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的第二種叫法2

相遇這種事情無關(guān)早晚。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張九齡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忽明忽暗的燈光。
“車窗那么涼,別靠著?!?/p>
王九龍的聲音傳過來,張九齡嗯了一聲,身子卻一點沒動。
車子突然停了下來,噗通一聲,張九齡的頭磕在了玻璃上。
“王九龍,你瘋了?!”
王九龍解開安全帶,把他撈到懷里,替他揉撞疼的地方。
“你別打一個巴掌給一顆棗,你給我放開!”
張九齡在掙扎著要推開他。
“書上不是說,疼痛可以轉(zhuǎn)移的嗎?我想你的腦袋疼話,大概心臟就不會疼了?!?/p>
張九齡不動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疼嗎?
如果疼我怎么找不到傷口?如果不疼,我怎么那么難過?
“王九龍,我們?nèi)バ【起^吧,我想念老板娘特調(diào)的酒了。”
“好啊,你想去哪我都陪你。”
王九龍低頭吻了一下他的頭發(fā)。
到小酒館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午夜了,唯一的傘借給了楊九郎,他們兩個淋著雨跑進了酒館。
“叮鈴鈴。”
門開,屋檐上的風(fēng)鈴響了起來,一排的晴天娃娃,笑的都很好看。
“呦,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你們二位啊?!?/p>
老板娘靠在墻上擦著酒杯,調(diào)笑的看著兩個人。
“哎,老板娘,酒館還沒倒閉呢?”
“托你們二位的福,我再努力努力”,老板娘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問到“老樣子?”
“嗯,然后烈一點?!睆埦琵g從進來就一直在笑,王九龍卻有一點笑不出來,他覺得張九齡笑的太假了,就像帶著面具,下一秒就會奔潰大哭。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這的酒都是正經(jīng)的酒,恐怕灌不醉不正經(jīng)講相聲的你。”
老板娘的手指輕輕敲了一下張九齡的頭,兩杯淡藍色的酒放在了兩個人的面前。
“你們兩來的湊巧,我剛配好的新品,還沒人嘗過,試試?!?/p>
“這個酒叫做什么名字。”
“空?!?/p>
張九齡突然不笑了,他摸著酒杯想起了賀楊九郎第一次在這里的相遇。
這個小酒館的位置很偏,不仔細找,還不一定發(fā)現(xiàn),可是偏偏這樣一個酒館,還能讓他和楊九郎非常湊巧的遇見。
那時候他們都還在青年隊,競爭壓力很大,很多人挨過了最艱苦的基本功訓(xùn)練,卻都倒在了青年隊的磨練里。
張九齡雖然年紀小,卻是九字科的大師兄,就這大師兄三個字,就壓的喘不過氣來,云字科和鶴字科都出了名角兒,九字科需要有人扛起來,別人愿不愿意抗他不知道,但是張九齡知道,他得抗。
壓力一大,煩惱也就多了。
俗話說,可以解憂,唯有杜康。
于是張九齡在某個失眠的晚上,決定去喝酒。
小酒館是朋友推薦的,路癡的走了大半個小時才找到,卻沒想到在門口看見了準(zhǔn)備開門的楊九郎。
“九郎?”
楊九郎回過頭,也有些驚訝。他本來就很小的眼睛彎成了兩條縫,他笑著對他說,“小師兄這么巧,一起吧。”
張九齡喜歡楊九郎喊他小師兄,他的嗓音是帶著童音的煙嗓,與眾不同的好聽。
他伸出手,他把他牽過來。
門上的晴天娃娃叮叮當(dāng)當(dāng)像是在唱古老的歌謠,一恍惚,才覺得握著的手從年少到少年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
“九齡?”
聽到王九龍的聲音,張九齡才從回憶里走出來,空著的右手沒了熟悉的溫暖,冷的有些刺痛。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辛辣的伏特加和清涼的薄荷沖進嗓子里,好像有一部分不小心跑進淚腺里,眼睛里也開始辣辣的疼。
王九龍想伸手摸摸他的頭,卻還是放棄了,他等會還要開車,把酒也放在了張九齡的那邊。
“老板娘,給我兩杯蜂蜜檸檬水?!?/p>
“到我這酒館不喝酒的也就你們這些捧哏了”,老板娘到了兩杯放在桌子上,“早就備好了。”
王九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等下次,我不開車來,一定好好喝幾杯最貴的酒?!?/p>
“行,我可給你記著了”,老板娘瞧了一眼旁邊喝了兩杯酒已經(jīng)開始迷糊的張九齡,“等會兒喂了檸檬水早些送他回去吧?!?/p>
“嗯。”
王九龍點了點頭,老板娘好像聽到了一聲嘆息。
那天張九齡喝的伶仃大醉,他背著他走過下著雨的街道。他在他耳邊喃喃自語的,卻不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