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很愛你——記憶的獨(dú)白
前世今生——記憶的獨(dú)白
怎么記載,往事的對白,回憶字字拆開,只留一紙獨(dú)白!
?
徐光耀與沐婉卿十年之后的相遇是在上海的一家飯店里,他雖然沒想過他們相遇的場景卻怎么也沒預(yù)料到是這種情況。
徐光耀這次來上海是因為徐家和沐家的婚事,在飯店的拐角,徐光耀點了一支煙,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吸煙了,好像記憶中有人讓他不要吸煙。
徐光耀倚著欄桿,吸了一口煙,吐出一個沒有形狀的煙圈,想起剛剛徐城問他的話,他在心里問自己,“徐光耀,你真的要娶沐婉婷嗎?”徐光耀沒有答案,但是內(nèi)心有個微弱的聲音在說“不”。
徐光耀對未來的妻子沒有任何的想象但又好像有個模糊的影子,一個在心底埋藏了很久的影子。
徐光耀沒對任何人說過,他從小就做一個夢,夢里有個穿古代服飾的姑娘,她或跪在窗前寫字,或在樹下看書,或在院中練劍,偶爾也會在河邊看著河面的花燈發(fā)呆,這個夢從徐光耀有記憶開始就不斷的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但是自從兩年前他受傷醒來后,就再也沒做過這個夢,夢中的人影也慢慢的模糊,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記不住那個姑娘的臉,只記得她穿著一身粉衣在院中練劍的樣子,記得劍尖上滴落的水滴。
徐光耀發(fā)呆的時間,煙燃燒殆盡,滾燙的火焰觸碰到指尖,刺痛皮膚的灼熱讓徐光耀縮回了手指,煙頭落在地上,垂眸看了眼還冒著煙的煙頭,徐光耀轉(zhuǎn)身離開,他現(xiàn)在內(nèi)心很煩躁,卻又不知道如何平靜下來。
手剛握在房間的把手上,身后一股力量將他推進(jìn)了房間,徐光耀習(xí)慣性的去摸腰間的槍,原本在房間中的部下都舉起了槍。
回過頭的徐光耀才看清剛剛將他推進(jìn)來的人是個女孩子,聽見徐城的話,此刻正雙手抱著頭,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
看清她面貌的那一刻,徐光耀感覺很熟悉,她好像一個人,可是他卻記不清那個人的面貌,就在他愣神的片刻,那女人撲過來抱住她,喊了一聲“光耀哥哥”。
徐光耀這才想起來,她是沐婉卿,他小時候的玩伴,沐家的大小姐,沐婉婷的姐姐。
“婉卿,你怎么在這里,什么時候回來的?”徐光耀想起剛剛跟她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問道:“剛剛那個男人是你的丈夫,你...”
話還沒說完,沐婉卿打斷他,“他不是我丈夫,是他綁架了我?!?/p>
“綁架?你有沒有受傷?他為什么綁架你?”
