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師徒下山 第一卷


“燕歸城,天賜一百八十七年所建,距今已有百余年的歷史了?!鼻f嚴(yán)宏偉的城門前,滿頭銀發(fā)的老者,眼中有些感慨。而他的身旁,跟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一襲白衣,相貌白凈,頗有書香門第的孺子風(fēng)范。
“師傅,咱們真的要進去?”男孩望著城門緊閉,不由眉頭緊鎖。
“進,肯定得進。當(dāng)年李家對老夫有恩,如今他們有難,老夫定然要相助于他?!崩险咭荒ò醉殻延心赀~之相,但雙目之中卻又精神奕奕。只見他擼起袖口,旋即對著他的徒兒嘿嘿一笑,“看為師的!”
說罷,老者竟直起腰,怒目一瞪,旋即一聲大吼:“李賢侄,你爺爺來了,還不快出來迎接!”
吼聲之大,竟讓城池為之一振。城墻之上的守衛(wèi)也是大驚,連忙回去稟報,沒多久城門一開,便出來一大批的將士,將師徒二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則是一名高大魁梧的猛將,只見他怒目而視,不斷打量著二人,而老者也不甘落后,竟和他大眼瞪起小眼來。
“剛剛是你們在外喧嘩?”魁梧猛將隱隱覺得老者面相有些熟悉,卻又難以記起,便不由更加仔細地打量二人。
“正是!”老者負手而立,腦袋一揚,大有一副孤傲之色。而他一旁的徒弟,則已然羞愧難當(dāng),連忙躋身上前行禮道歉:“前輩恕罪,晚輩只是……”
“難道是太云山閑涯居士老前輩?”男孩的話未說落,那魁梧猛將忽然醒悟,望著老者大為驚訝。他這才想起前些天,聽聞李將軍提起,這兩天會有老前輩前來相助,沒想到竟來得竟如此之快。
而老者見他驚訝,臉上的自傲更是勝了幾分,旋即淡淡道:“還不快帶路。”
“是是是!老前輩,請!”魁梧猛將連忙恭敬地讓出一條道路,老者點頭,旋即瞥了一眼他徒弟,見他已然呆滯,便不由眉毛一挑,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徒兒,還不快跟上!”
男孩此刻一陣汗顏,但也深知師傅脾性,便只好快步跟上:“是……師傅……”

燕歸城主將李萬河,在得知閑涯居士到來,當(dāng)即大為高興,早早便備好酒席等待其到來。
待眾人齊齊落座后,李萬河那高大的身軀便徑直站起,旋即高舉著酒杯對著在座的眾人,朗聲道:“各位!如今大敵當(dāng)前,閑涯居士老前輩能來相助,已是莫大的福分,來!咱們敬老前輩一杯!”
說罷,李萬河便率先將酒杯一飲而盡,旋即眾人也紛紛對著老者一敬,同樣痛飲一杯。
“好好好,老夫也定當(dāng)全力!”老者見著自己面子十足,年邁的臉上便不由露出驕傲之色,竟拾起酒壇子便往嘴里倒灌,旋即把酒壇子一摔,引得眾人拍手叫好。
然而,大殿右側(cè)的一處角落,有一位丫鬟打扮的少女,在布簾的背面探頭探腦,似乎正在尋找著什么。而她的身后則站著一名少女,十三、四歲的模樣,身著粉色襦裙,只是她那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擔(dān)憂。
“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被父親發(fā)現(xiàn)可是會生氣的?!?/p>
“小姐,今天府上可是來了貴客呢。聽說,還有一位小公子,好像還蠻英俊的,難道小姐就不好奇嗎?”丫鬟似乎并不在意,而是繼續(xù)尋找著殿內(nèi)情景,在見著老者身旁的一襲白衣,竟不由輕叫出聲,“哇,真的好生俊俏?。 ?/p>
見著丫鬟如此表現(xiàn),粉衣少女也不由心里好奇,便也偷偷地跟著探出腦袋,瞥向大殿內(nèi)的那襲白衣。
只見那人年紀(jì)和她相仿,面白如玉,臉上掛著溫和笑意,一舉一動間談笑自如。
忽然,那人似有察覺,旋即將目光朝著這邊落來,嚇得丫鬟連忙遮掩起來,可那粉衣少女卻一時反應(yīng)不及竟和他四目相對。
那一瞬間,粉衣少女不由失了神,只見她被他那俊朗清秀的面龐吸引,眼波流動,好似一汪清水泛起道道漣漪。
那一刻,她竟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腦海好似一片空白,除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聲,剩下的便是不知所措了。
那人見著粉衣少女也不覺的奇怪,旋即微微一笑點頭示意,而他的舉動,立刻讓粉衣少女清醒過來,一時慌亂,連忙掩于布簾之后。
只見她此刻撫著自己的胸口,陣陣起伏,而她的小臉上也滿是通紅。腦海中,每當(dāng)想起方才一幕,她便不由心臟砰砰直跳,宛如小鹿亂撞。
“看來,小姐的芳心怕是要被虜了去呢!”丫鬟這時調(diào)皮地看來,小臉上盡是壞壞的笑容。
粉衣少女聞言,小臉上不由泛起陣陣白煙,旋即反應(yīng)過來便瞪著丫鬟有些羞怒,抬起手便要教訓(xùn)于她:“死丫頭,看你貧嘴!”
“哎呀!小姐不要!”丫鬟一時驚嚇,連連揮袖抵擋,但臉上卻是笑意更勝,惹得粉衣少女直跺腳。

