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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八部舊版讀書吐槽筆記三(6)下(長臉小伙游坦之)

2023-04-08 20:42 作者:索天響師傅  | 我要投稿

? “大家好,我叫耶律洪基,是遼國皇帝,我是一條大漢(身高1米82),愛好年輕女子和打獵,家里有媽媽幫我看著年輕女子,老叔幫我看著國都,于是我可以盡情打獵。有次想弄個熊皮褥子,于是去長白山打熊,居然撞到了女真蠻子,本以為可以愉快的打個草谷,沒想到被一個女真打扮的大漢抓了起來(我凈身高182)。在被那條大漢抓住后,我使用了帝王話術(shù),打動了這個看起來沒什么腦子的大漢,跟他拜了把子,他就把我放了。我被抓住還交了贖金的事兒被全國人民都知道了,但我不在乎。開春后我又去打獵了,畢竟“春水秋山,冬夏捺缽”是本族傳統(tǒng),沒想到居然又遇到了那條大漢,我準備秀一下肌肉和實力,聘他當個貼身保鏢。他剛來就喝了好幾百杯酒,挽回了我的面子,讓大家知道綁架我的不一定便是人類,正在跟大漢玩兒推拉時,沒想到我家后院起火,叔叔把他嫂子和侄兒媳婦都綁架了,跟堂兄弟打算奪我皇位,叔叔玩的挺臟,打仗我沒打過他。于是我萬念俱灰,準備自尋短見,卻被大漢攔住。沒想到五分鐘之后,堂兄弟沒了,叔叔跪在我面前了(我182),我笑了,又哭了,但最終還是笑了”

?蕭峰押著皇太叔上得蒼茫山來,耶律洪基喜不自勝,如在夢中,搶到蕭峰身邊,握著他的雙手,說道:“兄弟,兄弟,哥哥這江山,以后和你共享之?!闭f到這里,不由得流下淚來?;侍骞蚍诘兀f道:“亂臣向陛下請罪,求陛下哀憐?!币珊榛藭r心境好,向蕭峰道:“兄弟,你說該當如何?”蕭峰道:“叛軍人多勢眾,須當安定軍心,求陛下赦免皇太叔死罪,以安反側(cè)。”洪基笑道:“很好,很好,一切依你,一切依你?!?/p>

?之后,耶律洪基還算冷靜,只封了蕭峰個南院大王,并非一字并肩王,蕭峰雖然有心推辭,但考慮到目前大局未定,所以還是情商爆發(fā)的答應(yīng)下來。并且他對遼國還是有些歸屬感的,當大官對他來說也是一次機遇和挑戰(zhàn),畢竟管理幾千人的幫派和上百萬人加幾十萬平方公里疆域不是一回事兒。蕭峰心里應(yīng)還是有一點開心的,畢竟他天天打獵喝酒的原始部落生活也是過得夠夠的了,想必他如果真的塞上牛羊幾年,恐怕也要靜極思動帶著阿朱去別處旅行的,于是他錯過了女真部落厲兵秣馬的雄起階段。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伸出右手,攬著蕭峰的肩頭,說道:“這楚王之封,南院大王的官位,在我遼國已是最高的爵祿,兄弟倘若還嫌不夠,一定不肯臣服于我,做哥哥的除了以皇位相讓,更無別法了?!?/p>

?蕭峰吃了一驚,心想:“哥哥大喜之余,說話有些忘形,眼下亂成一團,不能猶豫以防更起禍變。”只得屈膝跪下,說道:“臣蕭峰領(lǐng)旨,多謝萬歲恩典?!币珊榛χp手扶起。蕭峰道:“臣不敢違旨,領(lǐng)受官爵,只是草野鄙人,不明朝廷法度,若有差失,尚請原宥?!币珊榛焓衷诘丶珙^拍了幾下,說道:“決無干系!”他轉(zhuǎn)頭向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道:“耶律莫哥,我命你為南院樞密使,佐輔蕭大王,處理國事軍事。”

?耶律莫哥此人十分幸運,可能是因為行政處理能力強,長得也比較著急,所以被任命為蕭峰的副手,提了一級。若是北院樞密使仍在,估計這官兒還是要給耶律莫哥,北院樞密使太過暴躁,倒可以成為吳長風(fēng)那樣的蕭峰酒友。三聯(lián)版把處理國事軍事改為了勾當國事軍事。

?為什么立刻封蕭峰為南院大王呢?耶律洪基可不是傻子,喜翻了心就不管不顧了,他讓蕭峰當大王,意思是讓他立刻去接叛軍那個爛攤子,叛軍的軍力依然是御營的幾倍,如果有人煽動還是可能出現(xiàn)嘩變,只有這個剛表演了復(fù)仇者聯(lián)盟天神下凡的蕭峰去坐鎮(zhèn)才能鎮(zhèn)住??紤]到這,他才立刻決策封了蕭峰,也算是當機立斷。

?耶律莫哥先行,引導(dǎo)蕭峰去和南院諸部屬相見。適才蕭峰在千軍萬馬中一進一出,勇不可當,眾人均是親見。南院諸屬官雖然均是楚王的舊部,但一來蕭峰神威凜凜,各人心中害怕,不敢不服,二來人人敬他英雄了得,三來楚王平素脾氣暴躁,寡恩于人,是以蕭峰一到軍中,眾叛軍肅然敬服,齊聽號令。

