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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回《北斗之黨》

2023-07-27 10:36 作者:TagX_  | 我要投稿

已經過了午夜,但喧鬧的店內,完全不像即將打烊的樣子。 其實,對位于祭祀圣賢的孔廟身后的湘熏樓而言,這么說并不合適。湘熏樓之所以能在此刻如此熱鬧,是因為這里聚集了附近一帶的“君子”們。在燈火通明的回廊上,負責送客的妓女和端來酒菜的仆從,來來往往,絡繹不絕。此外,一些房間中還洋溢著懶洋洋的管弦聲。即使已經三更,在擺著石獅子的大門口,仍然響徹著迎客的妓女們精神抖擻的吆喝聲,以此歡迎客人的光臨。 湘熏樓是鄆城縣最大的一家妓院。 這家妓院最近生意連日興隆,唯有二樓一件面對大街的房間靜悄悄的。那個房間,是整個妓院最極盡奢華裝飾的地方,是專屬于妓院中當紅妓女居住的房間??墒牵藭r的房間里,既無絲竹管弦之聲,也沒有劃拳喝酒的聲音,除了偶爾傳出女人的低聲談笑之外,被艷麗的沉默充斥著。 “嘿,七郎哥哥。昨天奴家在縣衙前的首飾店里,看到了一支很漂亮的珊瑚簪子?!?劉祥兒躺在薄幕圍繞的床上,一邊用雙手攏起散亂于胸前的黑發(fā),一邊依偎在男子的胸膛。房內只有一盞燭臺,燈火搖搖晃晃,女人光滑的肌膚仿佛閃爍一般在黑暗中若隱若現。 “想要嗎?” “這一帶,很少有我真正喜歡的東西……” “好,明天買給你?!?“真的嘛?” 女子睜開被濃密的睫毛覆蓋的眼睛,莞爾一笑笑,輕咬男子的肌膚。 “七郎哥哥,總是嘴上說說……還有另外一件事,你也是這么說的……”

