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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與制作人》第28章 末日游樂園(文字版)

2023-02-13 18:47 作者:LYZZR-文字劇情  | 我要投稿

第28章 末日游樂園 ——“和爸爸留給我的,一模一樣的筆記本……” 28-1 海面逐漸歸于平靜,但空氣中卻翻滾著對抗的氣息。 我透過木箱的縫隙向外看,果然看見再次出現(xiàn)的指揮官和他身后腳步劃一的隊伍。 梁季中:“不好意思,剛剛接到特殊線報,有人說這批貨品里有針對Evol的激發(fā)性藥物。我們有特別搜查令,希望華銳能夠繼續(xù)剛才的態(tài)度,配合特遣署?!?貨品? 這個詞讓我隱隱有些危險的預(yù)感。很快,我就察覺到這中間的關(guān)鍵。 我現(xiàn)在,不就是一箱貨品嗎? 我只能看見李澤言的背影,他似乎沒有說話,對面梁季中的嘴角略微揚起。 梁季中:“準備搜查。” 李澤言:“等一下?!?李澤言斬釘截鐵的一句話叫住了所有準備上前的特警。一個西裝男人沖到李澤言面前,遞給他一份文件。 男人:“總裁,準備好了?!?我隱約看見李澤言揚了揚手上拿著的文件。 李澤言:“這份文件,清楚地記錄了這艘貨輪上所有華銳貨物的信息。來源、品類、數(shù)量、價格以及靠岸后的分銷去處。還有,安全部和貿(mào)易部長官的兩份簽名?!?我看到梁季中的臉上有一瞬的意外,很快一閃而過。 李澤言:“指揮官有興趣,隨時可以查閱。但要全部開箱搜查,不好意思,不方便?!?梁季中:“看來,華銳這次是不肯合作了?” 梁季中沉默半晌,再說話時語氣中含了一絲危險。而李澤言輕笑一聲,回應(yīng)得云淡風輕。 李澤言:“恰恰相反,我是在為指揮官你著想?!?梁季中:“什么意思?” 律師:“這艘船上,大大小小的貨物加起來,價值大約……” 律師微笑著報出一個數(shù)字,船上有短暫的沉默。 李澤言:“相信你也清楚,或者有所聽聞,戀語市目前的基礎(chǔ)市場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嚴重的問題。如果這批貨品延遲到岸,未來一個月,戀語市的經(jīng)濟循環(huán)系統(tǒng)將面臨崩潰?!?李澤言側(cè)過身,我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危險而堅定的光芒。 李澤言:“指揮官先生,我剛剛講的,您聽懂了嗎?” 短暫而緊繃的沉默過后,梁季中冷哼了一聲。 梁季中:“即便如此,特遣署也不得不執(zhí)行自己的任務(wù)。我會承擔此舉的責任,但這次,還是需要華銳的配合?!?李澤言似乎沒有太多緊張的情緒,不過他好像從來不會在這樣的場面泄露太多。 李澤言:“請?!?李澤言側(cè)了側(cè)身,讓出一條道。 眼見著特遣署的人向這邊開始行動,我下意識地把頭埋進膝蓋,余光卻發(fā)現(xiàn)李澤言始終把我擋在特遣署的視野盲區(qū)。 梁季中使了個眼色,手下的特警小跑到李澤言旁邊,似乎在請示梁季中是否能打開其中一個箱子。 梁季中看向李澤言,李澤言微微點了點頭。 我看到他唇角一閃而過的弧度,這個人……好像又有什么壞心思的計劃了。 李澤言:“……小心。” 特警謹慎地打開了旁邊的木箱。 霎時間,一種黑青色的橡膠物質(zhì)“嘭”的一聲爆了出來。 巨大的仿佛鍋爐爆炸的聲音嚇得船上所有的人都回過頭來。 我的眼前瞬間被一團灰黑色的東西遮住,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耳邊響起李澤言的一聲輕笑。 李澤言:“我提醒過你,小心?!?眼前的灰黑被人撥開,我再次透過縫隙看到李澤言向魏謙做的手勢。 魏謙:“指揮官先生,這種進口的膨脹材料經(jīng)過特殊壓縮,一經(jīng)開啟,體積會擴大十五倍,戀語市目前還沒有這種壓縮技術(shù)。這里是膨脹材料的單箱價格表,麻煩您看一下。需要您在這里簽字,表明特遣署會在限期內(nèi)全額賠償。” 剛剛打開箱子的特警似乎瞥見那張紙上的數(shù)字,低呼了一聲,整張臉都露出灰青色。 梁季中皺了下眉,仿佛并沒有看到自己意料之中的東西,但神色很快恢復(fù)如常。 特警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好先悻悻地回到隊伍里。 李澤言:“既然指揮官覺得可以承擔“此舉的責任”,今天這里所有的箱子,請便?!?李澤言向后退了一步,只有從我的角度,才能發(fā)現(xiàn)他這樣是偷偷護住了我。 對面的梁季中微微瞇起眼睛,似乎在判斷李澤言是否真的唱了一出空城計。過了許久,才再度開口。 梁季中:“今天的事,到此為止。華銳的損失,會以特遣署的名義分毫不差地賠償?!?李澤言:“不必了。損失要賠。但方式,我來定?!?梁季中:“你想怎么做?” 李澤言:“既然特遣署已經(jīng)來了,不如就將我們的船護送到港口。市民也會感受到特遣署對經(jīng)濟的重視。指揮官意下如何?” 梁季中一愣,眼角輕輕一動,似乎壓抑住內(nèi)心的情緒,一句話不說地轉(zhuǎn)身而去。 特遣署的隊伍跟在他身后,很快從倉庫中撤離。 待那些黑色的身影完全從貨輪上消失后,頭頂傳來一聲低沉的安慰。 李澤言:“沒事了?!?我下意識點點頭,松了一口氣,突然想到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他也看不到,便又從喉嚨里發(fā)出一聲小聲的“嗯”。 我抬頭向上看,透過木板之間的縫隙,我看到了李澤言的眼睛。 這樣灑下來的目光,讓我覺得格外溫柔。 李澤言:“剛剛害怕了?” 我:“有一點。不過其實……只是怕你會出事?!?李澤言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 李澤言:“這么信不過我?” 我:“不是!只是擔心了一小下?!?他的聲音輕柔地落下來,好像隨著頭頂落下的一道光,在這個小小的箱中融化。 李澤言:“我在這里,你還擔心什么?!? 28-2? 船艙里嘈雜的人聲逐漸消失,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落了地。 一想到特遣署的人還沒完全離開,我就只能繼續(xù)在箱子里呆著了。 這時船艙輕微晃動了一下,我明顯地感覺到腳下的木板一斜。 我:“李澤言!快扶我一把!” 箱子偏移的幅度隨著貨船轉(zhuǎn)向的速度逐漸變大,我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朝一邊歪去。 就在我明顯感覺自己要摔倒時,箱子忽然被什么牢牢托住扶穩(wěn)。 李澤言:“怎么總是大驚小怪的?!?熟悉的嘆氣聲傳入耳畔,我有些怨念地敲了敲木板。 我:“李澤言……” 李澤言:“怎么了?” 我:“我脖子很酸?!?李澤言:“……” 我:“肚子也很餓?!?李澤言:“那還真是辛苦你了。雖然我也不是很理解,你為什么要跳進這個箱子里?!?我:“?!不是你讓我藏進這里的嗎?!” 李澤言:“……我已經(jīng)安排了特別的潛艇??苫仡^的時候,你已經(jīng)跳進去了?!?我想到鉆進木箱之后趕來的魏謙看到我時那奇怪的樣子和話語,才反應(yīng)過來是我自己搞了個烏龍。 李澤言:“你的腦回路的確很特別?!?我:“不、不要再說了!” 我的耳朵開始發(fā)燙,聽見李澤言輕輕笑了一聲。 李澤言:“再忍一忍,船馬上靠岸了?!?我:“哎呀!嘶……” 李澤言:“又怎么了?” 我:“撞到頭了……” 李澤言:“……那就乖乖坐好不要亂動。” 