“沒有,他跟我一艘船回上海,在船上我看見他殺了人,所以他就綁了我。”
“你先在我房間休息,我?guī)巳タ纯础!毙旃庖f完帶著徐城和幾個部下去了沐婉卿剛剛說的房間。
徐光耀去到房間人早已沒了蹤影,但是根據(jù)沐婉卿剛剛的說辭,那個男人絕不是普通人,他懷疑那個男人可能軍人,這件事他要盡快跟父親匯報一下,徐光耀抬頭看著逐漸變黑的天,心頭涌上一股不安,上海的天也許真的要變了。
沐婉卿是跟著徐光耀的車一起回的沐公館,接待的是沐夫人,沐婉婷的母親,卻不是沐婉卿的母親。
酒會上,徐光耀見到久違的好友同窗,裴紹鈞和蘇泓琛,三人是發(fā)小又是軍校的同窗,只不過兩年前受傷回越城養(yǎng)傷后就再沒見過,要不是這次酒會,想必三人的相見還有一段時間。
寒暄間徐光耀問起兩年前受傷的事,蘇泓琛和裴紹鈞卻遮遮掩掩,故意轉(zhuǎn)換話題,只字不提當(dāng)年之事,這讓徐光耀對兩年前的事更加疑心,受傷后他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可是父親卻從不讓他追查,只說既然忘了就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他總覺得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忘了一個人,一個很重要的人,每次看到身上的傷口腦海里總會浮現(xiàn)一個身影,可是它消失得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抓住。
還沒等徐光耀回憶結(jié)束,臺上的沐公發(fā)言了,說起了徐、沐兩家的婚事,徐光耀看了站在沐夫人身旁不停偷看自己的沐婉婷,對于她徐光耀說不上什么感覺,不喜歡不討厭,完全就是個陌生人,本來對于跟沐婉婷結(jié)婚,徐光耀沒有任何的感覺,但是今天看見沐婉卿后,再一想到要跟沐婉婷結(jié)婚,徐光耀本能的排斥。
所以開場舞徐光耀越過了沐婉婷主動握住了沐婉卿的手,相比跟沐婉婷結(jié)婚,徐光耀更偏向沐婉卿,因為他覺得她熟悉,但卻不是對沐婉卿熟悉,看著她的臉徐光耀總會想起一個模糊的人影,可是卻看不清臉。
酒會還沒結(jié)束,譚玹霖也就是今天綁架沐婉卿的男人闖了進(jìn)來,原來他是譚家軍少帥,這次就是為了上海的駐軍權(quán)利來的,但是裴督軍和徐伯鈞是不可能輕易放手的,最后沐婉卿代替徐光耀做了人質(zhì)離開了沐公館。
蘇泓琛和裴紹鈞站在徐光耀身邊看著沐婉卿被人帶走,蘇泓琛多嘴說了句:“光耀,剛剛在燈光下我覺得沐婉卿很像,但是仔細(xì)看看她跟羅...”蘇泓琛話音未落,就被旁邊的裴紹鈞用胳膊肘兌在了胸口,蘇泓琛疼的彎了腰,忍不住在心里罵了句話。
蘇泓琛直起身子,捂著胸口,瞪了裴紹鈞一眼,起手其實早在沐婉卿出現(xiàn)的時候,蘇泓琛就差點驚訝出聲,被裴紹鈞捂住了嘴,剛剛差點又說錯話,蘇泓琛看著徐光耀探究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縫起來,怎么話就這么多呢。
趁著徐光耀還沒開口,蘇泓琛拽著裴紹鈞一起去廁所,躲開了徐光耀到嘴邊的問話。
經(jīng)過一番波折,沐婉卿被放了回來,還被冠上了徐光耀未婚妻的名頭,相比沐婉婷,沐婉卿做徐光耀的未婚妻,他并沒有那么的排斥,但是心底總有個聲音在說不可以。
譚玹霖如愿做了上海的司令,而徐光耀作為人質(zhì)成了他的督辦,沐婉卿做了徐光耀的秘書,可是作為徐光耀的秘書,沐婉卿出入譚玹霖辦公室的次數(shù)遠(yuǎn)比徐光耀的辦公室更多。
譚玹霖一直遲遲不肯解散譚家軍,還讓徐光耀去邀請上海的各界名流要開慶功宴,順便拜碼頭,徐光耀也想借這個機(jī)會當(dāng)眾讓譚玹霖表態(tài),兩人各懷心思準(zhǔn)備這場慶功宴。
慶功宴上,沐婉卿發(fā)現(xiàn)有刺客混進(jìn)來,關(guān)鍵時刻沐婉卿推開了刺客,那一槍沒有打中任何人,卻把她自己送到了刺客手中,成了人質(zhì)。
沐婉卿被刺客挾持到天臺,徐光耀被點名,只好一人上去談判,過程中徐光耀被刺客打中手臂受傷,他和譚玹霖配合,刺客被譚玹霖一槍擊中頭部死亡,就在掉下樓的那一刻,沐婉卿被他拽的慣性差點掉下去,徐光耀不顧受傷的手臂硬是拽住了沐婉卿,將她解救下來。
事后在醫(yī)生給徐光耀包扎傷口的時候,蘇泓琛忍不住埋怨:“光耀,剛剛多危險,要不是我們?nèi)サ募皶r,你這條胳膊就廢了,你怎么還是這樣,為了個女人不管不顧,當(dāng)初也是,你...”