劉祥兒原本在西京洛陽就是廣獲好評的美妓,她的動作散發(fā)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風情。雖然偶爾有些善妒,但還是個很可愛的女人。 然而,這片舒適悠然的黑暗,伴隨著走上樓梯的老鴇和客人的談話,被一陣猝不及防的粗魯推門聲打破了。 “獨占祥兒十天,未免也太貪得無厭了吧?” 站在門口的老人,用一種與他的失禮行為毫不相稱的悠閑口吻說道。 “想向你借一下祥兒,陪我喝個酒……” “七郎哥哥,拜托你先不要發(fā)火……” 老人身后的老鴇一邊搓著手,一邊露出討好的笑容。 所謂七郎兄——阮小七,是人稱『活閻羅』,如同“人間的閻羅王”一般的男人。傳聞這個男人靠著販賣私鹽謀生,但其實情并沒有人真正清楚。老鴇憑借靈敏的嗅覺判斷,這個男人是那種絕不能以刻薄態(tài)度對待的類型。 “行個方便,如何?” 老鴇向阮小七深深垂下頭來。 但是,小七依舊仰躺床上,緊緊把祥兒抱在懷里。門口的光線,照在他厚實又富有光澤的胸膛上。 “有出息的年輕人,不會在青樓流連忘返?!?老人笑著說道。 “像你這種不自量力的老頭,也配和我說教嗎?”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反正不是我爹?!?“真有趣啊,小子?!?老人用柔和的目光望向身后待命的走狗。顯而易見,他們是街上出名的難纏人物。走狗們很快便領會老人的意思,蜂擁闖入房內。 “請別弄壞房間!” 老鴇叫喊著,聲音好像快哭出來一樣。 “我的家具啊……” 說時遲,那時快,阮小七抬腳朝床邊的桌子踢去,擺滿酒菜的桌子順著地板滑行過去,撞向走狗們筑成的人墻。有人直接被桌子狠狠地撞到肚子,其他人即使躲開也難免被四散的酒水和菜肴灑了一身,個個發(fā)出慘叫,不敢上前。與此同時,阮小七從床上一躍而起,瞄準走狗們的側臉,使出一套連環(huán)的踢擊,瞬間把人墻踢的東倒西歪。小七踢擊的速度,快到連人的眼睛都跟不上。 “養(yǎng)了狗就要好好管教啊!” 最后一個走狗倒下時,小七已經躺回床上。然而,一旁的老人卻用肉麻的聲音對祥兒嘀咕起來。 “祥兒,你想要的那個紅玉簪,已經從泉州送來了,喜歡的話,就來拿吧?!?說完,老人便裝腔作勢似地邁出腳步離開了,走狗們也尾隨而出。 “記得把門關上!” 阮小七高聲喊道,但似乎并沒有人回應。祥兒如同跳舞一般跑下床去,緩緩關上了房門。 “最近這些老頭子好不懂禮貌!” “七郎哥哥,真是個可靠的男人!” 回到床上的祥兒天真地笑著,潔白的身體靠在男人的胸膛。 “那家伙是誰?” “錢莊的朱員外,這條街上最有錢的人。他說要用五千貫為我贖身,做他的五姨太?!?“聽起來不錯。” “也就聽起來不錯吧……像那種檔次的有錢人,在洛陽要多少有多少!” 祥兒輕輕咬了一口小七掛著鈴鐺的手臂。 “我們成親,如何……” “不可能的。” “為什么……” “因為我是一個不可靠的男人啊?!?阮小七緊緊抱住床上的女人,房間再次沉浸在寂靜的黑暗之中。在逐漸熄滅的燭光下,祥兒天真地自言自語起來。 “如果你愿意娶我為妻,簪子我也不要了……” 阮小七一把摟住祥兒的細腰,可是,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又被敲響,不知這次是誰前來騷擾。 “這次,又是怎么回事?” “抱歉,聽說是您的兄長來找您?!?打雜的丫鬟隔門回答道。 “兄長?哪一個?” “一個臉長得很恐怖的男人……” “二哥嗎?你去告訴他,我不在?!?“好……” 丫鬟怯懦地回答,隨即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下樓梯。 “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又來要錢?!?丫鬟走下樓梯的聲音一消失,窗外的街道上便爆發(fā)出一個嘶啞的吼聲。 “小七,你這個混蛋!竟然跟哥哥假裝不在,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阮小七咋了咋舌,無言地鉆進被窩里。 “喂,快露個臉,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說啦!” “這個大老粗!” 怒吼的聲音越來越大。祥兒穿上衣服,走出帳子,默默拉開窗簾,望向窗外的街道。天不知何時已經亮了。晨霧彌漫,微亮的道路中央,一個男人正憤怒地揮舞著拳頭。 “請稍微安靜一下?!?祥兒抓緊近乎透明的薄衫前襟,把身體探出欄桿外。 “七郎哥哥,昨天已經回去了。” “胡說,我明明聽到了那家伙的鈴鐺聲!” “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祥兒縮進身子,放下窗簾。 “沒臉見你哥哥了是吧?” 阮小五一邊怒吼,一邊粗魯地敲響湘熏樓的門扉,店里的幾個男人紛紛跑了出去,在一陣聲勢并不算大的爭吵之后,街道再次安靜下來。 “你哥哥被他們趕走了?!?從簾子后面窺視的祥兒,再次溜進小七的被窩里。祥兒看著懷里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臉,淺淺一笑。 “你們明明是兄弟,卻一點都不像。這樣的話,待會兒不會吵架嗎?” “管他呢。” 阮小七默默起身,拿起床頭已經冷卻的酒,一口喝干。 “只要是二哥的事,不管什么時候,總之很麻煩就對了?!?城內的鼓樓里,傳來告知人們拂曉來臨的鼓聲。 ———————————————————— 這天早上,縣衙前早早聚集了大批人群。附近的居民聽說,這一個月來令幾乎鄆城縣附近全部村落騷動不安的殺人事件,即將進行宣判。 在一片混亂的人墻之中,有一個氣定神閑的身影,是吳用。 “吳先生,抱歉!” 從湘熏樓跑來的阮小五,愁眉苦臉地向吳用報告了事情的經過。 “那家伙一定在那里沒錯?!?“既然這樣,麻煩你再去那里一趟,這樣對他說——” 吳用用白羽扇遮住嘴巴,在阮小五的耳旁輕聲低語了幾句。 “好,交給我吧!” 聽完吳用的囑托,阮小五立刻撩起下擺,飛奔而去。 不久,大鼓咚咚作響,縣令時文彬宣布升堂。