我:“……這里面又悶又熱又擠又黑,誰呆在這里面都會難受的!建議李總下次把箱子做寬敞一點、舒適一點、人性化一點。” 李澤言:“是不是最好再給你安個空氣自動循環(huán)系統(tǒng)?” 我:“……那我就可以在里面呆著一輩子不出來了!” 李澤言:“也好,很適合你。” 經(jīng)過厚木板過濾的笑聲聽起來有些含糊,但我還是第一時間捕捉到了其中的揶揄。 一想到譴責的視線無法準確傳達給他,我不自覺提高了幾分音調(diào)。 我:“你!不許幸災(zāi)樂禍了!我剛剛可都聽到了!” 話音剛落,我的肚子也不堪饑餓的折磨,悠長曲折地叫出一聲。 李澤言:“嗯,我也聽到了,看來有些人是真的很餓?!?我盯著頭頂漆黑的木板發(fā)呆,郁悶地不再說話。 小小的空間里只能聽見我們頻率不一樣的呼吸,心頭有一些情緒漸漸開始發(fā)酵。 我:“李澤言……你可不可以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李澤言:“什么?” 我:“以后再看到我,一定要立刻叫出我的名字。我也想……第一時間看到你?!?箱外有片刻沉默,我想著這一路上忽上忽下的期待心情,還是有些酸楚。 李澤言:“好?!?那聲音終于傳來,我心頭瞬間猛跳,拿捏了下措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足夠理直氣壯。 我:“你發(fā)誓?!?李澤言:“笨蛋,就算現(xiàn)在我發(fā)誓,你也看不見?!?我:“那就拉鉤,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我將小拇指伸出洞口。 即便看不見他的臉,我也可以想象到此刻他皺著眉的無語表情。 下一秒,我的手指卻被鉤住。 李澤言:“好,跟你拉鉤?!?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好像聽到他輕輕地笑了一下。 幸好厚厚的木板隔絕了我此時滾燙的臉頰和怦怦的心跳。 低沉悠長的汽笛聲在海面回蕩,碼頭上響起嘈雜的人聲。 李澤言:船要靠岸了。我先去處理點事情,很快就回來。 我:“好,你萬事小心?!?船艙里一批接一批的貨物被運上裝卸平臺,我也被搬到了甲板上。 感覺到自己被什么人抬起來,我雙手抵著兩側(cè)的木板努力維持平衡。 工人:“李總剛吩咐了,這個是貴重物品,先不急著動。” 我的心剛錯跳一拍,就聽到一個遠遠傳來的熟悉腳步聲。 工人:“李總,其他貨都已經(jīng)裝配好運到倉庫了,您的貴重物品要怎么辦?” 李澤言:“送到我車里吧。小心搬運,輕拿輕放。” 28-3? 汽車漸漸駛進入城高速,我按下車窗,望著左側(cè)的海岸線,深深吸進一口清涼的空氣。 李澤言:“安全帶系好,不想感冒的話就把窗戶關(guān)上?!?我:“……你不應(yīng)該先表揚一下我和你里應(yīng)外合、臨危不亂的表現(xiàn)嗎?” 我忿忿地關(guān)上了窗子,不甘心地看向身邊的李澤言。 李澤言:““臨危不亂”的做法原來就是跳進箱子里,領(lǐng)教了?!?雖然嘴上依然吐槽著,他深沉的眼眸卻像是映入頭頂燈光而變得柔和,唇邊的笑意也柔軟了些。 公路兩旁的路燈像一個個跳動的光點從身邊掠去,李澤言穩(wěn)穩(wěn)握著方向盤,目視著前方。 車子經(jīng)過華銳時,大樓門口聚集了很多舉著橫幅抗議的群眾和采訪的記者。 看來華銳似乎也因為Evolver名單公布的事受到了輿論影響啊……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我的心里還是涌上一層擔憂。 我:“這些日子每天都會有人來抗議嗎?” 我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李澤言,他卻神色如常地開著車。 李澤言:“別看了,沒什么好擔心的?!?我:“怎么可能不擔心!Evolver和普通人之間關(guān)系的緊張程度,我可是有切身體會的!” 李澤言張了張唇,正準備說些什么,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他似乎很清楚這時候打來電話的人是誰,微微垂眸,摁下了方向盤上的接聽鍵。 李澤言:“王總?!?對面的人聲音很焦急,語氣也很激動,兩個人的談話一字不漏地落入我耳中。 李澤言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方向盤上輕點,聲音里已經(jīng)有了不耐煩的意味。 李澤言:“如果你只是想重申這些陳詞濫調(diào),我想我們沒什么好談的。華銳的選擇有很多,衡遠只是其中之一。” 對方在短暫的沉默之后掛斷了通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李澤言瞥了一眼我欲言又止的目光。 李澤言:“想問什么就問吧?!?我:“對方是衡遠集團的王總嗎?” 李澤言:“嗯?!?我:“他打電話過來是想勸你站到特遣署那邊?不然就要終止和華銳的合作?就因為你是Evolver?” 數(shù)不清的問題涌到嘴邊,我難以理解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這些日子,會不會有很多Evolver因為身份暴露而被歧視和疏遠?” 這些人里,也包括他嗎? 李澤言:“你的問題真的很多。” 李澤言嘆了一口氣,緊抿的唇角卻隨之變得柔和。他踩下剎車,等待漫長的紅燈過去。 李澤言:“偏見是一種很頑固的東西,一旦形成,就很難改變他們的立場。可是,人不能順著偏見生長。那樣做,只會讓這個世界扭曲變形?!?李澤言看向前路的目光十分清晰,我知道他的內(nèi)心不會被這種事?lián)舻?。他現(xiàn)在……甚至已經(jīng)變得更加強大。 想到這些都發(fā)生在我離開的半年之中,心頭就有一種莫名的酸楚。 李澤言微微側(cè)過頭,看了一眼我的表情。 李澤言:“在擔心什么?” 我:“……擔心很多事,但數(shù)來數(shù)去,又發(fā)現(xiàn)好像只是在擔心你。” 李澤言的表情微微一頓,綠燈亮起,他回過頭去時,唇角有溫柔的弧度。 李澤言:“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我看著窗外熟悉的繁忙街道,陷入一瞬沉思。 我:“李澤言。你會覺得有Evol的我,和沒有Evol的我有區(qū)別嗎?我自己一點也察覺不出來?!?李澤言:“笨蛋不在討論范圍之內(nèi)。” 我:“……” 我賭氣地把自己塞回座位,留給他一個倔強的背影,卻沒想到他又順著剛才的話說了下去。 李澤言:“你永遠都是你。過去、現(xiàn)在、未來,都不會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柔軟而篤定。 綠燈亮起,車子再次啟動,很快匯入夜色下的車水馬龍之中。 我:“你也一樣?!?李澤言:“你說什么?” 我:“沒什么。我在想,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話音剛落,車子穩(wěn)穩(wěn)停在一家店門前。 熟悉的店門和裝潢,門口的黑板上寫著一行潦草的“暫停營業(yè)”。 我不由自主地推開車門邁了出去。 夜幕低垂,昏黃的路燈柔和了他的面容,影子被拉得很長。 李澤言走到我身邊,牽起我的手。 李澤言:“還愣著做什么,走了。” 28-4? 推開門,Souvenir和從前沒什么兩樣,只是好像多了幾分冷清。 李澤言伸手打開Souvenir的燈,我環(huán)顧四周,隨口問了句。 我:“蔡爺爺呢?” 李澤言:“最近Souvenir暫停營業(yè),他休假了?!?