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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計”行動與魏特曼的最后一戰(zhàn)(中)

2019-09-17 21:33 作者:冬季風暴  | 我要投稿

原文:https://zhuanlan.zhihu.com/p/60508031

題圖:《戰(zhàn)車之王》 - 小林源文

注:本文篇幅較大,內容豐富,內附大量圖片,請在wifi環(huán)境下閱讀。



德軍的反擊于8月8日中午12時20分發(fā)起。在魏特曼的帶領下,停在準備陣地的7輛“虎”式開始沿著N158號公路向北推進,麥田在履帶的傾軋下支離破碎,伴隨著坦克的擲彈兵們緊隨其后,分散為散兵線向目的地前進。

行駛在公路東側的是各由魏特曼(Wittmann),多林格(Dollinger),伊瑞恩(Iriohn)和基斯特斯(Kisters)指揮的4輛“虎”式,而霍夫林格(H?flinger)與馮·威斯特哈根(von Westernhagen)則是行駛在公路西側?;舳骼锵#℉eurich)雖然也行駛在道路東側,但他比別人明顯落后了一段距離。與此同時,在這支坦克縱隊的東面,瓦爾德穆勒戰(zhàn)斗群也開始向反擊的目標發(fā)起進攻。

邁爾此時仍待在桑托北緣的臨時指揮所里,遙望著魏特曼的坦克縱隊穿越廣闊的田野,沖入盟軍交織的炮火中。一位機槍手打斷了他的思緒,邁爾抬起頭,望向西北方向的天空,映入眼簾的是盟軍那遮天蔽日的轟炸機群。

這將是“警衛(wèi)旗隊”重裝甲營歷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準備投入“總計”行動第2階段的美軍陸航第8航空軍B-17“空中堡壘”機群。
四、為“虎”式所奉上的精心陷阱
劇透向,1944年8月8日當天的地圖,當然各“虎”式的位置實際上是有誤的,所以這張地圖的作用僅僅在于標識地點而已。

8月8日當天,邁爾所見的按兵不動的盟軍,實際上是完成了“總計”行動第1階段后駐守陣地的部隊。在反攻前的有限偵察中,德軍指揮官已注意到了N158公路以東那正在活躍的盟軍裝甲集群,但他們沒有意識到情況比自己所預計的更加糟糕——即使并未參與“總計”行動第2階段的作戰(zhàn),這些駐守的盟軍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真正的死亡陷阱。


克拉梅尼勒(Cramesnil)樹林后的花園中,部署著英軍第33裝甲旅第144皇家裝甲團(144th Regiment, Royal Armoured Corps)B中隊。第144皇家裝甲團由陸軍中校艾倫·喬利(Alan Jolly)指揮。而拉加盧西(La jalousie)后的樹林則是122高地。

圣埃尼昂-克拉梅尼勒(Saint-Aignan-de-Cramesnil,即上圖中的Saint-Aignan-de-Crames)西南郊的樹林中,部署著英軍第33裝甲旅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1st Northamptonshire Yeomanry)A中隊。其第3分隊由詹姆斯(James)中尉指揮,擁有3輛謝爾曼坦克和1輛“螢火蟲”坦克,駐扎在樹林最南側的果園中,負責防守桑托以北的德軍。

高米斯尼(Gaumesnil) 的古堡莊園石墻后,部署著加軍第2裝甲旅第27裝甲團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Sherbrooke Fusilier 27th Canadian Armoured Regiment)A中隊。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由悉尼·拉德利-沃爾特斯(Sydney Valpy Radley-Walters)少校指揮,擁有擁有6輛謝爾曼坦克,2輛“螢火蟲”坦克。

拉德利-沃爾特斯少校下令讓士兵們在石墻上鑿出缺口,以方便炮塔轉動以及開火。在石墻與樹林的隱蔽下,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成為了德軍意料之外的變數。

后來,拉德利-沃爾特斯回憶道:

(良好的環(huán)境讓)我們隱蔽在德軍的眼皮子下,(通過石墻上的縫隙)我們能觀察到任何沿著卡昂-法萊斯公路向北移動,或是穿越卡昂-法萊斯公路以東的田野上的目標。

借助谷歌街景,我們可以更加確切地觀察當日的戰(zhàn)場。幸運的是,雖然已經過去了近75年,但時光并未給當地帶去很大的改變。

今日的谷歌衛(wèi)星地圖

這張街景攝于2018年8月,74年前的8月8日,魏特曼的“虎”式部隊沿著N158公路,向北推進。街景所面向的方向就是北面,即魏特曼的部隊所朝向的視角。

這張街景所面向的是圣埃尼昂-克拉梅尼勒(Saint-Aignan-de-Cramesnil)西南郊的樹林最南側的果園,雖然當時茂盛的樹林如今只剩下寥寥幾棵大樹,但在當時,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的坦克就隱藏在樹林之后。

在7日晚上,英軍第33裝甲旅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與英軍第51(高地)步兵師第154步兵旅黑色守衛(wèi)第1營(1st Black Watch )所組成的裝甲分隊抵達圣埃尼昂-克拉梅尼勒,他們遭遇4輛德軍坦克殲擊車的伏擊。在戰(zhàn)斗中,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以4輛謝爾曼坦克的損失為代價,在凌晨4時30分成功拿下圣埃尼昂,隨后A中隊第3分隊在圣埃尼昂西南郊的果園代勒德拉洛克(Delle de la Roque)的樹籬后建立起一個隱蔽良好的防御陣地。

這張街景攝于2011年4月,由于季節(jié)原因此時這里開滿了菜花。67年前,第144皇家裝甲團B中隊駐守在此處,街景所面向的方向是南面,即站在第144皇家裝甲團B中隊的位置上,向南望去。在當時,他們可以看到沿著158公路向北進攻的“虎”式部隊。