蘇泓琛沒等說完,裴紹鈞“咳咳”的咳了好幾聲,蘇泓琛像是想到了什么,直著眼睛慢慢的縮進(jìn)沙發(fā)的角落,咳了兩聲,不再說話,
徐光耀早就察覺到了父親還有朋友有事情瞞著他,瞞著他的事很可能跟他失去的記憶有關(guān),但是這幾個人的嘴很嚴(yán),什么都不說,只有蘇泓琛偶爾沒警戒心的時候能說出一些線索,雖然線索少的可憐,至少徐光耀知道兩年前他應(yīng)該也像今天這樣救過一個女人,而且他相信那個女人就是他受傷失憶的關(guān)鍵。
因為刺客的出現(xiàn),這場慶功宴草草收場,徐光耀并沒有達(dá)到他的目的,譚家軍沒有按照他的意愿解散,徐光耀知道譚玹霖的打算,但是他卻不能放任譚玹霖的心思。
徐光耀和譚玹霖兩人對譚家軍的去留都在暗中運(yùn)作著,徐光耀也察覺出沐婉卿與譚玹霖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他有心想去提醒譚玹霖,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找不到理由,畢竟他和沐婉卿并沒有真的訂婚。
上海的天一如既往的藍(lán),百姓們每日依舊過著平淡且樸素的生活,只有上海的司令部里暗潮洶涌,每個人各懷心思的假面寒暄。
自從徐光耀住到沐公館后,每天跟沐婉卿同進(jìn)同出,沐公又提起了徐光耀與沐婉卿的婚事問題,卻遭到沐婉卿和沐婉婷的雙重拒絕,就在沐公提起這件事的當(dāng)晚,沐婉卿被綁架了。
得到沐婉卿在碼頭的消息趕過去時,徐光耀只看到碼頭上車掉下去的痕跡,看著平靜的水面,徐光耀的心仿佛墜入了冰窟,血液瞬間涌上心口,平日里的沉穩(wěn)溫潤統(tǒng)統(tǒng)都丟掉了,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死,他要救她,她必須活著。
蘇泓琛和裴紹鈞到碼頭的時候就只看見徐光耀跳下河的身影,蘇泓琛揪住徐城的衣領(lǐng),“你怎么不攔著他,你不知道他的身體受不住嗎?”說完就要跳下去,被裴紹鈞攔住,然后指揮幾個水性好的士兵下去救人。
潛入水下2米多深的時候,徐光耀看見了不斷下墜的汽車,游過去發(fā)現(xiàn)車內(nèi)無人,胸口的石頭放了下去,松口氣的同時整個人失去了力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徐光耀水性一般,能潛入這么深且冰的河里,全憑著一口氣,如今這口氣松了,人也脫了力。
模模糊糊之間,徐光耀眼前浮現(xiàn)一個朦朧的影子,那個粉衣舞劍的姑娘和一個穿著旗袍的姑娘的身影重合,她的臉也慢慢清晰,徐光耀只來得及喊了一聲“羅蘇”就徹底失去意識。
徐光耀被救上來后直接送去了醫(yī)院,雖然醫(yī)生一直說徐光耀只是因為在水下時間過長加上氣血攻心導(dǎo)致的短時間休克,但是還是昏迷了兩天才醒,昏迷期間,蘇泓琛好幾次要打電話給在越城的徐伯鈞,都被譚玹霖攔住了,為此蘇泓琛罵了譚玹霖兩天,直到徐光耀醒來。
徐光耀其實在第二天就醒了,但他一直沒有睜眼一是因為病房內(nèi)都是人,吵吵嚷嚷的讓認(rèn)頭疼,而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他一直在尋找失去的那兩年的記憶,想起了“羅蘇”,更甚至想起了那個粉衣舞劍的女子“水無暇”。