面對中庭設置的公堂中央擺著一張文案,時文彬就座于此。公堂的兩側各站了一列手舉水火棍的衙役。在他們前方鋪滿石子的地面上,跪著白勝、阿姜、呂大三人。 呂大瞥了站在旁聽人群中最前排的吳用一眼,默不作聲,等待著審案開始。 “現在開始審理,關于釣魚村呂三的殺人案件?!?時文彬把驚堂木往案板上一拍,原本嘈雜的觀審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被害人的兄長,亦是釣魚村保正的呂大在訴狀中聲稱,寡婦阿姜和情夫白勝共謀,將呂三推入魚池中致死。” “是的,正是那樣!” 呂大用膝蓋跪行到縣令面前。 “呂三雖與俺同父異母,卻是俺唯一的手足。由于娶了惡妻,招致殺身之禍,請大人為舍弟雪恨!” “疑犯白勝,以及阿姜。對此說法若有異議,請進行申訴?!?“冤枉呀!” 阿姜大喊道。 “一切都是呂大的詭計!是呂大意圖侵奪奴家的田地呀!” 白勝接著阿姜的話頭申訴起來。 “我們沒有殺人,呂三死去那天,我正在釣魚村的酒館里。” 時文彬再度拍響驚堂木。 “肅靜!傳酒館主人?!?人墻之中,一個老人在刑吏的催促下走了出來。老人正深深地垂著腦袋。時文彬嚴厲地詢問老人。 “三月底,白勝確實在你的酒館與人發(fā)生過口角嗎?” 老人搖了搖頭。 “不記得有那種事。別說是吵架,白勝連來也沒來過。” “胡扯!我們……” 白勝仿佛尋求依靠一般回頭看向圍觀的群眾,但自己信賴的吳用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依舊無言地搖動著手中的白羽扇。 “我們確實……” 一旁的呂大暗自歡喜起來。 “那,這東西你怎么說?這是昨天,俺在魚池撿到的東西?!?呂大從懷里拿出的,是一塊骯臟的碎花布片。 “這是白勝的一只衣袖。舍弟亡故當天,白勝確實把這件衣服穿在身上……附近的人也做出了這樣的證詞?!?阿姜將目光轉向白勝。 “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呀。” 然后,呂大將視線投向背后的吳用。 “恐怕,是在推人下水時弄破的吧?也就是說,這是舍弟在絕望時抓住的證據。” “不對,這是我那天溺在河里時弄破的。還有那件衣服,破掉之后,就不知去了哪里……” “這東西確實是俺今早追思舍弟,在池邊行走時發(fā)現的?!?“明明是你編造出來的!” 阿姜憤怒地抓住呂大的衣襟。 “好啊,不論是死刑還是什么,盡管下達判決好了。奴家就算是死,也會向閻羅王告狀,變成厲鬼來找你算帳!” 這時,公堂上響起了一陣與嚴肅的場合不搭的銅鈴聲。 “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閻羅王喔。”

從分開的人墻之間,走出一個年輕的男人。男人身穿像是女款的碎花布衣,俊俏的發(fā)髻上插了一朵鮮花。 “啊,是你!” 白勝興奮地跳起來叫喊道。 “原來是你啊,在呂三溺死的那個雨天,掉進河里的蠢貨?!?阮小七被小五抵著背部,一邊整理領子,一邊往公堂中央走去。 “依先生吩咐做了。” 阮小五對吳用低聲說道。 返回湘云樓的阮小五,立刻對著祥兒的房間大吼起來。 “你的婚禮就在今晚,還記得嗎?” 此時,阮小七正摟著祥兒酣酣入睡,一聽到那些話,祥兒立刻臉色大變,從床上跳了起來。 “喂,七郎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胡扯!” 阮小七并不準備理睬。但祥兒卻打開窗戶,對阮小五微微一笑。 “大哥,七郎哥哥他,雖然之前都和我在一起。但今天,他真的回家去了?!?“你不會以為,妓女什么的真的能娶回家做老婆吧?他已經花大錢,從安樂村弄回來一個美女!” “美女?” “比你美多了!” 祥兒離開窗戶,憤怒地看向阮小七。 “怎么回事?不是說好了要和我成親嗎?” 祥兒拿起手邊的鏡子扔向阮小七。然后是水盆和化妝盒,所有能扔的東西,都被祥兒一一扔了出去。最后,祥兒撿起了掉落在地的衣帶。 “我死給你看!” 聽到騷亂聲,老鴇連忙沖進祥兒的房間。身為頭牌的祥兒要是受傷,整個湘熏樓的生意都會受到不小的影響。很快,男人們也陸續(xù)聚集過來,湘云樓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滿口謊言的男人,給我滾出去!” 祥兒一邊痛哭,一邊把阮小七趕出了房間。 最后,阮小七被簇擁而上的人們從湘熏樓一直推到了街上,之后,在萬般不愿下被阮小五帶到了縣衙——就是這么回事。 對于無禮的擅闖者,時文彬稍稍皺了眉頭。很快,他向小七發(fā)出詢問。 “你來這里,是為了證明白勝的清白嗎?” “是的。三月底呂三死于魚池的那天,我確實和白勝在一起。跪在那里的家伙,從傍晚起就在酒館喝酒。到晚上,他和當地另一個男人吵了起來,后來掉進河里溺水,是我救了他?!?“有證據嗎?” 呂大憤怒地叫嚷起來。 “證據嘛……有是有啦?!?“拿出來看看!” “可以拿出來嗎?” 時文彬點了點頭。隨后,阮小七解開衣帶,整件上衣順勢滑落下來。