李澤言最近都忙著“無名島”的事,確實抽不出時間來打理Souvenir。 只是不知道他口中的“最近”,到底過了多久呢? 花瓶里的花早已枯萎,時鐘滴答滴答地轉(zhuǎn)動,昭示著這過分安靜的空間里唯一變化的事物。 原本以為要率先解決我的溫飽問題,李澤言卻帶著我繞過廚房,徑直來到一扇隱秘的小門前。 他邊走還不忘調(diào)侃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話輕而易舉就戳破了我的小心思。 李澤言:“想吃什么,待會跟我說。烤箱里還有做好的布丁,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我:“怎么說得好像我只知道吃一樣!” 預(yù)想的吐槽沒有來臨,他抽出一只手輕點了下我的額頭。 李澤言:“瘦了這么多,該多吃點補回來。不過在這之前,還有個人想見你。” 我:“什么人?” 我一頭霧水地跟在李澤言身后走進這扇小門,眼前是一片熟悉的雪白。 我很快意識到這是哪里,一個熟悉的聲音同時響起。 陳爺爺:“***,好久不見?!?我:“陳爺爺?!我們怎么會進到你燒琉璃的異空間里來?” 我震驚地看著眼前笑瞇瞇的老人,像是被從天而降的驚喜砸中,一時有些不敢相信。 陳爺爺:“這個,你就要問他了?!?陳爺爺?shù)哪抗馔断蚶顫裳?,那人卻微微避開了我疑問的眼神,輕咳了一聲。 李澤言:“總之……以后如果遇到危險,就來這里?!?重新見到故人的喜悅暫時壓下了我心底的好奇,忍不住拉過陳爺爺?shù)氖帧?陳爺爺:“這么久過去了,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我:“看到您我也很開心!” 我在此刻好像終于有了一點回來的實感。 陳爺爺:“傻孩子,眼睛怎么紅了。是這段時間太辛苦了嗎?” 我:“不是的!我只是……” 溫暖的掌心貼上我的后背,似乎在傳遞某種力量。我挺直了脊背,借著那力量對陳爺爺微笑。 我:“我只是很開心?!?陳爺爺?shù)哪樕细‖F(xiàn)出慈祥的笑容,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 陳爺爺:“我這次來這里,最主要是把這樣東西給你?!?我:“這是……” 原本裂開的日晷懷表已經(jīng)被修復(fù)成嶄新的樣子,沉甸甸地落入我手心。 陳爺爺:“雖然沒辦法修復(fù)它的所有功能,但好歹能當做自由出入這里的鑰匙。這扇門直接通往這個琉璃空間,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只要你進到這里,安全就有保障了?!?我:“陳爺爺,謝謝您!我——” 千頭萬緒涌到嘴邊卻又梗住,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去回應(yīng)這些可貴的善意。 陳爺爺點點頭,目光卻越過我,落在我身后的李澤言身上。 陳爺爺:“每天盼著你回來的,可不止我這個老頭子。要知道……” 李澤言:“……陳老先生?!?一直靜靜站在我們身后李澤言忽然開口打斷,陳爺爺也不惱,只笑呵呵地點著頭。 陳爺爺:“好好好,你們年輕人的話題我插不上。把這枚懷表交到你手里,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見吧?!?我:“您這就要離開了嗎?我們準備了晚飯,要不——” 陳爺爺:“傻孩子。剩下的時間,留給更重要的人吧。” 從這扇門出來,我將那枚懷表擦了又擦,小心翼翼地塞進了兜里。 再抬起頭,我看向從剛才起就沒怎么說話的李澤言。 我:“李澤言,你是不是……” 他徑直越過我,打開一盞壁燈,走向散發(fā)著暖黃燈光的烤箱前。 伴著“?!钡囊宦曒p響,略帶苦澀的焦糖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 李澤言:“剩下的問題,等填飽肚子再問?!?廚房燈亮起,桌上傳來輕微的細瓷叮咚相撞的聲音。 李澤言戴上隔熱手套,俯身將剛烤好的布丁拿出來。 李澤言:“當心燙。” 忙完這些的李澤言坐在我身邊,適時給自己倒了杯紅酒。 我:“我也想要!” 李澤言:“紅酒配布丁,哪有這種吃法?” 我:“***的獨門搭配,沒見識了吧!” 他無可奈何地拿過一只酒杯,淺淺斟了個杯底推到我面前。 李澤言:“就一杯,不許得寸進尺。” 我:“你也太小瞧我的酒量了……” 我的小聲腹誹一字不差地落入他耳中,他挑起眉來看我。 李澤言:“你酒后的“豐功偉績”還要我一件件拿出來說嗎?” 我:“……一杯就一杯!” 我連忙大聲嚷嚷著制止他舊事重提的想法,轉(zhuǎn)頭認真品嘗起我的特別美食來。 是久別重逢,也是我懷念已久的味道。 布丁還沒吃完,桌子上不一會兒又擺上了其他幾道精致的小菜。 趁著消化甜食的間隙,我適時抽空刷起了手機。 我的心忽然一動,點開一個很久沒用過的美食測評軟件。 搜索到Souvenir的頁面,底下寥寥十幾個評價中似乎又添了幾個差評。 “怎么這么久了還不開張,老板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古怪。一星差評!” “我好想念這家的紅酒燉牛排??!老板什么時候開張什么時候改回好評!” “這家店該不會倒閉了吧?!老板你遇到困難就說一聲,我愿意投資的!” 順著一條條評論看下去,我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對了!” 我偷偷摸摸點開評論欄,猶豫了一下,敲上一行字,點擊匿名發(fā)送。 神不知鬼不覺做完這一切,我又抬起頭看向李澤言。 我:“李澤言,Souvenir這幾個月一直都是暫停營業(yè)的狀態(tài)嗎?” 他輕輕嗯了聲,聲音忽然輕了下去。 李澤言:“誰叫那個總是嘰嘰喳喳,吵著要吃這吃那的人不在?!?我放下小勺,看著他在流理臺前忙碌的身影,心臟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我:“李澤言……無論去了什么地方,我都會回來的?!?我跳下椅子,走到他身后。 我:“你看,這一次在你找到我之前,我就已經(jīng)完好無損地回到你身邊啦?!?李澤言轉(zhuǎn)過身,低下頭安靜地注視著我。 那雙眼眸里涌動著一片溫柔的潮汐,快要將我淹沒。 他的聲音先是停頓片刻,又像敗給我了似的,無聲地笑了一下。 李澤言:“嗯,是你先找到我的。這次,我愿賭服輸。” 窗外是靜謐的夜色,Souvenir亮著暖黃的光。 這樣的場景讓我想起很久之前的某個夜晚。 那時我抱著滿腹的疑慮離開Souvenir時,遇到了李澤言,才發(fā)現(xiàn)他就是這家傳說中的餐廳的店長。 距離那個時候,好像已經(jīng)過了很久很久。 最開始吃飯的時候,他給我的賬單還是洗盤子呢…… 那時候的我一定不會想到,這個“脾氣古怪”的店長現(xiàn)在不僅會給我做飯,還會幫我洗盤子。 李澤言:“又在傻笑什么?” 他擦干濕淋淋的手,稍帶嫌棄地瞥了我一眼。 我:“沒什么,就是覺得你認真洗碗的樣子特別有魅力!” 李澤言:“……有空盯著別人看,過來幫忙。” 我:“得令!” 我接過剛洗干凈的餐具,把它們一一擺進櫥柜里。 我這時注意到,杯盤里躺著一只熟悉的杯子。 這是……那只琉璃杯。 是被我摔碎、卻又被李澤言在閣樓一點點拼湊起來的杯子。 我拿起這只杯子,手指慢慢撫過上面凹凸不平的裂紋。好像穿過了重重時光,撫摸著曾貼合過他掌心的紋路。 這些裂痕不會愈合,那是不是我消失的這些日子,也在他心上留下了無法愈合的疤呢? 但好在,我回來了,他也還在這里。 李澤言:“又在發(fā)什么愣?” 我猛地抬起頭,看見李澤言動了動唇,好像對我說了什么。 