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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戰(zhàn)團(承)—下

2023-07-30 14:54 作者:Hydra_typhoon  | 我要投稿

6.

一周后的早晨,陰霧彌漫,實在算得上是一個偷襲的好時節(jié)。

赫特和幾個自告奮勇偵察的士兵為了這一天付出了太多,他們就像南蠻的野貓那樣晝出夜伏,在戰(zhàn)團唯一的地圖上圈出了好幾個維嘉拉德的據(jù)點,偵察塔和中轉(zhuǎn)站的位置,也是這一操作,才讓戰(zhàn)團知道,他們面對的敵人是那么強大,強大到幾乎占有著一個小小王國。

最終維嘉拉德的偵察兵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所以沒有時間再可以用來等待,齊瑟認(rèn)為今天就得開撥,戰(zhàn)團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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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戰(zhàn)前記得將腰板挺直,這樣你才能發(fā)的出力,雙腿重心保持,還要記得聽長官和老兵的話,請諸位保持紀(jì)律,不要膽怯!”

科倫特揮舞著手中的武裝劍,看著將裝備堆砌在輜重車上的眾人,心底里由衷地感到高興。

齊瑟在這幾天在戰(zhàn)團里協(xié)助埃爾訓(xùn)練戰(zhàn)陣和基礎(chǔ)戰(zhàn)術(shù)動作,私底下還借用了茲班的雙手劍教會了科倫特很多不同的劍術(shù)招數(shù),有先發(fā)制人的“牛勢”,鋒芒畢露的“貴婦勢”,自然還有藏鋒的“短點勢”等等等等。雖然這些千奇百怪的名稱讓科倫特眼花繚亂,但最令科倫特高興的是,齊瑟稱贊科倫特是他見過的最有天分的學(xué)生,如果不出意外,能堅持在三個月內(nèi)持之以恒的訓(xùn)練,他一定會大有長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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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營火那盹端來還冒著熱氣的燉菜青豆,用私鹽腌的風(fēng)干肉,削尖的毛竹,御寒用的風(fēng)衣和弓矢,還有那桿擦的干干凈凈的旗子,戰(zhàn)團如今可謂是應(yīng)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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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的仇我們是報定了,我決定先將這個傻逼維嘉拉德一劍封喉,接著是把天殺的爵士大卸八塊!”

“嘿喲科倫特,我真是小看你了,沒想到平日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你今天能說出這樣義憤填膺的話來?!?/p>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先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樣子吧哈哈哈,阿斯康德。”

“哈哈哈,久違的互相挖苦的感覺真不錯,上次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回你了呢?”

“我?我早該死了,我甚至就不該在我那賭鬼父親那出生!只不過我現(xiàn)在還活著罷了!”

清晨的風(fēng)微微涼,兩人尬笑了一下,便披上披風(fēng)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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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爾,茲班,哈默和科倫特帶領(lǐng)的40多個混編士兵是這次作戰(zhàn)的主力,他們負責(zé)守在輜重車旁依靠地形優(yōu)勢阻攔敵人,趁著早晨煙霧還未散去,趕忙來到之前爵士駐軍的地方做好防御準(zhǔn)備,空氣雖然靜謐,但是撲面而來的緊張感死死地卡在他們的嗓子眼上,差點讓人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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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了!”

早晨的迷霧出乎意料地還未散盡,敵人便已迫不及待地往山上攻上來,茂密的樹林和四處柳絮飄飛的環(huán)境成為了防御戰(zhàn)極佳的地點,輜重車被分配到各個上山的重要道路,戰(zhàn)團的士兵們幾人一組依險防守,一次次將敵人散碎,零星的攻勢化解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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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看他們的了,茲班,我希望他們能成功。”

“說什么蠢話呢科倫特,他們一定會......快!你的左下方有一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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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在不遠處的一座村莊里,齊瑟花費重金讓當(dāng)?shù)氐拇彘L在村子中心點起一把大火---這村子實際上受控于維嘉拉德,齊瑟心想這里失火一定會吸引他們的注意。

赫特,維德,艾歐三人則帶著剩下的20人和當(dāng)?shù)匾恍┦芄偷拿癖刂珠g小道前進,他們趁著維嘉拉德的大部隊出動,伺機奪取了沿途好幾個哨塔和定居點,給敵人造成了意想不到的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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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驅(qū)趕那些圍觀的農(nóng)民,我們在執(zhí)行重要的任務(wù),不是在表演!”

英俊的艾歐身上原本蒙塵的紋章在洗干凈后顯得格外亮眼,那是紅底加上金黃的玫瑰花紋樣。他和他騎著的那匹使用鍍銅馬具的高頭大馬在這片盛開著繁花的草地上狂奔也吸引了不少附近村落和路上的民眾駐足停望,他們給戰(zhàn)團點燃一個又一個的維嘉拉德的哨塔的行為鼓掌助威,甚至還有原本為貴族演奏的吟游樂隊也跟在他們隊伍的后面不停地說要為他們免費譜寫新的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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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高興,我們竟然如此順利,這樣下去,不用到中午,我們就能重創(chuàng)敵人!”

阿斯康德興高采烈地露出他的大門牙,他就像一個浪子,任由身下的馬匹在鮮花盛開的地面上馳騁,還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前方那英氣逼人的艾歐。

‘該死的這小子真帥,帥的老子都有點喜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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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康德看得有點癡癡地入神,等他反應(yīng)過來自己咧著嘴大笑時,艾歐和其他人已經(jīng)在他前頭甩開他很遠了,在他們前方的不遠處,仿佛有一團黑影在移動。

“等等我,等等我艾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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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康德策馬往前趕去,他和陪伴他多年的馱馬一起,穿過攔在路上湊熱鬧的人群,穿過滿載小丑和演員的表演車隊,最后穿過抬著竹槍整齊有序行進的戰(zhàn)團,來到艾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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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

晨間令人厭煩的霧氣終于消退,本應(yīng)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空無一人的半山坡,此時卻駐扎了一只等待他們等待地望眼欲穿的部隊在此處,領(lǐng)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正在虎視眈眈尋找獵物中的維嘉拉德。

戰(zhàn)團的士兵停了下來,他們很清楚的看見,頭頂上那個拿著那把鹿皮手柄配上混是尖刺的三頭連枷,頭上帶著尖頂單體盔帶護面,身上穿著厚重的護甲帶罩袍,正盯著他們的維嘉拉德的笑容很是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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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攻勢怎么越來越弱了?剛才還有好幾個人上來,現(xiàn)在就只剩下零星的投擲物了?!?/p>

科倫特正打算搜刮一些敵人的尸體,他很順手的用小刀割下敵人尸體的耳朵,還拔下他們死死握住的武器和財寶,不緊不慢地將它們一袋袋裝到用于防守的輜重車?yán)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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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當(dāng)了!速速把車子帶走,我們下去支援!”

埃爾不知從哪里跑了過來,他慌忙地指著士兵們周圍的輜重車和散落的武器,拿起科倫特脖子上掛著的號角便吹,號角聲在一時間響徹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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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嘉拉德的騎兵像一堵墻一樣豎立在半山坡上,他們雖然只有十幾個人,但是他們昂首挺胸,高舉著手中的長矛,率領(lǐng)著后面的步兵從上往下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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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短的竹槍插在地上,長的就按照平時訓(xùn)練那樣來!”

當(dāng)初提出長槍陣的維德現(xiàn)在成了這支小部隊的指揮,平時蹲在一旁自說自話,吹口哨玩皮繩,不顯山露水的他今天卻斗志昂揚,猶如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鳥般,自信滿滿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排兵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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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的騎兵會像撞在木樁子上一樣釘死在上面,我說的。”

維德拍了拍胸脯,他站在第一排,也跟著其他半信半疑的士兵端起一人半長的竹槍,眼里全是興奮和自信,在他的腦海中,仿佛已經(jīng)聽到了敵人人仰馬翻時的慘叫聲,于是阿斯康德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也沒有阻止他。

“好,我支持你,我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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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要來了!’

戰(zhàn)團的士兵看著敵人的騎兵義無反顧從山上沖向自己,雖然手上握著長槍,手腳卻仍還是不自主地發(fā)著抖。

“穩(wěn)??!”

騎兵席卷煙塵從山上沖來,那踢踢踏踏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即便是經(jīng)過訓(xùn)練的士兵也會感到害怕并拋下武器逃走。

“穩(wěn)住,穩(wěn)?。 ?/p>

騎兵也將長槍擺出騎槍沖鋒的架勢像墻一樣襲來。馬蹄聲已經(jīng)漸漸聽不清節(jié)奏,只剩下咚咚咚那樣敲鼓的聲音,維德不敢扭頭看,但他知道又有好幾個人逃走。

“別慌!只要他們沖上來,一切都會解決!”

最終現(xiàn)實給了維德當(dāng)頭一棒,敵人的騎兵并沒有完全直直地奔來,當(dāng)他們靠近戰(zhàn)陣時,維德才意識到敵人并不是沖鋒,而是襲擾,可是已經(jīng)遲了---敵人手中的長矛原來是一桿桿致命的標(biāo)槍,它們被拋出時的每一條美麗的弧線,都代表著一個戰(zhàn)團士兵鮮活的性命被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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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白白送命,進攻,進攻,用長槍限制他們!”

“別隨便離開陣地,戰(zhàn)爭中犧牲是必要的,要保持紀(jì)律!維德!”

阿斯康德拼了命想要阻止向前沖的士兵,可好幾個老兵為了搏命早已拋棄陣型跑出庇佑著他們的竹槍林并沖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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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

“維德..!”