高米斯尼的古堡莊園在戰(zhàn)后的不久因為意外被焚毀了。古堡莊園所在的方向是高米斯尼以北,厚重石墻圍繞著古堡莊園一直延伸至N158公路旁。街景所面向的位置就是曾經的古堡莊園所在的位置,其石墻環(huán)繞四周,將古堡莊園與N158公路隔開,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的坦克就隱藏在與古堡莊園(chateau)相連的農場(farm)周圍的石墻后面。在被焚毀后,當地人又建起了新的屋子,而舊的農場屋舍以及延伸至農場一帶的石墻后來被拆除。

7日晚上,在抵達了預定地點羅克昂庫爾(Rocquancourt)之后,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作為預備力量準備投入戰(zhàn)場上的熱點地區(qū)。在皇家加拿大團于6時占領了122高地,并于9-10時之間擊退一波德軍倉促發(fā)起的小規(guī)模反擊后,拉德利-沃爾特斯決定將他的裝甲部隊先行轉移到高米斯尼,若是皇家加拿大團接到占領高米斯尼小鎮(zhèn)的命令,他的部隊也方便進行支援作戰(zhàn)。

10時30分時,拉德利-沃爾特斯開始帶著部隊離開原先的樹林向前推進,途徑拉加盧西,前往高米斯尼,他與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第1分隊先行抵達高米斯尼,村子周圍的樹籬為他們提供很好的掩護,除了幾個的德軍散兵之外,村子并沒有被德軍占領。在進行一番偵察后,拉德利-沃爾特斯在農場(Farm)周圍建立起陣地,而整個A中隊直到11時15分才抵達這處陣地。


在當時所拍攝的一張航拍照片,展示了高米斯尼一帶的情況。
高米斯尼古堡莊園所留下的照片
高米斯尼的古堡莊園所留下的照片
攝于2010年的一張古堡莊園舊址照片。照片右側的石墻是戰(zhàn)后拆除了舊的農場屋舍和舊石墻之后新砌的。

站在石墻的位置向東望去時所能看到的景象,從這張街景中我們可以觀察到古堡莊園石墻離“虎”式部隊行軍路線的距離并不遠。正如拉德利-沃爾特斯所言,鑿開石墻后,于此處可以清晰觀察到穿越田野向北行進的德軍部隊。

這張街景展示的是當代僅存的石墻遺跡,實際上在44年時這道石墻遠比現在街景中所呈現出來的要長得多。在一次訪談中,拉德利-沃爾特斯回憶起1993年時,他最后一次拜訪高米斯尼,雖過境時遷,物是人非,但在當時,街景所面向的這堵石墻還在,而古堡莊園早已在多年前毀于一場人禍。

環(huán)繞著古堡莊園和農場的石墻曾經延伸至這副街景所示的前方。

這張街景展示的是魏特曼的“虎”式部隊前進時所面向的北面。

在當時,由于兵力困窘,偵察有限,雖然已知北面一定駐扎著盟軍的坦克,但長期作為指揮官的經驗讓魏特曼對部隊前進方向右側的樹林保持著警惕。他的經驗的對的,街景所面向的這處樹林實際上隱藏著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的坦克。然而他的經驗從某種程度而言又是錯的,因為魏特曼萬萬沒想到,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在高米斯尼的古堡莊園石墻后,還藏著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

無論如何,投入這樣三面對敵的死亡陷阱,即使是把德軍最強的坦克尖子全都拉來參戰(zhàn),都不夠盟軍塞牙縫的。這場倉促發(fā)起的反擊,在邁爾拍板決定的那一瞬間,其結果就已經注定了 —— 反擊的部隊將會被犧牲掉,用以換取時間,讓德軍得以在萊松(Laison)和波蒂尼(Potigny)一帶重新建立起新防線。

五、伊金斯的高光時刻

將近12時20分時,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的士兵們觀察到在1200米外,有3輛“虎”式正沿著N158公路向北移動,接近高米斯尼。第3分隊的“螢火蟲”的指揮官戈登(Gordon)中士立即通過無線電向A中隊指揮部報告了這一情況,戈登隨即被告知,在A中隊副指揮官博德曼(Boardman)上尉抵達之前,不要向這些“虎”式開火。

博德曼很快就開著自己的坦克來到了第3分隊的防御陣地,此時已開始有零星的德軍迫擊炮和火炮的炮彈落在果園周圍。德軍的“虎”式縱隊保持著移動的方向,仿佛絲毫沒有注意到那隱藏在行進方向右翼,位于果園樹籬后的威脅。

站在這處街景的位置上,我們可以看到眼前那正在來襲魏特曼的“虎”式部隊,而左邊的樹林則是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的隱蔽處。

由于穿深不足,裝備了75mm炮的普通謝爾曼坦克在對抗“虎”式坦克時會很吃力,而“螢火蟲”坦克則是得益于它的那桿17磅炮,成為了英軍裝甲部隊屠虎驅豹的主力。在當時,A中隊第3分隊的防御陣地上只有1輛“螢火蟲”,因此親臨前線指揮戰(zhàn)斗的博德曼上尉格外謹慎,他要求部隊保持隱蔽,等待“虎”式慢慢步入“螢火蟲”的狩獵范圍——在800米的距離上,17磅炮的穿深足矣擊穿“虎”式那厚重的裝甲。

博德曼上尉回憶道:

令我驚訝的是,德軍的指揮官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帶領著他的“虎”式坦克們迎著我軍的炮火前進,將“虎”式那脆弱的側翼展露給我們。但在那時候,我們所面臨的最大問題是,普通的謝爾曼坦克難以在遠距離擊穿“虎”式坦克。我相信在當時,魏特曼所預想的是他會遭到來自西側——萊茲河畔布雷特維爾(Bretteville-sur-Laize)方向上的進攻。