雖然沒聽清楚他在說什么,但從他那無可奈何的表情來看,一定又是一句再熟悉不過的“笨蛋”。 我:“明明是你這個繼續(xù)用破杯子的人……更笨吧?!?我小聲嘀咕著,視線再次落回這只杯子上。 也不知道這個舊的用起來會不會割手…… 或許,該給他做個新的了。 28-7?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幾縷陽光從窗外傾瀉而下,新的一天在晨曦中拉開了帷幕。 Souvenir樓上的客房也舒適得像家里一樣,我伸了個懶腰。 雖然嘴上說著只是臨時搭的一間客房,但各個角落都能看出精心裝修的痕跡。 我:“也不知道李澤言醒了沒有?!?壁鐘的時針剛指向七點,按照李澤言的作息,他應(yīng)該早就起來了。 我推開門,踩著拖鞋下了樓。 可是意料之外地,我找遍了整間Souvenir,都沒看見李澤言的影子。 我:“他一大早去哪兒了?” 無意中摸到了兜里揣著的懷表,我想了想,下意識朝廚房走去。 剛走到那扇小門前,我便聽到了里面李澤言的聲音。 李澤言:“抱歉又讓您跑一趟。” 他果然在這里! 可是這個時間……李澤言在跟誰說話? 門沒有完全掩上,我湊過去,探頭望向琉璃空間。 和李澤言交談的人是……陳爺爺? 我的心里不免有一絲絲疑惑:有什么事是需要瞞著我進行的?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推門走進去,李澤言從懷里拿出一本筆記本,遞給了陳爺爺。 李澤言:“這個給您?!?陳爺爺:“你……見到他了?” 陳爺爺接過那本略顯陳舊的筆記本,聲音仿佛一下子蒼老許多。 李澤言點點頭。 陳爺爺沉默了片刻,輕輕撫摸著筆記本微卷的頁腳。 陳爺爺:“我也想去見見這位老朋友啊?!?空氣中流淌著淡淡的懷念,我只覺得這本筆記本格外眼熟。 這熟悉的封皮和樣式……我腦中有什么一閃而過,瞬間無法動彈。 李澤言手上的這本筆記,和爸爸留給我的那本一模一樣! 我竭力抑制住起伏的心緒,繼續(xù)聽下去。 空氣也在這一刻凝滯住,誰也沒有打破這份沉默。 半晌,李澤言才輕輕開口。 李澤言:“見到您的那位故交之后,我突然明白她身上的勇敢和堅強是遺傳自誰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低頭輕笑了一下。 李澤言:“她……真的很像他。” 陳爺爺:“算了,這些悲傷的事不提也罷,都過去了?!?李澤言……真的見到了…… 這樣想著,我的雙手忍不住顫抖起來,恍惚之間,并沒有注意碰到了懷表上的按鈕。 吱呀—— 那扇門在我面前打開,門中的兩人訝異地回過頭來。 我:“對、對不起……” 我有些手足無措地碰了碰鼻尖,走到他們身邊。 李澤言:“醒了?天還早,怎么不多睡會兒?!?李澤言眼中的意外稍縱即逝,他轉(zhuǎn)向我,靜靜開口道。 李澤言:“沒看見桌上的早餐嗎?” 他一貫平常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關(guān)心,而我再抬起頭時,那本筆記本也仿佛從眼前消失了一樣。 陳爺爺:“孩子,昨晚休息得好嗎?” 我看著神色如常的陳爺爺,甚至懷疑剛才是不是看花了眼。 可那個筆記本……那個,和爸爸留給我的一模一樣的筆記本…… 我看著兩人的表現(xiàn),明白他們的確有什么瞞著我,或許此時的確不是追問的時候。 我:“……托您的福,我睡了個好覺。” 李澤言:“剛睡醒就到廚房來,的確是某個笨蛋會做的事?!?我:“還不是因為找不到你!” 我正想還嘴,突然意識到陳爺爺還在旁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李澤言:“好了,陳老先生也要走了。我們先回去?!?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陳爺爺?shù)难壑虚W過一絲復(fù)雜。 他在身后點點頭,目送著我和李澤言離開這里。 門輕輕合上,我跟在李澤言身后走出來。 空氣中有片刻的沉默,半晌,他伸手攏了攏我身上的外套。 我看著已經(jīng)穿戴整齊的李澤言,心里隱隱有了猜測。 我:“今天也有很多事要處理嗎?” 李澤言:“嗯,我要暫時離開一趟?!?他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最終只是重重嘆一口氣,揉了揉我的頭頂。 李澤言:“等我回來。” 李澤言走后,空無一人的Souvenir多了幾分冷清。 我拉開厚重的窗簾讓陽光灑進來,換掉花瓶里的水,將整個餐廳上下來了個大掃除。 我:“也要給他一個驚喜才行?!?時間慢慢過去,看著煥然一新的Souvenir,我心滿意足地躺在沙發(fā)上,捶了捶酸痛的腰。 適時打開手機,屏幕上忽然彈出一個消息提示。 我:““您的點評收到一條來自店家的最新回復(fù)”……來自店家?!” 我的心怦怦跳著,有些不敢相信,卻又懷著幾分期待地點開了信息。 “店長加油!我永遠為Souvenir搖旗吶喊!評分:★★★★★ 來自****的匿名留言” “下一次想喝什么酒,提前點單?!?心里咯噔一跳,我眼前又浮現(xiàn)出昨晚桌上的紅酒杯和他的眼神。 他、他這是猜到這條留言是我的了?! 我的心再次胡亂跳了起來。 短促一聲“?!钡奶崾疽繇懫?,我的手機再次彈出一條最新消息。 我:“會是誰發(fā)來的?該不會又是那些退訂不了的廣告吧……” 我仔細一看,好像真的是廣告短信?;蛟S因為我瀏覽了太久點評網(wǎng)站,網(wǎng)站向我推送了一家新開的禮品店。 我:“什么亂七八糟的……” 我正想回復(fù)退訂,卻一不小心點開了那個鏈接。手機界面跳轉(zhuǎn)到點評應(yīng)用的界面,開始自動播放一段視頻。 我:“現(xiàn)在的廣告真是……” 一段熟悉的鋼琴旋律從手機中傳來,我點向關(guān)閉按鈕的手指瞬間停住。 屏幕上,鏡頭沿著這家禮品店的貨架一一掃過,伴隨著那帶給我無數(shù)寒冷回憶的琴聲。 鏡頭拉到全景,我一眼看到一座展柜上,那臺不奏自響的水晶鋼琴。 旋律像雪花一樣飄散,流淌,擴大,在我眼前鋪成一場白茫茫的大雪。 我:“卓以……” 我的身體忍不住晃了晃,周身漫起在那個漫長的冬天感受到的陣陣寒意。 卓以真的在這里。 他到底,要做什么。 28-9? 下午的天氣算不上炎熱,偶爾有小陣的風刮過,卷起春天獨有的氣息。 雖然不知道會發(fā)生怎樣的事,但看到那段視頻之后,我還是決定立刻出發(fā)去往那家禮品店。 卓以說他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但是他的話里分明藏著其它的東西。 恒冬計劃在另一個世界沒有成功,他的真正目的我還不清楚,但我卻能隱隱預(yù)料到他不會就這樣停下。 如果我失去Evol的事真的是他策劃的,那我還是必須找到他。 按照網(wǎng)站的地址,我很快就來到了這家門面精致高雅的禮品店前。 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輕輕吐出一口氣,走進門去。 與其說是禮品店,不如說……這里更像一家藝廊。 空氣中流淌著八音盒的旋律,空靈、細碎而柔軟。選購商品的人低聲交談著,衣著都十分整潔。 好像一旦走進這里,就會忍不住放輕腳步,好像聲音稍微高一點,就是對這里所有精致的藝術(shù)品的不尊重。 一切都顯得正常而平靜,只有那旋律…… 一聲一聲,震得我心口發(fā)痛。 我循著那旋律走到視頻中的展臺前,看向眼前精致的水晶鋼琴。 透明的琴體不染纖塵,卻看不見任何的發(fā)聲零件。一時之間,幾乎無法判斷音樂到底是不是來自這里。 為什么卓以彈過的曲子會在這里響起? 導購:“小姐,想要了解這件作品的信息嗎?” 我:“……我想知道它的作者是誰。” 導購:“哦,這架水晶鋼琴是本市一名業(yè)界十分神秘的藝術(shù)家的作品。