?遼國的武學(xué)水平說不上好,至少楚王身邊連段正明水平的高手都沒有,所以蕭峰用降龍十八掌點名肯定是一掌一個,所以誰也不敢嘚瑟。由于他當過幫主,居移氣養(yǎng)移體,官架子倒是不缺,之后耶律洪基還把阿紫以最快速度送來,而不是說什么:“皇太后和皇后留她說幾日話兒?!眮碜尭Φ么髾?quán)的蕭峰冷靜一下,算是推心置腹了。

?蕭峰飄了嗎?實際上確實有點飄了,作者雖沒有描寫他神采飛揚,但從他對阿紫的言談話語中,可以看得出相當志得意滿,揮斥方遒,杏子林劇情之前蕭峰的傲氣和自信回來了,除了錢之外,權(quán)也是英雄膽啊。

?她身披錦衣,騎著駿馬,說道均是皇太后所賜,蕭峰見阿紫小小的身體裹在寬大的錦袍之中,一張小臉倒被衣領(lǐng)遮去了一半,不禁好笑。阿紫沒親眼見到蕭峰射殺楚王、生擒皇太叔,只是從室里等人口中轉(zhuǎn)述而知,但大凡述說故事,總不免加油添醬,將蕭峰的功績,更是說得神乎其神,加了三分。阿紫一見到他,便埋怨道:“姊夫,你怎么立了這樣的大功,事先也不跟我說一聲,卻將我瞞在鼓里?”蕭峰說道:“這是僥幸立下的功勞,事先我怎么知道?你一見面便來說孩子話?!卑⒆系溃骸版⒎?,你過來?!笔挿遄呓纳磉?,見她蒼白的小臉上發(fā)著興奮的紅光,經(jīng)她身上所披的錦繡衣裳一襯,倒像是個玩偶娃娃一般,又是滑稽,又是可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阿紫臉有慍色,道:“我跟你說正經(jīng)話,你卻哈哈大笑,有什么好笑?”

蕭峰笑道:“我見你穿著這樣的衣服,像是個玩偶娃娃一般,很是有趣。”阿紫嗔道:“你老是當我小孩子,卻來取笑于我。”

?在昨晚,蕭峰和阿紫訣別的時候,他對阿紫的態(tài)度跟現(xiàn)在完全不同,如今他看到阿紫就覺得好笑,并覺得她是孩子,他心里怎么想,嘴里就怎么說出來。如果說話對象是心思纖細的女性就非常失禮,高低蕭峰算是把滑稽改為有趣,可愛卻沒有說出來。但阿紫確實是孩子心性,雖然對蕭峰說她滑稽有些不滿,但也只是小怒,沒有大怒。二人幸存和一下子飛黃騰達讓阿紫覺得很開心,沒時間跟蕭峰置氣。

?阿紫從小被送人,一直在孤立無援中成長,考慮到她的金鎖片并沒丟失,可見倒沒有流落到太惡劣的環(huán)境中,雖然星宿派人多勢眾,但大家生存下去的第一原則是會諂媚,掌生殺大權(quán)的除了老仙就是大師兄。摘星子很可能是由于天賦異稟加上拍馬能力超強,得到老丁青眼開小灶,在成年之后才奪得大師兄之位的,看到摘星歐巴一朝權(quán)在手,往日的低調(diào)諂媚盡數(shù)化為冷峭及下位者的霸凌,對這種星宿風(fēng)格的勵志偶像,阿紫應(yīng)該相當羨慕。

?在這種環(huán)境下,她養(yǎng)成了有些戀棧權(quán)力的性格,并且認為上位者對下位者的生殺予奪是應(yīng)有之義,她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是公主的身子,正想學(xué)摘星子作威作福一番。但段家對手下的方式主要還是在錢到位的前提下以懷柔為主,她又只是個便宜公主,所以常識完全不搭噶的她深深得罪了三公四衛(wèi)。可以說阿紫雖然三觀不正,但總的原因還是原生家庭教育問題,但既然阿紫已經(jīng)三觀不正,再抱著要強行把她矯正為好人的想法就有點天真了。

?剛才阿紫被蕭峰小小的刺了一下,現(xiàn)在也小小的還擊了蕭峰一下:

?阿紫很是喜歡,道:“那日我使計奪得了星宿派傳人之位,心想星宿派中二代弟子、三代弟子數(shù)百人之眾,除了師父一人之外,算我最大,心里十分得意??墒潜戎憬y(tǒng)率千軍萬馬,那是全比不上了。姊夫,聽說丐幫不要你做幫主,哼,小小一個丐幫,有什么希罕,你帶領(lǐng)人馬,都將他們殺了?!笔挿暹B連搖頭,道:“孩子話,我是契丹人,丐幫不要我做幫主,道理也是對的。丐幫中人都是我的舊部朋友,怎么能將他們殺了?”阿紫道:“他們逐你出幫,對你不好,自然要將他們殺了。姊夫,難道他們還是你的朋友么?”