次日一早,陣陣警號聲齊鳴,驚醒了城中百姓。
此時,城外傳來沉悶的咚咚鼓聲,旋即便是殺聲陣陣,隨著呼聲高漲,百姓們的心都懸在一線。
“徒兒,我們也該去了?!?/p>
街道長廊,老者負手而立,望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神情肅穆,而他的身后則跟著一位少年,神色如常地點點頭:“是,師傅!”

外敵入侵已持續(xù)了數(shù)月之久,奈何李將軍如何堅守,也經(jīng)不起時間的蠶食。如今正門已破,大批西邦蠻族攻入城中,李萬河以及各大將士,不管如何奮力抵抗,卻也已然出現(xiàn)了弱勢。
然而就在這時,師徒二人忽然緩緩走出,旋即闖入廝殺的戰(zhàn)團,片刻后,便被破開了兩道豁口。
只見他們師徒二人,一個如狼、一個似虎,所過之處均已尸骸遍野,短短幾息的功夫,沖入城中的敵軍便已然掃除干凈。
這一幕,驚呆了李萬河等幾位將士,當(dāng)初他們聽聞,閑涯居士年輕時曾為救一女子而驚動了整個皇宮,如今看來怕是不假了。只是更讓他們驚訝的,莫過于他的徒弟,年紀(jì)輕輕手段竟如此了得,絲毫不比他師傅弱上多少。
更為驚訝的是,當(dāng)屬還未進城的幾名敵軍將士,這一幕幕的震撼,已然顫動他們的心頭,當(dāng)即毫不猶豫的下令回撤。
他們怎都未料到,城中竟還有兩尊殺神,如今若是一味的強攻,必然損兵折將,因此回營從長計議才是上策。
此戰(zhàn)就此告捷,李萬河大為高興,當(dāng)晚便設(shè)宴款待師徒二人,為表敬意,他命其小女為他們二人,親自斟酒。