水無暇確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她比徐光耀生活的時代早了300多年,但是徐光耀每晚都可以在夢里見到她,甚至在月圓之夜,他們可以隔著時空對話,這樣的時間持續(xù)了3年,直到徐光耀遇到羅蘇。
羅蘇是他在軍校時認(rèn)識的,那時他和裴紹鈞、蘇泓琛偶爾會幫警局的羅非探長處理一些罪犯的審訊工作和抓捕一些罪犯,一方面是幫助警局,另一方面他們也想鍛煉自己,畢竟未來他們都是要成為一方主帥或是維護(hù)一方治安的警察,早些積累些經(jīng)驗也是好的。
徐光耀堅決要出院,眾人犟不過他,在沐婉卿的陪同下回了沐公館,進(jìn)門后,徐光耀拒絕了沐婉卿要給他準(zhǔn)備午餐的好意,獨(dú)自回了房間。
徐光耀翻箱倒柜,將自己的行李翻了個遍,卻沒找到那塊懷表,懷表不值什么錢,但是里面有一張羅蘇的照片,兩年前受傷失憶后,徐伯鈞把有關(guān)羅蘇的一切東西都燒了,因為那個懷表是徐光耀去世的母親留下的,徐伯鈞并不知道里面有羅蘇的照片,才得以保存下來,那塊懷表因為一直戴在身上,兩年前受傷的時候?qū)⒈淼耐鈿げ羵?,后來就被他放在了盒子里,他記得來上海的時候明明帶過來了,可是為什么找不到了。
徐光耀出門正好碰上打掃的下人,“有沒有人進(jìn)過我的房間?”徐光耀站在門口問。
下人低頭想了想,“徐公子回來之前,婉婷小姐給您收拾過房間,說您剛從醫(yī)院回來,房間一定要保持空氣清新,所以親自給您收拾的房間?!?/p>
“她動過我房間的什么東西沒有?”
“婉婷小姐不讓我們幫忙,所以我也不知道。”
“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
“婉婷小姐說您大病初愈,現(xiàn)在正在廚房幫您燉湯,您......”
徐光耀沒等下人們說完就沖下了樓。
廚房里沐婉婷正在指揮廚娘煲湯,一看到徐光耀,立馬黏上去,“光耀哥哥,你怎么來了,我剛剛給你煲了湯,一會兒就好了?!闭f完對廚娘招手,“給我好好看著火,一會兒我來拿?!比缓笸熘旃庖鋈?。
走到樓梯口,徐光耀甩開沐婉婷,“你今天進(jìn)我房間有沒有動我一個盒子?”
“盒子,我確實在光耀哥哥的床下?lián)斓揭粋€盒子,我看上面有些潮了,就讓下人拿到陽臺上曬了,怎么了光耀哥哥,那個很重要嗎?”沐婉婷還想去挽徐光耀的手臂,被他躲開,“不用了,我自己去?!闭f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原地跳腳的沐婉婷,無辜路過打掃的下人,被沐婉婷罵了一頓后,才踩著高跟鞋上了樓。
徐光耀在陽臺上拿到盒子見鎖還沒有被撬過心里松了一口氣。
拿著盒子回房間,徐光耀將門反鎖,拿出鑰匙將盒子打開,金色的懷表安靜的放在盒子中,徐光耀小心翼翼拿出來,用手指在外殼上摸了好幾下才打開,懷表已經(jīng)停止了時間,但里面的照片仍保存完好。
照片中的女孩梳著兩條麻花辮,對著鏡頭笑的開懷,徐光耀伸手摸著照片上的人,喃喃自語“羅蘇,羅蘇,我怎么能忘了你呢?!?/p>
夜晚,徐光耀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沐公為他辦的宴席,將自己關(guān)在了房間,抱著那塊懷表躺在床上,慢慢閉上眼睛,徐光耀覺得在夢里他或許能見到羅蘇。