他的名字我們確實并不知道……只是業(yè)內(nèi)接觸過他的人,都叫他Hypnos。” 我:“Hypnos?” 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不就是…… 卓以?! 印證了腦海中的猜測,我的心狠狠一跳。 他和這家店有什么關(guān)系?我偶然聽到他的琴聲來到這里,真的是巧合嗎? 許多猜測浮現(xiàn)在腦海里,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鈴聲打破了這個空間中優(yōu)雅的靜謐,許多顧客皺著眉向我看來,我連忙道了聲歉,匆匆走出店門,才看向手機屏幕。 屏幕上跳動的頭像讓我瞬間呆愣在原地,幾乎無法動彈。 我:“周棋洛……” 照片中那雙澄澈的眼里滿是笑意,我動了動嘴唇,一時竟然不敢去接。 我又想到剛回到這里時收到的那條來自周棋洛的短信,可無論我發(fā)什么信息過去,都好像石沉大海,無人回應(yīng)。 真的是他嗎…… 手機屏幕忽然暗了下去,我忍不住“啊”了一聲。 可能因為我太久沒有接聽,周棋洛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我心頭涌出一層失落,捏著手機的手指也有些酸痛。 叮的一聲響,屏幕上亮起了一條短信的提示。 “我在這里等你?!?信息的最后,還附帶著一個熟悉的小熊眨眼表情。 我看著周棋洛發(fā)來的短信的地址,心上有太多堆積許久的情緒無法化解。 我點開那個地址,是戀語市一座好評度很高的游樂園。 周棋洛為什么會讓我去那里?他為什么會知道我回來了的事? 我有太多的問題,不由開始后悔剛才為什么沒有接周棋洛的電話。 但是現(xiàn)在……卻也沒有重新?lián)芡莻€號碼的勇氣。 我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禮品店,那段旋律依舊若有似無地飄在耳邊。我甚至開始懷疑,這會不會全都是一個陰謀。 可能有人扮做周棋洛想要引我過去,那人或許并不知道這段時間……在周棋洛身上都發(fā)生了什么。 所以才會這么像原來的那個他。 我:“周棋洛……” 低聲叫出這個名字時,我才感受到自己有多么想念那個一頭金發(fā)、眼里閃爍著星辰的光芒的少年。 那種想念和期待超過了所有的擔憂和恐懼。 我:“我可以……再相信你一次嗎?” 我輕聲問著,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屏幕上的人。 然而雙腿卻不由自主地開始移動。似乎我的心里已經(jīng)認定,只要能見到他,就算掉進一個局里,我也甘心。 只是不知道見到他的時候,我到底應(yīng)該叫出哪一個名字。 是周棋洛,還是—— Helios? 28-10? “***,是不是快到了?” “我在游樂園門口的甜品店等你!” 看著一條條周棋洛發(fā)來的短信,我的心跳越來越快。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手里拿著氣球和爆米花的人群。 我看向不遠處的游樂園,壓下心頭的不安,朝入口的方向走去。 遠處的摩天輪映襯在藍天白云之下,游樂園里肆意的歡笑聲也越來越近。 不一會兒,我就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看到那人轉(zhuǎn)過來的臉,我有一瞬無法動彈,只能在原地站住,呆呆地看過去。 周棋洛和往常一樣做好了全套的偽裝,兜帽下只有幾撮凌亂的金發(fā)在風中亂翹。 只是他一會兒望著天空發(fā)呆,一會兒又彎下腰,逗弄著路過的小狗,一會兒又看看手中的地圖,皺起眉頭。 忽然,他像感應(yīng)到什么似的抬起頭,目光撥開重重人群準確地找到了我。 周棋洛:“***,你來了!” 一雙藍色的眼眸忽然湊近,是我許久都不曾再見過的模樣。 真的是……周棋洛。 我努力對面前的周棋洛擠出一個笑容,無數(shù)問題到了嘴邊還是只問出了最沒質(zhì)量的一個。 我:“你在這里等了很久嗎?” 周棋洛:“也沒有很久?!?輕風揚起他的額發(fā),笑容熟悉又令人懷念。 他將帽檐往上抬了抬,讓我能看清他的臉,氣息像久曬的暖洋洋的被子般擁過來。 心跳漏跳了半秒鐘,有股酸酸的情緒縈繞在鼻尖。 我:“周棋洛,好久不見。” 周棋洛:“嗯,好久不見?!?他依然是我記憶中最明媚最開朗的樣子,似乎永遠都會這樣。 我:“為什么……要約我來這里?” 周棋洛:“嗯……也沒有為什么?!?周棋洛的臉上露出略略思忖的表情,像他每一次計劃惡作劇的模樣。 周棋洛:“只是好久沒來游樂園玩了,薯片小姐愿意陪我嗎?” 我:“……周棋洛?!?他的表現(xiàn)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我想問他還記不記得在另一個世界的事情,想問他Helios是怎么回事…… 想問很多很多的問題,可是看到那雙看向我的澄澈眼眸,卻忽然什么也不想問了。 或許我內(nèi)心真正的渴望,只不過是這樣。 在他工作終于有閑暇的時刻,和他在我們都很喜歡的游樂園里痛痛快快地玩一場。 我:“好?!?周棋洛看著我的臉,眨了眨眼睛。 周棋洛:“我就知道,薯片小姐一定會答應(yīng)我的!” 我:“我們要去玩什么!” 周棋洛:“嗯……讓我好好想想?!?他低下頭,繼續(xù)看起剛剛研究的地圖,有些發(fā)愁地研究著地圖上的各種游樂項目。 周棋洛:“我也不知道。先去那邊的海盜船看看?” 我:“好……等等,周棋洛!” 話還沒說完,他便一把拽住了我的手,朝不遠處的海盜船奔去。 游樂園里的人并不多,很快輪到了我們,我這時才后知后覺地心里發(fā)起怵來。 我:“要不我們還是……” 話還沒說完,海盜船就啟動起來。 從最高點一下子被甩到最低點,心臟好像也快被甩出來。 終于捱到結(jié)束,我心有余悸地從海盜船上下來,周棋洛卻仍然是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 周棋洛:“下一個去玩什么?云霄飛車?” 我:“云霄飛車?!你、你別松開我的手……!啊啊啊啊——” 三百六十度翻轉(zhuǎn)的云霄飛車瞬間沖到了頂點,將人們的尖叫和呼喊高高拋起。 我絕望地抓緊了安全壓杠,緊張一瞬間飛升。 可是這一刻,所有的不安好像也都被拋上高空,摔成了碎片。 云霄飛車穩(wěn)穩(wěn)停在了起點,我腳步虛浮地邁出車廂。 我:“先說好!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再坐其他刺激項目的!” 我扶著膝蓋深呼吸了幾次才平復(fù)怦怦的心跳,還沒反應(yīng)過來,耳邊便響起“咔嚓”一聲。 我懵懵地抬起頭,周棋洛的手機屏幕上映出他燦爛的笑臉和一臉驚恐的我。 我:“……刪掉?。?!” 周棋洛:“為什么?這張明明很可愛?!?我:“哪有你這樣趁人之危的!” 我邊反駁邊踮起腳伸手去抓他的手,他卻壞心眼地將手臂伸得更高了。 周棋洛:“不給!” 我:“你!周棋洛——” 他邊笑著邊后退躲開我的追趕,卻意想不到地一腳踏入了剛準點開始的音樂噴泉。 來不及躲避的他同時被噴涌起的幾股水柱攻擊,外套被淋了個半濕,就連額發(fā)都沾了水珠。 那張好看的臉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飛快跑出噴泉掃射范圍之外。 眼看著周棋洛狼狽地擰著袖子上的水,眼里是止不住的懊悔,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他抓了抓頭,最后也無奈地笑了出來。 然而下一秒,他手上沾著的冰涼水珠就朝我撲來。 