“這條裈鼻褲不賴吧?” 全身上下只剩一件裈鼻褲的阮小七,猶如金剛力士一般站在時文彬面前。 阮小七下半身多穿的裈鼻褲,和剛剛呂大作為“證據”的東西——白勝的半只衣袖,的確是相同的材質。 “跳進河里救這小子時,我的衣服被河水沖走了,所以就朝這個昏過去的家伙借了這件碎花布衫。因為碎花的樣式很漂亮,所以請女人幫我改成了裈鼻褲?!?吳用從人群中緩緩走了出來。 “這么一來,雙方的證據不相上下。” 吳用搖著羽扇,瞪了呂大一眼,同時以沉穩(wěn)的腳步向他走近。 “你看阿姜年輕,又沒有娘家可以作為后盾,所以想借著這個機會,強奪她家的魚池,對不對?” “你說什么?” “你本以為可以繼承亡父的全部遺產,但在令尊的遺言中,他卻把利益最大的魚池給了小妾所生的呂三。你不是對此一直懷恨在心嗎?” “胡……胡說八道!” “溺死呂三之后,你不是還想把魚池的唯一繼承人——阿姜的孩子,連同孩子的母親一起殺掉嗎?” “你有證據嗎?” “自然是有的?!?吳用向時文彬禮貌地鞠了一躬。 “可以帶過來嗎?” “嗯,沒關系。” “劉兄,請把人帶過來?!?伴隨著吳用的命令,從圍觀的群眾后面,推出了三名嘴巴被塞住,身上還綁著粗繩的男人。三個男人一齊跪倒在鋪滿石子的地面上。劉唐正手持樸刀,站在他們身后。這三個人,昨晚意圖趁夜?jié)撊雲怯玫牟萏?,正當取出打火石準備照明的時候,被劉唐逮個正著。 吳用看著跪在地上的三人。 “你們昨晚在樹林中對阿姜施暴,后來又想在吳某的草堂放火,沒錯吧?此外,殺害呂三,也是你們所做的勾當吧?” “我們是被指使的!” 劉唐一拿掉塞在他們嘴里的東西,三人便爭先恐后地解釋起來。 “我們都欠了呂大一筆數額不小的債款,他說只要按他說的做,就可以抵帳……我們也無法拒絕。” “他還威脅我們,如果不做,房屋也好,田地也好,全部沒收!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的!” “你、你們說什么?簡直是胡說八道!” 呂大叫喊道。此時,阿姜突然站了起來。 “這一回換奴家反告你,你這個殺人兇手!” 此話一出,原本緊張地屏住氣息圍觀的群眾,突然活躍起來。圍觀群眾中的很多人,都是遭受過呂大欺凌的釣魚村農民。一時間,非難聲四起。 “殺了呂大!” “打死他!” 村民們揮舞著拳頭,口沫橫飛,大罵呂大。時文彬手中的驚堂木一連拍了幾次,騷亂聲卻越來越吵鬧。正當刑吏們準備將企圖涌入公堂的人們推回去時,呂大借此機會如同脫兔一般逃了出去。 可是,還沒走出幾步,呂大的身體便重重跌倒在鋪滿石子的地面上。纏在一起的雙腳上,卷著一條銅鏈。 “那是……” 劉唐啞然地注視著吳用。那個熟悉的銅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吳用的袖口飛了出來。