蕭峰一時難以回答,只搖了搖頭,想起在聚賢莊上和眾舊友斷義絕交,豪氣登消。

?提起他花了偌大心血,又險些親手摧毀的丐幫,蕭峰剛才的開心全部瓦解冰消了。這里對他的描寫有些凄楚:

?蕭峰極目南望,但見天地相接之處,遠山重疊,心想:“過了這些山嶺,那便是中原了?!彼m是契丹人,但自幼在中原長大,內(nèi)心實是愛大宋極深而愛遼國極淺,如果丐幫讓他做一名無職份、無名份的光袋弟子(比一袋弟子更低,背上無麻袋的低級幫眾),只怕比之在遼國做什么南院大王更是心安理得。

?舊版中說他想當光袋弟子,三聯(lián)版改為三袋弟子,別說光袋,只要讓他回丐幫,無論當壓麻袋弟子還是光腚弟子他都要開心的要命,畢竟他32年的生命中,倒有16年在丐幫里,被那些臭臭的同事簇擁,吃些餿餿的飯菜,喝些酸酸的劣酒,孤身行走江湖時間極少,此時的他面對著契丹官場的陌生環(huán)境,對舒適圈突然無比懷念。

?之后阿紫打開了話匣子,先捧了他幾句,之后就用旁敲側(cè)擊的方式繼續(xù)前天晚上的對話,前天她表示,用針射他是因為,想蕭峰永遠陪著自己?,F(xiàn)在她說得是自己認為的蕭峰萌點。阿紫對蕭峰的情感表達雖不是循序漸進,但也是旁敲側(cè)擊,不會徹底說明白,而是像在玩一場游戲。因為知道蕭峰不會移情別人,所以阿紫沒有病嬌化。因為知道S不了蕭峰,所以她在蕭峰面前M化,轉(zhuǎn)去S別個。

?阿紫又道:“姊夫,我說皇上真聰明,封你做南院大王。以后遼國跟人家打仗,你帶兵出征,那當然百戰(zhàn)百勝。你只要沖進敵陣,將對方的元帥一打死,敵軍大家跪下投降,這仗不就勝了么?”蕭峰微笑道:“皇太叔的部下都是遼國官兵,向來聽皇上號令的,所以楚王一死、皇太叔一擒,大家便投降。如果是兩國交兵,那便大大不同,殺了元帥,有副元帥,殺了大將軍,有偏將軍,人人死戰(zhàn)到底,我單槍匹馬是全然的無能為力了。”阿紫點頭道:“嗯,原來如此!姊夫,你說沖進敵陣去殺楚王不算勇敢,那么你一生真正最勇敢的事,是什么,說給我聽,好不?”

蕭峰向來不喜述說自己得意的武勇事跡,從前在丐幫之時,出馬誅殺大奸大惡,不論如何激戰(zhàn)憨斗,回到本幫后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一句:“已將某某人殺了。”至在種種驚險艱巨的經(jīng)過,不論旁人如何探詢,他是決計不說的,這時聽阿紫問起,心想這一生身經(jīng)百戰(zhàn),臨敵時從不退縮,說到勇敢之事,當真是說不勝說,便道:“我和人相斗,大都是被迫而為,既是不得不斗,也就說不上什么勇敢?!卑⒆系溃骸拔覅s知道,你生平最勇敢的是聚賢莊一場惡斗?!?/p>

蕭峰又是一怔,道:“你怎么知道?”阿紫道:“那日在小鏡湖畔,你走了之后,爹爹,媽媽,還有爹爹手下的那些人,大家都談?wù)撃銇?,對你的武功都是佩服得了不得,但說你單身赴聚賢莊英雄大會,獨斗群雄,只不過為了醫(yī)治一個少女之傷。這個少女,自然是我姊姊了。爹爹媽媽那時不知道阿朱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卻說你對義父義母和受業(yè)恩師十分狠毒,對女人偏偏情長,忘恩負義,殘忍好色,是個不近人情的壞蛋?!彼f到這里,咯咯的笑了起來。蕭峰喃喃的道:“忘恩負義,殘忍好色!唉,中原的英雄好漢,自是切齒痛恨蕭峰了?!?/p>

?蕭峰自己為武林高手在戰(zhàn)場上的表現(xiàn)極限畫了個圈,便是只能在這種對方御駕親征的場合起到最大作用。聚賢莊之戰(zhàn),是蕭峰最露臉一戰(zhàn),也是讓阿紫對阿朱產(chǎn)生些許嫉妒的一戰(zhàn)。她初見父母這樣的至親,很多方面已經(jīng)無法與他們看法一致,在感情方面,也有些逆反。身為少女的阿紫喜歡那種蓋世英雄式人物是應(yīng)有之義,何況他從故事里的大英雄,變成了跟自己有交集的人,略一出手就識破自己假死,強搶走自己漁網(wǎng),被她認為可能會超越自己認知中的武學(xué)天花板丁春秋。蕭峰對武林中人給自己的評價很是不爽,但阿紫就是喜歡這種既殘忍又強大的boss級人物。

?三聯(lián)版加上了阮星竹的評語和阿紫的態(tài)度,他們母女三人吃定了蕭峰這一掛:

?阿紫安慰他道:“你也不用氣惱。我媽媽卻大大贊你呢,說一個男人只要情長,就是好人,別的干什么都不打緊。她說我爹爹也是忘恩負義,殘忍好色,只不過他是對情人好色負義,對女兒殘忍無情,說什么也不及你,我在一旁拍手贊成?!笔挿蹇嘈u頭。