周棋洛:“這就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我:“周棋洛!給我等等!” 春天溫和柔軟,天空高遠碧藍,金色的塵屑在光線里粒粒旋轉(zhuǎn)。 如果這一刻的快樂,能持續(xù)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就好了。 28-12 我:“別動,這里還沒有擦干。” 周棋洛坐在長椅上乖乖把臉湊過來,任由著我擦干凈他臉上的水珠。 周棋洛:“剛才實在是太丟人了。” 我:“哼哼,這就叫“自作自受”?!?周棋洛:“薯片小姐,你可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我:“好啦,把臉仰起來一點,閉上眼睛。” 他順從地又把臉仰得更近一點, 那雙眸子也聽話地閉上。 我拿著手帕認真地沿著他的臉龐擦著,心也忽然隨之一滯。 他的睫毛很長,帶著一種卷翹的弧度,可線條分明的眉骨卻讓這張漂亮的臉多了幾分英氣。 又或者說是,冷冽。 可他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笑著的,因此這分冷冽就像藏在暖陽后的薄霧,好像永遠不會出現(xiàn)。 不知為什么,我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兩張相似的臉。 一張屬于周棋洛,一張屬于Helios,它們漸漸重疊,融合成我眼前的人。 思緒在一個溫暖的觸感中聚攏,我低下頭,發(fā)現(xiàn)周棋洛抓住了我的手。 我:“為什么要抓著我?” 周棋洛:“害怕一閉上眼睛你就不在了,所以要牢牢地抓緊你。我現(xiàn)在的安全感,可全都來自于***你。” 他夸張地開著玩笑,纖長的睫毛忽然湊得很近。 我:“……我不會走的?!?周棋洛:“現(xiàn)在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我:“嗯,可以了。” 周棋洛睜開眼睛,湛藍的雙眸里像是蕩漾著耀眼的余波。 我:“雖然最近天氣回暖了,你這幾天出門還是要多穿一點。今天著了涼,回去還是要吃點藥,我會好好監(jiān)督你的!周棋洛,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我狐疑地在他眼前揮了揮手,他反倒捉住我的手腕,笑瞇瞇地點了好幾下頭。 周棋洛:“我只是覺得,現(xiàn)在的***像個啰嗦的老婆婆一樣。” 我:“你才是老婆婆!不對……老爺爺!既然你嫌我啰嗦,我就不說了!” 他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一點。 周棋洛:“那等我變成老爺爺?shù)臅r候,也陪在這個老婆婆的身邊,好不好?” 天上的云經(jīng)過,在他身上割開明明暗暗的影子。 星星點點的陽光篩落在他的肩膀和手臂上。 我看著他,嗓子忽然有些發(fā)干,眼睛也有些脹脹的。 我:“那你說話一定要算話?!?周棋洛:“不算話的話,歡迎你隨時來找我的“麻煩”?!?嗡——嗡—— 口袋里的手機不明顯地震動了一兩下,周棋洛仿佛沒聽到似的,繼續(xù)著剛才的話題。 周棋洛:“不知道***變成老奶奶的時候,會是什么樣子……” 我:“你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情!” 周棋洛:“應(yīng)該會是一個漂亮的老奶奶吧!” 我忍不住敲他的額頭,心里卻不禁沉了幾分,目光瞟過他口袋中露出的手機,又很快移開。 周棋洛忽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我從走神中掙脫出來,啊了一聲。 周棋洛:“薯片小姐~我的肚子有點餓了,可不可以拜托你去買點吃的?” 我腦中有什么一閃而過,又揚起一個笑容,點點頭。 我:“我知道了。那你在這里等著我,千萬不要亂跑哦?!?走出幾步后,我忽然忍不住回頭。 他也看到了我,坐在臺階上沖我用力揮揮手,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很長。 我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輕輕吐出一口氣,為自己忽如其來的患得患失感到有些好笑。 我:“您好,我要兩份熱狗,兩個可露麗,兩杯冰奶茶?!?臨近傍晚,等餐時間變得格外漫長。 游客們興奮地談?wù)撝裢淼奶貏e游行,我豎起耳朵,聽見幾個熟悉的卡通人物有特別演出,掏出手機打算通知周棋洛。 可奇怪的是,電話一直在占線中。 我提著打包好的食物沿原路折返,卻發(fā)現(xiàn)人群正不斷往出口處聚攏。 我:“發(fā)生什么事了?” “各位游客請注意,園內(nèi)游樂設(shè)施因故障暫時停運,請大家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有序離開!” 奇怪,游樂園怎么會突然停止運行? 不知為什么,我的心頭漫上一陣不好的預(yù)感。 我加快腳步朝剛才分別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卻發(fā)現(xiàn)各個游樂設(shè)施都掛上了“故障中”的標牌。 人流在安保人員的安排下帶著疑惑的表情離開游樂園,我忽然注意到,那些安保人員的面孔有些陌生。 或者說……是另一種熟悉。 那是我在另一個世界的BLACK SWAN總部曾經(jīng)見過的臉! 我忽然意識到有什么正在發(fā)生,而這些,或許就是周棋洛叫我來這里的原因。 廣播:游樂園將在一分鐘之內(nèi)關(guān)閉,請所有園內(nèi)游客抓緊時間…… 我的心跳開始加快,更加快步地向周棋洛的位置走去。 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我好像已經(jīng)無法控制自己的雙腿,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在奔跑。 直到我看見那個在陽光下閃耀著金色的光芒的身影。 周棋洛:“***,你回來了?!?我停下腳步,心跳因為剛剛的奔跑快得可怕。周棋洛仍然坐在那道臺階上,很悠閑似的架起雙腿。 我加深了呼吸,并沒有再向前去,只是隔著一段距離,微微仰起頭,看向他。 周棋洛的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我似乎從那笑容中看到另一個銀發(fā)的影子。疏離淡漠—— 卻又在此刻觸手可及。 我:“周棋洛,你……” 不知不覺中,剛剛還擠滿了歡聲笑語的人群的游樂場中已經(jīng)空空蕩蕩。 陽光之下,那些無人使用的游樂設(shè)施透出沒有生命的冰冷的光,似乎預(yù)示著關(guān)于我們的未來。 歡樂過后,曲終人散—— 我:“周棋洛!” 我忍不住叫出他的名字,對面的人輕輕一笑,在耀眼的太陽下像是一個精致而脆弱的無辜少年。 砰!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震耳欲聾,我看到他身后升起巨大的火焰和煙云,瞬間遮蔽了大白的天光。 遠處的摩天輪在一瞬之間炸成了碎片。 巨大的爆炸聲次第響起,盛大的游樂園在接連的爆炸中很快變成了一片塵埃四散的廢墟。 而他依舊坐在那里,目光未曾有一刻偏離。 接連四起的爆炸聲和漫天的煙塵在他的身后黯然失色。 又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我下意識地捂住了耳朵。 