這時,一發(fā)標(biāo)槍筆直貫穿了失去老兵盾牌保護的維德的身體,而被推開在地摔得滿身是泥的阿斯康德則不顧一切地趕忙從地上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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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想要把標(biāo)槍從身軀上拔出,可阿斯康德阻止了他。

“別拔出來!不能再擴大傷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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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不拔.....我命令你們撤退....這是我的戰(zhàn)術(shù)失誤,責(zé)任應(yīng)該由我來承擔(dān)....”

“你在說什么?我背你起來,快走!只要能撤出去,倒還有機會!”

阿斯康德還想扶維德站起,可維德口吐鮮血全身無力地倒在地上。

“我走不動了...咳咳.....你們有父母,還有在意的人,可我沒有,你們比我有價值的多,我要走了,不要掛念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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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小子,堅持住啊,你是團隊里的一把尖刀,沒有人不在乎你?。 ?/p>

“哈哈,你說的對,就當(dāng)是給我一個報答團長的機會吧,告訴他,我早就知道我自己這把劍的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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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康德的腿突然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隨之脫力倒地,他看著維德那堅毅但逐漸呆滯的眼神,身上竟感到有些膽寒。

‘安息吧?!?/p>

阿斯康德最終還是伸出手,把維德的眼睛閉上了。他轉(zhuǎn)身不過十秒,幾十雙馬蹄便把維德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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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愣著,我們快點護送其他人撤離!”

阿斯康德猛地看向艾歐,卻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戴好了頭盔。下一刻他就騎著馬沖向敵人,那英姿颯爽的身影迫使本來定在陣內(nèi)的阿斯康德也跟著提槍上馬??芍褡幼龅拈L槍實在過于沉重和脆弱,猶如曇花一現(xiàn)般,為了搏命而沖出去的幾個士兵只在戳倒了一個騎手的馬后便被一槍又一槍刺穿了胸膛,手里的竹槍也被折斷成幾節(jié),成為了他們沾滿鮮血的身軀上的喪衣。即便艾歐和阿斯康德奮力反擊,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悲痛的事實發(fā)生而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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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邊,看這邊!”

好幾只弩箭突然向阿斯康德等人所處的戰(zhàn)場飛來,擊傷了好幾個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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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趕緊突圍,他們沒事,我們還有救!”

阿斯康德像是看到了救星般,率領(lǐng)著其他士兵向另一邊的山上撤退,可艾歐仍在奮力的砍殺,他揮舞著手上的長劍騎著馬來回沖刺。

艾歐跟敵人的騎兵,步兵做著殊死斗爭,身上金紅的罩袍早已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有幾次幾乎要從他的肩膀下滑下去,敵人的劍和長矛攻擊雖然被他身上的護甲擋住了,但他無疑正處于極度危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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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攔著我!維德為了我而死,艾歐不能也死!”

阿斯康德被隔絕在人墻之外,他想要沖進去把艾歐和剩下的民兵隊救出來,可埃爾和哈默一把把他從馬上拽了下來。

“你也知道犧牲是必要的吧,要做好取舍!況且艾歐騎著戰(zhàn)馬,有什么問題都能從戰(zhàn)陣中突出來,你更應(yīng)該擔(dān)心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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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你大爺?shù)?,死崽?....”

他心想,他從來沒有忘記戰(zhàn)場上的法則,也許只是剛才腦子一熱,被幻覺沖昏了頭腦罷了,但他站在輜重車后,仍心心念念地望著被默認(rèn)為“殿后”的民兵隊和艾歐的方向,隨著他踮起腳尖,看見艾歐背上那桿代表他家族的旗子仍未倒下后,才終于暫時安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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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德......”

阿斯康德的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卡住了一般,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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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嘉拉德很快分了兵,他將一部分步兵和騎兵留在原地準(zhǔn)備殲滅死守原地的民兵團,自己則帶著另一波人迅速沖破了第二條戰(zhàn)線,逼迫著尚未站得住腳的戰(zhàn)團主力往山上繼續(xù)撤退。

“退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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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想要將我們和艾歐他們分隔開,然后分而擊之嗎?”

阿斯康德奮力地拉著一臺輜重車往山上走,從早上到現(xiàn)在,戰(zhàn)線已經(jīng)被突破,轉(zhuǎn)變了好幾次位置,他不得不從寶貴的戰(zhàn)斗位置下被換下,代替一些筋疲力盡的士兵們拉起車來,科倫特則在一旁拿著弩掩護他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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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秋天還沒到怎么就下雪了,科倫特你知道是什么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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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柳絮,是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會飄的玩意兒。等等,阿斯康德,你不要拉車了,你趕緊去通知其他人準(zhǔn)備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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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聽錯吧,我們反擊?我們要怎么反擊?”

“快去,我要點燃這片樹林,用火把敵人逼下山去!”

科倫特從車?yán)锾统鰜硪粚鸾q和燧石,抬手就要點火,阿斯康德阻滯不及,嚇得趕忙丟下輜重車,一溜煙跑去通知其他人。

就在此刻,像雪花鋪滿地面般的柳絮一下子就被點燃起來,像是站在岸上往潭中投入一顆石頭子一般,火焰一圈接一圈往外溜去,越滾越大,越滾越快,甚至追上了奔跑中的阿斯康德,追上了天空中其他的柳絮和樹葉,最終火紅色像海浪濤濤般的波紋順著風(fēng)向蔓延到了樹林中的每一棵樹上。

于此同時,山下不知情的敵人仍在不斷追逐,他們像是潛伏在森林中的野狼一樣,成群結(jié)隊的想要將戰(zhàn)團以及整車整車的戰(zhàn)利品收入囊中。他們迎著山間的清風(fēng)在林間的小道上穿行,一邊搶奪著地面上那些被遺漏丟棄的雜物,一邊試圖攔截住戰(zhàn)團的撤退。緊張的情況逼迫雙方互相使出壓箱底的投射武器,不一會那些高大的樹木上就插滿了標(biāo)槍和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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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怎么有煙?”

“別放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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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前走,森林的前路也漸漸的越來越不可見,滾滾黑煙籠罩了整片天空,天空也下起了悶雷,一團又一團火焰從黑暗中涌出,那些火焰跟隨著突然從林中沖出的戰(zhàn)團勇士。敵人仔細地望去,只能看見裝備充足的勇士們怒吼著越過樹林間的重重障礙,猛虎下山般地往山下沖來,即便是致命的箭雨也仿佛不能停止他們的腳步絲毫,因為在他們的背后是更加兇猛的野獸在追逐著他們,那野獸是大自然的憤怒,是代表這片樹林的生命的奏樂的最終章。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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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敵人慌亂地想要組成戰(zhàn)陣,可阿斯康德等人連跳帶滾早已翻越到他們面前,一團人猶如神兵天降,在一瞬間截斷了林間狹小擁擠的道路,把敵人嚇了一跳,最先從地上站起來的是阿斯康德,他抬手一槍將一個敵人掃倒,轉(zhuǎn)身一刺又正中另一個敵人的眉心,有個敵人想要從背后偷襲他,可茲班卻用他手上的布蘭德戰(zhàn)劍輕盈迅速地偏移了敵人的攻擊。敵人雖然緊緊將武器護在胸前,可雙方劍與劍之間的纏斗在幾個回合就分出了勝負,當(dāng)敵人見狀不妙想要撤離時,又被后面趕來的布魯射中一箭,脫力倒地成了俘虜。

哈默更是英勇,在一眾矮小的敵人面前他就像是一個渾身用鋼鐵鑄成的巨人,他手里握著的雙手錘力大無窮,那些想突破道路而沖上去的敵人不是被一錘掀翻下了山就是當(dāng)場斃命。

其他士兵也互相團結(jié)協(xié)作,拿盾牌的頂在前頭為后方士兵創(chuàng)造機會,拿長柄武器的跟在后面給予敵人壓制,遠程射手則蹲在最安全的地方靜靜的獵殺敵人,一切都像理所應(yīng)當(dāng)般地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此刻攻守易勢,獵人變成了獵物,獵物卻成了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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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人就這樣?跟我多年前遇到的那些還差得遠呢。”

“茲班,別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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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跑,穩(wěn)住戰(zhàn)線,違令者斬!

逆風(fēng)帶來的滾滾濃煙和著火的道路最終迫使敵人在戰(zhàn)團的驅(qū)趕下敗下山來,他們魂飛膽破,連跑帶摔,與此同時不少人也忽視了命令,而且?guī)缀鯚o力再戰(zhàn)。這樣的情況讓本來感覺無聊的維嘉拉德十分意外,他只能盡量穩(wěn)住回防的士兵,可戰(zhàn)團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在他發(fā)號施令的一瞬間,又是一陣號角聲從林間傳來,只不過比上次更加尖銳,更加洪亮,并且在山間久久回蕩不絕。

維嘉拉德心里難得地感受到驚慌,但他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自己的處境并帶上厚重的頭盔,手上拔出武器指揮麾下部隊倉促應(yīng)戰(zhàn)。

‘遇到對手了,真是有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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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又一輪的標(biāo)槍從高處往下飛去,跟在后頭的是弩箭破空發(fā)出的響聲和士兵們的喊叫,最后是戰(zhàn)團的士兵從高坡上往下沖來的身影,他們正氣勢如虹,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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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停不住腳步了!”