?到了上京,蕭峰看到百姓夾道歡迎,感謝他的恩德,他有了新的一番感悟:“一人身居高位,一舉一動便關(guān)連萬千百姓的禍福,我去射殺楚王時,只是逞一時剛勇,既救義兄,復(fù)救自己,想不到對眾百姓卻有這大的好處。唉,在中原時我一意求好,偏偏怨謗叢集,成為江湖上第一大奸徒,到北國來,無意之間卻成為眾百姓的救星。是非善惡,也實在難說得很?!?有了這重感悟,他本該把路走寬,但可惜,最后他還是把路走得窄了。舊版中上京百姓大都是御營親屬,三聯(lián)版改為一小半。

?三聯(lián)版加入一段:“ 又想:“此處是我父母之邦,當年我爹爹、媽媽必曾常在這條大路上來去。唉,我既不知爹娘的形貌,他們當年如何在此并騎馳馬,更加無法想象?!?”書中說遼國目前是天下第一大國,國力比宋國強盛得多。但他策馬走在這天下第一大國的國都中,身邊簇擁無數(shù),心中卻是無比孤獨:

?上京是遼國的京都,其時遼國是天下第一大國,國力比大宋強盛得多,但契丹人以游牧為生,居無定所,上京城中的宮殿屋宇粗鄙簡陋,比之中原是大大不如了。大軍一隊隊自歸軍營,南院的屬官將蕭峰迎入南院大王的王府。這王府本為楚王所居,此人窮奢極欲,府第自是十分宏大,屋內(nèi)陳設(shè)也是異常的富麗堂皇。蕭峰一生貧困,哪里住過這等府第?進去走了一遭,便覺十分不慣,命部屬在軍營中豎立兩個營帳,他與阿紫分居一個,起居簡樸,一如往昔。

?舊版中貧困,三聯(lián)版改為窮困,總之是經(jīng)常為錢著急,主要還是蕭峰成年后染上了喝酒的惡習(xí),不知道蕭峰年輕時是不是因為酒癮才變?yōu)楹槠吖菢油惦u摸狗的慣家,反正他偷庫銀看起來相當行家里手,并說過這樣的賊話“ 馬夫人,以喬某的身手,若要到你府上取什么物事,諒來不致空手而回,更不會失落什么隨身物事。別說府上只不過三兩個女流之輩,便是皇宮內(nèi)院,相府帥帳,千軍萬馬之中,喬某要取什么物事,也未必不能辦到。 ”可做鮑千靈的師爺爺。

?直到他23歲成為幫主后,身上才有銀子可以上頂級酒樓吃喝。但到現(xiàn)在近十年中他已經(jīng)實現(xiàn)了喝酒自由,一生貧困倒也有些夸張。高位大臣刻意過儉樸生活的作派是皇帝的大忌,很容易被認為是在養(yǎng)望,所以一般稍微有點心眼的大官都要醇酒美女的自污,但蕭峰不懂這個,而耶律洪基倒也暫時用人不疑,畢竟雙方現(xiàn)在處于蜜月期。

?耶律洪基起駕較慢,三日后才到京,書中講皇太叔在途中由于“自覺無顏”而自殺了,這可能只是給承諾饒他性命的蕭峰一個說法,事實上到底是不是自殺,恐怕只有耶律洪基才知道。舊版中耶律洪基全都饒了,三聯(lián)版來了個小小的瓜蔓抄:“ 對附逆的官兵一概不加追究,只誅殺了楚王屬下二十余名創(chuàng)議為叛的首惡。 ”自然,這個創(chuàng)議為叛的標準,是以耶律洪基及具體處理人的意志裁定。

?書中有這一段描寫:“ 遼國的屬國共有五十九國,計有吐谷渾、突厥、黨項、沙陀、波斯、大食、新界、回鶻、吐蕃、高昌、高麗、西夏、于闐、敦煌等等 ”三聯(lián)版刪去了西夏和新界,新界國沒有查詢到,可能是新羅的筆誤。

?順帶一提遼國屬國中叫女真(直,貞)的有不少,包括長白山女真、北女真、南女真、曷蘇館路女真、鴨綠江女真、瀕海女真等三十部之多,阿骨打立金國是在1115年,正式定都與今黑龍江阿城附近的會寧。按書中的脈絡(luò),就是得到大批金銀馬匹之后,阿骨打立刻開始了統(tǒng)一女真的行動,轉(zhuǎn)戰(zhàn)黑吉及朝鮮北部,終于建立了金國,成為遼國的肘腋之患。雖然天祚帝有糟蹋遼國基業(yè)的行為,但女真發(fā)達的第一桶金則是耶律洪基敗家性格增加的九倍贖金,可以說遼非亡于天祚,實亡于道宗。

?西夏是個善于左右逢源的國家,當別人的屬國那是駕輕就熟,開始是遼宋等國覺得西夏國是個小強,紛紛冊封西夏國王為王,之后發(fā)現(xiàn)這是一只南方小強,長大后又壯又會飛,便紛紛冊封該國國王為帝,試圖拉攏。另據(jù)《遼史》記載,當時日本也是遼國的屬國。

?過了一個月,審美疲勞也來了,耶律洪基準備把蕭峰轟到南方去了,畢竟他這么以身作則搞勤儉節(jié)約,其他大臣一定會害怕耶律洪基把他們的伙食標準也降下來,排骨不準吃,每天逼喝五斤酒。所以遞小話彈劾蕭峰的一定不少,再加上蕭峰是一把利劍,老放在身邊也容易傷到自己,不如用來屠宋。于是耶律洪基就準備讓他去遼南京做攻宋的前期工作。

