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
? ? ? ?德陽殿
莫寒站在窗前道:“皇上要出去獵雪貂,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洛承恩喝著茶,“機會確實很好,可是京城這么大,皇上要上哪座山獵雪貂,而且具體時間是哪天,我們都不知道。”
方安平在他們身后冷笑著,“這事兒只有皇后會知道,你們要不去問問皇后?!?/p>
莫寒轉(zhuǎn)過身來惱火的看著方安平:“你一點事情都不做,還在這說風涼話?!?/p>
方安平也急了,“莫寒,不要以為你有什么了不起的,這事兒除了皇后還有誰會知道,我說的不對嗎?!?/p>
“你”,莫寒說不出來了,因為他不能否認方安平說的確實是事實。
洛承恩道:“好了,好了,吵什么,若是可以接近皇上,也可以問出來?!?/p>
方安平笑著道:“接近,怎么接近,侍寢嗎,現(xiàn)在皇后專寵,你有什么辦法嗎?”
莫寒道:“只要可以接近皇上就有希望侍寢,當年我聽說有個后妃曾經(jīng)在御花園接近皇帝,就是在皇上去中宮的路上?!?/p>
方安平走到莫寒身邊,趴在桌子上,“你先告訴我,就算你接近了,你要如何做,你怎么將皇帝弄上床,你以為你是藍忘機呢?!?/p>
莫寒抬手就要打方安平,方安平迅速從桌子上起來,莫寒愣是沒打到。
洛承恩微瞇著眼睛:“安平,你這身手可是又見長啊”,方安平往椅子上一癱,“那都要多謝莫貴人,打出來的?!?/p>
莫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洛承恩道:“行了,我們想想怎么辦吧?!?/p>
方安平很是隨意的:“能怎么辦,皇帝不想寵幸你,你還能怎樣,你以為你睡女人呢,你敢強迫皇帝試試,哎,還別說,莫寒,你要是給皇帝加點料兒興許還真行?!?/p>
“對皇帝用藥,這可是大罪,安平,你怎么想到這兒的”,洛承恩有些感到不妥。
“我可告訴你們,這是唯一的方法,沒有其他的辦法了,要不,你們想一個好的”,方安平?jīng)]個正經(jīng)的說著。
莫寒想了想:“若是真要做,就要小心,若是被發(fā)現(xiàn),這是滅門的罪過?!?/p>
方安平瞪著眼睛:“我剛才就是說著玩的,你們還真想這么整啊,那我可告訴你們這是大罪,可跟我沒關(guān)系啊?!?/p>
莫寒最看不上的就是方安平那膽小的樣子,“謹慎一些應該是沒事的,這也許是唯一的方法了?!?/p>
“此事可同我無關(guān)啊,我可什么都沒說,我要去睡覺了”,方安平看惹出了事情跑的比兔子都快。
洛承恩看著方安平跑著離去的身影,“莫寒,你確定要這么做,這是抄家的大罪?!?/p>
“父親傳來消息,已經(jīng)不能等了,我們沒有時間了,若是皇帝出了事,我們就徹底解脫了?!?/p>
洛承恩總感覺什么地方不對呢,但是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對,洛承恩沒想明白。
? ? ? ?皇帝的膳食都是通過嚴格檢驗的,想要在其中動手腳是難如登天。
必須靠近皇帝,才會有這個機會,可能夠靠近皇帝的人就那么幾個,這里卻不包括莫寒和洛承恩。
洛承恩想了一天,也沒有想到用什么方法接近皇帝。
莫寒在窗前呆呆的坐了一天,半開的窗戶也沒有令莫寒有一絲的涼意。
莫寒正在為自己感到可悲,居然淪落到要去討好一個男人,只因這個男人是帝王。
房間里飄著淡淡的檀香味兒,莫寒聞著這個味道,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
莫寒皺著眉頭說道:“我好像想到辦法了?!?/p>
冬天的御花園到處都是枯枝,白是唯一的顏色。
皇帝處理完一天政務,便會沿著一條固定的道路回到中宮就寢。
王振跟在皇帝的身后,手中提著一籃子外邦進貢來的水果。
大冬天的還能有這東西啊,簡直就是太珍貴了,魏無羨準備拿著這一籃子的水果去討藍湛一笑。
想到如果藍湛高興,便可以做點其他的事情,魏無羨心情大好。
越想越開心,腳下并加快的去中宮的步子。
剛走到一半的時候,魏無羨便看到一個紅色身影在假山后面,一閃而過。
紅色,正室才可以穿的顏色,藍湛喜歡白色,只有大婚的時候穿過一次,其他的時候再也沒有穿過紅色。
“你們都在這里等著,朕自己過去看看”,魏無羨心中生疑,他要看看這宮中除了藍湛,還有誰敢穿正紅色。
魏無羨繞過假山,果真在假山后面,一個紅色的身影正背對著魏無羨。
“什么人轉(zhuǎn)過身來”,魏無羨的語氣冰冷。
紅衣人轉(zhuǎn)過身,驚訝地瞪大了雙眼,見是魏無羨連忙跪到地上:“嬪妾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抬起頭來”,魏無羨聽他自稱嬪妾知道這人是后妃,可他到底是誰?魏無羨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跪在地上的人緩緩抬起頭,當魏無羨看清人的時候就知道對方是想做什么了。
? ? ? ?只是魏無羨很好奇,莫寒打算如何做呢?
