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晨宇水仙文】燃燒 新世界·逃離瘋?cè)嗽?6

立風順利回鏡子后,海鷗正要關上鏡子,杜舟卻突然大叫起來,聲音如風燭殘年的老頭難聽嘶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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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跑了!他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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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舟嘶啞的聲音活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在床上像熱鍋上的蝦一般垂死掙扎,用盡渾身力氣大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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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暗道不好。此時也顧不上海鷗摟著他了,他下意識地回頭看去,只見那些“醫(yī)生”都停下了動作和癲笑,實驗室瞬間陷入死一樣的寂靜。他們機械地轉(zhuǎn)過頭,一顆顆腦袋如白鸮一般齒輪樣地轉(zhuǎn)動,朝還未合上的鏡子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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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的衣服還有一個角在鏡子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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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當機立斷,摟著他的手移到立風背上,把立風往殼哥的方向一推,迅速合上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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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接過踉蹌的立風,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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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轉(zhuǎn)過頭,看見還呆在原地的兩人,皺眉:“愣著干什么?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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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噢噢!”殼哥反應過來,拽著立風就亂跑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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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醫(yī)生”似乎從瘋癲中醒來,他們機械地戴好口罩,整理好白大褂,拿起托盤里的手術刀,隨后——朝鏡子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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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堆成人海,上面的人踩著下面的人,下面的人又掙扎著爬上來,實驗品逃跑的憤怒讓人他們失去了理智,他們爭先恐后地拍著鏡子,勢要把鏡子拍碎,沖到鏡子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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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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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聽到聲響,驚恐地回頭,海鷗并沒有跟上來,而是頂著鏡子,為他們爭取逃跑時間,但鏡子易碎,這又能頂多長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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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鏡子出現(xiàn)裂縫,立風驚慌大喊:“海鷗!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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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消失在鏡子破碎的聲音中。海鷗被無數(shù)只手拉住衣服,被狠狠拽下,淹沒在實驗室的人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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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又一層的人像饑餓的野獸,將獵物狠狠地困住,留在自己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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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大腦轟得作響,幾乎聽不見聲音了,渾身的血液就像被凍在液氮里。眼見著有幾個醫(yī)生踩著別人從鏡子爬了上來,殼哥一把拽著華立風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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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對這里并不熟悉,他在通道里亂竄。身后凌亂的腳步聲愈逼愈緊,甚至越來越多,華立風還跑的魂不守舍。殼哥只能拉著華立風一通亂跑,鏡子后的通道四通八達,他感覺自己在不停地往上跑,這不是一件好事,如果被那些醫(yī)生追到了頂樓,他們就退無可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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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使跑到一樓,他們沒有鑰匙,也出不去這個瘋?cè)嗽?,結(jié)果還是退無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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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游戲結(jié)束不到十小時,他們要在這十小時里從一片混亂的線索中找到真相,找到鑰匙,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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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穩(wěn)住心神:“去資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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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進這個游戲時,曾在七樓看到一個資料室,但當時沒有鑰匙,他們沒有辦法進去。如今他們找到了鏡子后的通道,這意味著,只要資料室里有鏡子,他們就能通過鏡子進入資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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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怪誕存在?瘋癲的醫(yī)生和病人,接二連三的死亡,莫名其妙的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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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鷗對他“實驗”的時候,他心里已經(jīng)隱隱有了猜想??墒撬胁孪攵夹枰C據(jù)。他必須盡快了解這里,了解瘋?cè)嗽旱囊?guī)則,才能找到救海鷗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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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立風的聲音殼哥喜極而泣,他邊跑邊罵:“你他媽終于活了,我差點以為你要和海鷗殉情!我可不想成為你們play的一環(h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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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不理他,拽著殼哥停下,凝神辨認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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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下有很多辨不清楚,我們這一樓有兩個,樓上還有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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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醫(yī)生估計也是一通亂跑,在黑暗中盲目地抓“老鼠”,大概是通過其他的路比他們更先跑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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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就是前有追兵后有老虎,殼哥喘著氣:“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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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的眼神堅定地像是要入黨:“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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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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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躡手躡腳地爬上樓,腳步聲驟然近了些,似乎就在下一個拐角,殼哥屏住呼吸,求助地看向立風,動了動口型:“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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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面無表情地拿出海鷗給他的牛奶瓶,意思很明顯:等他過來砸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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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的臉皺成一團——這牛奶瓶怎么還帶回收利用的?是打算留著當傳家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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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xiàn)下肯定是沒有更好的武器了。那腳步聲愈發(fā)近了,立風舉起牛奶瓶,殼哥連大氣都不敢踹。然而那腳步卻在拐角處停了下來,并沒有拐過來,而是又走了回去,到別的地方去找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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殼哥松了口氣,立風把牛奶瓶揣好,他聽著腳步聲,只有兩個人在這一層走路了。奇怪,剛才還有三個人,難道去別的地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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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對殼哥動了動口型:“我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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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貓著腰在拐角處探出頭——一張臉猛然撞進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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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汗毛豎起,一屁股坐到地上——有個人就蹲在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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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剛才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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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臉對他笑了起來,不等華立風反應,殼哥就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衣領:“好哇,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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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華立風盯著那人看了會,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的眉眼很是漂亮,只是眼睛像淬了毒物,似笑非笑地盯著你時,總會讓人覺得自己活不長了。華立風也認出來他了——面試的時候坐在院長辦公桌上的年輕男人,那時他戴著口罩,而現(xiàn)在他并沒有戴口罩,露出一張精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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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殼哥拽著領子,卻沒有什么狼狽和憤怒,而是像個頑皮的孩子一樣雙手抱著膝蓋,蹲在墻角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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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被認出來了。”那人單手撐著膝蓋,捧著臉惡劣地笑著,“被嚇到了?真好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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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風從地上爬起來,警惕地看他:“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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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拍開殼哥的手站起來,方才還笑容滿面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怎么每次見面都問我一樣的問題?沒有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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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過身去,似是要走,忽然又笑容滿面地回頭:“你是不是喜歡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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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立風一愣,他怎么會知道海鷗?他們應該從來沒見過。如果他是這里的醫(yī)生,他的確會有海鷗的病人資料,但他又是如何認識自己的?即便他通過別人得知了自己的名字,那他應該知道自己和海鷗是病人資料所填的“愛人”關系,怎么會問出“喜不喜歡海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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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可能。一種,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到了他和海鷗的相處,所以問了這個問題。另一種,是他什么都知道,他不僅知道自己和海鷗都是玩家,也知道他們并非真正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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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這里的醫(yī)生,也不是院長?!绷L篤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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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挑起眉,良久,他拍了兩下手掌:“聰明?!彼白吡藘刹?,伸手抓住立風的后頸,強迫立風靠近自己:“聽到了,我叫卷兒。海鷗,是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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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一張一合,幾乎咬咬下華立風的耳朵,如惡魔在耳邊吟誦死亡,一字一頓道:“他、是、我的東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