?遼南京也就是今北京,目前北京最古老的遼代建筑天寧寺塔還要有些年才能竣工,角樓、開陽門等遺址也只剩介紹牌,南院大王故事早已無跡可尋。耶律洪基知道蕭峰是個香蕉人,外面遼皮里面目前還是宋瓤,所以對攻宋有些抵觸,耶律洪基也不著急,只是讓蕭峰多多用間,待宋朝弱下來再出兵,畢竟蕭峰算是大半個宋人,讓他跟宋人自相殘殺,堅其忠心,這與鐵木真封郭靖為宋王的意思差相仿佛,蕭峰屬實不大高興:

?蕭峰答應(yīng)了,辭將出來,心下頗是煩惱。他是個鐵錚錚的漢子,自來所結(jié)交的都是英雄豪杰,盡管江湖上暗中陷害、埋伏下毒等等詭計也見得多了,但均是爽爽快快殺人放火的勾當,從未用過金銀去收買旁人。何況他雖是遼人,自幼在南朝長大,洪基要他以吞滅宋朝為務(wù),心下極不愿意,尋思:“哥哥封我為南院大王,總算是一片好意,我倘若此刻便即辭官,未免辜負他一番盛情,有傷兄弟間的義氣。待我到得南京,做他一年半載,再行請辭便了。那時他若不準,我掛冠封印,一溜了之,諒他也奈何我不得。”常下率領(lǐng)部屬,攜同阿紫來到南京。

?寫文人看到這里就十分詫異了,暗中陷害、埋伏下毒這種勾當都算是爽爽快快了?金銀收買反而成了處于鄙視鏈下層的低端產(chǎn)業(yè)??磥硭贿@么爽爽快快的陷害了一陣后,三觀依然遠遠沒有進化到現(xiàn)代常人的水平,試問馬夫人的地毯式色誘比起金錢買間何如?不過蕭峰倒也豁達,決定先喝它一年半載的福瑞美酒,再仿效關(guān)二爺跑了,雖未全忠,但可全宋恩遼義。

?下文介紹了一些燕云十六州的歷史地理情事,接著介紹了南京的繁華:

?蕭峰進得城來,見南京城街道寬闊,來來往往的都是南朝百姓,耳中所聽的也盡是中原言語,恍如回到了中土一般,而市肆繁華,更是遠過上京。蕭峰和阿紫都根是喜歡,次日輕車簡從,在市街各處行游。 ?那燕京城方三十六里,共有八門。東面是安東門、迎春門;南面是開陽門、丹風(fēng)門;西面是顯西門、清晉門;北面是通天門、拱辰門。這兩道北門所以稀為通天、拱辰,意思是說臣服于北,聽從來自北面的皇帝圣旨。南院大王的王府是在城之西南。蕭峰和阿紫游得半日,但見坊市、民舍、寺觀,密密層層,一時也觀之不盡。

?這算是從美食荒漠北京到了四洋通衢上海,三聯(lián)版在坊市后加了廨舍,把密密層層改為密布四城。既然到了自己地頭,蕭峰也搬到了王府辦公,并給阿紫天天拿補藥當飯,阿紫沒吃出個激素超標變?yōu)榇笈肿踊蛘邅韨€肝損傷也是異事。 蕭峰看耶律莫哥能干,把政務(wù)都推給了他,這對于耶律洪基和耶律莫哥也是好事,耶律莫哥作為耶律洪基安插在蕭峰邊上的近臣,一定會有秘密奏折稟報皇帝,既然南院政務(wù)由耶律莫哥處理,蕭峰做名義上的統(tǒng)領(lǐng),倒也省了瞞他的一道工序。目前蕭峰無權(quán)力欲和色欲對耶律洪基和整個耶律皇室都是好事,蕭峰萬一納幾個美女生下男孩,怎么處理會讓耶律皇室頭疼萬分。

?阿紫補品吃多了后,可以到處游玩了,在這場權(quán)力游戲中,比較尷尬的算是室里,這位老兄本來算是侍衛(wèi)幕僚長一類的級別不高但實權(quán)很大的京官,此時被外放,得到更高信任的他,名為輔助其實也是監(jiān)視蕭峰阿紫,再回上京之日就是獲得提拔之時,如今成為了阿紫的侍從長,要滿足阿紫的大量稀奇古怪的需求,可以說是痛并快樂著。

?這一日大雪初睛,阿紫穿了一身貂襲,來到蕭峰昕居的宣教殿中,說道:“姊夫,我在這城里悶死啦,你陪我打獵去。”蕭峰久居宮殿,也自煩悶,聽阿紫這么說,心下甚喜,當即命下屬備馬出獵。他不喜大舉圍獵,只是帶了數(shù)名隨從以服侍阿紫,又恐百姓大驚小怪,當下?lián)Q了普通軍士所穿的羊皮袍子,帶一張弓、一袋箭,跨了匹駿馬,便和阿紫出拱辰門向北馳去。

一行人出得拱辰門十余里,只打到幾只小兔子。蕭峰道:“咱們到南邊試試?!碑斚吕辙D(zhuǎn)馬頭,向西折而向南,又行出二十余,只見一只獐子斜刺里奔了出來。阿紫從隨從手里接過弓箭,一拉弓弦,豈知臂上全無力氣,這強弓竟是拉之不開。蕭峰左手從她身后環(huán)了過去,抓住弓身,右手將弓弦拉開了,一放手,颼的一聲,羽箭射將出去,那獐子應(yīng)聲倒地。眾隨從歡呼起來。