由于德軍和盟軍火炮的不斷轟擊,密布的濃煙與揚塵使得高米斯尼周圍的能見度并不高,但古堡莊園石墻后的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同樣注意到了在火炮與迫擊炮的支援下正向北移動的“虎”式部隊,其中4輛“虎”式作為前鋒,而稍微落后的那輛“虎”式則是帶領著IV號坦克,坦克殲擊車以及裝甲運兵車向前推進。拉德利-沃爾特斯少校做出了與博德曼上尉相同的抉擇,從觀察到德軍的反擊行動開始,他就下令讓坦克手們保持靜默,不要開火。

兩位獵人——博德曼和拉德利-沃爾特斯,都在等待著獵物——德軍這支對側翼毫無防備的坦克縱隊,慢慢地拉近與自己的距離。

12時35分時,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與“虎”式的距離已拉近至約800米,“虎”式那脆弱的側面裝甲剛好暴露在果園樹籬中的“螢火蟲”17磅炮的射程下。在這個距離上,“螢火蟲”可以擊穿“虎”式的裝甲,但問題在于,這輛“螢火蟲”要面對的是3輛“虎”式,而普通的謝爾曼在800米的距離上無法對“虎”式造成威脅。

12時39分時,戈登中士下令,在他的“螢火蟲”與德軍“虎”式交戰(zhàn)時,其他的謝爾曼坦克呆在樹籬后隱蔽好,不要暴露。隨后,戈登中士將他的“螢火蟲”開到果園南緣,那里視野廣闊射界良好,是伏擊“虎”式的絕佳位置。履帶摩擦著土地,鏗然作響,戈登中士將他的頭探出指揮塔外,雖然這樣做會有危險,但他能更好地觀察到他的目標。

那一天,這輛昵稱為“大盧基(Velikye Luki)”的“螢火蟲”,其炮手是喬·伊金斯(Joe Ekins)。1944年8月8日的這場戰(zhàn)斗,是伊金斯第一次在實戰(zhàn)中開火,在這之前,他只去過一次訓練場,在當時的訓練中打了6發(fā)“螢火蟲”的炮彈。

伊金斯活到了戰(zhàn)后,他于2012年去世,享年88歲,有兩個孫子孫女。盡管伊金斯將志愿入伍描述為“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但他仍在戰(zhàn)后留下了許多珍貴的個人回憶。還在世時,他就很支持博文頓修復131號的計劃:“維護好“虎”式并讓它能夠繼續(xù)行走是十分重要的事情,它讓年輕人理解到戰(zhàn)爭所招致的災禍?!?/figcaption>

伊金斯回憶起當時的情景:

在1200碼之外,有3輛“虎”式排成一排,間隔很大。我們一直等待著他們開到約800碼的地方,然后車長將車開出果園,告訴我瞄準好隊列最后的那輛“虎”式。
在當時,我心里想的是:“1輛“螢火蟲”怎么可能打得過3輛“虎”式?這絕不可能!就算讓5輛謝爾曼一起去對付1輛“虎”式,那也夠嗆的!”
但戈登中士仍然堅持將我們派出去(伏擊“虎”式),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們怎么活下來的,我們原本應該會被干掉的。盡管十分緊張并且感到恐懼,但我唯一想到的是:“在這群混蛋干掉你之前搶先把他們干掉!(Get the bastard before he gets you?。?br/>戈登中士下令道:“瞄準目標,但不要開火!”

理智與沉靜占據了上風,伊金斯用心地瞄準著,在他做好準備后,“螢火蟲”乘員們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張開了嘴——一切都是為了減輕17磅開火時對車內乘員的影響。

“虎”式離我們越來越近,當它們行進到約800碼之外時,戈登中士下令道:“開火!”

12時40分,戈登中士話音剛落,伊金斯右腳踩下位于炮塔底板的電擊發(fā)主炮發(fā)射按鈕。伴隨著巨大的噪音、閃光與濃煙,“螢火蟲”開火了,MK 8 風帽被帽穿甲彈以近890m/s的炮口初速向“虎”式呼嘯而去。裝填手很快又上好彈,伊金斯毫不猶豫地再次開火,這兩次射擊都完美命中了他所瞄準的目標。

在我打出第二發(fā)炮彈之后,隊列最后的那輛“虎”式燃起了大火。

“螢火蟲”首先摧毀了視野中3輛“虎”式里位于隊列最后的那輛由赫爾穆特·多林格指揮的008號“虎”式,由于現場可見度并不高,前面的2輛“虎”式并沒有及時注意到,在他們身后已有一輛“虎”式被擊毀,而這致命的疏忽給了“螢火蟲”更多的開火機會。由于射擊位置已經暴露,戈登中士讓駕駛員倒車回樹籬后,以免遭到其余“虎”式的還擊。

在800碼的距離上,雖然目標看起來小極了,但我仍能看到隊列中的第2輛“虎”式開始向我們開火還擊。

事實證明戈登中士的決定是明智的,在“螢火蟲”開始倒車時,隊列中第2輛“虎”的炮塔已經開始轉向“螢火蟲”的方向,隨后朝“螢火蟲”開了一炮,但這一發(fā)沒打中“螢火蟲”,當“螢火蟲”徹底消失在樹籬后時,“虎”式又朝這個方向開了2炮。

在這時,我意識到,我們將要獨自面對剩下來的那兩輛“虎”式,因為站在我們身旁的普通謝爾曼坦克無法在這個距離上對“虎”式造成威脅,而中隊里的其他幾輛“螢火蟲”也并不在這里。迄今我仍不知道為何指揮官沒有多部署幾輛“螢火蟲”去應對當天的這種情況,而是讓“大盧基”獨自扛下這么重的擔子。

不知道是被“虎”式擊中了炮塔艙門,還是因為倒車時碰到了樹枝,抑或是倒車時的顛簸,總之那不靠譜的艙門讓探頭的戈登中士吃了一個大虧 —— 在最后一發(fā)“虎”式炮彈掠過“螢火蟲”時,戈登中士的頭狠狠地撞在艙門上,這讓他幾乎失去知覺,踉踉蹌蹌地從炮塔上爬下車。然而禍不單行,倒霉的戈登中士馬上就收獲了德軍那蔓延到果園的間接火力無意間的“關照”。由于傷勢嚴重,戈登中士不得不退出戰(zhàn)斗,而他的乘員們在當時完全不知道,怎么一倒車,車長就離奇消失了?!

