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的世界末日》同人——時間彼岸(三)
我昏了之后做了一個噩夢,夢見自己站在一處很高的山的山頂,遠方天清云淡,從風和緩,冰藍的天空上畫著幾只小的飛鳥。我陶醉了,不自覺地向前走,然后一腳踏空,就向山下的深淵摔去。那深淵幽黑無比,翻騰著地獄的巖漿。我于是就墜落下去。
然后我就驚醒了,從床上彈起身來。我發(fā)現(xiàn)自己仍在地下室里,四面還是深色的水泥墻,像監(jiān)獄一樣。而我自己卻跑到了床上。我看見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像是睡著了。
我下意識地用手去摸頭,然后就立刻吃痛地縮回手,痛得叫出了聲,驚醒了他。他急迫地坐過來?!鞍?,你醒了?”他說,“怎么樣?沒事了吧?傷口還疼不疼了?對了,你要不要喝水?要的話我去幫你拿?!?/p>
“唔,不用了,我沒事了?!蔽艺f,“這怎么......外面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一聽這話,他剛才那關(guān)切又高興的臉立馬就拉了下來?!澳阊?,”他責備我,“都給你說了世界末日來了,你還非往外跑。這下可好,傷著了吧?得虧有藥物儲備,要不然恐怕現(xiàn)在血還止不住呢!”
聽到“世界末日”這字眼,之前那一幕就出現(xiàn)在我眼前。我一時語無倫次,還難以接受,雖然我已經(jīng)知道了這是事實。
突然,一個念頭閃電般劃過我的腦海。
我強忍住眼淚,壓著嗓子請求他:“可,可不可以先出去?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蹦锹曇衾飬s又怎么也壓抑不住的哭意。
他點頭:“好,我出去,有事叫我?!?/p>
他出去之后,我伏在床上痛哭起來,為我的家人,為我的朋友。那種撕心裂肺,我估計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哭成那樣了。
我哭著哭著,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給睡著了。我醒來后,坐起身子,發(fā)現(xiàn)枕頭都濕透了。哈哈,地下室又晾不干,我后來就枕了好長時間的潮乎乎的枕頭。
這時候他輕輕敲了敲門,問:“我可以進來嗎?”
我連忙整了整衣服,擦了擦淚痕?!澳氵M來吧。”
他推開門進來,坐在我旁邊,輕聲說:“別傷心了。喝點水,吃點東西吧?!蔽摇班拧绷艘宦?。
于是他就出去了。
過了不一會兒,他拎著兩袋餅干進來了。他清了清嗓子,“鄭重”地說:“這袋,是在風雨之中不忘初心堅守本我的王者——原味餅干!這袋,是集烈火之煎燒與自然之粗獷為一體的精華——蔥油餅干!你,準備好了嗎?選擇吧!”
我破涕而笑,說:“你呀,一個破餅干都能被你說出花來?!?/p>
于是他就坐在旁邊陪我一起吃,還不時講講笑話,逗我一笑。說實話,經(jīng)他這么一逗,我心里還真好受多了。
等我吃完后,他就開始收拾。這是,一個問題突然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所以我就問他:“對了,你是怎么知道世界末日的?”
他反問我:“要是我說我是穿越回來的,你敢相信嗎?”
我一下被他的話給噎住了?!斑@怎么可能?”我感覺信息量有點大,一時腦袋轉(zhuǎn)不過彎,“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嘆了口氣,開始一五一十地跟我解釋起來。
先生,想必您也一定聽說過“大地安置計劃”吧。不過,您應該未必知道這個計劃的來龍去脈。是這樣的:這個計劃起源于一種新能源物質(zhì)的提煉,這種物質(zhì)是由穿越回來的未來人告知科學家的。我這么說您可能不太容易接受,但事實的確如此。那位未來人不知出于何種目的,穿越回了現(xiàn)代,指導科學家們提煉這種新能源物質(zhì)。這種物質(zhì)的比能量只是核能的百分之十,但是極易提煉,反應條件也相當溫和。但是,在提煉初期,這種物質(zhì)不很穩(wěn)定,容易爆炸失控。正是由于這一點,那個未來人安排修建了一系列地下防護所,也就是我們現(xiàn)在的避難所以及我和他之前藏身的地下室。當然了,地下室只是臨時住所,防護所才是長期居住地。這一系列的修建就被稱為“大地安置計劃”。
新能源物質(zhì)的提煉進展順利,因此科學家們逐漸開始了對這種能源的使用,我們原來居住的城市里就有幾處能源反應堆。但是,好景不長,這種能源剛普遍使用不久,就開始陸續(xù)失控爆炸。更為糟糕的是,這種爆炸波及了核電站與核原料倉庫。您應該還記得我說過我逃出地下室時看見了雪,那就是核爆炸引起的。直到現(xiàn)在,地表的百分之六十以上還充滿了核輻射,這也是為什么我們不能返回地表:剩下的無輻射地區(qū)都是遠海。
不過,由于避難所能源充足,而且有許多太陽能電池板以及自動機器人——那是“大地安置計劃”的要求——人們就操控機器人返回地表安裝電池板,這也是我們現(xiàn)在能量的主要來源。另外,在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避難所中還發(fā)現(xiàn)了未來人派人組裝的時光機。雖然那只是個半成品,但是已經(jīng)可以穿越時空了,他就是這樣回來的。不過,人們很快就意識到,穿越回的是平行時空,對當前時空沒有任何作用。
先生,也許這些話信息量很大,不過不要緊,您可以慢慢消化。不過,我當時可真是沒法消化,簡直一個頭兩個大。他應該也看出來了,所以就對我說:“很難相信吧。不過不要緊,你先休息幾天,養(yǎng)養(yǎng)傷。等你傷好得差不多了,咱們再往避難所去?!蔽乙簿椭缓寐犃怂脑?。
這時,她的通話機響了起來。于是她中斷了故事,略帶歉意地對我說:“抱歉?!?/p>
我搖搖手:“沒關(guān)系。你接吧?!?/p>
于是她就接通了通信。
“媽,”那邊的聲音傳來,“你快來救救我吧,這么多的事兒,我實在是辦不過來了!”
她笑罵著:“你呀,才剛上任幾天就學會訴苦了?我才不去幫你呢,你得多受磨練。再說了,你現(xiàn)在這事兒哪兒還叫個事兒呀?想當初你媽我當外交使的時候,那形勢多嚴峻?,F(xiàn)在各個避難所關(guān)系都平穩(wěn)多了,你呀,就好好工作吧。我現(xiàn)在都退休了,可得享會兒清福?!?/p>
“誒呀,媽!”那頭抱怨了,“我到底是不是你親閨女?。磕憔蛠韼蛶臀野?!再說了,你那小外孫還沒人照顧呢!”
“好啦好啦,”她說,“明天我就來,好了吧?”
“好嘞!謝謝媽!”那頭明顯高興了,“掛了??!照顧好我爸?!?/p>
她無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