“別停,就這樣一口氣沖下去,撞開他們的陣線!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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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嘉拉德的士兵與戰(zhàn)團的士兵最終廝殺在了一起,長長的竹槍緊密排列在一起終于發(fā)揮出了應(yīng)有的效果,戰(zhàn)團的長槍手和拿連枷的突破人員居高臨下壓制并擊破了盾墻好幾處的防守,讓其他士兵有機可乘直擊維嘉拉德的中軍。

煙塵慢慢往山下吹來,越來越多的戰(zhàn)士開始咳嗽,甚至?xí)灥?。維嘉拉德清楚,在這種環(huán)境下什么戰(zhàn)術(shù)都是徒勞的。

可他也不是吃素的,既然戰(zhàn)術(shù)無用,那就莽一波!他哈哈大笑,大手一揮甩起武器,一下就繞過盾牌砸碎了一個莽夫的頭蓋骨,他和他的貼身衛(wèi)兵組成盾陣,將最大的劣勢全部讓給了他們的對手。戰(zhàn)團的好幾次進攻都被維嘉拉德趕了回去。整個戰(zhàn)線便由此僵持不前,陷入了殘酷的相持戰(zhàn)。

“把他們往山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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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擊,射擊,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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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山腰戰(zhàn)場上的人們的背后,山林正哀嚎般的燃燒著,居住在山下與否和途經(jīng)這里的民眾都紛紛駐足觀看,那些乘著大廂車的雜耍者和戲劇家更是興奮,隨手拿起畫筆或是羽毛筆要記錄下這一驚人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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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這就是長輩們說的戰(zhàn)爭嗎,打得可真是激烈,讓人熱血沸騰!”

“小伙子,你說得對。這樣的場景上一次見還是在我很小的時候,真是看的我也手癢癢了!”

人們懷著興奮和驚訝的心情來觀看這場戰(zhàn)斗,就好像在看角斗場里的競技而不是腥風(fēng)血雨的戰(zhàn)場上的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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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有評論是這樣描述這一天的:

吞噬人的烈焰席卷整個山川,閃閃發(fā)光的武器交鋒碰撞,發(fā)生在神明看來連螻蟻間沖突都算不上的戰(zhàn)場,但戰(zhàn)士為生命為金錢奮勇搏斗的嘶喊聲卻震天動地,就連天地都為之動容。

更有詩歌說:

一朝雷霆起蟄龍,戰(zhàn)火林山滿炬紅,不知誰是封侯骨,長眠人間天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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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嘉拉德,去死吧!’

在混亂的戰(zhàn)場邊緣,科倫特找到了一個絕佳的順風(fēng)口,他蹲下,拿起上弩器用力往后一拉,然后再將箭搭在弦上,讓最后的端起瞄準(zhǔn)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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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援!快來支援!”

眼看維嘉拉德就在自己的瞄準(zhǔn)范圍之內(nèi),科倫特正要扣動扳機,可這時一個尖銳的喊聲卻從山坡下傳來,驚動了他,讓那一箭跟目標(biāo)擦肩而過。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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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憤地扭過頭去,卻認(rèn)出來那是艾歐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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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騎兵好小伙們回來了!這回那些毛頭小子可算要嘗嘗苦頭了?!?/p>

維嘉拉德轉(zhuǎn)頭看向在山坡下追逐著艾歐的騎兵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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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康德一聽到這個聲音也下意識把頭遠遠的伸去,他終于知道這個英俊的少年為什么從第一次見面就打動了他的心弦,他想:‘也許這就是老男人的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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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該死,我該早點看出來的?!?/p>

阿斯康德再也不顧周圍人的勸阻,奪馬提起長槍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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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歐此刻不再是英俊的少年,而是英氣的少女,她騎著戰(zhàn)馬在長滿繁花的地面上浴血奮戰(zhàn),及腰的長發(fā)像披風(fēng)一樣在背后飛翔。她身后有近十個騎兵在追逐著并不停的圍毆堵截,但是他們卻只是襲擾而不攻擊。他們一直哈哈大笑,像是在戲耍她,科倫特甚至能想象出那些騎兵的面甲下猥瑣的笑容。艾歐身上金紅色的罩袍已經(jīng)近乎消失不見,只剩下腹部到下擺的一部分仍掛在皮鏈混合制作而成的盔甲上隨風(fēng)飄蕩,手里的長劍和盾牌也豁開了好幾個口子,但艾歐仍是一邊砥礪抵擋敵人的攻擊,一邊朝著科倫特這邊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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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直覺,我的直覺是對的!’

赫特很神氣的說,可一旁的科倫特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因為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干掉維嘉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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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一停,所有人都停一停!”

遠處又有一小隊騎兵在這一瞬間從不屬于維嘉拉德也不屬于戰(zhàn)團方向的遠方趕來,在隊伍之中,一個年輕的黃毛小子憋紅了臉吹起號角,在小子旁邊的一個大叔在用力敲鼓,而領(lǐng)頭的獨眼龍士兵雙手高舉著深紫色的華麗旗幟向他們呼喊,這些噪聲打破了戰(zhàn)場上的號令和行軍節(jié)奏,也攔住了從山下沖來的維嘉拉德的騎兵,這得以讓阿斯康德奮力把艾歐救了回來。

被嚇了一跳,端起弩正欲向來人射擊的科倫特看的很清楚,來人的旗幟上面用金線繡著一只巨大的雙頭雄鷹。

‘這是帝國的國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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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帝國一級勛章持有者,特別地形勘探員,榮譽軍旗授勛者的名義命令你們停下這場作戰(zhàn),這一場作戰(zhàn)違反了帝國憲章第一章第一條國境內(nèi)內(nèi)戰(zhàn)禁止這一法令,想要活命的請立刻交出手中武器并去往最近的城堡等待審判官審判!”

“你們是我最近幾年第二次看到的非法戰(zhàn)爭,這可真是活久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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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雖然沒有聽說過帝國憲章,也沒有聽說過所謂帝國勛章和什么什么勘探員是什么來頭,但是他意識到了嚴(yán)重性并且從戰(zhàn)陣中走了出去。那桿銀邊金線紫底雙頭鷹的旗幟代表著帝國,它出現(xiàn)在哪里,那帝國的軍隊就會出現(xiàn)在哪里。從十年前家庭的變故開始,科倫特便不再敢對帝國的這面旗幟說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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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爵士的旗幟在那條聚集了民眾的小道上逐漸露出了身影,而戰(zhàn)斗同時也在雙方的號角聲中戛然而止。雙方手握武器的士兵們都狼藉不堪,他們喘著粗氣慶幸自己沒有死去,卻仍然惡狠狠地盯著剛才想要奪取自己生命的對方。這時,維嘉拉德終于從戰(zhàn)陣中緩緩走出,他甩了甩頭,卸下了面甲,意猶未盡地對那個獨眼龍?zhí)釂枺?/p>

“咳咳....以真神的名義,我們?nèi)绾文芟嘈拍愕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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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憑借這一張低地南部軍區(qū)長官專門簽署的命令!當(dāng)然,還有我們身后即將趕來的爵士的部隊!”

獨眼龍拿起放在馬鞍一側(cè)的口袋中的一份紙對維嘉拉德吼道,科倫特本想走過去瞄一眼,但紙上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晦澀難懂的字,有不少字都是他不懂的。

‘無法庭......理由......正當(dāng).......審判......私人領(lǐng)土.......作戰(zhàn)......禁止。......官復(fù)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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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隊下馬的士兵用武力命令科倫特等人放下武器,科倫特雖不情愿,但在十幾個重甲武士的包圍下他也只能無能憤怒般的盯著維嘉拉德,自然的,這也只能換來維嘉拉德一個不屑的一笑。

在聽到了從村莊趕來的傳令兵的消息后,維嘉拉德命令手下將繳獲的戰(zhàn)利品和俘虜?shù)氖勘映鰜斫贿€給科倫特,其中有一個是奄奄一息的齊瑟,正被他用齊瑟自己的寶劍指著。

“我不是劫匪,可能算是軍閥。你叫科倫特是吧,我不知道拜恩使你,使這個臭老頭對我有什么誤解。按道理來說,你和我都被爵士所害,應(yīng)該是一條戰(zhàn)線上的人,盡管我不愿意,但事實如此,我不得不放下我尊貴的頭銜,將你們燒毀我領(lǐng)地上的村莊和意圖謀害我這兩件事當(dāng)作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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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尊貴的頭銜?你帶人襲擊了齊瑟的村莊,你手下的軍隊殺死了我的兄弟,難道你不就是一個禍害一方的軍閥?”

科倫特氣憤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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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該死的煙可真嗆。你還太年輕,小子,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永恒,你一個人絕對不是爵士的對手。實話說,我很欣賞你,我很多年沒有遇到這樣野的對手了,如果你愿意聯(lián)手,我們倒還有機會干掉爵士?!?/p>

看科倫特不回答,維嘉拉德便轉(zhuǎn)過身去,他望向那正怒發(fā)沖冠,吞云吐霧的山坡說。

“咳咳....可惜了這一片好林子,我們得趕緊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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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下寶劍,轉(zhuǎn)身看著爵士前來的方向,不慌不忙地指揮幾個騎兵去攔住爵士的先頭部隊,試圖帶領(lǐng)其他人回到另一邊的山的營寨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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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肅殺的戰(zhàn)場背后,阿斯康德單膝跪在繁花草地上,在艾歐面前用真摯的語氣說:

“我的女士,您的英勇就像樹林里的野豬,您的英勇就像翱翔在天空的禿鷹,我的劍就是您的劍,請允許我向您獻上我的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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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艾歐雖然受了傷,但還是被逗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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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快把我笑爛了,伊爾,你就教阿斯康德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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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去去,我給了他好幾本寫著贊美詩的書,用詞已經(jīng)是很簡單的了,埃爾你又不是沒讀過書,他自己沒學(xué)好關(guān)我什么事情。我早知道就讓茲班去教他,他對這些用詞熟得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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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趕緊走吧?!?/p>