詹姆斯中尉見狀,立即決定接管戈登中士的“螢火蟲”——這是他們當時唯一能對抗“虎”式的武器了。詹姆斯中尉離開了自己的謝爾曼坦克,很快地沖過德軍的炮火然后手腳麻利地爬進“螢火蟲”里,他馬上向駕駛員下令將“螢火蟲”轉移到備用的射擊陣地——訓練有素的坦克手們在布置防御陣地時都會做好這樣的準備。雖然花了幾分鐘的時間,“螢火蟲”才轉移到新的位置,詹姆斯隨后讓駕駛員稍微往前開,這樣就能獲得更好的視野,雖然會將自己暴露,但也會給伊金斯一個瞄準隊列第2輛“虎”式的機會。在伊金斯將瞄準鏡對準這輛幾分鐘前向他們反擊的“虎”式的時候,乘員們再次做好準備——迎接17磅炮射擊時對車內的沖擊。

只需要一發(fā)炮彈就足矣將這輛“虎”式坦克變成地平線上一團濃煙滾滾的大火球。

12時47分,在詹姆斯中尉的指揮下,伊金斯打出了第3發(fā)炮彈,將彼得·基斯特斯指揮的313號“虎”式擊毀。

而第3輛“虎”式則是開始倒車尋找掩護,以躲避英軍的攻擊,但它很快就逃不動了——來自其他方向火力的射擊使得它的懸掛受損,開始在原地打起轉。

12時52分,伊金斯連開2炮,讓威利·伊瑞恩指揮的314號“虎”式被煉獄烈焰吞噬。

我(當時)嚇得要死,在我如釋重負之后,我對伙計們說:“今天不會是我們(完蛋)了?!?/blockquote>

3輛“虎”式的戰(zhàn)績,5發(fā)MK 8風帽被帽穿甲彈——盡管在800碼的距離上,伊金斯的目標看起來與微縮模型差不多,但這12分鐘無疑成為了他人生中的一次高光時刻,但最令人驚嘆的是,作為炮手,伊金斯在這之前并沒有接受到大量嚴格的訓練。

在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的日志上關于這一場戰(zhàn)斗的記錄,明確標出了伊金斯開火擊毀3輛“虎”式的3個時間點。
由英國皇家空軍于44年8月9日所攝的航拍照片,在圖中清晰可見44年8月8日之后留在戰(zhàn)場上的遺骸。天藍色為“螢火蟲”伏擊的位置。也許有的讀者開始對這些遺骸所在的位置產生疑問,似乎它們與伊金斯所描述的戰(zhàn)斗過程并不相符,不要著急,這是接下來的內容。

由這張航拍圖可見,007號距離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的位置是最遠的。在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的團史中,記錄了當時戈登中士向上級匯報的時候,只觀察到3輛“虎”式,即313號,008號與314號,而007號則是因為離得太遠而看不清。

實際上,在“螢火蟲”對“虎”式下手之前,還有1輛“虎”式前進在隊列中,那就是一開始比較落后的由弗朗茨·霍恩里希指揮的304號“虎”式。

12時40分,“螢火蟲”首先摧毀了視野中3輛“虎”式里位于隊列最后的那輛由赫爾穆特·多林格指揮的008號“虎”式。

由桑托當地的農民保羅·桑松(Paul Samson)所拍攝的008號虎式的殘骸。當時保羅·桑松才20歲,他對這些癱在家族土地上的鋼鐵殘骸進行了仔細的檢查,并拍下一些照片。直到1948年,這些殘骸才被賣給了廢鐵回收場,而保羅·桑松的故事并沒有就此結束,當然這是后話了。
可以看出來008號是一輛指揮型“虎”式。

幾周之后,多林格如此記錄:

8月8日,大約在正午時分,我們對突破了卡昂南部的英軍發(fā)起了反擊。盟軍將大量的的火炮、坦克、戰(zhàn)斗機與轟炸機投入戰(zhàn)斗,確保了新陣地的穩(wěn)固。盡管如此,我們還是成功地向前推進了大約3公里的距離。隱蔽良好的重型反坦克炮——我們一開始根本看不出來,從有利的位置向我們開火,并擊毀了幾輛坦克。作為前鋒,我的坦克被擊毀了。炮彈擊穿了坦克的炮塔,坦克內立即燃燒起來。我的前額也受了傷,并昏迷了幾分鐘。但在失去意識之前,我向車組發(fā)出了撤離的命令。
當我蘇醒并自己從車里爬出來時,發(fā)現我們正處于猛烈的炮火之中。在坦克下面,我找到了我的駕駛員和機電員阿爾弗雷德·巴羅(Alfred Bahlo),巴羅告訴我,裝填手肖特(Schott)還躺在炮塔后面的車體上。我們立即將他抬了下來,把他拖到坦克下面,因為盟軍的火炮又開火了,而反坦克炮也在朝坦克開火。肖特此時仍十分清醒,他告訴我他不疼,只是讓我給他包扎傷口。他的右臂被扯斷了,有幾塊彈片打進了他右側的身體。
付出很大的努力,我們終于將他抬出交戰(zhàn)區(qū)。所有的乘員都受傷了。我叫來醫(yī)生和一輛大眾桶車,肖特此時已經失去了知覺,他的面容平靜而蒼白,他沒有表現出痛苦的跡象。那是最艱難的時刻,因為我們都知道沒人能幫的了他。然后醫(yī)生把我們倆都載上了他的大眾桶車里。
肖特最終死在法萊斯附近,他沒有再醒過來。在那時候我也再次失去了知覺。

多林格那時候的機電員阿爾弗雷德·巴羅回憶道:

在當時,我的多林格少尉的機電員(負責與師里聯絡)和機槍手,我的車長多林格少尉是營里的通信官。肖特是超短波電臺(負責與其他坦克聯絡)的機電員兼裝填手。這種分工只有在指揮型“虎”式中才會出現。我已經不記得駕駛員與炮手的名字了。
我們的坦克的車體右側面被擊穿了。這發(fā)炮彈在戰(zhàn)斗室里爆炸,導致肖特受了重傷,我的脖子也受了輕傷。我并不知道這發(fā)炮彈從何而來,后來有人提到是加軍的反坦克陣地。
多林格少尉,駕駛員和我一起下了車,后面跟著肖特,但他受了重傷,行動不便,我?guī)椭麖能嚴锱懒顺鰜?。我試圖攔住一輛正在撤退的坦克帶上肖特,但失敗了,伊瑞恩少尉(第3輛坦克)沒有打開炮塔上的艙門,而第4輛坦克隨即在我眼前被擊毀了。隨后我和多林格少尉用臨時擔架將肖特抬到了卡昂-法萊斯公路上,在那里我們將他抬上一輛桶車,隨后他們就開走了。
在路上,我們經過了魏特曼上尉那被擊毀的坦克,這輛坦克的炮塔已經被炸掉落在地上了。隨后我步行前往急救站。

12時47分,在轉移射擊陣地后,“螢火蟲”再次出擊,將由彼得·基斯特斯指揮的313號“虎”式擊毀。

被擊毀的313號“虎”式。
從兩張照片中可見其左舷側甲有大范圍的撕裂,幾乎被炸穿,根據伊金斯的回憶,在被擊中后,313號發(fā)生了大爆炸,騰起的大火令他印象深刻。
稍微有些劇透的示意圖

在發(fā)現被盟軍反坦克火力伏擊后,314號與304號急忙倒車,企圖脫離“螢火蟲”的射程范圍。12時52分,304號仍未被“螢火蟲”發(fā)現,成功逃離,而威利·伊瑞恩指揮的314號“虎”式成為“螢火蟲”的又一個戰(zhàn)果。

保羅·桑松的姐妹與她的朋友坐在314號“虎”式的殘骸上。這張照片攝于戰(zhàn)斗結束后的幾個月。
保羅·桑松于1945年所攝的314號殘骸,可見其炮塔左側被擊穿的一處彈孔。這處彈孔的始作俑者將是我接下來要講述的內容——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
六、黑男爵之死

在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的“螢火蟲”與他們視野中的3輛“虎”式交手時,第144皇家裝甲團B中隊與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也沒閑著,在各自指揮官的默契之下,三支部隊不約而同將這出華麗的死亡舞臺劇推向了高潮部分。

拉德利-沃爾特斯在戰(zhàn)后仍服役于加拿大陸軍并晉升至陸軍準將,在1974年12月退休之后,受人敬愛的拉德利-沃爾特斯一直接待著慕名而來的加軍士兵和二戰(zhàn)愛好者們,他的平和與好客為所有認識他的人所熟知。他于2015年去世,享年95歲。

拉德利-沃爾特斯在戰(zhàn)后回憶道:

接近中午時分,我們注意到有德軍向桑托以東移動。一段很長的樹籬從桑托小村向東延伸到田野里,我們的炮兵當時正在對該地區(qū)和這個村子進行炮擊,由此也就觀察到德軍的這一動向。我記得德軍的反擊是在12時15分至12時30分之間發(fā)起的。在高米斯尼一帶,由于德軍和我們火炮的不斷轟擊,密布的濃煙與揚塵讓周圍的能見度很低。在火炮與迫擊炮的支援下,德軍部隊在與(N158)公路平行的區(qū)域上行進,朝122高地移動。
在我的印象中,有5輛“虎”式在前,帶領著這支反擊部隊,其中4輛作為前鋒,與第5輛保持著一段距離,而第5輛則是帶領著許多的IV號坦克,半履帶裝甲車輛以及坦克殲擊車向前推進。
其中1輛“虎”式行進在高米斯尼附近的公路旁,2輛坦克殲擊車緊隨其后行駛在公路上。
從觀察到這支德軍反擊部隊時開始,我就一直朝士兵們大喊:“別開火!先不要開火!”
直到他們離我們越來越近,那是相當近的一個距離——將近500碼,我才下令讓部隊自由開火。那輛引領著反擊的“虎”式坦克——離公路最近的那輛,很快被我們擊毀了。跟在后面的幾輛坦克殲擊車也很快成為我們的獵物。我的車組擊毀了1輛行駛在在N158公路上的的坦克殲擊車。
除了我的中隊外,有2輛來自(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B中隊的“螢火蟲”也在我發(fā)出開火反擊的命令后立即前往拉加盧西,狙擊其余的“虎”式坦克。我們一開火,德軍部隊就開始轉向東北方向,朝圣埃尼昂的林地前進。
我還記得,趁著后面的德軍部隊轉向更遠的東面時,我們又擊毀了2輛IV號坦克。戰(zhàn)斗結束后,我們打掃戰(zhàn)場并清點了戰(zhàn)績:2輛“虎”式——第1輛靠近公路,第2輛則是在這支德軍反擊部隊稍微靠后的位置,2輛IV號坦克,2輛坦克殲擊車。

關于那輛離N158公路最近,首先被高米斯尼石墻后的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擊毀的“虎”式,拉德利-沃爾特斯如此描述到:

我已記不清那輛“虎”式在被擊中之后具體是什么時間所發(fā)生的劇烈爆炸,我只記得那是如此猛烈的一次殉爆,蠻橫的氣浪將炮塔從車體上硬扯出來,最后炮塔又沉重地砸落在地上。

毫無疑問,在8月8日中午的反擊中,唯一因為不明原因導致炮塔與車身分離的,只有007號“虎”式。

007號唯一的一張照片,由桑托當地農民塞爾日·瓦林(Serge Varin)于1945年春拍攝。遺憾的是,塞爾日·瓦林說他實際上還拍了不少照片,但由于一次爭吵,他的一個親戚帶走了許多照片并奪門而出,那些被帶走的照片也就永久的遺失了。

