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柚，大伙兒都不敢進(jìn)啊，有人說，說是有人在牢房里虐待大御所殿下要召見的人呢。”

“哎喲喲，九條大人，你這人就喜歡開玩笑~~哎呀，快趁現(xiàn)在提人吧，我不打擾，我走了哈?！?/p>

“你不能走?！?/p>

“嘿嘿哈哈，九條大人，你不會相信這鹿野院平藏胡說八道吧？”

“我信，我非常相信。”

“九條大人，怎么……怎么你也喜歡開玩笑？早柚是清白的！”

早柚惡狠狠瞪著始作俑者，不得已讓開了道路等著一眾人等魚貫進(jìn)了牢房。九條裟羅看見了宵宮奄奄一息的慘狀，轉(zhuǎn)而對早柚看了一眼。

“你就打算讓大御所殿下這么見她嗎？”

早柚渾身一個哆嗦，本來對九條裟羅有些疑心，上次被帶走的五郎報了“暴斃”，可怎么都確定不了尸首在哪兒引起早柚懷疑，這次她說是想先走，打算親自去跟神里綾華大小姐報告情況請示命令，想不到九條裟羅拿著大御所殿下的圣旨不放，她進(jìn)退維谷是左右為難。

“九條大人，您得體諒我們的難處嘛。如果宵宮此賊真的和盤托出，我們也用不著大刑伺候了。對不對??？我們只要能把任務(wù)完成就好了啦，其實是死是活真的無所謂的啦。古話講行善積德，又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早柚也是知書達(dá)理之輩，本來想的是好好溝通的，可是吧，宵宮頑固不化，就是不肯說真相啊。我上面有任務(wù)，事情又鬧得這么大，不好抽身?！?/p>

八重神子的案子性質(zhì)決定了早柚敢拐彎抹角頂牛九條裟羅的底氣。

“哦？那倒是不妨跟我們說說，真相你認(rèn)為是什么呢？”

鹿野院平藏輕佻地看了看同行早柚，身為天領(lǐng)奉行雇傭的偵探，表姐鹿野奈奈在鳴神大社當(dāng)值多年，所謂終末番的細(xì)枝末節(jié)經(jīng)過零敲碎打再加歸納總結(jié)已是明了無疑：啥時候輪得到終末番去講“慈悲”？

我們確實不是盡善盡美的完人，可你一個貪污腐化生活墮落的“小暴君”哪還好意思跟我們談“慈悲”二字？

早柚一副“你TNND跟我過不去是吧”的表情狠狠瞪了平藏一眼，一邊本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沒必要在圣旨加成下明著對抗。

“八重神子宮司大人遇刺，朝野震驚內(nèi)外轟動。不才早柚又發(fā)現(xiàn)這武器是至冬國走私貨品，想必首先牽扯到某些走私勢力。近來璃月港有名喚北斗的海盜無視鎖國令大肆走私，其間不免有些稻妻人對幕府不滿逃奔。光是早柚本人聽說的就有所謂雷電五傳的末代子孫楓原萬葉，此人最是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宵宮既然敢于行刺，早柚就有義務(wù)查明她到底和這些潛逃竄逆之賊有無組織聯(lián)系，有無上下關(guān)系，有無支援經(jīng)費，有無聯(lián)系方式。為稻妻安寧計，早柚不敢不盡心竭力！”

看看，聽聽，我早柚簡直是稻妻第一大忠臣。唉，鳴神島不生我早柚，如萬古長夜，昏昏然不見日光！

看著早柚聲情并茂的表演，鹿野院平藏只覺得可笑，他指了指被抬下來找了凳子放好的宵宮，對著早柚嘲諷地說道：

“你的成績就是這樣嗎？先說明一點，要是在私營偵探社，折騰一圈還搞不到情報可是要喝西北風(fēng)的哦？”

你TMD劈我面子是吧？

早柚強壓下內(nèi)心的暴怒，表面上繼續(xù)“秉公”。

“不敢，正因為此賊子桀驁不馴，目中無國家律法之威嚴(yán)，張口閉口出言不遜，對幕府、三奉行與朝政多有誹謗之狂詞，早柚才為公家計，上了這一系列酷刑。如果她但凡對自身罪行供認(rèn)不諱，對犯罪經(jīng)過交待完全，我早柚也不想這樣的?！?/p>

早柚說罷又看了看陰晴不定的九條裟羅，半是猜忌半是嘲諷。

“九條大人，您應(yīng)該聽說璃月的一句古話，叫‘義不聚財，慈不掌兵’。早柚認(rèn)為對此狂徒還是更適用璃月之《羅織經(jīng)》，節(jié)約效率是為大局。既然幕府已下達(dá)尊命，早柚不敢不移交，來人吶，按九條大人說的辦！”