蕭峰放開了手,向阿紫微笑而視,只見她眼中淚水盈盈,奇道:“怎么啦?不喜歡我?guī)湍闵湟矮F么?”阿紫經(jīng)他一問,淚水從面頰上流下,說道:“我……我成了個廢人啦,連這樣一張輕弓也拉不開?!笔挿灏参康溃骸澳銊e這么性急,慢慢的自會回復(fù)力氣。要是將來真的不好,我傳你修習(xí)內(nèi)功之法,定能增加力氣。”阿紫破涕為笑,道:“你說過的話,可不許不算,一定要教我內(nèi)功?!笔挿宓溃骸昂茫?,一定教你?!?/p>

?此時的阿紫,已經(jīng)回復(fù)了之前那個好動少女的70%,雖然胳膊沒力,但也可向蕭峰賣萌。蕭峰對阿紫的身體十分熟悉,畢竟曾經(jīng)貼身服侍了她很久,所以毫無避嫌的意思,摟著她后背幫她射箭。此時阿紫的話有些不盡不實,她身具星宿派不算很低的內(nèi)功蕭峰也知道,否則不能催動綠火燒灼摘星子。

?正在這時,遼兵打草谷回來了,遼兵出動八百人,居然打回來八百人的草谷,達到一比一的比例實在是劫掠水平很高。不過按說雁門關(guān)外遼宋兩國互打草谷的頻次如此之高,老百姓不躲進關(guān)內(nèi)也十分反常,不過沒有這反常的劇情,本書情節(jié)就沒法推進了。蕭峰見到遼兵打草谷,心里也翻騰起一股股復(fù)雜難明的情感。兩國不講武德,不爽爽快快的勾當,讓蕭峰從一個二極管式看天下的人物逐漸對萬事萬物的運作方式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

?蕭峰一直覺得這種法子極是殘忍無道,只是自己并沒有打算長久做官,向耶律洪基敷衍得一陣,便要辭官隱居,因此于任何軍國大事,均沒提出什么主張,這時親眼見到眾俘虜?shù)膽K狀,心下不禁惻然,向那隊長問道:“在哪里來打的……打來的草谷?”

那隊長恭恭敬敬的道:“稟告大王,是涿州境外大宋地界打的草谷,自從大王來后,屬下不敢再在本州就近收取糧草?!笔挿逍牡溃骸奥犓脑挘瑥那八麄儽阍诒局萁俾铀稳?。”向馬前的一個少女用漢語問道:“你是哪里人?”那少女雙膝跪下,哭道:“小女子是張家村人氏,求大王開恩,放小女子回家,與父母團聚?!笔挿逄ь^向旁人瞧去,數(shù)百名俘虜都跪了下來,人叢中卻有一個少年昂然直立。

?書中說:“ 遼國對軍隊不供糧秣,也無餉銀,官兵一應(yīng)所需,都是向敵人搶奪而來,每日派出部隊去向大宋、西夏、女真、高麗各鄰國的百姓搶劫,名之為“打草谷”,其實與強盜無異。 ”這種制度是有的,但應(yīng)該僅限于大軍攻占敵國時或者邊軍限定,否則御營士兵就得活活餓死。關(guān)于打草谷事,寫文人看到幾篇文獻,基本認為此時的宋遼邊界打草谷的事件發(fā)生并不多,主要是契丹攻打后晉這樣的大規(guī)模戰(zhàn)時中會批量出現(xiàn),此處姑且當做小說家言,如果兩國軍隊互打草谷到了如此程度,那么蕭峰父親就不會對漢人如此不設(shè)防,而是看到就上去打才對。

?按說這八百多人也算是腳力甚健,從涿州走到拱辰門以外十幾里。拱辰門大概在今天的白云路小學(xué)左右,長安街以南幾百米,往北十幾里大概就在西直門外北下關(guān)、北方交大附近。走了大概有150里地左右,精神頭還挺足。他們這些說河北話的邊民聽到蕭峰一口純純的河南中州話,感覺他一定是宋國天龍人,于是紛紛求饒。這位站立的少年就是游坦之游君了。

?舊版中游坦之的相貌是:“ 約摸十六七歲年紀,臉型長長的,雙目閃閃有光,毫無畏懼之色 ”,長大后儼然將是一位正義凜然的鐘萬仇。三聯(lián)版改為:“ 約莫十六七歲年紀,臉型瘦長,下巴尖削,神色閃爍不定 ”就有些神色不正了。舊版中從二度出場開始,游坦之的戲份就相當之多:

?那少年道:“我有一件秘密大事,要面稟于你?!笔挿宓溃骸昂?,你過來說。”那少年雙手被粗繩縛著,道:“請你遠離部屬,此事不能讓旁人聽見?!笔挿搴闷嫘钠穑瑢に迹骸斑@樣一個少年,會有什么機密大事?他從南邊來,或許有什么大宋的軍情可稟告?!钡胨谴笏稳?,向契丹稟告機密,那便是無恥漢奸,心中瞧他不起,不過他既說有重大機密,聽上一聽,也是無妨。于是縱馬行出數(shù)十丈,招手道:“你過來!”那少年跟了過去,舉起雙手,道:“請你割斷我手上繩索,我懷中有物呈上?!笔挿灏纬鲅?,直劈了下去,這一刀劈下去的勢道,直是要將他身子劈為兩半,但部位奇準,只是將縛住他雙手的繩子割斷了。那少年吃了一驚,向蕭峰凝視半晌。蕭峰微微一笑,還刀入鞘,問道:“什么東西?”