看著被周圍突然其來的一切搞混頭腦的科倫特,獨眼龍終于下馬走到他身邊悄悄跟他說:

“請多指教,我叫阿諾格,是個冒險者,瑟菲斯提肯一定有在你面前提起過我,。非常抱歉我來遲了,而且看來我來的并不是時候?!?/p>

阿諾格將一截布料遞給科倫特,那是他們戰(zhàn)旗上不知何時缺失的一角。

“我知道你一定很辛苦,接下來戰(zhàn)團就交給我?!?/p>

阿諾格拍了拍科倫特的肩膀,可戰(zhàn)斗了一天的科倫特一點也不能放松,他只覺得生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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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索夫特,我真是沒有想到,我們會有這樣在戰(zhàn)場上見面的一天?!?/p>

“科倫特你費什么話,用拜恩爵士的命令來說,你們必須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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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你,索夫特,要戰(zhàn)便戰(zhàn)?!?/p>

站在塔樓上的科倫特大聲的對著城寨下的部隊喊去,只有一只只弩箭作為他們的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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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時分,一輪熊熊的烈日掛在天空上,科倫特從營寨的塔樓內(nèi)往下望,在剛才作為戰(zhàn)場的充滿繁花的地面上,滿地都是逝去的戰(zhàn)士的身軀,不僅僅有戰(zhàn)團和維嘉拉德的,還有爵士的,科倫特不禁想到了一年前的戰(zhàn)役,那時也有許多好小伙永遠的沉睡在了同一處地表下。

帶領(lǐng)隊伍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爵士的兩個得力助手——索夫特和瓦雷??苽愄匦⌒囊硪淼貑柌剪斚氩幌牖厝ィ刹剪斦f:

“我早就受夠他了,會說不會做,還記得他把我丟在戰(zhàn)場上嗎,我可不想跟這樣的人在一起?!?/p>

“啊這......真的好嗎?那可是你親叔叔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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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dān)心了大團長,但凡跟貴族和作戰(zhàn)扯上關(guān)系的,親戚總是第一個要犧.....痛!”

艾歐坐在椅子上休憩,她的長發(fā)被斬斷了些許,身上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傷處,有被鈍器砸出的瘀傷,也有被銳器劃出的流著血的傷口。此刻安努努金正在拿藥草幫她處理傷口,阿斯康德也一邊傻笑著一邊在一旁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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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就對了,這才是有效果的證明?!?/p>

安努努金仍在拿著泡過水的藥草搗成泥敷在艾歐的傷口上,據(jù)她所說,她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身上那件厚重的盔甲保護了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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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想到....還請您不要上場,等齊瑟先生恢復(fù)之后我們會把你帶回去你的家族?!?/p>

伊爾說完便埋頭整理翻閱自己帶來的圖書,那是一本很厚的書,伊爾想盡快在其中找到艾歐的紋章和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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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呢?我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玩的,怎么...嗷!怎么能就這樣回去呢?對了,對了,我的罩袍都爛成這個樣子了,你們也一定不知道怎么把我送回去?!?/p>

“艾歐小姐,里德家族旁支羅德爵士的長女,紋章樣式是紅底金花---邊境貢德洛斯的老紋章,我說的對吧。”

維嘉拉德打開了塔樓和主臥鏈接處的門從里面走了出來,可除了停下翻閱圖書的伊爾以外,幾乎沒人在意他說的話,大伙只是見到他就本能般地警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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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嘉拉德先生是一名貴族,不是爵士所說的軍閥和強盜,我想你們一定是誤會了?!?/p>

站在維嘉拉德一旁的阿諾格向眾人做著解釋,順便又拿出那張命令放在桌子上,這回在阿諾格的解釋下,他終于明白這張法令在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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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是貴族,就算他被爵士所害,但我也不能接受老大,維德,還有一眾弟兄死在他手下的事實!”

科倫特指向背對著他們的維嘉拉德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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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我知道瑟菲斯提肯的死對你來說很難受,但是你不要忘記了,如果爵士沒有背叛你們,你們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境況里,所以首要目標(biāo)是干掉爵士,你明白嗎?”

“阿諾格你這是在袒護敵人嗎?”

“不不不,這是事實,科倫特你一定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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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敵人進攻了!”

撞門而入的士兵打破了僵持的氣氛,科倫特聽到消息剛想要帶人出去指揮,維嘉拉德卻比他更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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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的人對我手里這一座老古董也容不得嗎?侍從!把我的裝備拿過來,讓爵士手下那幫吃干飯的混賬看看帝國軍事貴族的厲害,不怕死的都跟我來。”

“是!”

維嘉拉德臨走前轉(zhuǎn)頭回頭跟科倫特注視了一眼,這也是科倫特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頭盔下維嘉拉德如狼般兇狠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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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跟上去,合作,合作要緊!”

阿諾格將科倫特推搡出門,但科倫特只是說:

“我遲早要干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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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城堡,一只箭瞬間從天上飛來正正插入門牌上,這嚇了科倫特一跳,可距離這只箭僅毫發(fā)之差的維嘉拉德卻絲毫沒有動搖,他甚至沒有閃躲,只是默默帶上了旁邊士兵遞上的頭盔。

他走到哪里,箭矢和投擲物就像是有眼睛般地避開他飛到他身邊,有幾根箭射中了他身上的盔甲被彈開了,也還有幾根箭穿透了他身后的披風(fēng),一旁凡是被他經(jīng)過的士兵們皆心照不宣地將本來罩在自己身上的盾牌舉在一起遮住他們的領(lǐng)主并且跟隨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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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自己舉著盾牌,心里有種不知名的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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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從城堡主樓冒著箭雨一直走到城寨的正中央??苽愄夭粩嗟厮奶帍埻豢吹侥抢镉幸粋€很大的倉庫,那兒看起來是用來堆放戰(zhàn)爭物資的,可如今那里有一個十分顯眼的焦黑的大洞并沒有被修補。

‘那一定是爵士上次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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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雷和索夫特的行動十分迅猛,沒等下午的烈日散去他們就發(fā)動了不下幾場進攻,箭矢和投擲物在城寨外圍的木墻上插得到處都是。

“爵士真的是下血本了?!?/p>

“他越是重視他自己的那座城寨,我就越要趁著這一次的機會將他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擊碎?!?/p>

維嘉拉德注視著戰(zhàn)況咬牙切齒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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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嘉拉德大人!能否將你麾下的騎兵借給我?我曾經(jīng)跟隨過騎兵作戰(zhàn),有自信突破敵人的封鎖?!?/p>

阿諾格剛從后方轉(zhuǎn)移彈藥過來,他身上已經(jīng)穿戴好必要的護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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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敢?”

維嘉拉德從箭雨中回過頭來,臉上帶點慍怒。

“大人!我知道這些騎兵是您的親生骨肉,也是您的權(quán)柄,但是抱歉大人,拜恩爵士的委任狀過兩天就會送到,機會就要從我們手上溜走了!”

阿諾格單膝跪在地上,可維嘉拉德卻突然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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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譽爵士阿諾格,很可惜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站起來,拿上你的武器和裝備跟上我?!?/p>

維嘉拉德站起身來接過了阿諾格手上的徽章和戰(zhàn)旗,往城寨的另一圈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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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阿諾格有點喜出望外地笑了,他就知道這個曾經(jīng)被剝奪過領(lǐng)地三次的法外領(lǐng)主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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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擊,射擊!”

科倫特高聲吼叫,在這個像是一直有工匠將楔子打入木樁的吵鬧環(huán)境下,他不得不這樣做。

在雙方激烈的交火中,科倫特感覺到布魯?shù)纳鋼艏夹g(shù)比之前的時候長進了許多,他很難想象這半年他失去他的舅舅后自己一個人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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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不是很記得你的名字了,我記得....你叫科倫特是吧,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嗎?”

“請說...恩?”

在雙方的士兵都猛烈交火時,科倫特轉(zhuǎn)過頭來,他看到的不是別人,正是維嘉拉德,這讓他被嚇得連忙后退兩步,差點從上城墻的樓梯上摔下去。還好維嘉拉德及時抓住了他的手,一把把他拉上來并且說:

“你剛才作戰(zhàn)很英勇,我很贊賞--這是真心的。我聽說你是方圓十里間最好的射手,所以我才來拜托你。聽我說,這件事決定了爵士的命運,所以我希望你能用盡全力去做這件事?!?/p>

沒等科倫特反應(yīng)過來,維嘉拉德從旁邊士兵的手里遞來一把厚重的弩交給他,并且指著城門又說:

“騎兵在一會會從這里沖鋒下去,我這把足夠射程的攻城弩交給你,可惜的是弩上還剩一只適配的箭,我想你就用這只箭把敵人后面那個拿長弓的領(lǐng)頭射倒。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是輸是贏全在你手上?!?/p>

“恕我直言,我不能保證,我不能保證索夫特倒下其他人就不會對你造成威脅。”

“那就是說你能保證射倒他咯?交給你了?!?/p>

維嘉拉德把手上的弩硬塞在科倫特手上,接著便帶著十幾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城樓往城門走去,這十幾個士兵全身披掛厚重的鎖子甲,正是他們將民兵隊俘虜,將同樣全身重甲的艾歐砍的渾身是傷。

“這些軍區(qū)里調(diào)來的重裝騎兵就像是我的親生骨肉,他們也是我的權(quán)柄,我相信沒有人能阻擋得了他們的腳步。”

維嘉拉德自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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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想問一個問題,射倒索夫特對這場戰(zhàn)局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重要,而且很重要,不僅對我,也對你!”