其實徐光耀一直認(rèn)為,羅蘇是水無暇的轉(zhuǎn)世,在他遇見羅蘇的前一天,水無暇在夢里跟他說她要走了,徐光耀挽留她,她說她會以另一種方式跟他相見,第二天他就遇見了羅蘇,她跟水無暇有著相同的面貌而且第一次見面羅蘇對他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徐光耀后來也問過羅蘇為什么第一次見到他要說好久不見,他們明明之前沒有見過,羅蘇只是說,她好像很久之前見過他,從小她就能聽到一個聲音說讓她等一個人,但是卻沒告訴她等誰,只說等她見到就會知道,當(dāng)她見到徐光耀的時候,腦子一下子想起來,他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徐光耀和羅蘇從相遇、相識、到互許終生只用了5分鐘,因為從她們相見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延續(xù)百年的緣分就連上了。
像普通人一樣,徐光耀和羅蘇總喜歡膩在一起,有時他們出去幫警局抓人還會帶上羅蘇,即使不帶她,她也會跟著她的探長哥哥一起去,久而久之,除了在軍校內(nèi),在外面只要有徐光耀的地方身邊一定會有羅蘇。
不知是不是徐光耀這一世做了軍人,殺孽太多,報應(yīng)來得那么快,羅蘇死在了一場爆炸里,死在了徐光耀眼前,而原因只不過因為徐光耀抓了一個奸殺少女的惡少,他的父親為了報復(fù)徐光耀,也想讓他體會失去愛人的痛苦,所以在羅蘇經(jīng)常買衣服的店里埋了炸藥,讓徐光耀眼睜睜的看著羅蘇死在了那場爆炸里,徐光耀也在那場爆炸中身受重傷,在醫(yī)院昏迷了三個月,醒來后就把關(guān)于羅蘇的一切都忘了。
徐伯鈞為了兒子,將人帶回了越城,所有知道羅蘇的人要不給錢封口,要不被他送到了國外,羅非因為失去了妹妹再抓住兇手后,遠(yuǎn)走國外,離開了傷心地,就這樣知道羅蘇的人要么閉口不談,要么遠(yuǎn)在異國他鄉(xiāng),所以徐光耀的記憶一直沒有找回來。
徐光耀記起羅蘇后,再也沒有辦法用一顆平常心對待沐婉卿,甚至想搬出沐公館,可是看到沐婉卿被欺負(fù),他看著那張神似羅蘇的臉,沒有辦法狠下心遠(yuǎn)離她。
躲了好幾天后,某天徐光耀剛走進(jìn)沐公館就看到了他的父親和沐公一家在客廳,見到自己,招手過去“光耀回來了,快來?!?/p>
徐光耀走過去,坐在了父親身邊,剛坐下,聽父親跟沐公說了些話,不知道怎么就談到了他和沐婉卿的婚事上,徐光耀心底一涼,張口就要拒絕,可是卻沒身邊的沐婉卿快。
沐婉卿委婉的跟父親還有沐公說話,看著父親臉色越來越沉,徐光耀開口,“訂婚的事還是先放一放吧,我還有點公務(wù)要處理,先回去了?!闭f完不管身后的人,上了樓。
徐光耀以為那么說,訂婚的事應(yīng)該擱置了,可是第二天就看到報紙上報道了,徐、沐兩家訂婚的消息,看著他和沐婉卿的照片占了報紙最大的版面,徐光耀冷笑著扔了報紙,拿上衣服準(zhǔn)備去找父親,被剛進(jìn)門的蘇泓琛拽住拖去監(jiān)獄,因為剛抓到一個來歷不明的偷渡客,他的行李里有上海的地圖還有槍,被抓了之后什么都不說,徐光耀忙著審訊他就把跟父親說退婚的事忘了,第二天再去找父親的時候,徐伯鈞已經(jīng)回了越城,徐光耀還沒等給父親打電話,就被徐城告知,譚玹霖召集了記者正在司令部外演講。
徐光耀走到門口就聽到譚玹霖宣布把他要追求沐婉卿,沒聽完接下來的話,徐光耀就回了辦公室。
徐光耀在低頭辦公的時候,蘇泓琛和裴紹鈞闖了進(jìn)來,一進(jìn)門蘇泓琛摔了門,徐光耀只是抬了抬眼皮,沒理會他,繼續(xù)低頭看資料。
蘇泓琛看自己激動的說了半天,徐光耀頭都沒抬,伸手把徐光耀拽起來,“譚玹霖要搶你未婚妻,他都欺負(fù)到你頭上了,你怎么還坐得???”