爆炸在周棋洛身后炸開,恍惚間以為是煙花綻放。 周棋洛笑著望著我,絲毫沒有受到爆炸的影響,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內(nèi)。 我隱約間猜到了什么,但抬頭對上他的眼睛,卻什么都說不出口。 然而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在我說出任何話之前,先開口了。 周棋洛:“對不起,***,這一次沒有提前和你約好。但這或許……是最后一次我可以問你這個問題的機會了。” 周棋洛淡淡地笑著,朝我伸出手, 他那金色的發(fā)頂在夕陽的映照下顯出耀眼的光芒,幾乎刺痛了我的眼。 周棋洛:“你愿意——跟我走嗎?” 28-13 滿天的陰云與塵埃之中,面前的周棋洛像是唯一的光源,照亮著我的世界。 我:“你……” 我踩著地上飄散的灰塵,一步一步朝著他走去。 霞光穿過樹葉時產(chǎn)生的明暗變化,像飛蛾一般閃動。 我的嗓子有些發(fā)干,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這次爆炸……跟你有關(guān)嗎?” 周棋洛:“嗯,是我做的?!?他看向遠處硝煙彌漫的城堡,語氣平淡地像是在敘述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實。 旋轉(zhuǎn)木馬映襯在火光和濃黑的煙塵下,在眼前撕裂開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棋洛:“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他的語氣平靜而溫柔,甚至讓我覺得有些陌生。 周棋洛:“我做過的事,你應(yīng)該都知道?!?我:“我知道……你就是Helios?!?周棋洛眸光輕動,對我眨眨眼,金色的發(fā)絲在被遮蔽的天光下似乎泛起幾分銀色的光澤。 周棋洛:“名字……真的這么重要嗎?” 他的目光從我身上移開,眼睛瞇了起來。 我:“但你為什么要瞞著我!” 我的聲音有些失控地顫抖起來。? 我:“我一直都相信……相信你會告訴我。我相信不管是什么身份,你都不會改變……但是我更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為什么要做這些事,為什么……” 周棋洛:“沒有時間了,***?!?他的聲音中露出一絲溫柔的冷意,我卻有些分不清這樣的表情和語氣,到底是哪一個他…… 周棋洛:“現(xiàn)在是最后的機會。回答我,好嗎?你愿意跟我走嗎?” 愿意 盡管心頭縈繞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我還是沒有猶豫地握住他的手。 或許從來到游樂場的那一刻,我就已經(jīng)做好決定和準備了,不管他是誰,我都會毫不猶豫地跟上他的步伐。 不會再把他丟下了。 不愿意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 今天發(fā)生的一切都有太多的問題。 如果說這場爆炸跟他有關(guān),那他帶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 我:“你現(xiàn)在要去哪里?” 他俯下身,笑了笑,把手指壓在我的唇上,輕輕說了聲“噓”。 周棋洛:“***。如果超級英雄變成了大反派,那么一直信賴他的人會不會失望?” 我:“不會。如果是我,我愿意做超級英雄的小粉絲,也愿意做大反派的小幫兇?!?周棋洛:“可是,他更想讓你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小仙女。不會受傷,不會煩惱,永遠只負責接收快樂和幸福的信號?!?他認真地看著我,溫柔的聲音里仿佛有著無窮無盡的魔力。 周棋洛:“不過,如果她下定決心要去做一些很困難的事,還想要獨自承擔這份重任的話……那就祝她變成一個小超人,很輕松就可以飛過去。” 他又輕輕走下一層臺階,站在我面前。 周棋洛:“其實今天我叫你來這里,是為了給你這樣東西。” 周棋洛掏出一本封面有些磨損的筆記本,鄭重其事地遞到我手中。 我:“這是……” 周棋洛:“這是屬于你的東西?!?我的手指撫過磨損的封皮,年代久遠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 周棋洛:“這個你收好,不要交給任何人?!?他看向我的表情從認真變得溫柔,許久,忍不住似的,伸出雙手抱住了我。 這個懷抱的溫度,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過了。 空中忽然掀起巨大的氣流。 轟鳴聲中卷起漫天沙塵,一架直升機穩(wěn)穩(wěn)降落在了空曠的廣場上。 煙塵散去,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推開艙門跳了下來。 他的皮膚顏色很深,有一雙猛禽般的眼睛,似乎毫不在意身后越來越近的警笛聲,大步走到周棋洛面前。 ??:“消息已確認,Hades死了。是特遣署的人下手的。友情提醒,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你?!?周棋洛輕點了下頭,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 男人的聲音頓了片刻,略帶深意的目光從我身上掠過。 這個聲音讓我覺得很熟悉,卻又記不起在哪里聽到過這個聲音。 ??:“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不是嗎?你的事情辦完了,我們也該離開了。要帶上你的這位小朋友嗎?” 周棋洛:“別多管閑事?!?男人略帶欣賞地望著遠處彌漫的硝煙與火光,拍手鼓了兩下掌。 ??:“比想象中要壯觀。還要多謝那位梁長官,選了這種地方的地下做倉庫。” 我眼看著周棋洛走向直升機,連忙向前兩步,想要叫住他。 我:“周棋洛!你到底……” 我的聲音被直升機的轟鳴聲淹沒。 我看見那個身影在機艙門前佇立片刻,又轉(zhuǎn)過身看向我,金色的碎發(fā)很快被風吹的凌亂。 周棋洛的臉上還帶著笑容,卻讓我覺得莫名的悲傷。 好像輕輕一碰,那張帶著笑容的臉就會破碎消失,化成空中的煙塵。 我模模糊糊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似乎在對我說些什么。 周棋洛:“***,記得……” 我:“!” 我拼命想要辨認出他說的話,可是直升機的螺旋槳越轉(zhuǎn)越快,直到把他的聲音都吹散在這場廢墟里。 我:“周棋洛,你在說什么!” 他留給我一個淡淡的微笑,轉(zhuǎn)身登上了那架直升機。 直升機盤旋升空,卷起滿地灰色的焦土塵埃。 我站在原地,被過于猛烈的氣流逼退了幾步,捂住嘴巴,看向那個消失在空中的黑色影子。 他還是離開了我。 我:“周棋洛……” 我站在他剛剛擁抱過我的地方喃喃自語。 我:“你不是說……——要帶我走嗎?” 28-15 傍晚的天灰蒙蒙的,陰云無止境地在頭頂盤旋。 狹長的車流匯入夜色之中,人群匆匆從身邊擦過,市中心的車水馬龍依舊如往常一樣運轉(zhuǎn)著。 我抱著筆記本,腳步匆匆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高分貝的汽車鳴笛此起彼伏回響,其中不時交織著巨幕電子屏上晚間新聞的播報聲。 “今日傍晚19點10分許,市游樂園發(fā)生了一起爆炸事件,所幸特遣署及時趕到疏散人群,目前無人員傷亡?!?