“你誰呀?”
“回皇上,臣妾是德陽殿莫寒莫貴人”,莫寒跪在雪地上,冰冷刺骨。
“雪夜寒冷,莫貴人為何深夜在此”。
“深宮長夜,無事可做倍感無聊,便想出來散散心,不知皇上從此經(jīng)過驚擾圣駕,請皇上恕罪”。
莫寒就在魏無羨的咫尺之間,魏無羨聞到莫寒的身上有一種香味兒,若有若無。
魏無羨頓感心神恍惚,“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莫寒低著頭,微微一笑:“回皇上,這就是普通的檀香。”
魏無羨感覺到一股燥熱在到處亂竄,卻找不到發(fā)泄出口。
魏無羨看著眼前人,眼神開始渙散,身體微微搖晃,魏無羨將手放在了假山上面。
冰涼的假山令魏無羨瞬間清醒,莫寒見狀,便從地上起來走到皇帝的身邊。
“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嬪妾扶您回宮休息吧”。
魏無羨強壓住體內(nèi)的不適,“回宮,回哪個宮?”
莫寒沒想到皇帝還是清醒的,瞬間愣住了。
莫寒大著膽子將手放到皇帝的手臂上:“回皇上,皇上您的身體不適,嬪妾扶您回寢宮”。
魏無羨甩開莫寒的手,“朕去什么地方休息,還由著你一個小小的貴人說了算”。
莫寒不明白,皇帝明明已經(jīng)中毒,可為何還是清醒的?
莫寒再一次上去扶住了皇帝,皇帝再一次甩開了莫寒的手臂。
范子安見皇帝的神色不對,從暗中走了出來。
“莫貴人,皇上有屬下來照料,莫貴人請回”,范子安上前扶住了皇帝。
莫寒只看到了王振與宮人,卻不知范子安還在暗處。
魏無羨穩(wěn)住了心神,“子安,去御書房給朕準備一桶冷水,還有將這個賤人給朕帶下去關(guān)起來?!?/p>
莫寒的眼中沒有任何波瀾,更不害怕,似乎更多的是解脫和釋然。
中宮
藍湛坐在床上拿著書打盹,時間已經(jīng)臨近子時,可魏無羨還是沒有過來。
“范大人”,李德云的聲音傳了進來。
“皇后殿下睡了嗎?”
“殿下正在看書,還未休息”。
“屬下范子安求見皇后殿下”。
“進來吧”,藍湛困的眼睛有些睜不開。
范子安走進寢殿,站在紗簾之外,“皇后殿下,今夜皇上身體不適便不過來了”。
“皇上身體不適,皇上怎么了?”今天早上魏無羨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身體不適了。
“回殿下,皇上吩咐屬下傳話今夜不過來中宮,請殿下早些休息?!?/p>
藍湛身著里衣,穿過紗簾便走了出來,“范子安,你告訴本宮皇上到底怎么了?”
范子安不敢抬頭,低著頭說道:“皇上偶感風寒,今夜便宿在了御書房”。
藍湛轉(zhuǎn)身回到紗簾內(nèi),快速穿好了衣服:“走,本宮跟你去看看,宣太醫(yī)了嗎?”