徐光耀甩甩手,“我本來就不想和婉卿訂婚,是父親和沐公做主的,我不知道,我本來還想著如何退婚,既然譚玹霖想追求婉卿,婉卿對我也無意,何不做個順?biāo)饲?,成全他們?!闭f完拿起剛剛被蘇泓琛扔到一邊的資料。
“光耀你怎么了,你之前還說你喜歡沐婉卿,怎么現(xiàn)在就變卦了,你到底怎么想的?”蘇泓琛長嘆一聲,坐在了徐光耀的桌子邊。
“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根本就不喜歡婉卿,之前不過是因為她和羅蘇神似,所以我誤以為我是喜歡她,但她跟譚玹霖兩人也算是兩情相悅,我成全他們又如何?!?/p>
“你以前不是也因為她和羅蘇相似所以才喜歡她, 怎么現(xiàn)在不喜歡了,你...”蘇泓琛話沒說完就被裴紹鈞打斷,“光耀,你剛剛說什么,羅蘇,你記得羅蘇,你想起來了。”
“什么,你記得羅蘇,你...”蘇泓琛瞪大眼睛,猛地從凳子上站起來,站起來力氣太大,凳子在地面上劃出刺耳的聲音,且高聲喊道,說到一半發(fā)現(xiàn)不對,及時收聲。
“你想起來了,什么時候想起來的,怎么都沒跟我們說?你也太不夠意思了?!碧K泓琛跑到門口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沒人后,將門反鎖上,湊到徐光耀身邊小聲問道。
“你是不是醒來就想起來了?”裴紹鈞可不是蘇泓琛那個憨憨,一想到徐光耀在醫(yī)院沉默寡言的那幾天,立馬就猜到了。
徐光耀點頭“是?!?/p>
“這事還有誰知道,徐城知道嗎?”裴紹鈞問,他擔(dān)心徐城知道,那么徐督軍一定就知道了。
徐光耀搖頭,“我只告訴你們了,所以你們能告訴我,我昏迷之后發(fā)生了什么,羅非他把羅蘇帶到哪去了?”
“你昏迷之后,徐伯父帶你回了越城,羅非把羅蘇葬到了他的老家,然后出國了?!迸峤B鈞提起羅非有點猶豫,他知道徐光耀對羅蘇的感情有多重,他不想看著好友深陷在過去,可是也不想他一輩子帶著悔恨活著,所以還是將實情告訴了徐光耀,畢竟他也是羅蘇的朋友。
聽完裴紹鈞的話,徐光耀沉默了,他的手緊緊的攥著,手背上青筋暴起,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想要去一趟羅蘇的老家,譚玹霖那邊你們先幫我盯著,我父親那邊幫我瞞一下?!?/p>
“還是我陪你去吧,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裴紹鈞對徐光耀一個人離開很不放心,旁邊的蘇泓琛也說要陪著一起去,徐光耀拒絕了,“我想一個人去,我想單獨(dú)跟她說說話?!?/p>
看到裴紹鈞和蘇泓琛擔(dān)憂眼神,想說出口卻又咽下去的話,徐光耀拍拍他們的肩膀,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放心吧,我就是想看看她,再說我突然離開,以譚玹霖多疑的性格一定會派人跟著我的,我還需要你們幫我打掩護(hù),我不想讓人知道羅蘇的事。”
“那好吧,你打算什么時候走?”裴紹鈞和蘇泓琛點頭問道。
“今晚就走?!?/p>
“這么快?”蘇泓琛對徐光耀的突然離開驚訝出聲,“怎么這么急?”
