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中元節(jié)，血光

荊省，位于華夏中部地區(qū)，在古時為楚國之地，故將這里稱之為“荊楚之地”。 2002年8月30日，今天是七月十五，正值中元。石縣的居民正忙著慶賀豐收，酬謝大地。中元節(jié)，民間除了農(nóng)作物豐收，還要祭祖盡孝。 但這對于黃歧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 開玩笑？黃歧在黃家村生活了將進二十多年，直到現(xiàn)在，黃歧都不知道自己家人長什么樣，死了沒，死了的話埋在哪。村里人見了他就躲，誰也不愿意跟他多說話。 嘛，無所謂了。黃歧看著來來往往忙碌的村民，心想。干脆就信了村長的話，說什么自己是天生的，地養(yǎng)的唄。 黃歧腦子里胡思亂想，不一會困意上來，便躺在草地上睡著了。 時間是個奇妙的概念，有時候你百般無聊時，它會過的非常非常慢，但如果你在做某件事時，它又一下子就流走了。當(dāng)黃歧再次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滿天的繁星。 “啊，一下子又睡到晚上了。”黃歧心中暗道不妙，根據(jù)北斗七星的朝向，估計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多了。村頭那面館應(yīng)該也關(guān)門了，看來今晚只能吃點草或者土來填下肚子了。心中長嘆一聲，黃歧站起身來，順手抓了一把草，一抔黃土，就往家中走去。 黃歧一邊走著，一邊往自己口里塞草，正所謂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嘛。他的家就在村長家旁邊：用草蓬搭起來的狗窩?？蓜e看這里寒磣，這可是自己跟村長家的狗打了一架才搶來的，睡著也挺舒服。 黃歧越過柵欄，正往自己家門口走，這時，一股奇怪的味道進入了他的鼻子。 “這是，鐵銹味？”什么樣的事物才會有鐵銹的氣息？ 鐵片，鋼材，銀飾。除了金屬制品以外，恐怕就是人的血液了吧。 村長家可沒養(yǎng)豬，而村里的養(yǎng)豬大戶也離這挺遠的。那就只有可能是血液了！ 黃歧看向村長家，一般這個時候，村長都會開燈在臥室里進行一天的工作總結(jié)，再唱幾段小曲后便去休息。 但今天不一樣，村長家的門卻是半掩著的，他家的門老久沒換過了，和門口那青石臺階一樣，這些都是村長年輕時自己修的，他老喜歡坐在那臺階上抽旱煙。門在風(fēng)的作用下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屋內(nèi)沒有任何光亮，也沒有一絲聲音。村長家兩個小孩應(yīng)該回來了啊？ 黃歧迅速將手里的飯吃光，拍了拍手，往村長家門口走去，門前種的老槐樹隨風(fēng)搖曳著，巨大的陰影籠罩在黃歧頭上。晚上的風(fēng)格外讓人感到?jīng)鲲`颼的，風(fēng)拍打著木門，似要將其徹底破壞。 黃歧打開門，進屋后將門關(guān)上，環(huán)顧四周，漆壓壓的一片。這下可糟了，黃歧心想，他從來沒有去過村里任何一戶的家里，更別說是村長家了。黃歧一時半會找不到電燈開關(guān)，索性靠鼻子聞。鼻子微微一動，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味讓黃歧皺緊了眉頭。好像是從左邊傳來的！黃歧往左邊小步走去，“咣當(dāng)！”一聲巨響打破了屋內(nèi)的寂靜。黃歧嚇了一跳，隨即意識到自己可能把村長的碗還是瓶什么的打破了。算了，打都打了，趕緊找到村長道歉得了。黃歧心里暗罵自己毛手毛腳，加快了腳步。 在摸到門把手后，搞了半天才搞懂這門是推的不是拉的，黃歧終于進到左邊的房間。 剛打開門，那股濃郁的血氣反而消散了幾許，黃歧不敢慢下來，伸出手在墻上一頓亂碰，這才發(fā)現(xiàn)電燈開關(guān)。開燈后，映入眼簾的只有被擺放的整齊的家具，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 這可奇了！黃歧環(huán)顧四周，沒有打斗的痕跡，在地板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血跡。那這股血氣究竟是從何而來？黃歧再次在房間內(nèi)尋找起來，桌下，床下都翻了個遍。 就在黃歧尋找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吱呀”的聲音！ 黃歧又驚又喜，難道是有人來了？他躡手躡腳走到門口，往外望去，哪有什么人影？ 壞了！今天是中元，莫不是什么路過的野鬼？黃歧心中大呼不妙，看來這里自己可不能再待下去了。正欲離開之時，黃歧忽地感到額頭濕了一塊。 顫巍巍的伸手摸了摸額頭，黏糊糊的，還帶點鐵銹氣息。黃歧抬起頭來，在室內(nèi)昏暗的燈光下，村長和他的老婆兩人頭頂相對，目光朝下，雙眼睜大，嘴唇微張，正死死地盯著黃歧！ 屋外的月亮早已不知去向，一陣又一陣陰冷的風(fēng)吹進屋內(nèi)，而黃歧也看清他們夫妻倆：村長雙手耷拉在半空，雙腿卻是不知去向；而他的老婆卻是兩袖空空，兩人似被鐵釘給釘死在了房梁之上！ 而更讓人驚懼的是，當(dāng)黃歧正想打開門去找人幫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門內(nèi)同樣是兩具尸體，而他們的身體就像是皮套一樣干癟，血液早就流干，其早已面目全非，五官就像是糨糊一般揉成一團。 四具尸體，兩具形似對拜狀，兩具好似門神立在門口。這便是荊省2002年發(fā)生的一起極為惡劣的兇案—黃家村滅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