這一瞬間,劉唐似乎想通了一切。 “那個時候,為什么出手救我?” “我們人手不足?!?吳用莞爾一笑。 “不出所料,你很勝任。” 在吳用尋找阮小七無果的歸途中,剛好碰見了救助阿姜的劉唐和阮小五。在捕快的網下救出劉唐的,正是吳用的銅鏈。 「這一切,都如這家伙所料嗎?」 劉唐突然想說些什么。 吳用從一開始,就看透了事情的真相。而且,他搞了這么一出拐彎抹角的把戲,不但證明了白勝二人的清白,還把呂大誘到公堂,讓他陷入到無法辯解的局面之中。 “實在是——難以捉摸的家伙!” 然而,把臉擋在羽扇之后的吳用,只是回以劉唐一個爽朗的微笑。 ———————————————————— 那一晚,在晁蓋的宅邸,熱鬧的宴會一直持續(xù)到深夜。 吳用、劉唐、阮小五、阮小七,還有白勝和阿姜,在擺滿酒菜的桌子附近圍成一圈。阮小五喝得醉醺醺的,愉快地拍了拍白勝的肩膀。 “說真的,咱們這幫人聚在一起,好像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房間里,時不時有涼爽的夜風吹過。敞開的窗戶外,夏日的夜空繁星閃耀。 不一會兒,晁蓋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你們來的那天早上,我做了一個夢。” 此時已過午夜,原本喧囂的宴會也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我夢見北斗降臨在這座宅邸。夢里的一切鮮明而生動,最有趣的是,醒來之后完全沒有心神不寧的感覺。于是我拜訪了吳學究,請他為我解夢?!?吳用站在窗邊,一邊眺望星空,一邊搖動著手中的羽扇。 “北斗,由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這七顆閃耀的主星,以及其附近的白色輔星組成。貪狼、巨門、祿存、文曲這四枚主星,被稱為魁星。廉貞、武曲、破軍這三枚主星,被稱為杓星。” 宴會奇妙地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無言地聽著吳用的話。 “北斗是天帝的交通工具,被稱為帝車,是掌管死亡的星星?!?阮小五歪著腦袋,聽著吳用講述著這些從未聽過的名詞。 “先生,能不能把您的話說的通俗一點?” “北斗降臨,意思就是說——命應北斗的八位好漢,將因為富貴與生死聚集于此。” “說的是咱們嗎?” 阮小五彎曲手指,數著房間里的男人。 “一、二、三……一共六個人,白色的星星,說的就是白勝嗎?” “怎么不算奴家?” “蠢丫頭,無論如何,女人都不會被算在內吧?!?吳用緩緩將視線移向在一旁默默喝酒的劉唐。 “那么,請劉唐兄說說那件重要的事情吧。我猜,我等正是因為此事在此聚集?!?“我來到這里,是為了見『托塔天王』。” 劉唐向主座的晁蓋說道。 “旁人請回避?!?“沒去那個必要?!?劉唐猶豫片刻,但還是下定了決心。 晁蓋參不參加,已經不重要了?;蛘哒f,連劉唐都已經相信了所謂的命運。 然后,劉唐將梁中書的生辰綱一事說了出來。 北京留守司的梁世杰,準備給身在東京的岳父蔡京時送去價值十萬貫的生日賀禮。這些錢財,分別來自向官僚收取的賄賂和對人民加重的苛稅。全部都是不義之財。去年的賀禮被山賊奪走,聽說,是梁山泊所為。因此,今年梁中書委派大名府的正規(guī)軍進行護送。不過,由于山賊很有可能在軍中安插了內應,所以相關的情報很容易得手。 “這筆買賣,由我們來做!” 阮小五第一個發(fā)言。 “就這樣決定了!” 阮小五撓了撓自己醉意闌珊的臉頰。 “太刺激了,讓全世界都震驚吧!” “我們也加入!” 白勝也抬起泛紅的臉說道。 “大哥們幫我奪回的性命,在此就交給各位了!” “且慢?!?房間里響起吳用冷靜的聲音。 “這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這次,我們的對手絕對不止大名府的軍隊,如果成功,就代表著我們將于蔡京,乃至整個朝廷為敵。這可是關乎我們生命的大事?!?吳用用嚴厲的目光掃視著屋子里的每一個人。 房間很快再次安靜下來。 “做好這種覺悟了嗎?” 吳用轉而看向晁蓋。 “晁保正——” 從剛才開始便一直閉著眼默默傾聽的晁蓋,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一口喝干裝在大杯里的酒。 “既然我等上應北斗,聚集于此大概也是天命,對吧——吳學究?” 晁蓋笑著對吳用說道。 坐在對面的吳用悠然地搖著羽扇,嘴邊露出清爽的微笑。 蠟燭芯燃燒殆盡,火星四散。 晁蓋望著大家,舉起斟滿酒的杯子。