“事故發(fā)生原因仍在調(diào)查中,初步認定該起事件是人為造成。” “特遣署將繼續(xù)排查可能存在的危險,請市民近日內(nèi)切勿靠近附近區(qū)域?!?鏡頭轉(zhuǎn)向前線記者身后的游樂園,未被撲滅的熊熊大火映紅了半邊天空。 街道上的行人都在議論剛才的新聞,有人猜是Evolver罪犯,但更多人猜測是BLACK SWAN的手筆。 特遣署不遺余力地將BLACK SWAN的恐怖形象植入人心,看來十分成功。 可是這次的爆炸事件,真的是出自BLACK SWAN之手嗎? 我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一一閃過朝我笑著揮手的周棋洛、被噴泉淋濕的周棋洛……還有他離開時的背影。 我克制不住地去想象這些事情之間的聯(lián)系,可最終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嘩,只見大屏幕上的新聞播報結(jié)束,開始轉(zhuǎn)播另一場新聞發(fā)布會。 穿著特遣署制服的男人在閃光燈中走向臺前,揮手向群眾致意。 發(fā)言人:“各位尊敬的市民們,大家晚上好?!?周圍漸漸安靜下來,有人小聲議論起昨天的自殺新聞。 發(fā)言人:“我們正式向大家宣布——“大逃殺”以及流感事件的主謀,BLACK SWAN組織的高層之一,代號“Hades”的罪犯已被處決?!?人群一片沉寂。半晌的沉默后,忽然爆發(fā)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我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地回味著剛聽到的消息。 難道Hades真的…… 我的心隨之沉入谷底,再次浮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這是不是意味著,無論在哪個世界,過程中衍生出多少分支,最終都無法避免走向同一個結(jié)局? Hades的命運如此,其他的事情也會如此。 發(fā)言人:“事實已經(jīng)反復(fù)證明,BLACK SWAN組織的行動早已演化為極端暴力行為。一個小時前的爆炸事件,就是BLACK SWAN組織的又一次示威和挑釁。他們力圖以最殘酷方式造成慘重傷亡,更蓄意要傳遞出一個危險訊息——無論在哪里、無論用什么方法,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遭受他們的突襲!” 人群中憤慨的附和聲越來越大,像起伏的浪潮,一層蓋過一層。 發(fā)言人:“特遣署絕不會縱容任何妄圖破壞公共安全的行為,我們的每一位特警都會竭盡所能保護社會秩序,保護公眾安全!” 我努力地讓自己冷靜下來,驅(qū)散心里那些不好的念頭。 特遣署這時候出面證實Hades的死亡,并非為了和BLACK SWAN叫板,是為了安撫民心也說不定。 畢竟昨天直播上實驗者當場自殺之后,不少人開始質(zhì)疑進化艙的安全性,特遣署也因此陷入了輿論危機。 現(xiàn)場直播的鏡頭再次飛快閃爍起來,發(fā)言人擺了擺手示意安靜。 發(fā)言人:“我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公布。今天,有一位新的志愿者自愿進入加速進化艙?!?我的腦海中飛快閃過實驗報告上那一行行冰冷的文字—— “實驗結(jié)果:死亡?!?特遣署明知道進化艙的成功率近乎為零,為什么還要這樣做? 我的掌心不自覺滲出冷汗,眼睛一刻不眨地盯著屏幕,害怕錯過更重要的消息。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穿著特遣署制服的男人在一片白晃晃的閃光燈中走上了臺。 他平靜地直視著鏡頭,臉上露出堅毅的表情。 顧征! 怎么會是他!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屏幕上那張臉。 他對這些歡呼聲鞠了一躬,又轉(zhuǎn)身走下臺。 ……他真的是自愿的嗎?白起知道這個消息嗎? 一個接一個驚天的消息朝我砸來,我一時有些難以調(diào)整心態(tài)做出冷靜判斷。 孤兒院被帶走的孩子們、關(guān)押在監(jiān)管所的evolver、成功率幾乎為零的進化艙,還有接連不斷的社會騷亂…… 這一切看似不可避免的社會事件背后有一只看不見的手,在背后推波助瀾。 發(fā)言人:“今后,特遣署也……保護……社會秩序和人民安……” 男人的面龐忽然碎成像素,聲音也變得扭曲,看起來極其的詭異。 街邊的路燈陡然變暗,十字路口的信號燈也失靈地閃爍起來。 汽車司機不耐煩地按響喇叭,此起彼伏的噪音像是高涌的噴泉,沿著機車轟鳴的大街一直涌向天空。 在這聒噪、令人煩悶的晚高峰時刻的表面之下,似乎有什么危機即將爆發(fā)。 “請各位市……充分信任支持……的工作與……” 路人:“那是什么!” 人群中有人失聲尖叫,我頓住腳步,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頭。 一瞬間,路上所有的廣告牌、燈箱、巨型廣場屏幕上的投影畫面都在飛快轉(zhuǎn)變! 在信號受到干擾一般的“嗞嗞”聲中,一個背光的黑色虛影慢慢聚焦,逐漸搭建成一個人影。 那張臉介于光源與陰影的交錯點,被一層熒藍色的屏幕光包裹著。 我的大腦嗡得只剩一片空白。 屏幕的右下角出現(xiàn)了一個并不明顯,卻足以讓所有人驚恐的尾端上揚的“S”標志。 路人:“是、是BLACK SWAN!” Helios:“晚上好?!?街邊的廣告牌、手機,每個電子屏的都投射出同一個影像。 我們明明才剛分別不久,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 他的聲音冰冷得像不帶任何感情的機器,目光穿透了屏幕,看著車輛靜止的洪流。 好像每個人都被困在其中,無處遁形。 Helios:“抱歉,打擾了各位的晚餐時間。首先,多謝特遣署幫我們處置了一個不中用的叛徒。” 他撥了撥耳麥,懶洋洋的聲音被更清晰地放大。 霓虹燈的光芒映入積水中,一條條扭曲變形的光束散落在人行橫道上。 Helios:“這次不得不使用這樣的方式,是因為特遣署多次拒絕了和我們的談話。既然特遣署的各位長官這么喜歡表演,我們也不介意奉陪到底?!?他那一貫冷厲的聲線透出一絲戲謔,目光透過屏幕,甚至透出一絲隱隱的金色。 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從那張熟悉的臉上看到一絲危險的氣息,那是他每一次舉起危險的槍口時都會露出的目光。 Helios:“從這一刻起——我們正式向特遣署宣戰(zhàn)。” 屏幕切斷的一刻,廣場上一瞬間沸反盈天。 咖啡店的櫥窗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空氣里流淌著舒緩優(yōu)雅的鋼琴曲。 坐在窗邊的男人端起桌上的咖啡,輕輕吹走水面升騰的熱氣。 他抿了一口,眉宇很快籠上一層淡淡的憂郁。 卓以:“我不喜歡喝咖啡。” 坐在他對面的女孩也放下杯子,遞給他一塊方糖。 少女:“你只是需要一點甜而已。” 男人笑了笑,將方糖丟進杯子里。一陣輕微的嗞嗞聲,糖塊很快融化在咖啡中。 少女:“這塊糖,很快就要融化了。” 許墨:“你聽說過,黑皇后假說理論嗎?”

《戀與制作人》第28章 末日游樂園(文字版)的評論 (共 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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