“你就不怕我在背后給你一箭?”科倫特繼續(xù)追問。

“那就當(dāng)是我看錯人,你也會失去一個最大的盟友,然后死的像老鼠一樣,大家都活該!哈哈哈!”

維嘉拉德仰天大笑一聲,然后騎上了他的戰(zhàn)馬,他的身后是十幾個全副武裝的騎手,其中還包括戰(zhàn)團的阿斯康德,埃爾以及阿諾格和他身旁的黃毛兩父子。

‘拜恩,如果讓我抓到你,定要將你碎尸萬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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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閉的寨門被打開了,維嘉拉德拿著掛著戰(zhàn)旗的騎槍在楔形陣隊伍的最前端,吹響了號角。

騎兵的出現(xiàn)讓索夫特的部隊稍微有些混亂,但索夫特堅定不移地端著長弓向騎手們射去,爵士領(lǐng)地上僅剩能拿出手的軍士們也盡力地組織起軍隊組織騎兵的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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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維嘉拉德一邊沖鋒一邊大聲地向敵方喊去:

“索夫特,我們這最好的弩手要跟你一決雌雄,你可要小心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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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康德和埃爾是什么時候被叫過去的?’

科倫特擦了擦汗,感到有一些不解,但騎兵的沖鋒在一聲響亮的吼聲后已經(jīng)開始,于是他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手上的弩和尋找遠方那個端著長弓,朝著他剛發(fā)射完箭的長弓手。

‘那支箭正在朝我射來?正在朝我射來!’

要是再晚一秒,長弓就會貫穿科倫特的頭盔并且將他的頭釘在后方的木板上。

‘他怎么知道我在這?’

雖然科倫特躲開了這一箭,但肌肉反應(yīng)也讓他的手同時按下了按鈕,弩矢果不其然飛到了其他地方。

‘果然我自己的弩射程不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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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沒有時間了,他趕忙爬起來撿起那把重弩。

在烈日的照射下他一腳踢開眼前反光礙事的頭盔,并且端起弩朝著索夫特射去,可他的對手像是跟他杠上了一樣,又一只箭朝他的臉上飛來。

‘射空了?!’

科倫特的手顫抖了一下,他的經(jīng)驗讓他有一股寒意從手上一直涌到心間,可那支朝他飛來并且飛到他臉前的箭卻只是擦過了他的金屬靴子。

科倫特下意識蹲下抱頭閉上眼睛,他先是聽到了一聲慘叫,接著是兩聲,再接著便吵鬧地?zé)o法辨認(rèn)。

一段時間后,科倫特仿佛察覺到已經(jīng)沒有危險,便透過木樁的垛口往前方看,卻只見敵人軍心潰散,騎兵已經(jīng)在慶祝勝利。維嘉拉德的騎槍尖上插著索夫特的頭顱,頭顱斷處留下的鮮血染紅了維嘉拉德手上那桿原本白灰色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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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長!維嘉拉德先生叫我轉(zhuǎn)告你,你干的很好,他贏了跟爵士十年前的賭注,而且他說要將贏的錢分你一半!”

“你在說什么?多少錢?什么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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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賭十年間沒有人能打敗他和他領(lǐng)地上那位自稱方圓十里最好的神射手的索夫特,哈哈哈!”

赫特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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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沒射中嗎?”

“什么,團長你別逗我玩了,你射中了,那可真是好箭法,你那一箭將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串在了一起!”

赫特還是在笑,他近乎顫抖著將手上一個小袋子交給了科倫特。

“對了,維嘉拉德先生還叫我轉(zhuǎn)告你另一件事。”

“什么?”

“他說賭注還有一半沒有完成?!?/p>

科倫特這回倒是能聽明白,當(dāng)他收下錢袋然后看向騎兵們時,他發(fā)現(xiàn)維嘉拉德正向著他揮手并且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在這片被鮮血浸染的繁花地上,維嘉拉德笑得很高興,科倫特也笑得很開心,只有索夫特的頭翻著眼白吐出舌頭沒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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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索夫特的陣亡如同一場噩夢一般籠罩在爵士的軍隊的頭上,原本環(huán)繞著城寨那個井然有序的營地如今變成了一個血腥的屠宰場,沒來得及逃走的士兵們也接連被俘虜和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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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p>

望著下午敵人撤退的軌跡和維嘉拉德那十幾個騎兵在樹林邊緣逐漸消失的身影,科倫特的右眼在不經(jīng)意間跳動了一下。

“瓦雷是什么時候不見的?”

科倫特朝著四周的士兵問,可是沒有一個人能給他確切的回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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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爵士的城寨后方的山腳下有一條小小的溪流,那是低地的母親河的其中一條支流,這條支流直通爵士的城堡,據(jù)斥候所報,倉皇逃竄的士兵在這里得到了瓦雷所帶的人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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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p>

“孤軍深入果然是有代價的.....怪我跟那家伙打了十幾年敗仗,現(xiàn)在終于讓我熬到這一出頭之日,卻....咳咳...”

“索夫特的陷阱費了我一匹馬--真是死了也不叫人安生。那個叫瓦雷的小子也真不差啊,他的騎槍快如閃電,我該說他不愧是爵士的手下嗎?哈,爵士那個窩囊蛋他有這兩個得力手下可真是有福氣。”

維嘉拉德肩膀受了一記嚴(yán)重的穿刺傷,毋庸置疑是騎槍沖鋒造成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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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養(yǎng)傷,帝國那邊的畫家今晚要來給你畫一張畫?!?/p>

那個跟在阿諾格旁的黃發(fā)中年人難得地開口了。阿諾格說這人是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邁斯,人脈很廣。

“是啊,我的老朋友,今天本來是慶功宴啊,還請大伙都吃好點。話說回來,如果現(xiàn)在才想臨陣脫逃,那可就晚咯,爵士給我們下了追殺令,明天可就要跟他拼命了!哈哈哈!”

維嘉拉德靠著椅子大笑一聲,但是接著又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看來我是該好好休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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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寨里的晚餐準(zhǔn)備的很豐盛,在戰(zhàn)場的生死線上掙扎了多天的戰(zhàn)團兄弟們很久沒有正經(jīng)吃過一頓飯了,他們就像一頭頭野豬拱翻籬笆一樣狼吞虎咽起來,完全不顧任何禮節(jié),只有阿斯康德一反常態(tài)地拿起刀叉學(xué)著坐在旁邊的艾歐那樣正經(jīng)的切肉吃飯。

“阿斯康德他有包袱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那么認(rèn)真,哈哈哈?!?/p>

埃爾高興地拿著啤酒杯在眾人之間輪流敬酒,一杯又一杯下肚,他平時嚴(yán)肅的面孔也松弛下來,微微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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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嘉拉德這一餐真是下血本啊,雞鴨魚,豬羊牛都齊活了!”

靠在過道上的布魯一邊大口吃著雞腿一邊說,這時維嘉拉德正好走了過來,他看著倚在梁柱上的兩人說:

“這不算什么,如果我的林場和村莊不被爵士焚燒的話還會有更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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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赫特敲了敲布魯,靠在他耳邊悄悄地說:

“喂,停止這個話題吧,咱們不能讓他知道是誰燒的。”

布魯裝作沒聽見,但是他害怕地撇了一眼維嘉拉德,卻沒想到維嘉拉德的視線還沒有離開。

“怎么這樣看著我?哦,你們一定是做賊心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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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我們做了這樣的事情,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不要放在心上?!?/p>

赫特拉著布魯彎了腰,向維嘉拉德鞠了一躬。

“哦,是這樣啊,沒事,放心吃吧。村子確實是爵士燒的,林場的事科倫特已經(jīng)將功補過,至于齊瑟嘛,這個老騙子的小把戲可能能騙到其他人,但是騙不到我?!?/p>

“咯,我的人下手也許重了點,讓他斷了一只手,這是規(guī)矩,我也不會因此再怪罪你們?!?/p>

兩人面面相覷,他們目送維嘉拉德離開,不敢再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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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聚會,怎么能少得了歌唱和舞蹈呢,來,大家一起來!”

“一支竹節(jié)易折彎喲,幾支竹一扎斷節(jié)難咯!”

“人人心堅毅勇敢呀,團結(jié)方可有力量!”

“團結(jié)方可有力量!”

“團結(jié)!”

“方可?。 ?/p>

“有力量?。?!”

眾人拍著手掌,跟著一個衣著華貴的人歡呼一聲,然后跟著他的節(jié)奏唱起歌謠來,而他正是今天要來畫畫的畫師---當(dāng)?shù)氐男薜涝涸洪L齊瑟老先生。

齊瑟氣色很好,看起來不像是受過多少傷的樣子,只是有意無意地藏起雙手。維嘉拉德從閣樓翻出兩個布滿灰塵的箱子,里面裝的不是別物,正是一罐又一罐的粉末狀的顏料。

“這是我年輕時家父留給我的,那時我還安安穩(wěn)穩(wěn)坐在舊城堡里過日子,想跟王都的大師學(xué)習(xí)畫畫....”

“那就來幫我畫吧,我一個人完不成?!?/p>

齊瑟指了指他披風(fēng)下吊著綁帶的左手。

“嗯,我來幫你調(diào)色,但是對于我來說,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算了,不說這些,對了....喂!青色顏料可是很貴的,你可別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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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熱鬧的戰(zhàn)團兄弟們一點也不能閑下來,他們嘻嘻哈哈,不停嘗試在齊瑟面前擺出自以為帥氣的造型,這讓齊瑟很苦惱,但他最終還是想到了方法。

當(dāng)這一幅抽象地,幾乎只有些許人的面部是清晰的畫像被送到兄弟們面前時,大家不僅沒有怪罪齊瑟,反而笑得更開心了,笑的不僅是對這位畫師的敬佩,也是他們的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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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就拿去吧,掛我這里也是浪費空間,給你們倒興許有用,就當(dāng)是我盡東道主之誼,以后肯定還要很多仗要打,有了這一副畫,有了我的簽名,你們以后啊,無論去哪也不會再被冷落!對了,還有....還有我床頭那一箱子金幣,都賞....都賞給他們!”