目睹到007號“虎”式毀于一次大爆炸的,除了拉德利-沃爾特斯外,還有魏特曼的老朋友,第101重裝甲營行動官漢斯·霍夫林格(Hans H?flinger)。1946年,為了解釋那黑暗的一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時候還在戰(zhàn)俘營中的霍夫林格為魏特曼的遺孀畫了一幅潦草的戰(zhàn)斗示意圖:

在這張戰(zhàn)斗簡圖的左側,霍夫林格還附上了魏特曼與他最后的無線電通話紀錄。

而1944年8月8日的幾周之后,霍夫林格在記下8月8日當天所發(fā)生的事情時,也根據自己的經歷描述了德軍的反擊過程:

然后我們就發(fā)動坦克,奔赴戰(zhàn)場。
米歇爾在行駛在道路的右側,我行駛在道路的左側,其余4輛坦克跟著魏特曼一起走,而馮·威斯特哈根的弟弟則是與我一起走。在米歇爾右邊大約800米的位置,有一處小樹林,在當時,我們感覺這片樹林十分可疑,未曾想命運如此無情,致命的死神鐮刀將從那里向我們揮出。但不幸的是,當時由于任務在身,我們無法事先對這片樹林進行仔細偵察。
在開了大約1~1.5公里后,我收到了米歇爾發(fā)來的無線電,這證實了我對這片樹林的擔憂。
我們開始遭受反坦克炮的猛烈轟擊,米歇爾再次通過無線電向我發(fā)來信息:
“前進!(Bewegung!)”
“注意!注意!右側有反坦克炮!(Achtung!Achtung!PAK nach rechts!)”
“撤……(Rückw?rts……)”
他沒有說完,通話就中斷了。當我向左望去時,我看到米歇爾的坦克一動不動。我用無線電向他喊話,但沒有收到任何回應。隨后我的坦克就遭受了可怕的一擊,震得車身猛地一晃,我不得不命令我的乘員們趕緊棄車逃離,因為坦克里已經開始猛烈地燃燒起來了。我和我的乘員們迅速離開了坦克,穿越戰(zhàn)火,向著位于隊伍后方的戰(zhàn)友沖去。在得到戰(zhàn)友的接應后,我停下來環(huán)顧四周,結果令我感到不寒而栗,我發(fā)現我們的5輛“虎”式已經被擊毀了。米歇爾那輛坦克的炮塔居然落在了車體右側,并稍微向前傾斜著。他的乘員都沒有出來。我爬上馮·威斯特哈根的坦克,與霍恩里希(他的坦克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損傷)一起,試圖接近米歇爾的坦克,但沒有成功。拉貝博士也做了相同的嘗試,但同樣沒有成功……我還記得這件事發(fā)生的確切時間,那是12時55分,地點是桑托附近的卡昂-法萊斯公路旁。

霍夫林格所描述的實際上是魏特曼的007號被擊毀之后的景象。唯一能確定的是,007號內那滿載的彈藥發(fā)生了猛烈的殉爆——只有化學的偉力才能將重達數噸的炮塔從車體上撕扯下來,將它拋向幾米高的空中。在被擊中之后,007號的乘員要么當場陣亡,要么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而隨后的爆炸實際上已經足矣消除對車內5人的命運的所有猜疑了。

然而在這次反擊失敗之后,第101重裝甲營的人們仍然抱著希望,他們認為魏特曼可能成功逃離了坦克。營醫(yī)官沃爾夫岡·拉貝博士就嘗試過接近魏特曼的坦克,因為他相信可能有人能從車底的逃生艙門逃出來了,但拉貝博士一離開路邊的壕溝,他就會馬上遭到盟軍猛烈的射擊,因此他無法更加地接近魏特曼的坦克。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魏特曼仍舊沒有返回,馬克思·溫舍(Max Wünsche)下令讓SS第12裝甲團參謀霍斯特·博格斯穆勒(Horst Borgsmüller)尋找魏特曼的蹤跡。博格斯穆勒回憶到:

我奉命在N158公路兩側搜尋魏特曼與他的乘員,我與司機克萊茵(Klein)首先向霍特梅尼勒(Hautmesnil)的方向駛去。那時候暮色已經降臨,我什么也看不清。過了一會,我們開始受到來自公路右側的機槍的射擊。我們在交戰(zhàn)現場與急救站的搜索一無所獲。從一些擲彈兵那里,我得知“虎”式是被來自公路右側的盟軍反坦克炮所擊毀的。“虎”式營的文德羅夫中尉同樣沒法告訴我什么有用的信息。奉伊塞克(Isecke)上尉的命令,我又一次駕車潛入黑夜,朝格蘭維爾(Grainville)的方向駛去。蒙克(Mohnke)中校的指揮所設在那兒,他警告我不要再繼續(xù)前進了,因為盟軍離那里已經很近了。我們繼續(xù)往前開了一小段路,但事與愿違,隨著照明彈的冉冉升起,我們再次遭受來自右翼的射擊。

魏特曼與他四名乘員的生死未卜折磨著所有人的身心,許多人都難以接受魏特曼已經在作戰(zhàn)中陣亡的這個消息。他的死訊如同野火燎原般很快就傳開了,整個101重裝甲營與第12“希特勒青年團”裝甲師的人們都驚得目瞪口呆,各級官兵沉浸在悲痛中,而101重裝甲營則是彌散著悲傷與痛苦,營部的官兵沮喪地坐在諾曼底的小屋中。他們無法理解,畢竟在不久之前,魏特曼還與他們呆在一起。第2連的一名士官,也是魏特曼的老部下,格奧爾格·康拉特(Georg Konradt)寫到:

這是我們所經歷過的最艱難的一場戰(zhàn)斗。我們不得不后撤以組建新的防線,但我們沒法帶走上尉的坦克,它遭受了重創(chuàng),它仍然留在戰(zhàn)場上。盟軍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他們的腳步已經越過了上尉的坦克,我們再也沒法將那輛“虎”式修復了。我們不得不后撤,我們對(那輛“虎”式的)乘員的情況一無所知……
我們無法理解,我們最親愛的米夏埃爾·魏特曼已經離我們遠去了……他的逝去給我們所帶來的打擊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我沒法用自己匱乏的詞句來表達。全營官兵的都希望他仍舊還活著,只不過是受了傷,被英國人俘虜。而這些虛無縹緲的希望也助長了一些未經證實的謠言……一個剛從醫(yī)院回來的上士聲稱他聽說我們的上尉被英軍俘虜,還受了傷。但我認為這一情況還沒有得到證實,因此我不愿對此發(fā)表任何的個人看法。

就在8月8日之后的不久,當時因為舊傷復發(fā)而回國休養(yǎng)的第101重裝甲營營長海因茨·馮·威斯特哈根(Heinz von Westernhagen)得知了魏特曼的死訊,在幾天之后,他前往埃爾斯多夫(Erbstorf),找到了魏特曼的妻子——時年19歲的希爾德嘉德·魏特曼(Hildegard Wittmann),將這個噩耗告訴她,然而令威斯特哈根驚訝的是:

在我親自去探望魏特曼夫人,并且告訴她,她的男人在1944年8月8日的戰(zhàn)斗中犧牲在他的坦克上的這一噩耗之后,魏特曼夫人居然仍堅信她的丈夫在戰(zhàn)斗中失蹤了。

1944年8月8日的8個星期之后,在給魏特曼的遺孀的信中,另一位目擊者——拉貝博士寫道:

現在,致尊敬的魏特曼夫人,我接下來將描述在1944年8月8日那天所發(fā)生的事件。8月7日以來,我們一直呆在格朗布(Grimbosq)橋頭堡,由赫爾穆特·文德羅夫(Helmut Wendorff)指揮的第2連在那里作戰(zhàn)。8月8日上午6時,正處于休整的第3連接到了進攻命令,上峰要求第3連沿著卡昂-法萊斯公路向北推進,于11時30分之前抵達桑托(Cintheaux)附近。在早上大約7點的時候,我和魏特曼驅車前往師部,然后又去了第3連那里,我們大約在上午11點時抵達了桑托。我最后一次見到魏特曼是在11時30分,當時他正在爬上他自己的坦克。由于英國人進行了一次地毯式的轟炸,反擊行動被推遲了一段時間,但我們沒有遭受到任何損失。那時候我跟在“虎”式坦克后面大約有500米的位置。
進攻開始之后,我(跟在隊伍后面)坐了幾百米的車,然后下車徒步行走。(在當時我們的部隊)遭遇了盟軍那相當猛烈的反坦克炮與火炮的阻攔。我想前往米歇爾的坦克,在我距離他的坦克大概250至300米的距離時,我看到熾焰突然從他的坦克中迸射而出,炮塔飛向天空然后又重重地落在地上。他的坦克完完全全地被這場大火吞噬殆盡。即便如此我仍舊試圖接近他的坦克,但我沒法穿越這片開闊的田野,因為英國人在不停地用反坦克炮向我們射擊。米歇爾不太可能在坦克被擊毀之前逃出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肯定能看到他的。而他的其他乘員也全都沒有回來。
因此,必須認為米歇爾已經在這次行動中陣亡了。我告訴您這些,尊敬的魏特曼夫人,是因為我相信虛假的希望會給您帶來更大的傷害。我們同樣很難接受——我們親愛的米歇爾已經永遠地離開了,我們不敢奢求真實的情況會有所不同。
我想我已不必再告訴你米歇爾是我們所有人的楷模了,他在整個德國早已聲名遠揚。

無論如何,受限于各種各樣的原因,一些可憐人在當時仍相信魏特曼還活著,但那也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在1944年8月8日下午12時49分之前,007號顯然已經注意到前方2輛“虎”式——313號與008號被擊毀。12時49分,魏特曼向霍夫林格的213號發(fā)出撤退的消息,007號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右側的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螢火蟲”上,但魏特曼還未說完就被左側隱藏在高米斯尼石墻后的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給擊中,此時霍夫林格在收到右側有反坦克炮的消息時將炮塔轉向了右側,在霍夫林格向左望去時,他看到了魏特曼的007號一動不動。

12時50分,幾乎是在收到魏特曼那殘缺的喊話之后的不久,霍夫林格的213號也馬上被擊中了,他不得不馬上棄車,與乘員們一起逃離燃燒的213號。而在發(fā)現被右側的盟軍反坦克火力伏擊后,314號與304號也急忙倒車,企圖脫離“螢火蟲”的射程范圍。馮·威斯特哈根指揮的333號已經察覺到了異常,他開始掉頭準備撤離。

一張示意圖,當然上面的法語和我接下來說的無關就對了。
一張“虎”式坦克俯視圖,圖中所示的黑色區(qū)域即塞爾日·瓦林所說的“引擎的通風格柵完全地扭曲并被扯掉了”。

上文提到過的當地農民塞爾日·瓦林曾記錄道:

我從未想過,這張我一時興起,攝于1945年春季的沒有炮塔的“虎”式照片會在那么多年之后引起如此大的討論。從1944年的夏季開始,我就經常騎著自行車,帶上我親愛的柯達照相機,來回奔走于附近的戰(zhàn)場進行考察。這輛沒有炮塔的“虎”式就在離公路大約有60米遠的位置上,一道高高的樹籬將它的身形遮蔽住,這使得它難以被發(fā)現。它的炮塔就在離車體幾米開外的地上,這一景象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馬上就注意到在車體的右后方,引擎的通風格柵完全地扭曲并被扯掉了。在爬上車體后,我注意到車體內部被炸得一團糟,毫無疑問,這輛“虎”式的彈藥被引燃并發(fā)生了殉爆,導致炮塔被炸飛。我圍著這輛“虎”式轉了一圈,沒有在車體和炮塔上發(fā)現被炮彈擊穿的跡象,這意味著(引擎通風格柵)那處損傷可能是由垂直或是大角度拋射的炮彈所導致的。