隨著夜幕降臨,殿內(nèi)已然喧囂不斷,各種夸贊之聲不絕于耳。
而就在此時,殿外忽有兩道倩影走來,隨著燭燈照影,便見一名少女在丫鬟的陪同下,盈盈出現(xiàn)。
只見她一身牡丹嬌艷,發(fā)髻流云飛舞,一步一頻間,裙擺流動好似風(fēng)中花瓣優(yōu)美動人。隨著她的出現(xiàn),殿內(nèi)幾人的目光不由紛紛落來,這不免讓那名少女心中的緊張更勝了。
然而,少女這一身打扮落在李萬河的眼里,不由臉色古怪起來。
平日里,他便知女兒平時穿著打扮比較隨性,不曾想,她今晚竟換上了她最喜歡的牡丹景秀長裙,就連發(fā)髻也似乎精心打扮過一般,別出新意。
“爹?!鄙倥p聲,微微欠身福禮。
“嗯,韓依,你來的正好?!崩钊f河滿意地點點頭,旋即遞過酒杯,笑道,“來,給老前輩和他的徒弟都斟上一杯!”
“是,爹。”少女點頭,小步款款行至老者桌前,旋即小酒傾倒,為老者滿上一杯,而后便對著老者微微欠身。
“哈哈,不錯不錯!”老者見著她如此禮貌有加,不由哈哈一笑,“謙恭有度,不愧是名門將相之女,李將軍教導(dǎo)有方吶!而且,雖說她尚未及笄之年,但也已有窈窕之姿,待日后她含苞綻放,怕是要美艷群芳嘍!”
老者一撫胡須不由面露贊賞之色,只是他的目光,卻瞥向他那位徒弟,一陣擠眉弄眼好似乎在示意他抓緊機會。
“老前輩謬贊了?!崩钊f河笑著搖頭,“別看她如此禮數(shù),但其實靦腆的很?!?/p>
“韓依,還不快再給這位小公子也斟上一杯!”李萬河見著女兒有些猶豫,不由催促道。
“是……”
少女聞言,不由小臉驚慌,在見得白衣少年朝她看來時,更是羞赧地低頭,她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了。
但她還是行至少年跟前為其滿上一杯,趁此機會,少女下意識地偷偷抬眼,卻見得少年面帶笑意,對著她說聲“謝謝”。
如此近的距離,那一聲謝謝直接沖進她的心房,不知不覺中她已然小臉紅潤。再看他時,卻見他那白皙的臉上,笑容甜美,一雙璀璨星眸竟有一股儒雅氣質(zhì)。
那一刻,少女竟有些癡了,呆呆地愣神,直至酒水溢出她才意識清醒,可她一時慌亂,竟也不知如何應(yīng)對了。好在丫鬟及時上前擦拭,才將桌面清理完畢,只不過,此刻的少女已然羞紅的眼角含淚了。
“哈哈,姑娘,不礙事!”少年哈哈一笑,旋即便將滿滿的酒杯一飲而盡。
而這一幕落在眾人眼中,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滿堂皆宜,笑聲融洽。
而她的父親見著女兒如此模樣,便也知其心意,旋即對著老者笑道:“看來我家小女,怕是中意上了老前輩的愛徒了。不如,我將小女許配給令徒,如何?”
“哈哈,正有此意!正有此意呀!”老者的臉上酒暈當(dāng)紅,想必也是酒意正濃的時候,但也是大為贊成道。
聽到如此,丫鬟笑容燦爛地看向小姐,見著她已然羞紅一片,便不由掩嘴輕笑。小姐心里怕是要樂開花咯!
而白衣少年聽言也是臉色一正,在看到少女如此美艷動人的模樣,不由覺得不妥,旋即站起身對著李萬河,躬身一禮道:“前輩,晚輩只是一介草夫,怎能和令家千金相許,而且,晚輩常年陪伴師傅在太云山上,怕是要辱沒了千金的一世芳華了!”
“不會的!”
就在李萬河臉色沉下之時,一個動聽的聲音,在大殿內(nèi)突兀地響起。旋即眾人目光尋聲所至,只見盡頭正是令千金。
只見她,滿臉認(rèn)真地瞪著白衣少年,引得他的臉上也不由泛起一抹紅霞。而這時,少女才察覺氣氛不對,旋即打量四周,見著所有目光朝她落來,便不由小臉冒煙,羞赧地低下頭。
她此刻早已后悔莫及,心中慌亂更是不知所措。
而這一幕,引得滿堂大笑。而她的父親,則滿意地點點頭,老者同樣面露贊賞之色,一撫胡須笑意滿滿,再看她旁邊的丫鬟,早就佩服地五體投地了。
小姐她真的好大膽啊……
雖說如此,少女還是下意識地偷偷抬眼,卻見此時的白衣少年怔怔地望著她,眼中好似有波光流動,似乎他也動容了……