范子安本想攔住藍湛,可藍湛的速度太快,說著話人就已經(jīng)出了寢殿。
藍湛推開御書房的門,迎面便看見太醫(yī)全部在此。
藍湛還沒等太醫(yī)見禮,幾步便邁進了房間。
魏無羨臉色潮紅的躺在了床上,意識已經(jīng)不清醒。
“無羨,無羨”,床上的人根本沒有回應。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藍湛厲聲問道。
凌厲的皇后將宮人同太醫(yī)全部嚇得跪在地上。
范子安曾經(jīng)見過皇后提劍斬殺人的樣子,倒也沒有太過害怕。
范子安走到皇后的面前,將事情的原委全部陳述一遍。
王振將藥碗端了進來,“殿下,皇上的藥熬好了。”
藍湛接過藥碗一勺一勺小心地喂著,魏無羨還是可以吞咽的。
一碗藥喂下去,可魏無羨的熱度一點都沒有退下去的跡象。
“范子安拿酒來,越烈的酒越好”,藍湛開始脫魏無羨的衣服。
范子安將酒拿了進來,“范子安將門關(guān)上,今夜本宮照顧皇上,所有太醫(yī)沒有本宮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離開”。
范子安將門關(guān)上退出門外,藍湛將魏無羨的衣服脫下,用酒一點一點擦拭魏無羨的身體。
藍湛一遍又一遍的擦拭,額頭漸漸滲出了細汗,魏無羨也在這一遍一遍擦拭中,熱度漸漸退了下來。
天色微亮的時候,魏無羨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正常,可藍湛不放心,又從頭到腳的擦了起來。
魏無羨燒的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間,感覺到有一個人不斷的為自己擦拭身體。
睜開眼睛就看見藍湛正在擦拭著自己的手臂。
“湛兒”,魏無羨的聲音微弱,可還是被彎腰擦拭的藍湛聽見了。
藍湛見魏無羨睜開了眼睛,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下。
“無羨,你醒了,感覺怎么樣?”藍湛擔憂的問著。
“我沒事了,不用擔心”,魏無羨動了動身子想要起來。
“你先別動”,藍湛站起身打開了門,“太醫(yī),皇上醒了,進來診脈”。
看著藍湛焦急的樣子,額角細密的汗珠,魏無羨心中欣喜。
“殿下,皇上高熱已退,靜養(yǎng)幾日,悉心調(diào)理可無大礙”,溫情回話。
“那就好,去拿藥吧,溫太醫(yī)你留在中宮伺候,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藍湛走到床前問著魏無羨:“感覺有沒有好一些?餓不餓?”
魏無羨點了點頭,“嗯,有點餓。”
王振很快便將粥端了進來,藍湛將魏無羨扶了起來。
藍湛接過粥碗嘗了一口:“不冷不熱,溫度剛好,現(xiàn)在就可以吃?!?/p>
說完便將粥碗送到了魏無羨的面前,魏無羨看了看粥碗:“湛兒,我渾身無力,手有些抬不起來了?!?/p>
藍湛拿起勺子,“那你不要動,我喂你。”
魏無羨張著嘴就等著藍湛投喂,心里別提多高興了,要知道生病就會換來藍湛如此的關(guān)心照顧,那早就生病了。
藍湛一邊喂著還一邊念著:“你說你怎么就能被這種手段算計呢。”
“他想算計我,我本來是知道的,卻沒有想到他居然用這種方法,也是我大意了。”
藍湛一勺一勺的喂過去,“你提前知道他算計你,你怎么知道的?”
“方安平,他只知道他們要用藥害我,卻不知道他們準備如何動手,我也是一時大意,小心了吃的東西,卻沒防住味道?!?/p>
“我說你前幾日就說有人想刺殺你,原來是德陽殿有你的人?!?/p>
“方家不想隨同聶明玦一起謀反,方安平才過來找到了我”。
“你也是的,為何不直接去我那里?何至于傷了你自己”?
? ? 魏無羨微笑著:“去你那里會傷到你?!?/p>
藍湛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那你可以去找一個嬪妃也不至于去洗冷水澡”。
“湛兒,我答應你的便一定會做到”,魏無羨盯著藍湛看。
藍湛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低著頭感受著魏無羨的目光。
在腦子中將所有合適的話都過濾了一遍,“那你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