維嘉拉德面頰通紅,走路晃晃悠悠險些要撞上門柱,那些士兵看他喝了酒,又站了太久,最后便把他抬回房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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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晚餐還沒結(jié)束,舞蹈也才剛剛開始,可戰(zhàn)團的兄弟們已經(jīng)熱鬧非凡,夜很美好,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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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很快到來,在城寨外的月光下,科倫特悄悄地將一根點燃的蠟燭和他頭上帶著的頭盔放在地上,蠟燭的光亮正好照亮了頭盔的四周,那里有一株繁花地上的生長地火紅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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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兄,我的父,愿真神能讓您安息?!?/p>

科倫特跪在地上,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祈禱,但卻有一陣陰風(fēng)吹來,將火紅的花瓣吹散??苽愄芈牭斤L(fēng)聲,他睜開眼睛看著白色的燭光,看著飄飛的花瓣,像是又一次回到了一年前的那個戰(zhàn)場,科倫特看到了老大,也看到了爵士。

雖然很想再次與老大擁抱,可科倫特堅毅的一直往前走,直到穿過了老大迎面而來的擁抱,直到走到冷笑著的爵士面前,然后他拔出劍向前砍去。

蠟燭在寒風(fēng)中熄滅了,肩膀和脖子像被刀劍劃過,科倫特清楚,世人俗話所說的多事之秋絕不是浪得虛名,他仍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成他的目標(biāo)。

“該死的爵士將我們當(dāng)作墊腳石,自己獲得了一切,可我們卻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幾乎失去了所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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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我們很快就能將這一切全奪回來,在我跟瑟菲斯提肯告別后,我曾經(jīng)跟著一個很像你的戰(zhàn)士戰(zhàn)斗,他是一個貴族,我跟他學(xué)到了很多?!?/p>

阿諾格看著熄滅的蠟燭,給站立不動的科倫特披上了一件皮毯子,皮毯子的上下擺都是鮮紅濕潤的。

“維德......”

科倫特收起了劍,任由遠處而來的海風(fēng)吹拂,也任由皮毯子的血液沁潤到地上,沁潤他火熱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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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得留預(yù)備隊,所有人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這里是我們的最后一條防線。”

與舉杯歡慶共度良宵的傭兵團高下立判的是,在清晨寒風(fēng)中凌冽的瓦雷有點錯愕地嘗試組織防御,他完全沒有料想到索夫特這么快就敗下陣來,更加沒有想到逃跑的士兵會如此多,多得甚至能將他們的營地完全暴露在敵方的視野之下。

‘爵士那個該死的侄子,天天都偷偷溜出來,上次要不是我,他早就沒命了,他這次竟然還敢來,我現(xiàn)在這種形式連保住自己都難,更別說保他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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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襲,敵襲!”

容不得瓦雷再思索半分,一條條小船從上游順著小河漂流過來,上面坐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氖勘K麄兡弥鴱哪緣ι习蜗聛淼臉?biāo)槍朝營地拋去,讓營地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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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斯塔特,快過來,跟著我一起走!”

瓦雷看到這情況,倒也顧不得部隊的死活。他抱起年幼的阿斯塔特便騎馬溜走,可沒曾想到的是,在河的西岸也有部隊前來,他們輕裝上陣,興奮地開始攔截和絞殺營地里的所有人。

“維嘉拉德大人有令,一個人頭換一個銀幣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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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那群雇傭兵!”

瓦雷看見代表戰(zhàn)團的那桿灰色旗幟只覺害怕,一不小心了連人帶馬撞到了樹上,瞬間一群拿著竹槍的人把他包圍,把他從馬上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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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投降,我投降,以準(zhǔn)騎士的名義,請不要傷害我?!?/p>

瓦雷艱難地從地上爬起,看著四周拿著長槍指著他的士兵,他毫不猶豫地將他的手套送了出去。

“沒有足夠的戰(zhàn)利品,我的兄弟們會很不高興的哦?”

“我的裝備都給你....對了,這個小崽子也給你,他是爵士的侄子,你大可以拿他去換一大筆贖金。”

領(lǐng)頭的士兵微笑著對瓦雷點了點頭,于是環(huán)繞著瓦雷的長槍陣開了個缺口,瓦雷就這樣不顧傷口硬生生跑出了樹林。

“其他人一個也別給我放走,我莊園里還缺不少人呢!”

那個微笑著的士兵不是別人,正是維嘉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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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終于要到這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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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恩大人您真是厲害,不僅馬上功夫了得,也如此善于下棋,這次是我輸了?!?/p>

“哈哈,你也很不錯嘛,羅德爵士?!?/p>

“哪里比的上大人您,所謂的君子六藝我已經(jīng)生疏很久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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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嘗嘗這個,從北方葡萄園來的好東西?!?/p>

“是嘛,那我可要好好品味品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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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德,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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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太陽剛剛醒來,爵士的領(lǐng)地上是一派寧靜祥和,農(nóng)民和工人早早起床做著他們用以維生的活計,清風(fēng)無聊地吹拂過金黃的田野。爵士放下手中的棋子,拿起裝滿紅酒的琉璃盞從座位上站起來,他打量著掛滿畫和戰(zhàn)利品的臥室,不禁感嘆過去的一切,他向往之后去大城市的生活。

‘是時候與這一切告別了’

爵士心想,然后他站在許久沒有清理,已經(jīng)落了一層灰的陽臺上眺望遠方,他看向三棱鏡般的海面,看向安靜的港口,也看向田野旁無人到來的小道。

據(jù)帝國首都的信使報道,接送爵士的馬車和部隊下午才來,于是經(jīng)歷了一晚上派對的爵士等人,正下著軍棋消磨時間,同時也是為了等待著他們手下的手下和部隊的好消息。

棋局結(jié)束了一輪又一輪,可時間沒有過去多少,于是百般聊賴的爵士帶上風(fēng)帽倚在墻上。他很快聽見吵鬧的聲音,于是他又望了一望,只見一匹戰(zhàn)馬馱著垂著頭的騎手朝沿著路朝城堡方向奔來---這吸引了不少農(nóng)民的目光。他們停下手中的工作,望著有著些許坡度的道路后面,那里仿佛正人頭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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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回來的那么快嗎?”

爵士感到有些吃驚,他知道敵人的實力,一股疑惑和不安正盤旋在爵士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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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有一伙人殺進領(lǐng)土了!”

“什么?”

爵士猛地轉(zhuǎn)過頭,只見剛才還在馬上晃晃悠悠的騎手早已摔下馬,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只巨大的弩矢從小道的方向射來,這把他嚇了一跳,還好羅德爵士和前來報道的城堡守衛(wèi)及時把他拉了回來,不然箭就不僅僅是釘在墻上,或許他的腦袋就會像臥室里的鹿頭一樣成為這里的裝飾品。

原來維嘉拉德穩(wěn)坐在高頭大馬上,他的部隊勢如破竹,領(lǐng)地外的民兵隊完全不是他和傭兵團的對手,唯一一個負責(zé)通風(fēng)報信的斥候甚至沒能活著回到領(lǐng)地。

“羅德,還記得你的承諾嗎.....”

爵士嚴(yán)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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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快快進攻!”

好幾天的路程,不帶輜重并分出一半人乘船,便只需不到半天。勝負已分般,領(lǐng)地上已經(jīng)幾乎沒有像樣的抵抗力量,農(nóng)民和工人們四處逃竄。

僅僅一個照面,傭兵們已經(jīng)解決掉門口的守衛(wèi)并且沖了進去,不少人卻被櫥窗上的金杯,秘壁爐上的寶劍,廚房里的女傭吸引住了腳步。

“果然傭兵還是傭兵?!?/p>

科倫特不禁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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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人則拋下那些士兵,他們穿過凌亂的走廊,穿過掛著真神畫像的禱告廳,在齊瑟的帶領(lǐng)下再一次往在一樓最后的,那個左旋的樓梯往上沖去,只不過能跟上的人數(shù)越來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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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拜恩爵士的名義,不準(zhǔn)靠近一步!”

羅德爵士揮劍向樓梯上的戰(zhàn)團士兵砍去,狹窄,左旋的樓梯帶給了戰(zhàn)團的士兵們很大困難——無法正常舉盾,而且每一次攻擊都要將半個身子送出去,以及敵人卻能頂住他們的攻擊做好防守等這一系列問題。

而且在全副武裝的羅德爵士身后還有他的親兵和幾個弩手,他們互相配合反擊,幾個人硬生生守住了樓梯并數(shù)次將戰(zhàn)團士兵們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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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了!”

埃爾自豪地拍了拍胸脯,他以前總是進出貴族的城堡,訓(xùn)練貴族和他們的部隊。

“我對城堡的結(jié)構(gòu)比對我家還熟悉!”

埃爾讓幾個身著較為后重盔甲的士兵拿著頂端像是柴刀一樣的長柄武器跟著他,他自己則舉著一個跟半個門板那樣大的,蒙著皮的盾牌往樓梯上沖去。那巨大的盾牌擋住了一劍又一劍,也擋住了拐角飛來的箭矢,哈默跟著埃爾,也幫他推起盾牌,兩人最終合力勉強將同樣舉盾的羅德爵士擊退,而那幾個跟在他身后的士兵則半蹲著前進,將武器從盾牌底下的縫隙伸出去,四處尋找羅德爵士的雙腳。

“勾到了!”