之后的半個月里,西邦蠻族依舊在外駐守,幾乎每日發(fā)生交戰(zhàn)。雖說有師徒二人坐鎮(zhèn),但敵軍卻似乎變更戰(zhàn)術(shù),改用消磨,如此才延續(xù)了半月之久。
“徒兒?!?/p>
城墻之上,白衣少年目視前方不遠的敵營,臉色有些凝重,但這時,他的身后老者走來。
“師傅!”白衣少年見到,連忙起身拜見。
“怎么?又在觀察局勢?”老者有些不滿地望著他,“別老是管那些戰(zhàn)事,應(yīng)該多多考慮兒女情長之事了。”
“師傅,徒兒只是……”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傻,就跟榆木腦袋一樣,那位李家丫頭都快急哭咯。”老者無奈地搖頭,“罷了,不打擾你們了。”
說罷,老者便自覺地離開了,而他走后,便見一位美麗少女提著一筐食盒,正小步盈盈地走來,待行至白衣少年跟前,她靦腆一笑道:“公子,戰(zhàn)場拼殺想必也餓了吧,我……托下人剛做了些糕點,不如嘗一嘗?”少女說到‘我’便不由小臉紅潤,連忙改口換做下人道。
“那多謝姑娘了?!鄙倌暌膊豢蜌?,伸手便拿過糕點品嘗起來。他不知為何,和她一起的時刻,心里總是有種安心之感。
可還沒等他下咽,卻不由臉色一怔,旋即下意識地望向手中糕點,而一旁的少女見著他如此模樣,也不由神情緊張起來。
“公子怎么了,不……不好吃嗎?”
少年臉色有些難看,在見到她如此緊張的神情,便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旋即將手中的糕點盡數(shù)消滅干凈,只是他每當(dāng)下咽時,雖說臉上不變,但手指卻是不斷輕顫……
“呃,不錯。雖說這個下人經(jīng)驗尚淺,不過,從這糕點的精致程度來看,想必也是非常用心了,僅憑這一點,便已勝過那些店鋪的糕點了!”白衣少年笑道。
“真的嗎?”少女聽言,小臉上不由綻放笑容,好似早春的花骨朵,美艷初開。一旁的白衣少年竟也被她的笑容吸引,有些失神了,但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連忙別過頭去,只是他的臉頰,不知何時已然多出了兩道淺淺的紅斑。
而這一幕,落在角落處的丫鬟眼中,不由輕笑出聲:“看來是我白擔(dān)心一場了,小姐她應(yīng)付得來??!”
“是啊,老夫那傻徒兒就一根筋,好在那丫頭懂得主動。不錯!”
這時,丫鬟身后忽然傳來老者的聲音,嚇得丫鬟連忙回頭,卻見他做出靜聲的手勢,旋即竟也和她一樣探出老腦袋,偷偷打量著那邊的情況……

時光匆匆,轉(zhuǎn)瞬間便已然過了數(shù)月之久。
西邦蠻族多次強攻無果,加之糧草不足,最終只能放棄歸國。沒多久,西邦蠻族那邊便傳來使者,宣布二十年內(nèi)不在進犯東臨朝。
這一消息,無不讓東臨朝的百姓舉國歡慶。而燕歸城這邊,也是全城轟動,一時間,均已籠罩在喜慶的氛圍之中。
而在將軍府的一處庭院中,少女望著她的父親,眼中有些失落。
“爹,他們……真的要走了嗎?”
“嗯?!崩钊f河點點頭,在見著他女兒一臉落寞的模樣,便又忽然開口道,“你明天可以去送送他,然后……”
說到這,李萬河也不由面露尷尬之色,旋即干咳一聲:“韓依,臨走時你可以給他留個念想,這樣日后他想忘記你都不行了!”
少女聞言不由一怔,心中竟有些激動起來,只是她還是疑惑地望向她的父親。
李萬河看到這里深吸了口氣,好似做出了某個決定,旋即雙手做出環(huán)抱狀,然后老嘴一噘,解釋道:“呃……你可以像我這樣,親他一下……,當(dāng)年你母親就是這樣來的……”
“爹……”少女見著她父親如此模樣,不由羞赧地低下頭,但臉上早已紅透了半邊天……