裴紹鈞倒是能理解徐光耀,沒說什么,只是拍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
當(dāng)晚徐光耀在蘇泓琛和裴紹鈞的掩護(hù)下,坐船離開了上海。
羅蘇跟徐光耀說過她的家鄉(xiāng)在江南的一個小鎮(zhèn),因為她和羅非小的時候父親因病過世,母親把她和哥哥拉扯到14歲的時候也因勞累過度離世后,羅非就帶她離開這個小鎮(zhèn)去了城市,雖然她離開了小鎮(zhèn)許久,但她覺得她的家始終是小鎮(zhèn),她說她最喜歡小鎮(zhèn)的那條河,夏天的時候尤其愛坐在河邊的草地上曬太陽,還有小鎮(zhèn)上那家賣青團(tuán)的,那家的青團(tuán)味道最好,紅豆特別多,她最喜歡吃,徐光耀在去看羅蘇的路上,特意去小鎮(zhèn)上買了青團(tuán),還有她喜歡的紫玉蘭。
羅蘇的墓很好打聽,就在小鎮(zhèn)的外的一座山上,因為鎮(zhèn)上的人過世后都葬在那,順著那條路往上走,羅蘇的墓在山的最頂端,羅蘇喜歡日出,相比羅非也是因為這樣才把她葬在那的吧。
越靠近山頂,徐光耀腳下的步子越緩,他期待也害怕,甚至想轉(zhuǎn)身回去,他很想去看羅蘇,可是又害怕羅蘇會怪他,這么久才來看她,更怕自己接收不了她離開的事實。
羅蘇的墓前很干凈,沒有雜草,但是周圍也很荒涼,只有羅蘇孤零零的一座,徐光耀蹲下把墓碑上的灰擦掉,把青團(tuán)和鮮花放在墓前,徐光耀靠著墓坐下來,“羅蘇,我來看你了,對不起我之前把你忘了,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給你帶了你最喜歡的青團(tuán)和紫玉蘭?!闭f著拿出一支紫玉蘭,放在了胸前,摸著花瓣,“今年的雨特別多,所以紫玉蘭沒有往年的花朵大,等我回去養(yǎng)一盆,專門給你看好不好?!毙旃庖诹_蘇的墓碑旁跟她說著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徐光耀抱著紫玉蘭閉上了眼睛繼續(xù)說話。
徐光耀是被清晨的刺眼的陽光吵醒的,昨晚他對著羅蘇的墓碑說了一晚上的話,從她們相遇時到羅蘇的離開,再到他失憶這兩年發(fā)生的事,大到他受傷住院,小到他哪天穿了哪件衣服,事無巨細(xì),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晚,直到天將明時才累到瞇了一會。
徐光耀醒來后,給羅蘇的墓碑仔細(xì)的打掃了一遍,周圍的雜草都清理干凈,徐光耀摸著墓碑上羅蘇的名字,喃喃低語:“羅蘇,我要走了,等你生日的時候我再來看你,如果那時我沒來,那我是去找你了,你要走慢點等等我好嗎?”
徐光耀不敢耽誤時間,他知道以譚玹霖的能力,早晚會找到他,他不想讓人打擾羅蘇,她的世界應(yīng)該充滿陽光,這世俗的煩擾就讓他為她擋住吧。
徐光耀沒想到戰(zhàn)爭來的這么快,他回到上海每到一個月,北方就傳來戰(zhàn)爭爆發(fā)的消息,日本從東北一路南下,國軍節(jié)節(jié)敗退,打到上海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徐光耀從上軍校的那天就知道會有這么一天,那時他曾想過當(dāng)他上戰(zhàn)場的那天,羅蘇會穿著她最喜歡的衣服,站在城墻上對他揮手,等著他凱旋而歸,可是這一天永遠(yuǎn)不會到來了,羅蘇終究是先一步離開了,而他只能帶著對她的思念好愧疚活著,甚至不如死了。
戰(zhàn)爭殘酷,每天都有人死亡,或是士兵或是百姓,徐伯鈞多次催徐光耀回去,可是他拒絕了,只有戰(zhàn)場上的炮火和鮮紅的鮮血,才能讓徐光耀覺得他還活著。