幾乎是異口同聲,埃爾跨過倒地的羅德爵士繼續(xù)前進,而士兵們卻先后將摔倒的羅德爵士和他的武器從縫隙中拉過來。在給了他一頓拳打腳踢后,破了相的羅德爵士最后投了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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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負責(zé)防守的士兵不斷從閣樓,從塔尖上往下跑,雙方士兵的叫喊聲在城堡狹小的空間里被發(fā)散大了無數(shù)倍,不少仍有余溫的尸體也隨著戰(zhàn)斗不停地滾下左旋的樓梯,滾出房間。 哐當(dāng)哐當(dāng)?shù)哪_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可爵士只是坐在小凳子上,默默地,不熟練地,自顧自地往身上套著盔甲。

棉衣,羊毛襪,鎖子背心,皮甲,札甲,罩袍........拜恩手腳忙亂,他已經(jīng)不記得上一次自己給自己穿戴盔甲是什么時候。

‘也許是十幾年前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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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瓦雷.......索夫特......查理........’

外面的叫喊聲漸漸變?nèi)?,爵士一邊?shù)著墻壁上守備部隊的名單冊,一邊用小刀一個個劃掉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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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城堡內(nèi)重新化為令人不寒而栗的寂靜,拴上鐵鎖的紅木門發(fā)出了刺耳的聲音,大門被撞擊的每一下聲響都震耳欲聾,大地也像是在隨之震動,爵士站在大門前,一滴滴冷汗順著肩背滴在羊毛做的地毯上。

“砰!”

終于,清脆的一聲,名單冊掉在地上,大門也被踹開,這時爵士也剛剛戴上了他的巨盔,并且抽出了他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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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呀!”

一聲怒吼從鋼鐵面具下傳來,高大的哈默身穿盔甲從士兵中擠出,他來到爵士面前雙手高舉錘子砸下,這一擊毫不猶豫,虎虎生風(fēng),像是誓要一招取下爵士狗命,可爵士輕描淡寫,閃身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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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哈默還沒來得及收回武器,爵士早已來到他面前,左手的戰(zhàn)錘已經(jīng)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頭上作為回贈。

“真是....太年輕了....”

哈默跌倒在地,爵士退后回位,他左手握著帶血的戰(zhàn)錘,右手自信地把劍架在肩膀上,伸手做出挑釁的姿勢,其他士兵都不敢靠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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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將劍搭載錘子上,錘子正滴著血。

在這眾人一籌莫展之時,瘦削高大的茲班從人群中穿出來。

一看見爵士,他立刻就舉起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踏步向前刺去,可劍鋒只是輕輕游走過甲胄的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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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p>

茲班不服氣,他再一次進攻,得到了相同的結(jié)果。

爵士笑了一聲,他的雙手不慌不忙地揮舞武器,這逼得茲班不斷收近劍身抵擋,很快兩人的距離被迅速拉近,這正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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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

可茲班也不是吃素的,他將劍背過背后,卻虛晃一擊,那怒斬一下越過爵士的武器并刺中他的面部。

然后又是一記拖砍,這下讓爵士的頭盔都出現(xiàn)了凹痕,讓他不得不退出雙手劍的攻擊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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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意思...”

爵士搖了搖頭,喘了口氣,然后看著靠近的其他敵人,好像要認(rèn)真起來似的更瘋狂地朝茲班攻去。

他近身撞開一個士兵,另一個士兵想要來幫忙,他又是一劍便斬開了那人的喉嚨。

但是這只是障眼法,他立刻就放棄了前兩個目標(biāo),轉(zhuǎn)而朝著茲班猛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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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班也不甘示弱用力劈去,可爵士手臂加厚的盔甲擋住了最兇狠的攻擊,他靈活多變的體術(shù)限制住了茲班的步伐,接著他一錘錘歪了茲班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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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綻?!?/p>

茲班來不及防御,爵士順勢一刺又擊中了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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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班的額頭被利劍劃破,他還想頑強地反擊,可鮮血不住的從頭上往下流,很快便遮擋住了他全部的視野。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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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捂著臉往后退去,爵士正要了結(jié)他,可一個盾牌突然撞在他臉上。

爵士立馬退后了一步,他感到自己有些重心不穩(wěn),大腦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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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矮小靈活,帶著眼罩的阿諾格從人群中擠了進來,他利用“身高優(yōu)勢”跳起身猛砍。

第一下狠狠的擊中了爵士的頭盔,可爵士也看穿了他的招數(shù)。阿諾格還想要舉盾沖擊,可爵士只是用蠻力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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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很快又瞅準(zhǔn)了機會,他將戰(zhàn)錘的尖面反過來,一鎬扎穿他的盾牌和手,補上一腳便將他踹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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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隊姍姍來遲,埃爾和阿斯康德一進門就連忙將茲班和阿諾格掩護在身后,他們一邊吼叫,一邊舉起長矛帶著幾個士兵從各個方向向爵士不停的刺去,這一度將爵士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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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刺,刺!”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爵士掙脫不開又無法突破,無所適從,他雙手的武器也很快被悉數(shù)掃下。

可惜墻角處擺著一把雕刻著花紋的戰(zhàn)斧,爵士順勢退至此處將斧頭拿起,這一回他不顧傷害跨過槍矛的尖端。他狠狠地朝著敵人砍去,很快就將長矛砍斷,將數(shù)人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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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皮料撕裂的聲音傳來,爵士感到一陣劇痛,不禁失去平衡單膝跪在了地上,他猛地往四周一看,原來是齊瑟用長柄武器鉤住了他缺乏防護的后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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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你還敢回來!”

爵士看著齊瑟奸笑著的臉怒不可遏,他化雙手為單手一斧用力朝身旁揮去,出其不意砍倒好幾人,而且也劃開了齊瑟的棉甲。

齊瑟摔倒在地,他看向自己的腰部,一道深傷口出現(xiàn)在那里,他只能放棄手中的武器往后退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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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撐著斧頭重新站起來,惡狠狠地劈頭蓋臉向齊瑟砍去。

齊瑟再一次后退,雖然受了傷,但年紀(jì)稍大的他仍竟能像一只兔子般左躲右閃,他瞄了一眼周圍皆受傷倒地的士兵,只得一邊后退一邊將劍反轉(zhuǎn)過來。

他用手指緊緊握住劍刃,用配重球與爵士戰(zhàn)得有來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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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撐了好一段時間,正當(dāng)他們的戰(zhàn)斗如火如荼時,兩只弩箭突然打斷了他們。

那兩只箭從大門處射來,一只正好被爵士的斧柄攔開,另一只在爵士的頭盔上彈開,毋庸置疑,正是科倫特和布魯?shù)倪M攻。

“偷襲?真是沒有騎士精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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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你這不仁不義的小人,還有什么精神可言,你是時候去見真神了!”

科倫特填裝好箭矢,稍帶瞄準(zhǔn)便向爵士射去,可弩矢再一次被爵士的盔甲擋開。

‘可惡?!?/p>

科倫特眼見弩箭對爵士沒有效果,便撿起地上的長柄武器向爵士打去,齊瑟也用右手繼續(xù)揮砍。

鉤鐮與戰(zhàn)斧,弩矢與長劍,三人就這樣一下又一下戰(zhàn)斗在一起,打算直至其他人恢復(fù)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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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默不知什么時候終于蘇醒,他撿起錘子,一錘砸在了爵士的頭上并將他厚重的鎖子護肩砸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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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恨我?”

爵士頓感天旋地轉(zhuǎn),吃痛的他被沖擊力迫使踉蹌著往后退,但很快就恢復(f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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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科倫特惱怒地問,但又不像是疑問。接著他閃開了一斧,那一斧正好卡在了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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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沒有人愣住,趁著這一機會,逐漸加入戰(zhàn)局的其他士兵也都拿起長柄武器沖向爵士,他們組成密集的槍陣朝著爵士的手,小腿,肩膀,頸部等薄弱點刺去,密集的槍陣像鋒墻一樣一步一步將爵士逼入絕境。

看著幾乎被限制住手腳的爵士,科倫特想要上前撲倒解決他,但爵士沒有放棄,他還留有后手。

爵士察覺到了科倫特的行動,朝他用力扔出匕首,想要一下插在科倫特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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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去!”

齊瑟想要拉住科倫特,可科倫特不經(jīng)意間的用力反而將他拉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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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

飛刀正中目標(biāo),科倫特也撲倒了爵士,只不過剛才那一刻齊瑟擋在科倫特的身前,擋住了科倫特本應(yīng)為魯莽所要付出的代價。

齊瑟后退了兩步,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還有傷口,緊接著又看了看吃驚的科倫特,再看了看自己打著繃帶的左手,最后皺了皺眉頭說:

“看來意外.....還是來了,漫漫人生路,各自有命....我有點不甘心,但是你們不要掛念我,接下來的只能交給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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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瑟砰的一聲往后倒下了,科倫特沒有時間為他哀傷,他迅速騎在在摔倒的爵士身上拔出了他自己的匕首。

“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他端起匕首往像是在砧板上任人魚肉的爵士身上扎去,可爵士不停的掙扎,不停的反抗,匕首始終沒有傷害到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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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你付出過什么?”

科倫特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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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為了帝國,為了低地做了多少,你不知道我為我今天的榮華富貴努力了多少年!”

科倫特魯莽的操作擋住了他身后的長槍陣,這讓爵士終于找到了機會,他一腳踢開科倫特并拔起戰(zhàn)斧站起。爵士喘著氣,他拖著自己那插著一根匕首的大腿和傷痕累累,疲憊不堪的身軀,一路撤到陽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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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科倫特,我還真是沒有看錯你,跟褻童犯同流合污的你們竟然能讓事情發(fā)展到今天這個局面.....”