離別之期到來,燕歸城外,柳絮飛舞,斜陽高照。李萬河等眾多將士,早早便備好馬車為師徒二人送行。
臨走時,白衣少年下意識地回頭,似乎在尋找著人群中的那個小巧倩影,只是他一眼望盡也不曾找著心中那人,不由面露遺憾之色。
“徒兒,想她了?”老者見著他悶悶不樂,便開口問道,“不如為師先回去,你過些時日再回山吧?!?/p>
“不用?!卑滓律倌険u頭。
隨后,師徒二人便上了馬車,馬兒一聲嘶鳴逐漸遠去,直至消失,眾人這才陸續(xù)回城。
而其中的李萬河卻依舊佇立原地,他此刻的臉色有些不好。暗道:這丫頭到底咋回事了?為父都如此教她了,竟也不懂得把握,虧他用盡心思將師徒二人拖延至晌午才放他們走,不曾想,這丫頭竟然不來了?
這著實讓他這個當(dāng)?shù)?,有些生氣?/p>
馬車內(nèi),老者見他心情低落,便笑著搖了搖頭:“徒兒,再這樣下去,你可要后悔一輩子咯!”
“師傅?”白衣少年一臉疑惑。
老者見著他如此模樣,更是失望連連,旋即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有些生氣道:“還不快看向窗外!”
白衣少年一愣,旋即反應(yīng)過來連忙撩開窗簾,當(dāng)看到窗外的景象時,他不由渾身一顫,眼中竟有淚水打轉(zhuǎn)。
只見官道旁,寒樹草間,一名素衣少女手提羅裙一路輕跑,緊追著行駛中的馬車,而她的身后,同樣跟著有些精疲力盡的丫鬟,一路叫喚。
白衣少年看到這一幕,不管不顧,連忙跳下馬車與她回合。
“韓依姑娘……”
少女來到白衣少年跟前站定,待氣息均勻后,她才伸出纖玉小手,從腰間拿出一個香囊,立刻有一股艾草獨有的香氣傳來。
“柳公子,這是我昨晚做的香囊,有去寒、宜神等功效。這個……”說到這,少女小臉微紅,聲音卻逐漸減小,猶豫半天竟也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丫鬟看不下去了,一把搶過香囊遞給白衣少年道:“公子,這是我家小姐昨晚連夜趕制的,里面有滿滿我家小姐的心意呢,您可要好生保管??!”
少年接過香囊,聞到撲面而來的香氣,不由覺得精神奕奕,在想到是韓依姑娘親手所制,便不由臉上泛起兩瓣紅暈出來。
“謝謝……韓依姑娘了!”
少女聽得感謝,不由嬌羞地低下頭,旋即她忽然想到,昨日她父親教導(dǎo)她的方法,便不由心臟砰砰直跳起來。再看白衣少年,他此刻也不知該說什么好,撓了撓鼻子,似乎也有些羞赧了……
就在這時,少女忽然上前,趁著白衣少年一個不注意,只見寒風(fēng)柳絮間,少女便在白衣少年的臉頰上,留下了一抹香吻,而后,她便羞澀地跑開了。
“小……小姐……”丫鬟此刻也是捂臉驚訝,好半響才反應(yīng)過來,旋即也急忙跟著跑開了,只留下那位還有些失神的白衣少年。
呆呆地目送著二人遠去,白衣少年還沉浸在方才的一幕驚鴻,好半響,他才下意識地撫摸起自己的臉頰,心里一陣悸動。
想不到,名門千金,竟也會做出如此大膽的事情來……

時間一晃,便是五年……
這五年間,燕歸城再也沒有外敵侵犯,因此又回歸了往日繁華。然而,離去的西邦蠻族卻在這五年間,發(fā)生了兩次政變,后來新任君主登基,才平息了下來。
不過,這位新任君主卻是野心勃勃,在上位頭兩年,第一政策便是強國,之后便是吞并周邊小國,短短的后兩年時間國力日益強大,竟已然成為華夏大陸的另一方霸主。
隨著他們的強大,戰(zhàn)火再次蔓延到了東臨朝。
如今的東臨朝,已然到了末年,國力日漸衰敗,滿朝文武皆是昏庸無能。隨著戰(zhàn)火蔓延,東臨朝舉國上下已然慌亂不堪,但幾百年流傳下來的根基,還是讓此次的戰(zhàn)火延續(xù)了半年之久。
但東臨朝的兩城七郡,皆已將死兵亡,如今只剩下了燕歸城,成為最后的屹立稻草。
然而,隨著城中主將李萬河,在這一戰(zhàn)中身受重傷,便徹底讓整個東臨朝為之一震,滿朝文武,均籠罩在恐懼當(dāng)中。
但這時,其中卻有一位大臣,提議用聯(lián)姻來緩解如今的國家困境,更為可笑的是,這一提議竟也得到君主的同意,只是,如今皇室貴族已無公主女氏,滿朝文武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然而,很快便有人提到燕歸城主將李萬河之女,如今也有動人之姿,而且,其美貌也是盡人皆知,想必是非常合適的人選。
隨著這個提議出現(xiàn),很快便獲得一致贊同,只見君主玉筆一揮,一道圣旨便傳入李萬河的家中……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燕歸城一品大將軍李萬河,其小女李韓依端良賢惠,才貌淑德。朕念及李萬河戰(zhàn)功赫赫,特此封其小女為東臨朝天惠公主,且與西邦國都太子高奴,姻緣相合,天設(shè)地造。朕甚是滿意,特此封天惠公主為太子妃,待使團到來,擇良辰吉日完婚。欽此!”高亢嘹亮的嗓音,傳遍整個將軍府。
“末將……謝主隆恩……”李萬河艱難地接過圣旨,雙腿竟有些無力,趔趄地倒退兩步。
公公見著他如此模樣,也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便離開了。待公公走后,李萬河望著手上的圣旨,他竟感覺無比沉重,沉重地讓他都快拿不穩(wěn)了。
而就在這時,他的身后忽然哐當(dāng)一聲,便傳來瓷瓦破碎的聲音,旋即便見一位美艷女子,呆呆地望著她的父親,只見她雙目無神,眼角竟溢出了兩行淚水。
“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