【在我的地盤，我配合你才行，你直接發(fā)號施令不行，打著幕府圣旨的名頭也沒用！】

九條裟羅卻不大把早柚暗示的威脅當(dāng)一回事，轉(zhuǎn)過頭去觀察著宵宮的傷勢：

如花似玉的臉蛋已經(jīng)為烙鐵燙了一個個烙印，血紅已氧化為深紅，血肉發(fā)黑發(fā)焦，雙眼甚至也被鞭打之后腫脹的患部遮蔽了視野；

雙手鮮血淋漓，每順著手指抽去一根竹簽子，都可以聽見宵宮倒吸一口冷氣的哭腔，掌心更像是在炭火上燒烤過的五花肉；

玉兔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后背仿佛成了鋼鐵與烈焰潑墨的“山水畫”，煤渣、鐵渣、結(jié)痂、膿液融匯成一股不可名狀的圖景；

雙腳被釘馬蹄鐵的用具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烙印，釘子也只能一根一根從腳趾根拔出來，腳掌心則赫然“長”著兩朵越陷越深的“火蓮花”；

大小便早已失禁，只要聞一聞便可知情況之惡劣，以至于剛把倒吊的宵宮解綁扶正，宵宮卻是一個抽搐加抖動，地上又多了一大灘水污.......

就算是對敵人，這樣也太殘酷了。

何況，宵宮本來不應(yīng)該是敵人。

“不必了，早柚，你作為社奉行的終末番忍者，處事謹(jǐn)慎認(rèn)真是可以理解的，幕府法度不包庇任何有罪之人?，F(xiàn)在我已驗明正身，宵宮由我?guī)ヌ焓亻w，恭請大御所殿下召見，但看這地牢設(shè)施惡劣，如此身姿確實不適合進(jìn)天守閣。所以我還需要先帶宵宮梳洗治療一番，而后再進(jìn)天守閣?！?/p>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不知道還有什么需要早柚幫忙的？早柚隨叫隨到，也有義務(wù)防止如此危險兇犯危害九條大人以及天領(lǐng)奉行?！?/p>

【我不放心，我得盯著你們?！?/p>

“哈哈，早柚言重了，我天領(lǐng)奉行負(fù)責(zé)全稻妻之治安軍備，如果連一個刺客都管不住，我自請上奏大御所殿下，掛冠而去戴罪受審！”

【你威脅不到我。】

鹿野院平藏攙扶著接近暈厥的宵宮，勉強掰開她的櫻唇小口灌了點竹筒水，宵宮又餓又渴，喝到了水總算是多出一點生氣。平藏知道飽受折磨之人一下子吃飯喝水容易失控，所以也不一次給太多。

宵宮有些狠狠地看著趾高氣昂的早柚，此時的早柚“躬匠精神”上身，帶著萬代等幾個得力手下本能屈能伸，當(dāng)場鞠躬九十度“思米馬賽”。

稻妻嘛，不賠錢不認(rèn)責(zé)，當(dāng)事者多鞠躬就行了。

她本想火起再罵早柚個三百回合，然而鹿野院平藏微微掐了掐她被燙鞭打傷的胳膊，等宵宮對上眼神再暗示不要聲張，宵宮看了看九條裟羅卻也是同理。

九條裟羅平時為人很好，算得上幕府諸多官吏里最能講道理的人，憑著口碑與威信，宵宮勉強接受了新的現(xiàn)實。

起碼九條裟羅沒必要害她宵宮，否則直接丟在這里，等著哪天被早柚活活折磨死就行，不必多此一舉兜大圈子再害人。

“哎呀呀，九條大人你看看，連宵宮都認(rèn)為我道歉很有誠意了呢。這也難怪，像我早柚這樣盡忠職守的好忍者，怎么能得不到諒解呢？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百姓要諒解官府，幕府朝廷也不容易嘛。對不對啊？只要大家都互相諒解，稻妻的未來一定會更好的！”

“好了，早柚，人我這就帶走了。不過既然從你這邊帶走了人，你這邊來個人跟著吧。那邊那個叫百代的是吧？以前聽說過你呢，要不然你替日理萬機的早柚來監(jiān)督一下？”

早柚眼神暗示可以以后，百代心領(lǐng)神會磕頭奉命。

與其把早柚的眼線留在暗處防不勝防，不如直接擺個明處的在她九條裟羅眼皮底下，故弄玄虛使之疑神疑鬼投鼠忌器，順帶讓早柚看看什么叫光明磊落，也限制一下她亂派暗哨的毛病。

除了一個地方：天守閣。

大御所殿下肯定不會想見到一群來歷不明的下九流忍者。

因為大御所殿下也會倍感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