那少年探手入懷,摸了一物在手道:“你一看便知?!闭f著走向蕭峰馬前。蕭峰伸手去接,一瞥眼間,見他手中之物似乎是一件會動的活物,奇道:“你伸掌給我瞧瞧!”卻不便接。那少年知道陰謀敗露,臉色大變,突將手中之物往蕭峰臉上擲來。蕭峰馬鞭一揮,將那物擊落,一眼瞧去,原來是一條通體漆黑的小蛇。蕭峰眉頭微皺,也不以為意,尋思:“這少年頑皮得緊,卻拿這些物事來消遣我?!敝灰娔切∩咭宦涞兀S即躍起,一口往他左腿咬來。蕭峰沒想到這樣一條小小蛇兒竟會飛身而起,倒是吃了一驚,腿一縮,那條小舵一口咬在他坐騎的前腿之上。

那匹馬披蛇一咬,身子一軟,便即倒了下來,蕭峰躍下馬背,見坐騎一聲不響,略一痙攣,登時斃命。那少年搶上前去,從馬身上拾起小蛇,又向蕭峰擲來。蕭峰見這條小蛇毒性如此厲害,在半空昂首吐舌,向自己撲到,當下不敢怠慢,運勁于鞭,啪的一聲,重重擊了出去。那蛇被鞭子擊中,居然不死,直飛出數(shù)十丈外,落在雪地之中,略一扭曲,一鉆便不見了。

蕭峰雖是多歷兇險,適才之事想來也不禁悚然。牛馬體大,若是有病,獸醫(yī)加以醫(yī)療之時,所用藥物往往是一斤半斤,非同醫(yī)人之藥以兩、錢計算,由此推想,若是要將牛馬毒斃,那也須以極重份量的毒藥,方能見功。這尾小蛇一口便將這樣一頭健馬咬死了,毒性之烈,實是罕見。而這少年卻能藏在掌中又能隨手拾起向自己擲來,可見是十分精于克治毒物。蕭峰曾任丐幫幫主,幫中能治毒物的兄弟何止千萬,他司空見慣,自是不以為奇,只是這小黑蛇毒性兇得異乎尋常,而治蛇的丐幫兄弟都是中年或老年漢子,須得積累多年經(jīng)驗,方成熟手,這少年不過十六七歲年紀,居然有這么精良的本事,可謂難得,自己若不見機得快,只要伸手過去一接,哪里還有命在?

契丹的眾官兵見蕭大王的坐騎倒斃,紛紛奔來,蕭峰左手一揮,道:“大家不用過來!”眾官兵便即止步。蕭峰一瞥之下,只見自己所乘的這匹白馬倒在雪地之中,全身轉(zhuǎn)黑,竟爾變成了一匹黑馬,心下更是駭然,皺頭道:“很好,很好,你叫什么名字,為何向我下此毒手?”那少年嘴唇緊緊閉住,并不答話。蕭峰道:“你好好說來,我可饒你性命?!蹦巧倌甑溃骸拔覟楦改笀蟪鸩怀?,更有什么話說?!笔挿宓溃骸澳愀改甘钦l?難道是我害死的么?”那少年走上兩步,伸指指著蕭峰的鼻尖,滿臉悲憤之色,大聲道:“喬峰!你害死我伯父,害死我爹爹媽媽,我……我恨不得食你之肉,將你抽筋剝皮,碎尸萬段!”

在連載版中,游坦之的戲份大大超越慕容復(fù),被稱作第四主角似乎也并不僭越,此時他就有一條奇遇得到的小黑蛇,居然一口斃馬,比起前文中禹穴四靈的金靈子也是不遑多讓。一位生物學(xué)家朋友對寫文人說過,制造抗毒血清即使在現(xiàn)今時代成本也頗高,需要先讓毒蛇咬體重比人大得多的馬,馬產(chǎn)生抗體后才可制成血清。養(yǎng)馬的成本也是頗高,所以不是每家醫(yī)院都有這種制造血清的機構(gòu)。所以書中說的毒馬一事非常準確,而蕭峰說自己如果用手接會死的表述,顯然并不大容易發(fā)生,所以刪去了與蛇有關(guān)的情節(jié),改為投擲石灰包。

?游坦之雖然手法下三濫,令蕭峰不齒,他心里覺得這不是那種爽爽快快的殺人放火,所以對游坦之低看了一眼,在一些作家喜歡的劇情展開中,蕭峰可能要把游坦之帶在身邊,教他武功,隨時允許他報仇,然后偷偷觀察著游坦之在父仇和報恩的兩端搖擺而沾沾自喜,但蕭峰第一印象對他就不好,只是沒打算要他性命而已。