“干杯!” 阮小五率先舉起酒杯,然后是白勝。 “奴家也愿助各位一臂之力!” 阿姜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種事情,還是有女人的加入才更容易成功嘛!” “不過,獵物可是價值十萬貫的生辰綱。” 阮小五一把擦去殘留在下巴上的液滴。 “吳學究,只靠我們幾個,真的沒問題嗎?” “我等不以力奪,而以智取?!?吳用背對星空,沉穩(wěn)地說道。 “若能集齊夢中的八位伙伴,必能事成?!?“小七呀,你也會一起吧?” 阮小五用下肘輕輕懟了懟阮小七的腋下。 “是吧?咦,你怎么了?” “啊……沒怎么。下次吧?!?阮小七站起身來。 “因為二哥你干的好事,我再也沒辦法娶到祥兒了?!?“你這混蛋,竟然為了一個妓女……從今以后,我們兄弟二人一刀兩斷!” “沒辦法,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不要給媽媽添麻煩。” 在阮小七將手搭上門扉的瞬間,劉唐如同一道旋風一般,拔出樸刀出現在小七身后。 伴隨著阿姜的一聲驚叫,桌子邊上裝酒的銅壺掉落在地。 劉唐手中的樸刀已經貼在阮小七的脖頸。

“既然知道了這個秘密,我不能活著放你走。” “喂,你在干什么?” 阮小五正要撲向劉唐,但晁蓋卻伸手制止了他。 “請收刀!” “秘密會泄漏出去?!?“收刀!” “可是……” “沒關系的?!?劉唐不禁咋舌,放下了手中的樸刀。 “真危險啊?!?阮小七一邊摸著自己毫發(fā)無損的脖頸,一邊打開門扉。 “再多的命,也不夠這樣浪費?!?然后,小七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在一片尷尬的沉默中,晁蓋微笑著,親自為大家斟滿了新酒。但是,阮小五卻突然提出要離開酒席。 “我去邀請大哥。大哥年輕時,在村子里以暴力聞名,非常講義氣。他一定會來!” ———————————————————— 離開晁蓋宅邸的阮小七,直接走夜路回到了縣城。還沒等阮小七走出多遠,天就開始亮了起來。當阮小七回到街道上時,城門剛剛打開,路上一片靜悄悄的。 阮小七快步穿過目前只擺有一處賣粥小攤的昏暗小巷,朝劉祥兒的住處走去。 天空中,晨星閃耀。 「是北斗嗎……?」 環(huán)繞北極星的七顆星星,總是掛在天空中的某處。杓的形狀,即使在繁星之中,也很容易分辨??墒?,就在今天,原本早已看慣的星座,竟然讓小七產生了仰望的心情。 小七背向星空,敲響了燈火已經熄滅的湘熏樓大門。 雖然昨天在店里發(fā)生了爭執(zhí),但當小七從懷里拿出銀錠后,還是馬上被老鴇送進了祥兒的房間。銀子,不過是將私鹽從一處運到另一處便能輕松到手的東西,并不值得他珍惜。 阮小七走進房間,只見祥兒打扮得漂漂亮亮,正在獨自飲酒。床邊有一個燭臺點燃著。 「好暗……」 即使早已熟悉這里的黑暗,但小七卻在此刻奇妙地討厭著眼不清晰的一切。 祥兒一副鬧別扭的樣子,沒有將目光轉向阮小七。 阮小七也懶得去哄,干脆直接躺到了床上。 祥兒目不轉睛地看著阮小七,但小七并沒有說些什么。見此情景,祥兒只好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來,輕捏阮小七的手臂。 “嘿,還在生氣嗎?” “沒?!?“昨天,聽信了令兄的謊話……但我知道,那些一定都是假的。我真的很喜歡七郎哥哥?!?祥兒依偎在阮小七胸前,她發(fā)髻上,插著一根小七從未見過的紅玉簪。 “啊,這個啊?!?祥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歪著頭。 “雖然說過不要,但朱員外還是硬要我收下。即使丟棄,似乎也解決不了事情……” 然而,小七根本沒在聽她說話。 “把它收起來不用就好,不是嗎?” 阮小七好像要確認什么似地,用手指輕輕描過祥兒噘起的嘴以及柔嫩的下顎的輪廓。祥兒靚麗的秀發(fā)的另一邊,通過敞開的窗戶,可以看見滿天的朝霞。 其中唯有一顆金色的星星在閃閃發(fā)亮。那顆金色的星星星星,正慢慢融入曙光之中。 阮小七默默站起身來。 “你去哪兒?” 阮小七靜靜松開交纏的手臂,把一根珊瑚簪扔在女人的膝蓋上。 “這個比較適合你!” 阮小七離開房間后,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是阮小七下樓的聲音。 “七郎哥哥,等一下嘛!” 然而,小七全然不理祥兒的呼喚,繼續(xù)向黎明中走去。