戰(zhàn)場的徐光耀永遠(yuǎn)沖在最前端,每次都是渾身鮮血從戰(zhàn)場上回來,好幾次差點死在戰(zhàn)場上,徐光耀以為自己最終會在戰(zhàn)場上終止自己的生命,卻不曾想他死在了一場暗殺當(dāng)中,一場日本人蓄意的謀殺中。
徐光耀胸口中槍的時候,腦海中浮現(xiàn)的都是他和羅蘇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那一刻他沒有任何的痛苦,反而內(nèi)心覺得解脫,也許他真的活的太痛苦了,離開才是他想要的結(jié)局。
按徐光耀的遺愿,他被葬到了羅蘇墓的旁邊,上面寫了“徐光耀之墓”但是署名是“羅蘇之夫”。
蘇念衾跟桑無焉的相遇好笑又尷尬,覺得好笑的是蘇念衾,覺得尷尬的是桑無焉,蘇念衾每次提起這件事,總能換來桑無焉的一頓小拳頭,到后來,蘇氏集團(tuán)的員工都知道他們的總裁夫人是個五音不全的人,為此桑無焉沒少跟蘇念衾念叨。
蘇念衾從成為蘇氏集團(tuán)總裁后,一直蟬聯(lián)最想嫁的男人榜首,婚后這個排名也一直沒有動搖,不止蘇氏集團(tuán),蘇念衾還在和桑無焉結(jié)婚的那天登上了微博娛樂的榜首,題目就叫“蘇念衾結(jié)婚,黃金單身漢名草有主,萬千少女心碎”,聽說那條消息還是蘇念衾自己找人撤下去的。
桑無焉很少去蘇氏集團(tuán),自從剛結(jié)婚時給蘇念衾送過一次午飯,然后接受了全體未婚女性的或嫉妒或哀怨的眼神后,就再也不去了,為此蘇念衾還抱怨他為什么不去宣誓主權(quán)。
集團(tuán)里的未婚女孩都羨慕桑無焉能嫁給蘇念衾,這個能成為蘇念衾這個顏值好、家世好的男人的妻子,可是她們卻不知道在蘇念衾成為現(xiàn)在的好男人之前只是一個自卑敏感脾氣特別差的小瞎子。
自從蘇念衾知道桑無焉不喜歡來公司的原因后,就讓小秦加強(qiáng)了對員工的培訓(xùn),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對總裁夫人的尊重。
蘇念衾被爆出與余微瀾舊情時,桑無焉已經(jīng)懷孕九個月了,這個消息被爆出來的同時還有蘇念衾那段不愿提及的過往,小時候因為眼疾被拋棄,母親在眼前出車禍,還有和繼母的那段曖昧感情。
新聞爆出來,蘇念衾第一擔(dān)心的并不是蘇氏集團(tuán)的股價而是桑無焉知道后悔怎么樣,因為這些他從來沒跟桑無焉說過,并不是特意隱瞞,而是他覺得那是段不堪回首額過去,他打心底的抵觸,不想桑無焉看到曾經(jīng)不堪的他。
桑無焉聽到這個消息時,家里已經(jīng)被記者包圍了,蘇念衾打電話回來安慰她,聽著電話里他疲憊的聲音,桑無焉更加的心疼,一直強(qiáng)調(diào)自己沒問題,雖然剛剛拉窗簾的時候肚子有點疼,但是她沒敢告訴他,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累很煩了,不能再給他增加負(fù)擔(dān)。
蘇念衾終究是不放心桑無焉一個人在家,冒著被記者圍堵的風(fēng)險接桑無焉去之前住過的公寓,卻在公寓樓下遇到記者,犀利的問題,氣的桑無焉動了胎氣,在醫(yī)院早產(chǎn)了,所幸母女平安,蘇念衾得償所愿有了一個又香又軟的小包子,取名蘇果果。
蘇念衾沒告訴過任何人,他對桑無焉是一見鐘情,雖然那時他看不見,但是他聽見她聲音的那一刻他就認(rèn)出她了,那個他愛過,錯過,等過的女孩,即使她忘記了一切,忘記了他們曾經(jīng)的過往,但是她還是找到了他。
無焉,謝謝你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