“該死的拜恩爵士,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你說過人要努力才能成功對吧,可你做的這一切令我看清,這只是你們貴族用以控制人的枷鎖?!?/p>

科倫特一邊說話一邊向前跟爵士纏斗,爵士每一次抵擋進攻都喘著粗氣,以至于科倫特也能輕而易舉地一次又一次格擋爵士的反擊,甚至還還給他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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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別跟他廢話了,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阿諾格惡狠狠地盯著爵士喊起來,他身旁的人也跟著應(yīng)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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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不用你說我也會去做的!”

爵士趁著科倫特說話的功夫又一次砍來,可科倫特的心像是靜止一般鎮(zhèn)定,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像是要飛出去一樣。

面對爵士的進攻,他使盡齊瑟教他的渾身解數(shù),一往無前的舉劍,最終得以化解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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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沒有什么護具,但他仍然占了上風(fēng),他和士兵一步步向爵士逼近,爵士也只能一步步退后。

“科倫特!低地正是危險時期,你一定會后悔殺了我,低地的人民一定會怨恨你,會怨恨你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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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他,為瑟菲斯提肯報仇!”

阿諾格再一次大喊,他喊得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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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爵士的榮譽,我再要求最后一件事,別傷害我的妻兒,求你了....”

“你說什么?”

周圍吵鬧地可怕,科倫特很難聽清爵士的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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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哈哈哈,科倫特,我還記得你的愿望,你說你想在貴族的城堡上看風(fēng)景,你今天就要能實現(xiàn)啦,哈哈哈!”

爵士慢慢被逼得無路可退,可他卻突然大笑起來。

他靠在欄桿上胡亂地揮舞著戰(zhàn)斧,竟把科倫特等人嚇得愣在了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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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回答我,你能否認(rèn)你能獲得今天的這一切不是你親自努力爭取得來的?”

科倫特還沒回答,爵士的語氣又突然緊了,像是正在咬緊牙關(guān),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痕和破碎的盔甲,他雙手緊緊抓住武器,雙腿極力控制著不顫抖。

他看起來就像末路的獅子。也許因為他身后是欄桿,身前是敵人,所以危機意識使他警惕地不能再警惕吧。

?

“呸!你沒有資格站在這里說“努力”二字!老大,齊瑟,維德,還有其他的傭兵的血…………就用你這戰(zhàn)爭狂人的命來償還,下地獄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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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不再猶豫,他端起旁邊士兵送來的長槍直挺挺往爵士沖去,爵士也許是太害怕了,他沒有料到自己的肌肉關(guān)節(jié)早已僵硬,他太早舉起了他的武器。

因此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尖銳的矛頭就已經(jīng)穿過層層破碎的鎖鏈,刺穿了他的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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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額嗚……啊嗚……”

斧頭落在地上,爵士再也發(fā)不出一句聲響,他頭上那鋼鐵鑄成的密閉的頭盔像噴泉上的銅像噴水一樣涌出鮮血,顏色就與窗外的夕陽一樣鮮紅,慢慢地,鮮血順著桿子流到科倫特身上,于是科倫特松開了手。很快,爵士就像一塊木頭似地直挺挺倒下了,身上深藍色的罩袍也被染成血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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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切結(jié)束了,科倫特終于能挺直身板站在貴族的陽臺上看窗外的景色了,可他并沒有感覺有多高興。他再一次墊著腳看著欄桿外黃昏下那迷人的發(fā)著耀眼金光的海岸,對眼前的場景感到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這是足以刻在他一生中的美麗光景,陌生則是因為跟之前的平靜的海面不同,如今卻是波濤洶涌。

科倫特淡淡地笑了一聲,至于為什么這美麗的風(fēng)景不再那么令人激動,科倫特自己也說不準(zhǔ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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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了吧。’他就這樣想,然后又回想起一年前爵士的演講。最后他才像是恍然大悟般自言自語地說:“我們走了那么遠,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黃金做的海岸,原來就在這里....”

?

10.

“我們是一個戰(zhàn)團,我們生死相依!我不會允許戰(zhàn)團成員互相算計互相傷害的事情再次發(fā)生的,你想做的事情我們會幫你完成的,安心的去吧,齊瑟?!?/p>

阿諾格伸手遮上了齊瑟的眼睛,另一只手在胸前做了一個祈禱的姿勢,他的話和動作都令人費解,科倫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想,齊瑟難道不是他們的英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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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許并不知道,在兩天前,我之前攔截了一個信使,是齊瑟發(fā)往爵士的,里面透露了你們之前全部的作戰(zhàn)計劃。”

阿諾德像是準(zhǔn)備良久般急不可耐地從腰帶上拿出一張沾染了血的卷軸,科倫特見狀一把將卷軸搶下,可血跡污染嚴(yán)重,已經(jīng)無法清晰辨認(rèn)上面說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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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倫特對此不敢輕易確信,其他人看見這封信雖有驚訝,但科倫特可以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來,他們顯然也不太能認(rèn)可這一說法。

“無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齊瑟的功績我們是有目共睹的。阿諾格,你不可能不知道訓(xùn)練一支訓(xùn)練有素的部隊是多么困難吧?我認(rèn)為他是一個優(yōu)秀的長官,我敢說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xiàn)在的我們,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xiàn)在能打敗爵士的結(jié)局,因此我會給他辦一個體面的葬禮?!?/p>

科倫特對復(fù)仇完成的高興一瞬間轉(zhuǎn)變?yōu)閾?dān)心,他盯著從剛才就向他意味深長地笑著的阿諾格,他早就擔(dān)心過爵士死后大家會失去目標(biāo),無法再結(jié)成一伙,但他沒想到那一刻會那么快到來。

“好,這才是公道話,科倫特老大干得好!”

眾人應(yīng)和,科倫特這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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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人都已經(jīng)死了,還管那么多干嘛,嘿,大伙,一切都結(jié)束了!是時候收拾我們的戰(zhàn)利品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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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

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可科倫特話都還沒說出來,阿諾格就出聲阻止了他們,他說:

“大伙!你們知道帝國的法律對我們的行為會怎樣嗎!我們無視法律殺了一個貴族,還是一個即將晉升的貴族,帝國貴族不會放過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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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還在嘻嘻哈哈的傭兵們慌了手腳,他們都看向阿諾格,這時阿諾格說:

“看到維嘉拉德外面那群正在大肆劫掠的士兵了嗎?他們或許是我們的幫手,但絕對不是我們的盟友,他們有貴族照著,我們可沒有!”

眾人有些動搖,他們看著墻上的珍寶不愿離開,阿諾格看著慌亂的他們,悄悄露出了滿意的樣子,他繼續(xù)說:“聽我說!如果你們既想拿到錢,又想要活下來,就得聽我的,一步步跟著我說的去做?!?/p>

“聽你的,都聽你的,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眾人又像是找到救命稻草般高興地說,這正中他下懷,于是阿諾格笑著讓他們跟著他走。

一群人欣喜若狂般的沖出臥室,而科倫特卻只像是個外人一樣只是站在一旁,他慢慢朝前走去,看著眾人跟隨阿諾格忙碌的身影,又看著仍然重傷昏迷且沒人照顧的阿斯康德和埃爾,以及他們旁邊躺著的好幾個尸體殘缺的士兵,還有帶著一大攤鮮血,失去生機的齊瑟,心里有些梗塞,但并沒有打算再說什么。

?

過了一會,城堡內(nèi)部傳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芈曇簦€有女人和小孩的哭聲,慘叫聲。

科倫特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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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很快下了山,也許是終于下山了吧,城堡也逐漸安靜下來。幾只老鼠在爵士無頭的尸體旁大快朵頤地喝著血液,只有科倫特一個人站在陽臺上,他一手握住爵士仍在滴血的頭顱,一手握著腥紅的砍刀,那是維德留給他最后的禮物。

“科倫特,我們都準(zhǔn)備好了,快走吧!就差你一個了?!?/p>

阿諾格背了滿滿一袋子戰(zhàn)利品,他隨著金屬碰撞的哐哐當(dāng)當(dāng)聲走來,科倫特看到,那戰(zhàn)利品多得把麻布袋子都擠的凹凸不平。

?

科倫特看著他意味深長的微笑,感到有些惡心,于是他淡淡地說:

“好,我等會就來?!?/p>

“你不打算帶其他戰(zhàn)利品嗎?”

阿諾格追問他。

“拜恩爵士就是我最好的戰(zhàn)利品?!?/p>

科倫特將頭顱扔給他,拜托他照顧好阿斯康德和埃爾,并要他把頭顱送給維嘉拉德。

?

“這個,好東西?!?/p>

阿諾格將一瓶裝著淡紅色液體的透明瓶子交給他。

?

“謝謝,我不喝酒。”

科倫特說,但他還是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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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送阿諾格離去,自己則留下繼續(xù)默默地收拾爵士的裝備。

最后,他將他自己那份金銀珠寶扔在齊瑟的尸體上,然后穿上了爵士那血紅的鎧甲,帶上了爵士那帶血的巨盔。

“老大,不知道你有沒有看見,我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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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犯!你被逮捕了,不要動!”

不知多久之后,幾個帝國士兵沖進門來包圍了科倫特,可科倫特卻只是停下腳步,他將面甲往上一掀,咕咚咕咚地猛灌上幾口,然后舉起雙手朝他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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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熄滅前最后的聲音,是琉璃跌在地上開花的碎裂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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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戰(zhàn)團2—(承)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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