小七把清澈的空氣盡情吸入體內。 隨后仿佛被風追逐一般,搖搖晃晃地走在逐漸明亮的道路上。 “還會再來嗎?” 甜蜜的聲音追了上來。 “嘿,下次來是什么時候……” 然而,此刻所有的聲音,對于小七來說,都不過是黎明時拂過耳邊的風塵罷了。 ———————————————————— 去往石碣村的鄉(xiāng)間小路上,有人從背后拍了一下阮小五的肩膀。 “這不是小七嗎?” “你是要去邀請大哥吧?俺和你一起?!?“怎么了?被女人甩了?” “?是我甩了她才對?!?“可憐喔!” 阮小五拍了拍弟弟的后背。 二人并肩向石碣村走去,目的是尋找阮家的長兄——阮小二。 可是,三人剛一見面,連話還沒來得及說,阮小五的臉上就挨了一拳。 “小五,是你偷走了母親的簪子去賭博吧?” 對著正想辯解的弟弟,阮小二朝他的臉又是一記重拳。 “那枝簪,是母親最珍視的東西。母親已經什么東西都沒有了,只剩下那支簪,去給我拿回來!” “等這次差事結束后,那樣的簪子,要幾百根都有!” “差事?” 阮小五好不容易找到機會,開口說出了生辰綱的事。可是,阮小二不等把話聽完,就一把將弟弟推到了旁邊。 “別鬧了!” ?阮小二手拿一條破漁網,盤腿坐在門口。

“你們若成了罪犯,我和母親·還能平安無事的活下去嗎?” “那么,即使是當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的漁夫,大哥也無所謂嗎?” 阮氏兄弟的家,位于連接梁山泊的沼澤地的堤岸上。這里以前曾是個上好的漁場。但近來這段時間,梁山泊為了防備官府,派出大量負責放哨的山賊,漁民甚至不能接近湖泊的深處。一旦有外人深入,便會遭遇手持武器的梁山泊放哨山賊的攻擊和驅趕。不僅如此,官府追繳的稅賦也比以前更多。近來,由于生活實在困難,石碣村的很多村民都加入了梁山泊。 不論是淪為賭徒的阮小五,或者從事私鹽買賣的阮小七,原本都是漁夫。三人在曾在湖泊里自由自在地捕漁,有時捕到的大魚多的幾乎要把船都壓翻。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像這樣的日子,到底要過到什么時候?。俊?阮小五向修補著破到幾乎無法繼續(xù)使用的漁網的兄長逼問道。 “整片湖泊都被梁山泊那幫人霸占,不能盡情地捕魚。一邊要防備那些攔路強盜,一邊還有偷偷撈幾尾小魚,活成這個窩囊樣子,還算得上男人嗎?” 阮小五壓低了聲音。 “大哥,梁山泊的那些家伙,也相中了那十萬貫。” 但是,阮小二仍背對著阮小五,繼續(xù)默默地補著漁網。一個波浪打來,不知何處傳來了魚兒躍出水面的聲音。 阮小五朝渾濁的湖水吐了口口水。 “被人們稱為『立地太歲』的大哥,已經完全變成一個窩囊廢了嗎?” 所謂立地,就是立刻的意思。至于太歲,是指能夠引起禍害的兇星。只要這個人出現,便會招來巨大的禍害,這就是過去的阮小二。 不過,在三年前,當阮小二的妻子難產,和即將出生的嬰兒雙雙殞命之后,那個阮小二也隨之一同離去了。 “要是有錢的話,嫂子也不會死?!?

阮小五一腳踢飛空無一物的魚簍。 魚簍從阮小二的身旁滾過,掉在蘆葦叢生的淺灘上。? “說完了沒?說完就走吧!” 阮小七在一旁催促著。 昏暗的家中,年邁的母親不安地望著許久不曾聚首的三個孩子。 “你們三個,不一起吃個飯嗎?” 母親眼中含著淚水,追趕著正要離去的孩子們。阮小五瞟了一眼滿頭白發(fā)的老母。曾經插在母親頭上的銀簪,現在已經屬于唐老虎了。 「那樣的簪子,一百根也好,兩百根也罷,一定要買給你!」 “大哥是膽小鬼!” 阮小五頭也不回,快步離開破舊的家。

