一個受害人……通過制造各種意外來殺死那些人?！辈荜栭L舒了一口氣?！鞍?，也許他早就知道可以這樣做，才會選擇這樣做?！? 當(dāng)曹陽聽到徐天的提議時，不經(jīng)勃然大怒?！澳阒啦恢溃@不是兒戲！”“我知道嘛，可是你也了解我，如果不抓到他，我肯定會生不如死的嘛。”徐天露出了一抹傻笑?！翱墒沁@件技術(shù)并不成熟，如果…”曹陽停了下來，徐天也知道他想說的是，如果回不來了怎么辦。“你知道嗎？我接手的第一個案子，一個男的把一個花季少女殺死在了上學(xué)的路上，當(dāng)我看到受害者的母親哭暈在案發(fā)現(xiàn)場，當(dāng)時我的心里只有三個字‘找到你’，無論是天涯海角！”徐天擠出了一抹笑容，“在眼前卻抓不到的犯人，就是你們像卻不能攻克的科研難題一樣。我相信你可以理解我的?！边^了許久，曹陽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跟我走吧。” 徐天躺著的床很普通，如果不是頭上的各種器械，他肯定不會相信自己在進(jìn)行著意識傳輸?shù)臏?zhǔn)備。“這是郭磊妻子社交賬號的網(wǎng)址，你看一眼就行?！辈荜栠f給了他一張紙條，確實寫了一個網(wǎng)址，但是徐天的腦子，根本記不住?！皼]事的，只要看一下就行。”曹陽一邊操作這電腦，一邊跟徐天解釋道?！澳悴挥脫?dān)心，他八九不離十就在那，估計你肯定是抓不回來他了，畢竟肉體已經(jīng)不在了。你要追求你的正義，我也不好說什么，作為你的好兄弟，我肯定是大力支持你的。”徐天聽到這些話，沖曹陽笑了笑?！爸?，也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薄澳阏娴牟粫ε禄夭粊韱?？”曹陽有點好奇?！拔也缓ε拢驗槲蚁嘈盼业暮眯值?！他不會讓我回不來的。”曹陽沒有再說什么，但他按下啟動鍵時，還是沒能控制住眼角的那顆眼淚。 徐天只感覺眼前一黑，但這黑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發(fā)亮的白色替代。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的白色有了空間感。又過了一會，徐天站在了一個白色的空間里，空間一望無際。他想起來了，曹陽說的網(wǎng)址，奇怪的是他之前明明沒有記住。但是在那一瞬間便浮現(xiàn)了出來。周圍的空間極速的劃過，一個黑點在他的視野不斷變大，過了一會，便站在了徐天正前方一米處。不是別人，正是郭磊。“你知道我來干什么的吧？”徐天率先發(fā)問道?！爸?，你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惫诿娌桓纳幕卮鸬??！澳蔷筒粡U話了，跟我走吧?！薄肮?，跟你走？你是在搞笑嗎？”郭磊神經(jīng)質(zhì)的笑了起來?！案阃睦镒?？在我的復(fù)仇計劃形成的那一天，我就沒想著再會活著。你知道嗎？當(dāng)我在計算中論證了意識傳輸與網(wǎng)絡(luò)相關(guān)的可行性時，我是多么的興奮。我可以為我的妻兒報仇，那是我三年來日夜都在想的事業(yè)。”“可是你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徐天厲聲打斷了他?！盁o辜？難道我的妻兒不無辜嗎？在他們網(wǎng)暴我妻子時，又有誰說過一句無辜？他們對害死我兒子的校方?jīng)]有一句道歉置若罔聞，而我的妻子只因為穿著銷售正裝去往了事發(fā)現(xiàn)場，成為了他們網(wǎng)暴的理由。為什么沒有人說她是無辜的？”郭磊聲嘶力竭的吼道。徐天啞口無言?！拔艺伊司?，他們說對我遭遇無能為力，真的，我真的只想要一個正義，為我的妻兒…可誰能給我？”郭磊手上前抓住了徐天衣領(lǐng)?！翱蛇@不是你殺人的理由！”徐天用力掙脫了。“警官，你的正義感真的讓我想發(fā)笑，當(dāng)社會不能給我的正義，只有我自己來尋。你卻用你的正義觀，告訴我是不對的？你不覺得你和那些在網(wǎng)絡(luò)上網(wǎng)暴他人的鍵盤俠有什么區(qū)別？當(dāng)我來到這，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三個字，那就是‘找到你’，我要找到那些藏在暗處的自詡正義‘你’…我做這些不過是想要得到一個應(yīng)該得到的正義?！毙焯斐聊?。是啊，他又有什么資格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抨擊他呢？“記住，警官，正義從來不會有人在意它來的形式，需要知道的是，它來了就好！”徐天癱坐在地上，“不說了警官，還有二百三十一個人等著我處理?！惫谵D(zhuǎn)身離開了，徐天周圍的空間又開始了快速的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