塞爾日·瓦林的這段記錄,與他在附近找到的一發(fā)火箭彈,成為了“臺風擊毀魏特曼坦克”這一說法的力證,然而我們其實可以換另一種思路來思考。毫無疑問,007號是被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擊毀的,而007號的車體與炮塔沒有明顯的被炮彈擊穿的痕跡,但引擎通風格柵卻扭曲了。就像老話所說的,當你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無論剩下的是什么,即使是不可能也一定是真相——一發(fā)來自左側的炮彈擊中了007號“虎”式的炮塔,但由于入射角度的原因,這發(fā)炮彈發(fā)生了跳彈,在RNGesus的安排下,這發(fā)炮彈剛好擊穿了引擎通風格柵,引燃了“虎”式,熱量很快蔓延至彈藥,最終引發(fā)劇烈的爆炸。

12時52分,304號仍未被“螢火蟲”發(fā)現,成功逃離,314號被“螢火蟲”擊毀,而見狀不妙的333號成功掉頭后撤。

從這張英國皇家空軍所攝的航拍照片上,通過觀察車轍,我們可以看到有關此戰(zhàn)的更多細節(jié)。

這張照片上,箭頭所示的是各輛“虎”式的行進軌跡。魏特曼的007號是在一段比較硬的地面上被擊毀的,那里的車轍不太明顯。左側放大的那張照片展示的是魏特曼的007號,可見在車體前還有一小段車轍,說明在被擊中時,007號正在倒車,而在車體右側的那個黑點,是它倒置在地上的炮塔。

觀察其他“虎”式的車轍:

  • 008號顯然落后于313號、304號與314號,因為它向前的車轍是最短的。綜合伊金斯的回憶以及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的記錄,008號是最先被“螢火蟲”擊毀的。

  • 313號前進至最遠的地方,然后被擊毀,成為“螢火蟲”的第2個戰(zhàn)果。

  • 314號與304號有一段車轍是倒車狀態(tài),按照霍夫林格的回憶,304號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損傷,最后甚至成功脫離了戰(zhàn)場,而314號沒有304號那么好的運氣,在倒車途中,314號成為“螢火蟲”的第3個戰(zhàn)果。

在戰(zhàn)后打掃戰(zhàn)場時,將上面的航拍圖片與007號的照片相比,顯然盟軍將炮塔移動了一段距離,實際上007號最初的車體與炮塔位置應該是這樣的。
一張近代航拍照片的示意圖。左邊是高米斯尼小鎮(zhèn),圖片上可見007號的殘骸以及落在車體旁的炮塔。魏特曼車組的骨骸直到39年之后才被發(fā)掘出來,而那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同時期航拍照片的局部放大。

這張照片則是揭示了反擊隊伍靠后的213號與333號的軌跡。

    • 213號有一小段向右行進的軌跡,然后被擊毀,這與霍夫林格的回憶完全契合。

    • 333號的車轍雖然混亂,但最靠前的那段明顯是在倒車,最終333號掉頭成功并脫離戰(zhàn)場。

    對魏特曼最后一戰(zhàn)的總結示意圖。①是第1北安普敦郡義勇騎兵團A中隊第3分隊的陣地,②是第144皇家裝甲團B中隊的陣地,③是舍布魯克燧發(fā)槍團A中隊的陣地,④是魏特曼所帶隊的“虎”式部隊前進的方向。

    在這場失敗的反擊中,第101重裝甲營折損5輛“虎”式。在缺乏偵察的情況下,邁爾仍然拍板了這次進攻,他是否在期待著第二次類似于維萊博卡日那樣的大勝?我們不得而知。歷史唯一呈現給我們的真相就是:帶著他的部隊,魏特曼無法挽回地步入一個死亡陷阱中。

    無論東西,此時的德軍都在盟軍的步步緊逼下呈現頹勢,節(jié)節(jié)敗退。德國的末日已成定局,沒有哪個孤軍奮戰(zhàn)的英雄能拯救這個國家。

    如果一位盟軍指揮官犯下這樣不可原諒的戰(zhàn)術錯誤,那么這個案例將會被反復地提起,并且成為盟軍指揮官無能的力證。而魏特曼的最后一戰(zhàn),顯然有更大的渲染價值,我們可以提到勇氣,提到犧牲,將這個人和他的戰(zhàn)友當作英雄——顯而易見,死亡將他推向了更高的層次,宛如死后前往瓦爾哈拉的傳說英雄。

    然而殘酷的是,上帝所圈出來關鍵詞并不是“英雄”,而是“死亡”。這點不僅適用于魏特曼,也適用于他所帶領的士兵們。

    十、參考資料
    1. Agte, Patrick. Michael Wittmann and the Tiger Commanders of the Leibstandarte. JJFedorowicz Publishing,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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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chneider, Wolfgang. Tigers in Normandy. Stackpole Books, 2011.

    4. Schneider, Wolfgang. Tigers in Combat, Vol. 2. Stackpole Books, 2005.

    5. Meyer, Hubert. The 12th SS: The History of the Hitler Youth Panzer Division Volume II. Stackpole Books, 2005.

    6. Meyer, Kurt. Grenadiers: The Story of Waffen SS General Kurt "Panzer" Meyer. Stackpole Books, 2005.

    7. Hart, Stephen. Operation Totalize 1944: The Allied drive south from Caen. Osprey Publishing, 2016.

    8. Hart, Stephen. Sherman Firefly vs Tiger: Normandy 1944 (Duel). Osprey Publishing, 2007.

    9. Napier, Stephen. The Armoured Campaign in Normandy, June-August, 1944. Casemate, 2015.

    10. Музальков, Евгений. Хитряк Е. Операция ?Тоталайз?. Последний бой Михаэля Виттмана. Литагент Яуза,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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