———————————————————— 在晁蓋宅邸最深處的廳堂,設立了一個新的祭壇。 祭壇的中央是代表著忠義的武神關羽的雕像,雕像前擺著一個香爐,里面插著三柱香。祭壇上的蠟燭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淡淡的燭光下,供奉著整只的烤豬和烤羊。祭壇前,阿姜正數著一束束的紙錢。 “差不多有一百萬貫,真是大富翁呀!” 紙錢是送給神明或死者的冥府紙幣,上面印著極高的金額。眾人為了完成結義的儀式,同時祈禱生辰綱行動能夠順利完成,不論祭壇還是紙錢,全都是由晁蓋親手操辦的。并且,晁蓋還嚴禁宅邸的任何仆人接近這個房間,以防生辰綱的秘密外泄。 吳用背對祭壇,坐在桌邊,端詳著一張老舊的天文圖。那是一張石刻的拓本。在一片墨黑描繪出的浩瀚宇宙中,漂浮著零星的白色小點。吳用凝視著北斗之杓上的星星。 “北斗掌管死亡,也是天帝的交通工具。它的第一顆到第四顆星星被稱為魁星,柄代表著天罡,天罡則是圍繞北斗的三十六顆星星……” 吳用仿佛要確認什么似地,用手指逐一撫摸著石板上的星星。 仿佛想出了什么,但是手卻摸不到。 吳用離開坐位,仰望著窗外的天空??墒?,在晚霞剛剛升起的天空中,連一顆星星也看不到。 突然,吳用注意到西北方向有個小小的影子。就在吳用仔細凝視那個方向時,影子逐漸變大起來。

是鴿子。 一只純白色的鴿子,正朝著宅邸飛來。不久,鴿子降落在前院的屋頂上。吳用吩咐白勝,去把鴿子帶了過來,然后從鴿子腳上綁著的小管子中,取出了一張寫著字的薄紙。劉唐用詫異的神情觀察著眼前的情況。 “那只鴿子是做什么的?” “怎么樣,很棒的鴿子吧?” “別岔開話題嘛?!?“是東京的朋友送來的季節(jié)問候信。” 劉唐取下掛在墻上的樸刀,無聲無息地走近門口,他將樸刀高舉過頭,一腳踢開門板。 “誰?” 劉唐手中叮當作響的樸刀,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避開目標,砍進了一旁的柱子。 “啊,是自己人,抱歉啦!” “怎么了,小五?” 劉唐迅速收起樸刀。 “怎這么晚才回來?令兄的事情怎么樣了?” “家兄……拒絕了。” 阮小五尷尬地笑了笑,同時把阮小七推到吳用身前。 “不過,在路上碰到了這家伙,所以去村里喝了一杯?!?小七向晁蓋行了一禮。 “不幸被女人甩了?!?“吳先生,這樣就有六個人了?!?阮小五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不……是七個人?!?吳用舉起手中的扇子,指向門的方向。 “大哥!”

出現在阮小七背后的是,如假包換的阮小二本人。 “……被母親趕出來了。 阮小二將手中大約十多斤重的鯉魚遞到晁蓋手中。 “這是送給保正大人的禮物?!?

“這禮物可不得了!”

“聽說梁山泊附近禁止?jié)O民靠近。據我所知,像這么大一條魚,這附近只有在梁山泊才能捕到?!?“所以說,大哥你一個人去了梁山泊?” “空手來的話,未免也太沒禮貌了?!?阮小二裸露的肩膀和胳膊上,布滿了無數黑色的疤痕。 “有件更重要的事。我來這邊的時候,看到朱貴一身樵夫的裝扮,往北邊的大路去了?!?“梁山泊也開始行動了嗎?” 『旱地忽律』朱貴,是梁山泊的情報頭子,如果連他都親自出馬,說不定梁山泊也在收集有關生辰綱的情報。 吳用眺望著黃昏的天空,悠悠地搖動著扇子。 「『北斗之黨』嗎?」 吳用自言自語起來。

“還差一人。” 五月的晚霞由金轉紅,其中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美麗。 然而,從窗戶間吹進的涼風,卻帶著某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 藍色的天空和地平線之間,閃爍著蜜糖的顏色。月亮正皎潔地浮上夜空。 在逐漸變強的風中,林中的樹木吱嘎作響。樹枝的尖端閃耀著一顆顆明星。晁蓋的府邸身后有一座小山,在小山斜坡處的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身穿道服的男人。

道士銳利的目光,猶如開刃的刀劍一般,散發(fā)著一股妖氣。男人的四周,幾只蝙蝠正在交錯飛舞。 道士迎著夜晚的風,吹起一股有如倒立的昏黃火焰。男人深陷的雙目,仿佛無底的深淵。 “就是這里吧?”

男人站在枯枝上,用冷淡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前方,正是晁蓋的宅邸。 就在這時,或許是感受到道士渾身散發(fā)出的強烈殺氣,蝙蝠們尖叫著瘋狂撲向道士的臉。 映照著黑暗的瞳孔微微張開。

瞬間,風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男人的眼中綻放出紅光。 伴隨著再度刮起的冷風,蝙蝠們也在黑暗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十五回《北斗之黨》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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