?這時阿紫已縱馬來到蕭峰的身邊,喝道:“你這小鬼年紀輕輕怎地出口傷人?你想死么?嘿嘿,未必就這么容易!”游坦之突然見到這樣清秀美麗的一個小姑娘,一呆之下,說不出話來。阿紫道:“姊夫,這小子歹毒得緊,他想用毒蛇害你,咱們也用些毒蟲來給他些苦頭吃吃。”她是星宿派的弟子,說到折磨人的法門,當世更無哪一門、哪一派能及得上她這一派的家數(shù)了。蕭峰向領(lǐng)兵的隊長道:“今日打草谷得來的宋人,都給了我成不成?”那隊長不勝之喜,道:“大王賞面,多謝大王的恩典?!笔挿宓溃骸胺彩谦I了俘虜給我的官兵,回頭都到王府去領(lǐng)賞。”眾官兵更是歡喜,都道:“咱們誠心獻給大王,不用領(lǐng)賞了?!笔挿宓溃骸澳銈儗⒎斄粝?,先回城去吧,各人記著前來領(lǐng)賞?!北姽俦淼乐x。那隊長道:“這兒野獸不多,大王拿這些來豬當活靶么?從前楚王就喜歡這一套。只可惜咱們今日抓的多是娘們,逃不快。下次給大王多抓些精壯的宋豬來?!闭f著行了一禮,領(lǐng)兵去了?!澳昧诉@些宋豬當活靶”這幾句話鉆入蕭峰的耳中,他心中不禁一震,眼前似乎見到了楚王當年拿宋人來當活靶的殘酷舉動,幾百個宋人像野豬一般在雪地上號叫奔逃,契丹貴人哈哈大笑,彎弓搭箭,一個個的將他們射死。有些宋人逃得遠了,契丹人騎馬呼嘯,自后趕去,就像是射鹿射狐一般,終于還是將他們射死。這種慘事,看來不止是一次了,契丹人習(xí)以為常,隨口說來,竟是絲毫不以為異。放眼再向那群俘虜瞧去,只見一個個都是臉無人色,在寒風(fēng)中顫抖,這些邊民有的懂得契丹話,早就聽過“射活靶”的事,這時更嚇得厲害。

蕭峰悠悠一聲長嘆,向南邊重重疊疊的云山望去,心中忽想:“若不是有人揭露我的身世之謎,我直至今日還道自己是大宋百姓。我和這些人說一樣的話,吃一樣的飯,又有什么分別?為什么大家好好的都是人,卻要強分為什么契丹、大宋,什么女真、高麗,你到我境內(nèi)來打草谷,我到你境內(nèi)去殺人放火,你罵我遼狗,我罵你宋豬?”一時之間,思潮如涌。阿紫不住的打量游坦之,心下盤算要怎樣的折磨于他:“可不能一下子就弄死了他!這幾天我正悶得慌,難得有這么一個家伙送上門來,那不是此射鹿殺獐好玩得多么。嗯,試試我這座碧玉王鼎的威力,也是好的,先捉幾條毒蟲來,在他右手上咬一口,等毒氣上行將要入心時,便斬了他的右臂,再在他左手上咬一口。這樣依次整去,夠我消遣四五天的了?!?/p>

?游坦之初見阿紫,就被她的美貌和生命力震懾住了,三聯(lián)版阿紫改為說要有石灰包廢他的招子。蕭峰遣走了遼兵,便放了眾百姓,繼續(xù)進行思辨:“ 蕭峰見眾難民滿臉喜色,相互扶持著南行,尋思:“我契丹人將他們捉了來,再放他們回去,使他們一路上擔驚受怕,又吃了許多苦頭,于他們又有什么恩德?” ”

?官做到蕭峰這個副國級級別,兜里放錢已經(jīng)沒什么意義了,所以他在想給游坦之一點錢打發(fā)他時,發(fā)現(xiàn)只有阿朱給他的易筋經(jīng),于是:“ 歉然道:“我今日出來打獵,沒帶錢財,你若是無錢使用,可跟我到城里去取?!?”游坦之一聽氣不打一處來, 他明明身邊有隨從,卻不讓隨從給錢, 卻拿這種片湯話忽悠自己跟他去巢穴:“ 游坦之雙眼中如欲噴出火來,大聲道:“姓喬的,你要殺便殺,要剮便剮,何必用這些詭計來戲辱于我?姓游的就是窮死,也豈能使你的一文錢?” ”這口吻十分眼熟,若他真的拿到了錢,會不會喊“真香”?

?看游坦之這么硬氣,阿紫對他產(chǎn)生了興趣,讓看似強項的人崩潰是她的惡趣味之一,游坦之耍蛇的本領(lǐng)也讓他有了利用價值。由于蕭峰對她并不熱絡(luò),阿紫心里的火急需向外延燒的通道,于是假裝同意放了游坦之,心里卻有別的心思。

?蕭峰道:“阿紫,咱們回去吧,今天沒什么獵可打?!卑⒆相狡鹦∽?,道:“我心中安排得好好的,你偏放走他,我回去城里,又有什么玩的?”但她終于不敢違拗蕭峰的話,掉轉(zhuǎn)馬頭,和蕭峰并轡回去,行出數(shù)丈,回頭說道:“小子,你去練六十年功夫,再來找我姊夫報仇!”說看嫣然一笑,揚鞭疾馳而去。

?這一笑在游坦之看來,不啻至尊寶眼里回眸一笑的紫霞仙子,于是他正式開始了沉淪之旅。


天龍八部舊版讀書吐槽筆記三(6)下(長臉小伙游坦之)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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